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九重阙-第8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时光荏苒,光阴易过。

    不过是短短两天,百花井巷似乎就有了些不同。

    这里,不再是她的家。

    她居住的西跨院,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翻新整理,变成文安然与陆青芜的新居。

    她的痕迹,在文府正在慢慢淡化。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中多了伤感。

    所以,在她见到倚门翘望的周夫人和柳氏时,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孩子,哭什么?”周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将风重华揽入怀中,然后用责备的目光瞪向韩辰。

    韩辰也被风重华的哭声吓了一跳,见到周夫人瞪他,忙摊了摊手。

    表示这是无妄之灾。

    “可是有谁欺负你了?”柳氏忧心忡忡地挺着快要生的肚子,“不管是谁,你说出来。我去帮你砸了他家的锅,摔了他家的碗,捣了他家的灶……咱旁的本事没有,就是娘家兄弟多!”

    周夫人搂着风重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动不动就要砸别人的锅?你是有几条命啊?”周夫人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看向韩辰。

    似乎是在等着韩辰如何回答。

    还不等韩辰作答,风重华已是破涕为笑,从周夫人的怀里挣脱出来,“舅母和二娘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有受委屈?我就是一看到舅母和二娘,这泪水……”说着说着,风重华又哭了起来。

    周夫人连忙搂紧风重华,又是哄又是劝,却放下一颗心来。

    口里却道:“我呀,就怕你受了委屈在心里憋着怕我们担心不敢说出来。既然没人欺负你,我就放下了一百个心。咱们家,不比旁人。你与旁人也不尽相同……”说到这里周夫人特意看了一眼韩辰,“以后有什么事,千万要记得和舅母说,不敢藏在心里。”

    韩辰不由讪笑。

    文谦连忙在旁边打圆场:“哎呀,孩子回门说这些做甚啊?快进花厅,瞧这天热的……连点风都没有……”

    韩辰就随着文谦去花厅说话,风重华则是随着周夫人与柳氏去了暖阁。

    一进暖阁,周夫人就挥手令下人们退下,“你先去洗一洗吧,我与柳氏在这里等你一等。”说着话,周夫人往内室使了个眼色。

    风重华便知内室有人正在等着她。

    向周夫人与柳氏告了个罪,去内室‘梳洗’了。

    一进内室,就见到里面坐着一个蒙面的少女。

    风重华又喜又惊,连忙走上前,一把拉住那少女的手,“弄影!你来了。”

    弄影的脸藏在面纱下,一双眸子却是明亮异常,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风重华的神色,轻轻地道:“弄影给姑娘见礼了。”她后退两步,如同插蜡也似的福了下去。

    风重华连忙将她扶住,急声问道:“我娘好吗?弟弟好吗?”

    文氏与宁朗生了一个儿子。

    生产时,文谦与周夫人没敢去看,只是偷偷送过去一个长命锁。

    “都好。”弄影娴淑一笑,看起来多了几分妇人的妖娆和妩媚,“候爷给小世子起了个名,唤尘峰。”

    尘峰?

    是取自尘封往事的意思吗?

    这样也好!

    风重华低声叹息。

    “那你好吗?”风重华看了看弄影这一身的妇人打扮,接着问道。

    “好,候爷待我极好。”弄影的声音,带着一丝甜蜜和矜持,“候爷让我问候姑娘,说有机会再与姑娘相见。”

    “对了,”弄影又道,“方家来人了。”

    一听到方家来人,风重华的心立时揪了起来,“那他们?”

    “方老爷在接到陛下的旨意时就立时准备动身,可是动身前却又因思女过甚生了一场病,等到病好后已是过完年了。方老爷与方太太先去了避暑行宫,而后才由罗提点领着来到候府。”弄影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方老爷与方太太一见到我们夫人就痛哭不已,可是我们夫人却是谁都不记得了……”

    “方太太说了许多我们夫人小时的事情,后来又取出我们夫人早年间所绣的绣品和一些字画。”弄影垂下头,声音萧索,“虽是绣功一样,字画笔迹一样,然而我们夫人却是不一样了……”

    “罗提点站在一旁,也数次红了眼睛。”

    风重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从里间出时,她的眼眶微红。

    周夫人心知肚明,柳氏虽是不知道,却也并未多问。

    周夫人拉着风重华的手,细细地问她与韩辰相处的情景。

    见到风重华微红着脸,满是羞涩时,心中高兴起来。

    三人说了许久的话,周夫人又叮嘱了风重华许多闺房之事。

    等到用过晚膳后,才恋恋不舍地送风重华上了马车。

    “好孩子,去吧!”周夫人拍了拍风重华的手,“以后孝敬公婆,侍奉丈夫,做好为人妻的本份,我与你舅舅不用你挂念太多。”

    风重华忍着泪,冲着文谦与周夫人行了一礼,又向柳氏也行了一礼。

    等到马车出了百花井巷,泪水终于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傻子,哭什么?以后想舅舅与舅母了就回来,不用管什么节气?”韩辰轻柔地替风重华擦了擦泪水,低声哄她。

    “你说得可是真的?”风重华抽噎一下,从韩辰手里接过帕子。

    韩辰莞尔一笑,吻了一下风重华满是泪水的脸颊,“我说的话,几时不做数了?”

    过了一会,眼见风重华的泪水快止住了,又道:“好了,让我看看眼睛有没有肿起来?”

    就在风重华仰起脸时,他飞快地在风重华唇间啄了一下。

    风重华的脸,瞬间红了,“你胡闹什么,这是在马车里!”

    “马车里怎么了?”韩辰嘻嘻地笑,展臂将风重华圈在怀中,一双手又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马车内春光微乍,笑语旖旎。

    风重华的唇与韩辰的唇紧紧连在一起,谁都不愿意松开。

 第241章 短暂分别

 

    妙峰山一到夏季极为清凉,是京城难得的避暑之地。五月时,漫山遍野的月季和山茶花开得如火如荼,映着初升的朝阳,满山芳香馥郁,美轮美奂。

    成亲第四天,韩辰与风重华拜别了汉王与汉王妃,奉命前去玉真观拜祭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乃是永安帝与汉王和周王的祖母。

    异常疼爱他们三兄弟和福康这个孙女。

    因为永安帝成亲后一直无有嫡子出生,所以韩辰算得上韩家的嫡重长孙。

    在韩辰出生后,病入膏肓的太皇太后深表欣慰,拖着病体隔着窗户看了这个重长孙一眼才阖然而逝。

    福康长公主对于他们夫妇二人的来访深感意外。

    自从她褫了长公主称号出家做女冠之后,京城中还无人来探访过她。

    别人来不来,她根本就不在意。

    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女儿。

    可越是在意,她越不想风重华出现在她的面前。

    所以,当韩辰扶着风重华踏着一阶一阶的台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忍不住飞泪如雨。

    却又强行忍住,不敢让任何人瞧见。

    福康长公主是个难得的美人,一颦一笑自有与众不同的。站在高大的银杏树下,一身女冠素服,映着满树浓翠,显得有些萧条和死寂。

    风重华看着愣了一愣。

    她极少见长公主,可每次见长公主都觉得长公主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神采。

    然而今日再见长公主,却觉得长公主身上仿佛褪去了那股灼灼逼人的华贵与傲然,多了一些忧愁和平凡。

    阳光有些刺眼,风重华觉得眼睛被晃得有些生痛,忍不住别过了头。

    掩饰住了两行清泪。

    童舒急忙布茶,请韩辰与风重华入座。

    风重华暗中打量长公主的居住。

    这庭院颇为宽敞,院中古木参天。厢房两边是抄手游廊,游廊的尽头处掩映在翠竹假山之后。院子正中植了葡萄架,葡萄架旁立了两个的水缸,水缸里小荷才露尖尖角。

    然而,这里的风景再好,却也不复长公主府的繁华与雅致。

    只能勉强算得上一处较好的居所罢了。

    风重华的鼻头有些酸,

    韩辰笑着与长公主说话,“早就想来看姑母,只是一直忙着不能成行。正好今日成亲第四日,特地来拜祭一下太皇太后,也顺便来看看姑母。”韩辰侧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风重华,轻声问道,“姑母身体可好?”

    长公主的唇角微微翘起,虽是穿了一身素服,却笑得雍容华贵,“极好,极好!难得你们有如此孝心……太皇太后若是知道,定是欢喜。”她看着韩辰对风重华紧张的那副模样,喜欢得紧。

    人这一生活着,幼年时懵懂无知只知玩耍,到少年时初识愁滋味,活到中年大彻大悟,方知活着的真谛。

    不就是为了后代能有一个好生活吗?

    她的女儿有了一个好归宿,纵是清苦些又算得什么?

    想到此,长公主的声音愈发轻柔,“我虽已出家做了女冠,然而眼见你们如此恩爱,心中着实也欢喜。姑母此生没什么盼头,只盼着你们相亲相爱,永伴白首。”

    韩辰与风重华同时抬头望着她。

    神情复杂。

    所谓的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说得大概就是如此吧!

    到了晚上,韩辰安慰风重华,“姑母求仁得仁,此时心中应只有平静。我们做小辈的,就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刺激她了。只要我们好好的,还怕以后没有孝敬她的时候?”

    风重华知道,韩辰这是在告诉她,与长公主说话时只需要捡好听的话就说好。至于她现在都没有拜见过帝后的事情,就不要与长公主提了。

    “我知道了。”风重华倚在他的怀中,低低地应了一声。而后用力眨着眼睛,掩饰着眸中的泪光。

    她知道,嫁给韩辰后将来所面临的事情还有更多。

    就光韩辰一家与永安帝之间的关系,就尽够让她小心应对了。

    不过还好,她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烂在心底。

    见她如此聪慧,韩辰不由放心。

    遂低低地与她说起家常话来。

    可是俩人的闲话并没有持续太久,韩辰被从京城勿勿而来的农管家给请了出去。

    半盏茶工夫后,韩辰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你替我收拾一下,我要马上回京。”

    风重华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忙站了起来,吩咐悯月与良玉为韩辰整理行装。

    韩辰身边没有侍女,平时也只有八斤服侍着。

    风重华嫁过来后,就为四个大丫鬟重新分了工。

    由悯月与良玉分担一些韩辰那边的事情。

    见风重华没有反对他回京,韩辰原本绷着的面容稍稍松缓了一些,“农管家来送信,说承哥儿被陈氏被关起来了。说要杀了承哥儿……”

    “陈氏?”风重华不由惊讶,陈氏是袁承泽的继母,很少过问袁承泽的事情。而且袁承泽一向受汉王与王妃的庇护,陈氏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要打杀他?

    “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不太清楚,”韩辰眸中流动着冰冷的光芒,“农管家说,好像是承哥儿与武定候的一个小妾私通,令那小妾怀了身孕。今日事发,陈氏知道后就将承哥儿抓了起来。我必须快些回京,否则承哥儿就危险了……”

    “不会吧!那武定候是什么意思?”风重华是见过袁承泽几次的,袁承泽虽是看起来顽劣些,却不像是能做出与父妾私通的人。

    更何况,她还隐隐觉得,袁承泽似乎是与孔嘉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有孔嘉善珠玉在前,袁承泽怎么可能瞧中父亲的小妾?

    更何况,袁承泽与武定候的关系已是水火不相溶。

    袁承泽就是再傻,也不可能招惹武定候的女人……

    “武定候现在远在避暑行宫,更何况以他和承哥儿的关系,恨不得承哥儿死,又怎么可能替承哥儿开脱?”韩辰冷冷一笑,“想来陈氏也是千算万算才选了今日发动。我与你来玉真观拜祭一时半会回不了京城,爹娘虽在京城,却也不能公然与武定候府翻脸,更做不出闯府救人的事情。他们最多也不过是坐镇在候府中,令承哥儿不被陈氏杖杀罢了。”

    汉王与汉王妃不可能在候府过夜,一旦他们离开候府,袁承泽就危险了。

    风重华显然也想到此处,脸色不由白了,忙催促道:“你还是快些回京吧!若是再晚了,只怕承哥儿真是性命不保。”与父亲小妾私通这样的罪名,陈氏做为继母完全可以打死袁承泽的。

    哪怕汉王与汉王妃也带不出人。

    人家做母亲的教训孩子,你这个姻亲插的什么嘴?只要说了这一句话,汉王与汉王妃就无可奈何。

    也只有韩辰这个小辈,可以武定候府,强行将袁承泽带出。

    见到风重华并没有因为自己不陪着她而难过,反而催促自己回京去救袁承泽,韩辰不由得心生愧疚,“原本说好要与你在玉真观住上几天,可是万没想到……”

    韩辰的目光落在风重华的脸上,烛光下的她看起来肌肤更加冰雪莹人,一双眸子盈若秋水,却又清澈明亮。

    如同一株清莲,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他浅浅一笑,抚了抚风重华乌黑明亮的鬓角,“你且在玉真观等我,等我事情办完就回来寻你。”

    风重华轻笑,“你是去做正事,我怎会生气?”她略顿了顿,又道,“你与承哥儿一向交好,这件事情你居然一点口风也不知道。要么是承哥儿自知做了丑事连你也瞒着,要么就是承哥儿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你回了京城,第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把承哥儿从武定候府接出来。然后再派人控制住那个小妾……我最怕的就是等你回到京城承哥儿被人五花大绑地绑起来,那小妾却来个一尸两命……到时死无对证,就麻烦了。”

    这后宅的事情,风重华比韩辰知道的要多些。

    如果陈氏真的要给袁承泽定一个与父妾私通的罪名,这个小妾就非死不可。

    到时,只要这小妾来个‘因不堪受辱自尽身亡,再留下一封血书’的事情,那袁承泽就是百口也莫辨。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韩辰感激地看了风重华一眼,“若是承哥儿洗清冤屈,回头定让他来谢你。真好,老天爷把你给了我,定是知道你能与我互补……”他望着她,眸若星灿,眼角唇边有淡淡的笑意。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赏和爱意。

    风重华被他的话说得脸色微红,忍不住垂下头去,“快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她转过头,看着已经收拾好的丫鬟们,“行了,都差不多了,你还是快点回京吧。”她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深深夜色,眸带担忧,“你这一路快马,纵是到京城只怕城门也关了。天黑风高,路上要多加小心。”

    风卷帘起,带来一丝夜的凉意。

    夏夜中的妙峰山,不冷不热,十分的宜人。

    韩辰望着烛光下的风重华,眸色渐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微微摩挲着。

    “等我,就回。”声音里带着甜甜的宠溺与不舍。

    风重华点了点头,他的唇便凑了过来,细细密密地落在她如般的红唇之上。她羞涩无比,可是环着腰背的双手如此有劲,令她根本无法回避。

    不得不攀上韩辰的脖子,以免自己因为过度向后仰而跌落下去。

    身子渐渐酥软,呼呼微微凌乱。

    可就在这时,韩辰的唇微顿,而后不舍地松开,眸子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我走了。”手指落在自己唇间,轻轻抚了两下。

    似在回味,又似是在品尝。

    然后,他转头推门,没入了苍茫的夜色中。

    风卷着花香吹过,玉真观在夜色中静谧无声。

    风重华立在门边,静静地瞧向夜色中那一盏黄光。

    有暗香盈袖,有思念溢胸。

    人还未走远,已开始思念……

 第242章 求你帮他

 

    第二日一早,风重华去长公主处请安,将韩辰连夜回京的事情与长公主说了一说。

    长公主先是一惊,而后讥诮之色浮于面上,“她想要承哥儿的命,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竟给承哥安一个与父妾私通的罪名,倒是有些小瞧她了。”她很是瞧不起陈氏,“她若真有本事,就该把承哥儿好好笼络在手中,先用心养废了,而后给寻一门表面清贵实际上却不入流的亲事。等过个几年,承哥儿吃喝嫖赌什么都学会了,方显出她一身的本事。只可惜……”

    只可惜这个养废的人却是陈氏的亲生儿子,武定候未来的继承人。

    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悲了。

    风重华不禁莞尔。

    如今人人都知道陈氏待袁承泽不好,甚至还怀疑陈氏有害袁承泽的心思。只看韩辰一听到陈氏把袁承泽绑起来,就那么紧张的要回京就看出来了。

    残害原配留下的儿子,居然还闹得满城皆知的。

    这个陈氏委实也算得上是个人材。

    长公主安慰她,“既然阿辰回了京,想必就没什么事情了。你只管在玉真观安心住下……”又略顿了顿,“若是两日后阿辰不回来,我再派人送你回京。”

    风重华轻轻点头。

    其实,她挺愿意陪长公主的。

    前世今生这么多年,长公主一直默默地为她付出,从来不要她的回报。

    而她能做的,除了这几日多陪陪长公主外,其他的寥寥无几。

    于是,俩人在一处用完饭后,就去了太皇太后的坟前拜祭。

    太皇太后的坟就在玉真观后山,修得并不奢华。

    墓碑上写着太皇太后的名讳和出生日期,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长公主摩挲着太皇太后的墓碑,面上带了怅然,“祖母一向不喜奢侈,病逝之前就要求葬礼简之又简……”长公主微微闭着眼,将白皙如玉的脸庞轻轻靠近墓碑。

    脸上一派孺慕之情。

    玉真观后山遍槙苍松翠柏,在葳蕤浓翠的中心,太皇太后的坟茔显得即孤独又落寞。

    如今皇帝与太祖皇帝都静静地躺在皇家陵墓中,只有太皇太后一人孤独地呆在这里。

    永安帝登基为帝后,替父亲与祖父选好了皇家陵墓迁坟时,却没有动太皇太后的陵墓。

    风重华不知太皇太后为什么不与丈夫合葬,执意要葬到玉真观后山中。

    也许,另有一段她所不知道的故事吧!

    拜祭完太皇太后,风重华就陪着长公主慢慢地往旁边小楼走去。

    小楼是供皇室的人临时休息所用。

    不过长公主显然是经常来这里拜祭,所以小楼里的一切东西看起来都像是用了有一段的样子。

    “坐吧!”长公主笑了笑,声音慵懒而随意。她斜斜倚在贵妃榻上,鬓角堆了松松的云鬓,手里端着一盏刚刚沏好的雨前毛尖。茶汤在天青色的茶杯中微微荡漾着,映着长公主那双幽幽滢眸。

    她举起茶杯,缓缓送至唇边,饮了半口才道:“你这一上午都是神不属思的,可是担心辰儿?”

    风重华微微蹙眉,轻轻点了点头。

    “无妨,陈氏不足惧矣。”长公主轻轻的笑,“若是雪曼在,辰儿还需得费几番心思才能把人救出来。可是武定候府独剩个陈氏,只怕连阻都阻不了辰儿。”很是瞧不起陈氏的样子。

    然而,风重华听了这句话,却对袁雪曼升起了警惕之心。能被长公主如此推崇,这袁雪曼该是何等的聪慧?

    “可惜啊,雪曼不是个男子……若是男子……”长公主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风重华眼波深敛,一双幽暗眸子里带了些笑意,“我曾听过一个传闻,说得是雪曼与淳安郡主。当初俩人还未出生时,因不知男女,双方家长便戏言,若是一男一女可为良配。”

    听了这句话,长公主堪堪抬起头,静静地望着风重华。一双眸子瞬间如若刀锋,却又快速的隐去。

    若不是风重华瞧得仔细,只怕还瞧不到如此犀利的长公主。

    “你这孩子……”长公主微微摇头,敛了锋芒的眸子笑得波光粼粼,显得更加动人妩媚,“你若是有想要问的话,只管直接问,何必拐个弯地试探?”

    “雪曼与淳安,”说到这里,长公主沉吟了一下,“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就连当年的戏言,也不过是袁家一厢情愿罢了!

    张氏一门恨袁氏入骨。

    若是当年不是袁皇后横插一刀,张氏就是张皇后,又怎么会香魂杳然?

    后来张氏虽与周王情深意笃,又生下淳安与小世子。

    可是……

    袁皇后心中那根刺却无论如何也拨不净。

    哪怕张氏死了,也消不掉袁皇后心中的恨意。

    到如今,情势比起当年更加复杂。

    长公主、汉王、周王三人已成为一体,袁皇后与永安帝却早已分崩离析。

    雪曼虽然从了永安帝,可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

    长公主抬起头,看着明明是她的亲生女儿却永远不能相认的风重华,心中叹息无比。

    让她嫁给韩辰,到底是福还是祸?

    早晚有一天,她会被卷入怒海狂涛中。就是不知,她能站在潮头,还是被扑到海底。

    “我替你梳头吧?”长公主轻轻一笑,目光缠绵若丝。

    梳头?

    风重华表情微怔,而后笑了起来。

    她点了点头,顺从地坐在了窗前。

    长公主莲足轻抬,素淡衣裙微扬,如同广寒宫中的仙子一般。她站在风重华身后,前面是一盆开得繁茂的山茶花。她微微胎腕,慢慢地将风重华的发髻拆开,拿篦子重新梳了起来。

    眉眼间徜徉着慈爱和欣慰的笑意,却又是那样的绚烂灼目,炙人心魄。

    童舒离她们远远的,隔着一层轻绡帷幕,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唇角的笑意渐渐地深了,渐渐地淡了,渐渐地无了。

    也只剩下两滴晶莹的泪水缓缓滚落。

    ……

    风重华在玉真观呆了两天,陪了长公主两天。

    可是韩辰却一直没有回来。

    到第三天上午,他派人回来接风重华。

    风重华拜别了长公主,随着来人回到了京城。

    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她先去见了汉王妃,取了长公主送给汉王妃的礼物后才回到了乐道堂。

    韩辰没在乐道堂。

    倒是在书房值守的八斤向她说了这几天的事情。

    “你说什么?世子爷连夜去了避暑行宫?”风重华一怔,神色略有不解,她与韩辰新婚燕尔,永安帝怎么会挑在这时把韩辰给召到避暑行宫去了?她忙又问,“那承哥儿可救出来了?那个小妾呢?”

    八斤轻声长叹,低声道:“救是救出来了,不过受了重伤。世子爷将他放在咱们府内养伤后就急忙跟着避暑行宫的人走了,甚至连伤势都没有时间过问。若是世子妃想去见,不如明天,今日公子用了药到现在还未醒。那小妾……”八斤叹了口气,深深垂下头去,“世子爷那日去时,那小妾已自缢身亡了。”

    “死了?这可麻烦了……”风重华颌了颌首,揉了揉鬓角,“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忙吧。”

    八斤恭敬地施了一礼,指了指书房的东南角道:“近些年来世子爷收到的信件都在密室里放着,若是世子妃想看,尽可开启密室观看。”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把黄铜钥匙,“这是世子爷走之前令小人交给世子妃的,世子爷也说了,若是世子妃有法子帮袁公子,就尽管施展。世子爷一时半会从避暑行宫回不来,若是等他回来再处置袁公子的事情,只怕那时已经弄假成真了。”

    韩辰将密室的钥匙交给风重华一份,就证明了风重华在他心中的份量。

    八斤虽是不解,却也只能按照韩辰的吩咐去做。

    风重华接过钥匙,迟疑了片刻,问道:“这钥匙,都有谁有?”

    八斤恭声道:“世子爷与您,有小人,有方先生,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也就是说,连汉王与汉王妃也不知道书房里另有密室吗?

    思至此,风重华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东西砰的一下碎裂。

    韩辰对她,竟信任至厮吗?

    就在这时,书房院外有人叩门,八斤去了片刻送进来一张拜帖。

    她将茶杯搁在书桌上,打开了描着金粉的拜帖。

    而后,她轻轻叹息一声,将拜帖重又阖上,“我在花厅见她。”

    想来,孔嘉善也该来寻她来了。

    只是没想到,孔嘉善如此等不及,竟是她前脚刚回了府,后脚就送上拜帖。

    只是,小衍圣公与梅夫人知道吗?

    回到乐道堂上房院,她重换了一身待客的衣裳,而后勿勿地往花厅而去。

    路上,小径两旁的茶花开得浓香繁茂,便顺手绞了几枝。

    等她走到花厅时,看到孔嘉善一脸忧心忡忡地站在窗边,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斑驳而入的几缕阳光在窗棂上漫无目的的敲击着。

    “嘉善。”风重华心底微动,轻声唤孔嘉善名字。

    孔嘉善身子猛地一抖,退了两步离开窗边,然后一脸绯红地瞧着风重华,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抓到。

    “阿锳……”孔嘉善急切地望着风重华。

    风重华双眸一瞬,心中已然明了。

    她将茶花搁在桌上,取出一朵轻轻簪在孔嘉善鬓间。火红色的茶花馥郁清香,在周身萦绕。

    她拉过孔嘉善的手,展颜笑道:“嘉善,有段日子没见了。”

    似是被风重华的安祥所影响,孔嘉善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

    有些紧张地坐在风重华身边,想要说话,却又不敢冒然开口。

    风重华笑了一笑,道:“我刚刚从玉真观回来。”

    孔嘉善面上一红。

    风重华又道:“公爷与夫人身体如何?有些日子没去拜见了。”

    孔嘉善眉眼微敛,轻声说了声挺好。

    风重华也不急,和孔嘉善说起了闲话。

    她不急,孔嘉善却像是着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几次想要打断风重华的话,却又苦于无法开口。

    直到最后,风重华方才一叹,说起了武定候府的家事。

    “……也不知怎么的,袁公子竟被他的继母打得浑身重伤。我本来想去探望,可是家里的人说,他此时还在昏迷中……”

    风重华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打量孔嘉善的神色。

    见到孔嘉善面上只有担忧,并无其他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

    她对这份感情并不看好。

    孔嘉善身份尊贵,袁承泽的家族却是外戚。俩人在一起,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