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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情丝岁岁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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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歌终于明白为什么靖南侯夫人执意让自己进宫来侍奉徐皇后了,原来她早已在徐皇后面前数落了自己诸多不是,并主动提出让徐皇后出面教训她这个“恶媳妇”。心里哀叹着自己正应了“脱毛的凤凰不如鸡”那句古谚,从此只怕自己在宫里即将面临着“万人争打落水狗”的局面了。
  “权采女的父亲在朝鲜王廷的翊卫司供职,她打小就跟着她父亲修身养性,朝鲜那里的养生之道和我们大明的养生之术在讲究上颇有些不同,你这身子看来没先前好,不如陪我坐着听听权采女都讲些什么。”
  权采女笑着点头。
  凤歌心中暗潮汹涌,徐皇后在她眼里竟如同母亲一般慈爱,只有自己的亲生母亲才会说出那些话来,委屈便喷涌而出,却又不能化作语言,便化作泪光盈在眼中,又暗自感激马思聪的先见。
  徐皇后坐了约半个时辰,与凤歌对奕一局,凤歌素来棋艺极臭,未几便被徐皇后杀得惨败,徐皇后乐得两只眼睛笑眯了眼,说:“思敏的棋艺是极好的,每回只有他让我,没想到你却不行啊。”
  连吃药时,徐皇后都笑个不停,随后和凤歌闲扯了几句李煜的词才昏昏睡去。
  徐皇后才刚睡过去,凤歌便对权采女说:“权娘娘,您歇息会,皇后娘娘这里由我照顾着。”
  权采女和蔼地笑了笑,温柔地说:“郡主,那就劳烦你了。”
  说罢,她才从病床前站起,径直走向一旁的贵妃椅上斜躺了下去。
  屋子里太安静,凤歌正思索着独自该怎样打发时间,米兰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她走到凤歌身边,轻声说:“郡主,娘娘要睡上半个时辰才会醒来,我们出去候着吧。”
  凤歌心想自己进了宫,许多事情都摸不到套头,毕竟身为徐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的米兰要比自己更清楚在宫里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自己正愁不知该怎样和她套近乎,她倒主动相邀,自己可以在闲谈中趁机从米兰嘴里套出徐皇后的真正病况及其喜好。
  她便对米兰笑了笑,跟着她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一来方便随时注意徐皇后那边的动静,二来也可以看看外面。

  ☆、 第三章  羞涩的太子

 
  外面正是晴空万里,天高云淡,蔚蓝色一片,有几只麻雀从前面飞过,花丛里紫白交杂,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姑姑,皇后娘娘病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凤歌找不到话说,便只好来了这么一句笨倔的开场白。
  “娘娘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太医们来了许多,药也吃了许多,总不见好,这些年就一直吃药将息着。”米兰说。
  凤歌听了米兰那话,心中暗存侥幸,或许史书记载有误,徐皇后并非薨于永乐五年七月。又想起自己曾在读中学时听做中医的堂叔说过,常年泡在药里的人最后却都比没病没灾的人更长寿。
  “我才来这里侍奉娘娘,有许多礼仪不懂,往后还望姑姑多多提点。”
  米兰仍旧温和地说:“奴婢是下人,侍奉好主子是奴婢份内事,郡主往后有什么差遣,奴婢定当尽全力。”
  所谓树老灵人老精,米兰跟随徐皇后有些年头了,早已成精,自然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
  凤歌便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若冒冒然向她打听徐皇后的喜好又怕失了礼招惹嫌疑。
  正在她一踌莫展时,米兰看着她,温柔地笑道:“郡主还有什么要问奴婢的?”
  有了米兰的暗示,凤歌的胆子也大了,她张口说道:“姑姑,我想知道皇后娘娘生性都喜恶些什么。”
  米兰微微一笑,说:“那说起来可就多了,我一时半刻也想不周全,不如郡主提问,奴婢来回答。”
  凤歌一想这倒是一个好方法。于是她说道:“那就有劳姑姑了,请问姑姑,皇后娘娘最喜欢吃什么?最不喜欢吃什么?”
  米兰想都没有想便答道:“娘娘最喜欢吃清淡之食,不喜欢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凤歌和米兰一问一答,把徐皇后的衣食喜好统统问了个遍,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半个时辰,可她记住了后面的便忘了前面的,于是她便在米兰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笑道:“姑姑,今儿个的东西太多,只怕我记不住,不如你写下来给我吧。”
  米兰便说:“也好,奴婢这就进屋去写。”
  于是米兰和凤歌便进了屋,在桌上铺开纸笔。米兰的字娟秀,恰如其人。
  米兰正写着,突然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米兰便放下笔,侧头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来了,明儿个我写好了再给你。”
  凤歌扭头,果真见到穿着明黄袍的、胖胖的朱高炽堵在门口,而米兰早已迎过去,她只得跟在米兰身后,垂头请安。
  朱高炽没再往前,他低声说:“都起吧。”
  凤歌直起身,这才注意到朱高炽身后扶着他的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也难怪,朱高炽胖得如同弥勒佛,必须要有力气的侍卫才扶得了他,凤歌心想这宫里的粮食还真是养人,又把朱高炽养肥了不少,而朱高炽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因肥胖症而英年早逝的皇帝。
  耳旁听得朱高炽又问:“母后还在歇息?”
  “娘娘睡了快一个时辰了。”米兰答道。
  “母后今儿个身上可好些了?”
  “这几日吃着孙太医开的方子,娘娘也没叫疼,竟能好好睡上半宿。”
  “那就好。我这几日忙,也没顾得上过来给母后请安,想来真正怠慢了。”
  “娘娘知道太子爷忙,心里欢喜得紧,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听着米兰和朱高炽一问一答,凤歌答不上话,只得干着急,心想为了三哥,也为了自己往后能顺利从这宫里脱身,她必须要讨好这个胖胖的太子,她正寻思着该如何开口才能引起朱高炽的注意,便听他说:
  “凤歌,你是来宫里侍奉母后的吧?”
  凤歌面露惊讶,心想是不是自己进宫侍候徐皇后的事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见朱高炽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点了点头。
  米兰便搬了一只椅子放在门口,朱高炽刚坐下,椅子便发出吱吱的声音,显见无法承受他身体的重量,他笑起来恰似一尊弥勒佛,和气喜气。凤歌看着便也想笑。又想就是这样一个超级胖子竟然会成为一代明君,正是人不可貌相。
  朱高炽似乎也意识到不妥,他的脸红了,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有些不安,不敢正视凤歌,凤歌又想乐,在二十一世纪,在朱高炽这个年纪还保持着一副清纯心态的男生简直是绝种了。她实在无法想像他在执政那一年里该会鼓起多大勇气去庭训他的大臣们。
  趁朱高炽难为情时,凤歌转身偷偷问了米兰,朱高炽喜欢喝什么茶,米兰忍住笑,低声说了四个字“西湖龙井”。
  凤歌在米兰指点下,转身去侧厅找到西湖龙井,泡了一壶又沏了一杯才连壶带杯放在托盘上端着出来。
  朱高炽喝着茶,仍没有看凤歌,但却打破了先前的尴尬,说:“凤歌,进宫来侍奉母后,真是难为你了,有什么不懂之处,你可以问米兰,她是跟随母后多年的老人儿。”
  “多谢太子殿下教诲,凤歌记下了。”
  朱高炽的体贴言语使凤歌暗自大大喘了一口气,看来他果真如史书所载,性格温和谦恭。
  “你第一天进宫来,可安排了住处?”
  凤歌想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因他的话便为自己的住处开始犯愁,想等会打发人去掌事太监那里问问。
  米兰微笑着答道:“早安置好了,郡主上回在柔仪殿住的屋子还空着,奴婢方才已着人去打扫出来,郡主等会仍回那里歇息。”
  凤歌这才明白米兰刚才离开坤宁宫的目的。
  接下去便是沉默,记得史书上记载,朱高炽是一个温文尔雅、颇有些文学造诣的人,凤歌本想和他谈论诗词,却见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便打消了那个念头,心想反正他是一个大孝子,往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如果第一次她在他面前便卖弄自己的文学知识,恐怕会引起他的反感,天知道帝王之心最是难懂。
  这么想着,凤歌便捧着脸看廊沿外的花和石榴树,心里想着这石榴开得如火如荼,不知到了入秋的时候会结下多少果子。

  ☆、第四章  明成祖的成见

  过了不久,凤歌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米兰站起身来向屋里走去,她心想应该是徐皇后醒了,她便紧跟着站起身来,果见床上的幔帐动了动。
  米兰走在最前面,凤歌赶上她,二人各自撩开了半面幔帐,徐皇后睁着眼,看见凤歌,说:“凤歌,我睡着的时候你一直守在这里么?”
  凤歌点头。
  徐皇后笑了,伸出一只手,说:“那好,我们继续说话,米兰,你扶我起来。”
  米兰去扶徐皇后起身,凤歌便站在她床边,说:“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哦,那让他进来吧。”
  凤歌便离开床前,经过权采女身边,她叫了一声“权娘娘”,徐皇后说道:“凤歌,别叫醒她,这几日把她累坏了,让她睡会子吧。”
  凤歌走到门边,对朱高炽说:“娘娘要见你。”
  朱高炽便由两名侍卫扶着艰难地迈进屋,凤歌便站在外间,同一名当值的宫女低声闲聊,据那名宫女说,自从徐皇后生病以后,虽然其他宫院的嫔妃们都来看望,但只有权采女衣不解带地侍在病榻前。
  不久米兰也出来了。
  半个时辰不到,朱高炽离开坤宁宫,走下石阶,他回头对凤歌说:“往后就得辛苦郡主照顾母后了。”他的脸又红了。
  徐皇后刚用过午膳,明成祖便过来探视,那回随明成祖过来的是一名小太监,从小太监宣布明成祖驾临坤宁宫的嗓音落地开始,凤歌便无由紧张,大气都不敢出,背上也相应起了一层寒意。
  徐皇后让米兰和凤歌扶她下床按照朝廷规矩行跪拜大礼,坤宁宫里的宫人们屋里屋外跪了一地,明成祖扶起徐皇后,说:“你身子不好,还行什么礼?”
  “这是宫里的礼仪,是应该的。”徐皇后答道。
  明成祖却说:“要行礼也要分情况,你自个儿身子本来就不好,行礼要费力气,还不如回床上歇着,朕都说过多少次了,朕来了,你就不用再理会那些繁文缛节。”侧头吩咐道,“米兰,还有你,都快扶皇后躺下。”
  凤歌和米兰都伸手扶过徐皇后,而明成祖那时看见了凤歌,便问道:“你是谁?”
  凤歌垂着眼皮回答:“凤歌给皇上请安。”
  “朕想起来了,你是晋王朱济熺的妹子?”明成祖的声音冷硬了一些。
  凤歌低低应了一声。想起上回明成祖发怒的样子,她紧张得脑门上直冒汗。
  “什么时候进宫来的?”
  徐皇后说道:“凤歌今儿一早就来了。”
  然后凤歌便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两道凌利的目光跟随着自己,她浑身不自在。
  徐皇后在床上躺下后,明成祖便说:
  “那都去外面候着吧,朕要同皇后单独说会子话。”
  凤歌和米兰到了外面,只听明成祖生气地对徐皇后说:“靖南侯府没人了么?怎么把她给派来了?”
  凤歌的心一下便沉了下去,明成祖对她有了成见,自己要在这宫里呆下去,就更加要想法让他放弃对自己的警惕,因为一个月以后自己的死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可明成祖生性多疑,动不动就要杀掉他认为对他不忠的人,看来自己讨好他实非一件易事,皇帝都喜欢下面的人拍马屁,要怎样才能把马屁拍到点子上呢?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然后她很后悔在二十一世纪时没有看《马屁大全》那本书,以至到现在显得江郎才尽。
  眼前的天空看她在眼里再也不那么蓝那么可爱了。
  时间仿佛因为明成祖的到来变得停滞不前,凤歌内心受着煎熬,好像过了足足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明成祖才终于从屋里出来,离开时他的脸色阴沉,两条眉紧锁,看着凤歌的眼神阴狠。
  “小心侍候皇后。”明成祖扔下这句话便又狠狠地看了看凤歌,凤歌心知他后面的潜台词应该就是如若皇后出了意外,她将性命难保,如若换了靖南侯府别的人来,肯定说话的语气就会不一样,而且那一句话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谁让自己是晋王的妹妹呢?
  她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跪着送明成祖离去后,才把憋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因为是第一天进宫,宫里便没有安排凤歌值夜,晚上回到柔仪殿原来的住处,素锦铺着床,说道:”郡主,皇后娘娘人可真好,今儿个这事若是搁在府里,太太又该挑出你不少的茬子了。”
  凤歌玩弄着右手腕上的那只白玉貔貅,脑子里想着白天明成祖的态度,还在琢磨着讨好明成祖的法子,素锦的话她根本没听进去。
  “我们来宫里,郡马爷肯定不知道,如今桑雪又该得意了,郡马爷往后就专宠姨奶奶了。”素锦重重地叹了口气,铺好床便在凤歌身边坐下,忧悉地说,“郡主,我们得想个法子留住郡马爷的心才是。”
  凤歌把最后那句话听进耳里,她才记起马思敏来,心说自己目前自顾不暇,在这宫里她还得掰着手指数活命的日子,哪里还顾得上去想争风的事呢?不过随即又惆怅起来。

  ☆、第五章  君主难侍候

  果然不出所料,朱高炽每日都会来请安,他和凤歌说话时脸还是会红,却要比第一天相见自然多了,但是明成祖每日不定时地过来,轮到凤歌当值,他还是会用锐利无比的眼神审视着她。
  凤歌也从米兰那里摸清了明成祖和朱高炽的喜好,应对上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凤歌对徐皇后的关注前所未有的热情,以至谨慎到她咳一声,便要跑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瞧上半天。徐皇后等人笑她太小题大做,她心想她能不小题大做么,她的小命可跟徐皇后的病情休戚相关,没准什么时候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徐皇后进食不多,每每膳食端来,她却提不起食欲来,凤歌暗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在入宫后第四日,她便摸到御膳房自作主张做了一些清淡的糕点,在糕点里又加了少许可提高食欲的山楂或陈皮,徐皇后尝了一块,便说道:“凤歌,你做的这糕点倒合我口味。你这是怎么做的?”
  凤歌赶紧说:“我是跟着自己的外婆学的,怕说出来让娘娘见笑。”
  其实她自己却在想只要徐皇后肯进食,那么她的命便会活得长久一些,自己也才有充裕的时间去思考下一步如何走下去,如何能避开即将到来的那场灾难。
  “我看皇上这几日也是饮食欠佳,凤歌,你把这糕分一些给皇上送去吧。”
  凤歌便立即说道:“娘娘,这些你用着吧,奴婢再去做一些给皇上送去。”
  徐皇后说:“那你快去吧,过了用膳的时辰,皇上就不会再进膳了。”
  凤歌用托盘端着一盒糕点在太监的指引下走到御书房,看见门外当值的小太监,她的心像被线提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烦公公通传一声,就说皇后娘娘着人送糕点来了。”
  那小太监看着她,说道:“原来是凤歌郡主给皇上送糕来了。”
  凤歌正迟疑,说:“公公认得我?”
  “小的叫来宝,在王公公手下当差,那日我随皇上去坤宁宫,正巧赶上你第一日在那里侍奉娘娘。”
  凤歌依稀有了一些印象,来宝这时说:“郡主先等着,小的这就进去通传。”
  很快来宝便出来,说道:“郡主,请进去吧。”
  凤歌端着糕点垂着头慢慢走进去。
  “把糕点放下。”明成祖那冷冷的声音传来,凤歌暗暗打了一个寒战,依言把糕放在书案上。
  “朕现在把这糕赏给你。”很明显明成祖是疑心她会在糕点里下毒。
  “抬起头来。”
  凤歌抬起了头,明成祖指着书案上的那碟糕,冷冷地说:“把它吃下去。”
  凤歌毫不犹豫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大口吃着。就像当初在靖南侯夫人面前一样神态自若。
  吃完两块糕,凤歌便屈身,说道:“皇上,此饼奴婢已吃过了。”
  明成祖又盯着她,说:“你把这糕全吃完。”
  凤歌迎视着那审视的目光,毫无惧色,恭恭敬敬地答道:“皇上,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懿旨送糕来给您尝,如若奴婢吃完,便有负娘娘所托,也使皇上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意,皇上如若奴婢做的糕有毒,那么皇后娘娘也正尝了奴婢做的糕,请您着人去查皇后娘娘此刻是否无恙。”
  明成祖的脸色变了,但转瞬便恢复正常,他大声叫道:“来人,即刻摆驾坤宁宫。”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坤宁宫米兰求见皇上。”
  凤歌听出那正是米兰的声音,心下疑惑,她怎么来了。明成祖说道:“进来吧。”
  米兰推开门,款款而入,先行了礼,才说:“皇上,皇后娘娘打发奴婢来问适才送来的糕可合你意?”
  明成祖说:“皇后可用过膳?”
  米兰答道:“娘娘吃了很多郡主做的糕,直赞好呢。”
  “呃。”明成祖的目光落到书案上那碟糕上,便伸出右手二指夹了一块,放在口中小小咬了一口,品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满足。
  “还有何事?”见米兰站着不动,明成祖和蔼地问。
  “郡主出来有会子了,娘娘吩咐奴婢随郡主一同回去听女诫。”
  “都回吧,别让皇后等着急了。”
  御书房的门轻轻关上,明成祖拿着糕,无奈地一笑,自言自语:“仪华,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又来做好人了。只是这凤歌是否良善之人还两说。”

  ☆、第六章 君主难侍候(二)

  走离御书房很远,凤歌说:“凤歌让姑姑担心,也让娘娘操心了。”
  米兰眼内目光柔和,她微笑道:“郡主真是一个玲珑之人,娘娘正是担心皇上会为难你,便特意打发奴婢前去瞧瞧。”
  凤歌暗赞一声,好一个女中诸葛!难怪徐皇后年老色衰却能长久留住明成祖的一颗心。
  ————————————————————————————————
  回到坤宁宫,进了门,便见徐皇后正由权采女扶着站在一株石榴树下,朱高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只听朱高炽说道:“古往今来吟诵石榴的诗也不在少数,但我更喜欢元稹的那首,所谓
  ‘四十年前马上飞,功名藏尽拥僧衣。
  石榴园下禽生处,独自闲行独自归。
  三陷思明三突围,铁衣抛尽衲禅衣。
  天津桥上无人识,闲凭栏杆望落晖。”
  徐皇后说道:“好是好,只是太消沉了。”转眼看见凤歌,便说,“凤歌,你也吟上一首吧。”凤歌不敢怠慢,搜肠刮肚才想起一首白居易的《题山石榴花》,边想边说:
  “一丛千朵压栏杆,剪碎红绡却作团。
  风袅舞腰香不尽,露销妆脸泪新干。
  蔷薇带刺攀应懒,菡萏生泥玩亦难。
  争及此花檐户下,任人采弄尽人看?”
  徐皇后笑道:“高炽,凤歌这孩子吟的这首倒把你比下去了。”
  朱高炽才笑道:“嗯,白乐天这首诗的确从意境上要更好。”
  他似看非看着凤歌,眸光中尽是喜悦,似乎是发现了宝藏一般。
  凤歌随即给他行了礼。
  徐皇后说:“这花也赏乏了,高炽,不如我们就在这树下下会子棋。”
  米兰便吩咐宫女端了凳子和围棋过来,朱高炽便陪着徐皇后下棋,下了三局,徐皇后显露出厌倦的神气,朱高炽便告退。
  凤歌送朱高炽出坤宁宫,跨出大门,朱高炽停下脚步,回望着她,说:“方才在母后面前还忘记问了,你都读过哪些书?”
  凤歌被他突然那么一问,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便愣愣地看着他,半天才明白他所指,答道:“打小跟着家人念得很杂,也不记得都念了些什么。”
  “那你可读过《大学》?”
  凤歌心想自己以前读高中时曾经对古文产生过浓厚的兴趣,甚至达到一种狂热,她隐隐还记得开头几句,于是她硬着头皮背道: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后面的她就记不得了,她感到自己紧张得直淌冷汗,幸好朱高炽及时开口,说:“倒是不错,往后想看什么书,你说一声,我会打发人给你送过来,或者你过去取也可。”
  凤歌侥幸赢得朱高炽的好感,她正在得意,却听朱高炽又说:“你可懂音律?”
  “在家里跟着三哥学过一些皮毛。”
  凤歌心想朱高炽问了书和琴,接下来是不是应该问起棋画两样,国画她不会,学设计时只学了素描。唉,原来要成为这位明仁宗的知己还是不容易啊!
  朱高炽说:“思敏倒是琴棋书画都学得挺好,他那人挑剔得很,看不中意宁可杀头也不肯娶,想来你另外两样也是不错的。”
  凤歌暗自说马思敏本来也不想娶她,还不是被一道圣旨给强按下头了?在靖南侯府那么久,她从没听马思敏弹过琴下过棋,想到这里,她暗叹,看来马思敏并不是完全不对自己设防。又思量着如果自己顺着朱高炽的话去冒虚名,还不如就说老实话,往后若追究起来,她也不至于露了丑。
  “太子殿下,我不会下棋也不会画画。”
  凤歌的话刚说完,她便看见朱高炽惊讶地看着她,然后他“哦”了一声,说:“其实你能会其中两样也是不错的了,万事不能求全。”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让侍卫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凤歌仍不敢放松自己,这世上最难懂的是人心,要真正赢得朱高炽的信任又谈何容易?至于明成祖那里就更不敢想了。
  只是入宫这几日,凤歌却没有见到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来坤宁宫请过一次安。她心下奇怪,却又不方便去问米兰,生怕落了一个好搬弄是非的名声。

  ☆、第七章  汉王无城府

  凤歌刚要转身进门,突然听见有人在喊:“凤歌。”
  那声音很陌生,她止步,不知是谁在喊她,四下环顾,才发现在前面大路的转角处露出一张年青男人的脸,那人看着有些眼熟,他冲她不停地招手,喊着:“凤歌,这里……这里……”
  凤歌看他穿着不像是宫里的锦衣卫也不像太监,她正要走过去,一队锦衣卫走了过来,那人便缩回头去。
  凤歌沉吟了一下,决定不理那个人,径直进了屋,徐皇后闭着眼在养神,米兰替她揉着背,权采女忙着换薰香。
  凤歌走进去一时找不到事做,便也去替徐皇后揉肩。
  徐皇后这时轻声说:“我想歇着了,都退下吧。”
  侍候徐皇后在床上睡下,掖好被角,放下幔帐之后,凤歌三人便站到离床不远的外间。
  凤歌始终觉得方才叫她名字的那人举止诡异,在这宫里更是出不得差错,于是她便小声对米兰和权采女讲了,米兰听罢,和权采女对视一下,才轻轻说道:“你方才见到的那是汉王殿下。”
  凤歌便说:“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见皇后娘娘?”
  权采女嘘了一声,说:“圣旨在那里呢。”
  凤歌听得一头雾水,这时院里响起“扑通”一声,好像有东西砸碎了。凤歌三人便站起来,米兰招呼着院里当值的宫女和太监:“都赶紧去瞧瞧什么摔坏了,娘娘正歇息,可别惊扰了主子。”
  那几名宫人匆匆跑过去,不久响起了暄闹声,一名太监惊惶地跑来说:“姑姑,汉王殿下从墙上摔下来了。”
  凤歌便觉得那也太赶巧了,正说着他,他就来了。
  米兰率先冲了过去,凤歌赶到时,恰见一个眉眼有几分酷肖明成祖的、英俊伟岸的男子站在院中,他的衣袍被撕开了很大一个口子,他气势汹汹地瞪着米兰,态度倨傲,说:“米兰,你看着我做什么?才分开几日,你就不认得我了?你再敢拦着我,我就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奴婢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恕罪,不是奴婢不肯通融,皇上的圣旨奴婢可不敢违抗。皇后娘娘刚刚睡下,若殿下非要见也请等娘娘醒了再过来也不迟。”米兰谦恭地说道。
  “嚯,敢情这宫里的水专养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我就要进去,你能把我怎样?”
  他没好气地说:
  米兰说:“请殿下不要让奴婢为难,等娘娘大好了,你想什么时候来瞧都行。”
  “你……”朱高煦显然生气了,他伸手指着米兰的鼻子,咬牙切齿,一副挑衅的架势,转瞬他又软了下来,软声说道:“好姐姐,我就进去看我母后一眼,我保证不惊扰她,行不行?”
  “殿下的话奴婢听怕了,上回奴婢一时心软放您见了娘娘,被人告到皇上那里,奴婢这个月的月银可都罚没了,殿下请回吧。”
  朱高煦僵在那里,接着他狠狠地甩了甩手,才不甘心地走到门口,他说道:“你们都怕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统统都死在我剑下。”
  凤歌直摇头,暗叹朱高煦无论相貌还是野心都很酷似明成祖,但其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想做什么就当众嚷嚷出来,偏偏心胸极狭小,难怪后来会被朱高炽的儿子赐死。
  朱高煦却在这时发现了凤歌,他叫道:“凤歌郡主,我们又见面了。”
  凤歌冲他笑笑。行了礼。
  “这都是些白眼狼,就你最有情义,不然上回在午门,你就不会做出令人刮目相看的举动来。”朱高煦言语间愤愤然。
  凤歌心想自己因为在午门替百官求情都落下一个“女张飞”的恶名来,那还好得了么?
  朱高煦冲米兰一干人怒瞪了一眼,才好声好气地说:“你送我出去吧。”
  凤歌回头看着米兰,米兰冲她轻轻点头,凤歌才放下心来,心知这事不算违了宫规。
  “好。”
  米兰便率领一干宫人垂头说道:“恭送二殿下。”
  ——————————————————————————————————
  坤宁宫外没有禁卫军巡逻,朱高煦长长吐了一口,狠狠骂道:“那帮杀千刀的奴才终算走了,爷被他们弄得可不安生。”
  凤歌微拧眉,说道:“皇上不让你靠近坤宁宫,你怎么偷偷过来了?”
  “什么叫偷偷过来?这皇宫就是我的家,我是来看我母后的,你这丫头这问题问得好生奇怪。”朱高煦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答道。
  凤歌心知朱高煦这人就是服恶不服善的人,她也少了顾忌,当即便回嘴道:“皇后娘娘正病着呢,你嚷得这么惊天动地地不是成心再给她添堵么?”
  朱高煦的音调有些提高了,说:“凤歌,我没招你惹你吧,你怎么就跟马思敏那人一个脾气呢?就朱高炽那个书呆子都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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