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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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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小部落族长的女儿,与汗王的王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汗王妃的母族兵强马壮,族人悍不畏死。
大王子有母族做为依靠,一向狂傲的很。这次若不是因为他正巧未婚配,又正巧年龄相当,根本就论不到他来娶中原公主。
若是他娶不到中原公主……
巴察尔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想起参加周王婚礼时所看到的那个如天上星辰一般闪亮,如白玉一般完美的淳安郡主。这样美的女子,就连雪山上的神女也不及其万一。他一直怔怔地看着淳安郡主,直到众人都散去,还站在原地。
他觉得,这世间所有的语言都无所描述他的内心和震憾。
就好像他在皇城参拜皇帝后,在皇宫里第一次看到荷花时那般的震憾。
他没读过多少书,也不识得几个汉字。可他却记得在幼年时,阿妈为他请过一个中原秀才教他写字。那个秀才独爱莲花,“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那个淳安郡主,就像是一朵香远益清的荷花。
亭亭玉立在他的心海中。
第230章风慎出狱
一岁寒暑,倏忽易过。转眼间,正旦(春节)已至。
正旦大朝会上,鞑靼使者公然替王子求娶淳安郡主。
永安帝万般为难,声称无有独女和亲之例。
下方某御史见状,便以汉唐时和亲为例,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大意不外乎是淳安郡主若是肯去和亲,对国朝有利,对天下有利,对百官有利,对百姓有利……
原本从不在朝会中说话的韩辰忍不住上前,冷声道:“我倒不知,咱们大梁朝的安危竟需要一个弱质女子承担了?若是这天下只要牺牲几个女子就能太平,那还要我等有何用?不如你自递辞呈,回家奉养双亲去吧。反正有淳安郡主和亲去了,朝中不需要御史不需要百官了。”他拱了拱手,面朝永安帝,“为何从来只见送女和亲,而不见迎娶?咱们朝中的皇子也不少,何不娶了敏敏儿察公主?以全我朝与鞑靼的情谊?”
此言一出,某御史哑然失声。
百官中,有同意某御史说法的,亦有同意汉王世子韩辰看法的。
眼见下方百官开始争执,永安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庞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又有官员跳出来质问韩辰,是不是他愿娶敏敏儿察。
韩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只要能求得陛下再下一道圣旨,我便转而娶了敏敏儿察公主又如何。
君无戏言,永安帝既然下旨令韩辰与风重华五月完婚,那就再无更改的道理。
这位官员一听到这话,也哑了。
于是,哄哄闹闹的正旦大朝会,就在讨论淳安郡主要不要和亲鞑靼中落下帷幕。
由于韩辰的强势介入,此次大朝会所议论的事情以失败而告终。
过不多久,有官员去寻周王。
周王只道,他没有了妻儿,现如今只有女儿给他养老。如果女儿远嫁,他也要随同女儿一起。
那官员就道,你不是已娶了定国公之女,以后再多生几个……
谁曾想,此话还未说完,就被其他官员阻止。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周王与定国公有血海深仇,他怎么可能和徐飞霜生下一男半女?没见他一直不许徐飞霜入他的居所吗?
于是,又有人建议,既然周王无子,为什么不从宗室中过继呢?一脉多年以来保卫前朝,造成子弟凋零,也只剩下永安帝三兄弟。可是其他一脉却是子弟众多,完全可以从他们那里过继一两个儿子过来。
此话一出,满朝言论汹汹,皆是赞同过继子嗣的。
身为右佥都御史一向以黑脸公正著称的陆离终是忍不住了,他讽刺道,这世上落井下石者众,盲从者更甚。难道一件事情只要一百个人说好,那么它就是正确的吗?不说周王为国朝做了多少贡献,仅看他现在孤身一人,只有女儿相伴,你们能忍心令他的女儿去和亲?你们这是在逼周王死……
对于这一切,周王都默然无语。
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做,永安帝总是不会放过他。帝王就是帝王,在他们眼中哪里有什么亲情,只要他们认为对的,就是牺牲天下人又如何?
不过是让淳安郡主和亲罢了,用一个公主换几十年的太平,何乐而不为。
韩辰更是愤怒。
他写信给鞑靼的忠顺王墨失赤,本意就是想让袁雪曼嫁往鞑靼和亲,可是谁能想到袁雪曼竟然被永安帝给收用了。
现在鞑靼不认其他宗室女儿,只认淳安郡主,岂不是他挖了一个坑把淳安给害了?
从干清宫出来后,韩辰心情压抑。
苍穹下雪花夹杂着雨丝飘洒,令整个皇城都如同蒙上一层细绡。
他有些失神地往皇城外走,直到有一声娇呼声将他惊醒。
宫墙下,有一株红梅开得正艳,衬得天青色宫装的淳安郡主更加娇艳惊人。她手中执着一柄白底红梅的油纸伞,鬓边白玉簪斜斜而插,即慵懒而又精致。
天空雨雪漫漫,丽人立在雪中,唇不点而红,眉似远山。
冲着韩辰嫣然一笑。
淳安郡主与韩辰并肩在甬道中行走,淳安郡主执着伞,如同小鸟依人。
“辰哥,时也命也势也,莫要再抗拒了。”
韩辰皱着眉,心疼的无以复加。
三叔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道做皇帝的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弟弟与百官做对一回?哪怕永安帝只要有个态度,他也能扳回一局。
可恨永安帝模棱两可,令那些原本反对和亲的人也心生迟疑。
眼见为周王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淳安所面临的就只能是和亲。
“是我对不起你!”韩辰看着堂妹,心中哀恸。
淳安郡主吐了一口长气,看着口中的气体化为一条白练渐渐消失于寒冷的皇城中,她缓缓笑了,“辰哥要记着我的话,十年!十年之后,我必回来。”
说完了话,她偏过头认真地瞧着韩辰,“到那时,辰哥莫要阻我!”
韩辰被她目中的神情吓到了,不由得一怔。
他知道淳安的意思,更知道淳安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她说十年,那么十年之后她必然会回来。
只是这个回来,是以臣服者还是征服者,那就要看淳安如何选择了。
“辰哥,我走后,我的父亲就拜托你了。”淳安郡主咬了咬嘴唇,眼波中含泪带笑,“有些事情,你不愿做,就让我来做吧!”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眼看淳安如此,韩辰第一次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他,是他私下给忠顺王墨失赤写信,这才有了鞑靼求亲之举。
可他万没想到,所坑的却是自己一向喜欢的堂妹。
看着淳安,韩辰心中亦有些荒凉。
大梁朝才立了十四年,就已经糜烂至此了吗?
他想起五代十国中,那些诸候间永无休止的争战和残杀。一个皇帝殒落了,另一个皇帝站起来了。就这样永无休止地争战着,苦的也只是天下的百姓。
永安帝现在春秋正盛,还能支撑十年。可是十年后呢?
宫中的皇子们又有哪一个是守成之君?
这锦绣山河,十年后,又要陷入战乱中了吗?而这一切,都是自己引发的……
韩辰垂下头,默然无语。
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难道,只有流血才可以吗?只有兵起祸乱才行吗?缓缓图之,顺其自然不行吗?
淳安郡主看着他,轻轻摇头,“依你的办法,二十年也未可成。可是依我之法,不过十年可成。辰哥,兵锋所指,方为王道啊!”
韩辰的想法,她比谁都明白,亦比谁都支持。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能徐徐图之。
“还记得文成公主入藏吗?”淳安郡主轻声道。
眼见韩辰不解地望着她,淳安郡主笑了,“我不要工匠,亦不要种子,只要几名御史与他们的家人。”
“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他们何用?”韩辰蹙紧眉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御史除了打嘴仗时有用,其他时候能有什么用?
然而淳安只是神秘地笑笑,不再言语了。
皇城外车辚辚,马萧萧,天阴雨湿声啾啾。
韩辰与淳安郡主不约而同叹了回气。
……
与他们同声叹息的,还有风重华。
果不出韩辰所料,风慎自从出狱就与以前完全换了个人。
以前的他,虽然腹中空空,可是好歹还有一副仪表。
然而,出狱之后,风慎整日沉迷于一个暗娼家中。
过着醉生梦生,朝不保夕的生活。
一到没钱了就回家,找柳氏要银子。
柳氏劝了他数次,他不仅不听,反而动手打柳氏。柳氏先前怕伤了腹中的孩子,忍了两次。到后来忍无可忍,将风慎打得抱头鼠窜。
自那以后,柳氏吩咐了家中的下人,不许风慎再回府。
又将二房与大房的通道给堵了,亦不许大房的人过来。
风慎不信邪,硬闯了几次,却被文府派去的护院给打得头破血流。
二房回不去,风慎就只能长期住在大房。
他手中无钱,少不得向郭老夫人讨要。郭老夫人本就是一个悭吝之人,怎么可能拿出银子供风慎花天酒地?
郭老夫人自然不允。
谁想到,风慎居然偷拿郭老夫人的首饰往外卖变。
不仅如此,他还去哄风明贞,说要拿风明贞的嫁妆去外面放贷。
风明贞被会昌候体弃,此生已无希望了。
她所能倚仗的,也只是手中的这些嫁妆。
这些嫁妆如果被人哄走,她只怕就没了活路。
风明贞原本就是一个心性坚忍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就会付之行动。
于是,她趁着郭老夫人生病之际,私下找了工匠,将自己的小院垒起,又另外开了一道向外的小门。
美其名曰怕自己被休的身份给家中惹了晦气。
实际上,却是脱离了大房,自成了一体。
风慎没从风明贞那里哄到钱,就把主意又打回郭老夫人身上。
郭老夫人先是被风慎气了一回,后又被风明贞气了一回,这会听到风慎又来打她主意,连病带气,差点昏厥过去。
她恨不得将风慎扔回二房,叫柳氏自己烦恼。
可是现在柳氏身后有风重华这个未来的世子妃站着,她连惹都不敢惹。
哪怕柳氏做出了将风慎这个一家之主赶出家门足够休妻的举动,她也不敢有丝毫异议。
不敢惹风重华,不敢惹柳氏。
郭老夫人只能捏着鼻子容留风慎。
可又怕风慎将她的产业变卖,只得将一些金银细软和贵重物品锁入库房。
这些,风重华虽然远在文府,却看得一清二楚。
将风慎赶出家门,就是她吩咐柳氏做的。
柳氏生怕自己生的儿子随了风慎性子,当然不愿意风慎回到二房。
风重华与柳氏都在等,等风重华成亲那一日。
第231章纵是相见应不识
斗柄东指,天下皆春。
一转眼,元宵节已过完。
永安帝允了鞑靼王子巴察儿的请求,答应将淳安郡主嫁给他,并赐美名仪和,由郡主升为公主。
今年夏季完婚。
与此同时,永安帝另下旨,将十五皇子过继给周王为嗣子。十五皇子便是卢婕妤去年所生的小皇子,现在尚不满周岁。
此旨一出,满朝哗然。
有人喜气洋洋,觉得终于打击了勋贵的气焰。有人却为周王深深不值,觉得他此生真是悲剧。有人暗生怨怼,觉得此事不公……
然而,处于旋涡之中的周王府,却是依旧如以前那般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周王无声音,可是宫中的卢婕妤却是整日哭哭啼啼。
她不容易生下一个儿子,却莫名其妙变成了别人的儿子,怎不叫她这个做娘亲的难过。
许是因为卢婕妤整日只顾得哭泣,没有照顾好十五皇子。
圣旨发出没两日,十五皇子就高热不退。不过三五日光景,小皇子竟是一命呜呼。
朝野皆惊。
永安帝下令彻查。
查来查去却没有查出什么,只得将几个侍候小皇子的嬷嬷和黄门处死。
消息传到风重华那里时,她正在与衍圣府的次女孔嘉善说话。
自从几个小姐妹成亲的成亲,订亲的订亲,风重华能玩耍的人就少了许多。
好不容易今日孔嘉善来寻她,她自然高兴。
难得今日晴天,春风送暖,老树虬枝新绿。
许是因为好天气,府里的丫鬟和婆子们的脸上各个都带着笑意。
孔嘉善看着如柳枝抽条般婷婷玉立的风重华,轻轻地叹息了一回。
同人不同命,同样生而为女子,可是风重华的命运就是比别人要好一些。明明她前朝余孽的身份,最终却能嫁给汉王世子为妃。
最难得的还是,听说汉王世子待她极好。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能有什么比丈夫待自己好还重要的事情呢?
“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不高兴的样子?”风重华为孔嘉善倒一杯香茶,看着茶杯上袅袅升起的白雾,开口问道。
不高兴?孔嘉善愣怔了一下。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她是受别人仰慕的孔府嫡次女,自生下起,就比别人的身份要高贵些。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高兴?
孔嘉善一时间梳理不了自己的思绪,就笑着将话岔了过去,“春困秋乏啊!阿锳难道不知道?”
风重华看了看孔嘉善,柳眉轻蹙。
有些话,既然别人不愿意说,那就不能细问。
俩人就说起了几位小姐妹的近况。
周琦馥已经成亲,整日里要在婆婆面前立规矩,轻易不得出门。
谢文郁已经定了与王澜的亲事,将于今年完婚。
文安然与陆青芜的婚事也在今年。
孔府小世子孔闻贤与解江重孙女解舒的亲事也在今年。
孔嘉言与蔡信之的婚事同样在今年……
“好像这么一说起来,大家都要在今年成亲。”孔嘉善的笑容有些勉强,轻轻咬了咬红唇。
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风重华不敢多问,便挑着一些不要紧的事情说,“是啊,就连钦天监也算今年是个丰年,风调雨顺的。”
她听周琦馥提过一句,说是孔嘉善的亲事正在商议中,好像是小衍圣公瞧中了吏部郎中之子张秉真,而孔嘉善却是很不愿意。
然而父母之命难违,多半孔嘉善就要嫁给张秉真了。
不过衍圣公这两年身体不好,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年之内。所以衍圣公府就将她们姐妹的亲事全部提前,一个在今年,一个在明年。
孔嘉善眼波横掠,轻声道:“阿锳,你知道吗?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十五皇子去了。”
这件事情,风重华是知道的,她便微微点头。
见到风重华知道,孔嘉善将声音又压低了些,“将来,你就要嫁入汉王府,有些事情我本是不该说的,不过……”她轻啮红唇,犹豫了一下,方道,“此事关乎于你,我不得不说。”
风重华眉头一紧,不由看向孔嘉善。
“淳安郡主……呃不,仪和公主要与鞑靼和亲,所以陛下就将十五皇过继给了周王做嗣子……如今十五皇子去了,宫中只剩下四皇子与九皇子……这两位皇子母妃不昌……四皇子已近成年……所以,多半不是他……如果陛下有意,那必然是九皇子……九皇子虽年幼,却已纳了李婵为良娣……”说到这里,孔嘉善看了看风重华。
风重华与李婵的母亲郑铭琴是有仇怨的,与李婵更是不合。如果九皇子过继给了周王,将来就是周王世子。那么,风重华与李婵也可勉强称得上妯娌。
汉王与周王一向同进同退,满朝皆知。
如果九皇子做了周王世子,将来汉王府与周王府就不再是铁板一块。
“你要早做打算才是。”孔嘉善话中有话。
风重华缓缓颌首,“我明白了。”她低声向孔嘉善道谢。
“我要走了。”孔嘉善站了起来,“我们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帮你留意。纵是帮不上你,好歹也是……”
孔嘉善冲着风重华屈膝一礼。
“我送你。”风重华轻轻点了点头。
俩人慢慢走了出去,还未到垂花门,迎面遇到从汉王府里而来的方思义,俩人一同住了脚步。
“见过明德县君,孔姑娘。”方思义揖首行礼。
“既然你有客,就不要再送我了。”孔嘉善知道此人是韩辰的谋士,便侧了侧身,重新迈步。
方思义闪到路边,躬身候她走远,方才轻声道:“好一个玲珑女子,可惜……”
这句可惜到底是什么意思,风重华没有问,方思义也没有说。
俩人落座后,方思义就道:“十五皇子去世的事情已查清了,是惠嫔下的手……”
十五皇子未满周岁而亡,风重华在前世就知道。可是她却未曾想到,十五皇子去世的导火索竟是因为周王。
惠嫔与贞婕妤本就有杀子之仇,眼见卢婕妤的儿子将来能做王爷,自然心中不忿。
她出手,风重华能猜到。
只是为什么,永安帝要替惠嫔掩盖呢?
难道是因为疼惜惠嫔连失两子吗?
方思义又道:“十五皇子去世那日,陛下昏厥……”
听到这句,风重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猛地看向方思义。
半天都没言语。
她想起前世的事情……在她嫁给叶宪没几个月,大皇子起兵,接紧着永安帝薨逝,二皇子登了帝位……也就是说,离这件事情,现在只剩下六年时间……
是不是,在这段时间里,永安帝的身体就开始不好了起来。
方思义低声道:“世子爷寻了一些将作监的老人,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是十年前干清宫大修,因怕地基不稳,所以工匠们在地基下埋了大量的铅。”
风重华眨了眨,有些没听明白。
突然间,她脑中划过一道闪电。
她记得前世不知从哪里听说过,说是铅这种东西含有剧毒,若是长期服用和接触不仅不可以延年益寿反而会早早死亡。
如果干清宫被埋了铅,那么永安帝还能活几年?又是谁将这种剧毒之物埋入地基中?
既然韩辰将这个消息告诉她,那自然不是汉王府所埋。
这世上有谁盼着永安帝早死?
想到这里,她骇然了。
见到风重华想明白了,方思义轻声叹息。
他笑了笑,轻声道:“世子爷让在下告诉县君,现今京中不太平,县君多加小心。”
风重华抬起头,似乎想穿透屋顶直望向浩瀚无垠的虚空。
这京中,又有几时太平了?
从她答应与韩辰成亲伊始,她就陷入这场风波中了。
这条路,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可既然她选择了,就得努力走下去。
就像淳安郡主,明知永安帝在算计她与周王,却也只能答应和亲。
一切,都是身不由已。
……
马车内立着厚厚的布帘,看起来密不透风。哪怕外面阳光普照,车内仍显得有些萧瑟而晦暗。
细柳斜风,微风拂来,初春宜人。
可是坐在马车内的孔嘉善却觉得浑身冰冷。
“嘉善……”
她听到马车外传来的长长叹息声,亦听到那个令她熟悉的声音。
可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你不愿见我?甚至连说话也不愿了?”袁承泽的声音幽幽传来。
听到这句话,孔嘉善的心,像是被烙铁灼了一下,痛得无以复加。手心里全是汗水,纤细的指尖颤抖不已。
“袁公子,你我今生即已无缘,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为什么?”
她听到袁承泽那焦急无比的声音,甚至还听到护卫与袁承泽相撞时发出的推攘声。
可她还是一动不动,甚至将头深深埋入双肩中。
“就因为我是武定候的儿子,你是衍圣公府的女儿,所以你家拒绝了我的求亲,甚至迫不及待地为你安排了另一场亲事?”袁承泽双眼通红,面容狰狞。
孔嘉善猛地抬起头,朝着车窗外望去。
可是除了那层厚厚的布帘,什么也看不到。
就像她与袁承泽,那飘渺无踪看不到前方的未来。
“你走吧!”她声音低浅,满是苦涩,“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该让你有希望,却又用绝望去回报你!
第232章过聘礼
有人说过,这世间最好的良药就是时间。
不管是什么样的伤痛和事件,断没有时间医治不好的。
想来这句话确是真理,不过数月的时间,淳安郡主和亲鞑靼的事情在朝中渐渐落下帷幕。
淳安郡主被赐名为仪和,封为公主。
原来过继给周王的十五皇子因身亡,又换成了九皇子。
对于这件事情,周王不置可否,即不表示高兴也不表示愤怒,异常淡然地接受了永安帝的安排。
三月初五,永安帝秘密召见周王。
也不知兄弟俩人谈论了什么,周王走后永安帝面色铁青。
一连砸了两个杯子。
回到周王府后的周王,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后来有人听说,周王妃徐飞霜想上前安慰周王,却被周王一个巴掌打得满脸通红。
这件事情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徐飞霜自从做了周王妃,却从来也不曾出现在人前。
风重华却觉得这件事情定是假的,以周王的城府,他怎么可能动手打女人?
多半是那些人见到徐飞霜不受宠,故意编排闲话罢了。
时光如流水,如白驹过隙。
一转眼,就到了初夏四月。
和亲的日子定在六月。
正好是韩辰与风重华的婚礼之后。
然而,永安帝的身体却渐渐不好了起来。
隔三岔五的就会唤一趟太医。
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后来想起永安帝每年去避暑行宫住的时候,身体都会好转,便劝永安帝不如摆驾避暑行宫。
避暑行宫山青水秀,最合适疗养。
永安帝与几个内阁大臣商议了之后,便准备常年居住在行宫之中,等到冬祭之前再回来。
可是,朝中的那些朝臣们却从这件事情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今年五月汉王世子就要成亲,六月淳安郡主和亲鞑靼。
永安帝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宣布长住避暑行宫。
这是根本就没把这两个孩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朝臣们虽是这样想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有那正直的大臣想要上奏折,却又被人阻止。
汉王气得一肚子火,却又碍于大面不得发出。
又在家装起病来。
永安帝召了两次,他拒不入宫。
永安帝也知道这两个弟弟在他生的气,便派人赏赐了大量的珠宝和绸缎。
然后就带着群臣浩浩荡荡地去了避暑行宫。
文谦本不想去,可他是六科拾遗,是必须随驾伴行的。
只得无可奈何地随着圣驾走。
永安帝这一走,京城顿时安静下来。
留下的那些五品官以下的官员,各个战战兢兢地,大气都不敢出。
汉王府,周王府,文府,依旧在有条不紊地准备婚事。
四月十五日,汉王府过了聘礼。
已致仕的前内阁首辅解江做了媒人,前往文府送聘。
京城的人于今日观了一场富贵。
汉王府的聘礼足足绕城绕了一圈,第一抬聘礼已入了文府的大门,后面的还没有从汉王府抬出。
京城的人争相观看汉王府聘媳。
第一抬是羔羊与大雁,第二抬酒黍稷稻米各一斛。第三抬后有人牵着犊二头,羊四口。紧跟着是朝冠与首饰,而后是衣物与布匹,后面是珍贵古董与字画,还有各色药材和田庄铺子。
最后的那几抬,却着实惊呆了众人的眼。
竟是十万两黄金。
众人以为这样就算完了,等到聘礼抬完之后,却从汉王府里出来从车百乘,仆役侍女过千。每一乘车上都垂着布帘,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每乘车后面,都牵着一匹上等大宛马。
聘礼的数量与价值竟是远远超过了去年才成亲的大皇子……
而从车百乘与仆役侍女,乃是亲王迎亲时才能有的礼数。
不仅京城里的民众被吓了一跳,就连在文府接聘礼的周夫人也吓住了。
汉王府这么搞,难道不怕引起永安帝的忌讳。
自然有‘公正无私’的忠臣弹劾汉王,奏折送到永安帝那里,勤政殿里的永安帝却是轻轻叹息。
他知道汉王在恼着他。
韩辰已有二十岁了,这些年因为他的儿子们没有娶亲,也把韩辰给耽误了。
再加上他又在韩辰成亲前宣布去避暑行宫长住。
汉王表示不满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他也放下了心。
汉王的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就如同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孩子总想搞出一些事情来博得关注一样。
明目张胆的,总比周王闷不作声要强的多。
其实,他并不忌惮汉王,他忌惮的是周王。
汉王就是一个愣头青,不高兴了就装病,被惹毛了就跑到干清宫大骂。想让风重华做儿媳妇,就直接了当地告诉他。觉得他冷落了韩辰的婚礼,就在聘礼上大搞特搞。
这样的人,最是好摆布。
而周王……
这么多年来,他根本不知道周王在想什么。
是恨他,是怨他?还是心如死灰?
他越是搞不明白周王在想什么,就越是忌惮。
越是不能放开手。
所以,这次宣布长住避暑行宫,他就是想看看这两个弟弟准备干什么。
结果,汉王直接搞了一个越阶的聘礼。
而周王府,却是静悄悄地毫无动作,一任礼部官员为淳安准备嫁妆。
他怎么可能放心周王?
两位大太监看到永安帝将几个弹劾汉王的奏折扔到书画缸中,就知道汉王这次又没事了。
而此时的风重华却蜷在椅子里。
前一世,风慎把她卖给叶宪,要了六万两银子。
她都觉得太过份了。
哪里想到韩辰为了娶她,居然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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