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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风华-漠青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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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柳看了看姑娘,欲说不说。柳沁知道男女嫁娶之事,大户家里是不让当着未出阁的姑娘说的,柳府虽然规矩不重,但也不是没有规矩,忙打消她的顾虑,“彩云姐姐怎么啦,是不是嬷嬷说让她做儿媳妇儿,她不愿意?”
  “姑娘知道了?”翠柳见姑娘已知晓,也不再瞒着,叹道:“姑娘不晓得,那刘嬷嬷家的冯大不是个好的,又吃酒又赌钱,见了好看点的姐妹眼睛就发直,平常奴婢们可都躲着他,谁想他瞧上了彩云姐,彩云姐一听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冯大这么渣?看来慈母多败儿,没爹的孩子没家教啊,不对,江离小正太不也没爹吗,人家可是又有气质又有风度噢,只能怪歪树结烂果,冯家基因太差。
  “冯大看上了彩云姐,姐姐你难受个什么劲?”翠羽有点没心没肺,反正她还小,姻缘之事还轮不到她。
  “同是一个府里的姐妹,就不能有点同情心。”翠柳嗔了她一眼,叹道:“我只是觉得彩云姐怪可怜的,自小被卖到府里,也没个亲人,虽说老夫人待她好,但姻缘之事又不能自己做主,只能看天意,遇着好的还罢,遇上不好的这一辈子……唉!”
  柳沁听得出翠柳这声叹,既是为着彩云,更是为着自己,柳府再慈悲,也不可能任着丫环自己择婿啊,到了年龄就会由府里安排配给小厮,至于配的人是好是坏,只能听天由命了。莫说丫环,就是姑娘我,到了出嫁的年龄,还不是得红盖头一盖,抬上轿子,吹吹打打送入洞房,至于掀盖头的人,说不定还是第一回见呢,更说不定长得贼眉鼠眼的,一见就生烦,唉,这辈子就完了。
  说了这么些,大家心情都有些郁闷,草草收拾了一下,就都安歇了。

  ☆、第十三章 种桃花

  这一夜,柳沁睡得并不安生,一会儿梦见前世的男友向她求婚,她高高兴兴答应了,两人穿着婚纱礼服,在司仪的祝福声中,随着婚礼进行曲携手走到前台,男友牵起她的手,拿着一枚戒指向她手指上套去,突被一人横空劈手夺过,不知何时她未来的婆婆,男友的妈妈站在了他们中间,质问她:“你不是快死了吗,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儿子?”
  她一惊,顿时醒悟过来,我们分手了,我快死了,这是梦,我在做梦。
  梦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她绞进更深的深处。眼前一变,似乎在芜城的街上,吹吹打打的乐器声又吵又闹,还夹杂着周边的呼喊声,欢笑声,“新娘子来啰,看新娘子啰。”
  她坐在轿子里,蒙着厚重的盖头,什么也看不见,留在视线里的只有那茫茫一片的红。
  她不知怎么拜的堂,也不知怎么进的洞房,盖头被掀开时,又紧张又害怕,“新妇害羞了。”旁边许多人笑,她听到了熟悉的笑声,一抬头,竟看到眼前穿着红色新郎礼服的那人长得与前世男友一模一样,“你,你也来了?”她傻傻的问,那人也不答话,只是笑,笑着笑着,脸慢慢变了,就象水纹波动了几下,变得越来越陌生,最后变成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娘子,该喝交卺酒了。”她吓了一跳,颤声问道:“你是谁,谁是你娘子?”
  “是我啊,妹妹。我是阿离哥哥呀。”那人笑道。
  不,你不是。她刚想反驳,那张脸又一变,变成了小江离的样子,江离俯在她身前,使劲摇着她,“妹妹,你做梦了,快醒醒。”
  她恍恍忽忽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院里的一张竹榻上,回到了五岁的模样,江离正关心的望着她,“阿离哥哥,我不要嫁给陌生人。”她委屈的扑进小少年的怀里,想要找到从没得到的那份心安。
  江离拍着她,笑嘻嘻的说道:“好啊,好啊,妹妹不嫁,阿离哥哥陪你玩。”
  她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竟又睡了过去,但是一点也不安稳,她听见前世的爸爸妈妈在叫她“小琴”,她又听见现在的爹娘唤她“沁儿”,“小琴”,“沁儿”,“小琴”,“沁儿”,耳边是各种不同的声音,眼前许多张脸变来变去,而她就挣扎在这动荡的漩涡里,努力想要爬上岸来。
  这是梦,快醒来,这是梦。她猛的一动,真的醒了过来,这次是真的醒了,天已微亮,淡淡的曙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照出了室内模模糊糊的各种影子,屏风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开门声,小声的说话声。
  柳沁躺在床上,没有吭声,她睁着眼睛,莫名的伤心难受,让她有想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冲动,过去的人并没有忘记,只是埋在了心底,过去的情已淡薄,但今世呢,今后呢,怎样才算逍遥恣意的生活,难道一味的象个冲锋的勇士,对自己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在前世,那样的自由开放,大家不是一样生活得辛苦困惑,而这一世,对女子更多的束缚之下,如何能得到更大的自由,如何活得更潇洒惬意,在此时,柳沁才开始了真正的思考。
  首先,得改变婚姻,爹娘虽疼爱自己,但守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几年,随后大部分的日子都将在夫家度过,丈夫,这么重要的角色,她不想由媒婆来决定,前世的自由恋爱虽然不一定靠谱,但盲婚哑嫁,听天由命,自是更不靠谱。
  江离。她的脑中突然蹦出这个名字,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你不用担心有个恶毒的婆婆整天立规矩,或是象前世的准婆婆经常对自己挑三拣四,也不担心有个娇蛮的小姑从中挑拨离间,破坏感情,最主要的他性情好,知书达礼,看似难以接近,其实是软心肠,最最主要的,他很帅啊,长大了定是方圆万里之内的顶级帅哥噢。
  而最最最主要的,是可以从小灌输新的观念,时时教育他的思想,比如“你的眼里只有我,心中只把我来想,一生一世只咱俩”;再比如“妹妹有品又有德,有才又有貌,这样的姑娘是个宝,世间哪里还能找”;再再比如“世界又大又奇妙,东边走来西边跑,这样的日子不要太逍遥”等等。
  总之,这是多好多难得的一棵桃花苗子啊!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的好苗子自然只能属于自己。想想宝哥哥林妹妹,不也是从小结下的革命友情?咱们虽不能来个宿同寝,饭同食,但至少也是青梅竹马,耳鬓厮磨一起长大呀,即使最终不能成为生死不渝的同命鸳鸯,但总还有点哥哥妹妹的兄妹情谊吧,总好过对着一张陌生的面孔不是。
  这么想着,柳沁已忘了梦中的不安,躲在被子里偷偷乐着,她仿佛看到长大后的帅阿离牵着自己的手,两人漫步在花瓣飞舞的桃林中,微风轻拂,衣衫翩然,在那棵最高的桃树下,两人同时站定,帅阿离一手执着她的手,一手轻抬,优雅的从她鬓边捻起花瓣一片,两人目光炯炯,深情款款,时间就定格在这相互深深的对视中。
  那画面太美,不似在人间。柳沁越想越兴奋,竟乐得忘了形,哈哈笑着在床上打起滚来,翠柳翠羽听得声音,忙端了洗漱的用具进了里间,两人看到床上那滚来滚去,毫无形象的小人儿,都愣住了,翠羽看了翠柳一眼,仿佛在说,大清早的,姑娘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翠柳姐姐,翠羽,早啊。”小人儿终于发现了床前愣怔的两人,笑呵呵的打起招呼。
  “姑娘今儿醒得真早。”还是翠柳反应快些,放下手上的水盆子,转身从壁橱里拿出一套海靛蓝的长衫,给柳沁穿上,边笑问:“姑娘得了什么喜事儿,这么高兴?”
  喜事,算是吧,只是不能告诉你们。柳沁笑呵呵的点着头,突然想到,既然改变女人的婚姻就是改变女人的命运,那么我也该从自己身边人开始改起啊,这就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所以咱们的柳沁姑娘很郑重很郑重的对翠柳说道:“翠柳姐姐,以后你嫁人我让你自己做主。”
  说得翠柳一愣,旁边翠羽听了,哈哈大笑:“姑娘,哈哈,您还是小娃娃涅,就管起别人的婚嫁之事,也太早了吧,再说也不是您说了算啊,若被老夫人听到了,小心一顿排喧。”
  哼,好你个翠羽,让你笑,让你不相信本姑娘,来日方长,到时将你嫁个大肥猪,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柳沁翻着眼皮,心里嘀咕着,脸上做出一付懒得理你的表情。
  翠柳听了倒是有些感动,许是昨晚的话被姑娘记着了,所以真诚的给柳沁道了谢,“那奴婢先谢谢姑娘了。”
  “放心吧,公子我说话算数。”站在床上,柳沁小大人样拍了拍翠柳的肩膀,引得两人又都笑了起来。

  ☆、第十四章 治冯大(上)

  穿好了衣裳和鞋,翠柳又细心的将一枚羊脂籽玉做的玉佩挂件儿挂在腰带上,这枚羊脂籽玉是难得的珍品,色泽细腻,触手温润,经过巧匠细细打磨过,再精雕细刻出双鱼的图案,其雕工也格外精湛,鱼嘴的几根细须都清晰可辨,识货的人只一眼,就知此佩价值不菲,不是常人可得。
  柳府也只此一件儿,柳老爷一直细心收藏,既没给长子也没给长孙,最后竟赏给了柳沁小娃,由此可见柳老爹对她的疼爱已超出常理,只差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
  整理好衣饰,翠柳将柳沁放在小凳上坐好,细细梳起她散开的头发,将之高高束起,再用一只玉簪簪起来。
  柳沁并不好好坐着,身子扭来扭去,想起彩云的事,扭头问道:“翠柳姐姐,彩云姐姐不愿意为什么不跟娘说呀?”
  “姑娘别动,坐好。”翠柳看着弄乱的头发,只得无奈的重新散开重新梳起,“姑娘知道这彩云姐是个顶老实实诚的,嘴又没彩霞利索,何况涉及到女儿家的事,她也抹不开脸面啊,再者那冯大虽坏,却也奸滑,平常在老夫人面前装得又斯文又懂事,哄得老夫人和他娘都当他是个好的,老夫人又怜他母子孤苦,平日也另眼相看些,若彩云去告说,只怕老夫人还不信,还认为是女儿家大了,有了不该的心思,对彩云只怕就有些怪怨了。”
  噢,原来这样,想来这刘嬷嬷在娘的面前很有几分体面,她儿子再坏,也不会有人特意跑到娘面前去讲这些事,反而在娘夸赞冯大时,说不得还有人会应和几句,所以在娘的头脑里已有了冯大是个好孩子这样的印象,在前世这就叫思维定势,要改变这种惯性思维,光靠说是不行的,必须有不可辩驳的事实来说话,或是由当事人亲自否定自己。
  那要怎么做呢?柳沁也没想过要成为管尽天下不平事的大善人,但既然遇上了,也不能当做不知道,不能眼看着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被糟蹋了不是,再说,为着刘嬷嬷着想,也该教训教训那个冯大,自古这酒鬼赌徒就没个孝顺的,“啃老族”加六亲不认,能孝顺才怪。
  梳妆打扮后,再洗漱一番,柳沁站在屋中,被翠柳翠羽四只眼睛探照灯般扫描一遍,终是在她们满意的眼光中,昂首挺胸走在了去上房请安的路上。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若再来一把折扇,“唰”的一下,当真是世间少有俊美透顶之无双小公子啊!
  彩云今日当值,正在院中吩咐小丫环,见了柳沁忙过来问候,她的脸和眼睑都施了薄薄一层粉,表情也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是个好姑娘,并没将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柳沁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迈着小短腿儿继续向前,时已近六月,也渐有暑气,所以上房的帘子用挂勾挂了起来,里间外间只有一扇山水屏风隔着,隐隐约约可见里面人影幢幢,更间笑语喧哗,甚是热闹。
  原以为自己起了个大早,没想到啊,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早多了。进得里间,一眼就见江离与海哥儿坐在下首,正与娘说着话儿,江离脸上虽没笑,表情却松泛了很多,而娘亲那模样,简直比看到自己还高兴。
  再见江离,心情自是不同,给娘请了安,柳沁就围在江离身边,将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了个遍,一边看一边点头,那神态、那表情,活脱脱是在品鉴宝物的守财奴啊,就只差向世界宣告:他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江离被表妹的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有点毛骨悚然,怎么有种被猎人盯上的赶脚?
  “妹妹,你这……”
  “嗯,翠羽说我今天最俊,可是跟阿离哥哥比,还是阿离哥哥好看。”
  小娃表妹一本正经的说话将一屋子的人又逗得哈哈大笑,只是翠羽躺着又中枪了。
  吃了早膳,柳沁拉着江离去园子里玩了会,玩累了又一同回到墨香院去,反正她打定注意,除了睡觉其它时候只要能赖着她就赖在他身边,培养感情不就是从这一点一滴做起么。
  不过期间有一段时候儿,她将长盛叫到一旁,两人嘀咕了半天,不知说些什么,然后长盛就出去了,江离好奇问起,柳沁只是笑,摇摇小手,江离也只当是吩咐去买什么吃食物件儿,也没放在心上。
  再说长盛出了府,直奔来悦赌坊,他早打听清楚,这冯大平日正事不干,只在赌坊酒肆流连,最常去的就是这来悦赌坊。
  赌坊里从来都是人头攒动,哄哄闹闹的,是世上游手好闲之人最好的集散地。长盛掂着钱袋子,换了些筹码,大爷一般的四处逛了逛,最终在一张赌大小的桌盘边站住一个位子,将手中的钱袋和筹码哗啦啦丢在面前,引得周围赌徒都红了眼的看过来。
  那博头早见惯了这些充大爷的,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拿起摇盅摇了好几下,再猛的一下拍在桌上,朝众人叫到:“赌大赌小,买定不离手啰。”
  众人听得他说,纷纷买定,长盛也毫不在乎的丢了些筹码,押在小上,“开,一一三小”。
  这么几十回下来,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的,长盛面前的筹码不见少,反而还多了许多。早有那输光的汉子骂了起来:“他娘的,今儿走了什么霉运,一把都不中,博头,你莫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博头鄙夷的看着他,嘲笑道:“姓冯的,你也是在这混赖惯的,知晓赌坊的规矩,我若做手脚,那位小哥怎的赢了那么多?”
  那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长盛面前的钱袋,眼睛发亮,正想找个理由搭讪,却听得那小哥朝他唤道:“冯兄,是你?”
  “是,是,不知小兄弟是……”那冯大装起斯文人来还挺象,朝长盛作了个揖。
  长盛收起面前的钱袋和筹码,朝冯大笑道:“冯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换个地儿咱们边喝边聊?”
  半柱香后,两人已坐在了芜城有名的杏花酒肆,冯大贪婪的喝了一大口,拍着长盛的肩笑道:“原来小兄弟也在柳府,怪不得有些眼熟,若不是兄弟唤我,我也不好相认。”
  长盛也笑道:“小弟只是个跑腿的,哪比得上冯兄,自己有买卖,吃喝玩耍也得个自在。”
  “兄弟莫提,我那买卖早不做了,唉,喝酒,喝酒,来,为兄敬你一杯。”
  两人碰了杯,长盛装作无意说道:“冯兄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跟小弟说说。不瞒冯兄,小弟我最近确实得了个好差事。”
  见冯大竖起耳瞪大眼,只怕错漏了一个字,长盛心中暗暗好笑,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府中姑娘最得宠,你是知道的,最近姑娘看中了我,时常让我帮忙置办些新奇玩意儿,姑娘出手向来大方,差事办好了,姑娘高兴了,赏赐自是大大的。”
  长盛拍拍身上挂的钱袋子,在冯大羡慕的眼光中给两人满上酒,喝了几口,看冯大有些急了,才假意叹道:“只是这差事越来越不好办,最近送去给姑娘的,姑娘都嫌不好玩,若再没有新奇的,只怕我这差事也干不成了。哎,冯兄,你见多识广,不如帮小弟想想法子。”

  ☆、第十五章 治冯大(下)

  冯大听了长盛所说,小眼珠子转了好几转,这才讪讪笑道:“为兄一时也想不出来。”
  “没事,没事,来,冯兄,喝。”长盛见鱼已上钩,也不再多说,只是劝酒,两人坐了一会儿,喝干了两壶酒,也就各自散了。
  却说那冯大听得有这样来钱的法子,如何还坐得住,最近手气特背,老娘也无余钱贴补,他现在只差变成只苍蝇,将别人的银子叮个大窟窿出来,如今有这等好事,真是又喜又急。
  急的是他想了半天一夜也没想出个讨好姑娘的法子,别看冯大平日说话喜欢咬个文嚼个字,其实肚中没半两墨水,他的营生就是赌钱喝酒,也没别的见识。到了第二天,他也不想了,只奔柳府而去,只当是去碰碰运气。
  冯大先去拜见了老夫人,刘嬷嬷送他出来时本想要点银子,没想到银子没要到,倒让老娘一通数落,让他很是气闷,不耐烦的将老娘轰走了。
  从上房出来,穿游廊,过小桥,只见一片花木扶疏、错落有致的美景,只是此等美景,冯大却无心欣赏,他两眼四处张望,象在寻找什么,蓦地只见他一喜,拔腿向前方一供人歇息的亭子跑去。
  亭子里柳沁正哄着潮哥儿玩儿,翠柳及奶娘她们都被打发回去拿东西,只有翠羽守在旁边。
  冯大跑到亭子前,还喘着气,就忙不迭的给柳沁行礼,“小的冯大见过姑娘,见过小少爷。”
  柳沁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才拍手笑道:“我知道的,你是刘嬷嬷的儿子。”
  “是,姑娘好记性。不知姑娘在这儿……”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长盛呢,翠羽,你去把长盛找来。”柳沁见翠羽还有点不情愿,忙催道:“快点,现在就去。”
  翠羽并不担心两个小娃身边没人,在这府里不会出什么事儿,所以听得吩咐也就去了。
  柳沁见身边没人了,这才睁着一双大眼天真的问道:“冯大,你有什么好玩的吗?”
  那冯大一急,倒急出个主意,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两粒骰子,放在柳沁面前石桌上,这玩意柳沁前世见多了,但她仍装出一付第一次见很新奇的样子,拿在手上看来看去,边问道:“这是什么呀?”
  “这叫骰子,可好玩了,姑娘您看,这面是一这面是二……您再把它这么一丢,就可以和小少爷一起猜,谁猜中谁最聪明。”
  “这个好,这个好,潮哥儿,你说呢?”柳沁拍着手,欢喜的问潮哥儿,潮哥儿向来姑姑小叔说的都是对的,忙点头。
  “冯大,你这个多少银子呀?我娘说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小的送给姑娘玩儿是应该的,若是姑娘要赏,就赏一……”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姑娘接了过去,“一百两啊,好吧。”
  冯大当场就傻了,我说的是一两银子啊,姑娘。继而一阵狂喜,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小姑娘在自个儿的荷包里翻了翻,只翻出一个二两左右的银锭子,拿在手上似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处看了看,最后盯上了潮哥儿,“潮哥儿,把你的玉佩给我。”
  将玉佩和银子都放在桌上,小姑娘将之往冯大面前一推,“这些给你,潮哥儿的玉佩可值钱了。”说完也不管还愣神的冯大,拉着潮哥儿就走,“走,潮哥儿,咱们回去玩儿去。”
  那冯大得了这等好东西,哪还等得住,早飞奔出府,去了来悦赌坊不提。
  柳沁拉着潮哥儿又转回了上房,老夫人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去园子里走动一下,看看花赏赏景,柳沁也不急,两人就在上房边等边玩着刚得的玩意儿。
  老夫人一进门,就听到里间传来小娃儿的笑声,“大,我的大,潮哥儿你又输了。”老夫人还有些好奇,沁丫头平日这时早跑得不见人影,今天怎么这么乖,居然待在屋里玩儿。也不让彩云彩霞扶了,笑呵呵的转过屏风自去看她的两个宝贝去。
  谁知这一看,先是一呆再是一怒,一迭声的喊着:“翠柳呢,吴家的,在哪,快去找来。”
  吴家的就是潮哥儿的奶娘,她与翠柳都被打发去拿东西,谁知拿了再去亭子时,姑娘与哥儿都不在,正好翠羽回来,两人免不得又对翠羽一番埋怨。打听得姑娘去了上房,这才赶来,被老夫人一点名,两人连忙进了里间。
  老夫人指着两人,声音严厉,完全不若平日的宽容,“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给姑娘和哥儿玩那不上台面的玩意?”
  两人这才发现姑娘和潮哥儿正坐在榻上高兴的丢着骰子玩,完全没发现老夫人正为他俩手上的物件发脾气呢。两人对视一眼,都很茫然,这东西打哪来的,她们也不知道啊,只得跪下请罪,“奴婢有错,请老夫人责罚。”
  柳沁小姑娘听得这边的动静,从榻上爬了下来,跑到老夫人身边,抱着她娘的腿,好奇问道:“娘,翠柳姐姐犯了什么错儿啊?”
  老夫人坐下,将柳沁抱在怀里,哄道:“沁儿,你手中的这个是什么,谁给你的?”
  “这个呀。”柳沁晃晃手中的骰子,得意的笑道:“是刘嬷嬷的儿子冯大给的呀,他说这叫骰子,娘不知道么?”
  见娘摇头,柳沁更得意了,“娘也不知道啊,这个可好玩了,我拿我的银子和潮哥儿的玉佩才换来的。”
  “什么?”
  老夫人又惊又怒,随后进屋的刘嬷嬷也呆在了原地。
  “是冯大说的呀,说这值一百两银子,我没那么多银子,潮哥儿就把玉佩给他了,潮哥儿,是不是啊?”
  “是。”奶声奶气的潮哥儿是绝好的小帮手。
  老夫人已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朝外指着,抖着声音呵斥道:“你们……你们还不给我把冯大拿来?”
  早有府中小厮得了吩咐,在来悦赌坊将冯大拿个正着,从其身上搜出了潮哥儿的玉佩,立时就将他绑了,押回府里。
  冯大一路喊冤,到了老夫人跟前,仍一口咬定是姑娘赏的。
  “娘,是我给的呀,我们说好的,银子和玉佩换他的骰子呀。”柳沁点头表示冯大说得没错。
  老夫人更生气了,斥骂道:“好你个冯大,我一向当你是个好的,对你和你娘也很怜惜,平日待你也不薄,谁知你竟如此行径,你……你……你真当别人都是三岁小孩,先不说你拿出的是什么害人的物件,只说你的物件值一百两银子吗?”
  刘嬷嬷此时也回过神来,扑到冯大的身上,又捶又打又骂,“孽障,你怎么能骗姑娘和哥儿呢,你知不知道潮哥儿的玉佩是他出生时老爷送的,这样的东西你也敢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的,他爹啊,咱们怎么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孽畜噢。”
  那冯大一边躲,一边还在争辩,“娘,我没有,我没有。”
  老夫人听得小厮回报是在赌坊拿的人,更怒了,“你们说说,都说说,这厮平日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墙倒众人推,被老夫人这么一问,自有人将冯大的劣迹一一呈上来,什么赌钱喝酒,逛花柳之地了,甚至还扒出了他自称柳家亲戚在外招摇撞骗之事,要说这事大家伙怎么知道,也只能怪冯大自个,除了那些毛病外,他还有个致命的就是爱吹牛显摆,几杯酒下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到了此时全成了“呈堂证供”了。
  老夫人将眼一闭,已懒得再看他一眼,回头只对同样目瞪口呆的刘嬷嬷说了句:“你教的好儿子。”
  对冯大,老夫人也没罚他,只吩咐将人赶出去,从此之后再不许此人踏入柳家一步。

  ☆、第十六章 上学

  刘嬷嬷被这一连串的事打击得不轻,她年青守寡,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虽不指望光宗耀祖,可也没成想儿子已败坏到如此地步,而她竟还蒙在鼓里。既心伤又心痛,刘嬷嬷在老夫人的榻前直跪了半下午,到最后老夫人也被她哭心软了,收回了早已还给刘嬷嬷的冯大的卖身契,将冯大送往庄子上劳动改造去了。
  至于彩云,老夫人因为差点将她错配了人,心中存了补偿的心思,对她的婚事格外尽心,正好福伯的儿子也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两方一说,这事竟成了,福伯的儿子是个能干的,在外面管着府里的一个铺子,已是小掌柜,为人也忠厚,与那冯大自是一个天一个地,彩云也算因祸得福,得了桩好姻缘。
  这件事从前到后,没人怀疑姑娘在其中有什么首尾,除了参与其中的长盛,长盛嘴巴严,又得了姑娘嘱咐,自不会向外说。
  晚上躺在床上翠柳倒起了些怀疑,总觉得这事太凑巧,偏是彩云哭被她们碰上了,姑娘问得也仔细,然后不过一天冯大就出了事,怎么看都觉得是安排好了的,只是……只是姑娘那么小,怎么可能呢,她如何有那样的心计?翠柳甩甩头,只当自己想多了,此事自此揭过不提。
  却说五天后,正是江离和柳沁入学的日子。
  一大早柳沁就被翠柳从床上挖起来,“让我再睡会,再睡会。”柳沁小娃娃闭着眼,双手乱舞,她最讨厌早起,最最讨厌拉她早起的人。因为家里人对她的宠爱,她每日可是睡到自然醒,老夫人为了她都改了饮食习惯,起床后先吃点养胃的,等闺女来请安时再一起吃一顿,闺女吃早膳,老夫人就当是上午茶好了,后来连大嫂蔡氏也时不时来蹭这上午茶,逗逗小姑子。
  “姑娘,今儿可不能睡,老爷和表少爷都等着呢,你忘了今天要进家学吗?”翠柳一边说,一边吩咐翠羽将帕子打湿了,给姑娘先擦擦眼睛,醒醒瞌睡。
  对呀,爹爹是说今天要带自己去见张先生的,这两天光顾着玩,给忘了。也不用翠羽来醒神了,抬手自个儿揉揉,一骨碌爬了起来。
  “快点呀,翠羽。”
  “姑娘,别急嘛。”
  “晚了没,晚了没?”
  “姑娘,早着呢。”
  屋子里一时水哗盆撞、鸡飞狗跳的,到最后,竟花了比平时还多半柱香的时间才总算一切妥当。翠羽对姑娘帮倒忙的行为非常不满,出门时还嘀咕着,竟将最重要的笔墨纸砚等学习用品给忘在了屋里,幸得翠柳细心,昨晚早收拾好用篮子装了,让打扫的小丫环提了送去。
  柳老爷抱着自家闺女朝外院走去,柳沁一手搂着老爹脖子,一手玩着老爹的胡子,柳老爹时不时的一口热气呵在她的小手心里,痒痒的,惹得她呵呵直笑。
  “爹爹,您莫告诉张先生我是女娃。”
  “为什么?”
  “张先生不喜欢啊。”
  柳老爹有些惊讶,这张先生是有学问,但为人太高傲,这大抵也是文人的通病,只是张先生不但恃才傲物,且对男尊女卑思想非常尊崇,一向最痛恨女子抛头露面,这些沁儿是如何得知?
  柳沁似知道老爹想什么,继续说道:“大哥不是说张先生赞同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柳老爹这才想起他曾与儿子谈起过张先生,没想到沁儿不但记得,还听进去了,自家闺女可真聪明啊。
  父女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院,江离正在通往轩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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