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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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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从未来过景阳宫啊。
  黛绿一惊,就往虞令绯那看去:“娘娘……”
  虞令绯也不知为何,但事到临头总不能把她拒之门外、给她把柄,便道:“贤妃姐姐登门拜访,不能失了礼仪,随本宫出门迎她。”
  许英阙有事寻谢游,轮班下值后方有空来找他说话。
  正说到吏部侍郎下的帖子,就听两位路过的宫人在窃窃私语:
  “贤妃好久没出过锦绣宫,这一出来就往昭仪那去,我看得真真的,准没错。”
  “贤妃娘娘气势汹汹的,昭仪少不得要吃苦头。”
  “贤妃有位份,可昭仪有宠在身,谁知道呢。”
  “以往是不知,可皇上都这许久没进后宫了,明摆着昭仪也失宠了,贤妃娘娘的位份可是实打实的!”
  “欸,也是,不管怎么说,见了面呀要行礼的还是昭仪。”
  两个宫人许是去做事的,路上交头接耳起来了,见这些侍卫也不怕他们听见,只稍稍走快了些就离去了。
  许英阙却因她们言语里透露的事儿驻足良久。
  谢游已带着那班侍卫继续巡逻去了,许英阙走了几步,放心不下,转身就要往养心殿而去。
  可他一个侍卫,关切后妃岂不是害人害己,他抿唇立了许久,日头照得人的影儿短短缩成了一团,模糊又孤独地斜在人脚下。
  他垂眸,苦笑一声离去了。
  他早已没有关怀她的资格。
  卢德新能成为皇上知心人,凭的可不仅仅是只会听话。
  此前皇上虽不去景阳宫,可却特意叮嘱他盯着些情况,摆明了心里就是放不下。
  他早让人时时刻刻关照着景阳宫,有什么事儿都跟皇上说一说,皇上虽不表态,可也从未呵斥过他多事。
  这下子得了贤妃甫一复出就去了景阳宫的信儿,卢德新打了个激灵就往养心殿里递消息。
  可正不巧,查元白查大人在里面说事儿,这消息就递晚了一刻钟。
  卢德新好不容易进去了,苦着脸道:“皇上,贤妃娘娘去了景阳宫。”
  燕澜手中的狼毫笔一顿,沉声道:“何时的事?”
  “一刻前来的信儿。”卢德新忙道,“算上来回脚程,想来贤妃娘娘已经在景阳宫待了一会儿了。”
  燕澜搁下笔,用旁边的帕子拭了拭手,道:“从前给她的告诫,她是疯到忘了不成。”
  卢德新瞅着皇上的深情,咬咬牙道:“您这些天的都没去昭仪那,贤妃娘娘定是觉得……才敢做下这事儿。”
  言下之意便是,皇上您要是不冷落昭仪娘娘,不在这自己闹别扭,这事儿根本不会发生啊。
  到底卢德新伺候多年有几分情分在,燕澜并未罚他,只冷冷睨了他眼,看得卢德新两股战战。
  “摆驾景阳宫。”
  卢德新忙道:“欸!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景阳宫。
  贤妃乘着妃位份例的步辇而来,着铺满碗大山茶的妃色衣裙,洒金罩衫金步摇,身后列着七八个宫人,往景阳宫里一站就是满腔的盛气凌人。
  虞令绯目不斜视,带着满宫的宫人出来行礼,景阳宫的宫人乌泱泱跪了一地:
  “给贤妃娘娘请安,贤妃娘娘万福金安。”
  贤妃被素雪扶着手,慢悠悠地在虞令绯面前转悠了半圈,又转头打量了下景阳宫。
  景阳宫着实不错,在后宫里是数得上的,远比她那当初随意指的锦绣宫好上一截,登时就灼了贤妃的眼。
  她转头看向虞令绯,见她穿的衣裳娇美靓丽,虽不及自己华贵富丽,可清新脱俗,极有灵韵,又把自己这身比下去了。
  贤妃心里恨毒了她,当下要笑不笑道:“本宫还是第一次来你这景阳宫,地方不错,就是给你住,可惜了。”
  说着,还拿帕子遮了遮唇,逸出一声嗤笑,奚落之情溢于言表。
  虞令绯眉眼不动,笑得娴静:“能得贤妃姐姐赞一句,想必景阳宫是很能入眼的了。”
  她不紧不慢道,“当初皇上指了这宫给我,我也跟宫人说呢,连贤妃姐姐都没住进来,我如何能住的心安,可这是皇上跟着封妃圣旨一道来的,圣命难违。”
  虞令绯说着,还露出了几分为难的样,任谁都知她在做戏,可看着是当真楚楚可怜,西子捧心。
  黛绿忍住了,好险没笑出声来。
  贤妃扬了扬画得锋利的柳眉,唇边拉出一道殷红的唇线,声音尖利:“好灵巧的舌头,整日拿些小玩意开刀便罢了,还敢在本宫面前猖狂!”
  虞令绯听到这基本确定贤妃是来找麻烦的了,颇有几分誓不罢休的意思,既如此,她也不必虚与委蛇了。
  贤妃一直未让他们起身,虞令绯看明白后当即站直了身子,自己站起来了不算,还要吩咐身后的宫人:“都起来吧。”
  “是。”在景阳宫待久的宫人不管心性如何,平日被其他宫人捧着也捧出了胆大的心,听娘娘发话半点不带犹豫地就起来了。
  搁在贤妃眼里,这无异于挑衅和示威。
  “本宫让你们起了吗!”贤妃摔袖怒道,“好一个小小昭仪,自己不守规矩烟视媚行,连带着宫里的都是些不服管教的!”
  “贤妃姐姐慎言。”虞令绯半点不惧,只道,“既来了这,妹妹当是要好好招待姐姐,姐姐许是看景阳宫看魔怔了,一时之间忘了免我们的礼,总不能一直僵在这儿吧。”
  “雪青,去给贤妃姐姐沏一壶好茶。”
  “是,娘娘。”雪青领命而去。
  贤妃见她半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顾自安排人去办事儿,一院子的宫人都散了个七七八八,心头火起:
  “你就是谅着本宫不敢把你如何?”
  虞令绯有些惊讶地回望过去,极轻地笑了笑道:“姐姐原来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这次不等贤妃再说什么,她便径直道:“打从妹妹还是个贵人起,贤妃姐姐就已经是贤妃了。后来我就瞧明白了一件事儿——只要无宠,无权,无势,四妃之位和贵人才人的,也无甚不同。”
  “只是妃位瞧着体面些罢了,也只是瞧着。”虞令绯笑吟吟的,唇中吐出的话语却不给贤妃留情面。
  虞令绯话不留情,却无意再做什么。
  自打她入了宫,贤妃一直未曾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偏偏这次跑了过来奚落自己。
  时机如此巧,在自己受了冷落时才来,虞令绯不得不多想一想,想必贤妃也是被皇上整治了一番的。
  贤妃不知她心里千回百转的念头,只恨她不把自己看在眼中,一双戴了华贵护甲的手颤抖不休。
  她的处境自己如何不知?
  可又有谁敢当着她面说出来!
  只凭这毫不留情的几句话就撕下了她最拿的出手的东西,露出空茫茫的内在。
  “你可知我父亲是安远将军!当初若不是有我父亲的支持,皇上这皇位都到不了手呢!”贤妃露出一抹奇异的笑,不像得意,反倒有几分满足,满足于皇上欠了她一桩重恩般。
  “即便我这妃位有名无实,你又好的到哪儿去不成?皇上新鲜了一阵儿还不是把你抛开了手!”
  “先前光鲜亮丽,还不是依附着皇上恩宠过活?即便我把你如何了,只要我父亲在,他就不会动我,你可信!”
  贤妃说得言辞凿凿,眸子里透露着奇异的色彩,唇角怪异地扬着,不自然的潮红从脸上的白粉下面透了出来。
  虞令绯蹙了蹙眉,深觉怪异。
  贤妃说了一串子话,重点当然是她的倚仗——安远将军的从龙之功。
  可虞令绯脑海里立刻有一个声音出来反驳。
  不对。
  定不是如此。
  观皇上行事,虽不是什么仁君,也断不会恩将仇报——若是安远尽心尽力扶持他登基,今日的贤妃可能依旧不会受宠,但绝不会被皇上制约成如此模样,在后宫名为高高在上的贤妃,谁都知她地位尴尬。
  连初入宫时的段才人在宫人眼中都比她的锦绣宫好上三分。
  更说不通的是,若皇上有了安远支持,断不会被太后治的死死的,在朝堂之上施展不开。
  安远将军,绝不是皇上的人。
  虞令绯想通这个不过是两三息的事儿,再看贤妃便觉出她的可怜了。
  连自己的父亲和夫君都看不明晰,到底是个自怨自艾的可怜人。
  与自己愚笨的前几世又有何区别。
  虞令绯不再跟她说什么,只道:“姐姐若是下午无事,便进来饮杯茶再走罢。”
  说来好笑,贤妃一到这就迫切发难,两人身边拥着如此多宫人,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贤妃直愣愣地看着她平静的脸,仿佛半点不拿自己当回事,现在还让她喝茶,分明是不在意她的言语。
  虞令绯被她盯得久了,不适地蹙眉避开,贤妃这才发觉虞令绯有一张宜嗔宜喜的脸儿,做什么表情都让人移不开眼,也难怪皇上喜欢……
  ——是了,皇上喜欢的,可不就是她这张脸吗?
  贤妃交错在一起的手动了动,几个长长的护甲发出摩擦的细碎声音。
  素雪在旁边扶着她,轻轻道:“娘娘,要进去吗?”
  贤妃没有回话,素雪小心一看,发现她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昭仪,着着牡丹绣鞋的脚迈开了一步,却不是往正殿而去,而是——
  抬起了手,直直地往昭仪身上撞去!
  素雪瞳孔紧缩,来不及思索会不会暴露身份,当下转过身挡在了虞令绯面前!
  变故只在一瞬间,极低的破空声后,血珠溅飞在空中。
  素雪一声闷哼,轻轻嘶了口气。
  众人这才看清。
  贤妃尖细的护甲被素雪挡住,在她脖子上带起丝丝血痕,一直划到了下巴上,深入血肉。
  贤妃满足的笑容僵在脸上:“素雪?”
  随后,她目中涌起疯狂与怒气:“你这个贱蹄子!居然背叛——”
  “带走她。”短短三个字饱含狠戾与厌恶,打断了贤妃的未尽之语,是对素雪说的。
  贤妃一愣,眼中涌现惊喜,唇角猛地弯起,可不待她转身,素雪直接动手一掌劈在她的颈侧,贤妃的身子软了下来,被素雪接住。
  众人从变故中回神,贤妃昏迷,素雪终于可以安心,放松地退到一旁。
  虞令绯这才得以看到,燕澜正焦急地大步向她走来。
  然后,把自己狠狠拥入怀中。


第40章 
  贤妃被素雪带走了,锦绣宫的扎堆的宫人战战兢兢地跟着也离开了景阳宫,任谁都能看得出皇上对贤妃娘娘的厌恶,他们这些跟着贤妃的宫人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呢。
  景阳宫的宫人内心可就明媚多了,眼看着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直接把昭仪娘娘打横抱了起来!
  摆明了就是爱愈珍宝,失宠的谣言不攻自破。
  自打被燕澜拥入怀中,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虞令绯先是后知后觉地一阵后怕,随后眼珠子看到了燕澜身后卢德新一张笑出褶子的脸,她面上轰然发烫。
  “皇上。”虞令绯不安地动了动,被燕澜双臂箍得更紧了。
  燕澜抱紧了怀中娇小的身躯,头埋在颈间深深吸了口气,他也知场合不同,可方才若不是素雪机敏,受了伤的便是她了。
  现在缓过心神,燕澜直接将她抱进了正殿里。
  虞令绯头埋在他臂弯处,直到被放在榻上才露出一张芙蓉面来。
  知道两人必有话说,上了新茶后宫人潮水般退了个干净,卢德新守在门外,殿内只留了两人。
  虞令绯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道:“素雪是皇上的人?”
  燕澜深深地看她一眼,她眸子里的恐惧已然消散,留下一双剔透平静的眼,见之心安。
  “嗯,朕让她看着贤妃。”
  素雪是贤妃从不离身的宫人,虽说贤妃对她不算温和,可用起来是极为顺手的,一朝被背叛必要气急攻心。
  虞令绯半点不同情她,若是没有素雪,今日受了伤的就是自己了。
  贤妃那只手的目标一想便知——就是要毁了自己的容貌。
  其心歹毒,可见一斑。
  虞令绯道:“素雪在贤妃那也受了不少磋磨,此次她救了臣妾,贤妃醒来后定记恨她。”
  “不知皇上可有安排?”虞令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笑吟吟的,燕澜却读出了几分坚持,仿佛他不管的话她要亲自去抢人了。
  燕澜心中失笑,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些:“等下让卢德新交待下去就是了,她救你一次,是有恩,朕岂是恩将仇报之人。”
  虞令绯放下了心,甜笑道:“皇上最是英明的。”
  燕澜凝视着她,问道:“这些天朕都没来景阳宫。”
  虞令绯点点头:“是啊,皇上都没过来,所以臣妾今日原本要去养心殿的,谁知赶巧了,贤妃一来景阳宫都未出成。”
  燕澜一顿,心中对贤妃更厌烦了几分。
  “不过皇上来的也很巧啊。”虞令绯笑眯眯道,拿眼瞧他。
  贤妃一来寻事,皇上后脚就跟来了。
  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当真是好。
  燕澜瞪她一眼,见她无畏,无奈道:“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怕朕。”
  虞令绯故作思索模样,两三息后点点头,认真道:“这就是恃宠生娇吧。”
  燕澜见她爱娇,忍不住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
  虞令绯不满道:“又刮鼻梁,再刮,怕是都刮矮了去。”
  “娇气包。”燕澜低低一笑。
  皇上这一来,就在景阳宫待了一天。
  临到睡前,自是少不了一番恩爱。
  今夜的燕澜极是温柔缱绻,倒让虞令绯意外了下,不过很快她就没功夫想这许多了。
  一场欢愉后,两人又去浴池洗过,收拾了番上床安歇。
  燕澜怀中抱着佳人,软玉温香,却难得没有睡意。
  起初,他吩咐卢德新去查许英阙一人,查到了他曾向安西伯府求娶虞令绯。
  原本不过一桩小事,不值当他气怒,毕竟虞令绯是自愿入的宫。
  可他看到结果的瞬间涌上的阴暗想法却让自己都惊讶。
  对许英阙的妒意背后,是对怀中这个女子的占有欲。
  想占有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一颗心。
  一颗鲜活的、会跳动的心。
  可她愿意给吗?
  若是爱而不得,爱欲痴狂,眼下的亲昵和谐岂不是转瞬即逝。
  第一次动了情的自己,竟颓丧地选了逃避,以至于让她身陷险境。
  燕澜想着,又将怀中的人拥紧了几分。
  原本昏昏欲睡的虞令绯感受到这力道,迷蒙睁眼:“皇上,歇息吧。”
  燕澜看着她粉白的巴掌大的脸儿,心下爱怜,却道:“朕有心事。”
  虞令绯清醒了些,关心道:“可是前朝之事?”
  燕澜缓缓摇头:“往事罢了。”
  不等虞令绯接话,燕澜自顾自地说下去:“今日的贤妃又犯病了。”
  虞令绯清醒了大半:“病?”
  她回忆了下,今日的贤妃气色尚可,不过行事没什么分寸,癫狂易怒,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嗯。”燕澜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台氏的母亲出身孙氏,与宫中的敏太妃是亲姐妹。”
  “敏太妃其人,你未曾见过,你可还记得寿康宫那个求朕的宫人。”
  “记得。”虞令绯立刻道。
  这人来的突兀,且是自己从来不知的事情,她记得牢牢的。
  “那便是敏太妃的人。”
  “如此说来,太后是在磋磨这位太妃吗?”虞令绯轻轻道,“让她住在寿康宫,又派人看管她……”
  可一个太妃又能掀起什么波澜不成?
  思及太后的对手,虞令绯悄悄看向了身边的男子。
  燕澜不惧她猜,应该说他今晚要全部告与她:
  “敏太妃对先帝一往情深,她原先是妃——受封的也是贤妃,苦于膝下无子,便不能再进一步。宫里的皇子不多不少,但俱是高位嫔妃的,自己能抚养。”
  “敏太妃的性子善妒,不愿帮其他女子怀上龙子,只一心苦等,等了两三年才等到一个婕妤产下皇儿。”
  燕澜说到这,沉默了一瞬,又轻嗤一声:“婕妤便是我的母妃。”
  “敏太妃将我抱去,以她的癫狂,婕妤自是没了活路。”
  “为了争宠,她便屡屡拿孩子做噱头,至我记事后,尚常被饿着、冻着、罚着,只要有几分不好了她便欣喜若狂,忙让人请父皇来。”
  “父皇又不止我一个孩子,且皇后所出的大皇兄才是龙姿凤章,同样的把戏闹这么久也腻了。”
  “我失去用处后,敏太妃对我更不耐烦,打骂皆是常态。”
  虞令绯猝不及防听了段后宫秘辛,心中先是惊讶,随着他的讲述渐渐不忍再听:“皇上……”
  燕澜拢了拢她散开的发丝,动作轻柔,可双目寂寂,勾唇道:“原本是无人再会管我的,可巧的是,大皇兄殁了,太后失了嫡子。”
  “和敏太妃般,她也只能选我。”
  “我登上皇位后,太后到底比旁人多想一层,连敏太妃都要物尽其用,关在寿康宫,生怕朕忘了幼时之耻。”
  虞令绯想象了下,悚然一惊。
  敏太妃是皇上幼童时翻不过的山,是寥寥数语里透出的苦痛的施加者,是皇上溃烂最深的暗伤。
  太后拿捏着此人,便如日日夜夜在皇上耳边提醒他的过往与出身般。
  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敏太妃落在太后手中,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虞令绯轻声安慰。
  燕澜敛眸:“她早疯了,先帝死后彻底疯了。”
  “多可笑,她不过是一个无甚手段的妇人,为了先帝心狠手辣起来罢了,若不是家世在,早就死在后宫了,现在看来当真不堪一击。”
  燕澜淡淡道:“孙氏一族向来出疯子,贤妃的母亲也疯的厉害,贤妃是她生的,也就成了这样。”
  “便如敏太妃对先帝,贤妃对皇上也很是在意。”虞令绯轻声细语,她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个,心中是涩的。
  燕澜道:“若是她未动心,说不得太后还不会如此势大。”
  “台征本欲追随朕,贤妃则铁了心要嫁,台征只有这一女,竟转变了态度,让朕必须娶她。”
  “皇上就娶了?”
  “怎会。”燕澜扯扯唇角,“朕当初连婚事都不能自主,便是能,也断不会。”
  “君臣君臣,臣不忠于君,只顾私欲,实在不配为臣。”
  “那便是太后做得主?”虞令绯握了握他的掌心,亲昵地蹭蹭。
  “两家相争,各嫁了一个侧妃进来。”
  “太后还需台家军中的声望,台征则是为了女儿,两厢妥协。”
  可他们都没想过你喜不喜欢。
  虞令绯听他冷静的叙述,仿佛一个说书人,还是那说完一个话本子从头到尾眉眼都不动一下的说书人。
  心骤然就泛起来细细麻麻的疼来。
  她伸长胳膊,抱住了他的劲腰。
  她不知皇上为何今夜说了这许多,贤妃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这装满了晦暗的匣子。
  她只知这份交心让她心疼,却也心悦。
  这份酸麻的情感,仿佛很久未出现过了。
  燕澜看着他,眉眼温柔许多:“说了这么多陈年旧事,可厌烦了?”
  “怎会。”虞令绯摇头,“臣妾心中高兴,高兴皇上愿意与臣妾说这些。”
  燕澜轻轻笑了。
  覆上身去。
  闭合着的双眸吞下了没有告知她的事。
  如那敏太妃的倚仗,孙家,尽皆是他下令抄斩的,太后也不管,她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任他去做。
  他的阴佞之名,并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
  以她的聪慧,日后定能回过来神,可今日如此便够了。
  能得一个交心人,得她几分疼惜在意,原是这般令人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三更的,是魔鬼吗
  点名批评。jpg


第41章 
  贤妃是被痛醒的。
  脑子里像细细密密地遍布了万千根银针般,她睡得煎熬,骤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彻底将她从梦魇之中抛出。
  眼前是熟悉的帐顶,是她住了许久的锦绣宫。
  贤妃的眼神迷茫了一两息,终于回忆起前景,她指甲狠狠攥入柔嫩的手心,厉声道:“素雪!素雪呢!把这个贱蹄子给本宫绑过来!”
  一个眼生的宫人瑟缩着走来,轻轻道:“回娘娘,素雪姐姐已经不在锦绣宫了。”
  贤妃没见过她,声音尖细:“不长眼的东西,本宫允你入正殿伺候了吗?素今她们呢?”
  “几、几位姐姐都被卢公公带走了。”宫人抖着声音道,“不止姐姐们,数得上号的都带走了。”
  贤妃眼前一黑,还没彻底清醒一会儿差点又晕过去。
  好歹被素雪背叛的恼意撑着,她抬腿就要下床:“你过来,为本宫更衣,本宫倒要瞧瞧她攀高枝攀哪儿去了!”
  宫人心下一紧,若是让贤妃娘娘出去了、瞧到了外头围着锦绣宫的侍卫,还不是要闹翻了天!
  可要拦贤妃?
  宫人想起素雪往日带出的伤痕,往旁边瑟缩了下,还是乖乖去给贤妃拿衣裙来了。
  贤妃心里不快,看什么都碍眼,想起素雪那吃里扒外的东西就怒上心头,她看见平日素雪极喜欢给她戴的一对翡翠镯子更是恨不得处死了她,当即便把镯子狠狠掼到地上。
  水头上好的翡翠镯子哐当一声摔成了几瓣,声音清脆入耳,贤妃勾起一抹狞笑。
  笑还未收起,就听外面宣旨声儿来了。
  不等她出去,那声音稳稳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妃台氏德行有亏,德不配位,为害后宫,贬为正四品婕妤,迁出锦绣宫正殿,赐居锦绣宫西偏殿,钦此。”
  贤妃的笑僵在了脸上。
  正四品婕妤?
  她自入宫以来便是二品妃子,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皇上竟连这最后的体面都不愿给她留下吗。
  外面阴柔的声音还在道:“台婕妤,出来接旨罢。”
  婕妤两字声声刺痛了她的耳朵,她茫茫然看向镜中的自己。
  贤妃二字正离她而去,从此她便只是台婕妤,被那贱人压了一头的四品婕妤。
  台静云蓦然笑了,她笑得肆意,不顾宫人心惊胆战的提醒,一把将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金银珠宝叮铃哐啷,伺候的宫人惊呼出声,传旨太监阴阳怪气,贤妃毫无理智,锦绣宫好不热闹。
  寿康宫。
  宫人跪在太后脚边给太后按着腿,段含月在旁边陪着说话。
  说的当然是锦绣宫的热闹,段含月妙语连珠,将太后逗得笑了好几次。
  段含月正说着这从正殿搬到偏殿的事儿,那厢未书来了,还带着叶尤汐。
  说来也逗,叶尤汐一个主子,竟跟在一个奴才后面进来。
  段含月端起茶盏,适时遮住了唇边流露出的一丝轻蔑。
  未书讨太后喜欢,见是他带来的人,太后也没为难叶尤汐,让她坐了。
  未书则站着回话,阴郁的面容露出了一点笑来:“太后娘娘,叶才人总想来您跟前尽孝,又怕您不喜她,反倒招了您厌烦,可巧让奴才知道了。”
  “这不是现成的缘分么。”
  段含月心中嗤笑,可巧,巧什么,一个后妃往太监院子里跑,成何体统。
  可太后对未书的话是极乐意听的,闻言淡淡看了眼叶尤汐,叶尤汐在太后威严甚重的目光里闪躲了下,露出一个恭敬的笑来。
  太后收回目光,懒得再看第二眼:“既来了,平日里便多跟着含月罢。”
  叶尤汐不敢拒绝,只能道:“是,太后。”
  未书道:“近日皇上日益操劳,后宫都不怎么来了,就昨儿去了那景阳宫,倒不如让叶小主替太后去养心殿瞧瞧,皇上定能体会到太后的爱护之心哪。”
  太后笑了,拿手点他:“尽出些没着的主意,既是你提的,便交与你来办吧。”
  说到底太后也不在意这一个小小的才人,权当给未书拿去摆布了,若是得用了才能被太后高看一眼。
  但也不过是一眼罢了,还是她段家的棋子。
  “欸。”未书应了声,这事就算在太后面前过了明路了。
  段含月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看着未书舌灿莲花。
  她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与叶尤汐相接,叶尤汐的眼里是隐忍的不愉,以及对未知的恐惧。
  最后,叶尤汐率先移开了目光,怔怔看着自己交握的一双手。
  这几日皇上去景阳宫去的极频繁,眼见着虞令绯不仅复宠了,宠爱还比从前更盛,其他人都没辙了。
  说好的失宠呢?
  合着是“小别胜新婚”呢。
  未书也沉得住气,静静等着合适的时机。
  直到半旬后,因着是登基后的第一次科举,皇上以表重视,要一一见那秋闱的考官,接连忙了两三日都未去后宫,直接在养心殿后面歇下了。
  未书让人找来叶尤汐,安排她去送汤水。
  他的徒弟小华子端着食盒,等着递给叶尤汐。
  叶尤汐瞪大了眼:“上一个去养心殿送汤水的谢宝林还在床上躺着呢!公公是存心害我吗?”
  未书见她还是愚笨样子,心下厌烦:“你这自然与谢宝林那汤水不同,单说一样,你打着太后的名号去,皇上就肯定得见你。”
  “为何?”叶尤汐不信,谁不知皇上太后不对付,便是不见也就不见了。
  “因着今儿下午有大臣进出养心殿,掐着点把你送过去,官员看着呢,皇上能不孝吗?”
  未书三言两语说了,叶尤汐恍然:“原是借势。”
  借太后之势,也借孝道之势。
  “算你还有点脑子。”未书不客气道,又笑了,“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这汤水里还有好东西呢,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莫非是……”叶尤汐面上绯红一片。
  “你懂得就好。”
  若是能成,她岂不是宫里第二个被皇上幸了的!
  叶尤汐想想便心头火热,欲望充斥着她的整颗心,但还未把理智全数吞噬,她问道:
  “可皇上中了春……助兴的药,自会察觉,到时我岂不是完了?”
  未书瞥她一眼:“没见识的,宫中秘药岂是寻常物事可比的,你日后还有用处,还怕自己折了去?”
  两个理由都挺站的住脚,叶尤汐放下了心,让宫人接过了食盒。
  “你自去罢,外头有个小太监,你一道带去,让他给你指个时间。”
  叶尤汐转身匆匆离去,未书不知想到什么,面容放松下来,去了书房临字。
  趁着不用伺候的时候,小华子一溜烟跑到连玥轩递消息讨赏:
  “段小主,那叶小主带着加了料的汤水去养心殿了。”
  “加了料?”段含月手里的动作一顿。
  “总管说是宫中秘药,助兴的。”小华子打着眼色道。
  旁边的秋实红了脸,骂道:“腌臜话也敢在小主面前说。”
  小华子喏喏连声:“欸,是奴才昏了头,昏了头。”
  段含月面色尚算镇定,她原地绕了两步,抚鬓道:“春华,给我梳头,我也去养心殿瞧瞧。”
  养心殿偏殿里,正有几位官员在此候着,等皇上召见。
  蓦地听外面有女子道:“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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