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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鸾凰第一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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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辈子,我再还。

    这六个字,孰轻孰重,乃是一辈子啊!是她宁梭的一辈子。

    她穆尔楦,痛心难受,一夜未眠。

第二十四章:两情双月

    冬日的蝉唤得凄惨万分,深夜的暑气寒颤逼人,夜空的孤零月,泛着橙色的毛绒光,缺了一大半,冷夜里的暖,知的人,实在甚少。

    那盼今夕,忘不了的情,伤不了的悲。

    一个男子,名为穆元翰,一个女子,名为宁梭。

    交叉失措,来来回回,错了不少,却很多。

    几日后,德妃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去了寿阳宫。将自己害人之事全部写在了那信中,并将害人当日穿的那一身沾了血的衣裳也一同送到了寿阳宫,作为证据,她宁梭自行修书,告自己的罪状,这一天,她早就已经想到了。

    宁梭害人一事此事也就定了,一时间宫里就传开了。宫女太监互相众聚轻语,就连宫外都传开了,整个都城都闹得沸沸扬扬。

    次日,太后便下旨了。

    “柯达卓德妃宁氏,品行不正,在宫中实施勿人之术,扰乱宫中规矩,致后宫血散前堂,依大临宫规,理当处死,明日辰早,赐酒。”

    旨一下,祈桢皇帝就已得知,从承阳殿赶到了寿阳宫。

    进去便看到慈园太后正在于姜皇后品茶,便行礼问道:“儿臣参见母后。”

    姜皇后刚要起身行礼,祈桢皇帝便揽手道:“不必了。”他祈桢看都没有看她姜皇后,姜皇后脸色不悦,便不说话了。

    祈桢望着慈园太后说:“儿臣来。是要问母后,为何下旨要处死德妃?就算是犯错害人,可她毕竟是朕的妃子,母后岂可一句话就下旨呢?”

    慈园太后坐在榻上,不急不忙,端着一杯热茶小口了一嘴,才道:“哀家只是为皇上排忧解难,后宫是非多,岂要每件事都经过皇上,她德妃品行不端,在后宫屡次作怪,哀家只是依照我们的大临国的宫规来处置德妃,皇上难道要开了我们大临国的先例不成?”

    祈桢立刻说道:“母后上次处死凝贵人,如今说明凝贵人乃是清白,若是母后像定凝贵人的罪一样定德妃,日后若又是冤案,岂不是让天下百姓取笑。”

    慈园太后起身走到祈桢皇帝的面前道:“如今死她德妃自行认罪,有证有据,哀家还怕天下的人笑话不成,皇上日夜忙于国事,如今胡邑使臣到访。两国关系甚为重要,身为皇上,就不应该为了一个德妃而误了国事,而是应该思量两国修订条约一事,总之此事哀家已经下了旨,皇上就无须再过问。”

    “母后。”祈桢那股着急的样子,怕是也只有那德妃才配他给。

    “一个天子,乃是我们大临兴亡的重要所在,你有时间在哀家面前理论,还不如坐在那承阳殿里看看那些大臣们都在本本参着什么。哀家累了,跪安吧。”慈园太后怒斥起自己的儿子。手一挥便生气的走了。

    姜皇后被怔住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太后发如此大的火,又看了看皇上,皇上的脸已是青筋暴露,姜皇后的心中瞬间酸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若是那一天也像方才一样紧张自己,她就不必花费那么多心思去讨取欢心了。

    最后,皇上负气离开了寿阳宫,只是姜皇后还在思想着。对那德妃的恨又多了一层。

    心想:那德妃留不得。

    那天晚上,敬德宫外守满了侍卫,谁也进不去。

    而在内殿中,景儿刚好替宁梭换上了一件火红的长袍衣裳,那衣裳上面绣了凤凰和牡丹,就像站在牡丹花中,艳丽动人,这衣服,除了太后,就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这就是象征着身份的高贵尊荣。

    宁梭穿在身上,长发披落在肩,长长的一席风袍,在红灯烛的照耀下,就像是染红的鲜血,染了一地,红了一片,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高贵大气,她摘了那面纱,抹了粉,脸上的伤痕只是隐隐约约可见。依旧是那美人儿。

    景儿强颜的笑着,可是心里,却是那么的心痛自己的主子。

    景儿看着穿上风袍的自己主子,说:“主子穿着这身衣裳,真好看。”

    宁梭望着她问:“好看,是吗?”顿了一会说:“那究竟是人美,还是……这衣裳美呢?”

    “自然……是主子最美。”景儿的声音是伤,说得轻柔,同时也落了伤。

    就像是樱花一样,落了,飘了,到最后,长埋土地。

    今晚,是她宁梭的最后一个晚上,也是她宁梭在这皇城的最后一个夜晚,是否是高兴,是否是伤,已经说不清楚了。

    天空上飘起了雪花,一粒粒,细细小小的,落到地上,都已经化掉了,成了落地轻雨,无声无息。

    托着那席红色长袍,宁梭坐在了床沿边,从枕头下取出来一样物件,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上明显的刻着宁梭二字。

    宁梭抚摸着这把匕首,甜蜜的笑了起来。

    这匕首,是穆元翰送给她的,穆元翰说:千情丝,生死与共,以匕首为爱。

    她将这匕首贴在胸口,凉意倒暖了心口。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眸子中便感伤了。

    你现在……过得好吗?皇城外的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看着这轮明月呢?如果是,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元翰,我好想你,好想再见你一面,我知道今生,我们有缘无分了,但若是有来生,我柯达·宁梭愿意平淡一生,放下世间仇怨,与你厮守一生。而这辈子,就当是我欠你,下辈子,我再还给你。

    孤落明月,相思几多愁。

    最终,已是泪流满面。

    将军府

    夜深庭院出,剑影四射,划破在这漆黑的夜中,剑光倒影,那雪花就如同璀璨的落星一样下落,那男子,卸了盔甲,着装一席白色长袍,舞着剑,挥散着身子,那力道强韧有劲。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酒味,酒香情浓。

    男子就像忘了已是夜深,也不知舞了多久,未停过。

    这男子,乃穆元翰,字相齐,锦江人氏,掌握大临左翼军兵权。重情重义,终生效忠于大临,世人说:此人重用,必兴国。是大临统一四国的重要大将,祈桢期间,被受封“淮忠”将军,载入史册。

    而史书记载,相齐情,殆于美人。这美人,意指柯达·宁梭。

    穆元翰是个奇男子,不仅相貌出众,在战场上,更是使得他人闻其音,丧了胆。

    庭院舞剑,有了“相齐剑散留情”之说。

    直到有人来了,这剑,才停。

    来人身穿一席黑色的紧身的盔甲,手拿长剑,此人名为骁恪林,乃是大临历史上有名的“护国”将军。在四国开战时,成为大临走向闽国的重要功臣。后被祈桢皇帝封为“护国”将军。维禛期间,被抒楦太后受封闽国“羽林”大将军之位,掌握闽国兵权,辅助维禛皇帝,百兴朝政。

    “将军,已是夜深了,休息吧。”骁恪林的声音十分的沉重。

    穆元翰不说话,眼睛泛红,已是浑身的酒气。那额头,已是被酒涨红。收起剑,走起路来早已是眼前迷凌。

    骁恪林上前扶住了他,关心的问:“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穆元翰的心,岂是别人知道的,心中所痛,痛不欲生,七年了,苦苦等了七年,如今,一道旨,竟要断了七年相思苦。

    他说:“何是情,何是爱,难道只是一道圣旨,就要断送吗?我穆元翰自问对得起大临,对得起他祈桢皇帝,可为什么,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为什么。”穆元翰的情绪激动,咆哮了起来。

    男子的泪就像男子的膝盖,黄金重,可他穆元翰,已是满眼的沧桑泪。

    骁恪林知道他与当今德妃的事,自然也就明白这男子的泪了。骁恪林不知道该说什么,行军多年,早就已经一身冷酷,对于安慰人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恪林,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等了七年,整整七年,我以为总有一天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带她回柯达卓,和她永远在一起,但现在,我却只能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我对不起你梭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我不能带你离开这儿,都是我没用。”

    “将军,你不要自责了,你已经等了二公主七年,二公主她不会怪你的,生死由不得人,相信二公主她会明白的,如果二公主知道将军现在这样,她一定会难受的,将军,恪林只是粗人,不懂得什么情爱,但是却知道一个道理,真爱止于相爱人。若将军爱二公主,就不应该让二公主遗憾而去。”

    相爱止于像相爱人,相爱,必要不爱。

    穆元翰沉默,酒醉人不醉,依旧清晰可知,骁恪林的一席话,点中最深点,他穆元翰生生世世只爱那柯达·宁梭,等一世,爱一世。也就生生世世。

    满地的白雪,落满了庭院,穆元翰望着那一轮明月,心里静怡,却惆怅万分,何时,能够恋人重聚,带着心爱的女子离开这是非。

    梭儿,你现在在做什么?几年了,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让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是不是好?太后下旨,我却无能为力,原谅我梭儿,我不能带你离开这里,不能带你回柯达卓,你放心,我穆元翰会陪着你生生世世,生死相随。你离,我离。

    女相思追,君留梦迁,此生不能,来生在聚。

    爱,不就是这样吗?生与死,彼此追随。

第二十五章:满地白雪红(一)

    世间就是这样,留情多生苦,不留却心伤痕,自古相爱止于相爱人,人生的来去匆匆也就瞬间罢了。

    穆尔楦跪在承阳殿外,整整一夜。

    次日的清晨,前来的程公公急忙从承阳殿出来,看着已经跪了一夜的穆尔楦。担心的劝道:“楦嫔娘娘还是回吧,皇上是不会见你的,你瞧这天气,要是弄不好,可伤了身子,娘娘还是请回吧。”

    穆尔楦依旧跪着,低着头,不言不语,只求见皇上一面。

    那程公公继续说:“娘娘,皇上昨天已经去过寿阳宫了,太后的旨意,皇上也道不了一二啊!娘娘还不是回吧”陈公公很是担心,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娘娘跪在承阳殿外不肯走。

    穆尔楦稍稍抬头道:“劳烦程公公为本宫再去通报,希望皇上下旨撤免德妃的罪,不然本宫……便长跪不起。”

    “这。。。。。。娘娘,你别为难奴才了,皇上如今正在忙于国事,此事……太后已经下旨,圣旨难改啊。”

    穆尔楦不再说什么。依旧跪着,程公公无奈,只得反身进了殿内去了。

    天空飘着小雪,地上已经湿了,凉意传在她膝盖上,透凉了全身,穆尔楦寒颤起来,却始终不肯起身。

    身子本来就弱的她,这一跪,怕是要好些天才会好了。

    如此,只求皇上的一道圣旨,救了她那苦命的宁姐姐。

    而今日,太后就已经亲自前往敬德宫,而在太后后头的一个太监,依旧如同当年,端了一杯酒。沉淀了不少了迷。

    这一天,宁梭一早就已经到了正殿,一人坐在正殿内,而那席帘子也被她撤了,就连遮在脸上那块淡红的面纱也摘落了。

    就在方才,她宁梭,坐在镜子前,看着七年未见的自己,淡淡的看着,不言不语,许久,才扶着自己那块伤疤,微微的笑了。

    她问:“容颜,真的是女人的苦吗?”

    景儿说:“在景儿心中,两位主子都美。”

    两位主子,指的乃是宁梭与宁玉。

    她说:“景儿,我走后,你记住,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桓姐姐,如果有必要,就想办法将她送出宫。”

    景儿已是一个泪人,忍着心中痛,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顾桓贵人,绝对不会让桓贵人受一点儿伤。”

    桓贵人,原名,杨桓,安远县人氏。普通女子出生,乃是前德妃宁玉的红颜知己,在宁玉死后,不知何故疯癫,被下旨打入冷宫了。宁梭进宫后,便一直照顾着桓贵人。

    她宁梭也就放心的笑了,看着镜子,想起自己昔日的容颜,究竟算什么?到现在,还不是空壳一副。

    慈园太后进到敬德宫,面无表情,难得的冷酷。

    德妃看着她进来,也未起身行礼,今日的宁梭,没有面纱,却还是公主的高贵,是啊!她本是柯达卓的二公主啊!

    太监搀着太后站在下面,慈园太后抬眼看着她,而宁梭,也一样看着这个害了自己姐姐,害了自己的女人。

    宁梭玉指一绕,竟笑了,慢慢起身,踏着轻柔的步子,踩着那铺满红毯的阶梯慢慢走了下来,那一身大红色的长袍上印着的鲜红的凤凰和牡丹,栩栩生动,妖艳动人,就像高高在上的女子,妖娆百媚。脸上抹了淡淡的红粉胭脂。可脸上的伤疤还是隐隐约约显见,但是她宁梭,实属美人。

    她强忍着身上的每一处痛,端正姿态,显得没有一点病痛。

    慈园太后望着他走近自己,一边看着她身上穿着的那一身凤凰红袍,有些动怒,这凤凰服岂是人人都可穿,而一边慈园太后心里想着,这个女人为何今日如此,不是说已经病入膏肓了吗?为何看上去似是没有任何事。

    宁梭走到太后面前,笑了起来,说:“太后,您说,臣妾这一身衣裳可好看。”宁梭问的竟是天真,摆动了身上的凤凰服,继续说:“若是姐姐还在世,或许……已是这凤袍的主人了,我想姐姐穿起这身衣裳来定会比谁都好看,对吗,太后?”

    慈园太后默然,脸上依旧不见一丝波动,看着笑得无真的宁梭,双手紧握抱腹,道:“若是你姐姐还在世,怕今儿站在这儿与哀家说话的就不是你了,你姐姐宁玉之死乃是因为腹中孩儿惨死,不幸一尸两命而至,德妃你如今又何必在哀家面前提起,而又多生事端呢?”

    宁梭哼笑了起来,踏着步子绕着慈园太后身边走了起来,说:“是吗?难道太后果真忘了?罢了罢了,时隔多年,只怪臣妾不中用,不幸被奸人伤了脸,染了风寒病,只得待在这敬德宫整整七年之久,不能替姐姐报了深仇,让那罪人依旧高高在上,享得满春荣华。”宁梭走到慈园太后的背后就停了下来,看着那太监手里端着的一杯酒,便自然的笑了。

    慈园太后也不板过身子,依旧高雅的挺着那把身子骨,带着点伤沉之气道:“德妃说的话,哀家就全当误听,不过宫中害人之事,德妃竟没有半丝悔过,哀家身为太后,就要整理后宫,把那乌烟瘴气一扫而尽,今日哀家来此,是为了赏你一杯酒,为德妃你饯行。”

    “臣妾何德何能,竟然让太后亲自为臣妾饯行,臣妾真是虽死犹荣,臣妾死后,定会在阴曹地府为太后祈福,望大临百朝兴戴,希太后……福寿安康,永享太平。”宁梭弯腰向慈园太后行了一个大礼,放才起身。

    那红凤袍涟涟,卷起一扇怨恨,这一拜,乃天地方,人心圆。

    慈园太后缓缓转身,看着依旧笑脸满面的德妃,看着她,慈园太后心中已将那笑容装入了心。

    “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我们大临,哀家当年所做,对得起大临列祖列宗,对得起开国先皇“智元皇帝”,更对得起哀家这颗心。”

    简短一句话,字字为他人,为他人,害其人,究竟是对是错。

    宁梭笑着,所谓缘故,竟是这样。

    端起酒杯,笑一笑,一饮而尽。

    满天白雪,慢慢落下,散在殿内。染白了那一身凤凰衣。

    她眼中,是柯达卓的佛树山,是流河边。还有一个男子,在那个地方等了她生生世世。

    杯子落了地,碎了一片。

第二十六章:满地白雪红(二)

    满天白雪,慢慢落下,散在殿内。染白了那一身凤凰衣。

    她眼中,是柯达卓的佛树山,是流河边。还有一个男子,等了生生世世。

    杯子落了地,碎了一片。

    得知太后去了敬德宫的消息,穆尔楦从承阳殿外匆匆赶去敬德宫。就像宝儿离去那天一样,心里难受,走路都颠颠撞撞了。

    穆尔楦来到敬德宫外,太后刚好离去,她穆尔楦瞬间就已经泪散眼眶,不敢朝着这里头走上一步,谷雨搀着她,一步一步走了进去,正殿处,杯子散在地上,一片破碎。她看见了宁梭站在里面,一身红色的长袍衣裳。看上去,竟然是那么的孤零。

    宁梭背对着穆尔楦,不知道此刻的宁梭,究竟在想些什么?

    穆尔楦轻轻唤道:“宁姐姐。”轻的那么小心翼翼。

    宁梭听到,转身,依旧温柔的笑着。道:“尔楦,你来了。”

    “太后赐酒,宁姐姐你……”

    “酒尽入口,俗尘事,也罢了。”宁梭嘴里念着,那毒酒在口中,不醉,却是苦。

    穆尔楦双膝无力,若不是谷雨搀着,怕早已经;落地了,可她穆尔楦松开谷雨,朝着宁梭走了去,道:“若是真有来世,尔楦希望宁姐姐……出生在寻常百姓家,一生平淡,不入红尘,与心爱之人……一起观日落,看晨光,白头厮守。”穆尔楦伤情,容不得半点感伤,稍稍触了心里的线,便落泪。

    宁梭只说:“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在锦江那一年,陪在元翰身边,还有认识你小尔楦,若真有来世,我一定认识你,今生,我与你们穆家错过太多,我柯达·宁梭起誓,愿我们柯达卓部落的神主保佑穆尔楦,希望她今生无痛病灾,终有一日……不再有女子之痛。”

    那一瞬间,穆尔楦的泪可是何其的多啊!

    她说:“尔楦,我跳一支舞给你看,用这风袍……跳最后一支《流觞舞》。”她笑着,真的很美,很美。

    这一辈子,了了。

    穆尔楦说一字,说:“好”。

    她穆尔楦只得泪散苦中笑。

    殿外落满了雪,积在地上,十分的闪眼,宁梭穿着大红风袍,雪中舞,凄凄惨惨,冷风徐徐,凉透了心。抚着红袖,扬在寒冷的白雪中。

    她的舞,看的穆尔楦心醉,那么美的一支舞,那么美的一个女子,却始终逃不过啊!

    那支《流觞舞》,乃是前朝宫庭舞里用来祭奠亡者灵魂的舞,希望世人忘却世俗,一切安好。

    宁梭像是获得了自由,美得像一只蝴蝶,白雪上的一缕红,鲜艳妩媚,舞得灵魂生显,神情里,仿佛是一曲终将完结的故事,到了最后的一个点。

    她的一生,真的困在了这个宫殿里,日日抬眼,只是一片天空,与那孤单为伴,这些年,她是怎样度过的呀?换做谁,这寂寞,怎么忍受?

    鹅雪残

    凤凰欲涅槃

    恐已为时晚

    毒酒烈

    心内已无忧

    望却瑶池笑

    她,依旧是那年在锦江的宁梭,穆尔楦的宁姐姐。

    宁梭手握着穆元翰所赠的匕首,看着它,像是见到了穆元翰,那男子,在她的眼中。她的嘴角是一抹极其好看的笑容,也许,这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她紧紧的握着那把匕首,她将它,刺入了胸膛。那瞬间,血溅在白雪上,染红了那白色的厚雪。

    她说:“若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命已,红落白雪地,残了一地血。

    那红,染了白。

    倒地那一瞬间,她依旧笑了,着着红装,倒在白雪堆,刺眼心痛,这一天,终于,可以离开了。

    她宁梭,仍然手握那染着鲜血的匕首。

    元翰,对不起,这辈子,我们无缘相见了。来生,再见。

    柯达·宁梭的故事到了如今……也算完了,她的这辈子,在犹豫与等之间停留了很久,无论是伤是喜,总之,她从这高耸的红墙中,终于……是走了出去。

    柯达·宁梭,柯达卓部落二公主,史书记载:大红凤凰,血溅白雪美人残,孤落殇,唱绝西山别。

    美人美人,断了一生美。

    锦江窗外,小巧美人捧着文书,另一女子站立,身影落在夕阳之下。

    那女子捧着书念道——夕阳眼

    百暮耳

    碧莲香水檐

    孤落落

    斩红颜

    相思何来露

    小巧美人欢喜道:“宁姐姐你念的诗真好听,尔楦长大之后也要像宁姐姐一样会作诗。”

    女子道:“等尔楦长大了,宁姐姐怕是就赶不上小尔楦了。”

    小巧美人乐了,说:“要是尔楦和哥哥一样是个男子,尔楦一定要当大将军,到时候,就不念诗了。”

    女子笑了,在她鼻子上轻轻滑了一下,说:“那尔楦你可要记住了,若是做了男子,就要保护心爱的女孩,不让她受伤,不让她哭,更不可以……让她自己一个人。”

    穆尔楦记得,这番话,乃是哥哥对宁姐姐所说。

    身为男子,不可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个人。

第二十七章:穆尔楦之求

    宁梭离去的那一天,雪停了,大临入了春,也不再那么寒了。

    那一天,景儿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头,始终没有落泪。

    景儿说:“主子常常说,若是有一天,她等的那个人可以带她离开,她这辈子,也就足了。”

    而那一天,穆尔楦去了寿阳宫,见了太后。

    她穆尔楦什么并没有提及与宁梭之间的关系,见了太后,行了礼,说:“尔楦今日来,是有事恳求太后。”相比之前,穆尔楦此次来,冷酷了许多。

    慈园太后依旧是慈祥般的笑,问:“究竟是何事呢?”

    “尔楦恳求太后将其德妃的尸身交予尔楦,将其火化。”

    慈园太后瞬间神情凝重了起来,实在不解的问:“为何你要德妃的尸身呢?人都已经死了,又何必劳神将其火化?更何况,凡是妃嫔殡天,要按照大临宫规厚葬,埋于长风陵,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哀家不可触犯。”

    那时,尔楦依旧面无表情,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双手嗜血,害的人,岂止是宁梭,还害了这宫中女子的千万。毁了宁梭与穆元翰的爱。她穆尔楦心中生恨,看着这人,穆尔楦凉了心,想起自己姑姑穆羽怡,她穆尔楦明白,比谁都明白。

    穆尔楦看着太后说:“那么尔楦就更加恳求太后将德妃火化。”

    “为何?”

    “长风陵,乃是大临各朝先皇所葬之地,而德妃,罪虐深重,以她现在的身份,若是埋于长风陵,相信大临列祖列宗定会长恨于地,宫规确实不触犯,可宫规是死,人是活,所以尔楦恳求太后,希望太后慎重而度,切莫触及神怒。”她穆尔楦,心中一番怒气,说得满是慷慨。

    这眼神与神情,哪里容得了他人反驳一二啊,慈园太后一惊,还是第一次见着穆尔楦如今,语气不留情,让人寒颤。

    “你说的也在理,不过哀家还是需要思量一番。”

    “希望太后能够思量清楚,尔楦就先跪安了,尔楦告退。”

    穆尔楦行了礼退了下去。

    殿内的慈园太后神情掠过一丝惊叹和不安,穆尔楦突然变得如此,实在让人不明。一直在一旁的叶娇仿佛明白太后心中所忧,上前说道:“太后不必烦心,奴婢想楦嫔娘娘刚刚提的不过是一时心中所兴罢了。”

    “心中所兴?但在哀家看来,怕不是兴,是怨。”

    “怨?太后为何这么说?难不成楦嫔与德妃……”叶娇不敢再讲下去。低着头,心里有几分明白了。

    慈园太后不说话,却感觉那个在锦江看上去天真无邪的穆尔楦似乎已经习惯了宫中,习惯这宫里的尔虞我诈,褪去了那一身纯色的衣裳,换上了一身靓丽的服饰,慈园太后猜不透她,她在想什么,慈园太后依旧不知道。

    那女子,想必,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想着想着,慈园太后就哀叹了一声,不说任何话。

    穆尔楦刚从寿阳宫出来,尤筝便叫住了她。

    穆尔楦回身问道:“筝儿?”

    尤筝笑了笑,抓起穆尔楦的手激动的说:“尔楦,如今真相大白,宝儿总算是清白了,太后说要下旨追加宝儿为‘淑夫人’,宝儿泉下有知,定会安心了。”尤筝很是开心。

    “是啊!总算是还了宝儿一个清白,可是宝儿……还是含冤而去了。”可是她穆尔楦却开心不起来,宝儿的确是清白了,可她宁姐姐,却再也回不来了。

    看穆尔楦神色幽幽,尤筝问道:“尔楦,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似的。”

    “我没事,只是对着世间的有些事看透彻了,也明了,筝儿,你还是快些进去吧,若是有事,我会叫谷雨来找你的。”

    “那好的,你自己可要注意身体。”尤筝笑了笑。与穆尔楦道了别。

    穆尔楦点了点头,勉强勾起嘴角,便走了。

    尤筝看着穆尔楦的背影,凝着气,没了刚刚的笑颜,直到穆尔楦的身影消失,她才进去。

    生死注定,谁也帮不了谁。

    这就是命,就算不公平,也依旧在走着。

    回到宛宁宫的穆尔楦,有些累了,双膝依旧疼痛,昨天跪了一个晚上,可那皇上,还是不愿给她穆尔楦一道圣旨。

    心里道不明的痛,才进宫数月,就经历的生死的离别,身边珍惜的那些人,已经渐渐额离自己而去,胸口上传来的痛,压得她穆尔楦快要窒息。

    谷雨端来一杯热茶,穆尔楦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朝着谷雨问道:“谷雨,你可知敬德宫的景儿姑娘去了哪儿?”

    “听尚事房的公公说,景儿姑娘被调到了冷宫去照顾那些妃嫔了。”谷雨说。

    冷宫,一听这二字,穆尔楦就伤感,说:“景儿姑娘照顾了宁姐姐那么多年,如今成了这样,真是苦了她。”

    “谷雨虽然并不喜欢景儿姑娘,不过景儿姑娘的人真的很好,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样调到冷宫去了,还真是可怜。”谷雨怜惜的说着。

    穆尔楦说过,景儿之人,得其用,必成大器。

    何况,那女子,陪了宁姐姐七年之久。

    穆尔楦不做声,低头冥思,谷雨看出了穆尔楦的心思,问:“小姐,景儿姑娘如今如此,你是不是想帮她?”

    帮,是啊!的确是帮。穆尔楦说:“你也说她是个好姑娘,既然是好姑娘,岂有不帮之说,今后她要是有什么事,你可记住,一定要尽力帮景儿姑娘。”

    穆尔楦起身走到了床边,从枕下取了一个红色的袋子和一封颜色已经很沉的信封,那封信依旧是那三个字——“红枫庭”。穆尔楦将那袋子慢慢的将其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把匕首,这匕首,正是宁梭之物。

    “要是换做宁姐姐,她也一定……和我想的一样。”

第二十八章:这,已不是锦江

    钟声浅响,寂静的夜晚不知道有多少漆黑的颜色,只盼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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