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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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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此案牵涉大臣,只怕将来要三司会审。

    听得越少,抽身的越早。

    想至此,翁府尹不禁掩住双耳,快速退堂。

    眼见堂上的府尹老爷要退堂,郭老夫人急促无比,正想呼喊时,双臂却被衙役死死钳住。

    “我不服!我不服!府尹老爷,你为何不去捉拿前朝余孽,却反而要关押老妇人?”

    然而这些话,翁其同终是听不到了。

    他正健步如飞,急速地往后堂跑去。

    此时堂上剩下的,就只是如狼似虎的衙役。

    他们哪里管郭老夫人年老休弱,哪里管小郭氏的丈夫曾经差点当上了安陆伯。

    只管恶狠狠地将她们往牢狱里扯。

    一时间,公堂上传出凄惨的哭嚎声。

    ……

    不过盏茶工夫,韩辰那里就得到了回报。

    听到郭老夫人在堂上当堂指认风重华是前朝余孽,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想法子拖住翁其同,令他不得不明日才往上报。”

    风重华的身份,宫中和阁老们在避暑行宫时就已知晓。方婉事件后,永安帝没有提,几位阁老们也装作不知道。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风重华的性别。

    既然她是个姑娘家,再加上又在文谦府中生大,阁老们自然不担心她有反叛之举。

    所以,他对风重华的举动甚为不解。

    把这件事情压下不再提不好吗?为什么非得逼着郭老夫人去告她?

    此时的风重华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周夫人急急地将她召到了上房院。

    上房院的小亭临着一汪碧水,残荷香销翠减。风重华来到时,周夫人正倚着软榻,面前放着烹好的香茶。

    风重华坐在周夫人的对面,饮了一口香茗,舒畅而惬意的笑了一笑。一袭浅绿色裙衫随着初秋的微风轻轻摇曳,如同一株亭亭净植的青莲。

    见到风重华不急不徐,镇定而从容,周夫人不急敲了一下她的头。嗔道:“你这孩子,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不急?”

    前朝余孽,这可不是小事。

    周夫人怎么不急,可是风重华却像是一副没事人一般。

    “舅母,我等她这一告已有数月了。”风重华轻轻放下手中的金厢彩漆茶碗,笑盈盈地望着周夫人。

    周夫人看着风重华,先是有些吃惊,紧接着又皱起眉头,“这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她有些不解了。

    让郭老夫人告发风重华,能有什么好处。

    难道身世外露反而安全?这太想当然了吧!

    就是永安帝看在福康长公主的面子不想处置她,也得看群臣和御史们答应不答应。

    这可是能掀起风波的前朝余孽,是动辄就要人头落地的。任何事情只要和前朝扯上关系,就绝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你聪明,”周夫人伸出手将鱼食掷出,荷叶下荡起一层淡淡的涟漪。满池的锦鲤蜂拥而至,争相竞食。“只是你看这鱼,每日有人喂它,天热了有人往池中续水,天冷了有人往里填沙。时日久了,它便不知世间的疾苦,更是不知这院墙之外的天地有多宽广。”

    风重华听了这话,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却知道舅母这是在敲打她。是在告诉她,不要小瞧这世间的人,更不要枉自尊大。

    前朝余孽这件事情,足够让永安帝找借口除掉她。

    风重华有些后悔,事先没有与周夫人说清楚。

    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周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她垂头整了整自己碧裙,一双杏眸中露出狡黠的笑意,“舅母,她说我是前朝余孽我就是前朝余孽吗?我是不是前朝余孽,得看陛下。”

    谁都知道,她与风家的关系紧张。

    郭老夫人就是告她是前朝余孽,也得拿出证据才是。需要找到当年的接生婆和侍候的下人,而这些人,只怕永远也不可能有人能找到了。当年长公主为了保住她的身份,早就将这些人杀得干干净净。

    没有这些人,再加上文氏‘已经去世’,所谓她是前朝余孽的话就是一个笑话。

    而且,她马上就要嫁给韩辰了。

    只凭韩辰为了风重华,愿意交出宣府兵力这一点,永安帝也会保住风重华。

    他定然会害怕此时风重华出事,汉王毁约。

    “您以为祖母她就这么大的胆子敢去顺天府告我?还不是因为身后有人撑腰!”风重华浅浅一笑,为周夫人续了一杯香茗,双手端了过去,“她告我,是因为受了定国公府徐夫人的撺掇。徐夫人为什么要撺掇她,估计是想看看陛下的意思。毕竟,她的儿子徐协可是被会昌候夫人害惨了。”

    徐协已经很久没有出来做恶了,周夫人都快忘了这个人。

    这时听到风重华一提,不由得诧异起来。

    “徐协怎么了?”她接过香茗,轻轻饮了一口。

    “得了花柳病,听说定国公府上请了不少的大夫,都治不好。”风重华噗地一下笑出声。

    “什么?”周夫人这下子可是真惊吓到了。

    徐协得了花柳病这么大的事情,风重华是如何知道的?

    风重华并不是打听到的,而是前世她就是在几年后听说定国公世子徐协得了花柳病,治了好几年也没有好转。算算时日,也该在此时得的病。

    后来,徐协因为身体上的原因,总是受到别人嘲笑。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将喜好男风摆到人前。

    而后,他被几个不学无术的举人奉承居然生起了造反的心思。

    不过,依这一世的经历来看,多半这些个所谓的举人,也应该是别人安排到徐协身边的。

    毕竟,想要对付定国公徐晃,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的一对儿女。

 第204章谁算计谁



    周夫人本来就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听到风重华说起了徐协,顿时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是定国公府的人在给老郭氏撑腰?”周夫人对郭老夫人恨极,连个尊称也没有。

    风重华半倚在栏杆旁,抓了一把鱼食往水里掷去,看着鱼儿游来蹿去,而后笑了笑,“若是无人撑腰,她怎敢生出这般底气,难道就不怕事情出来了牵连到她自己身上吗?”

    周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是,风重华怎么敢断定定国公府一定会牵涉到这件事情中呢?

    风重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定国公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个极有城府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把嫡长子送到京城永安帝的眼皮子底下。

    否则的话,永安帝怎么安心把水师交到徐晃手中?

    “舅母放心好了,此事必不会有差错!”风重华神色安稳地笑安周夫人之心。

    &……&

    保定,白石山下如同以往般的安宁。这里人烟较少,居民不过两百来户。镇上的主街道只有两条,呈十字交叉形。街上卖些日用杂货和吃食,还有一家打铁的铁匠铺,再加上一家客栈,在附近几个乡镇中也算得上比较繁华了。

    平时无集会时,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

    今日的白石镇也如以前那般,看起来多少有些冷清。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在清寂无人的青石板街道上响起,引得街道两旁商铺的老板们转头张望了一下。

    见到是几个陌生人,几个商铺老板又将头转了过来,该玩马吊的玩马吊,该算帐的算帐。

    主街道只有两条,几个陌生人从南走到北,又从北走到南,最后才停到了一家写着望乡居的客栈门脸前。

    客栈老板见到是几名劲装汉子,连忙迎了上去,殷勤地将人往里引。

    而后又吩咐浑家细细的擦拭桌椅。

    客栈里兼卖酒和热食,此时人很少,只是稀稀拉拉地坐了不满三桌。

    几位陌生汉子左右看了看,就坐在了一张临窗的桌旁,吩咐老板好酒好菜只管上起。

    老板一听好酒好菜四个字,顿时眼笑眉舒地将手巾朝肩上一搭,应了一声,“好嘞!”

    一时间热酒热菜端上,几位陌生汉子吃将起来。

    待到酒酣耳热后,其中一名打头的叫了老板过去,“老板,跟你打听个人,你可曾听过杜知敬的名字?”说着话,那人扔了一块碎银放到桌上。

    老板的眼睛就盯在碎银上面挪不开了,嘴角咧到了脑后,“听过,咋没听过呢?那可是俺们白石镇有名的人哩。”

    那打头的人左右看了一眼,而后压低了声音,“老板,不瞒你说,我们是真定府王家的,我们老爷听说杜家的杜长风有李杜之材,正好家中有一女,所以……”他嘿嘿一笑。

    店老板却是听明白了,连忙点了点头,“俺晓得,俺晓得,俺是不会乱说的。”

    几个正在吃酒的人,将目光朝这里打量了一眼,就又收回。

    其中一个打了个酒嗝,拍了拍桌面,“老板,吃好了,上次的帐可还有结余吗?”

    “有有,还剩半吊钱呢。”老板娘笑着从后面走了过来。

    “那就好,我先走了。”吃酒的人说着话,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老板娘殷勤地将他送到门外,然后才回来收拾桌子。

    那人从门脸旁的柱子上解下一头驴子的缰绳,握在手中却并不骑。嘴里喷吐着酒气,负着一双手。

    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每走几步路,就会有店老板或是行人与他打招呼。

    等到走出了十字街,那人一双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蓦地变得清明。

    转身骑上驴子,双手一拍。

    那驴子便撒开四蹄,一路哒哒地向前跑去。

    “你说什么?又有人来打听长风?”杜知敬看着刚从镇上回来的管家,双眉不展。

    这一段打听杜长风的人怎么越来越多?

    难道是有人看出了什么?

    “是几个操着京城口音的汉子,身着劲装,却自称是真定府王家的。”管家叉着手,面上极其恭敬。

    管家见到杜知敬不说话,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思忖道:“要不要请少爷去外面避避?”

    避?杜知敬摇了摇头。

    这并不是办法,越是有人来查杜长风,他越是不能让杜长风避开。

    否则的话,这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杜长风有问题。

    沉吟了片刻,他计议已定,“去把少爷叫过来。”

    管家应了一声,转头出去了。

    不一会,杜长风走了进来。

    杜长风性情如玉,气质温文儒雅。哪怕一身略有些破旧的儒衫,也难掩他如傲竹般俊雅风姿。

    他身姿笔挺地站在杜知敬的面前,深深揖了一礼,“不知兄长唤我,有何事?”他对杜知敬这个亦兄亦父的兄长很是尊敬,不仅仅是因为杜知敬养大了他,更是因为他一身所学全是杜知敬所养。

    他十岁便得了案首,中案首时,唐县尊夸他前途不可限量,又问他师从何人。

    当得知他未进过学,从小跟着兄长读书时,唐县尊的表情诧异极了。

    后来唐县尊特意造访,从此与杜知敬结下友谊。称杜知敬有王佐之材,亦可惜杜知敬因身体原因不愿出仕。

    “今日可做时文?”杜知敬咳了几声,开口问道。

    “仿司马相如的大赋做了一篇,还请兄长斧正。”杜长风自袖中取出两页纸,递了上去。

    杜知敬接过,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身体不好,看几句就要停下来歇上一歇。如此这篇将几百字看完,已过了盏茶时间。

    杜长风依旧站如笔挺,叉着双手,不见任何疲态。

    杜知敬不由暗暗点头,“时文我看过了,我来考你几句。”

    “请兄长垂询!”杜长风恭声道。

    “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杜知敬随意背了一句《中庸》。

    杜长风不过思索片刻,便脱口而出:“破题一句,圣人以至诚之宜,俟能者示外内之道也。”

    杜知敬点了点头,又道:“子曰。”

    这句却是有些难了,然而,杜长风也不过思索了片刻,又道:“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这是不着一字,将圣人之日概括在内。

    杜知敬又接着问道:“不以规矩。”

    杜长风答:“规矩而不以也,惟持此明与巧矣。”

    而后,杜知敬又出题,杜长风均能快速做答。

    杜知敬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杜长风的神态,见他神态自若,镇定有加。

    不由颌首。

    若是杜长风知道了什么,自然会心浮气燥,不会有如此神态。既然他如此从容,想必没受外物影响。

    而后,又勉励了杜长风几句,便令他下去。

    等到杜长风走后,他的一双眉头皱了起来。

    那些人到底是来探查什么的?

    难道说,那些人对杜长风的身世起了疑心?

    他自问做得极为隐密,纵是能探出来他的身世,却查不出杜长风的。

    可是为什么,这一批又一批的人不打听他,打听杜长风做什么?

    杜知敬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一会,管家又进来,拱手道:“大少爷,白公子又来了。”

    一听到白平之的名字,杜知敬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对闻香教没有丝毫兴趣,这个白平之怎么像是听不懂似的?依旧是一趟一趟的来?

    可是,远来是客。

    他这个做主人,断没有将来客赶出门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抚了抚略有些褶皱的长袍,“请他到后院茶室中相见。”

    杜宅没有女主人,所以并无内外之分。

    杜知敬与杜长风的朋友,均可以直趋后院。

    ……

    干清宫书房中,永安帝手里握着顺天府府尹翁其同呈上的密报,神情莫测。

    书桌旁的胡有德递了一杯参茶上前。

    永安帝摆了摆手,手里依旧握着翁其同的折子。

    胡有德便退了下去,与对面的吕芳交换了一下眼神。

    自从永安帝看到翁其同的折子后,脸上的神情就不对劲了。

    身为永安帝身边最得力的两位大太监,他们知道,永安帝怕是生气了。

    就是不知道是生得谁的气。

    两位大太监的视线一触即分,又各自垂下头去。

    “翁其同在顺天府任上有多久了?”永安帝放下手中的折子,开口问道。

    两位大太监均是一震,而后齐声答道:“快两年了。”翁其同是永安十一年到的任,仔细算来确实快两年了。

    顺天府府尹不好当,几乎上隔个一年半年就要换个人。

    而翁其中坐了快两年,也算得个玲珑人了。

    永安帝微微颌首,沉声道:“宣解大学士与罗提点。”

    听到永安帝先是问了翁其同的任期,而后又宣解江,两位大太监心中虽是震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解江乃是内阁之首,更是吏部的尚书。

    此时宣他与罗提点,是何意?

    虽是先宣的解江,后宣的罗提点。

    然而罗提点身强力壮,来的却比解江要早许多。

    他一进殿,就行了三跪之礼,而后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永安帝看了他一眼,随意的道:“最近,汉王在忙些什么?”

    罗提点叩了一首,答道:“整日与几个清客书画论道,然后就是在后宅舞枪,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汉王是装病的,兄弟俩人都是心知肚明。

    所以,听到汉王并未躺在病床上,永安帝未露出半点异色。

    “哦,那汉王世子呢?”

    罗提点又答道:“见了几位门客,接待了几位商户,武定候长子袁承泽过府了一趟。今日一早,往位于百花井巷的文府送了些东西。隔不了多久,接了一封自宣府发来的信。因为信是亲近之人送的,我的人没办法打开。”

    听到宣府有信发来,永安帝的目光闪了闪,眼皮微抬。

    PS:在码字,又忘了更新了。

 第205章郭氏出狱



    “宣府?”永安帝喃喃自语。

    罗提点悄悄抬了首,看到坐在书桌之后的永安帝双唇紧抿,目光幽深而阴沉。

    只看了这一眼,罗提点就快速地垂下头来。

    书桌后的永安帝不知在想着什么,半晌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罗提点就跪在地上不敢动。

    直到过了一会,书桌后才飘来一句,“风慎,你可知此人?”

    提到风慎,罗提点的脑海中立即浮现中在避暑行宫中大闹的情景。

    他答道:“记得此人!”

    “去查一下,他家最近都和什么人有接触,都做了什么事情,不拘是任何事情,速回来报我。”

    罗提点先是一怔,而后听到永安帝没有用朕,而是用的我,略略放宽了心。

    伏地叩了一个头,而后退了下去。

    罗提点走后,永安帝就把翁其同的折子往书画缸里扔去,然后就埋下头继续看其他的折子。

    胡有德与吕芳再度对视了一眼。

    那个书画缸里,都是要焚毁的奏折。

    又过了一会,解江缓缓而来。

    内阁首辅来了,永安帝自书桌后站起,坐到了临窗大炕上。

    “先生请坐。”见到解江要跪到地上行礼,永安帝忙命内侍将他扶起,笑着赐了座。

    解江再三再四地堆了,这才堪堪地坐在炕边,欠了半个身子。

    永安帝先是问候了一通解江的身子,而后才道:“先生身子骨好,我心甚慰。就是这致辞之请,还望先生收回去。”

    解江就站了起来,揖礼道:“臣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纵是今日看着好,焉知他日?臣也是想趁着这身子还有一二分余力时退下去,正好腾出一个地方给后来人。若是等到臣行将就木时再……”

    永安帝猛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先生何出此言?若是身子不好,延请太医就是,何用如此?”

    解江看起来却极为固执,接着上面的话继续道:“臣老了,实在不堪重任。不若趁着臣还能动时替陛下另选贤明,臣还能从旁搭把手。”说到这里,解江深揖一礼,“以臣之见,周少尧与梅秉真,皆为首辅良材。”他说的梅健字秉真乃是兵部尚书,周洪字少尧乃是翰林院大学士,都是内阁的阁老。

    永安帝看着解江似斧刻刀削的下巴,深深叹了口气。

    解江的年龄确实大了,近来早朝都有些站不稳的迹象。

    他说的这两个人,确实都是国之栋梁。

    然而与解江这个老臣相比,却有些过于青涩了。

    而且,他如此重用解江,也是为安汉王之心。解江不仅是内阁首辅,更是汉王的岳丈。

    “那便调解时回京任顺天府府尹吧,由户部右侍郎擢升为给事中。”永安帝看着这位历经几代帝王的老臣,心中有些悲凉和难舍,“原来的顺天府府尹翁其同调至山西任右布政使。”

    听到儿子解时的官职,解江心头一跳。

    六科给事中权柄极大,凡大事廷议,大臣廷推,大狱廷鞫,给事中皆可参与。

    算得上一等一的天子近臣。

    站在旁边的胡有德与吕芳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翁其同……

    既然事已决定,永安帝便当着解江的面下了圣旨。

    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解时既然由山西入京,官至给事中的消息就在朝廷内外流传了起来。

    与此同时,原顺天府府尹翁其同的去留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顺天府后衙。

    翁其同的脸上满是苦涩。

    看样子,他把陛下给惹怒了。

    一般下去的大臣,往往会有加官,除去本职之外还兼领其他官职。就如同接他职位的解时,除去顺天府府尹之外,兼领给事中。

    而他,则是一个光秃秃的山西右布政使。虽是官升一级,由三品升到从二品。可是没有加官,就证明他并未简在帝心。

    到了下面,有谁会服他啊?

    此时的他,后悔极了。

    悔不该没听曹师爷的话,应该明天再上密报的。

    可是此时后悔有什么用?

    过了一会,等到下人将再师爷唤来后,他深揖一礼,“曹兄,悔之矣!悔不该不听曹兄之言。”

    曹师爷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不过是个师爷,翁府尹怎么会称他为兄?

    等听完翁府尹的话后,不由瞪大双眼。

    难道说,汉王世子早就看出了翁其同的下场,所以才派人传信给自己,让他阻一阻吗?

    可是这样的话,他又不好对翁其同明讲,只得长叹,“东翁啊东翁,若是早听吾言何至于……”他没有再往下讲下去,然而翁其同却听明白了,不由羞红了脸。

    是啊,要是他肯听曹师爷的话,何至于被陛下牵怒?

    是的,牵怒!

    他上报了前朝余孽,可是陛下不仅不派人审,反而将他调往山西。

    摆明就是告诉他,这件案子不许往下查。

    “早知如此,就该当堂将郭老妇轰下堂去!”翁其同咬牙切齿地道。

    陛下既然接到密报,却不许他查,就证明这件案子另有蹊跷。

    远不是他这个层面所能知道的。

    他想到的,曹师爷很快也想到了。不禁道:“东翁,那日堂上可是有许多衙役都听到了。”

    “此事就要交予曹兄了。”翁其同满目哀求地看着曹师爷。

    衙役们倒是好说,就怕下面的那些小马禁卒们会胡乱嚼舌头。

    少不得要威胁一番了。

    “东翁且放宽心,此事必不会出差错。”曹师爷镇定自若。

    其实,到地方倒是好事。

    一省藩台啊!

    虽然是右藩,并非是左藩!可是油水依旧很足。

    比做顺天府府尹要强多了。

    眼见曹师爷领命下去了,翁其同缓了缓精神,抬腿往内宅走去。

    只是,他的脚步有些犹豫。

    原本清朗的面庞也带了丝忧愁。

    ……

    一大清早,郭老夫人与小郭氏被人从牢里拎了出来。

    俩人一肚子浆糊。

    原本她们告的是风重华,结果反而是自己被关了大牢。

    在牢里惶惶不安地过了,天还未亮又被人给赶了出去。

    小郭氏刚刚张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就被女狱卒给喷了一脸口水。

    “哟,还不想走?不想走就在这牢里给我老实地呆着!”然后就是一顿夹枪夹棒的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

    小郭氏与郭老夫人虽然原本就是穷人的女儿,也是从底层上来的,可是她们过了十几年的富贵生活,早就把自己曾是底层的一员给忘了。

    这会听到这般的秽语,只羞得掩面而逃。

    女狱卒冲着她们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呸,还曾是安陆伯呢,身上连点油水都没有!就连头上的首饰都不是京城最新花样。”女狱卒骂骂咧咧的,手里掂着夜里才从郭老夫人耳朵上取下来的翡翠耳环。

    柳氏此时站在顺天府衙门前,见到郭老夫人与小郭氏如同两个逃难的难民般被人从里面扔出来后,吓得连忙扑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进了大牢?”

    昨天郭老夫人与小郭氏一被押入大牢,范嬷嬷就如同被恶鬼撵着似的跑回了家,哆哆嗦嗦地将话向柳氏学了一遍。

    柳氏听到居然和前朝有关,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请管家带了银子来大牢打点。

    还以为是风重华的事情被人透露出去,衙门先把风家的人给抓起来了。

    可是万没想到,打听出来的结果,居然是郭老夫人与小郭氏把风重华给告了。

    柳氏气急了,先是派人打了范嬷嬷一顿,再去给风重华送信,然后换了衣裳在家里等回信。

    等到许嬷嬷带着风重华的口信与她密谈了半个时辰后,她换下了出门的衣裳,安安心心地躺下休息了。

    郭老夫人与小郭氏的死活她才不在乎,只要风重华没事就好。

    大半夜的,谁去探望?

    再说了,她还是个怀孕的人呢。

    见到柳氏,小郭氏哇的一下哭出了声,顾不得此时衣衫不整,“弟妹,你可来了,要不然我和母亲非得死在大牢里不可。”她是真怕了,听着牢里各种各样的声音,整整她都没有阖眼。

    她们旁边的一间牢房里关着一个杀夫的女犯人,那女犯人被打了个遍体鳞伤,呻吟了。

    听着这些声音,她就觉得如同在地狱中。

    郭老夫人则是一脸木然,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一身上好的丝绸裙衫被人扒得干干净净,头上和身上的首饰更是一个不剩的全被扒走。

    只给她和小郭氏留下一件贴身的。

    她和小郭氏可称得上露体了。

    柳氏看了小郭氏一眼,侧过身去扶郭老夫人,轻声道:“母亲,咱回家吧!”想来郭老夫人受了这么大的苦,以后不会再敢闹腾了吧?

    然而,她终究还是错看了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被柳氏扶着上了马车,又换上了一件干净衣裳,被两个丫鬟服侍着重新梳了头。

    开口就问范嬷嬷的下落。

    柳氏就道:“这老货居然敢撺掇着母亲和大嫂去顺天府告状,媳妇生气,就动用了家法。”

    “你说什么?”郭老夫人听到范嬷嬷居然被柳氏给打了,用一双恶狼般的双眼瞪着柳氏。

    这个柳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打她身边的人?是不是看她在牢里呆过了,就敢生出看不起她的心思?

    她收拾不了风重华,难道还收拾不了柳氏吗?

    “你给我跪下!”

 第206章再至文府



    郭老夫人此言一出,整个马车都静默了。

    柳氏很是出人意料,居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脸上表情连变都没有变。

    “母亲,”柳氏面上带着笑,态度看起来很是恭谨,“您现在衣衫不整,依儿媳之见不如先回家,等到回家之后再说其他的。”

    “是啊!”何嬷嬷也在一旁帮腔,“奶还怀着身孕呢!现在二老爷生死不知,老夫人您要多替二老爷照顾一下奶呢。”自从风重华用雷霆手段替柳氏整治了二房之后,何嬷嬷等人就特意唤柳氏为奶。

    一来是替柳氏涨涨身价,二来是出出以往的那口恶气。

    二房也是被三瑞堂欺压的太久了。

    “掌嘴!”郭老夫人目光阴鸷,眼里飞快惊过一道杀意,“我在和你主母说话,哪里有嘴的份?”

    何嬷嬷目光闪了闪,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愤怒。

    郭老夫人冷冷地瞪着何嬷嬷,她与风重华的梁子越结越深,只怕以后再也不能化解。

    如今她用前朝余孽都搬不倒风重华,可想而知,定是风重华不知使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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