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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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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有关敏敏儿察的谣言她早就知道。
不仅周夫人在她耳边说过多次,就连即将成亲的周琦馥也特地跑来看了她几趟,生怕她因为敏敏儿察的事情而郁郁。
可是,别人不知道的却是。
韩辰在上一世就没有选择敏敏儿察。
既然上一世未曾选择,那么这一世就更是不可能了。
韩辰胸中有天下。
一个胸中有天下的男人,是不可能娶异族女子为正妻的。
所以,汉王妃的举动在她的眼中就多了一层别的意思。
风重华想到几十年后韩辰的叛乱,嘴里却在胡乱地道:“……这天下的女子要么端庄娴淑,要么活泼伶俐……却没有人是完全相同的……”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与她并肩而行的韩辰,“将来,若是你有瞧中的绝子,纳为侧妃或是夫人,倒也不无不可。只是,须得是绝色的。我可不想整日对着几张丑脸,这样的话闷也闷死我了。”风重华眨了眨一双明亮的杏眸。
彼时,他们正在往山上走。路是羊肠小路,道是山石台阶,两旁种满了高大的红桦。远处重峦叠嶂,云雾飘渺。近处红桦翠盖遮天,如红妆出浴。
几个僧人在清扫石板小道。
见到有客登山,停下手揖了一个佛礼。
韩辰嘴角噙着笑,侧头睨了风重华一眼。见到她只顾得贪看两旁风景,混忘了脚下,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拉了一把。
只觉得手中暖尖滑腻。
又想到方才风重华所说的那句,唇角笑意更深。
“那你,对着我的脸,可觉得闷?”韩辰侧头调侃她。
自从订了亲后,韩辰与她说话就随便了些。
再不像以前那样的古板无波。
风重华不由转过头,看向拉着自己手的韩辰,脸上晕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又胡说。”
韩辰笑而不语,却将手握得更紧了些。
似是在回答方才风重华所说的话。
走在他们身后介绍风景的僧人,不由得双手合什,轻轻地念了句佛。
而落在后面的赵义恭与八斤,则是相看两厌的互瞪了一下,又各自别过头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哼声,风重华的脚步略略顿了一下。
自从那日见过赵义恭后,她就肯定,这个跟随在汉王世子身边多年的人,就是她前世的丈夫,叶宪。
前世,她是在二十岁时被叶宪重金买走,做了继妻。
时光荏苒,岁月流貌。
可是人的相貌不管怎么变,总是有大致的轮廓。
现在的赵义恭看起来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刚刚成亲没多久,夫妻感情深厚。
还没有蓄须,脸上不像前世那般时刻带着愁绪。
她不知道,赵义恭为何变成叶宪娶了自己。
但她却知道,以赵义恭的身家,想要凑齐六万两白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
风重华转过头,看着与她并肩而行容貌俊朗的韩辰,捏了捏他的手。
“怎么了?可是走得累了?”韩辰体贴地偏过头,低声问她。一双眸子在朝霞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不知为何,风重华的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就连笑声中也带着轻松,“不累。”她摇头,“只是,你准备一直牵着我的手吗?”她也学着韩辰的样子,偏过头,将眸子转到左侧,用余光瞧人。
她不知道自己歪着头看人的样子有多美,又有多撩人。
引得韩辰情不自禁的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却又顾忌在大堂广众之下。
只是恨恨地抿紧嘴角,用力地扯了扯风重华的手,将她带的一个踉跄。听到身边的人惊呼出声,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嘴里一迭声地说,“你慢些。”
然后才在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两片衣袖上用金线绣出的缠枝花纹互相缠绕在一起。
直到后山的枣林前,也未曾分开片刻。
韩辰是汉王世子,风重华是未来的世子妃。他们今日虽然是乔装而来,并未显出身份。可是护卫们依旧不敢怠慢,几日前就已经重金包下今日的无忧寺。
所以,当他们站在枣林前,看着结着满树硕果的枣树时。整个无忧寺,除了他们与僧人外,再无一个旁人。
韩辰拉着风重华的手,往枣林深处走去。
而赵义恭与八斤等人则是站在枣树下,用僧人拿来的长杆敲着树上红彤彤的大枣。
韩辰一边小心地替风重华分着落在她肩头的枣树,一边低声道:“皇伯父前些日子说想让固安伯世子裴炎晨入府军前卫做指挥同知。”
在避暑行宫时,武定候袁义兴就想让裴炎晨到府军前卫任职,结果被韩辰四两拨千金,把这个缺安到了武定候长子袁承泽的身上。
没有想到,隔了两个月,永安帝又是再提此事。
看样子,永安帝是想在府军前卫里安插一颗钉子了。
这也是帝王的平衡之术。
想明白了这一点,风重华就劝道:“即是交了兵权,索性就彻底些……”
韩辰点了点头,扶着她继续往前行。
他心中也明白,早晚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他没有想到,永安帝会如此等不急,居然不等他婚后再夺他的府军前卫。
一路拂花分枝,俩人渐渐行到了枣林的最深处。
转过头,望着来时的路。
只见整个白石山被雾色缭绕,云雾聚如幔卷,如万床棉絮。雾中的奇峰忽隐忽现,似浮岛似仙山。
俩人沉默半晌,风重华方道:“真美。”
韩辰并未接话,只是唇角含笑,仿佛沉浸于如厮美景中。
此时,一轮红日跳出群山,染红了漫天云霞,染红了峰林谷壑。
在这红霞中,那些仙山浮岛绽放出万道光芒。
佛光灿然。
引得风重华与韩辰敛眉垂目,齐齐地宣了一声佛号。
“险峰云海,蕴含天地灵气。奇山美景,疑是鬼斧神工。”良久,风重华赞叹道。
韩辰点了点头,伸手自树上摘了一枚枣,用绢布细细地擦了,自己先轻轻咬了一小口,待咬出枣核后,方递到风重华唇边。
风重华此时正沉浸于美景中,不疑有他,顺势张开口将枣含在口中。
吃了两口,她奇道:“这里的枣真是奇,居然无核。”话方说完,却见韩辰正一本正经地咬着枣里的核,遂满面通红地愣住。
一个枣,一人一半。
等到第二个枣递到她的唇边时,风重华紧抿着唇,说什么也不肯张开了。
这要是让旁人瞧去,该是多大的笑话?她居然让汉王世子替她咬掉枣里的核。
“甜的很。”韩辰向前递了递,直递到那双如花瓣般的双唇间。
眼见风重华涨红着脸,说什么也不肯张嘴,他只得无奈地将枣送回自己口中。
“咦?那是什么?”因嘴里含着枣,韩辰的话也说得含糊不清。
可是风重华还是听明白了,不由得朝着韩辰所说的方向望去。
哪里想到,刚刚转过去,却感觉到脖颈被一双温柔的手给捧住,然后便感觉到一个火热无比的身躯慢慢地向她俯来。
风重华顿时僵住了,连动也不敢动。
她感觉到,有鼻息扫过她的耳畔与脸颊,最后停留在双唇间。
有两瓣温柔如水的唇轻轻地啄了过来。
风重华的眉眼颤了颤,一双细长如刷的羽睫连连抖动。
想要将面前的人推开,却浑身酥软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那双唇越来越用力,由先时的轻啄变得绵密而悠长,重重地辗压在她的唇上。
她的大脑,轰的一下炸开无数个烟花。
令她无力地依偎在韩辰怀中。
如同一个快要溺水的人,涨红着脸,双眸迷离。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控制力时,有样东西自韩辰口里渡了过来,逼得她不得不。
韩辰喘着粗气,拼尽全身的毅力将唇松开,却不敢看怀中的人。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有些凉意的气,方觉得体内的骚动减轻了一些。
风重华躲在他怀里,连呼吸都不敢,只是一下一下咀嚼着口里甜到心腹的枣。
彼时,朝阳初升,远处的瀑布在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
俩个人,在静谧而喧嚣的早晨,重叠成一个人的背影。
这份寂静,直到被枣林深处一间茅草屋所传出的读书声给打断。
风重华浑身一激灵,猛地自韩辰怀中挣脱。
第217章受凉风寒
感谢打赏!因为是水果机,看不到打赏,才看到。按惯例,不管打赏多少,总是份情谊。加更一章,以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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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在这枣林深处,竟然有读书声传来。
令韩辰与风重华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之心。
顺着读书声往前走,就看到前方有几间茅草屋。
有一扇半开着的小窗中,可以看到有少年郎正摇头晃脑地读着圣贤书。
旁边,另一扇小窗中飘来抱怨的声音:“长风兄,面对如此美景,当赋诗词一首,你念些圣人文章,好生煞风景。”
正在读书的少年郎放下手中的书,长笑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旁边的小窗中接连传来几句抗议声。
不多时,几间茅草屋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读书声。
风重华斜睨了韩辰一眼,似笑非笑,“长风兄?”
韩辰哈哈一笑,揽过她的腰肢往枣林外的方向走,“我早就赞过你这一双眼异常明亮,没想到你的心却更加通透。”
风重华扭了扭腰,想要摆脱韩辰的手。可是不论她如何扭,韩辰的手却牢牢地固定在她的腰间。
挣了几挣也没有挣开,风重华不由得泻了气,道:“我还当你请我来白石山是观赏风景,原来倒是来看人的。”
“看过了景,可不就剩下看人了吗?”韩辰往怀中人的脸上虚虚一瞟,笑得云淡风轻。
自从风重华说过杜长风有可能是前朝遗子的事情后,韩辰对于杜知敬兄弟的调查就更深了。
可是越调查,韩辰的疑点就越多。
如今看来,不仅是杜长风身上有问题,就连杜知敬这个人都极有可能是假的。
他越想越觉得奇异。
这才是他请风重华来白石山游玩的目的。
韩辰不是那般小气的人,纵是杜知敬为杜长风求娶过风重华,不也是未成功吗?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致杜家兄弟于死地。而且,他越是调查杜家兄弟,就越是欣赏杜知敬。
若是杜家兄弟身份无问题,那么相逢一见淡茶一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到下山之后,俩人又在北海泉边的山庄里修整了一番。
因韩辰与风重华是乔装而来。
白石镇里的人皆不知他们的身份。
所以在第三日无忧寺开法会时,风重华换了男装与韩辰一道去听法会。
无忧寺里依旧是前日迎接他们的知客僧。
只是今日的寺庙看起来喧嚣了许多,熙熙攘攘的多了许多人。
向知客僧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今日不仅是法会,更是才子们聚集之日。
而且,隐居在白石山角下的杜知敬会接受辨难。
说起这个杜知敬,白石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说就连县令也折节下交。
于是,今日风重华与韩辰饱了耳福。
先是听了几位大师的论道,而后又看了一场精彩的辨难。
只见杜知敬坐在场中,面前摆了一张长桌,桌上只有茶壶并一个普通的胚泥茶杯。面对着前来辨难的书生们滔滔不绝,每每大胜。
令人感慨不已。
到了下午,众人吃了些果品和干粮,又卯足了精神。
只可惜,下午的场景却与上午并无不同。
哪怕场中多了些外地的举子和进士,依旧被杜知敬辩得丢盔卸甲。
整整一天,杜知敬坐在场中,竟没有下去过。
“真乃人才也。”韩辰喃喃自语,双眸发亮。
如同看到一块稀世珍宝般。
风重华衣襟飘飞,摇着手中的折扇,露出凝重之色。
前世,她从未与杜知敬有过任何交往,也仅仅只是因为风慎想把自己嫁给杜长风这才粗粗地了解一下杜氏兄弟。
哪里想到,这个杜知敬竟然是如此惊才绝艳之辈。
“就是不知他与方澹云相比,谁强谁弱……”韩辰听得场中的辨论,不由得心摇神驰。
风重华知道,方澹云乃是方思义的父亲,是方婉的族伯,更是前朝三大才子之一。
中了进士后,不愿为官,讲学于桐川秋浦之间,筑凤仪会馆。
韩辰将杜知敬与方澹云相提并论,足见这个杜知敬的才学不亚于方澹云。
想到这里,她不禁多瞧了场中的杜知敬几眼。
今日的法会与辩难很是圆满。
到结束时,依旧有人意犹未尽。
可是韩辰一行人却是呆不住了,趁着天还未黑时,回到了北海泉边的山庄里休憩。
天色擦黑时,赵义恭不知领了什么令,急勿勿地出了庄。
风重华只装作没看到。
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领着众婢子去后院汤池中洗浴。
今日已是九月初一,快至重阳节。
风重华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裙衫,腰间佩戴了金铃和香囊。行动起来,垂饰飘飞,发出“珊珊”的声音。
许嬷嬷等人先至池中检查一番,重新放了满,修饰成整齐的半月形。顺着这双手一路向上,就看到玉冠下有些散乱的长发,被韩辰压在胳膊下。
原本俊秀清朗的容貌,此时却多了几丝憔悴。
下颌生出了一层青黑色的胡茬。
风重华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怔怔地看着伏在她床边的韩辰。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却看到伏在床边的韩辰动了动身子,吓得立时缩回手,快速地阖上眼,装起睡来。
等了半晌,不见有任何异动。风重华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偷偷瞄了一眼床边。
见到韩辰还是老姿势,长发被胳膊压在下面,眼睛阖着,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轻轻抖动。
不由得松了口气。
韩辰他,是一直守在床边吗?
第218章回京
风寒来势汹汹,却去如抽丝。
风重华这一病,便是四五日。
她病了多少日,韩辰就在床边守了她多少日。
她不知如何是好。
有心为那日洗浴的事情与韩辰生一场气,却又全然生不起来。
而且看到韩辰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几日几夜,原有的那份气愤也化为绕指柔肠。
风重华的身体彻底好了起来。
周夫人与文谦来了两封信,对她的身体表示慰问之情,也对她不能尽早回京表达了遗憾和想念。
风重华原本不是一个扭怩的人,但在洗浴时被外人惊扰却是两世为人的第一次。再加上韩辰又衣解带地照顾了她几日夜,令她想要在韩辰身上使个小性子也使不起来。
这一口气憋在胸前出不来。
结果令她在身体好后,依旧在小院里躲了两三日。
许嬷嬷与四个大丫鬟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许嬷嬷安慰风重华,“姑娘即将是未来的世子妃,再加上世子爷这些日子又细心照顾姑娘……”许嬷嬷表情复杂地看着风重华,“而且世子爷又没有真的瞧见什么,姑娘何必这样生气,倒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令风重华又多在院子里呆了半日。
难道在你们眼中,只有我洗浴时被韩辰瞧见这才算天大的事情?万幸我与他有婚约,若他是个陌生男子,就在我隔壁洗浴,此话传到外面岂还有我的活路?
风重华红着脸,又是生气又是埋怨,一天一夜都没和许嬷嬷说话。
许嬷嬷知道风重华在生气,便躲回自己屋里猫着。
她是宫里出来的人,对宫里的事情再清楚不过。风重华身份复杂,身后又没有什么能帮她的人。唯一一个能帮的长公主也被赶到玉真观做了女冠。
风重华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韩辰一个人。
世间最美的是情爱,可是最不值钱的也是情爱。
爱起来时,灿若烟华。待到不爱时,便弃如敝屣。
别看现在韩辰待风重华好,可是谁又能保持这份情爱能有多长久?等到风重华年岁渐大,容颜渐老时,往昔的情爱又能剩下几分?
世上最无情的,就是帝王家。
所以,许嬷嬷是从心里巴望着,风重华能主动一起。
不是让风重华使出手段勾搭韩辰,而是让她不要这么高冷,能主动迎合一下韩辰。
在宫里,凡是高冷的嫔妃,下场大多不好。
然而,许嬷嬷的这份心思,到底也是白费。
风重华在自己小院里一连躲了几日,直到九月初九重阳节那一日,韩辰请了一个戏班来山庄唱戏。
岁往月来,忽复九月九日。
山庄里秋菊盈园,茱萸遍地。
戏台上生旦净末丑,咿咿呀呀地唱着昆曲。
见到风重华应邀出来,韩辰很是高兴,请风重华坐在垂了薄纱的帷幕后。
而后挨着她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面。
风重华见到韩辰如同没事人一般,兴致勃勃地指点着戏台上的各路英雄。脸上先是一红,而后告诉自己,既然别人没当回事,那自己就不要太过矫情了。
她正在这里安慰自己,却听到旁边韩辰笑吟吟地说起杜氏兄弟的闲话来。
“自从无忧寺法会辩难之后,杜知敬声名远扬,竟然有人不远千里从江南前来寻他。”他从袖底取出一张不知从哪里抄来的杜知敬文章,“你看看他的文章,不知你可能看出什么不曾。”
风重华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将文章接过来细看。不过短短千字,写的是一篇《子曰,三日必省吾身》的策论。写得中规中矩,花团锦簇的。
连看了数遍,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她不由皱了皱眉,思忖着道:“倒没瞧出什么不同来,不过这文章倒是做得极好。颇有拨云见雾,令人茅塞顿开之感。依我浅见,纵是一般的举人,只怕也写不出这样好的策论来。”
韩辰笑而不语,又取出另一篇文章来,“你再看看这篇。”
这是一篇八股文《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文章破题精准,遣词造句清丽绝尘。
是篇极上等的八股。
风重华手中拿着这两份文章,心头颇有些沉重之感。韩辰让她看两篇文章是什么目的?
她不太懂八股,可是她懂人心。
韩辰方才说了杜知敬,紧接着让她看这两篇文章,那就证明文章全是杜知敬写的。
难道是说,杜知敬的身份被韩辰给查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的话里也带了分寸,“这文章可全是杜知敬所写?难道说……”说到这里,她顿住了,想了想又道,“文章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不如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把杜氏兄弟的身份给查出来了?”
韩辰眼见风重华如此聪明,支起肘身子朝她的方向斜去,声音轻缓:“没想到,你竟是看出来了。原本我还不相信,可是等到我将杜知敬这些日子所写的文章送到京城请思义参详后,他给我送来了这篇文章。一个人无论怎么改变,哪怕容貌变了,可是骨子里的性格却不会变。就如同这文章,一旦你定了一个风格,以后就很难改变。”韩辰轻轻抚着桌子上的两张纸,表情寂寥,“我什么都想到了,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前朝三大才子之一的路孚之。”
路孚之?
这个与风重华外祖父文子坤和凤仪方澹云并列才子之名的路孚之?
风重华表情肃然。
能让一个闻名天下的才子隐姓埋名换了身份,这该何等重大的事情?
想到这里,风重华不禁抬眸看了韩辰一眼。
前朝三大才子,可全都是韩辰的外祖父解江门下。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掩饰住震惊的神情。半晌,才垂眸道:“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杜氏兄弟?”
“处置?”韩辰轻轻地一笑,伸手去剥摆在盘中的蜜桔,“只怕还不等我处置,他自己就要先乱了阵脚。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料想也不成大患。我唯一顾忌的则是他身边的那个白平之,那可是闻香教的香主。”
韩辰将剥好的蜜桔递给风重华,“我现在就是有一点不敢肯定,这个杜长风到底是不是前朝皇子。其实,不管他是与不是,你也无须介怀。我将这桩事情说给你听,就是让你宽心。”
风重华瞬间明白了韩辰的意思,伸手接过蜜桔,面上带了感激之色。
韩辰这么说,就是不准备对杜氏兄弟下手,只管一力打击闻香教。
不管杜长风是不是前朝皇子,这件事情到底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若是因为她,反倒让杜氏兄弟早早地被害,那她可就是罪人一个。
见到风重华吃着他剥好的蜜桔,韩辰弯了弯嘴角,“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久了,不如过两日就回京吧!这几病着,倒不知京中出了许多新闻。我听人说,鞑靼的敏敏儿察公主也不知听了谁的挑唆,竟然去寻袁雪曼的麻烦。”
听韩辰说起她生病的事情,风重华不禁脸红。可是当她听到敏敏儿察公主去寻袁雪曼麻烦,却是吃了一小惊。
前一世因为没有她的出现,此时的袁雪曼是嫁给韩辰最热门的人选。敏敏儿察既然心慕韩辰,自然会去寻袁雪曼麻烦。怎么这一世,她这个得了赐婚的汉王世子妃出现了,敏敏儿察为什么还要与袁雪曼过不去?
眼见风重华出神,韩辰喝了口香茶润嗓,又道:“其实,敏敏儿察倒是往文府递了几回帖子。不过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正病着,她去了几回也没有见成。”
韩辰的话音刚刚落地,风重华一口茶卡在嗓子里,咳得惊天动地。
韩辰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这下子,心里平衡了吧?”
风重华咳得更厉害了些。
俩人说的这些话,都是将声音压得极低。
站在后面服侍的人,见到他们如此亲密,各个露出了笑容。
既然说到要回京,下面的人自然开始收拾了起来。
原本他们出京就是偷偷出来的,此番回去自然也要悄无声息的。
韩辰派手下出去买了大半车的礼物,又配了一些白石山的土特产,足足装满了一车。
悄悄地护送着风重华到了百花井巷文府的后门。
眼见着风重华的马车闪进了后门,韩辰想了想,异常利索的跳下了自己的马车,将还没有来得及下马车的风重华堵在马车内。
“这些日子,你还是装病吧!”韩辰垂着头,看着正一脸茫然望着她的风重华,眸中笑意盈然,“现如今皇伯父和皇伯母对我不放心的很,若是知道你聪明能干,想必心中极不舒坦。若你性格懦弱,又不得我母亲喜欢,应是会少寻你些麻烦。”他顿了顿,又道,“既然我们得到赐婚,那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我们婚前,你我都会多受些委屈。”
韩辰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风重华的心,“你瞧,你受委屈了,有我来补偿。可若是我受委屈了,又有谁来补偿我?”
说完了话,他眉尖微蹙,面带委屈地瞧着风重华。
颇有些梨花带雨的味道。
看得风重华愣了神。
眼见风重华不说话,韩辰先是轻轻一叹,而后自怀中取出一枝珍珠白玉簪,“算了,就当这个是补偿好了。”
风重华先是一惊,而后下意识地摸了摸鬓发。
这才发现,她发间常年佩戴着的那枚玉簪不知何时脱落,竟是落到了韩辰的手中。
“还给我!”风重华伸手就去抢。
又是羞,又是怒。
肯定是那一日洗浴时,她勿忙出浴,滑落在水池中了。
没有想到,韩辰捡到了居然不还给她。
反而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显摆。
韩辰哈哈大笑,手脚轻快地跳下马车,又顺手摸了一把风重华暖尖滑腻的手腕。
“登徒子!”风重华没将玉簪抢回,反而又被韩辰占了便宜,只气得用力跺了跺车底。
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缕笑容却突然绽放在她的唇边。
第219章送礼
感谢这两天的打赏晚上还有一更!谢谢:)
周夫人坐在上房院,受了风重华的礼。
心中却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好好地出去玩一趟,也能玩出一个伤风感冒来。要不是韩辰连夜从京中请了名医过去医治,只怕病情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好转。
“我素日瞧你也是个稳重的,怎么这出了趟门就变得如此毛躁了?现在秋寒露重,一到夜间就比白日冷了许多,你怎么敢不添件衣服就站在院子里看景呢?”说到这里,周夫人又朝向许嬷嬷并四个大丫鬟,“也怪你们照顾不周,念你们也不是故意的,就罚你们一个月的月银。若是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许嬷嬷与悯月良玉等人偷眼看了一下风重华,口中唯唯喏喏。
没人敢和周夫人说实话,只说是风重华夜里贪看风景,这才着了凉。
若是让周夫人知道风重华是因为洗浴时差点被韩辰瞧见,不知要怎么恼呢。
周夫人又道:“这些日子你不在京里,不知京中出了许多事情。那鞑靼公主也不知听了谁的话,来咱们家递了好几次帖子。”一说到敏敏儿察,周夫人面带不豫,“你是未来的世子妃,又是天子钦赐的,身份自然与别人不同,以后少与这些异族公主来往。还有,陛下已定了徐县君与周王的亲事,就定在腊月。”
徐飞霜要嫁给周王了?
听到这里,风重华不由肃然。
除了她与风家还有舅舅的命运被改变了,其他的人,依旧还是按着固有的轨迹缓缓向前。
既然徐飞霜已被永安帝赐给周王为妃,想必离定国公府覆灭也不远了吧?
她本就不喜徐飞霜的为人,听到徐飞霜要嫁人的消息,自然不会有什么难过之情。
倒是周夫人说起张延年的伤势时,风重华唏嘘不已。
张延年醒是醒了,却落得一个疲惫无力的后遣症,甚至不能快步行走,自然连骑马这等的事情也不能做了。
“不过万幸人没事,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周夫人端起金厢彩漆茶碗喝了一口,而后轻轻叹了口气。
经过这件事情,会昌候府恨风家的人恨得要死,风明贞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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