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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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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目光闪了一闪:“当初之事,朕无意多想了,那时,还都不懂事。倒是弄得现在,长公主的名姓已被从宫中除尽,她真的是自由自在了——笑笑丫头,朕本想封你个郡主的,本也不想让你上沙场,你母亲只知道给朕送个战将来,便不知给朕送个小丫头当郡主、公主,留个念想。”
“倒是当初你初来时,朕只当你是来玩的,竟稀里糊涂允了你进入营中,后来局势失去控制,竟让你在战场上搏杀这么久,这是朕的疏忽。”
东风笑忽而想起母亲说的,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最宠爱她这个妹妹了,可这入营之事,却是正和她心意——在营里,她经历了许多寻常女子无法经历的东西。
浓浓的弟兄情,长枪傲守的责任感,大漠荒烟驰骋的胆识,坚韧、机警,以及……他。
“父母的意思是,国事危急,让笑笑前来出力,也是来此历练。”东风笑垂眉道。
“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你母亲在你这个年龄,还四处跑着玩,你却在战场上流血,朕瞧着是不必了,今后你便留在这宫里,朕便赐你个郡主的名头,你功勋在外,那些人也不会胡乱多嘴,来日你瞧上谁家的小伙子,便让他做个入赘的驸马,你莫要再上什么沙场了。”皇上的态度出奇的强硬。
东风笑却是一愣,要让她从今往后被锁在这罄都,甚至,这小小的皇宫?
是了,皇宫本是不小的,可是比起她可以策马飞驰的广袤疆土,这宏伟的皇宫便甚是微小了。
更何况,圣旨相悖,她知晓,她瞧上的那个人绝不可能做入赘的驸马。
便是能,她也不肯,只觉这是委屈了他。
他像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尘不染的仙人,她是不肯让他做这些事的。
想起陛下还在面前,东风笑狠狠地将自己的念想从他身上拽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抬眼瞧向面前一袭龙袍的陛下:“舅舅,我……”
她瞧得出来,看似强硬的陛下,心中却是想她的母亲了。
皇上闻言一愣,继而脸上的几条折子绽开来,似是笑了:“婉儿家的丫头,跟婉儿真真是肖似得紧。”
他说着,又叹口气:“你皇祖母还在羊城避着,她年纪也不小了,朕想着,等这边安定下来了,便接上她老人家回来;母后年轻的时候严厉得很,处事也雷厉风行,朕同婉儿都怕她,可等到现在,她却慢了,心思也放宽了,想着瞧瞧朕和婉儿,可她瞧不见婉儿,笑笑丫头,你且留在宫里,陪陪你皇祖母罢。”
此言一出,噎得东风笑把想说的话语生生咽了回来,是了,皇上搬出孝悌之义来了,她又能说些什么?若是她不肯,恐怕也会遭人诟病,再回不去军中了。
东风笑只能木讷地点头:“谢……陛下。”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是衰老的,可依旧是强势的,若是她并未猜错,太子殿下至今也不敢同他说出这罄都被快速攻破的疑惑。
而她,心下觉得蹊跷,却也不敢问。
“朕已命人备好房室了,也派了随从去取东西,你便随着刘公公去那毓秀阁罢,瞧瞧喜欢不喜欢,朕只记得婉儿那时最喜欢这种房室了。”皇上的脸庞上漾起一抹笑意,语罢便闭目养神了。
那边,刘公公一摆手,低声道:“副帅,请。”东风笑踟蹰了片刻,也只得行礼道:“谢陛下,末将……告退。”
一路上看着这高高的宫墙,心里涌入了一股莫名的悲哀。
这高高的宫墙投不进光来,再美的花儿也会枯萎。
不过那毓秀阁,却真真有母亲的味道,里面的装潢陈设,真真是母亲的方式,这方式她忘不了,也不肯忘,霎时间,仿佛是回到了当初离开古月之前,扑入屋中,便似是扑入了母亲的回报。
她想起自己临离开古月,母亲站在山前抚着她的头:“小笑笑,这一路,要小心啊。”
有些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下,打在她的面上,她略带惊异地抬起头来,只瞧见母亲的面上一片晶莹。
东风笑眼圈不由得红了,也顾不得许多,几步冲到榻上,抱着那衾被轻轻蹭着。
她想她的母亲了,那多年未见的母亲,那临离开时为她落泪的母亲,那最疼爱她的母亲。
一旁刘公公见状叹口气,也只得行了礼退下,留了几个侍从和丫鬟侍候着。
东风笑扑在床榻上红着眼圈,手里紧紧攥着衾被,蜷缩着仿佛是一只幼猫,只可惜这衾被没有温度,她好希望母亲在这里,让她把这一路的委屈都说出来。
这皇宫是冷的,若是哪一日她真的肯留下来,恐怕便是因着这屋子了罢。
她觉得咽喉处有几分紧,咬了咬唇不曾落泪,定下神来站起身,却瞧见一旁的血缨枪挂在墙上,那血红的缨子煞是耀眼,她瞧着它,终于稳下了心神。
东风笑抚着血缨枪,心道这皇帝舅舅确是信任她的,这宫中本不准人带刀枪,可皇帝舅舅竟是肯替她将它送进来。
只是他不知道,血缨枪是她出生入死的弟兄,它的存在,只会让她更想出去。
几日之后,朝堂之上,皇上忽道,要封军功赫赫的东风笑副帅为澄月郡主,因为太后听闻东风笑事迹,分外欢喜,因此要将她长留宫中,以公主之礼待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朝堂一片哗然。
东风笑咬了咬唇本无意接旨,可眼下情况又不得不接,因此便陷入了踟蹰,只盼着有谁能替她说上一二,便匆忙四下瞧着,却只听一旁的顾劼枫已然将拳攥得脆响,而此时顾劼枫也的确气愤非常——这陛下行事真真是荒唐!让本应翱翔天际的雄鹰,留在那窄小的笼中当一只只会啼叫的金丝雀!
一旁,穆远也锁紧了眉头,陛下此次行事破了规矩,机敏如他,只觉此事定有蹊跷隐情。
而他此前便因为过于耿直而被陷害,如今,大局未定,便不敢再说话,以免留不下东风笑,还给这军中多添几分变故,便只得缄口不言。
而颜歌却已然向前跨了一步去,幸亏一旁的楚肃眼疾手快拽住了她,她才没有发难。
顾劼枫见作为东风笑主帅的穆远迟迟不肯发声,又瞧见一旁东风笑的迟疑,终究是等不及了,正要一拱手向圣上禀报,却不料,有人,比他更不同意这件事,而这个人,正是立在他前面的,堂堂破甲军主将——丛健。
“请陛下容臣一言,臣以为,让东风笑做这宫中的郡主,大有不妥。”
第上:君念北099 对峙
皇上本是喜笑颜开,闻言一愣,双眉陡立瞧向他:“丛将军此言,却是为何?”
他本就对丛健一路的表现甚是不满,如今瞧见他又多嘴多舌地忤逆于他,更是不满。
却见丛健拱手正色道:“陛下息怒,臣下有疑——只因东风笑,实为一大叛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东风笑一颦眉,身形一震——她一向忠心耿耿,竟被污蔑为叛将?!
皇上一愣,瞧了东风笑一眼,继而朝丛健冷哼一声:“丛将军可知污蔑之罪,乃是几等?”
“丛将军自己带军被南蛮一路打退到东边,现在还有颜面说别人是叛将?”一旁,顾劼枫冷哼一声,也顾不及礼节,狠狠发声。
“顾将军此言怕是莽撞了,丛帅且宽心。”一旁,穆远定定启口,又道:“不过顾帅此言一出,穆某也有一事有疑,丛帅护卫陛下在东边之时,局势僵持,穆某一方几次三番给丛帅密信,希望丛帅能同穆某一方夹击敌军,不知为何丛帅迟迟不肯给予答复?”
丛健一愣,一时语塞,又冷哼一声:“丛某人一心护卫陛下,不知穆帅是何时发的信件!穆帅想必也知道,那南乔军一直横亘两军之间,丛某也不曾能过去过!想必那信件,自始至终也并未送达,敢问穆帅堂堂主帅,行事如此不严谨,可是不关心陛下的安危?”
皇上一愣,却是不曾瞧见过那些信件。
却听一旁,太子忽道:“父皇,且容儿臣一言,那信件,儿臣确是收到过一封的,只是那几日军情急迫,丛将军收下后便搁置了。”
丛健闻言一凛眉,瞧见陛下的脸色不怿,忙道:“诸位真真是一条心,一言一语,不过是为了替东风笑打掩护!可惜,东风笑便是个叛贼,丛某所言非虚,证据确凿!”
说着,他一挥手,便见着身后几个随从执着一个绿色的破旧的布包上前,丛健便伸出手去将这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袭黑色的、略显残破的军甲!
东风笑一愣,只觉这军甲甚是眼熟,却是想不分明,她瞧着丛健抬手展开,当瞧见那一侧缺失的肩甲后,幡然醒悟——这正是她和玉辞在北侧丛林被困时所著的军甲!
那丢失肩甲,是她当初卸下去给玉辞熬药的!
那布包便是那个荒村的婆婆给的,后来二人中了奸计进了那东女城,当时血缨枪还在,可这布包却不在了,想来是给落下了!
谁知,竟被他们拾了来,不知要给她强按上什么罪名?
“东风副帅可能解释得清,为何在罄城以东北侧丛林的南蛮窝点里,能搜到副帅的军甲?”丛帅打量着这军甲束腰处的‘东风’二字,眸光一闪。
这军甲显然是血缨军的军甲,看款式,便是将帅一个级别的,看身形大小,便是女子着的,便是无这‘东风’二字,东风笑也逃不开干系。
东风笑挑挑眉,一笑:“那一阵子军中爆发了瘟疫,笑护卫营中的先生冒险出去采药,不料那林子里敌军流寇众多,惨遭追逐,不敌,后躲入一处村落,为了避嫌换下这军甲来,寻婆婆讨了个布包收着,不料遭了暗算,又是一番流离,这才丢了甲衣。”
丛健闻言冷哼:“巧舌如簧!那村落分明是南蛮的窝点,你若非是同南蛮串通,那里岂会收留你!你又岂能活着逃出来?真真是恬不知耻,还敢胡言乱语!”
东风笑冷哼:“若是弋丛帅所言,这甲衣的残破又如何解释,分明是一路坎坷匆忙所致,若是我真同那南蛮串通,何至于狼狈至此!”
丛健冷笑:“谁知你躲的是何人!没准便是我北倾的军队!”
东风笑见他如此言辞凿凿,可自己又不能说出那东女城之事,有些犹豫,忽而心上一计,笑道:“丛帅不肯信我,言辞恳切,那笑也有心同丛帅辩驳;既是丛帅一路匆忙赶回,可肯说说,是在何处发现的这布包?”
丛健一愣,却听东风笑继续道:“若是笑并未记错,当初借来这布包时,布包上的边角还有那村名的小字,丛健若是说得不准,恐怕便是冤枉笑了。”
丛健闻言一攥拳,他哪里记得查验这个布包,更不知这布包上还有小字!无奈之下,也怕说错漏了馅,只得实话实说:“是羊城以东十二里,以北十里,残碑在前的村落。”
东风笑闻言一笑:“却是我落下甲衣的村落,丛帅真真是好记性。”
丛健面上扬起几分得意之笑,却听东风笑继续道:“不过南乔军队横亘中间,后来又逢上暴雨山崩此后那边已被山石阻隔了数里,如今按丛帅的消息,北部阻隔严重,丛帅整军匆匆从南部而返,按理说,丛帅是不应有机会经过那村落的,我们之前也已发了清场的消息,丛帅想必也不必再行清场;却不知,这甲衣,丛帅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丛健闻言一愣,一个吱唔,道:“是……是我的一位部下偶然撞见的。”
东风笑一笑:“丛帅的部下真乃神人,不过,也好生蹊跷。若是那村落无人,不知丛帅如何断定那是南蛮的地盘,若是村落有人,若笑是个奸细,估计笑的旧甲衣也会被藏得严实得很,丛帅的部下可是单枪匹马来去自如,还抢来了这甲衣,真乃神人。”
丛健闻言一愣,方启口,却听她又笑:“还是说,这甲衣本就不是抢来的,而是……别人送来的?”
丛健一敛眉,却是无话可说,却只听一旁,权臣周力怒道:“巧舌如簧,东风笑,那我再问你,血缨军前主帅——丰帅丰毅之死,可是因为你下令,见死不救?!”
东风笑闻言身形一滞,此言却是戳到了她多时的痛楚——咬了牙恨恨道:“周大人此言差矣!若是能救,笑岂会不救!可惜当初丰帅陷入重围,而笑带领的兵将远不足以救人再返,笑岂可将将士的性命瞧做儿戏?!贸然而前,救不了丰帅,只会赔上更多的性命!”
周力闻言冷笑:“冠冕堂皇!我瞧着你不是救不了,而是不肯救!丰帅英明神武至此,他一死,血缨军的实力大大下降!你这一句‘救不了’糊弄了多少人!”
东风笑道:“周大人此言怕是太过武断,当时形势如何,颜歌、楚肃皆可作证,究竟是‘救不了’还是‘不肯救’,分分明明。”
台上皇帝听着这一场辩驳,眉头紧锁,却远无叫停之意。
颜歌闻言忙拱手道:“颜歌可作证,兵力吃紧,若是上前,有去无回!”
楚肃也拱手:“副帅所言不错!”
周力瞥了他二人一眼:“你们三人本就是一伙儿的,如今相互作证,有何说服力?!”
颜歌冷冷地盯着他,这个周力是个恶人,她一早便知,毕竟她的父亲当初便是被他的奏折和谗言攻击诋毁,最终被贬的,可惜她当初碰不到他,也就只得暂且安生,不料这厮又欺侮到了笑笑头上,她嘲讽道:“周大人不过一介迂腐书生,上了战场,莫说刀枪,莫说头脑,怕是连那小小一根笔都拿不动了!呵,不通兵法,尽知道胡言乱语,污蔑于人!”
周力斜眼瞧她:“你这女娃娃好大的口气!瞧不起文人?!可惜老夫今日无暇同你说道,只怕你是故意挑开话题,替这东风笑开脱!”
颜歌冷笑:“开脱?!周大人口口声声说丰帅英明神武,说是我们有意见死不救,倒是不知,对于如今南乔大将军夫人丰彩儿一事,周大人又要如何解释?!呵,此前南乔盛世婚礼,天下皆知!”
周力一愣,道:“你这女娃娃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丰帅和他家那丫头有何关系?丰帅忠心耿耿,何况,丰彩儿也许就是因为发现你们见死不救,才会选择投靠南乔!”
“若按大人所言,我们几人投靠南乔,故意见死不救,丰彩儿又为何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敌将墨久为正室夫人,投靠南乔?且不说她,若真是这样,墨久又岂会敢娶她?”一旁,东风笑冷哼。
“墨久?呵,副帅若不提及墨久,老夫还真真是忘了!据老夫听闻,当初墨久曾被副帅救回血缨营中,后来,副帅还倾心于他,处处护他,可有此事?”周力眯起眼来笑道。
真真是个老狐狸!东风笑暗骂,却只道:“不错,墨久当初化身破甲军的一名校尉,自称楚墨,连令牌都有,一袭破甲军甲,手执破甲长刀!笑只当是北倾的弟兄,岂能见死不救!”
“既是本是破甲之人,一切无事,让其反营便是,副帅何故将其留在血缨军中?”周力狞笑。
“当初墨久潜入营中,装出一副纯良模样来,笑不曾想到他是敌军之人,经他唬着也中了圈套,却是曾倾心于他,因此他几次三番请留在血缨军中,笑也未能赶他走。”东风笑如实交代,便是当时的心路也不加避讳。
而一旁颜歌见东风笑被这恶人逼到这种地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上:君念北100 血溅华堂
皇上坐在龙椅上,面色铁青,眉头紧蹙,不想事情会这般扑朔迷离。
“却是不知,后来墨久设局导致血缨军几乎全军覆没,为何如今副帅和二位还能安然无恙地立在朝堂之上!”
“我二人早先便被调入了西北军支援一二,周大人莫要疯狗乱咬人!”颜歌冷笑,又道:“周大人不妨去血缨军旧地一瞧,那里的墓碑,却是有一个是笑笑的,我当初亲眼瞧见了……”
她正要说出,却又觉得不对,此时笑笑同她说过,当初她却是死过一次,却是在玉辞的帮助下复活,但是这等事说出来,会有人信么?
“荒谬!荒谬!你言下之意,可是这东风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活生生立在这里的人,竟被你说成了死人,真真是个弥天大谎,还是毫无水平!”
“你……!”颜歌怒喝,却是无话可说。
东风笑颦眉,她要如何解释,只可惜玉辞不在,他若是在,定是能说清楚此事!
朝堂之上也开始议论纷纷,一旁,周力又开始讥讽道:“依阁下的说法,如今这东风笑,究竟是死是活?若是活的,她如何从那灭营中安然无恙逃脱?若是死的,如今站在朝堂之上的又是何人?”
他说着,丛健一方人也开始附和,龙椅上的皇上瞧着下面一片混乱,正想断喝一声止了,却只听颜歌低哼道:“你不必管她是死是活,只需知道,你是快死了!”
话音未落,只是这一瞬,东风笑便见面前疾风一掠,继而,只见一阵鲜血喷涌而出,煞是骇人,速度之快,怒气之重,她和楚肃竟是都未及拽住,一旁的丛健、顾劼枫、穆远等人也未及反应。
朝堂之上一片静寂,连皇上张开的、打算怒喝的口都僵在了面上。
只见阶下,周力的颈项已被生生削开,殷红的鲜血四处喷涌,而他已然倒地而亡,一旁,颜歌周身溅满了血液,眼神冷狠,手里攥着一个银簪子,上面有血迹,还挂着些皮肉,她冷冷地、满面怒容地立在那里。
怎的这般冲动莽撞!
东风笑心下一急,上前一步硬夺了她手中的簪子来:“颜歌,你……”
颜歌张了张口,终究是一言未发,也不瞧她,身体颤抖着,急促地喘着气,显然,方才是怒不可遏才痛下杀手,心里也是分外紧张的。
‘砰!’的一声,只听华阶之上,皇上一声断喝:“当朝之上竟敢妄自斩杀朝廷命官!你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
颜歌闻言,身形震了三震,继而,只见一旁的丛健一挥手:“抓起来!”
东风笑闻言骤然一敛眉,竟是半步上前反手便将颜歌扣在地上,身法利落得紧。
众人皆是一愣,颜歌颤着身子被她摁下,略带惊诧地扭过头瞧她,可一眼过去便是了然——是了,东风笑擒住她,正是怕丛健的手下上来‘误伤’。
另一边,楚肃见状一愣,却见顾劼枫已然几步上前扣住颜歌的另一条手臂,这才松了口气——东风笑和顾劼枫二人都不会伤颜歌分毫,而顾劼枫恰恰也算是丛健的手下,如此一来也讲得通。
那边,丛健见状只得抬手挥退了上前的手下,回身向皇上拱手道:“陛下,血缨军都尉颜歌轻视国法,当朝斩杀朝廷命官,按罪当诛,以振龙威!”
东风笑闻言颦眉,这丛健真真是个泼皮!
“陛下,都尉颜歌此为,也是为着给罪臣东风笑打掩护,依臣下所见,二人,皆需打入大牢,听候发落!”丛健拱手而言,满面肃然。
周遭顾劼枫、穆远等人闻言心中皆是大骂‘无赖’。
东风笑闻言的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丛健不惜一番拐绕也要陷害于她,如今逮到了机会,自然是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龙椅之上,皇上的眸光一闪,他心里清楚,身为古月传人、他的亲侄女的东风笑绝不可能叛国,只可惜,东风笑的身份乃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天子的威仪和明理是不容打破的,而丛健恰恰利用了这一点,将罪名当朝说出,让他堂堂当朝皇帝也无法反驳。
罢了,只要让人严加看管,莫要‘误伤’了便好。
兀自攥紧了拳,半晌,皇上终于道:“丛将军所言不错,须得打入牢中再行审讯。”
丛健闻言,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弧度:“陛下英……”
“不过,二人皆是有军功之人,若是押送、审问途中出了丝毫‘差错’,你的头颅也不必要了。”皇上不由他谢恩,冷冷甩来一句。
丛健听见那末了数字心里一抖,可皇上寻的原因也不容辩驳,只得行礼道:“末将遵命!”
此时,南乔国,平焦城,睿王王府。
亭台楼阁分外雅致,镂雕之处皆是精奇非常。
“今日幸得武王大人拨冗前来,寒舍真真是蓬荜生辉。”玉竹一袭青衣,坐在大厅一侧,将那主位让予了一个须发半白的男子。
那男子只是抬手客气一二,便也落了座。
“睿王言重了,小王惶恐。”
这男子一袭紫衣,尽显贵气,面上的褶皱棱角如同硬刀所刻,刚硬得很,看相貌当是过了不惑之年,可他依旧是器宇轩昂,毫无垂垂老态,他的客套动作娴熟而又到位,可面上分分明明写着几分心不在焉。
玉竹却是全然不在意一般:“武王大人能来,便是给了玉某人一个天大的面子。”
武王闻言,抬眸瞧了他一眼,道:“今日小王前来,不为着客套。”
玉竹一笑:“是玉某人话多了,玉某人出言请小王,是想助大人取来一顶‘白帽’,大人赏光而来,想来也是信得过小王。”
武王闻言眸子一亮——不错,他本就是‘王’,若是取来了皇帝头上那一顶‘白帽’,他就可为‘皇’,如今的他手执大权,当朝陛下沉迷女色,不学无术,此时若不动手,难不成要干等着被人吃掉?
“当今陛下仁厚,睿王何出此心?”武王复又垂了眸子,沉声说着。
可玉竹却全然不惧,毕竟武王既来,便是有意,方才那眸中闪光,也已被他察觉,他从容一笑,不紧不慢:“人固忠,但不当是愚忠;忠,则忠于皇室,忠于国家;陛下仁厚,然素爱美人,又每每身体不豫,被迫疏于政事,如今战事吃紧,局势混乱,如此恐难长久。”
“再观武王大人,手掌大权,运筹帷幄,朝中事务每每需经大人之手,如此,若不‘实至名归’,竹真真替大人不值。”
武王抬眸瞧他一眼,只是闷哼一声。
玉竹一笑,拱手道:“大人不必多想,竹乃是善巫蛊之人,如此只是顺应天意,若是多说,也只是盼着,大人成事之后,竹能分得一杯羹。”
武王闻言,锐利的眸光似刀似箭,在他面上一掠,而玉竹却是淡笑依旧,毫无退缩畏惧之意,武王移开眸子去,冷声道:“陛下乃是当朝皇帝,也是本王的亲兄弟,睿王此言,难道就不怕本王上奏陛下,赐你个满门抄斩?!”
玉竹闻言拂了拂袖子,笑道:“武王却是仁厚忠勇之人,不过,此番大人虽是手掌大权,难道不觉得如履薄冰?小王听闻,当年陛下继位之时,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则是支持大人的母妃,主张立长;一则是支持当今太后,主张立嫡。最终陛下继位,以仁厚之义用大人为武王,可所有的故事究竟是如何,怕是他人难知……”
武王眸光一闪,不错,当初的皇后夺了兵权,胁迫他的舅父和外公认下那缥缈的罪名,逼迫最受父皇宠爱的母妃明皇贵妃自缢而死,还对外宣称是为父皇殉情而亡!
只有他阴差阳错地存活下来,被假惺惺地予了个空位!却是日日冷夜难寐,只觉得暗处有一对阴森森的眉眼紧紧地盯着他!
直到太后年迈而病重,他一步步掌握了大权,拥有了自己的亲信,那战战兢兢之情才渐渐淡化,可他想着,太后精明如此,当朝皇帝又岂会不忌惮于他?
“不过,在下当时若在,怕是既不会支持立长,也不会支持立嫡,而是要支持立贤——这也是小王有意联络大人的原因。”
武王瞥他一眼:“陛下待你不薄。”
“异姓王爷,无功无能,如何能长久,何况小王本是北倾之人,一直以来,在朝中也是颇为人诟病。”玉竹微微凝眉。
武王又瞧他一眼,沉默许久,终于沉声道:
“那你能如何相助于我?”
玉竹心下一喜,唇角不着痕迹地向上一挑:“大人可知,陛下为何会重用小王?”
武王一颦眉:“为何?”
“大人可还记得乌查封王爷。”
“那个毛头小子,日日沉迷于道术。”武王又一颦眉。
“当初乌查封王爷日日在陛下面前神神叨叨,说陛下的江山势必断送,又说乌查汶天生无用,当初可是将陛下呛得气了好几天。”
“陛下自那时起便想动他了,奈何乌查封是陛下的亲兄弟,又只犯了这一次错,若是下了手去,有失仁义之名。”
“我若未记错,乌查封最后是自请废为庶人,不过过后似是后悔莫及,甚是奇怪。”武王喃喃道,忽而瞪大了眼睛瞧向面上带着些许笑意的玉竹:“难不成……这一切。”
“大人贤明,不错,此事……皆是小王的作为。”
第下:且南飞101 鬼牢
“小王不才,不过是一介行蛊之人,但大人若肯信小王,小王定竭力相助。”
武王瞧着玉竹的模样,只见他一脸恭敬,拱手行礼,可那眉眼间的神色惹得他堂堂武王爷不禁脊背发凉——是了,如今这睿王玉竹表面上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可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他想着,玉竹能一举端掉乌查封,难道就不能端掉他乌查筠?
或是说,难不成当初玉竹替陛下处理乌查封的时候,也是奉上了肖似的一席话?!
武王兀自颦眉,忽而又展开来——不妨,乌查封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他乌查筠,处事许多,自诩不会栽在这年纪轻轻的睿王手里。
不过,这睿王也却是有几分实力,他也有心拉拢,稳妥起见,不若……
北倾国天牢之中。
颜歌和东风笑被分别投入了相邻的两间牢房,只可惜说是相邻,实则中间隔了一堵极为厚重的墙,那面墙敲上去声响不大,显然中间分外实诚,墙面上瞧着曾是刷过漆的,可如今已然掉得残破不已,那墙角处隐隐地还有数出殷红之色,敲上去仿佛是曾有人在此撞墙而亡。
东风笑只觉一路被带过来,周身发酸,便随意地倚在了墙上,一边倚着,一边凝了眉,抚着一侧墙面上的异色。
此时的东风笑还不知道,自己被丛健安排投入的这处牢房,是传言之中最为可拍的‘鬼牢’,据说,投入此处的犯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活着出去,其他人皆是选择了自决,其中,大部分人选择的便是一头撞死在她正倚靠着的这处墙上,
半晌,她似是从墙面上触碰到了些略显僵硬的薄脆物什,一触碰,便‘悉悉索索’地落了下来,她一愣,取了一些来便在面前端详,可只是须臾,便是一愣。
——这分分明明便是血迹。
她动作一滞,忽而抬起手来向着墙面敲去,手敲红了也在所不惜,直到对面终于有了颜歌的回应:“笑笑,怎么了?!”
东风笑定了定神,沉声道:“这地方不对,我这一处的墙面上好像尽是血迹,有一处还是留下不久的。”
颜歌的声音骤然一紧:“血迹……怎么可能,很多吗?”
东风笑四下环顾,借着那几处光亮:“不错,我瞧着,这一片仿佛都是,我本以为是红漆的。”
那边颜歌便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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