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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装太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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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霍云琰这么死板的一个人还有这癖好。
我又拍了拍重寅的屁股:“阿寅,来点戏,你想看什么?”
重寅伸手在他吐了一纸口水的戏本上戳了戳,用口水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以后,手指稳稳地停在了《西厢记》上面。
我满意地点头:“嗯,小阿寅要看《西厢记》,那就《西厢记》吧。”
重欢似乎觉得我点戏点的十分草率。
《西厢记》敲锣打鼓地开演,重寅咧着嘴咯咯咯的笑。
我其实看不太懂戏,戏演到孙飞虎强娶莺莺,张生前来英雄救美的一段,那叫一个精彩,那叫一个绝伦,重欢就往这里靠过来低声问我:“太后以为如何?”
唱戏声音太吵,我听不太清,隐隐约约听清以后就回答道:“唱莺莺的这个旦角不错,把脸弄干净了应该是个美人。”
重欢稍稍放高一点声音:“我的意思是,太后是喜欢张生还是孙飞虎?”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就没正眼看重欢,无意识地往她那里靠了靠,道:“都还行吧,张生唱的不错。”
重欢道:“唱张生的这个文气些,唔……不错,应该是个安静的。”
我敷衍着点头道:“嗯,不过孙飞虎这个身手不错,看来挺活泼的,太安静也不好,要适当的会动。”
重欢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喜上眉梢:“原来太后喜欢好动的,唔……那就孙飞虎好了。”
我道:“其实动静皆宜的最好。”
重欢大拊掌:“那敢情更好了,太后可以两个都收了,想静就静,想动就动。”
我僵着脖子看她:“为什么要收了他们?他们是妖么?”
重欢笑得奸诈:“太后这样年轻,不找几个面首,难道不会寂寞么。”说着就要招呼人去让孙飞虎和张生留下。
我手一抬:“等会儿,别忙,哀家没说要留下他们呢。”
重欢不解:“为何?太后方才不还是对他们很满意么?”
我快疯了,差点就喊了出来:“哀家只是觉得他们唱的不错啊,面首……”
“太后怎么会需要面首呢,不如长公主留着自己享用?”
这声音,难得的沉稳,难得的有力,难得的出人意外。
他不是应该在府上卧床不起么……
重姝一口桂花糕卡在喉咙里,猛力地咳嗽了两声,怯懦地站起来:“皇兄……舅舅……”
阁台上乌压压一片人惶恐的跪下三呼万岁,连同对面唱戏的都声音戛然而止,一个个趴在地上行礼,哀家也忍不住站起来同重晔打了个招呼:“哈,这么巧,皇上和摄政王也来看戏?”
重晔面上一如既往的冷,自上而下俯视我,继而又扫了一圈周围,淡淡道:“朕看到了一场好戏。”
我和萧湛打了个照面,亲眼目睹了他的病态,还有他新生的胡渣子,目光深沉,还带着点犹豫,才几日没见,他的高冷居然更上一层楼了。
重晔往哀家身边那个位子一坐,眼睛也没抬一下,手一扫:“都起来吧,跪着怎么看戏?”然后顺带让抱着重寅的哀家一起坐下,萧湛看我一眼,欲言又止,朝我一拱手道了一声太后万福就在重晔身后坐下了。
小桑子拂尘一挥高声道:“皇上有旨,接着演!”
一行人唯唯诺诺地爬起来,重姝喝了口茶接着吃糕,若无其事,重欢就往这里凑过来,面色明显不太悦,问道:“皇弟怎么来了?”
重晔皱眉:“怎么?朕宫里的戏台子,朕不能来?”
重欢一笑道:“皇姐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难道皇弟是在同皇姐置气?因为皇姐没有邀你一同来看戏?”
对面嗪嗪锵锵的声音又开始唱起来,重晔歪过头去看重欢,逐字逐句道:“朕只是生气皇姐居然要给太后招面首。”
重欢道:“这有何好生气的,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重晔凝神思考,下了结论:“皇姐觉得这些人能比舅舅优秀么,太后连舅舅都看不上怎么可能要他们。”
重欢语塞不说话,我从中调停了一下:“看戏不语真君子,看戏,看戏。”可是心里还是不知道哪里不太舒坦。
重晔挑着眉毛一手托腮看着我,道:“这是哪里来的话,有这个道理?”
我讪讪道:“哀家自己编的,编的,皇上你看戏。”
这场戏注定是看不好了,一群各有所思的人坐在一起会形成一个奇怪的气场,虽然各不干涉,但是又互相融入不到对方的世界。
我瞅着重晔好像也是有心事的样子,重欢就不用说了,她今日请我来就没安好心,还招面首,至于萧湛嘛,他现在应该百感交集,如果刚刚我不小心顽皮一下,他可能当场要胸闷气短口吐鲜血。
我悄悄地侧头看了一眼萧湛,只见他嘴唇微抿,眼神望着地上,眉头紧锁着,心思是完全不在看戏上,我转回去不再看他。
这场戏气氛不对劲,甚是诡异,反正是让人憋得慌,好不容易散场了,我正准备带着重姝和重寅赶紧遁走,重晔就已经三两步跟了上来,拦住要跟我一起走的重欢:“皇姐随朕来勤政殿一次吧。”
重欢神色凝重:“遵旨。”
重姝举手道:“母后,阿姝还想看一场。”
我只好答应。
重寅流着口水在奶妈怀里咯咯咯笑着,顺便拍着他那双小肉手。
毫无疑问,萧湛自然而然就成了护送哀家回宫的唯一人选。
回去的路上,萧湛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在后面跟着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哀家也没敢。
长廊处,萧湛屏退左右独留哀家。
看来还是躲不过一场谈心。
对视许久,我仰头仰得脖子都算了,萧湛终于来了一句:“你想招面首?”
我没反应过来,就“啊?”了一声。
我回答他:“我倒是没想过要招面首,不过刚刚皇上倒是说对了一句话,要是没能比阿湛好,自然是没有那个资格做面首的。”
萧湛眉眼一挑,整张脸都放松了,我想他内心一定涌过了一片排山倒海的喜悦。
我又继续道:“我在猜想,重欢到底是为什么要给我招面首,前几日才出了贵太妃的事,她就这样贴上来,难不成是贵太妃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来求情么。”
静默了良久,萧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问我:“宜珺,你觉得荣昌长公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思考了一下,说道:“其实她挺辛苦来着。”
萧湛道:“怎么说?”
我道:“很简单,你看她是不是永远一副想要独揽大权的样子?那是因为她觉得重家气数日渐衰弱,而她也自认为重晔的能力没有她强,她想做女帝的心可能没有,但是想挽救整个重家的心一定有。”
萧湛语气故作轻松但是说了一件让我瞠目乍舌的事,他说:“如果阿晔做不好这个皇帝,说不定她会发动政变,另立幼主,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垂帘听政掌握大权。”
我觉得我背后在冒冷汗:“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啊。”
萧湛道:“因为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阿晔是先帝托付于我,于君恩亦或是因为长姐,我都要助他坐稳江山。”
我表扬他:“有这个自信是好事,但是你还是要……”
“就好像我不会给她让你找面首的机会一样。”
他这么硬生生地打断我,让我把最后的“小心”两个字吃回了嘴里。
我在高度上处于劣势,只能仰着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正因为这样,我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
萧湛眼神似笑非笑:“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送滋补品来。”
我语塞,开始嘴硬:“哦,那都是身为一个太后对臣子应有的关心,我本来还想给你送两个美人来暖床的,但是念在你身体欠佳就没有这么做。”
肩头和背后一痛,我被萧湛按在了墙上,他紧紧地看着我:“你敢……”
我手挡在自己面前,求饶:“当然不敢……”等他刚刚放开我,我又没由来的有底气:“但是你敢给我下毒啊,你这么大胆的……”
结果被他再一次压在墙上,这次连唇都一起压下来了。
口中尽是萧湛霸道的气息,我只有妥协的命,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他咬着我的下唇,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宜珺,我怎么会给你下毒……这世上,只有我不会伤害你……”
我手攀着他的肩膀,终于不争气地流泪了,哭得委委屈屈:“你少来,你不是自己都承认了,我会吐血都是因为你用了药催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告诉我的话我会配合你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不是都知道么……”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带着厚茧的手指抚过我的脸,擦去了我那两滴刚刚落下的泪,目光中尽是柔和:“宜珺,我确实知道这件事,可我始终没有同意阿晔,我说过世上只有我不会伤害你。”
我头脑一阵发晕,还有些失神,我是不是遗漏了些什么东西?
之前我问重晔,萧湛知不知道这件事,他说知道,的确,他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实不实行是另一回事,这么说来的话,那就是重晔一个人的主意了,他还是坚持要让我吐血,但是他说萧湛知道这件事也没错,他没有说谎,只是我理解的有些偏差,可又总觉得哪里有些隐隐散着不对劲的气息,这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我埋首在他肩头,故作轻松地说了两句,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不想再提。
可心里依旧留了一个心眼儿,女人的知觉总在告诉我,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夜间,太医来请脉,说我恢复的很好明天又能上朝去了,我刚让李长德送了太医出去,小珠就进来说道:“太后,今日皇上下了旨,贵太妃送入西宫了。”
西宫,皇宫里冷宫一样的存在。
我叹气:“唉,可怜了她了,不过这样也好,教她也远离这些,那二皇子呢?”
重衍我是一向没有见过几面的,只晓得是个怯懦的小子,没什么大本事,怎么看都不会是好的帝王之才。
小珠道:“听说是贵太妃亲自送去贤太妃那里的。”
我讽笑:“长公主果然女中豪杰。”
小珠没有听懂。
重欢委实好手笔,绕了一个大圈子,什么贵太妃绝不可能是毒害哀家的幕后主谋,什么招面首,兜兜转转最后要的还不是一个重衍,她卖了贵太妃一个人情,让她觉得自己正在帮她周旋,所以是可信之人,于是就把儿子送给她抚养,可不知重欢就是缺一个傀儡,等哪天她真的觉得重晔无用的时候,重衍就是继位的人。
她想做的是黄雀,等庄家和重晔两败俱伤的时候渔翁得利。
真是个有想法的女人。
小珠见我失神,就又道:“对了,奴婢想起来一件事,上回相爷送来的那个宫人,太后说随李公公处置,李公公就将她调去了后院帮着砍柴烧水,今天下午就不小心掉进了井里差点给淹死,幸好有人路过给救起来了。”
我嫌弃的翻了个身道:“随她去闹,只要别死就行了,庄相送来的人,不能近身。”
小珠:“是。”
第二日,哀家终于去上朝了。
久久不上朝,凤冠带着都嫌重了,说实话,还有点怯场。
好几日不在,我觉得我有点跟不上朝堂上人的脚步了,他们说的做的我都有点不明白了,比如查乱党的事情已经绕到好多年前的旧案,比如我中毒的事情只字不提。
前半场我一个字都没参与,后半场我还打算不参与,结果我那有本事的爹硬把我拖进来,冷不丁又来了一句:“臣以为,前几日鸿胪寺卿提到皇上登基已经许久,可以考虑立后选秀的问题,皇上不如试着考虑看看。”
重晔一手托腮,懒懒道:“难道庄相已有人选了?”
哀家以为,凡是只要生理心理上没有问题的皇帝,一般来说都不太会拒绝别人给自己找老婆小妾这种事,这就是为什么昏晕无道的帝王最好每天都举办秀女选秀一样,恨不得天天选秀,天天找美人,因为这是一种乐趣。
虽然我没发现重晔表现出过这种乐趣,但是我想,只要他不是喜欢男人,总还是需要女人的吧。
庄丞相老奸巨猾:“老祖宗的规矩是三年一选秀,从官宦家族中挑选适龄的女子来选秀,想必应该有很多合适的人选才对。”
姜不愧是老的辣!
重晔有些犹豫道:“只是……朕好像还没有想要选秀的意思。”
庄丞相又道:“皇上还年轻,自然是不太会重视这一点,臣以为,太后应当从旁提点。”
我竟连思考都没思考就脱口而出:“庄相有心了,哀家以为这件事还是皇上自己做主就好,哀家不便左右皇上的意愿,来日皇上若是自己有这个想法了再举办也不迟,再者,皇上现在还年轻,要是有自己看中的也未尝不可。”
萧湛帮着重晔说话:“皇上会有自己的安排,庄相还是不要太干涉的好,后宫的事情,不如还是交给太后全权主持,再不济还有长公主帮忙,所以无须担心。”
庄丞相再一次和萧湛杠上:“摄政王的意思,是本相多事了?本相乃大齐堂堂丞相,肩负助理万机的大任,这等事情,摄政王居然意指本相多事?”
萧湛一笑了之:“庄相真是多心了,本王自然没有这个意思。”
庄丞相又道:“不过本相倒是觉得,既然皇上觉得立后立妃之事还早,倒是摄政王不如可以考虑起家事来了。”
我觉得我爹做的这不是丞相,是媒婆,当年我大哥娶媳妇都没见我爹这么殷勤过,果然还是要拆散我和萧湛么。
萧湛嘲笑我爹:“本王怎么觉得,庄相这是……月老转世了呢?”
朝堂上突然哄笑一片。
哀家也没忍住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爹倒也没生气,这让我有点意外,居然难得地没有跟萧湛抬杠。
临了,我爹依旧坚持他的选秀思想不动摇,重晔就打着哈哈跟他周旋,最后把火力全开到我身上,表示这种事情就应该当“娘”的哀家来主持。
我喜闻乐见,看着重晔那张嘴脸实在是很想给他弄个彪悍的皇后来压一压,但是我和萧湛以及重晔达成了无声的共识,我爹他一定别有目的,不能上当。
于是我声音略有些严厉道:“这件事情容后再议,现在还是以国事为重,更何况哀家也是反对现在就立后立妃的。此等身外之事也值得丞相大人和摄政王在朝堂上争执?未免失了身份。”
朝堂上寂静了一会儿,大约是朝臣都不太习惯哀家发火和突然的严厉,突然一个男声打破了寂静。
他道:“敢问太后,臣怎么失了身份了?”
☆、第二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朝堂上再次寂静了一会儿,然后爆发了一阵哄笑声。
重晔一手掩着嘴角忍着笑,结果笑得有些岔气,结结巴巴道:“咳咳……卫爱卿……真……真爱说笑……”
一直处于状况外的哀家终于明白了,卫勉以为未免说的是卫勉。
不过哀家还是倾向于卫勉是来救场的。
李长德在旁边强憋着笑,同我轻声道:“卫大人的幽默……直逼太后您……”
我微笑着用护甲不动神色地掐了他一把,让他在朝堂上生不如死还嚎不出口。
下了朝以后,我那丞相老爹依旧不依不饶地要请我去偏殿说话。
我私以为,我是没什么话好对他说了,他没想单独见我的时候,我没想到他毒害我的事情,但是他这样多此一举,我觉得我就一下子火气上来了。
我气极,对过来传话的小太监道:“去告诉庄——丞相,哀家身体不适,有事下次再说,今日就不去了。”我还特地强调了“庄”这个字。
那小太监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太后哀家我,依旧面上保持着笑容不卑不亢:“太后,丞相大人说了,请您务必过去,他会一直等您,直到你愿意见他为止。”
哀家当时就想掀桌子说,你丫的爱等就等好了,哀家不奉陪了!
进到偏殿的时候,我故意板着脸,加快脚步,坐在了上座,动作又浮夸又高贵,斜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庄丞相,冷冷道:“庄相找哀家何事?”
我爹先是一愣,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在干嘛,他不怒反笑:“宜珺,你是真把自己当太后了?”
我高冷地反问他:“哀家难道不是庄太后么?”
我爹附和着:“是,你是装太后,呵,我倒是想看你能装到什么程度。”
我笑笑:“很多事情,请父亲大人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
我这声父亲大人是别有用意的,你看父亲有了,表示套近乎、亲切,大人也有了,表示又有一种距离感且有对他丞相身份的尊重。
我觉得我这四个字用的是极好的!
父亲大人很买账地回答我:“宜珺,是不是忤逆为父很高兴?可是忤逆之后的结果,你尝到了么?滋味还好受么?”
我觉得他这是在旁敲侧击地告诉我他给我下毒的事情。
我回答:“幸好那下药的不中用,给哀家多下了一点,吐个血也就知道中毒了,看来以后还是要找个可靠的,方能不动声色的除掉哀家。”
我爹他今天格外的好脾气,不论是朝堂上还是现在在这里,他平静道:“既然你晓得忤逆我是逃不掉的,那何必又要忤逆?我让宜敏来劝你,你也不听,也不接受我送来伺候的人,庄宜珺,你别忘了当初我送你进宫的初衷。”
他不提我还不生气,他一提我就火气大,我就强忍着怒气说道:“当初我只说来做这个太后,好像没说过要做别的什么事。”
我爹终于吹胡子瞪眼了,面部表情略狰狞道:“庄宜珺!我把你养大不是让你现在来顶撞我的!如果你真的执迷不悔一定要和萧湛那小子做出些什么事情的,别怪我再不留情面!”
我冷漠道:“那就从现在开始,您就只当白养了我这个女儿吧。”
我爹他冷眼看我:“你就不怕我先料理了萧湛那小子再慢慢收拾龙椅上那个么?”
我也冷眼看他:“这么说,庄相是有十分的把握了么?”
我爹他气急,拂袖离去。
再一次的不欢而散,我自以为,是真的散了。
我一个人在偏殿坐了不知道多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这辈子是真投错了胎,为何就偏生投到了个有野心的丞相家里,不如死死掉算了,可我能死么,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只能自己解脱,又不能解脱别人,我的死哪有那么值钱。
我一手支着额头心里难过着,李长德实在看不下去,终于过来劝我,忙着岔开话题道:“太后,咱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好好过日子不才是最重要的么。”
我吃力道:“都这样了还能指望有什么好日子过?”
李长德道:“那可说不定,比如您还有小皇子要照顾,还有小公主要照顾,将来您还要和摄政王一起浪迹天涯比翼双飞呢。”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你别这么肉麻。”
“太后倒是把将来想的很好。”
我一怔,重晔和萧湛来了。
三代不出舅家门,我觉得近来重晔愈发长得像萧湛了,尤其是眉眼处,大概是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所以长着长着就往萧家那个方向去了。
我问:“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萧湛朝我一拱手算是行礼。
我非常客气的给他看座。
重晔抬手道:“舅舅,你同太后说说,如若要除去庄丞相,我们有几成胜算?”
萧湛半举起手来,竖起小拇指无名指和中指,比了一个三,声音清冷:“三成。”
我觉得我现在表情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以为也许凭借萧湛的能力还有重晔的身份,至少打个平手吧,为什么凄惨到只有三成。
我犹犹豫豫道:“那……现在你们的解决办法是……”
重晔摊手:“顺其自然,如果强行拔除这根毒刺,可能刺死的只有我们自己,所以只能慢慢来。”
我平静地哦了一声,问他:“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要干嘛?你相信我?”
重晔侧身过来看着我,声音低沉的好听:“朕知道,你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帮过你爹。”
他这一句话又说到我心坎坎里了,一下子戳中了我的痛处,要知道和自家老爹断绝关系以后还能这么平静地跟他说说笑笑的人,我庄宜珺一定是全大齐第一人。
我站起身自顾自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句话:“你们自己解决就好,我只求安稳度日。”
我脚步既虚浮又快速,想要快点离开,李长德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问我:“太后,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也没同皇上说一声就出来了。”
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说话,脑子里过着的都是曾经的那些过往。
身为庄家人,我从小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就是父爱母爱,母爱没享受到是因为我娘走得早,父爱那是因为我爹从来就没学会过怎么关爱子女,全都将我们丢给奶妈下人老师教养着,他只定期来看看我们的功课,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幼弟庄承祀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就是缺乏教养!
想当年我大哥的婚事都是我爹一手操办,他让他娶心腹的女儿,我大哥就娶,虽然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但是从来没有拥有过像我和萧湛那样的经历过,也就是所谓的恋爱的过程。
我个人私以为,成亲啊洞房啊这种事情真的是需要感情基础的,不然就跟傀儡木偶有什么区别?
当然,我这种思想太超前,基本从来不被人接受。
我走在长街上,仰头看那烈日,差点没把我眼睛亮瞎,我抬手一遮阳,听到萧湛在后面叫我:“宜珺。”
我没把手放下,只懒懒道:“阿湛啊,你还记得几年前,你总是在这样鼎好的天气带我出去骑马么,你还老说我总是晒不黑是因为你帮我把烈日都挡掉了么。”
那时候外出郊游都是偷偷摸摸,总是要趁我爹上朝或者外出办事的时候,萧湛就一个人一匹马带了我从后门出去,我坐在他身前,他就那么拥着我骑马,我每次都会一点都不矜持地靠在他身上,然后懒懒地睡过去。
我不是个晒得黑的人,倒是萧湛一晒就黑,所以那个时候我会有点嫌弃他,因为我更喜欢重晔那样的小白脸。
那一次骑马,我睡死过去,整个人都要卧下去了,马速有点快,萧湛一手将我一拉一扯,另一只手紧勒缰绳,马嘶鸣一声,我惊醒,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回头却触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我直接把嘴唇送到了萧湛的嘴唇上,嘴唇微张,我还没来得及惊讶,竟就这么一口咬下去,把他嘴唇咬出了血。
这就是我和萧湛愚蠢至极的初吻。
我那时大惊失色:“你干嘛亲我!”
萧湛皱着眉一手摸着嘴唇:“是你先凑过来咬我的。”
然后我就忘了自己还在马上,人往后一让,一手扯了马背上的鬃毛,惹得刚刚平静下来的马前蹄一蹬再一次嘶鸣起来。
萧湛反应极快,一把搂过我就飞身而起,用了一个在我平生能想到的最浪漫的姿势从半空中慢慢落地,他的手还扶在我的腰间。
我仰面朝天这么看着他,然后对上他颇为深情的目光,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颤,抖着嗓子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阿湛……我腰不太好,这样好累……”
想到这里,我嘴角竟不自觉地一扬,那是多么青涩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萧湛缓步到我身边,我终于低下头看过去。
他轻声道:“记得……都记得……”
我拍过他的肩膀,倒像是个在教育小孩子的大人,却也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什么资格教育别人,我对他说道:“好想再过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啊……”
萧湛道:“宜珺,只要一切尘埃落定,我就带你走。”
我叹气:“我爹不是个好人,如果他是,我们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李长德不知何时已经支走了所有人,只留我和萧湛两个人在长街上面对面。
萧湛执过我的手:“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
我苦笑:“你刚刚为什么只说有三成胜算,好歹也安慰我一下,毕竟在这之前我刚刚跟我爹放出豪言壮语说他赢不了。”
萧湛停下脚步看我。
我仰头看他:“我跟我爹的父女之情可能真的只剩下那点血缘关系了……”
我稳了稳情绪,对上他的眼,想把这些年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我很诚实的说道:“你走一个人走了三年,你走的时候我哭过,平生第一次这么伤心的哭,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啊,多少次我爹反对的时候我都委屈的想哭都忍住了,却直到你走了我才有勇气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哭,那时候我多恨自己姓庄,多想一走了之去边关找你,但是我能走么,我来找你不是要害死你么,三年,我把自己伪装的好像很坚强,像个傀儡一样顺着我爹的意思做事,他不着急把我嫁出去,我也知道他从来让我看那些男人才看的书有什么目的,后来我知道先帝病危的消息,再就接到了立我为后的圣旨,如果我不去,那还有宜敏,我能让我爹再祸害我亲妹妹么,阿湛从我进宫做了这个太后开始,就什么都不一样了,你能平安回来做摄政王,我还能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你,可再见到你,我还是不能骗自己,我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我站在长街高墙下的阴凉处,萧湛正好替我挡去了太阳,他逆光站着,显得他的神情更加的深沉,他连说话都深沉,他道:“我很高兴你放不下我,这样才显得我的放不下这么的有意义,宜珺……我好想你……”
我想,那一日的长廊下的拥抱,是我三年来,最想去的避风港湾。
☆、第二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那丞相老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好像真的如同我那日说的一样,真当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女儿一样了。
不过我也没太明显的表现出什么异样,每天该吃吃该睡睡,朝事一件都不过问,只管抱着重寅玩。
李长德日日跟我汇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哪哪儿又有八卦了,不过大事也是真的有。
前一阵法华寺的刺客事件终于落下帷幕,大理寺丞卫勉集齐大理寺全部的能力让案件水落石出,将军霍云琰亲自镇压乱党,将西南一块的反贼全部肃清,顺带还查处了几位参与其中的官员,我听着李长德报名字,发现竟只有两位是我爹的人,还是官品最低的,剩余的李长德说不清楚。
我抱着重寅举上放下,瞅着他一张嫩脸笑:“不清楚就不清楚,咱管不着对不对。”
重寅很配合地啊了一声。
李长德又道:“不过听说和贵太妃的娘家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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