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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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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为首的黑衣男子举着刀冷笑:“狗官的种,一个也不能留,便是他将蛮子放进城来,才将城中弄成这副模样!这样的人,岂配留后?!”
“她还是个孩子……”一旁,穆远压低了声音,咬牙说道。
“这城中枉死的,千千万万,有多少孩子?!比她大的,比她小的,同她年纪相仿的!她不该死,他们就该死了?!”那黑衣人冷笑依旧。
“今日你这几人若不肯交出这丫头,便给她陪葬去吧!”
顾劼枫冷笑一声:“侠义盟,这就是你们行侠仗义的侠义盟?!城中流寇肆虐你们不肯管,偏偏拽住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倒是聪明,知道柿子捡着软的捏!”
“你!”那黑衣男子闻言眉头一拧,断喝一声,挥刀便劈了过去。
顾劼枫见状一愣,侠义盟是正是邪犹未可知,如今若是动起手来刀枪无眼,以后的事情可是不好说了,正犹豫着,却见那黑影一闪,转瞬之间,便见那黑衣男子的刀已经被长鞭牢牢缚住。
“你同他们是一伙的?”那黑衣人一颦眉,回过头去瞪着东风笑,面色不善。
东风笑下意识地一抬手将玉辞向身后一拦,冷笑道:“无所谓一伙不一伙,这孩子又决定不了生在谁家,这又并非是她的过错,阁下便要痛下杀手,也肯道这侠义二字?”
那黑衣人闻言,猛地一挥刀挣脱了那长鞭,那力气似是猛虎一般,飞身便朝着这边扑了过来,东风笑也顾及着侠义盟不肯伤他,只是抬剑虚挡,却见他身形一闪向着一旁的玉辞扬刀砍去,东风笑一愣,如此的方位她动不了手,只能抬起手臂来便去挡刀,谁知那一刀斩下,既无血光,也是全无痛感。
回眸看去,竟是玉辞用两指稳稳夹住了那长刀。
“你这丫头,可知刀枪无眼,竟要用手臂来挡。”玉辞侧过头去附在她耳畔,轻声说着,那一对凤眸是她未曾见过的媚眼如丝。
说着,他手指一动,竟生生用内力将那长刀震作三段,转瞬间,手中只捏着一个小小的刀片,裂开的痕迹竟是分外齐整,他把玩着那刀片,继而抬眸瞧向那面如土色的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只觉背后冷汗直冒,半晌回过头去,一挥手:“走,来日方长!”
玉辞扬唇一笑,顺手丢了那刀片,瞧着那群人疾步离开,便同东风笑上前去瞧那小丫头。
方才有那黑压压一群人的遮挡,那穆帅等人自也瞧不着这边的动静,只道是这二人已经唬走了那伙人,几个人松口气,便要带着那小女孩先回营去。
小女孩却立在衙门前不肯走,抽抽噎噎,她的亲人都被他们杀掉了,如今只她一人。
众人闻言噤了声,半晌,忽见穆远俯身下去,用那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至肩头,用那握刀握得满是茧子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眼泪。
“哥哥,谢谢你……”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那刚毅的眉毛,两只白嫩的小手触碰着穆远的大手。
“我的祖父不到三十便死在了边疆,我的父亲在我五岁那年带着十七岁的哥哥在沂水一带守卫,被俘自尽,之后母亲殉情,祖母拉扯我到十岁,撒手人寰……”众人一路往营地赶去,只听穆远一字一句,低声说着。
“今年我二十一,在朝中受了排挤被外放至此,算起来,孤身一人,十年有余矣。
“祖父倒在了战场上,父亲倒在了战场上,哥哥也倒在了战场上,如今我依旧握着这战刀……小姑娘,人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人要往前看,天空总是会亮的。”
祖父倒在了战场上,父亲倒在了战场上,哥哥也倒在了战场上,如今我依旧握着这战刀……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
东风笑闻言兀自咬了唇低下头去,她十七岁那年死过一回了,下一次会是何时呢?人生苦短,他们挥枪而战,军营里多少弟兄死活迈不过二十的坎儿?
之前的一刀斩心,后来和墨久在陡坡下厮打,再后来,在那树林里,和山贼头子拼命一战,皆是生死边缘……
可若还有机会,她多想再会古月一趟,看看父母,看看打小的姐妹,看看盛开的繁花……
“以后这孩子,便留在营中吧。”
入了营,穆远测过头去看了看那小女孩,忽而冒出一句。
东风笑心下一笑,穆帅平日里不苟言笑,今朝逢着这小女孩,竟是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善良,这一来,也算是铁血柔情了罢。
众人皆颔首,却听一旁,玉辞抬眸瞧了一眼那孩子,忽而平平淡淡启口道:“这孩子若是有兴趣,不妨随着在下去学些医术。”
穆远闻言,侧过头去看向那孩子,却见她瞧着玉辞瞪大了眼睛:“这个大姐姐好漂亮啊。”
一旁的东风笑和顾劼枫闻言,皆是暗自背过身去偷笑,却听身后穆远勉强忍笑说着:“兰若,这位不是大姐姐,是大哥哥。”
兰若‘噢’了一声,依旧盯着玉辞瞧着,却听玉辞沉声说着:“你若是愿意,今后叫师父便是,你可愿随我学些医术?”
兰若犹豫了一下,忽而郑重地点头道:“兰若愿意,谢谢师父。”说着便由穆远放下来,竟朝着玉辞拜了三拜——一瞧便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懂礼得紧,只可惜时运不济。
“美人儿,你可真好看,都被人家孩子瞧成姐姐了。”末了,军营边上,东风笑打量着玉辞披散的长发,惑人的凤眸,忽而掩唇笑道,她瞧着他那柔滑甚于女子的头发,每每都想冲上前去将那绸缎一般的青丝覆在面上嗅着香气,可是想了想,终究还是安安生生的。
玉辞闻言,回眸瞥她一眼,又扭过头去背对她翻了个白眼。
“不过,美人儿……”东风笑讨好地凑上前来,侧过头去想看着他的脸。
玉辞黑了黑脸终于转过头来,看她唇角上扬,弧度恰好,终于启口道:“何事?”
“今日才知道……你竟然真的这般厉害,哎哎,早知如此,我之前就不……”
不等她说完,便见玉辞瞧她一眼,随即一拂袖子便转身离开了。
“哎,美人儿……”东风笑看了看他的背影,兀自笑笑,却也不敢追上前去,索性靠着一旁的枯树坐下,瞧向天边如火的晚霞。
玉辞撩开帘子入了帐,回味着她方才调笑的话,心里竟泛起了一丝莫名的委屈……
“早知如此,我之前就不……”
就不怎样了呢?
他颦了颦眉,随手抽了一本医书翻着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虽不喜欢她拦在他身前,却喜欢她拦在他身前时,眸中闪过的那丝在意。
只怕她这份在意也是子虚乌有,委实不过是因为她将他当作了一个文弱的医者……
那边,东风笑靠着前方营帐处,兰若小心翼翼地扒着帐篷边,瞧着那边撸起袖子来看着田地耕种的穆远,穆远久经沙场,那健壮的手臂上深一道浅一道皆是昔日里落下的疤痕,分外骇人,却也是卓卓功勋,东风笑瞧着兰若战战兢兢的模样,也知她是怕那疤痕。
忽而一扬唇,立起身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轻巧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兰若经她这一拍,瘦小的身形一抖,猛地转过身来,瞧见东风笑,眨眨眼睛:“啊,你是那个帅气的大姐姐……我白天见着你了呢。”
东风笑一笑,蹲下身子来瞧着她,说道:“我叫东风笑,那边你的穆大哥在瞧着他们种田呢,现在找不了他,不若我带着你去寻个小伙伴陪你玩?”
兰若闻言眸子一亮点了头,便随着东风笑往西边走去。
可惜方走到一个帐子门口,便见着薛明匆匆忙忙跑了出来,见了东风笑急道:“副帅!傻孩儿不见了!”
东风笑闻言一拧眉:“不见了,为何?”
“今日营外传消息说穆帅、副帅一行人被那侠义盟的人给劫了,他也不知是怎的,带了枪傻乎乎地便往外冲……至今,至今都没回来。”薛明也是急匆匆的。
东风笑咬了唇:“可还有其他线索?”
如今这城里兵荒马乱人如草芥,这时候一个小孩子跑出去也太过危险了。
“没有了,只知道他自南门钻出去了。”
东风笑兀自跺了跺脚,忽而对薛明说:“你今日便陪着这个小姐姐好好玩,若是有丝毫闪失,我便将你和你师父一并处理了;尤其注意不许出这营地去,安安生生在这边待着。”
薛明见她满面怒意话又放得这般狠,忙不迭地哈腰称是,引着兰若便跑了,东风笑一敛眉,心下明白不能擅自出营,便回身去寻穆远,穆远不在,便又去找顾劼枫。
“私自跑出去了?”顾劼枫本是坐在一旁擦着那破甲长刀,闻言停了手,叼在口中的草叶晃了晃,凝眉瞧着她。
东风笑颔首:“确是不见了,还是你那徒儿告诉我的,如今这兵荒马乱的,若是真出了营……”
第上:君念北053 巷战
顾劼枫闻言,收了刀站起身来,口中的草叶也搁到一边去了,道:“小明是嚣张了些,但这种事也不敢开玩笑,可罄都不小,那孩子也不知道我们白日里去了哪里,我们自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若是找寻起来,怕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东风笑闻言狠狠咬了咬唇,攥紧了血缨枪,那孩子分明是为着他们才跑出去的。
“军纪如山,纵是寻回他来了,他也免不了要挨板子。”顾劼枫立在那里,半晌又冒出一句来:“不过我很庆幸,至少你没有私自跑出去寻他。”
东风笑瞧他一眼,从牙缝之中挤出几个字来:“他是为了去寻我们……”
顾劼枫摇了摇头:“若是去寻,肯定要抽一支队伍去,笑笑,你可知,若是如此,又会平添多少伤亡?人命关天,军令如山,你别怪我……”
东风笑咬了咬牙,低下头去,半晌,踟蹰道:“事实即是如此,我岂会不知道,又岂会怪你,只想若是我当初并未收他为徒……”
她不是圣人,也不能违反军纪,兵荒马乱之中,绝不可能人人都救下,这道理,她明了。
“收他为徒并非是你的过错,而是你难得一见的好心。”顾劼枫侧头抚着刀,兀自纠正。
东风笑闻言,抬眸狠狠瞪他一眼:“如今都这番光景了,你还顾着调笑。”
“我在想,那孩子野得很,并且气力本就不小,经你教了,身手进步很大,此番逃出去还带着长枪,倒也不一定有那般危险……如今,既然我们不可能派兵出去寻他,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是无用,倒不如去随着穆帅他们种田,亦或是去校场练武。”顾劼枫轻描淡写。
东风笑闻言噤了声,半晌,终于启口道:“那好,我便去寻穆帅他们罢。”
正举步要走,却见一个兵卒疾步冲入营中,行了礼便禀报道:
“报!顾帅!方才章校尉已带人查清,时近新年,街巷的流寇和蛮子的残兵活动也更加频繁了,方才在锣鼓巷又出了一场混战,好像是一群饥民、蛮子,还有几个侠义盟的人,以及几个守着家门的平民,瞧见的时候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还有红灯街和秣鱼巷,还有……”
这兵士汇报得滔滔不绝,手中还拿着张地图,念着。
顾劼枫闻言一愣,如今到了年关,寻常人家家里平日再不济,如今也依照习俗想着过个好年,那些饥民、蛮子饿了许久,想来便是瞅准了家家户户准备的档口下手了,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平平安安的年。
“图给我,不必念了。”东风笑启口说着,如此念下去毫无意义,干脆几步上前拿了图一看,一瞧,那上面标画得好不热闹,不由得颦了眉。
顾劼枫便也走上前来,瞧着这图,秀眉一颦:“真真是乱了套,想来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安生,今晚……估摸着也不必睡了。”
次日凌晨。
玉辞、月婉、蚕娘等人等在营中,身边尽是药箱、药物和绷带。
“怎的还不回来……哎,此番不是只跟些街头混混怼上,应当是速战速决,如今,都这么久了……”一旁,蚕娘手里绞着帕子,喃喃道。
“你这话也不对,虽说都是些个混混、侠士,但是他们对这都城的巷子要熟悉得多,并且他们的那些功夫,想必也是将士们不曾遇见过的。”月婉闻言扭过头来瞧着她,低声说着。
兰若扒着营帐边小心翼翼地向外望着,天渐渐的也亮了。
“师父,月姐姐,他们回来了!”她忽而叫了一声,随即举步便往外面跑去。
“穆哥哥!”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穆远闻声低头一瞧,却见兰若抬着头,矮小的身形在地上落了一小截漆黑的影子,可她的眸子却分外明亮,他一笑,可是手臂受了轻伤,今日不能将她抱到肩头。
“随我回帐里去,这阵子乱,切莫往外跑。”他说着,平日里总是一副严肃,如今想要做出个温柔一点的神情,竟是倍觉费力。
“穆帅,伤到哪里了?”一个苍鹭弟子迎上前来,瞧见穆远手臂上的血,匆忙拿了东西处理起来,后面的兵士们也渐渐来了。
这地方经了一晚的安静,又忙碌了起来。
“顾帅和东风姐姐……怎么不见了?”忙碌了许久,着意忽而抬头,四下环顾了一圈。
周遭人一静,另一边,袁奇忽道:“最初好像是……往春月楼那个方向去了。”
“这二人皆是识大体的人,那地方如今也破得很,何况笑笑一个女子,可不会对那种地方感兴趣。”颜歌立起身来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
“正因为如今去那里的都是富庶之人,所以那地方才会不简单,比如……”
正在此时,只听外面吼了一声:“来个人来个人!胳膊都快断了!”
正是东风笑。
一旁,顾劼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先别顾着叫,小心着点。”
玉辞闻声一愣,同穆远一同出了营帐,却见顾劼枫背着东风笑慢慢地往回走,顾劼枫走得一瘸一拐地,因为身上落了伤,还伤着了腿;东风笑一条手臂绕着他的脖颈,另一条手臂瞧不出什么力气,却是血手模糊,这二人便慢慢往回挪。
“这……”穆远咬了咬牙,想不明白怎的一个伤了腿的会背着一个伤了胳膊的。
玉辞几步上前,示意顾劼枫放下东风笑,扶着她瞧她的胳膊,低声道:“有麻药。”
东风笑松口气:“嗨,阿枫你走得真慢,可算回来了,我都快睡过去了。”
顾劼枫在一旁由人扶着往营里去瞧腿,闻言停下步子回了头,咬牙切齿:“笑笑你这白眼狼,给人打成那副惨样子,若不是爷我恰巧路过救下你来,还替你挨了一刀,你现在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众人见着昔日里两位威风凛凛的副帅都成了这副样子,生怕听多了招惹,都蔫不悄走了,只有几个人留下,仍立在那里瞧着。
东风笑一挑眉:“怎么就叫我给人打成那副惨样子,分明……”
顾劼枫高傲地一扭头,入了营帐医腿去了,东风笑见状挑挑眉,也不多言,只是靠着玉辞任由他摆弄着药物给她处理那伤痕累累的胳膊。
“堂堂副帅,打个巷战竟都能伤成这副样子……”玉辞倾身向前,一边为她包扎着伤口,一边在她耳畔轻声说着。
“嘶——”东风笑闻言,也不辩驳,只是夸张地倒抽一口凉气。
玉辞抬起头来,瞥她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低声道:“不会痛。”
东风笑一愣,浑身的酸麻劲儿早已退却了,却依旧是感觉不到他用药带来的痛——虽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却也只能认了,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自认作假失败。
玉辞继续低下头去,嘴角却微微一扬,显出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傻丫头。
东风笑瞧见了这罕见的一瞬间,只觉得,她认得的玉辞,分分明明是两个玉辞,平日里在众人面前的他苍冷得如同世外的仙人,一举一动皆是不容玷污,鲜有启口之时,每每启口,便极少有错;可是她却总是瞧见他的另一面,当他在她面前,撩起那墨色的长发诱她留下,当他双指夹碎了刀刃,附在她耳畔轻启薄唇,当他方才那唇角一扬……种种种种,此时的他,散发着一种分外惑人的气息,每每接近,便美得让人窒息。
东风笑心下想着,忽又觉得冤枉了,皆说她是打个巷战便伤成了这样,脸还往哪里搁呢?忽而启口,语气里依旧是一番开朗豪迈:“我今日在锣鼓巷里清场,有三四个贼人恰好在那里,这些人只识些武功,就是有些蛮力气,若只是如此,也不难对付。”
“可我刚拔出血缨枪,就听见一旁屋里传出了压抑的哭声,竟有一对娃娃在里面,更糟的是那些贼人也听见了,这几个渣滓竟跑进屋里拿娃娃当挡箭牌,我为了护那个吓呆了的小丫头,这才挂了彩,挨了人家一刀,才知道那刀上竟给人家搁了药,一会子,手臂便麻木,动弹不得了。”
一旁的兰若闻言叹口气,东风笑却笑:“这些娃娃还小,胆子弱些,跑得慢些,也不怪他们,只是我武艺还不到家,心思又太简单,才弄得个捉襟见肘。”
穆远立在一旁,道:“如今怎样了?”
东风笑一愣,扭头瞧向那伤口,玉辞处理得极快,如今已然包扎得差不多了,虽然手臂上的伤口依旧有痛感,但是相较之前,已然好了很多。
“不妨事了,小伤而已,过上一会子应当就能活动了。”她瞧了瞧,自行估摸着,这条手臂是左臂,也不需摸枪,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玉辞抬眸瞧她一眼,轻轻颦眉却不再说话。
“我瞧着伤得不轻,不必急,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再往外跑,其余时候,不妨在营中歇着,你这阵子受伤不少。”穆远沉声说着。
“多谢穆帅,那我这两日便换去那田地里监督罢,等来日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往外跑。”
“如今因着是年关,所以那边乱,过去这阵子应当也好了,不必急。”
第上:君念北054 私生子
军营的空地处,兰若执着个红绳,在手里翻着,忽而见着月婉一步一步往回走来,左臂挎着一个提篮,右臂则显得分外奇怪,她一惊,穆哥哥可是说过,她们这些不习武的人,尤其是弱女子,是切不可私自出营去的,月婉姐姐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正站起身来要叫出声,却见月婉身后,一个男子蓬头垢面,拽着她右侧的衣袖,傻笑着跟着她,兰若见状一愣,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却见月婉冲着拦路的兵士们尴尬笑笑:“他只是个痴傻人,要随我回来,路上还救了我一命,我会好好看着他,定不出差池。”
月婉平日里负责包扎医病,待人又平和,那几个兵士平日里也受过她照顾,此番再拒绝,也是说不出口来,无奈军令如山,踟蹰了一下,便道:“且容我们先去寻个话,若是同意了,定会让您进去。”
月婉本也不是那等飞扬跋扈的人儿,如此一听,便也应下,看着其中一个兵士疾步跑走。
“笑笑,我瞧着你,分分明明是对傻人感兴趣,那傻孩儿也是你收的,这次来个傻人,又是你给应下的。”顾劼枫坐在营帐里桌案一侧,晃了晃口中的草儿,调笑道。
东风笑和颜歌立在一旁,听见‘傻孩儿’的名字一愣,她分明嘱咐过,不必刻意寻找,但若是瞧到了傻孩儿,请将他带回这营帐中,孰知这几日下来,依旧是全无音信,她颦了颦眉,心不在焉:“唔,是了。”
顾劼枫也知她所想,心里道了自己一声不是,又道:“不提此事,明日便是除夕,折腾了一年,也是该安生了,过个好年吧——哪怕只有这一晚的安生。”
“过年,过年……如今这是什么时候,哪还有年可过?顶多,也就是也营里备些吃食,外面街市、烟花,想都不必想了,如今难以果腹,谁家还有余力置办这些东西,恐怕,连团圆都成了奢望……”颜歌在一旁低声说着,显不出几分高兴。
“你这,凡事不知往好处里想,哎,我那天还听着侠义盟的人说呢,要放烟火,也热闹热闹,总归也是个年。”顾劼枫撇撇嘴,低声说着。
“侠义盟的人放烟火,你也敢去瞧?真真是用性命去看一场烟火。”颜歌翻了个白眼。
眼瞧着这二人便要吵起来,东风笑便要启口,忽而,听着门外仿佛传来一声:“师父。”
身形一滞,她站起身来,转身便跑出了营帐,虽不知是不是幻觉,但方才那分明便是傻孩儿的声音!
营中二人见状,虽是不明所以,但也举步跟了出去。
却见营外,兵士们拦在营口,手里操持着兵器,那门外,黑压压地立着一群侠义盟的人,为首的一个男子一袭黑色的长衣,身形高大,站在那门口的两个兵士正中靠外,背着手,可那二位兵士都只是举着刀拦着他,不敢有其他动作。
东风笑见状放缓了步子,一扭头,却见穆远一袭铁甲,也从营帐中走了出来,也便定了神,那黑衣男子瞧见他们,依旧是不曾后退,只是拱手行礼,声如洪钟:“在下侠义盟盟主方骆,众位将军,今日前来,打搅了。”
穆远迈开长腿走至门口,拱手回礼,却不多言。
东风笑闻声心下一愣,真真是有傲气,见了主帅副帅,说话都好不显气短,还敢带人堵在这营口,她行至门前,示意那二位兵士放下刀来,抱拳道:“久闻侠义盟大名,今日才见着盟主,在下东风笑。”
那黑衣男子一笑:“我晓得你。”
东风笑一愣,抬起头来,却见黑衣男子身后不远处,那日的蓝衣男子负手而立,眉眼狡黠,她一愣,难不成是他说出的?不,他又是如何知晓自己身份的?
却见冉飞鹰冲她无辜地撇撇嘴,眸中有着惊异之气,她想着,应当便不是他说的。
正思量,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声:“师父!”
东风笑一愣,一转眼,却见傻孩儿已然提了长枪蹿上前来,方要冲过门去,便被那黑衣男子拽了领子:“飞鹰,看住他。”
冉飞鹰闻言眉眼一弯,扬唇一笑,几步上前来,一俯身,反手便将傻孩儿抱了起来,任凭他各种折腾也无济于事,还自顾自笑道:“小叶子,还踹,还踹,安生一点,也不嫌累?”
傻孩儿的气力本是不小,可是毕竟年纪不大,自然是逃不掉,只能任由他抓着,蔫蔫地:“师父,师父……”
东风笑的手不着痕迹地向腰侧一摸,沉声道:“却是为何?”
那黑衣男子一笑,回过头去,轻轻拍了拍傻孩儿的头,笑道:“这些天来,在下的孩子,可是多谢副帅帮着照料了。”
东风笑一怔——难不成又是一个‘墨久’?不可能,傻孩儿痴痴傻傻全无心机,怎会……
傻孩儿闻言,嚷嚷着:“谁是你的孩子?!我根本不识得你!”
却听那黑衣男子笑道:“你右手手腕上的这个半月疤,便是当年你出生不久,被杨家庄的掌事嬷嬷拿烙铁烫的,那厮本是想烫你的头,取了你的性命,这时你娘亲冲出来抢了你,才留了一命,不过当时一晃,还是烫着了手臂。”
“我方骆当年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侠士,接了个任务误闯杨家庄,险些被当做贼人杀了,却幸而遇见了你母亲,她是杨家的嫡长女,本是指腹为婚要嫁给刘家人的,她不曾见过刘家掌家人那侄儿,却莫名其妙救了我,还偷偷摸摸为我生了个孩子,便是你。”
东风笑闻言一愣,杨家她曾听过,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怎的杨府嫡女嫁给那刘家人,便只能嫁给家主的侄儿?
“那刘家家主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死得又早,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侄儿身上,本来杨家想杀了我,杀了孩子,只当此事不曾发生,谁知,派人追杀我,又丢了这孩子,事情还是传出去了,那侄儿又跋扈,听闻这事自觉头上绿了,便要同杨家硬杠,那时他母亲没了孩子,我也被传成了死人,又遭逢这一出,便悬梁自尽了。”那黑衣男子继续说着,眸光一沉。
东风笑一愣,咬了咬唇不言语,道:“阁下此来,却是为何?”
那黑衣男一抬眸,瞧她一眼,半晌,口中冒出两个字来:“合作。”
“为何?”她咬了咬牙,不肯轻信,毕竟如今的军营也经不起折腾,何况,若是合作,早早便可同他们说了,拖到今日,又是为何?
“这营中之人乃是善官,非是狗官,同是为民,殊途同归。”方骆言简意赅。
东风笑迟疑了一下,却见一旁,穆远向营内一摆手臂:“那便先请进来,再作详谈。”
沂水以南,南乔国,平焦城中。
这两日,昏睡多日的墨久终于醒了过来,却依旧是浑浑噩噩没什么精神,丰彩儿端了一碗药往里屋走去,将其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复又坐在榻旁,看着他散乱的长发、苍白的面颊,以及,那微微睁开的双眼,她叹口气,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竟是一番吓人的滚烫。
“久哥哥……”她咬了咬唇角,低下头去用额头触碰着他的脸,那滚烫的温度惹得她一颤,心里却是愈发得心疼了。
“今天,怎么这么冷……我们不是…回到南乔了吗?”她听见墨久说着,声音很低很低。
久哥哥,哪里是天冷,彩儿只着一身半厚的长衫都不觉得冷,而你……
她抬起头来,匆匆忙忙又从一旁取了一床被褥,小心地覆在他身上,又四下给他压得紧实了些,抬眸瞧向他鲜有血色的唇,她一边伸手将他扶起来,一边低声道:“已经到了南乔了,是彩儿疏忽,这几日……确是…冷的……”
“你穿得好少,彩儿…也该注意着身子。”他忽而低声说着,她回身拿药碗的动作一滞,执了碗扭过头来,垂了眸子轻轻用勺儿搅和着药,掩去了那通红的眸子。
“恩,我一会便去添件。”她低声说着,生怕露出来哽咽的声音。
抬起手臂来,一勺一勺地喂着他。
墨久任由她喂着,迷迷糊糊间又失去了意识,忽而间,脑海中却浮现出上一次他受‘重伤’的场景,只不过,此时的他,仿佛是立在一侧,观察着‘他’和‘她’……
那一晚,墨久卧在繁茂的草丛里,紧紧咬着下唇,手里紧紧握着刀,左侧的胸口分外疼痛,撕裂一般,天色黑了,他强撑着不肯失去意识,因为如若失去了意识,便无法同来人明说,一旦被人发现,饶是周遭安插这几个人手,也更容易丢掉性命。
‘墨久’看着自己倒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皮愈发地沉了,忽而,‘嗒嗒’的马蹄声,便是这声响将当初的他从一片混沌之中拽了回来。
只听‘嗖——’的一声,只是须臾之间,长枪便比上了他的脖颈,那枪尖映着月光,闪着银白色的寒芒,他一愣,定下神来,却只听一旁,一个清脆却又有力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
他一惊,循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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