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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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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人家的事了,她可管不着。
顾云锦一语毕,邓夫人立即哑口无言,她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立即便朝武安侯府方向看了一眼。
顾家诸女眷心领神会,上官氏辈分大年纪大,不好出面挤兑个小辈,于是,便由余氏出场。
“娘娘这话说得对!”
余氏高声笑道:“活了这半辈子,我从没听说过,一个姑娘家颠颠儿跑出来,就要找男人的,我是没出过京城,竟不知外边儿竟有这般恬不知耻的人。”
末了,余氏还掩嘴低声嗤笑,“哟哟哟,这都自荐枕席上了。”
邓夫人是母亲,能笑她不懂规矩,但不能说她没资格做主女儿婚事,余氏便瞄准对方软肋攻击,说话毫不客气,反正她觉得,一个姑娘家能默认母亲做这事,也不无辜。
京城不比西南,名声对于姑娘家而言,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大殿里济济一堂,坐了大半个朝堂官员的家眷,经过这一回,邓姑娘不要说嫁个好人家了,即便低嫁,怕也是难上加难。
大家贵妇不同于市井泼皮,即便挤兑人,也个讲究绵里藏针,点到即止,过了不但不美,还会影响自身,余氏说了两句,便住了嘴,只似笑非笑睨着邓家母女。
不过仅这两句,也足够了,大殿诸女宾完全领会,大伙儿再次哄堂大笑。
邓姑娘泪如雨下,年轻姑娘脸皮薄,见希冀的事已无望,再也承受不住当丑角的压力,她掩面痛哭,急奔出殿。
邓夫人惊呼一声,忙边呼喊女儿,边急急追上去。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转瞬间便跑出了大殿,这飞毛腿一般的速度,让女宾们愣了愣,随即又再次前仰后合。
顾云锦侧头,侍立在一旁的青梅会意,悄悄退下,忙命人看紧这邓家母女。
邓家人来做客,不论何等无礼出丑,也是要全须全尾送出去的,且这王府,不是什么地儿都能乱闯的。
邓家母女出去后,便没有再回过大殿,诸人哄笑一轮,这个倍让人尴尬的插曲,便揭过去了,顾云锦没打算扰了自家男人的生辰宴,便微笑带头活络气氛。
上官氏、余氏等人立即响应,在场基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瞬间画风一转,重新热闹起来。
这次一直到宴散,也再没有岔子出现,顾云锦的表现可圈可点,只是心中已索然。
上了暖轿后,她的微笑立即收了。
那对母女固然贻笑大方,但却还是将顾云锦一直回避的事情,赤裸裸摊开在眼前。
赵文煊如今剑指帝位,若败了不必多说,只是如果胜了,她将会一而再,再而三面对今日情景,他日来的不会是边城少女,而是京城各世家千金。
这倒犹自可,只要赵文煊不变,即便烦扰些,她也是能应对妥当的。
二人朝夕相对已久,男人的真心,她是能真切感受到的,也愿意相信他,毕竟,藩王身份亦足够尊贵,他若有心,恐怕早已妻妾成群,小星遍地了。
怕就怕,朝野上下给予的压力。
皇帝虽位居九五,坐拥天下,但只要不是想当个昏君,他还是会有这般那般的不得已与妥协。
很无奈,也很现实。
顾云锦怕就是怕这个,自从男人进京,正式加入夺嫡行列后,这个念头总是时不时涌现。
虽知这时还没个影子,提前担心实在不应该,顾云锦也努力调节自己,但痕迹始终是有了。
那中年妇人母女倏地跳出来,戳破了一贯掩饰的外衣,这隐忧便重新冒头。
顾云锦出神良久,直到暖轿回到了明玉堂,轻轻一顿落地,方惊醒了她,她深深吐了一口气,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吗?
不来的总不来,该来的避不过,担心是无用的,倘若真有朝一日面对如此情景,顾云锦苦笑一声,她还是必须周旋下去的。
毕竟,她膝下还有钰儿,还有肚子里的小宝贝。
顾云锦深深吐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多想无益,届时坦然面之吧。
她下了暖轿,回屋洗漱更衣。
赵文煊未回屋,前殿的宴席散了后,他又领一干新老支持者再小聚一番,以示亲厚,到了酉时末,还未见人影。
小胖子今儿没午睡,眼皮子开始打架了,顾云锦便哄睡了他,让乳母抱他回屋。
白日的事到底留了些痕迹,有个淘气小儿在身边还好,钰哥儿回屋后,顾云锦一反常态没有发困,在软塌上坐着坐着,反倒出了神。
赵文煊回来时,正好看见这场景,昏黄的烛光下,顾云锦斜倚在软塌上,背靠引枕,正愣愣出神,连他挑起门帘子也没有发觉。
往日他回屋,她总是立即发现的。
赵文煊剑眉一蹙,没有进门,反倒轻轻放下门帘子,踱步出到正房前的回廊上,招来金桔李十七等人问话。
金桔早有准备,一早借机离了里屋,等着主子传召。
还是女子更懂女子的心思,哪怕金桔打小遭遇不同普通女孩,也没经历男女情事,但她还一语中的,直接切中要害,并将心中猜想陈述了一番。
殿下待娘娘的心意,她看得分明,没有顾云锦当局者迷的惘然,金桔对两位主子的前景很乐观。
殿下是个心智坚毅之人,怎会就范于他人胁迫。
赵文煊仔细倾听过后,心里有了底,方重返正房。
顾云锦出神间,有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拥抱住她,熟悉的宽阔胸膛贴近,醇厚的阳刚气息环绕着她,她恍然回神,赵文煊回屋了。
“殿下,今儿可是喝了许多酒?”
这话实质是陈述,顾云锦已嗅到他身上酒气,忙命人捧了早准备好的醒酒汤来,道:“你快些喝了,醒一醒酒。”
赵文煊其实没醉,他清醒得很,他也很庆幸自己的清醒,若不然,他便很可能忽略了爱人的彷徨。
顾云锦将这份隐忧藏得极好,好到他一直没有察觉。
赵文煊接过醒酒汤,一仰而尽,将碗递了回去,他便立即挥退屋内所有下仆。
“锦儿,我有话与你说。”赵文煊转身面向她,黑眸注视着美眸,神色严肃。
这件事,赵文煊认为,必须开门见山说清楚,藏着掖着,很容易伤害了二人感情。
顾云锦有些疑惑,但还是正了正身子,应道:“好,我听着呢,你说。”
“锦儿,我这一生,能与你相知相爱,实乃大幸事也。”
赵文煊字正腔圆,神色认真至极,缓慢而清晰地道:“我此生惟愿与你携手终老,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二人相爱两生,不论前世今生,赵文煊都没有另纳他人的想法。
上辈子饮恨而终,赵文煊再世为人后,能再度与她携手相爱,他已感激涕零,日日小心呵护自己的小家,唯恐这不过梦一场,如何还会伤她的心?
他本不好女色,对姬妾成群毫无兴趣,又有了珍爱之人在身畔,此生足矣。
赵文煊一字一句说:“锦儿,我对你的心如何,你不知么?我怎会另纳他人?”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明显。
一贯含蓄的男人,正郑重表明心迹,顾云锦又惊又喜,眼眶发热,心中欢喜之情满溢,她偎依到他的怀里,让他紧紧抱着她。
她缓了缓,让有些哽咽的喉间缓了缓,方低低回答他的问话,“你的心意,我自然知晓,只是……”
顾云锦迟疑,赵文煊便轻放开她,让两人面对面,他关切道:“如何?”
“我怕你有朝一日,会身不由己。”顾云锦轻叹。
听清楚了她担忧,赵文煊一颗心放下,他一笑,道:“锦儿,你莫不是太小看自家男人?”
顾云锦眼,仰脸看他,赵文煊扬眉,神色笃定万分,他朗声道:“若真有那一日,我不愿意之事,谁也不能让我就范。”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赵文煊一听顾云锦的话,立即明白她担忧何事,只是,如今头上顶着建德帝也就罢了,若往后真登了顶,他绝不会让人干涉自己的决定。
朝臣,是用来协助皇帝处理大小政务,以及提出适当谏言的,至于采不采纳,便是皇帝的事。
赵文煊认为,若是当了皇帝,却连自己要睡多少个女人,睡哪个女人都做不得主,这帝位还有何意思?
他若要称帝,绝不会是这般一个窝囊君主。
“锦儿,你放心,我绝不负你。”赵文煊放轻声音说了一句后,竟当场举手立了誓,以彻底安顾云锦的心。
誓言一字一句,重重撞进她的心房,烙下永不磨灭的烙印,顾云锦喜极而泣,投进他的怀抱,二人紧紧相拥,她哑声道:“我相信,我相信!”
自此之后,再不会有半分怀疑。
第122章
情到深处; 二人紧紧相拥; 唇齿贴合在一起; 辗转厮磨,不愿分离半点。
两颗心亦紧密相连。
二人急切渴望彼此; 希冀灵肉合一; 一层层衣裳悄然落地,赵文煊将她轻轻放倒在软塌上,覆身而上。
“锦儿,可冷?”他轻轻吻着她耳下膏腴; 低声问道。
正房底下燃着地龙,两侧火墙也放了炭盆,房里还有熏笼; 即便屋外飘起雪花; 室内依旧暖烘烘的,顾云锦呢喃道:“我不冷,我想与你在一起。”
“好。”
软塌上□□缠绵,屋内温度渐渐攀升,直到最后风平浪静,顾云锦已半睡半醒; 云雨后的慵懒,日常的犯困; 齐齐涌了上来。
她勉强睁开眸子; 看了他一眼,赵文煊拥着她轻拍; “快睡吧。”
顾云锦便真的睡了,清理穿衣,俱由男人亲手包办,二人相拥而眠,一夜酣睡无词。
等到翌日,顾云锦才有空询问他,关于前殿宴席的事宜。
庆国公世子来了,她知道,她之前还听说了,东宫太子颓势难改,如困兽一般挣扎月余,却也徒劳。
在这种时候,庆国公世子来了,顾云锦难免联想其他。
赵文煊挑唇,淡淡道:“正如你所想。”
*
事情回到昨日。
赵文煊的请柬,虽说送到庆国公府去了,但按照太子如今困兽一般状态,未免东宫敏感,庆国公府的人,很可能不会出席。
他也不在意,反正请柬送了,大面子能圆上便可以了。
只是,庆国公府偏偏来人了,是赵文煊的亲舅,世子爷章世宏。
章世宏很早便来了,赵文煊刚接了宫中赏赐,头一位上门的宾客,便是他。
赵文煊城府足够深,神情动作一如既往,舅甥二人比肩而行。
“殿下,”章正宏面上有些愧疚,低声解释道:“父亲他有些不得已,只能不来了,你莫要怪他。”
章今筹不来,官方解释是身体抱恙,当然,京城里这些积年世家个个金睛火眼,心中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章正宏却没打算敷衍外甥,直接将事情摊开说明白,他叹了口气,道:“你外祖父日常也念叨你的,只是如今……”却暂不好多往来。
“你外祖父为人古板,你勿要与他心生隔阂。”章正宏反复替父亲解释。
赵文煊不动声色瞥了一眼,章正宏方脸大耳,五官一如他记忆中般严肃,只是如今却眉头深锁,低低替父亲说话,唯恐父亲被误会。
要说古板严肃,其实他这舅舅便是表率,他对妻子不体贴,对儿女不算慈爱,但却有另一个好处,他很孝顺。
快五旬的人了,头上顶着一个老父事事做主,只能听从不能违抗,他却丝毫不觉被束缚,反倒毕恭毕敬乐在其中,且俱赵文煊所知,章正宏为人不擅于灵活变通,章今筹对儿子将来当家,其实不算很满意,早已越过儿子,开始培养长孙了。
就这样,章正宏还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日日尽心打理一应事务,劳心劳力。
赵文煊有探子在庆国公府,这些事他都知道。
他默然,从前未封王就藩时,外祖父舅舅都很疼爱他,只是疼爱之余,外祖父给他的印象是城府极深,而舅舅虽严肃,但却没这种感觉。
经过一系列事宜,赵文煊已证实了,外祖父的“疼爱”水分极大,那么舅舅呢?
他瞥一眼章正宏隐有愧疚的侧脸,相对而言,其实舅舅看着更真诚些。
依照章正宏的性格年纪,章淑妃之事,他更有可能不知情,毕竟当时章今筹正值壮年,处理事情有心有力,涉嫌到杀女之事,即便是亲生儿子,也必然不会轻易吐露。
只不过,赵文煊对这一切,都依然持保留态度,事情一日未曾水落石出,他都不会再相信庆国公府任何一人,章正宏也不例外。
等章正宏的话告一段落,赵文煊便微笑点头,道:“本王自然不会见怪外祖父。”
“如此极好。”章正宏如释重负,攒紧的眉心放了开来。
这个话题揭过之后,他的声音轻松不少,道:“听闻殿下后院又传出孕讯,这是大喜事。”
章正宏面上有关切,他本想说让外甥不要专宠一人,多纳几个,子嗣繁茂才是正道,只是想起赵文煊自小有主意,如今膝下又有子,便把到口的话咽下,只说:“殿下如今长大了,拿正主意便好。”
他并未因赵文煊儿子非女儿章芷莹所出,便心有不悦,对章正宏而言,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他虽惋惜女儿重病,但从没希望外甥就此暂无子嗣。
事实上,章正宏对赵文煊的感情,甚至要超过章芷莹,他本人是个孝子,对女儿竟敢忤逆一事,感到异常震惊而不喜,且膝下女儿又多,而外甥只有俩。
章正宏心中所想,赵文煊不得而知,只是对方这趟的目的,他却心下了然,庆国公府有倒戈的苗头了。
果然,舅甥二人边走边说,进了前厅,分主宾坐下,喝了盏茶后,章正宏沉吟片刻,便叹道:“太子殿下被封多年,不想前段时间禁足,东宫竟是……”颓势明显,再难改变。
赵文煊闻弦歌而知雅意,眸光不动,面上却待些许忧虑关切,道:“庆国公府开国功勋,延绵百余载,这……”可万万不能就此沉寂。
未尽之言,二人俱清楚明白,章正宏又叹了一声,说到底,他还是很担心庆国公府。
章正宏也不会说什么,让外甥若登基需尽弃前嫌之类的话,政治立场带来的负面影响,不是一句话可以消除了,他心里明白。
只是想到他此行的目的,以及父亲日前的决定,章正宏精神一振,若是庆国公府投向秦王,那一切便不同了。
章正宏来之前,便打算先试探一番,若是可以,便可稍稍表露,只是如今浅探的结果不错,到表露时,他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虽在座二人是舅甥,但庆国公府坚定不移地力挺太子已多时,如今东宫形势急转直下,他却立即欲另投他人,章正宏有些羞于启齿。
赵文煊心绪清明,微微一笑,他直接道:“太子是储君,先前庆国公府支持东宫,乃是常理,只是本王与太子,俱是章家外孙,若外祖父与舅舅愿意改弦易辙,本王欢迎至极。”
他表面态度和熙,但实则心中淡淡,庆国公府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既然对方主动凑上来,不用白不用。
只是,这事与往日恩怨毫无干系,章淑妃“病逝”一事,赵文煊是必要查个清楚明白的,若章今筹父子有所牵扯,他一概不会手软。
他恩怨分明,但却并非毫无城府。
舅甥相谈甚欢,只是真正大喜的,唯有达成目的的章正宏,赵文煊心内无波无澜,只冷眼旁观。
*
“那母妃的事,如今进展如何了?”顾云锦听罢问道。
赵文煊怀里抱着胖儿子,捉住要揪他发冠小手,训道:“钰儿可不许调皮。”他斥了儿子一句,转头对顾云锦说:“庆国公府倒戈,正好能顺势挖一挖。”
二十年前的秘辛,想必该灭口的都灭了,该消弭的证据也早扫干净了,欲再获悉当年真相细节,谈何容易。
能剩下来的,想必仅是几个主子,他们不会轻易开口。
章家背弃太子及坤宁宫,便是一个契机,依赵文煊对他这姨母的了解,你不让她好,她肯定也不会让你好过,到了山穷水尽之际,大概就是鱼死网破之时。
那个时候,便是赵文煊获悉真相的最佳时机。
他那外祖父老谋深算,这情形肯定在意料之中,他又会采取什么防御措施呢?
不过,不管有什么措施,暂时稳住皇后都是必须的,因此,不论私底下与秦王府有何进展,庆国公府明面上,必然不会立即倒戈,以免引起坤宁宫的巨大反弹。
这些都需要不短的时间,冰封湖面暗藏汹涌,那他便拭目以待。
赵文煊微微挑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父王这个笑,与平日格外不同,小胖子顿时注意到了,他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立即便紧紧盯着,小脸写满疑惑,赵文煊话罢瞥一眼儿子,便撞上一双滴溜溜的黑眸。
有小胖子在,多紧绷的气氛也很容易变轻松,赵文煊被儿子这般直勾勾瞅着,心中沉郁不禁消散,他无奈道:“钰儿,你怎地这般看父王?”
小胖子伸手,摸了摸父王的嘴角,又用肥短的小手指戳了戳,刚才这里笑得很奇怪,但他又说不出来,想了想无果,只得侧头看向母亲求助。
果然,还是母亲更了解儿子,顾云锦笑道:“父王刚才想了不好的人,你不认识的。”
她乘机教导儿子,说:“你还小,有许多事儿不懂,要多听父王的,可知晓?”
小胖子看看母亲,又看看含笑的父亲,大声应道:“嗯!”
他又大力点了点小脑袋。
赵文煊唇畔弧度加大,这回的笑真心实意,他抬起大手,轻拍了拍儿子的背部。
小胖子瞬间抛开刚才疑惑,哈哈大笑投入父王怀里,兴奋地手舞足蹈。
*
秦王生辰宴过后,赵文煊与庆国公府达成共识,章家表面不动声色,依旧站在东宫阵营,实际上,暗地里已悄悄向秦王靠拢。
庆国公不方便出面,作为章家的代表世子章正宏,与外甥秦王的接触,不经意间便多了起来。
章今筹久经宦场,深谙处事之道,虽秦王看在亲缘份上,不计前嫌,但作为投靠一方的庆国公府,必须多多做出表现。
庆国公府是开国功勋,章今筹掌家数十载,有很多经营,是连皇后太子也不知道的,他暗暗动作,积极做出表现,以示投诚的决心。
东宫是一无所觉的,但越王却是很快得到消息,他轻易便猜出了章今筹的想法,挑眉道:“庆国公这是要转投秦王麾下?”
语气是疑问,但实际上他一点不诧异,这也算情理之中的事了。
靖海伯有些忧虑,道:“这般,秦王便如虎添翼了,怕是对我们不利。”
庆国公府是积年世家,树大根深,绝不能小觊,况且章今筹支持东宫多年,籍着太子名头,也拢了不少资源在手。
通州常平仓一案,秦王越王默契联手击垮了东宫,虽太子没废,但双方都获利极大,赵文煊不但彻底站稳脚跟,还迅速聚拢了不少势力,而越王在事后,也一如他所料,建德帝开始出手,在朝堂扶持他。
如今,越王正大肆扩张势力之际,却碰上庆国公府倒戈,靖海伯担忧让秦王强上加强,将不利于他们一党。
军事力量他们已注定逊色了,若朝堂再不能压过秦王,将来想谋求名正言顺登基,然后迅速接手建德帝的权柄,再赶在大兴兵马抵达京城前,放倒秦王,就极困难了。
靖海伯忧心忡忡,越王却一笑,道:“外祖父此言差矣。”
“哦?殿下有何见解?”靖海伯疑惑。
越王徐徐道来,“外祖父难道以为,我那父皇会不知此事么?”这是不可能的,他都知道了,建德帝不可能不知。
“秦王更强没关系,父皇要的是平衡,想必不是打压秦王,便是进一步扶持我等了。”越王微笑,既然没见出手打压秦王,那建德帝的策略,必然是后者。
靖海伯恍然大悟,击节赞叹。
越王微笑不改,眸色却暗了暗。
方才所说,俱是表面之言,其实细思之下,他除了等待建德帝进一步扶持以外,根本并无其余有效应对措施。第一,即便他揭破庆国公府改辙之事,也不能阻止章今筹改投秦王,万一影响皇帝的扶持策略,反倒糟糕。
第二,也是最重要一点,他根本无法控制建德帝思想行为,让皇帝认可他为最终继位人。
路越走越窄,如今越王只能尽量增强实力,尽量展现自己的优秀,让建德帝肯定他。
第123章
这一轮严冬渐渐消逝; 春天来了; 积雪慢慢融化; 光秃秃的树木吐出新芽,嫩绿与残余的雪白处处; 交织出一幅初春的景象。
春回大地; 生机蓬勃。
赵文煊的差事已圆满结束,灾民平安度过寒冬,春天一到,便急不迫待返回原籍; 准备到当地县衙领了种子,开始春耕。
今年春天来得早些,收成应能比前几年好。
上至建德帝; 下旨户部小官; 俱松了一口气,一年比一年好就行,不然长此下去,常平仓只出不进,即便有南方调粮,也不是个事。
毕竟; 减产是全国性的事,南方只是轻一些罢了。
有了这里利好消息; 一直因夺嫡而气氛微妙的朝堂; 也松乏下来。
一直忙着示好秦王的章今筹,也终于能腾出手来; 再次分神关注坤宁宫的事了,他将放在宫中的探子都整理一遍,细细选出能帮助荷香的人,然后将情报以及人员名单交给心腹,传进宫里去。
同时,还有一封密信,重点嘱咐荷香,抓紧时间之余,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
坤宁宫。
内殿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挥之不去,皇后放下药碗,喘了口气,低头连连漱口。
她含了一颗蜜饯,重新抬头,厌恶地蹙了蹙眉,吩咐白露,“白露,你让人推开窗。”
白露应了,忙命小宫女去打开窗扇,她不忘细心嘱咐,不要把窗开太大。
皇后摇头,道“无碍的,开大些吧,本宫快喘不过气了。”
她病了足足两个月余,喝了许久的药,口舌已经被汤药的苦涩麻痹了,嗅到这气息,更觉憋闷至极。
好在这冬天过去,她的病也要好起来了。
是的,赵文煊没打算让皇后马上就死,那毒下了两次便暂停了,皇后熬了两个月,终于缓了过来。
她的心情还算好,因为病要好了,而太子那边也稳定下来了。
其实,东宫的境地一直不好,仅余一个暗怀鬼胎的庆国公府还支持着,只是皇后身体不好,太子难免报喜不报忧,皇后的耳目基本不在朝堂,且病榻上精力不济,她便觉得,太子总算稳住了。
隔扇窗被推开,清爽的气息铺面而来,皇后只觉身心舒畅,她眺望窗外明媚春色,须臾,便道:“命人备辇,本宫要到御花园转转。”
屋内确实憋闷得慌,皇后病势见好后,也不是头一回出门了,诸宫人不以为奇,也没劝,只快速准备一应事宜。
白露替皇后添了一件厚衣裳,又取来斗篷,伺候主子披上,方才将她搀扶起来,往殿外行去。
皇后瘦得厉害,颧骨高耸,眼窝凹陷,去年的衣裳尺寸已完全不能用了,如今身上穿的,都是新赶制出来的春装。
白露垂下眼睑,目光落在皇后搭在她小臂的手上,这只手骨节分明,全无往昔的丰润感,且因骤然消瘦,还凭添了密密的细纹,很有一种干瘪感。
她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原因无他,谁不想活命?谁愿意给他人陪葬?
皇后登上凤辇,十六名大力太监动作一致,步伐整齐划一,抬起凤辇往殿门行去。
为首一名大力太监,俯身抬辇时,他飞快瞥了眼左侧回廊,那地方立着一个宫女,二人不动声色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宫女便是荷香,皇后出行,中庭人多忙乱,她混在其中毫不起眼,目送描绘精致凤纹的舆轿出了宫门后,她收回视线,瞥向另一边角落。
角落有几个小宫女正偷偷地看热闹,其中一个接触到荷香视线,心领神会,找了个借口,便溜出了宫门,通风报信去了。
等中庭平静下来后,荷香举步,也出了坤宁宫,遥遥尾随凤辇。
皇后坐在凤辇上,她一贯是正襟危坐,以保持中宫威严的,只是如今沉疴已久,她体力难支,便斜斜靠在大引枕上。
这引枕是白露特地准备的,皇后不禁点头,白露虽远不及岑嬷嬷能干,但胜在老实细心,伺候人还是不错的。
重病之人比常人难侍候多了,皇后卧病两月,白露精心照顾,无微不至,因此,她对这心腹难免改观很多。
凤辇的帘子被挂起,徐徐春风吹拂,进了御花园后,满目嫩绿,皇后瞥见有一旁盛开的山茶,心中一动,便吩咐道:“往左边去。”
若说皇后最爱什么花,那必然是垂丝海棠,御花园最左边有好大一片垂丝海棠林子,春天花开时,皇后总会去逛逛,如今见了山茶,便想了起来。
困在屋里也够久了,皇后忽然很是期待。
白露连忙指挥凤辇掉转方向,一行人走了一段,便远远望见海棠林子,垂丝海棠已开了大半,一整片绯粉,绚丽而灿烂。
皇后的嘴角微微扬起。
为首大力太监一边稳稳前行,一边仔细打量眼前,很快,便找到了目标,他不动声色,开始往那处行去。
凤辇前进的方向,向来是由前头的大力太监引领,花林子很大,主子也没有指定在何处停轿,他技术纯熟,目标地方看着也寻常,很容易便遂了心愿。
凤辇停下,皇后被搀扶下来,眼前便是一条小道,她抬脚进了甬道,走了两步,忽觉得身上还有余力,于是顿住脚步,吩咐左右,“本宫自行走一段罢。”
白露等人忙松了手,退后几步跟着,她们这些多年伺候的人,也不觉诧异,皇后向来赏景,都爱一人在前踱步,不喜搀扶。
这小道不大,仅勉强能容两人并肩而行,宫人自然不可能与主子挤的,因此一左一右搀扶皇后的人,实际上,就走在小道两旁的泥地上,昨夜下了春雨,泥地很滑,白露二人走得提心吊胆,唯恐脚下打滑带倒主子。
如今,她们倒是松了一口气。
皇后立在原地眺望片刻,方缓缓举步前行,白露等人静静跟着,不发一言,以免搅了主子兴致。
这般走了十来步,又一阵微风拂过,花树摇曳,有不少粉色花瓣离了枝头,纷扬而下。
如此美景,实让人心旷神怡,坤宁宫一众从主到仆,不禁轻快起来。
不料,这时却变故陡生。
小道是冰裂纹铺地,表面磨得格外平整的不规则石片,按照自身形状,拼凑起来铺成路面,这石片大小不一,皇后举目四顾之时,脚下不停,一脚踏在一块不大的石片上,竟觉脚下一空。
众所周知,石板铺就的地面,若是工匠手艺不好,个别石板下面就会不同程度中空,人踏在其上边缘,石板便会还立即向着力点倾斜,好像跷跷板一般。
皇宫匠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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