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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登基之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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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说散了,那便是散了。
  众人散去,亭内只余君臣二人。
  闹剧收场,少了女人聒噪,君臣二人都觉神清气爽了不少,一落座,便是相视一笑。
  白玉桌上只留了两杯茶,还有一盘海棠酥,其余糕点瓜果,都被皇帝让宫人尽数撤去了。
  两人对坐,本该对弈,但今日,却吃起了海棠酥。
  皇帝先拿了一块,递给温思齐,问道:“今日之事,温卿可未放水吧?”
  温思齐接过海棠酥,沉吟片刻,微笑道:“陛下圣旨在此,臣哪敢放水?”
  皇帝不信:“当真?”
  言罢,皇帝也拿了一块海棠酥,轻咬一口。
  温思齐见皇帝下嘴,这才敢咬下自个手中的。他将口中海棠酥咽下后,想了许久,老实道:“臣只点下了脑袋。”
  皇帝已然料到,并无怪责,只是一笑。
  半晌后,温思齐看着那盘海棠酥,赞道:“昭仪娘娘妙手,陛下日后有福了。”
  皇帝道:“她以往在温府时,不曾捣鼓过这些?”
  温思齐摇头道:“她未让臣替她做这些,臣已觉是万幸了。”
  皇帝闻后大笑。
  人一笑,食欲自佳,他吃完手头的,又拿了一块,送入嘴里。
  今日这盘海棠酥的味道确然好极了。
  ……
  萧贵妃和贤妃本想,今日下午皇帝虽未追究盛姮,但此事一出,定会在皇帝心中成个结,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故而这凡事急不得。
  宫中妃嫔们皆是如此自我安慰着,可谁知,当日晚上,皇帝的御驾便去了华清殿。
  这下,妃嫔们便再也自欺欺人不得了。
  彼时,盛姮已沐完浴,闲坐在贵妃榻上,手持一本书,消磨时光,神情慵懒,如神似仙。
  她正欲翻页,手中书便被人抢了去,那人拿去瞧了一眼,轻笑道:“《论语》?”
  盛姮夺过书,哼道:“听陛下这语气,不晓得的,还以为陛下瞧不起《论语》这书。”
  皇帝坐在贵妃榻上,想要揽盛姮入怀:“先圣至尊的书,朕岂会瞧不起?”
  谁知今夜盛姮竟还使起了小性子,侧过身子,不让皇帝碰,冷哼道:“那陛下便是瞧不起臣妾。”
  皇帝伴恼道:“今日下午朕未追你责,今夜你竟还同朕闹起小性子了?”
  盛姮知晓皇帝是故意作恼,身子往里侧得更厉害了,打定主意,今夜就要闹一回小脾气。
  “今日下午是如何一回事,陛下自己心头清楚。”
  皇帝明知故问道:“如何一回事?”
  盛姮见皇帝还装傻,直言道:“今日下午之事,分明就是陛下给臣妾设的局。”
  皇帝还道:“若说是局,那也应当是萧贵妃和贤妃为夺宠爱给你设的,同朕又有何干系?”
  接着,盛姮便道出了其所思所想。
  盛姮也不是真傻子,今日知秋亭前,见无旁人时,便觉不妙,一见亭中那人是温思齐,便更为明了了。
  她同温思齐相视,先是无言,正值无言之际,盛姮便用手在白玉桌上写了一个字“局”。
  温思齐见后,轻颔首,以示知晓。
  盛姮转而,便开始思索此局是何人所设。
  待她想通后,便将计就计,故意与温思齐攀谈,温思齐也极是配合,拿出怀中信,递给了盛姮。
  信递出之际,果真引来了旁人。
  但盛姮却有些失落,因为引出来的并非是设局之人,只是两个可怜的小姑娘。
  萧贵妃虽掌管后宫,但还未有这般大的本事,能将温思齐从宫外传召进来,更无这般大的本事,能让温思齐独自留在知秋亭内。
  能让其入宫的是圣旨,能让其独自一人在知秋亭内等候的,亦是圣旨。
  至于同自己传信的宫人,自然更听圣旨。
  说到底,萧贵妃这小姑娘只不过是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至于随后坐在椅上,见自己跪着,仍好整以暇品茶的,才是设局之人。
  盛姮向皇帝道出所想之时,怕给温思齐招麻烦,便在其间,隐去了她写字问温思齐是否为局之事。
  道完后,她嘲弄道:“陛下今日下午的戏可看得尽兴?”
  皇帝回敬道:“昭仪今日下午跪得可尽兴?”
  不知怎的,盛姮总觉皇帝此问,带有报复的意味,一时不知,究竟前几日,又如何得罪了他?她明明都那般乖巧懂事了。
  盛姮方才所言句句合情,字字在理,已近实情,但半晌后,皇帝仍旧嘴硬,道:“那你倒说说,朕设此局,所欲何为?”
  盛姮托腮,想了想道:“一来,自然是试探臣妾同温少卿是否真旧情未了,二来嘛……”
  “二来如何?”
  盛姮娇哼道:“二来,是因陛下想讨臣妾的欢心。”
  皇帝挑眉道:“此话怎讲?”
  “陛下您想,正当臣妾被贵妃和贤妃欺负冤枉之际,您就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臣妾眼前,替臣妾解围,还臣妾清白,于臣妾而言,岂非是天大恩情?就算臣妾过往对陛下仍有间隙,此番下来,必将陛下视作大英雄,自此以后,死心塌地爱上陛下,心中再无旁人。”
  皇帝笑而不答,只摸起了盛姮的青丝,便算默认。
  实则还有三来。
  但盛姮不敢道出。
  因为盛姮明白,这三来,不是皇帝的意思,而是老天的意思。
  老天欲要她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让她切身受受许澈当年的苦楚和辛酸。
  半晌后,皇帝又问道:“既知是局,你还入?”
  盛姮嫣然一笑,道:“因为臣妾有私心,臣妾就想瞧陛下为臣妾吃味,陛下越是吃味,臣妾便越是开怀。”
  皇帝摸其脑袋的手,忽地止住,皱眉冷道:“好大的胆子,你把朕当成了什么人?”
  盛姮扑进皇帝的怀里,乖巧万分,伸出玉指,玩起他的喉结,巧笑倩兮:“陛下越吃味,便言明臣妾在陛下心中的位分越重。若陛下连臣妾的味都不吃了,那臣妾岂不是离冷宫不远了?”
  皇帝转怒为喜,道:“真聪明了,还晓得反算计起朕来了。”
  盛姮虽打定主意要在皇帝面前装一辈子蠢,但过几日,她又想,若太过蠢钝,会不会反倒失了君心,故而还是须得偶尔聪明两回。
  果不其然,皇帝见她在此事上,聪明了些,心里面也很是欢喜,就好似多年不开的花,忽展露了一丝颜色,又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盛姮年岁比许澈小,为人处世又让他极不省心,故而在月上的那七年里,很多时候,许澈委实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娶了个妻子,还是多了大女儿。
  这个大女儿脾气倔,心思多,爱自作聪明,却又蠢不自知,简直比真闺女难教养多了。
  皇帝一喜,便爱赏赐。此刻大喜之下,便捏住了盛姮的俏脸,低声道:“朕的阿姮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朕心甚慰,你说朕赏你什么好呢?”
  这些日子,盛姮宫中的赏赐可谓是络绎不绝、源源不断,皇帝也时常来华清殿逗弄她,就跟逗弄宠物一般。
  盛姮也未感不适,反正她早便打好了主意,要扮一只能讨得主人宠爱的狐狸。
  每每主人一来,她都是绞尽脑汁地卖娇卖乖,如何顺着皇帝心思,如何来,可每回苦心伺候下来,得到的只有赏赐,不见半滴雨露。
  于是,盛姮便陷入了宫中其余妃嫔皆在的困境之中。
  她本就是狐狸性子,憋了三年,开了两回荤,忽地又吃起了素,这让她如何受得住?加之常言道女子三十如狼,盛姮虽离三十,还差几年,但也近了。
  最为紧要的是,没有雨露,哪来龙种,没有龙种,何谈复仇之计?
  今夜大好时机,盛姮忙环住皇帝的脖子,红着脸,道:“臣妾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这个。”随即,便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皇帝一听,就斥道:“你这狐狸,死性不改。”
  盛姮撒娇连连道:“陛下给嘛给嘛!”
  皇帝轻咳一声,道:“换别的。”
  盛姮坚持道:“臣妾就要这个,陛下金口既出,难道还有反悔的道理?”
  皇帝道:“床笫之间的情话,不算金口玉言。”
  盛姮见皇帝这般玩赖,灵舌已不老实地伸了出来,轻轻舔舐起了皇帝的耳垂,弄得皇帝闷哼一声。
  用灵舌服侍了一会儿,盛姮知火候差不多,又娇声道:“陛下明明雄风如此之盛,为何就是不愿轻易展露?”
  皇帝目不斜视,好似老僧入定,淡淡道:“色是刮骨刀。”
  盛姮眼中的魅意都快要盈了出来,语气听着却无邪得很:“可臣妾听说,那处地界憋久了会坏的。臣妾宁愿陛下将臣妾玩坏,也不愿陛下憋坏。”
  哪怕皇帝真是化生寺里的得道高僧,听了这话,怕也再难守戒律。
  更遑论,他不是。
  下一瞬,盛姮如愿被按在了床上,面上还装天真惊讶,呆呆道:“陛下。”
  皇帝见这狐狸一把自己的火撩拨起来,就开始装清纯,又恼又喜道:“那你明日,便莫怪朕真将你玩坏了。”
  随后的长夜里,盛姮的双目又被蒙住,双手也被绑住。
  陷入黑暗中的盛姮不禁想,这皇帝在云雨上当真有毛病,要么不施舍,一施舍起来,便露怪癖。
  不让她瞧,也不让她碰。
  只让她受着。
  盛姮原以为这样的云雨,乐趣定会大大减少,不曾想,竟别有一番滋味。
  黑暗中,浮沉间,唯一可触及之物,便是男子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今夜,皇帝施了两回雨露,攻势一回比一回强,到了后来,倒成盛姮受不住,连连娇声求饶,真怕明日下不来床。
  ……
  二人洗净身子后,又躺回了床上。
  宫灯尽数亮着,盛姮虽累得厉害,某处地也疼得厉害,但她却无甚睡意,于是便睁开双眼,静静地瞧起天子睡容。
  一模一样。
  可细看之下,却略有不同。
  许澈虽冷傲,但眉宇间却自有一股洒脱随和之气,而皇帝的眉头却时常皱着,成个“川”字,瞧着疏离又漠然。
  盛姮瞧久了,竟觉有些心疼,不禁伸出了手,欲替睡梦中的皇帝抚平眉心。
  她玉手刚落下,还未揉两下,皇帝便睁开了双目,满是戒备,随即,还拿开了她放在其额间的手。
  “还不睡?”皇帝淡淡道。
  “臣妾睡不着。”
  “在想什么?”
  “臣妾在想未入宫前的事。”
  皇帝有些不悦道:“朕那日便同你说了,有些事当忘则忘。”
  盛姮道:“臣妾没想旁人,想的便是陛下。”
  “想朕什么?”
  “臣妾在想,陛下数次偶遇臣妾,究竟是真偶遇,还是有意为之。”
  皇帝一怔,没料到狐狸竟真开窍了,片刻沉吟后,也懒得遮掩,爽快道:“有意为之。”
  盛姮虽已猜到,但见皇帝承认得如此之快,也是一怔,道:“那陛下究竟是什么时候……”
  她顿了半晌,也直爽道:“瞧中臣妾的?”
  皇帝听后,闭上了双目,回想起了遥远的曾经,良久后,道:“大楚荀姬俏,月上有双娇。十余年前,昭仪的艳名便已远传天下,朕在大楚,也时常闻之。那年,朕刚及冠,尚是东宫太子,某日午后,入御书房奏对政事,却见父皇未批折子,而站在桌前,瞧着龙案上的两幅画,极是痴愣入迷。”


第51章 娇宠
  盛姮奇道:“画?”
  皇帝睁开双目; 冷瞥了盛姮一眼,这便是在怪责她出言打断自己的思绪了。
  盛姮会意,眼露委屈; 又用脸蛋乖巧地蹭了蹭皇帝的脖子; 娇声道:“臣妾知错嘛。”
  皇帝被哄高兴了; 才接着道:“父皇一见朕入内,便招呼朕上去同他一道观画。朕低头一瞧,只见是两幅美人图,一位娇俏,另一位则美艳。朕还未开口; 便先被父皇讥笑:‘果真绝色; 没料到光是画; 便也能将彻儿看痴。’”
  盛姮心想; 皇帝常常一张冷脸,清心寡欲、生人勿近的样子,竟还有看美人画看痴的时候,既感好笑; 又觉好奇; 也不知是哪般绝色,哪位佳丽有这般大的魅力。
  盛姮越想; 便越感自己第一美人的位置受了威胁; 忙问道:“有臣妾好看吗?”
  皇帝又冷瞪了她一眼,不答,继续道:“朕问父皇画中两女为何人; 父皇道:‘这便是传闻中的月上双娇,美艳的那位是大公主盛姮,娇俏些的是二公主盛琓。月上双娇虽齐名,但要朕瞧着,这妹妹较之其姐容貌,还是要逊色几分。彻儿,你如何看?’”
  听到此,盛姮竟有些期待。
  她倒真好奇得很,十年前的皇帝对自己是何看法。
  “朕闻后,极是不以为意道:‘儿臣不信天下间真有这般绝色,所谓双娇,不过是民间好事之辈随意编排之果,所谓美人图,不过是画师空想美化之作。不轨之徒,散布传言,虚绘绝色,不过是欲借美色,惑乱君心,父皇不得不妨,切莫再重蹈覆辙。’当时,父皇闻后只是笑,笑朕太年轻。”
  盛姮听了,莫名有些失落,后一想,又觉好笑极了。
  她一想到皇帝当年板着脸,无比肃然道出这番话的模样,便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笑声一出,自又换来皇帝的冷眼。
  她不敢再笑,捂住了嘴巴,美目偷瞧着皇帝。
  宫灯之下,帷幔之间,盛姮掩唇一笑,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娇美至极,看得皇帝神恍心乱,又轻咳了一声,方才稳住心神。
  “但直至……”说到此,皇帝顿了顿,才道:“直至十年后,朕在登云居被你泼了一脸茶,抬眼的那一瞬,朕才知,再高妙的丹青师也绘不出你美貌的万一,画中人再美艳绝伦,又哪及得上你真人微微一笑?”
  言至最后,皇帝目中竟难得显露出了柔情。
  “那日,朕虽不知你为何垂泪,可你每一滴泪,都如天上星,颗颗流入了朕的心里,自此后,朕便日日夜夜念着你,时时让人去打探你的消息,明知你是臣子之妻,不可轻易夺得,但朕仍盼能再见你一面。后来,你同温卿和离了,朕面上虽大感可惜,但心头更多的却是欣喜,深知时机来了。”
  若说盛姮未被这番告白之言给打动,那是假的。
  盛姮绝非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莫要说眼前男子生了这么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就连那回温思齐在船上,对她说了一番不算露骨的话,都能让她心乱不已。
  可一想到自己被那叠被退回的诗稿,盛姮撇嘴不悦道:“那为何臣妾想见陛下,陛下还不愿见臣妾,不见便罢了,还将臣妾的诗稿全数退回,让臣妾不要打您的主意。”
  皇帝叹道:“朕要做圣明天子,岂可真沉溺于美色之中,且你是当过君王的人,也应明白,当君王的,最忌惮的便是被旁人看破心事。容修和温卿为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朕同你一般傻,全然不知?”
  盛姮听皇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腹诽不止:不过就是见色起意,兼之口是心非,故弄玄虚,伪君子,假正经,不愿拉下脸面哄美人,非要等着美人去主动哄着他,讨好他,伺候他。
  待她真主动去讨好他时,他又生幺蛾子,反过来怪自己以色侍君。
  若不是为了心中大计,给盛姮再多的荣华富贵,她也不愿意伺候皇帝这样的男子。
  虽说他生得是好看,虽说他才华是无双,虽说他是握着无上的权力,
  狐狸生性黏人,但也须得有主人宠着,若无主人宠,寂寞的狐狸便会开始玩自己的毛,玩久了,毛掉光,就秃了。
  秃了便不好看了。
  所幸,盛姮如今美貌正盛,风情万种。
  她又将头靠在了皇帝的肩膀上,道:“陛下既然得到了臣妾,便该好好宠臣妾。”
  皇帝略惊道:“朕宠你都宠得后宫生怨了,你还不知足?”
  盛姮娇声道:“不知足。”
  皇帝道:“今日在知秋亭里,你未瞧见贵妃和贤妃看你那眼神?”
  今日下午,贵贤二妃,先是得意掺伴恼,后是惊诧掺沮丧,盛姮想起那两个小姑娘一变再变的神情,先感好笑,复又觉可怜,道:“自然是瞧见了。”
  “若非朕这段时日太过宠你,她们今日下午又岂会动歪念,欲将你置之死地而后快?”
  盛姮脑子虽有时不大好使,但这张嘴向来厉害。
  只听她笑道:“若非陛下派人去通风报信,贵贤二妃岂会有这机会动歪念?陛下拿两个小姑娘当棋子,自己却跑来臣妾面前装英雄、扮天神,如今戏成了,还恬不知耻地怪责人小姑娘心怀嫉意。”
  “放肆。”
  这三年里,还不曾有谁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跟皇帝这般说话,就算有时容修胆子大点,能说几句逾矩话,也是有分寸在。皇帝听惯了恭顺话,今夜一听盛姮这戳他脊梁骨的怪责之语,难免怒火生。
  盛姮一被皇帝斥,才知自己一不留神,话语上又放肆了,立马起身,跪在床上,道:“臣妾失言。”
  月上王座,都易使人迷乱,失了本心,更莫说天子御座了。
  皇帝回神后,抑了怒火,牵住盛姮的手,又将之拉入了怀里,淡淡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朕给你的恩宠若盛,必将使你成为众矢之的。”
  盛姮伤疤一好便忘了疼,娇声道:“所以陛下不仅要宠臣妾,还要护着臣妾,不许让臣妾受伤害。陛下是天子,若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好,那……”
  说至最后,盛姮瞧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又不敢再言了。
  皇帝觉察到她试探的目光,微笑道:“说下去,朕赦你无罪。”
  盛姮小声道:“那还算什么男人,你们大楚男子,不就该宠着、护着妻子吗?”
  她说罢,发觉自己离皇帝妻子的位置还远得很,只是个卑微的妾,便补充道:“还有妾。”
  皇帝见她今夜这般卑微,这般小心翼翼,心头说不出是喜是悲,是爱是恨,只得将怀里娇躯又搂紧了几分,合上双目,淡笑道:“好,朕宠着你,也护着你。”
  “口说无凭,臣妾要陛下同臣妾拉钩。”
  “一把年纪了,还学孩子玩这出?”
  “臣妾就要嘛。”
  盛姮撒起娇来,委实无人可挡。
  沉默片刻,皇帝不情愿地伸出右手,盛姮见后,忙欣喜地伸出玉手。
  先是小拇指相钩,等至那一挨时,盛姮伸出了食指,皇帝下意识地也想用食指,不过转瞬,便换用了拇指。
  盛姮奇道:“陛下为何用的是拇指?”
  皇帝嫌弃道:“最后一挨,世人皆用的是拇指,朕还从不知有用食指的说法。”
  盛姮不信,瞪大了美目,道:“当真如此?”
  皇帝道:“朕所言,难道还会有假?也不知你这拉钩是何人教的。”
  盛姮不敢答。
  月上那边并无拉钩一说,能教盛姮拉钩的,自然便只有大楚来的许澈了。
  可谁知,因着许澈身份尊贵,自幼便无人敢同其拉钩,故而他对这拉钩一事,也是一知半解,只远观过几回,未瞧得清楚细节,记不着的地方,就随心而行。
  这师父就是错的,教出来的几个徒弟自然也是错的。
  半晌后,盛姮娇笑道:“拇指便拇指罢了,陛下是天子,说的话定然不会有错。”
  于是,二人拇指一挨,皆暗自叹了一口气。
  宫室温暖,锦被温暖,皇帝的身子更暖,盛姮被皇帝紧紧搂着,闭上双眼,静享今夜的这份恩宠。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温暖、快活过了。
  快活到让她几近忘了入宫的初衷。
  ……
  第二日下朝后,皇帝又将舒芸的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见无何不妥之后,又装回信封里,叫人送去了华清殿盛姮手中。
  盛姮不知的是,温思齐带入宫的那个信封里,装着的实则是两封信。
  一封信,皇帝看好后,便大方交给了盛姮。
  还有一封,则在昨夜就被皇帝暗自扣下,藏在了龙案上的砚台下,时不时被他拿出来瞧,好睹物思人。
  盛姮一拿到信,便拆开来看,信上,舒芸先是报了平安,随后说了些府上近来的事,多是些人事调动,待盛姮读至展啸走投无路,跑来盛府投靠时,不由欣喜万分。
  她欣喜的自然不是展啸走投无路,而是欣喜他在走投无路之时,竟真能想到自己那日在咸亨酒铺对他说的一席话。
  咸亨酒铺一别,盛姮既关心展啸的前程,更担忧其现下的处境,如今知晓他平安无事,还同舒芸有个照应,当即长舒一口气,闭目轻声道:“阿澈,展啸之事了了,你在天之灵,也可多一份慰藉。”
  盛姮清楚自己现下的处境,虽一时风头无两,但终究不过是皇帝贪图新鲜下的产物,待新鲜劲一过,她在宫里头的日子,未必能比那几个小姑娘快活。
  唯有龙种,才可固宠。
  恩宠稳固后,盛姮也便有了底气,去向皇帝举荐人。
  像展啸这般的人物,怎可真流落民间,寂寂无闻,孤独终老?
  在月上时,盛姮便瞧出了舒芸与展啸间情分很是不一般,如今二人同在了一个屋檐下,说不准,过段时日,便能传来好事将近的消息。若展啸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那舒芸之后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舒芸对自己忠心耿耿,多年来不离不弃,若能见她有个好归宿,盛姮自是一万个高兴。
  盛姮未入宫前,盛府的开支全仗她从月上携来的金银珠宝和温思齐的接济。
  但待她入宫后,温思齐除却可至府慰问外,便再无义务,亦无资格掏银两来接济三个孩子了。
  按律法,和离后,妇人若未再嫁,前夫便应当按约赡养,盛姮现下已再嫁,这盛府的金主便理所当然成了皇帝。
  换而言之,盛姮将金主伺候好,不仅是为了复仇大计,亦是为了三个孩子能过上更好的日子,饿不着,穿得暖,逢年过节有新衣衫,能请好的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若两个儿子出息,日后兴许还能去考科举。
  至于澜儿,将来也便找个好人家,出嫁之时,她这个在深宫里的娘亲,也能为其备一套上好的嫁妆。
  盛姮知晓,这大楚女子出嫁,娘家皆要准备嫁妆的。
  三个孩子里,她最对不住的便是盛澜。两个儿子到了大楚这个男子为尊的国家,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可盛澜却因她这个当娘的不争气,丢了月上的储君之位。盛姮有时在想,若盛澜日后真能继位,定远胜自己百倍。
  储君之位,盛姮已然还不上,眼下唯有倍加努力伺候皇帝,日后才有底气在旁的地方补偿盛澜。
  ……
  今日下午,唐堂不当值,未在宫中,盛姮便也给自己放了一日假,不必去学做糕点。盛姮午憩过后,觉待在华清殿内有些闷,便欲出殿,在宫内闲逛一番,赏赏晚秋之景,此时不赏,再过几日立冬落雪,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按昭仪位分,华清殿内伺候的,有六内侍,四宫女。十个宫人里,盛姮瞧上眼的只有三人。两个宫女,一个叫姹紫,一个叫嫣红,剩下一位则是名叫赵吉祥的内侍。
  这段时日,盛姮多是由他们三人贴身伺候,这三人虽不及舒芸贴心可靠,但用着也尚可。昨日下午,去知秋亭时,盛姮便是让姹紫嫣红跟着的,只是昨日之事一过,盛姮便不敢再用这两人了。
  昨日下午,她一遇温思齐,身后的姹紫嫣红便跟约好一般,未得盛姮令,便双双退去,不见影踪,由是如此,使得盛姮同温思齐有了独处之机,也为贵贤二妃捉奸留了便利。
  若说无人暗中指使这两丫头,盛姮是百般不信。这两丫头不便再留,就算再留,也决不可再委以重任。
  今日出殿,盛姮便换了另两位宫女跟着,一位名唤雪水,另一位名唤秋露,名唤雪水的,生得并不白,名唤秋露的,眼中波光也不似盈盈露水惹人怜。盛姮是个看容貌的人,故而,初时,盛姮见这二人容貌平平,便未重用,重用了两个容貌清秀的。
  现下一用,才悔自己过往委实以貌取人,这二人容貌虽平平,心思却颇为灵巧。
  大楚皇宫地界太大,盛姮逛了几日,仍有些去处,还不曾到过。盛姮向来是个喜新好奇之人,年轻时尤是如此,每到一处,恨不得将之逛个遍,现下年岁大了,性子稳重了些,但好奇之心仍存不减。
  盛姮虽不知路,但身后的雪水和秋露皆是熟悉路的,有她们在身后跟着,盛姮便也可放心大胆地走着。
  大楚皇宫处处是景,步步富贵,殿宇之阔,宫墙之高,绝非月上王宫可比。
  她一路走,一路看,不觉中,走到了西苑那边,西苑这边背靠宫墙,地方偏僻,宫殿寥寥,景致稀少,盛姮本觉此地无甚可看,正欲离开,便瞧见了西方不远处竟有一座楼宇。
  盛姮朝那处走了过去,楼宇果在,观其外,修建精巧,雕筑雅致,察其内,大门紧锁,混无人气,凄清异常,寂寥至极。楼有两层,盛姮估算了半晌,若登高而观,应能西见宫外街景,南望远山连绵,北见巍峨殿宇,抬头仰望,星绕玉盘,低头俯瞰,宫影月华。
  由此可见,此楼不失为一观景佳处。
  只是如此佳楼,何以会成一处废地?
  盛姮抬眼再看,这才瞧见此楼匾额,上书三个大字“东月楼”。
  她又多瞧了此楼几眼,这才发觉古怪之处,这楼虽修筑在大楚皇宫,是典型的大楚楼宇,但在一些雕刻式样上,却似有几分月上建筑之风。
  盛姮回头问道:“此楼何以会成废楼?”
  雪水和秋露入宫也只六七年,对此楼来历,也不甚清楚,一被问到,皆是摇头。
  半晌后,雪水道:“只是奴婢听宫里面老人说,此楼不祥,昭仪娘娘还是少近之为妙。”
  盛姮更感古怪:“莫非此楼里出过命案?”
  秋露想了片刻,答道:“奴婢听说,此楼里好似曾住过一位先帝宠妃。”
  盛姮一听这东月楼涉及前朝后宫秘辛,更添兴致,又问道:“你还知何,道来便是。”
  这时,盛姮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先一步道:“说来也巧,楼里住的那位宠妃也来自月上。”


第52章 宠妃
  盛姮闻声回首; 只见身后款款走来一位蓝衫宫妃,堕马髻上斜插一支碧蝶戏宝钗,端丽娴雅; 目含柔情; 眉藏浅愁; 面容苍白,不见血色,也是个瞧着未满二十的姑娘。
  盛姮忆了半晌,也未忆起在何处见过眼前这位佳人。
  “臣妾参见昭仪娘娘。”佳人倒先把她认了出来。
  盛姮一听其自称“臣妾”,又观其如斯打扮; 便明白; 此女应当也是后妃之一。她见此女如斯礼遇自己; 又料想; 眼前这位应当是位分比她低的两位中的一位。
  也不知是许婕妤,还是姚美人。
  盛姮入宫虽晚,但要叫她厚着脸皮,称呼眼前这位佳人一句“姐姐”; 那是万万叫不出口的; 于是她便微笑道:“美人如何称呼?”
  佳人温声道了一句,盛姮这才知; 眼前这佳人乃是宫中的许婕妤。
  若盛姮未记错; 这位许婕妤好似是太后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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