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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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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风重华再不喜风慎,那也是亲生父亲,周琦馥担心风重华为这件事情难过。文谦待风重华极好,想必也愿意为了风重华饶恕风慎的罪过。
她是在告诉风重华,不要顾忌什么面子。该去求文谦时就去求,不要等到父亲没了再难过。
可是,周琦馥又怎知风家这一堆糊涂事,又怎知风重华恨风慎恨的要死!
风重华微征片刻,明白了周琦馥的好意。
“若是那日陛下真信了他的话,入狱的可就是舅舅!不仅舅舅如此,就连我也会受到牵连!一方面是清白的舅舅,一方面是诬告舅舅的父亲,你说我能怎么办?无非是任其自然罢了……”风重华以帕掩面,看似在叹息,然而眸光中却多了几分冷冽。
周琦馥神情一松,细不可闻的自言自语:“唉……你的命,可真苦!”
“谁说不是呢!”风重华仰首向天,做出一副怅然之色。
那边,鲁氏和周夫人笑吟吟的喝着茶,看着一对小姐妹说悄悄话。
“奇言给我来了信,说已经安全抵达,还托我向你和姐夫问好。”鲁氏收回了目光,笑着道。
“路上安全就好。”周夫人轻轻点头。
鲁氏看了周夫人一眼,轻声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别人不曾听说的东西。”
“哦,你说!”
“听说方婉因早年触柱,结果记忆时好时坏。方渐先生一怒之下,将东川候自凤仪会馆赶走……东川候就此出家做了道士……”鲁氏将东川候宁朗与方婉早年间的情事与周夫人讲了一遍,“如果东川候身边的人,真是方婉……”她向周夫人靠了靠,俯耳道,“八成方渐先生不会就此罢休。”
周夫人面色瞬息万变,迟疑片刻道:“既然现在方婉已经怀了身孕,那么干脆合两姓之好不行吗?”
鲁氏摇了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泰山书院里几个师兄弟说过早年间的事。说是东川候因方婉之事与方渐先生结下大仇,似乎很难化解。这二十年,东川候每隔几年就去一趟凤仪。方渐先生只要看到他,就破口大骂,连一点情面都不肯留!你说说,像东川候这般痴情的男子上哪里去寻?二十年初心不改!方渐先生真是……”鲁氏是个厚道人,不愿意说难听的话。
依她的意思,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而且东川候还不嫌弃方婉是个失去记忆的傻子,方渐不如干脆把女儿许给东川候得了。何必这样棒打鸳鸯?害得东川候还要使计策去抢方婉?
这是何苦呢?像东川候这般痴情的男子,可真是天底下都难寻。
周夫人心头一跳,面上却丝毫不显。
文氏现在虽然有了方婉的身份,可是等到方家的人过来找东川候要人时只怕瞒不住。
别人认不出来文氏是谁,方婉的父母却能一眼认出此方婉非彼方婉。
如果等到方渐夫妇上京认人时出了差错,那时就麻烦了。
等到鲁氏走后,周夫人与风重华说了她的担忧。
“现在局面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风重华苦笑着道。
韩辰那边并未与她说过此事的后续,她暂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要不然,你往那边去个信?”周夫人试探着问道。
风重华知道周夫人说的是那个人是谁,便轻轻点了点头。
待风重华走后,周夫人在卧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面带愁容。
“要不然,给老爷去封信。或者,让荣大管家走一趟?”余嬷嬷是周夫人身边一等知心人,对于文氏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周夫人叹了口气,面上愁容不减,“纵是去信又何用?难道老爷还能阻止方氏来认人吗?只怕此时宣方氏来京的旨意,已经在路上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余嬷嬷也跟着犯起愁来。
主仆俩人,齐齐叹起气来。
风重华派良玉往汉王府送信后,又将卫管事叫了过来。
“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吗?”风重华问道。
卫管事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欠着身子道:“回姑娘的话,已妥当了。他现在欠了赌坊将近三千两银子,无力偿还。”
“使着法子,让他去逼郑白锦。”风重华冷声道。
郑孝轨是个纨绔子弟,自己并没有什么能耐。除了乡下农庄的田产,他就没有什么产出,他能上哪里弄几千两银子出来还赌债?
除了去逼迫郑白锦,他再也没有旁的办法。
听了风重华的话后,卫管事皱起了眉头。他有些搞不懂风重华做这件事的意义,郑孝轨根本还不起银子,逼他又有什么用?
就是让他去找妹妹郑白锦要银子,郑白锦也拿不出啊!
而且,姑娘为什么非得让那人引诱郑孝轨去谋夺柳氏的嫁妆和聘礼?
卫管事实在是想不明白。
看到他的表情,风重华就知道他没想明白。便笑了笑,低声道:“务必要唆使郑孝轨去向郑白锦要柳氏的嫁妆和聘礼!还有,你要想法子找人接近范嬷嬷。此事成败如何,要看范嬷嬷的。”
国朝以礼仪和孝道治天下。
风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干出小妾谋夺正室嫁妆的事情,只怕是天神也难以容得下郑白锦。
柳氏正好可以趁此良机提出和离,带着嫁妆与聘礼从容退出风家。
风慎已经废了,还剩下郑白锦与郭老夫人。
这些人都是她前世受苦的罪魁祸首,她没道理要放过她们。
眼看着卫管事告辞走了,风重华低声感慨,“要是想个法子让那边主动与我断绝关系就好了。”而后,抬起头看向许嬷嬷,笑靥如花:“是时候通知那边了,明天,嬷嬷派人去送信吧!记住,态度要倨傲些。”
许嬷嬷点了点头,笑道:“这个我最拿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边胆敢害文氏与文谦,若是还要再留情面,风重华就枉为人子!
翌日,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许嬷嬷一大早就往双鱼胡同送了信。
郭老夫人听到消息,气得直跺脚。
小郭氏吓得脸色煞白。
郑白锦则是大叫大嚷,说这件事情是文府害的,要去与文谦拼命。
被柳氏一个大耳刮子打得头晕眼花。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夫人面前撒野了?我呸!”柳氏狠狠地啐了郑白锦一口。
看起来威风凛凛,如同一尊煞神。
郑白锦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脸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你有本事,老爷被人带走时,你怎么没拦住?”
我没拦住?老爷被人带走时,你又在哪个地方趴着呢?柳氏被气乐了。
“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个任凭你们欺负的文氏。想要欺负我,还得看我乐意不乐意……”她在郑白锦面前晃了晃拳头,呸了一口,“当初是老爷八抬花轿把我从正门抬进来的,你想找我的麻烦,也得自己掂量掂量你的身份。惹毛了老娘,信不信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你?”郑白锦被吓到了。
现在风慎不在,整个二房就数柳氏说话算数,柳氏要是真狠下心把自己卖了,就连郭老夫人也阻止不了。
柳氏最多也就是被人指责一下容不得妾室,可是受苦的却是自己。
郑白锦吓得不敢再胡乱插嘴了。
听了柳氏的话,郭老夫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勉强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有了主意?”柳氏既然是文府的人弄进来的,现在能救风慎的,也就只有文府。
柳氏撇了撇嘴。
真没见过像风家这么不要脸的人家,你家的儿子害文谦没害成,被陛下给关起来了,反倒让我去求文谦?
脸这么大,怎么自己不去求?
“我能有啥主意啊?”柳氏将双手一摊,幽幽地道,“我一没权二没钱,娘家又没势,我能咋办?”
“不如,你去问问文家老爷?”郭老夫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却是暗藏着精光。
“我哪有脸去文府啊?”真不要脸!柳氏暗中啐了郭老夫人一口,然后将嘴一瘪,伤心无比地哭了起来,“我哪有脸去文府啊?我咋就这么倒霉?咱就摊上这么个没羞没臊的相公啊?把人家妹子逼死了,又想去害哥哥。以后传出去,我姓柳的脸还往哪放?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柳氏一边哭,一边就要作势往柱子上面撞。
何嬷嬷在旁,连忙示意她孙女忆梅去拦。
忆梅抢步上前,一把拉住快要撞到柱前的柳氏。
柳氏一看是她,反手拉住忆梅的袖子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郭老夫人与小郭氏顿时面面相觑。
她们几时见过这样的招数?
还没怎么说呢,就要撞柱子。
这要是多说几句,柳氏还不得跑到大街去上吊?
第178章翻脸
郭老夫人只气得鼻孔冒烟,连连摆手,“好好好!你们一个个哭天抹泪的,我看是存心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
话音还未落地,只听得‘嘭’的一声,柳氏一头撞到了柱子上。
“大娘子!万万不可……”忆梅趁着乱,拿出在袖中早就藏好的猪血,胡乱地抹在柳氏脸上。而后,她使劲拧了自己一下,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大娘子,你咋这么想不开啊……”
郭老夫人懵了。
她是真没见过这般光棍的人!谁见过明晃晃地往脸上糊血的人啊?谁见过手里举着砖头往柱子上撞的人啊?
可是这个柳氏却明晃晃地做出来了,一点都不避讳人。
郭老夫人气得嘴角直哆嗦,指着柳氏半天抖了半天,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柳氏却是不管她,睁着一双眼直喊她要晕了要晕了,身边围了一群丫鬟婆子叽叽喳喳的。这个说大娘子只怕不行了,那个说大娘子满头是血,何嬷嬷则是大声嚷着要往文府去信,求他们用文谦的帖子请个太医过来。
然后丫鬟婆子们就七手八脚地抬着柳氏,一路浩浩荡荡地往落梅院‘等太医’去了。
眼看着她们主仆走了,余下几人面面相觑,脸色青白交错。
半晌后,小郭氏才反应过来,转身道:“母亲,就这么让她走了?她走了,谁去文府求情啊?若是陛下降罪下来,咱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郭老夫人冷冷地道:“你去喊回来啊!”她责备地瞪着小郭氏。
都是马后炮!刚刚柳氏闹的时候,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没反应?
这会问她,她能知道怎么办?
小郭氏嘴角翕动了一下,不敢再说话了。
郑白锦恨恨地翻了个白眼,现在才知道后悔,早干什么去了?当初柳氏进门的时候她就不同意。
你们一个个的把柳氏当宝!现在可好了,柳氏你们根本使唤不动。
早知道当初就该用药把柳氏弄死!
郑白锦心中满是后悔,当初就不该心软,只用了一次毒药就不敢再用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指尖狠狠地掐进掌心里。
郑白锦冷笑着从三瑞堂出来,却听到了一个令她更加不开心的事情。
郑孝轨不顾门上的阻拦,硬闯进来了。
一见到郑白锦,已经输红了眼的郑孝轨就扑了过来。
“妹妹,救我,救我!”
……
……
救?我拿什么救?又要替你们去求这个求哪个吗?
在小郭氏刚刚提出来要她回府的要求时,风重华断然拒绝了。
“大伯母说话好生奇怪,好像这件事情全部都是我做出来似的。”风重华冷冷地睨了小郭氏一眼,“那方婉是何人,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从哪里见过?东川候是何人?那可是宁妃的堂弟,我怎么可能与他有联系?再说了,当年娘亲去世时,是谁验的尸?是谁不许我靠近?是谁把我关在三瑞堂不许我回落梅院的?如果你们那天不把我关在三瑞堂,让我陪着娘亲,能会出这许多事情?”
说话可真难听!
然而现在形势比人强,小郭氏可不敢在这个当口惹风重华生气。她连忙小声解释,“阿锳,你误会大伯母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想请你回家一趟。你瞧,自从你上次回家后,这得有多久没回去呢?”小郭氏抿了抿嘴唇,强扯出一丝笑意,“其实方婉是不是文氏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你祖母还有我,都很想……”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重华打断,
“方婉本就不是我的母亲,大伯母怎么总是要把方婉往我身上扯?”风重华面露不悦之色,“陛下都已经裁定的事情,怎么大伯母还是有异议?”
“没有,没有!”小郭氏吓得脸色发青,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可没敢这样说!”她捂了捂胸口,觉得自己被风重华吓到了。
怎么总是说不到正经地方!
明明是想请风重华在文谦面前说说好话,留她们孤儿寡母几条性命,可是风重华这一顿东拉西扯的,硬是把话题越扯越远了。
小郭氏越想越觉得不快,一个小丫头,如今居然爬她的头上了,而且她还得赔笑脸。
她深吸一口长气,用力攥了攥手指,放缓了呼吸之后这才重新开口,“家里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了。你父亲眼瞅着也就那样了……所以我和你祖母商议了一下,想请你在文家舅老爷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好歹饶了我们几条性命。”小郭氏这次生怕风重华打断她的话,连忙一口气不带喘的将话说完。
说完之后,还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
看到小郭氏如此,风重华目光微垂,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来。
小郭氏这个人若说她有大错,她又没有什么大错。在她上头有郭老夫人,下头又有风慎和郑白锦。再加上她又寡妇失业的,只是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她不会像郑白锦与风慎那般主动作恶,也不像郭老夫人那般暗地里使坏。她只是在别人害风重华的时候,在旁边漠然地看着。
她不过是每次见到风重华,都是掩鼻掩口地快速走开,好像风重华身上有恶臭似的。然而,卖风重华的六万两白银,花到她的儿子和女儿身上时,她却一点也不觉得臭。
风重华垂下头,轻轻地笑了,“若是问我其他事情,我倒还能回答一二。可是这件事情,大伯母您却问错人了!”
“什么?”听到风重华这样说,小郭氏不由愕然。
又不是让文谦去把风慎从牢里放出来,不过是请文谦保他们这些孤儿寡母罢了,怎么这样的要求也会过份?
小郭氏咳了一咳,一脸哀求的看着风重华,“大伯母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份,可是还请你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就帮帮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吧!现在你哥远在边境,守土卫国,我终是想指指也指望不上了。你大姐姐在会昌候府又不受宠,我又靠不上她。除了你,我还能依靠什么人呢?你就帮我们一把吧!大伯母一辈子记你的好处。”说着话,小郭氏作势就要往地上跪去。
依她之想,风重华是断断不会看着她跪下去的,到时她只需要摆出一个下跪的架式罢了。这样,她即跪了风重华,又能激起风重华的同情心。
可是……
谁能想到风重华竟然就那么稳稳地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在等着她往下跪似的。
这样一弄,她的膝盖就再也弯不下去了。
顺势又坐回了椅子上。
“大伯母纵是跪我也是没用的。”风重华神色平静地看着小郭氏,“陛下的裁决,世上岂有人能轻易推翻?做了错事,又岂能不受惩罚?再说了,大伯母若是觉得有冤情,大可去大理寺喊冤。”
听了风重华的话,小郭氏不禁目瞪口呆。
这么一点小事,风重华都不肯帮忙?
要是去大理寺有用,她能会涎着脸来寻风重华?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小郭氏的笑容冰冷,眼神阴沉。
“天家之事,无小事!若是大伯母觉得是小事,可是去问问大姐姐,看看她能不能吐口相助!”风重华淡然地将球踢到风明贞那里。
小郭氏笑容一收,立刻道:“此事,关你大姐姐甚事?”
果然,在小郭氏的眼中,别人家的儿女都是活该利用的,她自己的一双儿女却是金贵至极。
看到她的这幅表情,风重华忍不住低头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小郭氏的脸色顿时难堪了起来。
“我呀,在笑我自己!”风重华堪堪止住色,正色瞧向小郭氏,“在大伯母眼中,自己的儿女是个宝,别人家的儿女都是根草吧?”说完这话,风重华将头转向一旁,看也不看小郭氏,再度悠悠地开了口。
“逼我没有一点用处?因为这件事情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办到的。其实,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事情。没人逼着他去避暑行宫诬告我舅舅,他若不去诬告我舅舅,陛下也不会关他入大狱!他不入大狱,你们的生活也不会受半点影响!”
“说来说去,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怎么现在反倒都成了我的不是?”风重华端起高几上的银镶竹丝茶盅,小小地喝了一口。
外头的阳光透过雕花大窗上的明瓦透射进来,闪动着昏黄的光线,将屋内的家具拉出长长的影子。
风重华坐在罗汉床上,举手投足间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叫人赏心悦目之极。
这般的从容与高雅,就连在周王府里跟着淳安郡主长大的风明贞都不如。
小郭氏看着风重华的举动,心头一时酸楚起来。
不论她怎样努力,她的女儿哪怕就是巴上了淳安郡主,现在的日子依旧过得不好。儿子学问再好,也没有办法科举。
她就这样怔忡着,直到风重华将茶盅放下,这才惊醒失态。
连忙抓过旁边放着的一把团扇,用力摇了起来。
“大伯母,我实在无能为力!”风重华道。
小郭氏手里的扇子便摇得更快了些,“这些年纵是你父亲有做得有不对的地方,可是老夫人却未曾亏待过你们母女。”
风重华拿帕子挡住了嘴角边的冷笑:“若是不提当年,倒还罢了。即是提了当年,我倒要问问大伯母。当年长公主欲将我娘嫁人时,是谁在长公主面前发誓说会善待我娘?大伯母想来对当年的事情极为清楚。”
小郭氏脸色一僵,面露惊恐之色。
风重华端起银镶竹丝茶盅轻轻喝了一口,待到小郭氏神情稍稍回复之后,才道:“若不是娶了我娘,风府岂会有安陆伯的爵位,你们风府是如何回报的?这就是当年祖父所说的善待?是,祖父大人的确是善待我们母女了。所以,我娘才会任劳任怨,拿出自己的嫁妆给他养小妾养姨娘养庶子养庶女。若不是因为娶了我娘,他怎么可能在礼部一做十几年?可他是如何回报的?逼得我娘一根白绫了断残生!这就是他的回报!”
“……”小郭氏苍白着脸,想要阻止风重华往下说。可她的手挥了又挥,最终只是无力地落了下去。
风重华将茶盅轻轻放下,纤纤玉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大伯母,回去之后请将我的话转告给祖母。天在上,地在下,从此以后,文风两府一刀两断,不再是亲戚!”
“可不能这样说!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小郭氏是真的被吓住了。
“天打雷劈?”风重华笑了,好整以瑕地看向小郭氏,“你们风家做了这么多的恶事都没遭到天打雷劈,却反而拿这个来吓唬别人了?真是要笑死了!你们风家配说这句话吗?”
这最后一句,如同一记重硾狠狠地击向小郭氏。
她大张着嘴,如同一条快要溺水的鱼。
“你……”
第179章宁朗告辞
风重华笑着看向小郭氏,“所以,你们觉得与我之间还有多少情份?除了死仇还有什么情份?杀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啊!”
杀母之仇?小郭氏看着风重华,怔住了。
直到她指甲掐进肉里,这才清醒过来,“二姑娘,话不能这么说!纵是按姑娘所说的,满府上下都亏待你们,可是老爵爷总是未曾亏待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要看在老爵爷的面子上。”她咬着嘴唇看着风重华,面色惶恐。
就这一会儿功夫,她手心里全都是汗。
风重华轻轻地笑了,“这么说,在你们眼中,我娘亲的死,就什么都不值了?只需要一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一笔勾销了?”她冷冷盯着小郭氏,直将小郭氏瞧得浑身冷汗,“好呀,我再看次佛面。那么我问你,我舅舅被他诬陷差点死,这又怎么算?”
“二姑娘,生养不如养恩大!”小郭氏又将话题扯到这里。
风重华噗嗤一下笑了,“行了,我和你也说不清。你就回去将我的话转告给祖母即可!以后无事,莫来了。”
说完这句,也不等小郭氏再回话,就令人将她请了出去。
小郭氏一走,许嬷嬷面上带了点愁容,“姑娘,若是今日这话传到外面……”
“传到外面又如何?”风重华满脸不在乎。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前世,她没能得报,这一世定要报此血海深仇!
如果有什么后果,她愿意承担!
她……
注定是那个扑向焰火的飞蛾!
只为快意恩仇!
……
……
“这个畜生!白瞎我疼了她那么些年!”听完了小郭氏的话,郭老夫人一脸煞白。
小郭氏垂手立在她身边,脸上挂着苦笑。
风家快完了!
风慎被关入狱,二姑娘不认祖宗。
现在能依靠的就只剩风明贞和风绍元。
可是,从以前张延年领着风明贞回了几次娘家她就看出来了,风明贞在会昌候府没有什么地位。
半点有用的话也说不上!
风绍元远在辽东,一时半会指望不上。
就是指望上了又能怎么样?一个大头兵,是能见皇上还是能鸣冤?
更何况,这件案子是皇上定的,谁敢翻案?
风重华连帮她说句好话都不说,她能怎么办?
去文府时,她不是没想过周夫人,可是求见了半日,别人也只是冷冷地告诉她,周夫人出门去了,再问去哪里,就说不知道。
她也是没办法,才去见的风重华。
谁能想到风重华如此无情?
小郭氏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半点办法。
范嬷嬷在一旁凉凉地开了口,“奴婢怎么瞧着二姑娘说的这话,好似要与咱们断绝关系似的?”
听了这话,郑白锦也忍不住道:“就是,这个没良心的!全忘了这么多年的咱们对她的养育之恩。全不像咱们的明薇,明薇自从知道她父亲出了事之后,天天哭得死去活来的,恨不得替父去死。”自从风慎出了事之后,她就时常被郭老夫人叫到三瑞堂说话。
而那个二房的主母柳氏,自然而然地被众人遗忘了。
重新得宠,郑白锦自然是怎么踩风重华与柳氏怎么来。
“她想断绝关系就能断绝了?”心中一股怒火没来由的涌出来,郭老夫人眼里带了几分阴冷之色。
“老夫人,您得小心啊!我怕……现在文府势大啊!”范嬷嬷提醒了一句。
听了这话,郭老夫人冷冷地笑出声来,“势大又如何?再大,能大得过孝道?”郭老夫人看着杯子里袅袅上升的热气,恨恨地道,“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孝道硬!”说到这里,郭老夫人勾起一侧嘴角,冷冷地笑了。
对付别人,她没有办法!可是对付风重华,办法却是张口就来。
只要到时将文氏与人私通的事情一说,风重华就会乖乖地听话!
郭老夫人不信风重华不爱惜她亡母的名声……
她转头吩咐范嬷嬷,“你去一趟,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莫要惹毛了我,惹毛了我就去顺天府告她忤逆,告她不认亲族,我看到时候是谁先死!”
“母亲!这可千万使不得!”小郭氏吓得脸色苍白,这不是把风重华更往外推吗?
再说了,风重华都敢说出不认祖宗的话,能会怕老夫人去顺天府告她?
然而,郑白锦却是两眼放光,“母亲说得极是,就该去顺天府告她一告,也得让她知道知道母亲的厉害之处!免得她用母亲的银子给柳氏充门面做嫁妆。”
站在郭老夫人身后的范嬷嬷微微敛下双目。
这可尴尬了!
她想起这些天,有人找到她在后街的家里,送了二百两银子。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求在郭老夫人面前说风重华的坏话!
看样子,郑白锦为了得到柳氏的嫁妆,是下了血本的。
被郑白锦这句话吸引,郭老夫人的目光立刻转向了她,“你说什么?柳氏的嫁妆是用我的银子?”
“可不是吗?”郑白锦将从郑孝轨那里听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风重华就是把母亲那五千两银子克扣出来两千两,这才给柳氏凑足的嫁妆。”
一开始,郭老夫人还没弄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等到她听明白郑白锦话中的意思之后,后背的汗毛统统竖了起来:“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可不是个畜生吗?拿着您的银子送给别人充门面!”郑白锦翻了个白眼。
“把柳氏给我叫过来!”郭老夫人怒火中烧。
她的银子,凭什么要给别人花?
郭老夫人越想越生气,心中的火气如同波涛似的一波一波往上涌。
郑白锦听到柳氏的名字,心中一惊,忙道:“母亲,干嘛要叫柳氏过来?”
柳氏可不是文氏,可是敢上手打人的。
若是真把她逼得狠了,到时连郭老夫人一起打怎么办?万一打了郭老夫人,她再来个‘一头撞死’怎么办?
郭老夫人显然与郑白锦想到一处了,沉吟了下道:“那怎么办?”
“好办啊!您方才不是说要告风重华吗?不如您换换名头。就告她侵占祖产如何?”郑白锦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郭老夫人沉吟起来。
而此时,远在百花井巷中,周夫人也在训斥风重华。
“你怎么能说出断绝关系这样的话?纵是要断,那也应该我与你舅舅说,岂能由你嘴里说出来?”周夫人看向风重华的目光满是责备。
晚辈向长辈说出断绝关系的话,就是忤逆之罪!这会要风重华命的。
风重华站在周夫人面前,腰挺得笔直。
不禁轻轻地笑。
舅母就是训她时,也是在为她着想的!
“那家的人,没一个有情有义的。”风重华垂下头,掩饰住嘴角的微笑,口里却倔强无比,“这个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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