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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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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总是血气方刚,不知前途荆棘坎坷。
  权墨冼看着他,也不忍戳破,索性就让他这么去了。人总得有志向,这样的大志,总比为了一个女人颓废强吧?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澄清流言。”立下了志向的彭长生,仍然放不下方慕笛。他没有那个福分能娶她为妻,也不忍见她被流言中伤。
  “我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请权兄教我。”彭长生诚意求教。
  关于此事,权墨冼也想过,沉吟片刻道:“所谓流言,就是流传在人们耳口之间的传言。单凭我们一己之力,无法扭转,除非……”
  “除非什么?”彭长生急切的追问。
  “除非你给出一个,人们更加喜闻乐见的传言。”权墨冼笑道:“我来问你,你是想替方家洗刷名声呢,还只是替笛姑娘叫屈?”
  “这次的流言来得这样猛,我觉得有些奇怪。”彭长生目露疑惑,道:“那只替笛姑娘洗清名声就好,旁的不管。”
  权墨冼心头有些诧异,没想到一向以书呆子著称的彭长生,却能看破这流言背后的玄机。
  没错,他也正觉得怪异,便刻意打听了与方家有关的消息,了解到翰林院的变动。巧合的是,方锦书的父亲正是那八人候选之一。
  他虽然身在松溪书院,却留意着京城朝堂的消息,观察着这其中的门道。
  他深信有果必有因,过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就成了必然。这流言的背后,正是方孰玉的竞争者们在推波助澜。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简单。”他笑道:“你附耳过来。”
  待他在彭长生耳边说完,彭长生兴奋得在原地蹦了两下:“权兄,好主意,真有你的!”蹦完才觉出来全身伤口都痛,后知后觉的哇哇乱叫起来。
  于是,到了第二日,京城关于方家的传言又多了一个香艳的版本。这个版本更符合大众对侯府的猜想和期望,在一日之间便流传开来。
  当崔晟游猎回来时,听到的正是这样的传言。
  他当日恼怒,连洛阳城都没有回,直接带人沿着小路绕了小半圈,冲进了北邙山打猎。
  跟着他的长随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连忙派了一人回府,请了他的心腹吕横带了一队护卫来援。吕横来历神秘,但对崔晟忠心耿耿。有他护卫着,众人在山中游荡了两日,也没吃什么亏,还打到好些猎物。
  吕横见崔晟兴致不高,索性游说他又在外面的庄子里住了几日。
  把打来的野味都煮来吃了,没伤着皮毛的留下来,准备待回府给夫人们高兴高兴。剩下些不中用的,就都赏给了庄头,把庄子上的人乐得半死。
  待他心头的气都发散得差不多了,这才一行人带着皮毛回京。
  哪曾想,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听到这样的消息。
  在他面前,一名美姬哭得梨花带雨,道:“官人,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坊间都说,是奴家嫉妒那方家娘子的美貌,要出手暗害于她哩!”
  “什么传言,我怎么不知道?”他喝了一小口茶,皱眉问道。
  这名美姬唤作娇儿,当年是京里最大的青楼——凝香楼的头牌。为了收她入府,崔晟也曾轰轰烈烈地闹过一场。
  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她无一不精无一不晓,进府后也一直颇受崔晟的宠爱,直到今天。
  听他相询,娇儿哭得更加伤心,整个人更是倒在了他的怀中,抽噎道:“官人你才回京,自然是不知。那外面,可都是传遍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崔晟的正妻郑氏出现在门口,看着腻在一起的两人,淡淡道:“夫君回来了?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罢,转身欲走。
  “站住!”崔晟道:“什么多虑了,你跟我好好说说,这传言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氏是宪阳郑家的女儿,当年和她的婚姻,也是博陵崔氏和宪阳郑氏的利益结合。两人原本就没什么感情,崔晟又一贯胡闹,婚后更是谈不上什么琴瑟和鸣。
  不过,崔晟自己心头也知道,要想知道流言的原委,娇儿是指望不上的,还是要指望这个出身世家的正妻。
  郑氏容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崔晟连忙将娇儿推开,理了理衣襟,清咳一声,道:“好了,你知道些什么,可以说了吧。”
  见他如此,郑氏才缓步迈入房中,仪态娴雅的落座,从流言开始之日起,到最新的传言,都说了一遍。
  “嘭!”
  崔晟冲着桌子猛然击了一掌,连坚硬的鸡翅木也承受不住他的掌力,裂了几条细纹。“这摆明了,是有人要洗刷方家的名声,就都推到了我的头上。”
  “那妾身敢问夫君一句,对方家那位笛姑娘,你就当真没有动心?”郑氏凉凉的问道。
  “这……”崔晟蹙眉。
  “再问一句,她的生辰八字,夫君可是收了?”
  “……”这件事,崔晟做得有些不地道。纳良妾这样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跟郑氏知会一声,此时被她问起,他自知理亏,无话可说。
  “既然都是实情,那妾身也没什么话好讲。”郑氏看着崔晟的眼光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自作自受”四个字。
  “那也不能因为要洗清方家名声,来胡乱编排我的后宅吧?”崔晟恨声道:“我还当方家多么清贵,原来也就是那样!”
  “方柘就是一滩烂泥,方穆眼下看起来也是个阴险狡诈的。”他仗着自己的小侯爷身份,肆意点评着两人。
  郑氏看了他一眼,就好像看着一个白痴。

  ☆、第一百八十六章 稳如泰山

  “怎么,我说得哪里不对?”崔晟被她这一眼激怒,自己这个妻子,美则美矣,实在是不够贴心。他经常在她面前有挫败之感,因而越发不喜与她。
  “你只要好好想想,就知道最后这道流言,并不是方家所为。”郑氏解释了一句。
  是的,这最后一道流言,编排他内宅不宁,在妻妾相争之间,牵扯上了无辜的方慕笛。从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方家引到了侯府。
  对普通老百姓而言,侯府宅院深深,充满着神秘。他们的桃色绯闻,远比一个没怎么听说过的方家有意思得多。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便从方家,转移到了崔家。尤其是崔晟本身就是个新闻不断的人物,生得又俊美,能编排侯府闲话的时候不多,人们过嘴瘾来越发肆意。
  但是,这道流言的受益者只有方慕笛一人而已,方家仍旧是洗刷不掉卖女求荣的帽子。如果是方家所为,费这么大劲,只为一个庶女脱罪?这实在是说不通。
  这当然说不通,这则流言本来就是权墨冼炮制出来,转移人们视线所用。之所以用娇儿和郑氏的名头,那是因为崔晟的后宅,只有这两个人的被外人所熟知。
  其实以崔晟的心思,只要静下心来就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奈何他正在气头上,被郑氏看了笑话。
  他冷哼一声,揭过这个话题,此时追究谁在后面动的手脚,已经没有意义。他这些年得罪的人还少吗?
  “你准备一下聘礼,我让媒人去方家正式提亲。”
  要想让这些纷纷扰扰的流言平息,最好的做法就是将方慕笛正大光明的纳回家中。这样一来,他们都成了一家人,失去了土壤的流言自然也就慢慢消退了。
  京里的百姓好热闹,当下一个新闻出来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再关注着崔家。
  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冷静了下来,并提出了解决办法,郑氏的眼中闪过欣赏,淡淡的应了下来。
  家里已经是美姬成群,一个良妾而已,她真不在乎再多上一个。听说对方容颜绝色,却只是方家的二房庶女,在这个后宅里,她未必能生存的下去。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操心的。她的正妻之位,无人可以动摇。
  待郑氏走后,娇儿才怯怯的直起身子。对崔晟这位嫡妻,她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害怕。刚入府时,她不知轻重的挑战过,却不料攻势被其轻描淡写的化解,她都没有明白过来,就失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恭喜官人,再得一房美妾。奴家这番委屈,也就不算白受了。”娇儿眼角含春,袅袅娜娜地盈盈下拜。
  看着随着她的动作,露出来一段粉腻白皙的后颈,崔晟没有像以往一般将她拉入怀中,反而打了一个哈欠,道:“我才回来,有些累了。”
  “猎了一些皮子,都放在夫人那里,你们自己去分。”说罢,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娇儿虽然不解,也只好施礼告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往看见妻妾争宠,他会觉得兴趣盎然。今日,他却有些疲倦,打心里厌烦起这样的刻意讨好。
  崔晟乃习武之人,并没有觉得困乏,那只是个借口罢了。坐在那里,他发了半晌的呆,脑中不期然的闪过一对含泪的美眸。
  他心头一紧,不由得感谢起制造最后一则流言的人来。否则,她被说得那样不堪,以她的烈性,又被自己威胁着,该是多么难过?
  越想,崔晟就越是揪心。恨不得立刻便到了她的身边,对她轻怜密爱一番。全然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他一连串的行为,才让她置身于这等境地。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处于流言中心的方慕笛,并不知道在京中发生的这番风云。
  自打回了府,司岚笙便下了严令,禁止方家下人谈论是非,传播谣言。
  自从方锦书被拐一事之后,内宅被方孰玉狠狠地清理过一遍。她也痛定思痛,恩威并施,无论是新买入府的下人,还是原来的家生子,无不战战兢兢做事,再见不着半点偷奸耍滑。
  这番严令一下,纵然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方家的内院里却丝毫不乱,无人敢乱嚼舌根子。
  此计是方锦书所定,方孰玉采纳完善,方穆首肯。他们心中有数,无论外面如何闹翻了天,处于漩涡中心的方家,却稳如泰山。
  为了安抚方老夫人,方穆亲自去哄得母亲高兴,打消了她心头的疑虑。
  司岚笙将长房的人都聚在了一起,说明了有人刻意诬陷方家,让众人都不要慌了手脚,被旁人拿到把柄。这么些人,就算有人不信,见主母胸有成算,惶惶然的心也都安定了些许,不会出什么乱子。
  二房那边,则是由方孰玉去了一趟。有方穆的威胁在前,方柘也好、庞氏也罢,他们都只得从命。
  不过,眼下二房倒没有花心思在这上面。
  眼看着方慕笛一事已经被长房彻底掌握了主动权,庞氏索性不再去想,一门心思的为方孰仁挑起冲喜的媳妇来。
  她放低了要求,又肯出一千两银子做彩礼,范围就广了许多。
  媒人三番五次的上门,总算是弄懂了庞氏的要求:要眉眼周正、身子康健好生养、身无残疾、性子和顺的,还要家里兄弟多的,过门之后就跟娘家断绝往来的。
  这些要求加起来,真能符合的也没几家。好在她这次总算肯大出血,媒人也为她找到了两三个合适的人选。
  但到了要相看之时,事情却卡住了。
  方孰仁死活不同意,以这样的方式讨来一个冲喜的媳妇。
  他说:“我身子不好,无论娶了哪个女子进门,都是祸害了她,还不如就这么过着。至于子嗣,母亲可在族里找个嗣子过继给大哥。”
  庞氏苦口婆心的劝道:“那怎么一样?过继来的嗣子,如何会有自己的血脉亲近。我又不是没有儿子,何必要去过继人家的儿子来承嗣。”
  她这辈子活得没脸没皮,才为二房攒下了这些家业。难道,要交到一个不是嫡亲血脉的嗣子手中?她不甘心。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拉不下脸

  但庞氏再怎么不甘心,方孰仁不愿,她也是无法。就算将媳妇强行娶了回来,难道,还能强押着两人圆房不成?
  这几日,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神思不属。
  方孰才那里是没指望了,虽然留下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但方家这样的清贵门第,总不能招赘婿吧。
  她现在唯一的路就是方孰仁,偏偏他又不配合。
  庞氏这一焦躁起来,整个院子里都遭了殃,下人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好被她迁怒。最后,还是尤氏实在是看不过眼,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去找长房讨个法子。
  去长房?
  庞氏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要强了这些年,总在方老夫人那里以恩情做要挟,讨要好处,但却从来没跟长房那边服过软。
  但训斥了尤氏之后,她左思右想,觉得这实在是个好主意。便悄悄的备下了几件礼,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趁午后人少,溜去了翠微院。
  她知道方老夫人没什么好主意,又不想直接去明玉院。
  司岚笙毕竟是她的晚辈,因为旧年方孰才将方锦书卖给拐子一事,对她还有怨气,她拉不下脸来跟一个晚辈道歉。
  所以,便想着方锦书年纪小。送几样东西去哄哄她,借她的口去向方孰玉或司岚笙讨主意,就可免了一场尴尬。
  庞氏到时,方锦书正在检查芳菲的功课。
  在净衣庵一年,每天她都教芳菲识字。积少成多,芳菲已经能读懂一些通俗易懂的文章和话本,她便将学堂里的课本拿出来,一边开始教芳菲,一边自己温习功课。
  芳菲的忠心,已经让她下定决心要将此人培养成左膀右臂。既然如此,识字、明理,这就是必须要做的。
  好在芳菲虽然心眼实在,但并非愚钝之人。
  方家的底子毕竟还是薄弱了些,后宅中连主子都有不会识字的,更别提丫鬟。有了这样天大的好事,芳菲抓紧每一分闲暇习字看书,学得不快,但胜在够扎实。
  方锦书指着两处错漏之处,道:“这里,还有这里都错了。另外,笔力虚浮,腕力不稳。”
  “是,婢子一定好好练习。”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春雨禀道:“姑娘,二老太太来了。”
  方锦书挑了挑眉,这个时候,庞氏来找自己必然有事,道:“快请进。”
  春雨挑了帘子,庞氏满面笑容的走进来,示意身后的丫鬟将带来的礼物放下,道:“书丫头从山上回来后,我也没来看看你。想着庵里清苦,特地带些东西来,给你补补身子。”
  “你是知道的,叔祖母那里没什么好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一番心意。”说着,让丫鬟打开装着礼物的盒子,有雪耳、桃胶等滋补之物,另有些干果蜜饯。
  这些都很正常,只是芳菲和春雨都极力忍住了笑意。方锦书从净衣庵回来,这都有两个多月了,她才来说这话,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庞氏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她突然来到一个孙辈的屋子里,总得找些借口吧。
  见她尴尬,方锦书隐去了嘴角的笑意,见了礼吩咐道:“芳菲,去给叔祖母沏茶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庞氏既然肯来,她也无意让她不快,先听听她的来意再说。
  庞氏的笑意更浓了些,吩咐跟着自己的丫鬟也下去,才道:“书丫头,叔祖母这里有件事,你替我问问你父亲的主意?”
  “他在衙门里忙,我这个做长辈的,总不好拿这些私事去烦他。”
  “叔祖母请讲。”
  清了清嗓子,庞氏将早已打好的腹稿道出:“我替仁哥儿相中了一门媳妇,想问问你父亲的意思。毕竟,媳妇一进门,那就是方家人。”
  方锦书还是闺中少女,她不好直接跟她说让人去劝方孰仁成婚、留下子嗣之事,就只好绕着弯子。
  毕竟,她只要将话带到,方孰玉就会过问此事,她就可以趁机问问主意。最好,方孰玉能亲自相劝。方孰仁再怎么倔强,也会听得进去方孰玉的意见。
  方锦书淡淡一笑,这个庞氏,明明是方孰仁不愿娶一个冲喜的媳妇,她想求自己父母又拉不下脸,才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不过,方孰才不举,二房就剩下方孰仁这根独苗。若是能助庞氏讨上媳妇,她的势必就会一心扑在方孰仁夫妻身上。少了她搅局,后宅里就会清净不少。
  “好,我一定转达。”
  见她答应得如此痛快,庞氏一愣。她准备了一肚皮的好话来哄她,怎么还没说几句她就应下了?
  这么多年来,庞氏一直以长房为假想敌。所以,在她看来,长房的人对她一定也是充满了敌意,能刁难就绝不让她顺心。
  特别是经过了方孰才的事情,她更是对送了方孰才回魏州的方孰玉恨之入骨。要不是将方孰才送回了魏州,怎么会耽搁了病情,导致无法留下子嗣?
  这次她是迫于无奈,才来找长房求助。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
  准备好的话不用说了,怔然之下,庞氏心底升起一些羞愧之情。忙顾左右而言他,打量了一下方锦书的闺房,目光落在书案上翻开的课本和纸笔上,随口说着:“书丫头好生用功,那叔祖母就先走了,不扰着你。”
  方锦书起身相送:“叔祖母走好。”
  到了晚间,去跟母亲请安之时,她转告了此事,道:“女儿猜测,二堂叔的婚事,恐怕遇到了一些波折。”
  司岚笙点了点头,如今方府后院中的下人都听命于她,那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她。
  方锦晖不屑地道:“母亲,依女儿看来,我们闲事莫理。”庞氏的行径,实在是让人无法苟同。
  “书儿,你觉得呢?”司岚笙有意要磨练一下两个女儿的性子,借此事教导。
  方锦书沉吟片刻,道:“女儿觉得,二堂叔若是有了儿子,叔祖母心愿得偿,也许就能过安生日子。”
  经过这方孰才、方慕笛这两件事,庞氏应该也认清了现实,知道在长房手里讨不了好。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总比她怨气冲天,无事生非的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心病

  司岚笙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对方锦晖道:“你妹妹说得对,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我们还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我们这一支,原本就只得两房,正该守望相助。二房那边,就算不指望着他们有多大出息,至少能安安分分过日子。”
  这些话,说出来未免有对长辈不敬的意思。如果不是教导女儿后宅之道,司岚笙绝不会说出口。
  “晖儿,你是我们方家的嫡长女,也会是出嫁的第一个姑娘。你在夫家过得如何,就是底下妹妹们的榜样。”
  她势必会嫁去门当户对的家庭做长媳,而跟方家门第相当的,都是大户人家。这些人家的后宅,不会比方家简单,也许人际关系会更复杂。
  司岚笙看着她的眼睛,谆谆教诲道:“只要不是死对头,能拉拢一个朋友,就不要树敌。除非,你有把握除恶务尽。”
  方锦晖俏脸微红,道:“母亲,女儿知错。”
  司岚笙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晖儿,你别怪我对你严厉了。这些道理,我希望你能提早明白,而不是吃了大亏才懂得。”
  方锦晖身份不同,身上背负的责任也更多。从小到大,能肆意玩耍的时光实在是太少了。
  “母亲快别这么说,女儿自然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方锦晖忙道。
  见气氛有些沉重,方锦书用轻快的语气道:“听了母亲的话,我也才知道原来是这个道理。之前女儿虽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却不明其理呢。”
  “你年纪还小,知道该怎么做已是不易了。”司岚笙笑道。
  两人又盘桓了一会,才告辞出了门,沿着游廊慢慢走着。方锦书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姐,堂姑母那里,可好些了?”
  方家没有下人敢乱嚼舌,但哪怕没有听见流言,方慕笛的心头也极不好受。那天在大悲寺的事情,在她心头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回来后,一直寝食难安。
  方锦晖摇了摇头,道:“我下学后就去探望了她一趟,还是老样子。”
  闻言,方锦书顿住脚步,道:“大姐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堂姑母。”
  “这么晚了,不如明日再去?”方锦晖有些诧异地问道。
  方锦书缓缓摇了摇头,对方慕笛她心头有愧,道:“大姐明日还要去学堂,你先回去,省得进学精力不济。我就去看一眼,你不用担心我。”
  就在自家院子里,安全的很,方锦晖也就不再坚持,叮嘱芳菲道:“天黑了,好生伺候你们姑娘,小心脚下。”
  到了方慕笛的院子里,方锦书看见守在廊下的嫣红,问道:“堂姑母可好些了?”
  嫣红低声禀道:“还是没什么胃口,做什么都恹恹地提不起精神。婢子熬了百合粥做宵夜,姑娘不让我在屋内,也不知道她吃过没有。”
  其实方锦书白日里已经来探望过一次,这次来,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劝她的法子,便想来试一试。
  方慕笛如今的样子,可以说是她一手导致。她想尽可能的做一些补救,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
  进了房,见方慕笛半死不活的倒在软榻上,面色苍白,眼睛空洞无神。这才十几日的功夫,她便整整消瘦了一大圈,之前才做好的新衣穿在她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容颜憔悴不如目睹。但她天生丽质,这番病弱之态,愈发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犹如西施捧心,若人怜惜。
  方锦书明白,她这是心病,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
  她轻轻的在软榻边上坐下,唤道:“堂姑母?”
  方慕笛只动了动眼珠,勉强勾出一丝笑意,却连说话也不愿意。她这样的状态,比当日在大悲寺的时候更糟糕。
  那日之事在她脑海中反复来回:一会是旁人的指指点点和不屑的目光,仿佛在说着她不知检点,唾弃她有伤风化;一会是彭长生被打得鼻青脸肿,这都是她给祸害的,还不知道后来崔晟会不会为难他;一会又是崔晟那个侵略性极强的吻,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当时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反抗。
  当日之事,和那些不可测的后果,让没有经过事的方慕笛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道,自己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吗?否则,和崔晟只见过两面而已,怎么他就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内心的恐惧,和不断的自我怀疑,让方慕笛只想将自己蜷缩起来,逃避这一切。
  若不是崔晟当日的威胁,和对胡姨娘的牵挂,她真的可能会选择一死了之。女儿家的贞洁何等重要,她就算没有听到流言,也知道外人会将自己说的如何不堪。
  那些自我否定的话,方慕笛连说出口都觉得是羞耻。这番思量下来,竟无人可以开解,方锦书劝了多次,也是无果。
  “堂姑母,我有一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看?”方锦书缓缓道:“如果成功了,胡姨娘后半生就有靠了。”
  听到方锦书提起胡姨娘,方慕笛的眼中有了一些神采,涩声道:“你说。”
  “侄女觉得,既然叔祖父已经将您的生辰八字都给了小侯爷,过不久他就会来下聘。”方慕笛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崔晟有了肌肤之亲。在婚事上已经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嫁给他,或者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堂姑母可以跟母亲说说,先不要答应,拖着一段时间。”
  方慕笛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问道:“这是为何?”既然迟早要嫁,拖着又有什么意义。
  “小侯爷的嫡妻出自宪阳郑家,”方锦书看了一眼方慕笛,知道她并不懂得这几个字后面代表的意思,解释道:“宪阳郑家和博陵崔家,都是本朝的五姓七宗之一,深藏不露的百年世家。”
  “世家之间,几百年下来的联姻通婚,盘根错节。堂姑母就算是良妾,嫁入崔家后也威胁不到郑氏的地位。”
  方慕笛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苦笑着反问道:“正妻能容下我,我就千恩万谢了,从来没想过能威胁到她。这个,跟拖延婚事有何关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激发

  “除了正妻之外,我听说小侯爷还有几房妾室,都是厉害的人物。”为了帮方慕笛,方锦书不得不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堂姑母若进了归诚候府,我们就都帮不上忙。”
  如果换了旁人,方锦书必然不会这样掰开了揉碎了去分析一门婚事。以她的年纪,再怎么早慧,就算得了靖安公主的教导,也不可能将侯门内宅的事看得如此通透。
  再说,闺阁少女本就不该轻言婚嫁。
  幸好方慕笛从小缺了教导,只知道自己很多事情都不懂,以为这些是嫡女都知道的事情,也就没有觉出来奇怪。
  听了方锦书的话,她更加觉得了无生趣,一滴泪珠从眼角无声的沁了出来,哀声道:“这就是我的命,只要姨娘能保全就行。我……是死是活,又有何重要?”
  “不!”方锦书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堂姑母以为,你若有了万一,胡姨娘又能活多久?”
  “她如今能活着,全凭了心底的一口气撑着。这口气,就是你!”
  方锦书一字一顿道:“你,也是胡姨娘唯一的支柱。母亲能把你接过来住,却不能接她,除了你,还有谁能维护她?”
  接踵而至的质问,让方慕笛更加茫然,努力撑起半个身子,看着方锦书问道:“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堂姑母,不但要拖延婚事,您还得让小侯爷一心为您着想。”方锦书放柔了声音,道:“当小侯爷着急的时候,你再见他一面,提出可以为妾,但不入侯府的要求。”
  以方慕笛如今的脾性见识,入了侯府,不知道会作了谁的垫脚石,又会成为谁的开路先锋。到最后,只会是被撕碎凋零的下场。
  想起崔晟,方慕笛从心里害怕起来,身子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那样危险的男子,她竟然要去跟他提要求?
  “我恐怕……做不到。”
  “堂姑母,你必须做到。”方锦书的声音温和而又坚定,道:“为了你自己的后半生,为了你姨娘,你没有退路。”
  方锦书握住她的微凉的手,承诺道:“我会写信给小侯爷的姑母,请她促成此事。”
  “你认识他的姑母?行的通吗?”方慕笛仿佛看见了一丝光明,连连追问。
  方锦书点了点头,道:“我在净衣庵里认识了她,法名静和。她没问题,但最重要的还是堂姑母自己。”静和虽然住在庵里,但她手头仍有一支可以动用的力量,对归诚候府也具有一定的掌控力。
  不过,方慕笛若是不配合,连提要求都做不到,那她也无能为力。
  “好!”方慕笛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握得骨节都有些泛白,道:“为了姨娘,我试试!”
  “书儿,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开解我,还替我想办法。”
  方锦书的手被她握得有些痛,但他没有抽回来,道:“我今夜跟堂姑母说的这些话,万不可对第二人讲。若是被小侯爷知道了,这个法子就不灵了。”
  “堂姑母你不知道世家大族的力量,他们要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能查出来。”
  崔家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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