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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风华-漠青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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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院,江离正在通往轩庐的路口等着,见了柳老爷,请了安,才跟着一起往轩庐而去。
  一进轩庐,就听到书声琅琅,“圣贤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咦,这不是论语里的句子吗,自己虽学业不精,还是读过一些的,想不到这汉国启蒙的课本就是论语啊,看来确实有与自己一样的前辈噢,且是个古人,不然哪能记得那么熟。
  柳老爷将柳沁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在门口听了一会,直到书声停了,才走了进去。
  “张先生。”
  室内前座上一位书生打扮三十左右男子闻声转过头来,见了柳老爷,急急忙忙站起,先整了整身上衣冠,这才急步迎上,作了一长揖,恭声道“唉呀,未知府尊大人驾临,学生有失远迎,望大人不要见怪。”
  柳老爷摆摆手,捻须笑道:“先生勿须多礼,先生乃高才之士,能入府授课我柳府已是万分感激了,不知这些时先生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
  “不敢,不敢,学生在府中一切顺意,多谢大人关心。”
  海哥儿也已过来,给祖父请了安,又给两位叔辈的见了礼,柳老爷摸着他的头,问道:“海哥儿,刚才那几句你可明白?”
  海哥儿挺着胸,自信的回道:“孙儿明白,圣贤说为人子弟者,在内要孝顺父母,在外要恭敬师长,言行要谨慎,对众人都怀有一颗仁爱之心,亲近有仁德的人,这样做了还有余力的话,则可以再学习书本的知识。”
  柳老爷夸赞道:“不错,有进步,但须知学海无涯,一日不习则荒,所以仍要继续好好学,多听先生教诲,知道吗?”看海哥儿点头,又对张先生笑道:“让先生多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文海聪慧又勤奋,将来必成大器。”
  “哈哈,多谢先生吉言了。”
  一时轩庐听差的小厮儿沏了茶上来,两人谦逊一番分宾主坐了,柳老爷喝了口茶,这才说明此次的来意,“老夫此来,是要给先生送两名学生,阿离,沁儿,还不拜见先生。”
  江离和柳沁闻言,忙从柳老爷的身侧走出来,跪于地上行了拜师之礼,待他俩礼毕站起,柳老爷才指着两人介绍道:“江离与柳家是姨表之亲,柳沁,噢,是我柳家子弟,此二子今后都在府中居住,所以也得麻烦先生一并教诲了。”
  那张先生自是一口答应,两人又你来我往客套了几句,柳老爷这才离开上衙去了。
  张先生送走了柳老爷,回身看着三个学生,对潮哥儿很和气的说道:“去座位上将昨日的功课再习读几篇,待会背给为师听。”见潮哥儿很有礼的答了声“是”返回了座位,抚着短须满意的点头,过了好一会,才似乎想起江柳两位新来的,眼光淡淡的扫过两人,不冷不热的说道:“自己找位置坐下,今日先跟着听听,其他的明日再说。”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拂袖走回了自己的位子,拿起本书,摇头晃脑的看起来。
  柳沁撇撇嘴,被江离牵着,找了相临的位子坐下,长兴和翠羽跟着将书具在桌上放好,才退了出去。

  ☆、第十七章 有眼无珠

  一上午,那张先生就没怎么理他们俩,听海哥儿背书后,讲新课,提问题,全是向着海哥儿,其实他讲的那些,对柳沁来说简单得很,一听就懂,但他不理她呀,没办法,百无聊奈的柳沁姑娘只好趴在桌上,仔细瞧起了咱们的张老师。
  这一瞧还真让她瞧出些明堂,比如这张先生见了海哥儿就笑眯眯,见了旁人(哦旁人就是江离和她)就一派师长的架子,这是嘛回事,咋区别对待呀;再比如他张口圣贤曰,闭口先贤说,与他的名子真是名副其实啊,可不就是圣贤的孝子贤孙嘛。
  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长相,他虽长得不好看,但也不至于碍眼,只是脸型偏瘦,颌下几缕黄须,显得有点刻薄,他的眼不大,且眼白多于眼黑,偏他还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常常高昂着脑袋,眼睛整个的向上翻起,这一翻,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一片白,找不到黑仁的存在了。
  “有眼无珠”,没有刻意去想,这成语就自动跑到了柳沁的脑子里,让她简直恨不得拍掌大赞,真是贴切呀,贴切,简直量身定做的嘛。
  呵呵呵,柳沁躲在下面一个人捂嘴偷笑,江离正跟着先生认真的听课,错眼间瞥见了她的怪模样,不由摇头失笑,这个小表妹,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两人眉来眼去了几回,打了好一阵眉眼官司,原本是被极度忽视的两人,不想这一番你来我往竟被上面的盯上了,就好比前世的学生在课堂上说悄悄话,又好比在上班时间玩游戏,总之,张先生碰巧转了一下头,碰巧瞄了一眼,不想这一眼,让他勃然大怒。
  张先生觉得作为老师,他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侵犯,所以他停下了讲课,一声大喝:“江离,柳沁,尔等在做什?”
  柳沁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一跳而起,这都是当年上学留下的后遗症啊。
  “先生,学生错了,是学生不好好听课,还累得要沁……沁弟督促,先生要责罚就责罚学生吧。”江离见先生怒了,怕表妹被怪罪,忙将错揽到自个身上。
  “不,不,不,是我,是我……”柳沁可是个讲义气的好孩子,怎么能让阿离哥哥一个人受罚呢,怎么也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沁弟,你别乱说了。”江离急忙打断柳沁的话,朝她使了个眼色。
  “住嘴,尔等……尔等想气死为师吗?”张先生又翻起了白眼,不过这次是被气的,“孺子不可教也,尔等今次刚来,不但偷懒厌学,还存心狡辩,如此惫赖,实在让人痛心啊。尔等与文海同处一府,瞧瞧文海,虽贵为柳府嫡孙,年纪幼小,却已知晓尊重师长,努力上进,与尔等一比,真乃珍珠与鱼目之差别也。”
  柳沁一听,心中大怒,你才惫赖,你才鱼目,不对,你连鱼目也不是,你明明就是有眼无珠,当我看不出来,说什么海哥儿是珍珠,还不是因为他是柳家嫡孙么,若他只是普通人,你还会夸赞才怪。
  她心里怒着,这边张先生仍在喋喋不休,继续着他的教育事业,“尔等知不知晓,尔等能入柳府,能有如今之进学机会,既是府尊大人宽宏,亦是尔等之造化,否则凭尔等区区旁支和远亲,如何能得为师亲自教诲,尔等既有如此造化,当好自珍惜,万不可荒废了大好时光,有负府尊大人的一片好心,圣人云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尔等当以文海为镜,自修其身,若有所得,亦可慰府尊大人与为师之苦心矣……”
  柳沁算是彻底听明白了,这位孝贤张先生,不但是个有眼无珠的,还是个狗眼看人低的,怪不得一上午看她和江离不顺眼的样子,原来把他俩当成来柳府沾光打秋风的穷亲戚了,而且张先生自视甚高,除了柳府嫡孙,别人他是看不上眼,也不屑于教导的,唉,幸得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娃,否则真不知他的脸色是红是白,是继续拍府尊爹爹的马屁,还是坚持自己不教导女子的原则呢?
  对于如此先生,柳沁连怒也懒得怒了,只在心里自己嘀咕着,我说先生啊,你能好好说话不,说点正常话行不,别一天到晚知乎者也的掉书袋子,显得自己学问好呀,我知你书背得多,可光会背书有个毛用啊,还见不贤而内自省,我见了你,早内省过千百遍了,长大后可千万不能成为你这样的,不光我,我的子子孙孙,后后代代,都不能是你这样的。
  正想着,张先生已完结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正问着江离:“为师所说,尔可明白?”
  “学生明白。”
  看到江离恭敬的回答了,张先生总算满意了些,又转头问柳沁:“尔可明白?”
  明白,当然明白着呢。柳沁心里回答着,面上却是一片懵懂的样子,歪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傻乎乎的说道:“先生,你刚才说的,沁儿听不懂呀,我爹爹和娘从不这样跟我说话儿。”
  张先生气得白眼上再翻白眼,长袖一甩,抛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转身返回自己的前座去了,身后还传来柳沁脆脆的声音:“先生,要不,你再说一遍?”
  江离见先生被气走了,暗暗好笑,这个小表妹,真是古灵精怪,她怎么可能听不出先生对自己和她的轻视,偏偏还要装成一副无知的样子,还装得那么像,让先生如同对牛弹琴,能不着恼。
  柳沁与江离对看一眼,耶,比了个江离看不懂的手势,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因着学生年纪小的原因,柳府家学的上课时间只有上午三节课,算上课间休息,大约一个半时辰左右,下午就是自习和玩耍的时间,通常先生会布置些课业,第二天上课前检查,与前世差不多,不过比前世的整天上课仁慈多了。
  这一上午的学习总算在张先生布下作业后结束,张先生在三个学生的“先生慢走”中昂头踱着方步出了轩庐,回自己院子去了。
  柳沁冲着先生的背影,挥挥手,小声嘀咕着:“慢走不送啊。”
  “妹妹说什么呢?”一回头江离正站在身后,笑着问她。
  “没什么,没什么呀,太高兴了,终于可以去玩啰,海哥儿,上课累不累呀?”
  海哥儿完全是个小大人,一本正经的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不累,先生说了要学而不倦。”
  唉,这学渣和学霸,简直没有共同语言嘛,没有办法交流不是。对于这样的好学生,柳沁真是羡慕嫉妒恨啊,为何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遗传这样的好基因呢?
  算了,学渣就学渣吧,柳沁决定将学渣爱玩的天性进行到底,“阿离哥哥,海哥儿,咱们去园子里玩会吧。”
  海哥儿虽然再学霸,也是个孩子呀,听见去玩自也是兴奋的,至于江离,他现在对小表妹的可怜兮兮的眼神已没了免疫力,自是小表妹怎么说他就怎么听,三人正高兴的商量去哪儿,干什么,旁边正收拾书具的翠柳急道:“姑娘,现在可不能去玩,老夫人还等着姑娘回去用午膳呢。”
  一说起吃饭,柳沁才感觉有点饿了,想了想,对翠柳说道:“你去跟娘说,我要跟着阿离哥哥认字,就不回去了,让人将我们三人的午膳送到墨香院去。”
  吩咐完了翠羽,又吩咐长兴:“长兴,将桌子搬到院子里,就放在那几棵海棠花下,阿离哥哥,咱们边玩边吃,好不好?”
  江离自是说好,还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翠羽和长兴听了吩咐,自去准备,柳沁这才满意的一手拉着江离,一手牵着海哥儿,得瑟道:“走起。”

  ☆、第十八章 受罚(上)

  这一下午,柳沁以学字为由,赖在了墨香院里,其实一下午,别说一个字儿,半个字儿也没见着她啊,下午阳光正好,直照下来还微微有些热,柳沁让长兴和长盛将木榻都搬到了院子里,放于树荫下,几人围坐着,玩起了五子棋的游戏,这也算得是柳沁的发明,简单易学,玩起来也有意思,她还想弄副扑克牌什么的,可自己太小,不合适啊。
  玩了一会儿,海哥儿是个自律的孩子,按照自个的作息时间回房睡觉做功课去了,江离见表妹兴致不减,自不能丢下她不管,两人接着玩了会,柳沁累了,躺在榻上竟睡着了,阳光透过枝叶照射下来,斑驳的洒在小人儿的身上,衬着她薄薄的透明般的皮肤,可爱得如同假人儿。
  江离接过长兴拿来的一张薄被,轻轻盖在小表妹的肚子上,想起以前自己睡觉时,娘总是坐在自己身边,一边轻拍着,一边哼着小曲儿,脸上泛着温柔的笑意,而现在,自己也坐在妹妹的身边,如同娘一般轻轻拍着她,脸上也有娘一样温柔的笑吧。
  这一刻,江离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那是能被爹娘因为爱守护的幸福,也是能守护自己爱的人的幸福。
  还是个孩子的江离,第一次感到了守护的快乐,也终于体会到爹娘守护在自己身旁的心情。所谓爱,原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刻意去想,去问,去追根溯源,就象父母对子女,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爱的种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埋下了,该发芽时发芽,该开花时开花,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柳沁整整睡了一个时辰才醒来,醒来时,发现江离趴在她身边也睡着了,因她起身一动,竟跟着醒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柳沁笑道:“妹妹醒了。”
  “嗯,阿离哥哥,你困怎么不回房睡会儿呀?”
  “妹妹在这儿,我自然要陪着。”
  “翠羽陪着也可以呀,咦,翠羽怎么不在?”
  江离笑笑,还没回答,那边翠羽红着一张脸跑了进来,边笑边道:“表少爷不让奴婢陪着姑娘,奴婢就去街边看热闹去了。”
  “街上有热闹,什么热闹?”柳沁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南大街上新开了一家鸿兴酒楼,又大又气派,今儿开张,请了舞狮的舞龙的,还放了好多鞭炮,热闹得不得了,引得一条街的人都去看,奴婢听得长盛说,就跟着也去凑了一把,谁知一打听,这酒楼竟是方家开的,顿时就没兴致了。”
  方家?柳沁的兴致也没了,柳沁虽小,从家人的谈话中也知道,这方家跟柳家可是对头关系,专门跟爹爹作对的。柳沁在心里骂道:让你得瑟,等姑奶奶我长大了,一准开个更大更气派的,将那什么鸿兴酒楼虐得渣也不剩。
  这一天自过不提,到了第二天,柳沁又是早早起床,洗漱一番,与娘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去约了江离,海哥儿,高高兴兴上学去。
  可是一看到张先生,她就高兴不起来了,谁能对着个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的人有好心情啊,真是奇了怪了,想想凭柳沁这可爱的小脸蛋,这装乖卖萌的模样,在府里一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怎么到了先生这儿,就不灵了呢,看来脸蛋也不是万能的,萌娃也不是所向无敌啊。
  先生照例是先向着海哥儿和颜悦色的说话,看了海哥儿的课业,大力褒奖了一番,再来到他俩面前,脸色就板了起来,看了江离的功课,也不过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好听的话儿。
  太不公平了,柳沁可是看过江离的字儿,写得那叫一个好啊,简直跟前世看到的书法家写的有得一比,至于海哥儿,写的勉强还能看出是个字儿,毕竟对于五岁的孩童来说,能写出歪歪斜斜的象个字就算不错了,可就算是勉励,也不用如此夸奖吧,要知道我随便写写就将海哥儿比到地底去了。
  正心中打抱不平着,先生到了自己面前,抬眼对着屋顶问道:“柳沁,尔之功课呢?”
  这是跟我说话吗,是吗?柳沁真想踩在高跷上,对着先生大喊:“我在这里,在这里。”
  “柳沁,功课呢?”
  先生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柳沁这才想起,坏了,昨儿光顾着玩儿,忘了做了,瞄了瞄江离,见江离正担心的看着她,忙朝他送了个安慰的眼神,这才转头也昂着脑袋,很茫然的问道:“先生,什么功课呀?”
  “为师昨日布置的,文海和江离都已完成,尔怎会不知,莫非尔又偷懒,顽劣如此,不尊师言,如何教导?”
  “哦,沁儿知道了,先生昨天散学时说的,可先生不是对着海哥儿说的么,难道不是让海哥儿写么?”柳沁睁着一双无知无辜的眼,一派天真萌童的样子。
  先生又气得翻白眼了,不过这次是朝下翻的,他终于低下了他高傲的脑壳,眼睛直直的盯着柳沁,“你……你……”
  “先生若是让沁儿写,肯定会对着沁儿说,对吧,先生。”
  先生已说不出话了,估计高血压计要爆表了。
  旁边江离已快控制不住要笑出声来,只得拼命将脑袋低下去,将脸上无法掩饰的笑意藏起来。
  张先生张口结舌了半天,终于彻底爆怒,“柳沁,你……你如此无理,为师念你初犯,也不打你手板了,就罚你将昨日的功课写二十遍,不,三十遍。”
  一激动,也不“尔、尔”的了。张先生说完,拂袖而去,不过,他也算是有优点的,恼怒并没让他忘了工作的基本操守,仍是爱岗敬业的站在了第一线,继续他的育人事业。
  柳沁一听三十遍,脸立刻就垮了,本还想再跟先生争辩争辩,好歹再争取些福利,眼角却瞄见江离在朝他使眼色,转头看去,江离看着她正缓缓的摇头,看来阿离哥哥是不让她再说的,算了,咱就小人不计大人过,放他一马。
  一散学,柳沁就凑到江离面前,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阿离哥哥。”
  江离摸摸她的头,笑着说道:“谁让你那么顽皮,老顶撞先生呢,不饿吗?先回去与姨母用膳吧,功课的事下午再说。”
  此时他们已走到院子里,旁边一棵香樟树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暖阳正盛,直射到江离的笑脸上,那么灿烂,那么耀眼,如同太阳的光驱散了所有的阴影和黑暗。

  ☆、第十九章 受罚(下)

  吃过饭回到自个的院子,柳沁郁闷得在榻上直打滚儿,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的,就差再洒上几滴心酸泪。翠羽是知道姑娘受罚的事的,可这坏家伙不但不来安慰她,反而还躲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偷笑。
  柳沁抬起一双小肥爪,在眼前看了又看,这是要废了的节奏吗?要知道昨天的课业是两张大字,每张是六个,三十遍,十二乘三十,三百六十个字啊,天,我才是五岁的孩子,这不是虐待儿童么。
  在投告无门的情况下,柳沁又在榻上滚了几圈,终于下定决心了,废就废吧,咱不是要认字么,咱不是要学习这汉国的文化么,就当是练练手啦,不就是写字,姐写了一二十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也来个临窗挥毫,红袖添香,遂豪迈一挥手,朗声大叫:“翠羽,笔墨伺候。”
  这汉国的文化虽然与前世差不多,文字却不一样,但所谓道出同源,虽不是前世古代的繁体字,横竖都是横撇直捺,字形也差不离,对有文化功底的柳沁来说,学起来自是事半功倍,只是毕竟太小,手软无力,又是拿着毛笔书写,落到纸上就直打飘儿,费了老鼻子的劲,才写好了一张,可那字,啧啧,柳沁自己也脸红了,亏得还笑海哥儿,原来真写起来自个还不如他呢。
  虽然写得太不咋地,柳沁还是很珍惜的将它放在一旁,好歹也能凑数啊。继续挥毫,继续泼墨,一张,两张,三张…。。数一数竟有十张,呀,完成五遍了,好有成就感噢。
  搓搓小脸,揉揉小手,喝两口水,打算继续奋战,门口传来小丫环的声音,“表少爷来了。”
  随着话落,江离走了进来,看到小花猫一样的柳沁,一下子乐了,“妹妹,怎么都写到脸上去了?”
  柳沁一见江离,仿如见到救星,忙丢下笔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苦着脸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阿离哥哥,手,疼。”一边说一边举起两只小爪,以前是白生生肥嫩嫩的,如今呢,肥照肥,却已半黑不白了。
  江离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白袍,衣袖上已留下两只小手印,又看了看眼前的两只小爪,心顿时软了,将妹妹的手握在手中,凑过去用嘴吹吹,又轻轻的揉了揉,才温柔问道:“还疼吗?”
  “嘻嘻,不疼了。”
  “嗯,那你歇会儿,我帮你写。”
  “好啊,好啊。可……”柳沁乐得直打转,突然想起两人的字迹不一样,能蒙混过关吗?
  “不相信哥哥吗?”
  江离笑笑,走到书桌后,先看了看柳沁已写好的那些,再取了张白纸,对着柳沁的字一笔一画的描起来,不一会儿,一张就写好了,柳沁拿来与自己的一对比,差不多呀,根本看不出是两个人写的。
  这下柳沁乐坏了,也终于放心,在翠羽的伺候下洗了手和脸,重新变回香喷喷白嫩嫩的小娃儿,坐在榻上,喝着****,吃着糕点,看着美男,好不悠闲自在,好不安心惬意。
  江离虽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做起事来却有板有眼,柳沁觉得看他写字真是种享受,那认真专注的眼神,优雅娴熟的动作,端正笔直的姿势,一丝不苟的态度,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她突然想起她前世的顶头上司,那是个长相普通却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魅力就来自于工作中的那股认真劲,每次看到他埋头沉浸在工作中时,她的眼神就会控制不住的追随于他身后,心也会“嘭嘭”的加快跳动。
  一股伤感无来由的漫延于胸中,每次忆起前事,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柳沁揉揉眼睛,装作困了趴在榻上,将脸埋入被中。
  “姑娘想睡就上床睡吧。”翠柳见了忙走到榻前,欲抱柳沁上床。
  “谁说我想睡了?”柳沁一骨碌翻过来,也不管翠柳,自个跳下榻,拿了糕点跑到江离身边,“阿离哥哥,吃点心。”
  过一会儿,“阿离哥哥,喝水。”
  再过一会儿,“阿离哥哥,沁儿给你揉揉手。”
  再再过一会儿,“阿离哥哥,沁儿数数。”
  ……
  江离已彻底无语了,又好笑又无奈的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小表妹,放下笔,牵着柳沁送回到榻上,“妹妹,你好好呆在这儿,若困了就睡会,若想玩就找翠羽,别打扰哥哥好吗,再这样哥哥就写不完了。”
  江离小正太不让干扰他,柳沁觉得好无聊啊,躺在榻上,看着屋顶,打了两个呵欠,眼睛逐渐模糊,不知不觉竟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屋子里暗暗的,静静的,身周的世界都仿佛消失不见,让柳沁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仿如这是前世的某个下午,她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现在种种不过是一场黄粱梦。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乱了她的思绪,随后是低低的说话声:“姑娘还没醒么?”
  “没呢。”
  “彩霞姐来传话儿,说姑娘下午辛苦了,就不用去老夫人那里,还让人送了好些吃食来。”
  “老夫人知道了?”
  “呵呵,是海哥儿说的,海哥儿说小叔偷懒不做功课,被先生罚了,惹得老夫人和老爷都笑了好一阵呢。”
  这个海哥儿,没想到还是个打小报告的。
  “嘻嘻,老夫人还真以为咱们姑娘累了一下午,哪知她正做春秋好梦呢,倒是表少爷手都写得抬不起来,先生要是知道了,保准还要罚她。”接着是一阵捂嘴偷乐的声音,一听就知是翠羽那个幸灾乐祸的主。
  “你呀,别笑了,还是进去看看姑娘醒了没,也该起来用膳了。”
  柳沁赶紧闭上眼睛,直到脚步声来到床前,才假装刚刚醒来,睁着迷蒙的眼,含糊问道:“现在什么时候儿,阿离哥哥呢?”
  “姑娘醒了。”翠羽朝外喊了声,伸手将柳沁抱起,一边给她穿外衣一边回道:“都酉时了,姑娘这一觉睡得可沉,表少爷已帮姑娘把功课写完,见姑娘没醒就先走了,如今在老夫人那用膳呢。”
  “阿离哥哥真好。”柳沁真心实意的赞了一句。
  “那是自然,表少爷待姑娘真没话说,这一下午,他都没挪下腿儿,到后来,手都僵得不能动了,还坚持写完,姑娘,不要怪奴婢多嘴啊,您以后就不要惹先生了,惹恼了先生最后受苦的可是表少爷。”
  “知道了,知道了。”
  “每回都这么保证的,下次保准又犯,反正最后倒霉的又不是姑娘您。”翠羽对她敷衍的态度非常不满,小小声的嘀咕着。
  柳沁装作没听见,伸出两只小手,搂住翠羽的脖子,甜甜笑道:“翠羽也好。”
  翠羽一怔,随后突然呵呵笑起来,心中如蜜汁淌过,“姑娘,你……诶!”

  ☆、第二十章 逛街

  次日,柳沁起了个大早,老夫人都诧异了,没想到闺女这学习的劲头是一天比一天高涨啊,也不敢拖闺女的后腿,忙吩咐摆膳,陪着闺女吃了东西,又叮嘱翠羽仔细将闺女送到前院去。
  墨香院里江离刚用完饭,柳沁就冲了进来,直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一迭声的问:“阿离哥哥,手疼吗?疼吗?”
  看着妹妹关切的眼神,江离心里暖暖的,忙摇摇头,“不疼了,妹妹今儿怎么这么早?”
  旁边翠羽笑道:“姑娘关心表少爷呢,天还没大亮就吵着要来看您,若不是奴婢们拦着,她连老夫人那都不去了,一准直奔您这儿。”
  “我昨晚就想来着,翠柳姐姐不许,说天黑了不能到处跑,哼,我不跟翠柳姐姐说话儿了。”
  望着柳沁嘟起的小嘴,江离失笑,戳了一下她白嫩的小脸蛋,说道:“翠柳姐姐说得没错,小孩晚上不能到处跑的,再说,我也没事啊,我四岁就开始写字,写了这么些年,昨天的那些真不算什么。”
  说得好象你自己不是小孩似的,柳沁在心里撇撇嘴,不过看在他昨天那么帮自己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话语上的小枝小节啦。想起他说四岁就开始读书,那张先生教的不是都学过么,那为何上课时还那么认真,心里想着口里就忍不住问出来:“阿离哥哥,先生教的你都学过吗?”
  江离点点头,“嗯,以前我爹爹都教过,我爹爹可比张先生严多了,有一次我偷懒没做功课,他不光罚我抄书,还打了手板子,我两只手都肿了好几天呢。”
  柳沁缩了缩脖子,想不到江离的爹这么凶,还是自家爹爹好,从来舍不得碰自己一下子。
  “阿离哥哥,你都会了为什么还要去上课呀?”不上课多好,可以自在的玩儿。
  江离想起往日爹爹教导自己的情形,又怀念又惆怅,忍住心底的难受,轻声回道:“先生的学问很好的,听着先生讲课,好象又看到了爹爹一样,再说温故而知新,多听听总没有坏处。”
  原来这样啊,汉国本就提倡贤孝,本来在大家的观念里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先生的身上有着江离爹爹的影子,唉呀,还是自己太过了,为了江离,即使很不喜欢那位张先生,也得忍着,柳沁想到这儿,拍着胸脯保证,“阿离哥哥,放心吧,沁儿再不顽皮了,一定会好好听先生讲课的。”
  自柳沁做了这番保证后,一连多日,轩庐都相安无事,柳沁按张先生的要求,认认真真的背书,做功课,张先生对她也没那么严厉了,但想达到如对海哥儿般的和颜悦色自也不可能,柳沁也无所谓,反正她对张先生不是也没改观嘛。
  这一日,是家学的休息日,恰巧也是柳老爷的休沐日,柳老爷对三个孩子最近的情况很满意,一高兴决定实现曾对宝贝闺女的许诺,带几个孩子出去玩儿,柳家大爷觉得老父带着几个孩子太辛苦,本想尽下孝心,对柳老爷说道:“父亲,孩子小,又闹腾,让儿子带他们去吧,好不容易歇一日,父亲就在家好好休息。”
  谁想竟惹得柳老爷极为不快,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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