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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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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瑙哪里肯应,忙道:“二太太您太客气了,只是晚间路上不好走,老夫人才嘱咐婢子送三姑娘过来。哪里当得二太太劳烦两个字,婢子受不起。”
  她是方老夫人身边的人,讨好着总没坏处。白氏又是好一番客套,赏了个荷包才让她走了。
  转过身,白氏的脸色便冷淡下来,看着方锦菊道:“进了一趟宫,菊姐儿越发出息了,知道找老夫人撑腰了,嗯?”

  ☆、第三百四十八章 牵肠挂肚

  方锦菊忙跪下,道:“是老夫人看时辰晚了,才遣人送了女儿回来,女儿万万没有别的意思。都是我的错,没能替家里争光。”
  白氏翻了个白眼,她从来就没指望着方锦菊能在宫里有出息。只是,方锦菊连初选都没能通过,这还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在她看来,以方家如今的势头,方锦菊想要留在宫里,那是易如反掌之事。皇后娘娘主持初选,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何况以方锦菊的身份又不可能威胁到她。
  白氏迟迟不说话,方锦菊也就不敢起身,跪得膝盖发痛。
  过了半晌,白氏才冷声道:“你这去宫里走了一遭,想来是能明白了自个儿的身份。跟你姨娘说一声,别老想着够不着边的事,给我老老实实过日子!”
  她的语气不善,方锦菊心头泛起委屈,忍着眼泪应了。
  “哭什么哭!”白氏不耐烦地挥挥手,呵斥道:“眼泪恁地多!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快下去吧,木头一样杵着让我心烦。”
  毕竟是玛瑙送了方锦菊回来,她不能不给方老夫人这个面子,只训斥了几句就让她退下。
  出了房门,方锦菊快走了好几步,见左右无人了才捂着嘴哭了出来。进宫折腾了足足一日,当场被罢落就已经令她难受,回来又受了这训斥。
  伺候着她的小丫鬟不敢吭声,只跟在她身后走着。
  眼看快回到自己房中,方锦菊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朝着孙姨娘的屋中走去。回身吩咐小丫鬟道:“你在这里守着,有人来了赶紧知会我一声。”
  孙姨娘一早就得了消息,此时正在屋中不安地走来走去。见方锦菊掀了帘子进门,忙将她拉入怀中,急急道:“我的乖囡囡,你可算是回来了!”
  “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合着你就盼着我落选是吧!”方锦菊的一腔委屈,这会便都转化成恼怒发泄到孙姨娘的身上。
  孙姨娘原本就不愿方锦菊入宫。在她膝下,好不容易养下一子一女,她还指望着这两个孩子养老。方锦菊要是入了宫,哪怕有了出息,跟她这个姨娘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方锦菊一心想着那大好前程,她也不敢表露自己的意思。当下搓搓手道:“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嘛,怎么会盼着你落选。”
  方锦菊心里这才觉得好受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低声道:“姨娘,你可要拿个章程出来才好。不能入宫,我的终身大事,就都捏在那个女人手里。”
  孙姨娘苦着脸道:“我自然是知晓,她不会安什么好心。老爷他也不知怎地,近来事事听从于她。一时半会的,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姨娘,”方锦菊凑近她的耳边道:“你拿出真本事来,我就不信没有办法。我要是嫁得不好,或者被那个女人给卖了,你什么好处都没有。”
  她这话里话外的,只有利益没有亲情,听得孙姨娘心头阵阵发寒。“你……让我好好想想。”面对女儿的要求,孙姨娘只得先应了下来,再慢慢设法。
  不提这母女两人的私房话,方孰丰踏着夜色入了院门。
  白氏算好了时间,换了一身粉紫茜纱的寝衣,坐在灯下绣花。橘黄色的灯光,掩去了她眼角处的细纹,茜纱的寝衣隐隐约约地透出里面白皙的肌肤来。
  瞧见这一幕,方孰丰心头一荡,掀了袍子在她对面坐下,道:“这么晚,怎地还不睡?”
  白氏笑道:“老爷没有回府,妾身哪里睡得着?就算是知道去了孙姨娘那里,我也要听了回禀才能安心。正好这个腰带还有几针,我便绣好了。”
  “哦?”方孰丰欺身向前,笑道:“原来娘子是在抱怨为夫,让你往日里空闺苦等了吗?”
  从他的身上,传来一股明显的脂粉香味。不问可知,他夜归之前是在何处。白氏压下心底不快,娇笑道:“瞧老爷说的,妾身只是担忧您的身子。”
  她用绣剪将线头剪断,道:“老爷您站起来,妾身给您系上试试,看看可合身了。”
  被她这样小意伺候,方孰丰心头颇为自得。往日那个尖酸刻薄的妻子,都被他收拾得妥妥贴贴,真真儿是可喜。
  白氏一边替他系上腰带,一边道:“菊姐儿回来了,老爷可知道了吧。唉,我这一番苦心,全都付之东流。”
  方孰丰点点头,之前听白氏鼓吹着,他在心头对方锦菊也寄予厚望。万一她在宫中有了出息,他也能混个皇亲国戚当当,在外面走动起来,岂不是体面许多?
  方家的产业都交给他在打理,他不缺银钱,缺的正是这身份地位。
  “妾身没料到,菊姐儿连初选也没过。”白氏轻声道:“但她毕竟是进过宫的秀女,这两年还是少出去交际为妙。”
  “横竖她的年纪还小,我们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孩儿,就想多留几年不着急相看亲事。妾身也都想通了,老爷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想想那些年真是不值当。”
  她这般温言软语,听得方孰丰轻飘飘的,笑着抚上她的肩头道:“也难为你能明白。菊姐儿年纪小不急,你好好拘着她几年。她的婚事,就交给你来操心。”
  达到了目的,白氏心头暗喜,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方锦菊回府带来的动静逐渐平复下去,各房相继熄灯安歇。翠微院里,方锦书却睁着眼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
  她的心头,牵挂着吴菀晴的结果。
  重生之后的两个手帕交,乔彤萱已是远走江南道回了陆家。出身陆家,就注定了乔太太的命运,她无能为力。
  乔彤萱虽说将来会嫁入方家,成为她的嫂子。但等到了那时,她的年纪也差不多要嫁人,能相聚的时间算算并没有多少。
  另一个,就是心地善良的吴菀晴。方锦书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就下了决心要改变她悲惨的命运结局。
  所以,那粒药丸,吴菀晴究竟是用了,还是没有呢?
  种种思绪纷至沓来,让她无法安睡。她恨不得此刻就去吴家一探究竟,却只能白白牵肠挂肚而已。

  ☆、第三百四十九章 喜悦

  夜里,一场春雨无声的润泽着大地万物。
  今年是个好年景,冬雪、春雨应季而来。春耕季节,农人们抓紧着每一息,松土播种,盼着到了秋日能有个好收成。
  天刚刚亮不久,吴尚书府上便出来一个管事婆子,手里提着一匣子糕点,直奔方府而来。
  方锦书刚刚起床洗漱,芳菲进来禀道:“姑娘,晴姑娘遣人送来一匣子杏花糕,说是早起新做的,给姑娘尝尝鲜。”
  闻言,方锦书眼睛一亮,从心头泛出喜悦来。
  太好了!
  这一次,吴菀晴不会再重蹈覆辙。
  “谁送来的,人还在吗?”
  “回姑娘的话,是晴姑娘身边的奶嬷嬷亲自送来。”芳菲禀道:“她还在外面候着,姑娘要见见她吗?”
  “嗯,”方锦书点点头道:“请她进来一趟,我有些话要问她。”
  不多时,吴府的嬷嬷便走进来,她的神情有些激动,跪下磕了个头道:“老奴见过四姑娘。”
  “快起来,这是做什么。”方锦书忙让芳菲将她扶起。她抹了抹眼泪,扶着膝盖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芳菲,欲言又止。
  “让人去厨房里看看,今儿做了什么粥。”方锦书吩咐芳菲,道:“看好门。”芳菲心领神会,带着小丫鬟退下,掩好房门守在门外。
  “四姑娘,这次多亏了您。”嬷嬷抹了一把眼角泛出的泪花,道:“我们姑娘说了,让老奴一定要好好谢谢您。”
  吴菀晴是她一手奶大的孩子,差一点这辈子都不得相见,难怪她如此激动。昨日在进宫前吴菀晴服下那粒药丸,果然让她在初选时忍不住嗝逆,惹得人人侧目。
  这样的失仪,加上她年纪幼小,曹皇后当场便罢落了她。因她是吴尚书的嫡女,还着了太医前来替她诊脉,服下一颗调治肠胃的药丸,便送她回吴府。
  太医来时,吴菀晴心头是相当紧张的,生怕被看出什么不妥来。用服药来逃避大选,往大里说就是欺君罔上的罪名,会连累整个家族。
  不过,这种情况方锦书在制那粒药丸时就已经考虑清楚,不会留下任何把柄。那粒红色药丸,有顺气清心之效,只不过原本身子健康的人,服下后才会有嗝逆这样的副作用。
  吴菀晴落选,吴尚书心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又庆幸她没被选上,不用懵懵懂懂的进入深宫之中,前途未卜;又有些遗憾,吴家错过了这次机会。
  但如果他能知道吴菀晴此次入选的结局,想必他就不会遗憾了。
  方锦书笑道:“快别说谢,我只盼着晴妹妹不要怪罪我才好。”毕竟,进宫这样的大事,多半的人都盯着能带来的巨大好处,而忽视了风险。
  “我们姑娘感激您都来不及,怎会怪罪?”嬷嬷笑道:“这不,今儿一早,姑娘便亲手蒸了这一屉杏花糕,着老奴送来。”
  “姑娘说了,这只是一点小小心意。往后还要请四姑娘多多照应着,凡事也有个商量的人。”方锦书给出的药丸如此有用,吴菀晴在心头对自己这位手帕交的本事刮目相看。
  方锦书笑道:“举手之劳,让晴妹妹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们本来就是好姐妹,我不帮她帮谁去?只是这事,还请嬷嬷万万守住了口风,别露出半点。”
  嬷嬷忙哈腰道:“这是一定的,就老奴和姑娘两人知道。”
  在初选时故意罢落,这样的事情自然要烂到肚子里,一辈子也不能提起。否则,不光是吴菀晴会被罚,整个吴家也讨不了好去。
  待这位奶嬷嬷走后,方锦书用过早饭,和方锦晖一道去跟司岚笙请安,准备去学堂。
  “妹妹今日瞧着,心情很不错?”方锦晖端详了她一样,笑着问道。
  改变了吴菀晴的命运,愉悦从方锦书心头透了出来,掩饰不住。她弯着嘴角,应道:“春日喜雨,大姐姐不觉得,这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方锦晖点点头,这确实令人高兴,可这不至于高兴成这样。
  自打妹妹从拐子手里逃出之后,常常让她有些看不懂。在她的面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遇到任何事都是那般从容自信。
  像今日这样溢于言表的兴奋,还很少在她身上见到。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妹妹高兴就成。方锦晖弯了弯嘴角,笑道:“确实是件喜事。”
  随着初选的落幕,入选秀女都住进了皇宫等待最后的结果。
  春闱已过、大选已定,朝局也逐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因这两件大事而起的纷争,也都暂时告一段落,掩到风平浪静之下。
  气候一日比一日暖和,京里爱美的姑娘媳妇们迫不及待的开始裁制夏衫,期待着在这个夏季展露自己美好婀娜的线条。
  在距离洛阳城约莫有几十里路的官道上,来了一辆普普通通的油棚马车。一名头上包着粗布帕子的车把式赶着车,车辕上坐着的,正是权墨冼遣去接林夫子父女上京的刘管家。
  眼下已是晌午,太阳挂在半空中照耀着大地。官道上不时有车马来往,黄土夯实的路面上尘土飞扬。
  天气有些热,路上的旅人们都显得很疲惫,风尘仆仆。
  “夫子,今儿天气好,估摸还有半日就能到京城了。”刘管家用手挡着尘,眯着眼道。
  车里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那就好,那就好。坐了这几日的马车,我这把老骨头都快给抖散架了。”
  可能是尘土太大,说了这几句,他就咳嗽起来。
  车里响起一个温软的女声,她嗔道:“爹,您快别说话了,先喝口水。”
  “好,好。”林夫子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他教出了一个状元的学生,还成为了自己的女婿。眼看着女儿的终身有靠,让他如何不高兴?
  车里,他接过女儿林晨霏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道:“霏儿,你一定要记住爹的话,千万不能因为曾经有恩于他,而狂妄了。”
  “这过日子,要两个人相得,才能过得幸福。”
  “爹!您这都说什么呢。”林晨霏羞红了脸,道:“女儿……女儿不嫁人,只想伺候着爹一辈子。”

  ☆、第三百五十章 点子扎手(万更第4天求月票)

  “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林夫子慈爱地摸了摸爱女的头发,道:“我就你这一个女儿,这辈子只想看见你过得好就行。”
  “你娘去得早,我这个做爹的也没本事,委屈了你。”
  “爹……”林晨霏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道:“爹快别这么说,这些年您有多不容易,女儿都知道。我是担心,若真嫁了人,就剩您一个人太孤清了些。”
  林夫子拈了拈花白的胡须,笑道:“傻孩子,多大了还哭鼻子。冼哥儿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你嫁给他我才放心。”
  “再说了,就算他在信中不提,我这回上京后也打算安置下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哪里舍得让她成婚后独自在京里。
  听他这么说,林晨霏略略放下一些心,既然都在京里,便可就近照顾着。然而,她想了想又担忧道:“可是,都说京中居大不易。为了我,也太为难爹了。”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这些年了,家里还是有些积蓄。就我一个人,赁一套小宅子住着,不需多少花费。”林夫子把心头早想好的打算道出:“待你出嫁后,我就找个地方授馆,教一些蒙童,哪里还发愁生活。”
  原来父亲已经想好,林晨霏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暗地在心头想着,待日子安顿下来了,就劝着爹续一房继室,也好照顾起居。
  父女两人说了会话,外面传来刘管家的声音,道:“夫子,前面有家茶寮,我们暂且在那里歇会,用过午饭再补充些食水。”
  “好,有劳了。”林夫子应道。
  这间茶寮相当简陋,支在路边一个平缓的小坡上。这种设在路边的茶寮,除了卖茶水,还提供一些简单的饭食,牲口的草料等。在茶寮的旁边,稀稀拉拉地栽了十来棵树,这片不大的树荫给这午后带来一片阴凉。
  这会正是饭点,里面生意正好。
  刘管家寻了一个靠墙的空桌,招呼了几人过来坐下。
  他走惯了江湖,这趟差事走到现在很是顺利,但他也没有掉以轻心,习惯性地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最里面坐了林晨霏,右侧是林夫子。刘管家则坐了正对门口的那一方,车把式挨着他坐下。
  几人坐定,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迎了上来,笑着招呼:“几位客官,你们是打尖歇脚,还是用饭?”
  “来几碗茶,切两斤卤牛肉,再拣几个你们的拿手小菜便是。”吩咐完毕,刘管家看着林夫子,歉意道:“这一路走来,让夫子姑娘受累了。这会先将就着用些,晚间到了京城,公子会替你们设宴洗尘。”
  听他提起权墨冼,林晨霏的面上闪过一抹红晕,默默垂头不语。
  距离他上京,已经快要两年。起初她还没发现,越到后面,越是相思入骨。在数不尽的暗夜里,她辗转难眠,牵挂着他是否一切安好,在陌生的京城里会不会也会被人欺辱?
  终于盼来了他的消息,原来他竟然高中了状元,还遣人接她上京完婚。
  少女的心,此时有些近乡情怯起来。
  林夫子乐呵呵地看了女儿一眼,笑道:“刘管家太客气了,这一路上多亏了你安排妥帖。我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能填饱肚子,就心满意足。”
  说话间,小二端着托盘,将茶水、牛肉、小菜一一放在桌上,道:“几位客官慢用。”
  林夫子端起茶水正要喝,刘管家却蓦然色变,道:“等等!”
  他端起茶水,仔细的嗅闻了片刻,“哗啦”一下连茶带碗摔到地上,怒喝到:“何方鼠辈!如此藏头露尾的害人。”
  说着,他大步一迈,将林夫子、林晨霏、车把式三人护在身后,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注入内力一抖,“锃”地一声闪出一片雪亮的光芒。
  突如其来的变故,林晨霏被吓得浑身一抖,俏脸一下失去血色变得刷白。林夫子侧过身子,挡在她的面前,反手握住她,道:“别怕,有爹在。”
  这番动静,引得茶寮中的客人纷纷注目。
  刘管家迅速扫过众人,便有头有数,冷哼一声,沉声道:“刘某今日奉了新科状元的令,护送他的未婚妻上京完婚。”
  “何人不满,竟然在茶中下药,存的是何居心?”
  他喝破此事,正是因为此地位于官道旁,车马来往频繁。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知道,这样的地方,就算设局埋伏也不可能从店家到客人都是敌人。
  细数全高芒,要布那样大的局,只有寥寥几股势力能做到。而这样的势力,怎么可能出手对付一个区区状元的未婚妻。
  所以,他这才当机立断,将这等阴谋手段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
  他的身手再好也只有一人,想要护住三人无恙,难免会有些顾此失彼。敌在暗我在明,自曝了家门,至少能让不明真相的众人知道原委。
  权墨冼是今年新封的状元,有这个身份在,就能占住了大义之名。若在其中有忠义之士,还能获得援手。
  此言一出,茶寮中怕事的路人纷纷走避。但是,也有一桌风尘仆仆的劲装大汉并未挪动位置,按住了腰间的刀柄,拿眼看了过来。
  小二眼睛哈着腰,道:“这位客官,莫不是有了什么误会?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怎么会害人?”
  他这样说着,眼睛却往后方瞟着。门口拿着算盘的掌柜使了个眼色,另一名店小二端着一盆卤牛肉快步向前,道:“客官,您要的卤牛肉来了!”
  他脚下的步伐很快,几息之间便窜到了刘管家的跟前,举着那盆热气腾腾的卤牛肉就砸了下去。
  但他快,刘管家也不慢。只见他身形微斜,右手捞起一根长条凳,劈手迎向那盆卤牛肉。只听得“哐当”一声,那名小二连人带牛肉被砸得向后斜飞出去。
  掌柜面色一变,挥手道:“点子扎手,给我上!”
  一个刚刚才点了状元的权墨冼,素无根基,手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硬手。不过,对方只有一人,却有三个拖累,他就不信拿不下。

  ☆、第三百五十一章 千钧一发

  随着掌柜的一挥手,门外又冲进来三个人,手中都拿着兵器,寒光闪闪来势汹汹。掌柜将手中的算盘一抖,铿锵作响,划出一道刺耳的风声,直奔刘管家而去。
  刘管家大喝一声,道:“躲好了,千万别出来!”
  林夫子是典型的儒生,什么时候见过这等阵势,拉着面色发白的林晨霏靠墙躲着。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真有个万一,他宁愿死也要护住女儿。
  刹那之间,茶寮中风声刀剑之声大作。
  刘管家一手软剑一手用掌,同时应付着好几个人的进攻。凭着他在多年江湖中磨练出的功夫,也没有落了下风。
  转瞬间双方过了几十招,刘管家的气息逐渐变得紊乱。那掌柜出手阴狠,几乎招招都冲着他后面护着的人而去,让他防不胜防。
  茶寮中仅剩下的那桌大汉互相使了个眼色,为首的一名宽脸汉子大喝一声,提起手中朴刀道:“光天化日之下,以多欺少,戴某实在是看不过去。”
  掌柜的手下攻势不停,冷笑一声,道:“我劝你别蹚这趟浑水,你可知我们是在替谁办事?”
  “不论是谁,也都是见不得光的手段!”宽脸汉子沉声道:“下药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戴某倒真想见识下,是谁在背后主使。”
  掌柜黑着脸,他确是不敢道出主子的名讳。这样简单的事都办不好,还连累主子名声的话,他在这江湖上也不用混了。
  眼看宽脸汉子有出手的意思,他撮起嘴唇一个尖啸,神色阴冷。
  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靠在茶寮墙壁上的林晨霏花容惨白,冷汗从她的面上涔涔而下。一段带着鲜血的剑尖从她的腹部刺出来,她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还没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夫子一把抱住她,老泪一下从眼眶中飙出来,急急唤道:“霏儿,霏儿!你怎么样。”
  刘管家一声怒吼,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恼怒自己,怎么就没想过这茶寮的墙只是用竹子编制,并不如土墙一样安全。这个陷阱,真正的杀招是藏在外面的人,伺机而动。
  掌柜的看了一眼剑尖的位置,大喝一声:“低了!”
  这几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
  那剑尖急速收回,眼看就要刺出下一剑,而刘管家被几人缠住分身乏术。林夫子一把捞住女儿软倒的身子,将自己挡在那被剑刺出的破洞那里。
  掌柜用手中的算盘应付着刘管家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撮唇又是一声尖啸。这一声比之前那声更低沉,他在用声音的暗语,指挥着墙后那人的位置。
  眼看就要来不及,刘管家目呲欲裂,手上的招式状如疯魔,完全是以命搏命的自残式打法。将这几人逼得连连后退,阵势大乱。
  林夫子颤抖着身子的抱着林晨霏,他已经完全将自己的安危置身事外,眼中只有生命力在急剧流失的女儿。
  林晨霏捂住腹部的伤口,鲜血一股一股地从她的指缝中冒出来,红得惊心动魄。她喘着气,看着父亲眼中的焦急,勉力扯出一个安慰的微笑:“爹,我没事。”
  千钧一发之际,那宽脸汉子抱着朴刀,脚下发力留下半寸深的足印,连人带刀如急速的弩箭一般冲向那堵墙壁。
  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那堵竹编的墙壁应声而倒。宽脸汉子将朴刀往下一插,底下一声痛呼,一股血箭飙出。有一人破墙而出,捂住伤口狼狈逃窜。
  见他出手,跟他同桌的几名汉子也纷纷上前,相助于刘管家。
  掌柜见大势已去,懊恼的跺脚,再发出一声尖啸,带着手下的人一边拆解着招式,一边退去。刘管家只有一人,寡不敌众,还得护住剩下的人,显然无法去追。
  宽脸汉子出手解围已是仁义,更不可能拿手下弟兄们的性命,去冒这个险。
  几息之间,掌柜的便带着人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这一片狼藉。
  危机解除,刘管家的眼中仍闪着警惕的目光。经历过背叛的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这几名汉子见义出手,但谁知道这是不是敌人的后招?
  在这种情况下,他顾不上受伤林晨霏,抱拳道:“各位仗义出手,刘某感激不尽!敢问,各位好汉来自何处?”
  宽脸汉子看出他的顾虑,洒然一笑,道:“戴某乃和丰镖局的镖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不起这个谢字。”
  说着,他指了指外面的一辆马车,上面果然有插了一面镖旗,迎风猎猎作响,正是“和丰镖局”。
  刘管家迅速地看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软剑道:“刘某愧对各位好汉。”和丰镖局是江南道上的一家镖局,其主人钱峰性情喜怒无常,但却是出了名的仗义,当可放心。
  戴镖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江湖险恶,我若是刘兄,也会如此。你快看看这位姑娘的伤势,兄弟们这里带了金疮药,有需要就跟我说。”
  刘管家再次道谢,蹲在地上俯身看着林晨霏,叫道:“林姑娘,林姑娘!你可能听见我?”
  林晨霏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冷,血液的流失好像带走了她身体的热量,让她的意识有些迷糊。听见刘管家的声音,她奋力应了一声,但这一声落在众人耳中,却如同猫叫一般细微。
  林夫子老泪纵横,心痛得撕心裂肺,这真是飞来横祸。
  她的伤在腹部,在场的又都是男人无法为她处置伤口。无奈之下,刘管家在她伤口周围点穴止血,将金疮药洒在她的伤口表面,找了一件衣衫撕成长条,紧紧的绕着她的腹部缠了好几圈。
  终于止住了血,但她的伤情仍不容乐观。
  刘管家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一粒白色药丸,放在她口中延续生机,对林夫子道:“夫子,我们要快些赶到京城,替林姑娘看伤。”
  “来得及吗?”林夫子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颤声问道。
  “来得及,快!”刘管家语气坚定。
  车把式去套好了车,林夫子抱着林晨霏往马车走去。刘管家冲戴镖头抱拳道:“今日欠下众位一个人情,待来日再还!”

  ☆、第三百五十二章 飞来横祸

  戴镖头拿了一张名帖给他,道:“这家医馆的大夫,最擅长治疗刀剑创伤。时间紧迫,伤势耽搁不得,我这里拨一个兄弟送你们进京,他熟悉路。”
  他们是刚押了镖出京里出来,和刘管家的方向正好相反。能出押镖的人手中分一个出来,足见其诚意。
  刘管家略作踌躇,慨然抱拳道:“戴兄义薄云天,刘某告辞了!他日来京,定要来权家小坐,方能让我心安。”
  大恩不言谢,男儿之间若再推辞,只会显得矫情。索性领了这份人情,他日慢慢偿还。
  “山水有相逢。”戴镖头道:“刘兄请。”
  刘管家再次抱拳,利落地转身上了马车,一路绝尘而去。和丰镖局的一名镖师收到戴镖头的吩咐,策马护送。
  看着马车消失在眼前,一名镖师凑到戴镖头耳边,低声道:“镖头,我们这里少了一名兄弟,可是有些不妥。江湖风浪大,红货贵重,这……”
  戴镖头笑了笑,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他的马快,这一来一回,误不了功夫。”
  镖师这才松了口气,道:“原来镖头早有准备,倒是我多余的担心了,还望镖头勿怪才好。”
  “你提醒的对,”戴镖头看着他,认真地道:“我们镖局的信誉,就是靠兄弟们的血汗给打出来的。抛头颅洒热血,红货也要送到地方。”
  “是啊,”镖师感慨道:“这未失一镖的名头后面,谁知道有多少不容易。”他叹了口气,道:“话说回来,镖头你怎么突然出手相助?兄弟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戴镖头摩梭着手中的扳指,沉声道:“这事,有些蹊跷。那位夫子一看就是乡间的教书先生,怎会有人特意针对他。我便看了一会,没想到竟是冲着那个姑娘去的。”
  “那位状元郎我没听过,但手底下能有这样的人物替他卖命,想来是个不简单的。”戴镖头道:“干我们这一行,就是要广结善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但是,”镖师忧心忡忡道:“对方口气甚大,想必来头不小。这结交了一个,却可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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