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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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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下:且南飞160 解药给你
谁知,玉辞看着看着,东风笑的睫毛却抖了一抖,随即竟是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来。
她方才抬了眼,便看着面前是一片结实漂亮的胸膛,向上是挺立分明的锁骨,而她的左半张脸……就紧紧贴在这温热的胸膛上。
东风笑一愣,下意识地向外移了移,抬眼又是一瞧——却恰好对上玉辞那对眼睛。
“唔……你……”毕竟他不是他,东风笑迟疑了一下,有些尴尬。
玉辞看她一眼,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去:“先……先把手松开。”
东风笑闻声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臂——却瞧见自己抬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衫,竟是拽得衣裳滑落到肩胛处,那挺立的锁骨仿佛在控诉着她方才无知无觉下的罪行。
尴尬笑了笑,施施然松开手来,又仿佛无意识地向外挪了挪,想要支起身子来。
可是转瞬间她抬手扶到地面,便意识到事情不对——在她察觉着,这地面,竟然是有些热乎的!
东风笑一愣——这地面自然不会是热的,难不成,如今的她,比这地面还要凉?!
东风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寒冷的气息从血液里、骨骼里向外渗透着。
那如今自己为何能醒过来呢?
‘回光返照’四个字生生闯入了东风笑的脑海里。
她忽而回过头去,看了看坐在一旁瞧着她、却是一言未发的玉辞,她看着他那对眼睛,忽而狠狠咬住了唇角。
从衣襟里飞快地取了个小罐子出来,那罐子里面,玲珑的只有一粒白色的药丸。
东风笑执着这个小罐子,抬起手臂来递给他。
“我大概走不出这座山了,解药,给你。”东风笑启口说着,面不改色。
玉辞愣了一愣,颦了颦眉看着她,她的模样,仿佛是久经生死之事以至于看淡了。
“为何?”他启口问着,却是不接。
“我大概出了些状况,从骨子里冷,不管干不干你的事,你都要活着回去。”东风笑笑了笑,又将这解药向前递了递。
玉辞垂下眼来,看着这白色的药丸在小罐子里面来回转动,渐渐停歇。
末了抬起手来,轻巧执起这罐子来。
东风笑看着他,眉眼里光华一闪:“等你走出去,就当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
她迟疑了一二,玉辞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目光。
“只是,能不能求你……留下来,再多陪我一会儿……”
东风笑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不想拖累他,可是,她真的想多看看他啊。
她好想让他,装作以前的那个他的样子,在这末路之时陪着她,可惜了,她说不出口。
而玉辞只是颦眉瞧着她,未发一言。
“不会很久,估计也没有多长时间了,真的……你看,现在我已经比这地面都凉了,没有多久了。”东风笑勉强扬了扬唇,终她一生,都不曾这般可怜兮兮、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可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罢。
东风笑记得,小时候娘亲曾经告诉她,上一世葬你的人,便是来世你嫁的人。
这因因果果,因缘聚散,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玉辞眸光闪了闪,忽而抬手,生生将这带着解药的罐子丢到了一侧的火把之中!
东风笑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只听他简单地说着:“对我而言,潜伏的毒药不过是糖丸,所有的毒,三日之内杀不死我,便会在我的身体里消失殆尽。”
东风笑苦笑一声,手臂一垂,低下头去,只觉得自己分外狼狈。
——是啊,哪还有什么要挟,什么筹码。
如今她的要求,仿佛是在恳求他施舍于她。
这一瞬间,她那一直以来的高傲,仿佛重重地跌落入了尘埃。
“是我的可笑了。”她扬了扬唇,冰凉的手抚在地面上,这冰凉的地也不及她的冷。
“听我讲个故事吧,讲完这个故事你便走,不会很久。”
东风笑眼圈一红,低着头,哑着嗓子说着。
她想,把昔日他和她的故事,讲给他听。
哪怕他将这当成一个笑话也好。
那些回忆是她自始至终最为珍视的东西,如今他忘记了,如若……如若她再死去,那些记忆,便真的死了。
那边,玉辞却是一声也不吭。
东风笑也不看他,只是兀自低着头,在她觉得,手下的地面,竟是愈发得热了。
眼皮也再度变得沉重无比,迷迷糊糊地仿佛大限将至。
“有一个、很傻很傻的女孩,她被人害死了……”东风笑咬了咬牙,声音很沉很沉。
“可阴差阳错又捡了一条命,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玄衣男子,他就立在她身后。”
“他很冷漠,话也不多,可总是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他不知不觉间,做了许多事情,却很少对这个女孩言明……”
“可是责任在肩,这个女孩必须要离开那个世外桃源,她临走看着他的背影,很想留下来陪他,可惜她不能,她只能跳上马去,一面开玩笑,一面信誓旦旦。”
“后来,过了几个月,这个女孩子,在一棵桂树旁边,又见到了他,也许,他就是来寻她的……女孩很开心很开心,可同时她也知道,留在这里,对于不曾离开那世外桃源的男子而言,是多么的危险……”
东风笑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沉,说出‘危险’二字时,她的唇边带着三分苦涩——是啊,如果、如果玉辞不曾离开他的苍鹭山,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变故。
才想明白,原来和他相逢,兜兜绕绕,因缘交错,终究是徒劳,是过客。
嗓子里一涩,她强撑着张了张口,却是徒劳——哽咽着不再能发出声音了。
东风笑勉强攥了拳——她还想将这个故事讲完。
“那个人曾经告诉女孩,‘活着回来,我医你’,他每次都小心地替她包扎,每次汤药很苦的时候,他总是不曾忘记给她备好糖丸……”
东风笑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砸落下去,忽而只觉得前方一阵微风,她一愣,抬头看着玉辞已经拂袖振衣、站起身来。
——一个很枯燥很无聊的故事,他大概……不想听了罢。
东风笑低了头苦笑,可惜,可惜,如今的她,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能在这里断断续续地讲述,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你……”东风笑笑了,唇边的弧度带着几分嘲讽——她在嘲笑自己,是如此的自作多情!
玉辞却几步行至她面前,俯下身子来,抬起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很暖和,对她而言,甚至是滚烫的。
依旧是衣襟敞开,他不曾打理这凌乱的衣襟,也许……本就没有走的打算。
“你不会死,现在……也别讲了。”玉辞启口说着,怀里的人很凉很凉,仿佛一块儿寒冰,贴着他敞开的胸膛,那一瞬间,便是他用内力抢顶,也不由得身形震了一震。
东风笑的眼泪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上。
现在……也别讲了。
这一句话出口,哪怕他抱着她,她也知道——他依旧不是他,这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平常无奇的故事罢了。
罢了,现在这个情况,管他怎么样。
如今他就在她身边抱住她,这么死掉,也是不错。
她可以在心里,就当……他是她的美人儿啊。
东风笑不再强撑着了,索性闭了眼靠着他,动也不动。
玉辞便这么抱着她,叹了口气,偏过头去凑近她耳畔,声音很沉:“咬我,取血。”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硬生生地将东风笑从一片混沌之中拽了回来。
她撑着半张开眼,却见他已经理了理长发,将瓷玉一般的颈项摆在她面前。
东风笑颦了颦眉,继而嫌弃一般地扭过头去不再瞧他雪白的颈子,闭了眼,继续昏昏沉沉。
玉辞见状疑惑失笑,一条手臂支了一下她的头,另一只手小心地将她往自己这边拽。
“取血就不会冷了。”他启口说着,对着这个分外固执丫头。
东风笑看了看他,意识迷迷糊糊,可是心里却是一清二楚——他的血是她的良药,她对他的鲜血的渴求,便如同沙漠里将要干渴而死的人对于清水的渴求!可惜,现在的情况下,想要让她恢复过来,恐怕需要太多太多的血。
如果他将他的血给她,那么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要想活着离开这里!
“你不咬,我便用匕首刺了。”玉辞垂了眸子瞧着她,一面说一面从袖里取匕首。
东风笑看着他抬手就要像颈窝里刺,不由得一愣。
如若他流血,她势必无法再抑制住自己的渴望,她会向初见一样,像一匹野狼一样扑上去!
她张口想要制止他,谁知他已经用匕首划破了皮肉!
鲜血呈线而流,顺着他的颈项、沿着他的锁骨,画着他的肩线,那殷红的液体一路流淌。
东风笑一愣,起先还紧紧咬住了唇角埋下头去,随后,便终于抑制不住,反手扣住他的肩膀,向着他的颈项狠狠咬了上去……
如今,在她看来,他的鲜血甘冽而又温热……
第下:且南飞161 乏血
又是一番饿虎扑食。
玉辞被她生生按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半咬着唇,垂着眸子,只觉得颈项边是撕裂一般的剧痛——可是这痛感却又是莫名地熟悉。
鲜血一点一点地自颈项处流逝而去,玉辞咬了咬牙,终究只是无言地叹了口气。
一动也不动地、任凭宰割。
东风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微微一愣,半支起身子来,忽而怔愣地一低头,却发现玉辞的颈项上满是鲜血,如今面色如纸,已经生生昏了过去。
那殷红的血色在一瞬间刺入她的眼里,也刺入她心里。
——时隔一年有余,他忘了很多,却依旧是任凭她撕咬。
东风笑从方才被鲜血和饥渴激发的兽性之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场景,眼圈竟是倏忽间红了。
她颤着手冲上前去扶起他来,拍着他的脸。
“美人儿、你、你醒醒……”
玉辞却垂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东风笑扶着他,咬住唇低下头去,声音模糊沙哑:
“对不起……”
她不该咬得这么狠的,更不该、不该心疑他的。
前前后后,仿佛是犯了同样的错误。
当初……当初她因为月婉的事情心疑于他,依稀记得当她误打误撞撞见池中的他,他的目光仿佛一只拍被人丢弃的小猫。
这一瞬间,东风笑心里又酸又疼。
可惜如今,玉辞的薄唇已经没了几分血色,只有那一呼一吸还在告诉她——他还活着。
东风笑四下瞧了瞧,继而给他拢好衣襟来,带着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夺路而出,又返回了那小木屋去。
掩好门窗生起火来,东风笑坐在地上生生将包裹翻了个遍。
脑子里一团乱麻,她将所有止血生血的药都取了出来,冲到玉辞身边,恨不得给他用上一个遍。
东风笑就这么红着眼圈手忙脚乱,在这么凉的天里,本就体寒的她,竟是忙出了满头大汗。
用了药,又用内力给他续,直到她忽而愣住,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撞入脑海——如果她将她的血给他,是不是他就能恢复了?
一命换一命,还他又何妨?
东风笑拿出匕首来,抬手便向着自己的手腕下了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而听见门外‘嗒、嗒、嗒’的、仿佛是脚步声……
东风笑闻声,身形一凛,下意识地执起一侧的血缨枪来,身形一转对着门口比出枪来。
外面,脚步声依旧,渐渐的,仿佛是停在了门前。
东风笑手里紧紧攥着枪,眼光溜到了那一团火上——她想着,如若如今的她打不过来人,就按住对方到火里,同归于尽。
这样,如若足够幸运,玉辞应该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东风笑拧着眉头,看着那门渐渐打开来,‘吱呀’的声响回荡叩击着这狭小的屋室。
而来者的模样也愈发清晰——头发高束于脑后,一袭青白色的衣衫,流云般的广袖,脚踩一双藏青色的长靴,瞧着像是道士的打扮。
就是这来者面色蜡黄憔悴,看不出几分精神气,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攻击性。
他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和一团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肯相信这里会来人。
“奇怪了……”这人喃喃出声。
东风笑一凛眉,挥枪生风,拦在玉辞前面:“你是什么人?”
那人一愣,继而一笑:“施主哪里的话,贫道本就是此处之人,只是不知施主二人从何而来?”
东风笑咬了唇,沉声道:“在下来此,是为了寻找这天气异变的根源。”
却依旧是警戒着不肯信他,瞧了他几眼,又问道:“道长可肯报来,姓甚名谁,身份所在?”
这道长愣了一愣,继而叹口气:“贫道道号坤敬,不过是观里玄阳道长的弟子罢了。”
玄阳道长……便是那个坐立惨死的道人。
东风笑颦了眉,依旧是气势咄咄:“玄阳道长?你既是他的亲传徒弟,他惨死于前殿,你为何无动于衷,任凭他的尸身暴露于外,呆了这么久!”
坤敬无奈地摇了摇头:“施主有所不知,贫道非是不想,却是不能,所能做的,不过是用帘子遮挡,再加些香料,只当是安葬了恩师。”
“施主说得如此清楚,那场景应当也是见过的,铁圈和虫子,都是处理不来,当初恩师受人左右,被束缚在此处,七窍流血,最后一口气,也是劝我莫要轻举妄动。”
东风笑看了看他,半晌不作声,最终咬了咬牙——先勉强信过他,实在不行,便硬碰硬。
“在下名叫北笑,这位是玉公子,我二人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这月阳山的天气异象,方才失了礼节,如今,盼能同道长详谈。”东风笑一拱手,恭敬道,却依旧是死死地挡在玉辞前方。
那坤敬闻声回了一礼,叹道:“施主言重,也是贫道的不是,只是因为贫道不曾想到,那件事情过后,还有人能活着寻到这里来,如今,恰好也想细谈,这小屋的灶台坏了许久,用不得了,屋子里面也冷,您的朋友还有伤,施主若是不介意,便请同您的朋友一起,随贫道去那边的储物室里——惭愧,如今,也只有那一间房屋可住人了。”
东风笑闻言,犹豫了一二,随即点了点头,快速收拾好了东西,却是谢过了坤敬的帮助,自己运气内力来将玉辞抱了起来,这才一步一步随着他走去。
她还不肯完全信过这个来者,但如今,走投无路。
那储物室是一间矮屋,里面有统共三个房间,满当得紧,能看出来,此前是坤敬住着一间,一间用来烧菜,一间依旧是满满当当的,不过好在,这屋子里面有些人气,也暖和得多。
坤敬又在那剩下的一间储物室里面收拾出来了,低声道:“二位若是不介意,暂且先住在这里便好。”
东风笑颔首谢过,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玉辞放在一侧的榻上,又将东西都搁置好。
坤敬立在门边,看着东风笑手里坐在榻边,犹犹豫豫,不禁问道:“施主的朋友……可是害了病?”
东风笑一愣,回过神来看着他,低声道:“倒不是害了病,就是……乏血。”
坤敬闻言,面上却是了然:“这么冷的天,也是常事,不妨事,贫道这便去备好药,这屋子里也暖和,养一养便好了,施主不必心急。”
说着,不等她道谢,转过身去便去准备了。
东风笑一愣,见他已经出去,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复杂,转过头来又看向玉辞,此时他垂着眸子静静躺在榻上,面色看着比方才好上一些,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也回来了不少,终于松了口气。
却依旧是将手探入袖中,抚上那匕首去。
她还在想——如今,要不要引血救他?
如若方才这坤敬不出现,她一定会这么做,可是如今,如果她取血救他,他还没醒,她却没了意识,这坤敬又不知是好是坏……
东风笑颦了颦眉,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松开手去,默默俯下身去,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间。
那边,脚步声却又向回来了。
随即是叩门声,东风笑直起身子来,道谢并请他进来,随即那门才打开,坤敬立在门边。
“药已经煎上了,贫道盯着时间,一会儿给这位公子服下便好。”
“多谢道长,劳烦了。”东风笑含笑答道,心里却想着,一会子等那药来了,她无论如何也要先试试,看看究竟是好是坏!
“施主客气,这等情况下,能搭一把手,自然不应退缩的,不过贫道也想一问,按照施主的意思……施主二人来此,可是为的是这异象?”坤敬犹豫着启口问道。
“不错,如今这大雪铺天盖地,外面哀鸿遍野,总该有个尽头。”东风笑垂着眸子瞧着玉辞,忽而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道士,目光里面满是坚定。
“道长既然亲眼看见玄阳道人被人束缚,想必也知道其中因由,如若不介意,还望能告知一二。”
东风笑说着,目光熠熠,瞧着面前的人。
坤敬闻言叹口气:“施主想知道什么事呢?”
东风笑咬了咬牙:“尊师为何会死,死后为何不葬……以及,关于这异变的所有。”
坤敬又叹口气:“也罢,同你说了又能如何,你若是那伙子歹人,想必心里本就对此一清二楚了。”
算是熟络了一二,终于也不别别扭扭地一口一个‘贫道’了。
“师父……是给人害死的,当初这山上一切都好,有一伙子人上来,看着衣衫华贵得很,说是挨了野兽,来此避难,师父好心便收留了他们,谁知他们竟是用饭菜制住了师父,趁我们无知无觉,将师父生生锁在那正殿里,还往他身上放了些东西,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东西,足以要人性命。”
“这月阳山的道观里原本人就少,当初我因为醉酒,迷迷糊糊地逃过一劫,再回来恰好赶上他们,他们见我功夫不济,便用刀枪处理我,我却勉强捡了一条命,随后匆忙跑去看师父,可师父那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第下:且南飞162 雪莲花的秘密
“师父不让我接近他,并且告诉我,他身上被施了两处蛊,一则是虫蛊,一则是植物蛊,师父告诉我,让我不要管他,赶快去看山巅的……”
东风笑闻声眉头一凛,抬眼死死盯着他。
山巅的……千年雪莲花吗?!
坤敬迟疑了一二,终于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去看山巅的千年雪莲。”
“师父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雪莲花,可是这雪莲花,也是月阳山的命脉所在。”
“所以呢?那朵花……怎么样?”东风笑急急地问着。
坤敬蹙眉道:“那花儿如何,我也说不分明,因为当初雪已经不少,我上不去山巅了……虽说我后来才知道,那时候的积雪终究还是算少的,如今的积雪和寒冰,才是当真上不去了。”
东风笑一急:“可是我们此来便是为了去那雪莲花处寻得破解之机……这……”
坤敬颦了颦眉,摇了摇首,忽而又道:“那边药该着好了,我去看药。”
说着,他点了点头回身出了门去,东风笑见状心里一紧,几步到了榻边,垂下眼来看着玉辞,若有所思。
直到坤敬端着汤药过来,这汤药远远一闻便苦得紧。
东风笑眸光闪了一闪,道了谢,接过药来,却是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没什么动静。
“道长,玉公子自幼身子弱,我担心着这药物太猛伤了他,且允我先试药,可好?”东风笑见坤敬立在一旁,胡乱编了个理由,端起药碗来便要喝药。
坤敬闻声一愣,心下也是了然,却也不辩明解释,只是笑道:“自然可以,姑娘真真是性情中人。”
“过奖。”
东风笑这便用药勺去了些药,与此同时,不着痕迹地洒出一些来,用昔日里穆远给她的试毒之物一测,瞧着无毒,自己便饮了一口,品咋一二,觉得无恙,这才搁下勺子来。
她也知道,如今这试药的作为,怕是颇为伤人。
但是她已经无意权衡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旁人再让玉辞受伤。
“多谢道长了。”末了,东风笑低低地道谢,也算是对试药之举陪个不是。
坤敬一笑:“不妨,明了的。”
东风笑点一点头,这才将玉辞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小心地将汤药喂给他去。
“姑娘可否讲明,此番为何会前来这里寻找这千年雪莲?”坤敬立在一旁,淡淡说着。
东风笑咬了咬牙,半晌不言,终究心一横——决定坦诚而言。
“道长生于此,想必也知晓冰蛊花的事情。”说着,她回过头来,看向坤敬,可拢在袖中的手已经成了拳。
坤敬一愣,继而颔首道:“苍鹭一朵,古月一朵,皆是奇花,自然是听过的。”
“这世间有一种说法,叫做环环相克,曾有人同我言说,说这两朵冰蛊花,一东一西,实则是在压制这中部的千年雪莲花,此话不知真假,但如若是真的,用这冰蛊花来处理雪莲花的异变,想来不会有错。”
坤敬颔首:“如果当真如此,的确不错。”
东风笑一笑:“前些日子冰蛊有恙,估计也是因此,才让那些歹人得了机会来利用这千年雪莲,可如今,我二人此行,便是携着冰蛊前来,为的便是一试。”
坤敬闻言颦了颦眉,继而启口道:“如若这般说,倒也有道理,据我所知,这些天来,那些山下的村民有不少想要上山来捡冻死的野味的,可是再强壮的汉子,如若走得多了,也免不了被活活冻死在这山上,从未见过有人能走到这道观还像你二人这般的,也许……便是冰蛊花的作用。”
东风笑一面给玉辞喂药,一面听他细细说来,心下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终于撂下那汤药来,转身,目光炯炯。
“那如今,道长可否为在下指名,如何能见到那千年雪莲花?”
坤敬闻言却是摇了一摇头,叹口气道:“且恕贫道无法,师父故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去瞧着那千年雪莲花,可是当初的冰雪厚度,我尚且不敢贸然上那山巅去,如今……便更不必想了。”
东风笑闻言锁了眉头,真真是可恶、可恨,自己想要寻找的花儿就在眼前,可偏偏就是碰不到!
半晌,她松了口气,道:“多谢道长,且容在下多思量些时候,这占地之嫌,还望道长不弃。”
坤敬闻言一笑:“施主哪里的话,这月阳山之忧,时时威胁着性命,如今我这里囤积的粮食和捡来的野味尚且能容我苟活些时候,可是总也会有山穷水尽之时,二位今日前来是要解我之忧,无论如何,贫道都须得感念、欢喜,哪里谈得上‘嫌’字。”
东风笑笑笑:“多谢道长。”
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在下之前误打误撞,扰了尊师清净,只盼道长莫怪,不过道长可知,尊师身上的虫子和……一个白色的薄瓣,都是何物?”
坤敬闻言一愣,面上忽而现出几分戾气,继而,他苦笑一声,又返回了之前的面貌。
“唉,也怪不得你们……你们还敢扰师父的清净,可我,就因为那虫子和花瓣……连碰也不敢碰的,更是无法下葬。”
“师父临终告知于我了,那虫子是一种蛊,但具体是何物,他也说不分明,至于那白色的薄瓣……便是花瓣,我瞧着,像是千年雪莲的一处花瓣。”
东风笑一惊——那险些害了她性命的东西,竟然就是千年雪莲!
堪堪一个小花瓣,就让她和玉辞狼狈如此,如若……如若是整整一朵花呢?
当真如父亲所言,千年之物,通天地,有灵性,当真是不简单!
坤敬打量了他二人一眼,和东风笑相对拱了拱手,这便告辞离开了屋子去。
东风笑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门边,不由得颦了颦眉,目光复杂地看着倚在榻边的玉辞,如今的他唇角已经有了些许血色,面色也非是那般苍白了,让她看着安心了不少。
去不了山巅,寻不到那千年雪莲,便是拼尽性命冲上山巅去,可能也做不了什么!
如此看来,辛辛苦苦爬上这山来,不过是送命。
她自己送命也就罢了,何苦偏要将他也拽上,哪怕是让他留在南乔,当个王爷,妻妾成群,功勋卓著,也比如今的圆满。
东风笑伏在他榻边,忽而,难得的后悔了。
她埋下头去,抬手拽住他温热的手,伏在榻上五味杂陈。
直到有了动静,东风笑只觉得自己攥在手心里的手轻轻动了动,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去。
那边,玉辞那一对狭长的凤眸缓缓张了开来,扇骨一般的睫毛惑人得紧。
哪怕如今还没有恢复完全,可依旧是那么好看。
东风笑在心下笑笑,也是佩服自己,便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竟也不忘了停下脚步来欣赏美色。
可这一番折腾,她自然也不再躲他、疑他。
东风笑明白,不说之前种种,便是当初她扑向他去取他的血,他绝对是有能力推开她一走了之的,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是毫无挣扎地任由她狠狠将他按倒在地,直到将他生生弄得晕厥过去,如此作为,他不会是想要取她性命的。
“玉辞……”她看他迷迷糊糊地四下打量,小心地启口唤他。
见他那墨玉一般的眸子瞧向她,东风笑咬了咬唇,终于启口道:“对不起。”
玉辞愣了愣,继而摇了摇头:“不妨事。”
说着,动了动肩膀便要起身。
东风笑听见‘不妨事’这三个熟悉无比的字眼撞进自己的耳中,眼中忽而有了几分笑意,却是反手将他按在床上,说着:“你先切莫乱动,还没好全,这里暂且是安全的,先修养好了再说。”
玉辞任由她按下,躺在榻上,任由她细细地替他掖好被子,仿佛是在照料一个什么也不会做的孩子,也不禁失笑。
“不必这般麻烦的,我自己可以。”他低声说着。
东风笑头也不抬,声音很小:“我本不该咬你取血的……至少,不应该下那么狠的手,我知道如今算是解释,可是……可是,当时我本不该见到你的血,见了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玉辞摇了摇头:“没有这血,你怕是撑不过去。”
“如今上山只你我二人,天气又这般严酷,应当有个照应,你不信我也便罢了,可是至少也不当这么贸然独自行动,若不是当时天亮到了换岗的时候,若不是雪地里留了脚印,我恐怕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如此就太过危险了。”玉辞沉声说着,话语里不无责怪之意。
东风笑点点头,伏在床边抬眼瞧了瞧他。
玉辞沉了口气,兀自垂了眼来,声音忽而低得几不可闻:“再者说……你既是不肯信我,又何必抢我来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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