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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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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一慌,也不管是在马上,就忙了起来。
  东风笑一边策马,一边抱着玉辞又是把脉又是续内力,两个手都没闲着,占得满满的,忙得不亦乐乎。
  “笑笑,再善骑术,骑马之时也不可如此三心二意。”
  前面,韩聪却忽而回过头来,向着她一脸正色。
  东风笑咬了咬唇——如今这一列人没有医者,她也是担心玉辞有个三长两短,才在马上动手的。
  “可是,大哥……”东风笑小心地抬眼看着韩聪那张铁着的脸,迟疑着开口,对上他那严厉的目光,终于乖乖地把正在续内力的手收了回来。
  韩聪却是审视着她,没有动摇之意:“笑笑,便是男子,单手执鞭,单手带人也相当危险,你这般做,当真是不要命了。”
  东风笑咬了咬牙,自己也知道不对,低下头去,却依旧不肯松开玉辞来。
  “当真是不怕出事,若是有事,你们俩都好过不了。”韩聪叹口气,继而指示道:“把他交给你旁边的刘副将,男子的力气好歹比你大。”
  那刘副将闻声一愣,继而拱手称是。
  东风笑支支吾吾:“不成,大哥,我、我保证,这路上绝不折腾了,但是我要带着他。”
  之前几次三番地折腾,如今东风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开玉辞了。
  韩聪叹口气,但也知道这么下去行不通,回头瞧了瞧这一列,继而咬牙道:“好,成,那你下马,后面还有一辆空的囚车,你就带着他坐那个走,也免得你再瞎折腾。”
  东风笑闻言,顺着他的手势瞧了去,也顾不了这么多事了,麻溜的下了马去,随即一把将玉辞抱过来,举步就冲着那囚车去了。
  韩聪看着她这背影,哭笑不得,心里却也是稍稍宽慰的。
  平日里那般要强,那般一心向前的笑笑,难得瞧见她这般啊。
  东风笑这边则是几步跃上车去,坐稳之后顺带带上了那木栅栏的门,随即在这个木头笼子里选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好,抱着玉辞继续开始给他渡内力。
  他温热的身子离她很近很近,他周身的气息盈满她心间。
  哪怕如今他没醒,东风笑却忽而觉得满足。
  她最爱的这个男人,如今,就在她身边。
  之前他救她护她太多次,终于有一次,她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和心智护着他了。
  东风笑一面渡内力给他,一面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
  然而,这囚车栅栏的空隙当真是不小,周围的兵士见到这副场景,愣了愣,继而假装不曾瞧见,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去。
  此时此刻,南乔都城,墨久长发在身后束起,脚步匆匆入了堂前。
  “蒋公公,可否代为给陛下传话,在下有要事求见陛下!”墨久咬着牙,一路急急赶来,脸都是一片通红。
  也难怪他着急——方才消息传来,平焦城竟是给人攻破了。
  那蒋公公一向颇为尊重墨久,闻言一挥马蹄袖:“咱家这就去禀明圣上。”
  可是他如此说着,自己心里也没谱——毕竟那邱贵妃……
  墨久一拱手:“谢过公公了!”
  蒋公公行了一礼,匆匆而去。
  墨久则在堂里急匆匆地踱着步子,一圈又一圈。
  一会子,脚步声响起,墨久急得来不及多想,当即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平焦城被攻破,末将……”
  他一顿,终于意识到了来者轻飘飘的脚步。
  墨久一抬头,看着邱贵妃邱鸢莲步轻移,眉眼带笑向着他走来。
  “你……”墨久一向知道这邱鸢不是什么好人。
  墨久和楚家私交不错,自然从楚丞相口中得知过邱鸢的作为,在他看来,这邱鸢真真就是乱国的红颜祸水。
  邱鸢听见他这不敬的称呼,颦了颦眉,继而面色如常:“墨帅,陛下批改折子乏了,还在歇息,本宫便待他先来瞧着,或者给墨帅带话也好。”
  “好意心领,不必,墨久只求面圣!”墨久看也不看她,哪怕这个女子美得摄人心魄。
  邱鸢挑了挑眉,却是俯下身去瞧着他:“墨帅莫要跪着了,地上凉。”
  说着,竟是伸出手来递给他,想要扶他起来。
  墨久冷哼一声,没理她。
  “说起来,本宫约摸三年前还见过墨帅一面呢。”邱鸢美目流波,笑道。
  墨久一愣。
  “邱府……墨帅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墨帅还是同血缨军副帅一同去的呢,当初本宫瞧着,倒是两相般配……”
  邱鸢笑言。
  “住口!”墨久一咬牙,不容她拿这说事。
  邱鸢冷哼一声:“怎么?戳中墨帅心事了?墨帅若是不心虚,倒是不妨将这些天,这两年来的事情细细解释一下,看看能不能解释得通顺!”
  墨久一咬牙:“解释也轮不到同你解释!我自会同陛下讲明!”
  邱鸢一笑,背过身去,玉臂却悄然溜到墨久的肩膀上。
  “墨帅当真是义正辞严……”
  墨久对这个女子厌恶到了几点,此时她的纤纤玉手在他的肩膀上游弋着,他只觉得一阵反胃,急昏了头,也气昏了头,方才被她那番话一激,更是迷糊,也未多想,竟是下意识地狠狠一甩手,将邱鸢生生甩了开去!
  “呀——”
  邱鸢身子弱,不由得一声低呼,已经被甩到了一旁的椅子下方,姣好的面庞上皆是惊惧之意。
  墨久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忽而听见一旁传来一声断喝:“放肆!”
  墨久一抬头,却见乌查礼一袭龙袍,气势汹汹,跨步而来。
  那天子几步行至邱鸢面前,毫不在意龙袍曳地染灰,蹲身下去,将那个女子牢牢地抱在怀里,乌查礼的脸上都是心疼:“鸢儿……”
  邱鸢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陛下,无事。”
  乌查礼叹口气,告诉一旁的公公速速宣了太医来,安抚地抚了抚她的小脸,继而一凛眉,怒视着墨久。
  “墨久!鸢儿说中了你的软肋,你便要加害于她?!”乌查礼咄咄逼人。
  墨久一愣:“陛下,末将无意……”
  乌查礼哼了一声:“无意?朕亲眼瞧着,鸢儿好心扶你,你却将鸢儿狠狠推开去,你可知,不仅仅是鸢儿,还有她腹中,朕的皇嗣!”
  也不仅是推开的事儿,乌查礼赶来之时,还恰好听见了邱鸢那句——“邱府……墨帅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墨帅还是同血缨军副帅一同去的呢,当初本宫瞧着,倒是两相般配……”
  墨久心下一慌,直道不妙。
  慌忙叩头不起:“陛下,末将着实有要事!”
  乌查礼抬手,陡然间掀翻了一旁的桌案,‘哗啦’一声,那器具散落,碎了一地。
  “要事!朕知道有要事!这才让鸢儿来带个话,谁知你倒好,只顾着想自己的事,你可是对鸢儿说了分毫正事?!”
  墨久咬牙,如今陛下被这妖女蛊惑得不轻,他又该如何是好……
  “墨久,楚相谋乱,你和他私交不浅,朝堂之上对你什么反应,你自己知道,朕念着你战功赫赫,留你一命,不想你终究是辜负了朕的心意!”乌查礼冷冷瞧着他,话语如剑。
  墨久重重叩了个头:“陛下!”
  那边,太医匆匆赶来。
  乌查礼瞥了一眼墨久,早已无意搭理他——他估计着,此番墨久所为的正事、要事,多半也是因为鸢儿。
  墨久还在那里苦苦相求。
  邱鸢眉眼里闪过一丝光去,一手攥紧了腹部的衣衫,另一只手抬起,抚上乌查礼的手臂:“陛下……痛……”
  乌查礼一愣,看着她那一张有些扭曲的小脸,心里一痛,更是没有心思搭理墨久了,将邱鸢拦腰抱起,头也不回地向着内殿走去。
  “陛下……”
  墨久呆愣着立在原处,狠狠咬着牙关。
  陛下,你眼里只有这个带来祸乱的女子,可曾想过,日日奢靡,酒池肉林,你在她的蛊惑下对能人悍将生疑,撤去不用,如今平焦城已经沦入敌手了!
  “墨帅。”忽而,蒋公公踱步而出,面色凝重。
  墨久苦笑,心下已经明了了十之七八。
  “陛下命将军……去西边天牢里等候发落。”蒋公公沉声说着,同时,他身后的几个侍从已经步步紧逼。
  墨久叹口气,愣了愣,继而将手臂伸出去,任由他们束缚住。
  “将军,保重。”蒋公公压低了声音,深深鞠了一躬。
  墨久无奈地笑了笑。
  他知道,蒋公公敢在这里向他鞠躬,向他道一声保重,也是不顾自身危险的提醒。
  那几个侍从拽着墨久向西边的天牢里走去。
  墨久被拉扯得格外难受,狠狠一个用力将他们搡开去:
  “本帅自己会走。”
  那些人也不敢出声,只得听之任之,便随着他向天牢走去。
  墨久又怎肯沦落到这番境地?只可惜,如今的他,又能如何?


第下:且南飞190 军法处置

  “主子,顾青并未接应,武王跑了。”一个蒙面男子单膝跪在尹秋面前,拱手交代。
  尹秋一凛眉:“顾青?她一向妥帖!怎会在节骨眼上出这等岔子!”
  这次的计策也是她思量了许久的,自以为万无一失,不仅仅可以处理掉武王,还将所有的风险,都甩到了东风笑头上。
  换句话说,这一计,她本就是只可能赚,不可能赔。
  可谁想,如今……
  “主子!主子!”那边,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忽而飞奔而来。
  “怎么?”尹秋一愣。
  “主子,现在北倾军队已经将平焦城全占了!还有,还有……”那女子急急报道。
  平焦城全占了,这分明是直接断了她直接回万山的路,想回去,若非借道,便只能绕一个大圈,而如今,尹秋又哪还敢去找东风笑一伙的人借路?
  尹秋一愣,又问道:“怎么?”
  “主子,在睿王的手下手里……找到了顾青的……尸身……”
  那女子想着那场面,便觉得反胃。
  尹秋一愣,继而攥紧了拳头,‘咯吱咯吱’地响。
  旧仇未报,又添新仇,只可惜如今她报仇更是难上加难!
  “主子,怎么办?”那女子小心翼翼。
  “绕路,回万山!”尹秋狠狠一咬牙,一字一句说着。
  心里模模糊糊明了了几分,如今这一切,就是从虎口拔下一颗牙的后果——拔了一颗牙,断了整条手臂!
  另一边,韩聪、东风笑一行人终于入了新扎的营里。
  平焦城本是富庶之城,奈何这些年来,官僚贵绅达官贵人为非作歹太甚,却又全无仁义可施,使得民情淡漠,对于官员、南乔拥护之意并不强烈,大多数人只是觉得北倾入境心下不安,想要反抗,却发现北倾军纪肃然,不曾冒犯他们,因此便放弃了反抗,只想着过好自家的日子。
  顾劼枫和颜歌二人也已经从罄都赶来,此时已经在营里安顿好了。
  那圣旨上只有一条还未落实——那便是恢复东风笑的名号和职位。
  而如今,东风笑也要归来了。
  顾劼枫想着,自上次玉竹设宴一别,自己已有约摸两年不曾见到笑笑了,连她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都不了解了,因此自打处理完营中事情,便立在营口等着。
  可他没想到,东风笑此番却是坐着囚车回来的。
  全营骇然。
  韩聪之前早已将东风笑的战功悉数报给了陛下,在弟兄们眼中,副帅便是一个铁血豪情不输男儿的女子,她,势必当是铁甲映月,长缨赛血,打马而归。
  可事实却是,东风笑坐在囚车里给人小心地拉了回来,身上也没有铁甲,只是一件黑色的长衫,血缨枪随随便便背在身后,枪尖上还挂着一个分外诡异的不明物体,看上去仿佛是卡住了。
  而此时此刻,东风笑也顾不得回营不回营,她满脑子都是自己抱着的这个男人。
  这番情景映入顾劼枫的眼中,他一愣,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
  “笑笑犯了什么事?”顾劼枫回过眼来,向着走在前面已经下马的韩聪问道。
  韩聪努了努嘴:“哪有犯什么事?笑笑可是有功无过,就是一路上放心不下,就自己跑到囚车里面去照看着了。”
  韩聪也知道顾劼枫的心思,见他面色木然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阿枫,笑笑心里有人了啊。”
  顾劼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
  韩聪叹口气,却是赶忙回过头去,摆一摆手,向着侍从道:“快去叫医者来,跟着副帅去。”
  此时此刻,东风笑给等着的顾劼枫、穆远和众位弟兄打了个招呼,抬手打开了囚车的门,抱起玉辞就跳了下来,这身形依旧是英姿飒爽,还是当年那个铁血的女将军。
  那边,月婉收到消息,匆匆忙忙就提着药箱跑了出来。
  瞧着东风笑小心翼翼的样子,顾劼枫心里却忽而又酸又疼,憋屈得很。
  当初他受伤让她架着他回营,寥寥几步,她就喊沉,怎的如今到了这玉辞身上,她却是心甘情愿地抱了一路。
  不公平,他顾劼枫自幼同她相识,已有十年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多瞧过他一眼?
  “笑笑。”顾劼枫咬了咬牙,忽而沉沉开口。
  东风笑一愣,听着他凝滞得如同灌了铅的话语,不由得停下步子来。
  可一颗心依旧悬着,急急地想走,生怕玉辞有个三长两短的。
  “阿枫,怎么了?”
  顾劼枫扫了一眼她:“笑笑,你可知道,现在你抱着的是什么人?”
  东风笑咬了唇角,她太了解阿枫了,心里明了三分,只怕他拿着之前玉辞被玉竹控制时候的作为说事,她抬起头来,盯着他那一对剑眸,一字一句:“我的人。”
  顾劼枫一愣,心里一凉,继而开口,话语却无半分善意:“他是北倾的叛徒,北倾的罪人,放下来,军法处置后再做计议。”
  倒不仅仅是因为军法,机敏如顾劼枫,自然也知道玉辞当初医者为将定有隐情。
  但是,他嫉妒得发狂,嫉恨得发狂。
  这个男人,短短一年里,就能得到她的心,凭什么?
  凭什么,他听韩聪说过,当初战场上,东风笑心软,玉辞却一剑直刺她的咽喉,她凭什么还要原谅,还要这么小心翼翼地、固执地将这个男人装在心里?
  而这个男人,分明得到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她?
  顾劼枫心里又妒又恨。
  ——自始至终,他顾颉枫,才是那个应该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军法处置’四个字一出口,仿佛是一个巨石,压得东风笑身形一颤,直要喘不过气来。
  她咬了唇角,手臂却是加大了力气,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顾劼枫瞧着她这一副小心翼翼担心怀里人被抢走的模样,心下莫名起了几分悲凉。
  “军法?你要做什么?”东风笑凛眉。
  顾劼枫哼了一声:“你一向清楚,叛国投敌,应当如何处置。”
  “不可能。”
  顾劼枫话音刚落,东风笑就一句话冷冷地砸了过来。
  顾劼枫紧紧攥了拳头,一横眉:“不可能?事实如此,这是军营,不依军法又能如何?”
  东风笑冷冷瞧着他:“该处置的人是后面那囚车里的睿王玉竹,不是他!顾劼枫,我告诉你,你今日莫说是杀他伤他,你要是敢碰他一根头发,我东风笑都绝不会让你好过!”
  一旁,穆远瞧这二人剑拔弩张的情形,也是吓得怔愣,不知说什么好。
  可他分明是东风笑的顶头上司。
  穆远看着东风笑那张杀气十足的脸,叹了口气,终于走上前去,拍了拍顾劼枫的肩:“劼枫啊,你也知道此事有隐情,我们不妨先弄清楚再说……”
  顾劼枫咬了咬牙:“二哥,大哥亲眼瞧见的、挡下的,大哥手臂上还带着伤,有什么可弄清楚的!”
  东风笑听他的意思是要纠缠到底,索性也是一凛眉,向着穆远道:“二哥,要是罚,就连着我一起罚了罢。”
  穆远一愣,心里万分委屈,自己怎么就淌了这趟浑水,弄得现在里外不是人。
  明明,他只是来做和事佬的。
  “你们……这……”穆远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兰若却忽而扥了扥他的铁甲:“穆哥哥,我师父不是坏人。”
  穆远黑了黑脸,这事情怎么就轮到他头上了……
  而顾劼枫听着东风笑方才那咬牙切齿的一句话,不由得一愣。
  东风笑却无意耽搁纠缠了,带着人硬生生挤了出去,向着那边招手的月婉就跑了去。
  顾劼枫回过神来:“东风笑,你……”
  穆远抬起手臂来将顾劼枫拽住,叹口气道:“阿枫,你傻了不成,这事情蹊跷得很,再耽搁,只怕要拖出人命来,到时候笑笑可是该恨你了。”
  顾劼枫一愣。
  为了那个男人,恨他吗……
  他苦笑。
  笑笑,你这颗心,如今已经偏仄到这般地步了,连木讷的二哥都能瞧出来,可是……
  穆远也瞧出来他心下不痛快了,只是叹口气,生生将他的身子掰过来,那边,兵士们正在将玉竹捆着下囚车,几个医者等在一旁——虽说是俘虏,可也不能放任他死掉。
  “你去那边瞧着,一会儿审讯那个人,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穆远想着,要赶快把顾劼枫支开,这厮发起狠来,这营里可就要翻天了。
  再者说,笑笑这厮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二人若是怼起来,营里定会是一番乌烟瘴气。
  顾劼枫却愣了愣不肯迈步子,踟蹰道:“二哥,你说笑笑……”
  穆远见他这样也不禁笑了:“没事,她只是心急,这两天我们选个时间喝一顿酒,也便过去了,你二人吵吵闹闹不是常有的事嘛。”
  “也对。”顾劼枫低头想了想,这才举步向着那边走去。
  此时此刻,营帐里,月婉忽而松了口气,将手拿了开去。
  “还好,万幸,不妨事的。”月婉也是虚惊一场,此时馒头的汗,方才脸都急红了。
  东风笑也松了口气,抬手将衾被好生掖着,抬手抚着榻上人的脸。
  “那他……怎么还不醒?”她咬了咬唇,低声说着。


第下:且南飞191 不该

  月婉掰着手指算了算,凝眉:“这几日……最长三日,也就该醒了,但是,现在王的体内还有蛊没有解开,这蛊可是个麻烦事,消耗得太厉害了。”
  东风笑颦了颦眉:“这蛊应当如何解?”
  她对药理都是一知半解,更不必说这蛊事了。
  月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蛊,应当便是玉竹种下的,想来还是需要问问他。”
  东风笑颔首:“便好,现在玉竹就在我们手里,我改日去逼问他便是。”
  “好。”月婉点头,又从药箱里翻出了些东西。
  “我看着前一阵子玉竹恐怕是催动了蛊,这蛊当真是凶狠,我能力也有限,如今只能是写几味药,弄个方子,以妥帖为主,先缓缓,其他的,恐怕还要等着王醒来,他自己来弄。”
  月婉一面说着,一面在纸上写着剂量和熬制、用药的时间。
  东风笑点点头,心里却不是个滋味——以前自己受伤的时候,玉辞一个人可以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处理伤口,恢复身子,都是井井有条,可如今换成她照顾他,却还要等着他醒过来,想想就觉得无奈、讽刺。
  “好,劳烦了。”东风笑有些茫然地应了一声。
  月婉笑笑,收了笔来,却是忽而退后:“多谢副帅此番相救。”
  她说着,便要向着东风笑鞠一躬。
  东风笑愣了愣,继而摇首,面色却并没有什么触动之意:“不必言谢,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月婉愣了愣,明显地察觉到了东风笑的小心和敏感。
  她从未接触过东风笑这等情绪,在她看来,长缨映血的女将军,一向是豪爽堪比男儿,仿佛不曾有过丝毫的女儿情怀。
  “嗯,是……月婉说错了话。”月婉小声说着。
  东风笑面色缓了缓,低声道:“不必如此客气的。”
  月婉点了点头,本还想启口问问,是否需要她留下来照看着王,可是想了想方才东风笑那句话,心里也是明了——这话,不如不问。
  如今,面前的这个女子,是最能够照看好王的,也是最想要照看好王的。
  而她月婉,从一开始,便输了。
  从她看见王执着笔画这个女子的眉眼、身形、长枪,到她看着这个女子义无反顾地背枪离营而去,她输得彻彻底底。
  “那月婉便先走了。”月婉定了定神,低声说着。
  东风笑颔首:“好,我定会按着这方子处理,今日劳烦了。”
  月婉笑笑,徐徐退下,而东风笑则静静坐在榻边,垂下眼来看着榻上的人。
  天色未暗,徐徐能透入几丝光来。
  那日光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散落在他的脸上,那朦胧的金色染上了他瓷玉般的面庞、浓墨般的长发和那扇骨般的长睫,愈发显得如梦似幻。
  东风笑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出去,轻轻地抚着他的脸。
  她并不喜欢看不真切的他,因为她担心,如今面前的他是假的,如今这一切是假的。
  如果这是一场梦,待到梦醒,他依旧是那个冷冷的、不识得她的,她又该如何是好。
  垂着眼的人儿一呼一吸间均匀而又温热,东风笑微微闭上眸子,感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这种真切的感觉让她感觉分外安心。
  脊背后面的那个凉凉的坠子一般的东西依旧没有取下来,东风笑方才试了试,又让月婉帮着弄,可是怎么也拆不下来,本还想着这东西也许能让他好受一点,如今,也不得不作罢。
  东风笑咬了咬唇,想着之前的种种,忽而觉得自己好生过分。
  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会把这等保命的东西取下来给她,让她安然逃走,可是她呢?仅仅是因为怀疑他骗了她,就狠狠捅了他一刀,仅仅是因为知道他又要有婚礼,好像还在防着她,就要气得一走了之……
  东风笑的脑海里忽而闪现出那日他破牢而入时通红的眸子,他一字一句地控诉——她为何不肯信他。
  她,真的很过分。
  “美人儿,我……真不值得你放在心里。”东风笑咬了咬唇,低下头去,凑在他耳边,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来。
  而玉辞只是垂着眼,静静地躺着,没有反应。
  东风笑却忽而傻乎乎地笑了:“你没点头,说明你不恨我、不烦我啊。”
  “我们说好了,以后,你可不要反悔。”
  东风笑自欺欺人地,对着还没醒来的他说着。
  玉辞依旧是没有动静,东风笑笑了一会子,眼泪却忽而砸了下来。
  “美人儿,对不起……”
  这句话她想说了许久了,可惜,却是迟迟未能说出口来。
  如今又是,他还未醒来,她才敢说。
  东风笑稳了稳神,不曾想到自己竟会变得有些爱哭,这些天的眼泪当真是多,她不喜欢流泪,真觉得丢人。
  赶忙回过头去,匆匆忙忙地按照月婉交代地开始煎药。
  这几天,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想这丢开他一走了之,更不会……任凭那些‘军纪’处置于他。
  与此同时,古月山上,牧婉凝眉坐在桌案旁,手里绣着的图案却是迟迟没有进展。
  东风轩在屋门口,抬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继而举步走了进来。
  “这些天古月封山,消息晚了些,现在才知道外面的情况。”
  牧婉颦了颦眉,也许是自家男人身上带着些许的寒气。
  “晚了些,你封山倒是封得足够快。”
  她轻轻浅浅地说了一句,也不抬头,只是低着头看着那图案。
  东风轩叹口气:“你还在怪那件事。”
  牧婉瞧也不瞧他:“手心手背都是肉,且不说你事事偏心,怎么说……”
  东风轩不容她再说下去:“许多年前的事情,是我的错,但是现在,也是孩子自己离不开外面了。”
  牧婉哼了一声。
  “我算是明白了,你便是总要把别人家的事情带入到自家头上,自己执迷不悟也便罢了,倒是苦了自己家的孩子。”
  东风轩叹口气:“他家……他们家的事情的确是乱,也是姐妹两个。”
  牧婉哼了哼,不再搭理他,埋着头看着自己的刺绣。
  “头抬高些,这样子小心瞅坏了眼睛。”
  东风轩自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焦灼。
  “好,你且说,有什么消息。”牧婉抬了抬头,算是给了他个面子,缓缓说着。
  东风轩沉了口气,自家夫人本是公主,跟着他过来这么多年,他也骄纵着,这性格也一直没有改过来,他也不敢给她改,这才惯出来现在这副脾性。
  “来信说……”
  “陛下,驾崩了。”东风轩语气沉沉。
  牧婉的手一抖,一下子便刺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便从伤口里涌了出来,染红整整一处刺绣。
  她抖着手,压着声音:“哥哥,他……”
  东风轩叹口气,小心地将她流血的手执起来,一面从旁边拿了纱布药物来,一边沉声说着:“应当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这消息来得有些晚了。”
  牧婉摇了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砸落。
  东风轩心里一慌,抬手碰了碰她的面颊,却发现湿漉漉的一片。
  “之前笑笑回来的时候,不还帮他带过话,让你有空回去瞧瞧他,你也没肯去,我当你是还因为过去的事情怨着他,如今……”
  牧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的确,她的确是怨恨自己的哥哥,她小时候最依赖他了,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当乱民兵临城下时,那些人开口要让公主嫁给乱民首领来平息此事,他竟是一声不吭地接下了,继而返回朝堂上,亲口说着,要将她嫁给那么一个粗鲁的莽夫。
  她最依赖的哥哥,险些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那时她恨透了他,跟着东风轩一走了之,便是回去也只是瞧瞧父皇和母后,后来父皇故去,她便只瞧母后,算下来,已经有二十年了,她不曾再见过他。
  可如今,死亡这件事,却可以在一瞬间消除所有的恨意。
  “他毕竟是我哥哥。”牧婉半晌才沉沉说了一句。
  东风轩点了点头,继而又说着,仿佛是想要缓解这气氛:“不过牧逸那孩子也很是能干,如今……如今已经除去乱臣登基了,笑笑那边也还好,送消息的方才得了消息,说那孩子已经回了营了。”
  “我本还想着,如果外面实在是出了大问题,我们便出山去帮着些,就像苍鹭一样,毕竟北倾是国,那里也是你的家,笑笑也在血缨军忙活着。”
  “如今北倾为了自保边疆,已经往南乔挺进了,据说笑笑在这件事上还立了不少大功,这孩子也的确是过得苦……”
  东风轩喋喋不休地说着,可是牧婉这边只是目光呆愣着,木讷地、时不时地‘嗯’上一声,算是回应。
  她这些年,瞧也不瞧她最爱的哥哥,究竟是对、还是错?
  是她太任性、太记仇,还是他对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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