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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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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轮流来,坐庄的出上联,依次对下联。对不上的,就自罚一杯,对上了则庄家自罚一杯。”方锦晖笑道。
  为了照顾年纪小的方锦艺和朱康,方锦晖连韵脚也没有规定,这样联对子确实极简单的。朱家虽说远不如方家,但怎么也是官宦之家,他们家的孩子打小启蒙,联个对子不在话下。
  伺候着的丫鬟们上了热茶,众人围着长桌坐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边吃边对对子,气氛很是热闹。
  朱悦性情敦厚,一直护着弟弟妹妹。他们答不上的,她便悄悄地在耳边讲了,助两人答题。自家人游戏,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也无人较真,不过图个喜庆罢了。
  当几巡下来,郝韵却被一个方锦书出的一个对子给难住了。她不住地给郝君陌使眼色,郝君陌却只顾跟方锦书说话,没有理会于她。
  过了片刻,她只好自罚了一杯菊花酒,瞪了方锦书一眼,坐着生闷气。
  轮到朱康对对子时,朱琴出了一个“彩衣迎五福”,朱康想了半晌,看着放在桌上的酒壶,喜道:“菊酒祝好运。”
  郝韵原本就心头不快,听到他竟然将自己的名字谐音对到了对子里,面生薄怒,斥道:“不妥!”
  她的声音大了些,朱康一惊,求助般地看向了朱悦。朱悦歉意的笑道:“弟弟不懂事,我替他向韵表妹道歉了,可千万别见怪她。”
  她年纪最大,郝韵不能不给她面子,冷硬道:“好,只要他改了,我便不再计较。”
  在来之前,父母就千叮万嘱不能惹事。朱康被吓了这一下,哪里还能思考?见大家都看着他,大眼睛里氤氲出了水汽,眼看就要哭出来。
  方锦书心头不忍,拿了一个炸果子递到他手里,柔声哄道:“这个给你吃。韵表姐逗着你玩呢,你可千万别当了真。”
  “真的?”朱康问道。
  “真的。”方锦书转向郝韵,道:“韵表姐,你说是不是?”
  郝韵神情不大自然的点了点头,不再计较。这大过年的,她要是把朱家这根独苗苗惹哭了,回去得被母亲好一阵教训。
  朱悦笑道:“我这里改了一下,韵表妹看看对不对?春酒祝三多,以‘三多’对‘五福。’”
  这个对联原本就极简单,对上来也没什么了不起。郝韵心头暗自腹诽,道:“确是极工整的。不过,这毕竟是悦表姐代为作出,该罚的酒还是要罚。”
  “弟弟年纪小,就由我来吧。”朱悦素手执起酒杯喝了。
  郝韵酸溜溜道:“大哥,你瞧瞧人家做姐姐的,再瞧瞧你是怎么当哥哥的。”
  方锦书慢慢饮了一口茶,将郝韵的神情看在眼底。
  这个郝韵,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就爱拈酸吃醋,为着这点小事,还要和朱家小她好几岁的表弟计较。到长大后,她和兵部尚书姚家的小姐交好之后,眼高于顶,更看不起这些亲戚。
  被她这么一来,众人的兴致也都散了,便不再联对子,坐着说说笑笑。
  没过多久,云霞便亲自来请,施礼后道:“各位姑娘、少爷,宴席都备好了,太太命我来请你们过去。”
  她是司岚笙身边的丫鬟,谁也不能让她没颜面。纷纷应下起身,丫鬟们伺候着各自的主子披上斗篷御寒。
  方梓泉当先走了出去,众人跟上。
  郝君陌在经过方锦书身边时,轻声道:“书妹妹等我一下,我有块玉佩掉了,你帮我一块找找。”
  “什么玉佩?”方锦晖听见了,转头问道。郝君陌是郝家的嫡长子,他身上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没什么,”郝君陌不在意的笑笑,道:“刚刚进门时还在,应是不小心松了。想来就在这暖阁里,我让书妹妹帮着一起找找就好。”
  他和方锦书自幼就关系好,他这么说无人起疑。
  方锦晖道:“眼看就要开席,你们也别耽搁久了。一时找不到,让下人仔细找找便是。”
  方梓泉已经走了出去,她还要照顾其他人,不能只顾着郝君陌一个。让方锦书留下帮忙也好,以示主人的热心。
  看了郝君陌一眼,方锦书知道他并不是要找什么玉佩。待众人走后,她笑着问道:“陌哥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书妹妹果然聪慧。”郝君陌赞了一句,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流云百福白玉佩,笑道:“我替妹妹给你道个歉。她一向任性惯了,这也是我的错,没有留意她。”
  郝君陌装作坦荡的看着她,强压下心头的紧张,表现得一如以往的自在。刚才发生的事,他担心会惹得她不快,或者说因为郝韵而疏远了自己。
  “陌哥哥太客气了。”方锦书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不过是姑娘家的斗嘴罢了,哪里还值得你特地来道歉?”
  听她这么说,郝君陌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又隐隐觉得有些失望。她从净衣庵里回来之后,他只见过她两三面,每一次他都觉得她好像又陌生了一些。
  方锦书正是长个子的年纪,从净衣庵里下来后,也不忘每日早晨坚持晨练习武,风雨不缀。吃得好,运动量大,她的体质早就不像先前那边纤弱,无怪乎郝君陌觉得陌生。
  她的眉眼有些长开了,眼睛微微上挑着,有了丹凤眼的雏形。面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两条优美的弧线收在下颌出,呈现出一个精致的下巴。
  郝君陌看着她,一时有些呆了。

  ☆、第二百零八章 回门

  “既然玉佩都已经找到,我们也过去吧。若耽搁久了,恐怕会惹得母亲担心。”方锦书站起身来,看着他道。
  郝君陌费劲的挪开视线,点头应了。
  方锦书已经年满十岁,两人不能如同儿时一般亲密。就算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借口,和她单独说上几句话,身边也跟着丫鬟仆妇。
  他在心头默默地计算着两人的年纪,书妹妹,你快些长大吧!再过三年,我就求母亲来向你提亲。这样亲上加亲的好事,想来应该水到渠成才是。
  用过了午宴,回门的姑娘女婿继续留在方家。一年才有一次这样正大光明回娘家的机会,她们和母亲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心。
  司岚笙将接下来的事安排妥当,心却早就飞回了司家。一年未曾见到母亲了,不知她老人家身子可好,精神可好?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司岚笙嫁得近,两家同在京城,却不容易见到司老夫人。夫人之间的交际应酬,老太太们很少出面。方孰玉的品级还不够,若是上了四品,司岚笙就可以进宫朝觐,也就能见到同样前往朝觐的母亲。
  当马车徐徐在司家垂花门边停下,司岚笙扶着烟霞的手下了车,便见到同样是一年未见的大哥司景直站在门边,笑吟吟地看着她。
  兄妹两人从小感情就极好,但男女内外有别,自从她嫁人之后,却难得一见。还不如大嫂许悦,经常能在各种聚会、饮宴上见到。
  “大哥,您怎么出来了?”司岚笙有些激动,快走了几步。以他的身份,不该在这里候着她。
  方孰玉在一旁下了马,见状托着她的胳膊,低声嘱咐道:“慢着些,小心脚下。”
  许悦就站在司景直的身边,笑道:“下人回禀你到了侧门,他便坐不住了。”
  “你是我嫡亲的妹子,我怎么就不能来?”司景直豪爽的一笑,言谈中是对这陈腐礼节的不屑一顾。
  他是一名长相方正的中年男子,不如方孰玉那般儒雅俊秀,挺直的腰背如剑一般刚正。他在兵部任职方司郎中,和铁血军士打的交道多了,身上有着文臣身上少见的杀伐果断之气。
  许悦白了他一眼,轻声提醒她道:“礼不可废。”
  不守礼也就罢了,都是自家人难道还有谁会较真不成。他倒好,还大言不惭的放话。
  司景直摸了摸鼻子,也知他方才说的不妥,便换了话题道:“我是好久没着外甥了,快上来给我瞧瞧。”
  方梓泉、方锦晖、方锦书三人早就下了马车,听见他这般说,便上前见礼。
  “好,好!”见着如此出色的三人,司景直乐得哈哈大笑,道:“一年没见,这都长成大姑娘大小伙子喽!”
  旧年的这个时候方锦书在净衣庵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舅父。知道他的脾性豪爽,如今一见才知道记忆没有欺骗自己。
  “外面怪冷的,你别堵在门口跟妹妹、妹夫说话。”许悦让婆子抬了软轿过来,道:“到了母亲那里,你们再慢慢说话不迟,也别让母亲久等了。”
  司家就得司岚笙一个嫡女,全家人都疼得紧。无奈她如今不止是司家女儿,更是方家主母。每年的初二,只有半天的时间留给娘家。
  正堂里,司老夫人不住的催着丫鬟,“快去看看,笙姐儿到哪里啦?”
  “祖母您就放心好了,方才母亲已经打发人来回话,姑母已经进了二门,正在过来的路上呢。”
  回话的是司景直和许悦两人的掌上明珠司慧娴,她知道祖母着急,忙出言宽慰道:“父亲也去了,祖母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司老夫人嘴里应着“知道了”,眼睛却不住的看向门口,吩咐道:“再去看看,怎地走得这般慢!”
  司慧娴和她的大哥司启良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祖母现在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呢。
  正是因为司岚笙这个时候回来娘家,司景直一家子也只在许家待了半日,便赶了回来。许悦是典型的大家嫡女,又是司家的当家主母,和司岚笙一样,拎得清主次轻重。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司岚笙出现在门口。
  见到司老夫人急迫的眼神,她快走了几步,扑在堂下,哽咽道:“不孝女来迟,令母亲担心了。”
  司老夫人半站起身子,眼眶中也泛起了泪花,忙让贴身嬷嬷将她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中带泪道:“好,我见你过得好,也就足够了!”
  “母亲,妹妹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许悦走到司老夫人身边,扶着她缓缓坐下。
  “方梓泉/方锦晖/方锦书给外祖母拜年了!”三人在堂中提前放好的锦垫中跪下,规规矩矩地给司老夫人磕头。
  见着三个外孙,司老夫人笑得如同绽放的菊花,满脸的褶子里都充满了喜庆。
  “都起来。”她笑着冲三人招招手道:“快些过来,给外祖母好好看看。”
  许悦带着司慧娴从司老夫人身边走开,将座位让给司岚笙和她的孩子们。他们一年才回来这一次,正该好好说说话。
  司景直招呼着方孰玉坐下,两人闲聊着一些不相干的事。在朝堂上,司、方两家一向守望相助,但今日是大年初二,就都有默契的闭口不谈这些朝堂公事。
  待众人都落了座,司老夫人将三个外孙看了又看,拿了几封大红包出来,乐呵呵道:“来,外祖母赏你们的压岁钱。”
  三人谢过之后收下。
  方梓泉、方锦晖一人得了一个,方锦书手里拿着两个。
  她看了一眼母亲,司岚笙笑着问道:“母亲莫不是多给了,怎地独独书儿要多出一个来?”
  司老夫人一瞪眼,道:“我旧年就没见着书姐儿,今年自然是要补上。”
  “旧年的红包,女儿可是捎了上净衣庵的。”司岚笙笑道:“母亲的心意,难道女儿还敢贪墨了不成?”
  方锦书莞尔一笑,想起了旧年的这个时候,她收了好大一包新年礼物和红包,其中有一份大的正是司老夫人给封的。

  ☆、第二百零九章 司家

  “那怎么一样,”司老夫人心疼地揽过方锦书,心肝宝贝地唤了一通,道:“我的书姐儿,吃了这么多苦,我多给点,谁还敢有意见不成?”
  她偏心得这般明显,引得大家纷纷笑了起来。
  只不过,有些人的笑是发自真心,有些人就勉强的很。方锦书任由司老夫人揽住,低眉垂目的将堂中众人的神态都看在眼里,心头暗自叫苦:外祖母啊外祖母,您这是将我架在火上烤呢。
  怪不得以前的方锦书人缘不怎么好,有这么个偏疼她的外祖母在,教旁人怎么不心生嫉妒?
  不过,再怎么不快,也无人敢在这个时候扫了司老夫人的兴致。许悦笑着打趣道:“我的老祖宗,这书姐儿一回来,您的眼里可就彻底看不见媳妇了。”
  司慧娴假装吃醋,冲着方锦书嗔道:“我还当你是好姐妹,原来你是来跟我抢祖母的。”
  司老夫人佯装生气道:“你们见天在我跟前晃悠,偏了我多少好东西去!书姐儿这才来半刻钟,怎么,就容不下她了?”
  “你们一个个的别嘴碎了,赶紧把压岁钱都给了吧!抠的跟什么似的。”
  “母亲,您就使劲惯着她吧。”司岚笙哭笑不得,道:“看不把她宠到了天上去。”
  方锦晖笑着帮腔:“她都已经在天上了,哪里还用再宠着?”在外人面前,她是力挺方锦书的好姐姐,只有在自己亲人面前,她才会开这种玩笑。
  窝在司老夫人的怀里,方锦书只笑笑不说话。她若是再说什么,都只会显得恃宠生娇。伸手拿了一个橘子,慢慢的剥了起来,将橘瓣上的白丝细细理完,才拿给司老夫人。
  “你们瞧,我没白疼这孩子。”司老夫人吃了方锦书剥好的橘瓣,笑着道。
  “那是,你们也不瞧瞧,这是谁家的外孙女。”
  “我瞧着,书姐儿的眼睛和老祖宗的像极了,越看越像。”
  众人说着让司老夫人喜欢听的话,满屋子的欢声笑语。晚辈们拜了年,长辈们给了压岁钱,便让孩子们自己去玩。
  在他们里面,司启良最大,由他带着众人到了后花园旁边的一间小厅里坐了,道:“可惜没有下雪,否则从这里看出去,正好赏雪景红梅。”
  司家的园子里栽了两棵一百多年的老梅树,迎着寒风吐露芬芳,开得正好。
  看着这两棵梅树,方锦晖的心不由自主地飞到了在大悲寺的那日。梅花虽未开放,但有他和她在梅下,竟不觉得寒冷。
  忆起他热忱的表白,她有些微微出神,从心头浮上一抹羞意。
  方锦书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心中大致有了计较。过年前,母亲和大姐去了一趟大悲寺,随后巩文觉登门的时间便多了起来。
  看来,这件事也没有变化,巩家想讨方锦晖做儿媳,诚意十足。
  想到这里,她暗自喟叹了一声。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桩姻缘,最后却是没有成。这其中的周折,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最后的结果,两家并未结为亲家。
  如今看来,两家应是在口头上订了婚约。因马上就是新年,巩家还没有请官媒上门,两家的口风都很紧,没有透露半分。
  这时,就算自己有心相帮,也难以解释这个消息是从何而知的。更何况,也不知道大姐的心意,先看看再说。
  表兄妹们正说着话,烟霞进来屈膝禀道:“四姑娘,太太问你这里还有没有越窑青瓷的杯盏?厨房那边不小心打碎了一件,不成套了。”
  越窑青瓷胎薄色均,釉色青翠莹润,在阳光下如同青玉一般温润,是京里大户人家常用的瓷器。只不过,这几年更时兴各类彩釉瓷器,京里用的人慢慢少了,卖的人也不多。
  方锦书喜青瓷颜色纯粹,让广盈货行进了一批精品,自己也留了一套使用,司岚笙也是知道的。
  “应该还有,”她想了想道:“只是不知道大小纹样是否合适。”
  上好的青瓷在颜色上差别不大,便在纹样上花功夫。诸如云纹、团花纹、如意纹等等不一而足。要配成套并不容易。
  “太太说有就行,先应应急,回头再重新定。”烟霞道。
  大过年的厨房上出了岔子,就算是司家也找不出第二套这么齐整的瓷器来。这套是因为司老夫人喜欢青瓷,在司岚笙出嫁后按人数定制的。定的时候留了备用的,但这么些年损耗下来,偏偏杯盏没多余的了。
  平日里司家不会有这么多人一起用饭,一年也就拿出来一次。要么,就只好从库房里另外取一套出来,拼着一起用。
  但这样一来,司老夫人立即就能发现。过年这样喜庆的日子,许悦不想惹得老太太不高兴,司岚笙便替她想办法。
  大年初二,街上除了茶楼酒肆,大部分商家都还未开门,便遣烟霞来问问方锦书,广盈货行那边还有没有存货。
  “你拿着我这方印章,去一趟广盈,请季大掌柜开了库房替你找找。”方锦书从荷包里拿出私章交给她,嘱咐道:“去的时候带一个家中的杯盏过去,比照着找。”
  瓷器都是成套卖,这个时候要临时借一个应急,也只有广盈货行最是便利。
  烟霞恭敬的接过印章,屈膝施礼道:“扰了姑娘少爷们的兴致,是婢子的错。婢子先告退了,回来再赔罪。”
  “既是有事,就快些去吧。”司慧娴听了事情始末,知道是在帮母亲的忙,催促道。
  待烟霞走后,司慧娴笑着问方锦书:“我听过广盈货行的名头,原来妹妹还认识货行的大掌柜?”能以私章请动掌柜,显然关系不一般。
  方锦书还未说话,司启良笑道:“我听说,这广盈货行里有妹妹出的份子?”
  她开广盈货行的事并没有藏着瞒着,方家的人都知道。未出嫁的女儿,主母都会提前给一两个铺子用来练手,方锦晖手上也有一个方家的字画铺子。方锦书的年纪是小了些,但此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司启良是男子,他的消息要比司慧娴灵通的多,就知道一二。

  ☆、第二百一十章 下雪了

  “书表妹还有份子?”司慧娴惊讶地问道:“这广盈货行可不一般,才开了没多久,做了好几单大的,名气大的很。”
  方梓泉笑着看向妹妹,自己妹妹能干,他也与有荣焉。
  司启良补充道:“眼下都说,若是哪家有什么急需,就去广盈货行。十有八九,都是能找到的。”
  关于这一点,连方锦晖都没有听过,她讶异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问道:“当真?”
  “不是我的功劳。”方锦书笑着解释道:“广盈货行主要出份子的,还是静和师太。她是先帝太妃,又是归诚候府家的,闲来无事便开了一家,拉我入股。”
  “我这是借着她的东风,悄悄赚些银钱,哪里有那个本事。”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哥哥姐姐们可别夸我了。”
  她这么一说,大家也就相信了。静和的法号众人不熟悉,但说起归诚候府家的先帝太妃,就都人人心头有数。以她的能力和崔家的人脉,广盈货行能做到眼下的成绩,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之处。
  “看来,表妹去净衣庵里住了一年,结识了不少大人物哩。”司慧娴的语气中有些羡慕。
  当初方锦书去净衣庵,背后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得已,为此她还同情过。没想到她这一趟,不仅有靖安公主替她说话,还结识了崔家出身的静和师太。
  这小小年纪,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产业。哪怕只是出了份子钱,也比她只能打理一家母亲的嫁妆铺子强上许多。
  “庵里比较清闲,我不过是仗着年纪小。”方锦书笑道。
  她这么一说,众人便也明白过来。在净衣庵这样的地方,她虽然从未叫过苦,但日子必然是无趣的。庵里的公主太妃们闲极无聊,猛然见到她这样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不喜欢?
  方锦书受了那样的苦日子,眼下都是她应得的。
  一个多时辰后,烟霞前来回禀:“四姑娘,季大掌柜替婢子找了一个大小一致,花纹相似的杯盏。拿给司大太太看了,刚好能用上。”
  说着呈上一个小巧可爱的白瓷松鼠葡萄笔洗,道:“司大太太说,这是方才翻库房时找出来的,想着四姑娘应该正好合用。”
  这是许悦给方锦书帮忙的谢礼了,都是自家人,她又是晚辈。这样的谢礼不是那么正式,又显得亲昵。
  方锦书笑着接下来,道:“替我谢过大舅母。你快去忙吧,母亲那里想必离不开你。”
  在司家盘桓了半日,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太阳从西边没入到山后,只余下由浅变深的晚霞余光,为洛阳城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司家的二少爷司景方和他的妻子彭氏,带着两人的嫡女司慧琪踏入了家门。作为嫡次子,他身上的责任不如司景直多,便陪着彭氏在娘家待足了一日。
  下了马车,他小心翼翼扶着彭氏往里走。她已经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大腹便便,正是走路艰难的时候。
  司慧琪已经六岁,正是孩子最可爱的时候。在生她之时,彭氏吃了大苦头,差点产后血崩而死。精心调养了这好几年,才总算是缓过劲来,怀了这一胎。
  为了这个,彭氏曾经提过将身边的丫鬟开了脸,做司景方的通房。可她本就是司景方自己相中的,不忍她受委屈,便直接拒绝了。
  两人还年轻,再说司景方身上也没有压力。他不是嫡长子,司景直的膝下有子嗣延续血脉,司老夫人也就任由两人去。
  这好不容易得了这一胎,两人都盼着是个儿子,无比小心。司景方请了大夫定时请平安脉,还给宫中的妇科圣手胡太医提前送了礼,提前说好了,在彭氏生产的时候请他来坐镇。
  在大堂中,司家兄妹三人齐聚,司老夫人和司元明坐了主位,热热闹闹地开了晚宴。
  司家的底蕴比方家要足得多,于新年的喜庆热闹中自有章法。座次、席位一丝不乱,丫鬟们精准的布着菜,每一筷子都夹得恰到好处。
  方锦书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心中默默想道:司家能一直保持兴旺,不是没有道理的。老人慈和、儿孙出息,更不会刻意为难媳妇。
  只有这样的家风,才会养出司景直这样大有前途的儿子。
  他没有走父亲的老路,独自在兵部闯出了名堂,这个年纪就是从五品上的官员,再加上手握实权,无人敢轻视。还有司启良这样的嫡孙,行事仔细可靠,才名风评俱佳。
  再热闹的宴席,也有散场的时候。司岚笙再怎么不舍父母兄弟,也到了该回方府的时辰。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在坊门关闭前的半个时辰,方孰玉带着他们回到了修文坊。
  一年一度的春节,是高芒最长的节日。
  皇帝免朝、官员休沐、学生放假,亲朋之间串门拜年、好友同僚饮宴,整个洛阳城都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
  “姑娘,您看下雪了!”芳菲撑起窗户,惊喜的叫道。
  方锦书从床上坐起来,透过窗户缝看见外面飞扬着的小雪花,唇边露出一个笑容来,道:“今年这雪,可来得太晚了。”
  “可不?”芳菲打开房门让小丫鬟去厨房端热水,自己则伺候着方锦书穿衣,口中道:“婢子记得,在庵里的时候,这个时节已经下过好几场了。”
  下着雪的冷清空气从窗边透了进来,为房里注入新鲜的活力,驱散了闷了一晚的气息。
  方锦书穿好衣服,鼻子被这冷空气一激,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婢子这就去关窗。”芳菲道。
  “不用。”方锦书摆摆手,道:“家里可比净衣庵里暖和许多,我不能再娇气了。”贪恋温暖是人的本能,但她却知道,好不容易摆脱了娇弱的体质,万不可再重蹈覆辙。
  洗漱完毕,她就在廊下打了静尘师太教的一套拳,才回房换掉胡服,用了早餐。
  “姑娘,”芳馨进来禀道:“大太太吩咐,若是收拾好了,就先慈安堂请安,不用等着她。”今日是正月十五,也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司岚笙要张罗团圆宴。

  ☆、第二百一十一章 灯楼

  上元节之后,皇帝恢复早朝,官员们开始上衙,各处的学堂也开始上课。为了这最后的狂欢,京里解除宵禁一夜,百姓们可尽情玩乐。
  中午吃过团圆宴,方慕笛禀了庞氏,便回到了明玉院中。
  “我有些害怕。”她蹙着眉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愁,令人我见犹怜。
  方锦书安慰她道:“莫非,堂姑母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我没忘,”方慕笛轻启朱唇,道:“可一想到要和他说话,我就……”
  崔晟如此霸道不讲理的介入她的生活,粉碎了她的幻想。每每想起他,惊惧多于欣喜,害怕多于甜蜜。他带来的,是狂风暴雨,而非安稳的港湾。一想到这些,方慕笛就想逃避。
  “他要见你,不正是如了我们当初的愿吗?”方锦书笑道:“堂姑母你对他想说什么,直说就好了。我敢保证,他不能拿你怎么样。”
  她的声音中还带着稚气,听在方慕笛的耳中,却凭空给予了信心。方慕笛点点头,握紧了拳头自我鼓励道:“我一定能做到!”
  方锦书看得好笑,崔晟只是呆霸王,又不是什么恶棍。方慕笛的这个样子,却好似面对刀山火海一般。若是被那位自视甚高的小侯爷知道了,只怕会捶胸顿足。
  如果她没有料错,崔晟对方慕笛的感情,已经从最初的惊艳戏弄,转变到了有几丝真心。方慕笛趁机提出要求,他十有八九会应下。
  “堂姑母的字写得如何了,让书儿瞧瞧。”方锦书不着痕迹的换了个话题,让她有事做,才不会胡思乱想。
  说起写字,方慕笛高兴起来,拿出了一本习字本。她在二房那里无人教导,胡姨娘也不识字。还是到了明玉院里,方家姐妹拿了启蒙的《百家姓》《三字经》来教她。她珍惜机会,如今已经能认全了这两本书。
  “在姨娘那里没有笔墨,我也好些时日没练了。”方慕笛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几页还是今天新写的,比之前写的差了。”
  翻开习字本一看,她的字软绵无力,谈不上笔锋笔意。好在一笔一划很是端正娟秀,看得出来她用心在写。
  方锦书自己就知道,练字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方慕笛才学这短短几个月,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是格外用功努力的缘故。
  “比我初学时好多了。”方锦书安慰她:“有了基础,日后再慢慢练习就行。”
  方慕笛嫁给崔晟只是做妾,识得字至少不会受人蒙蔽,写的好坏却是不要紧。她要是得了崔晟的心,自然有大把时间练字。
  到了晚间,给司岚笙请安时,司岚笙笑着道:“今儿上元节,你们出去游玩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时辰。京里不宵禁,但我们方家有方家的规矩。”
  方家的家风严格,就算是节庆,到子时前必须归家。
  方梓泉笑着应了,道:“母亲放心,有儿子在,定然看好了妹妹们。”
  “去吧,玩高兴些。”司岚笙嘱咐,看着方锦书道:“书儿年纪最小,你多带几个人。”
  方锦书知道,这句话不止是担心她的安全,更是提醒她方慕笛和崔晟两人的见面,可能会出什么岔子,让她多带人手以策万全。
  “母亲放心,我把芳菲、芳馨都带上,再叫上两个外院的婆子。”
  几人坐了马车,到了同福大街口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是灯的海洋。荷花灯、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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