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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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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吓得魂不附体,刀尖下的江尘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好整以暇地品了一口茶,缓缓道:“殿下,草民的身份,对您来说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
太子眯了眯眼,身子缓缓朝后靠了靠,合掌轻击了两下,赞道:“好胆色!你们退下吧。”
亲卫退了下去,江尘抬眼问道:“殿下,不知草民可通过了您的考验?”
太子笑道:“这要看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江尘缓缓道:“我想要他的命!”
“他是我父皇。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
“你会的。”江尘道:“除非,你想束手就擒,等一个被废的旨意,等着被圈禁,等着新皇登基后被斩杀。”
他说出一句话,太子的目光就变得幽深一分。江尘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太子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也是在太子府里,人人心头都隐约明白的一个事实。只是怕触怒他,无人敢在他面前讲出来罢了。
太子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心中真实所想。
江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色瓷瓶,放在案几上,道:“这里面的毒,可溶于水,可附着到衣物、奏章之上,沾者必死。”
室内的空气凝滞起来,汪妙言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是什么?
这个人胆大包天,在撺掇着太子弑君弑父?
她从来就没想过,会卷入这样一个惊天的阴谋之中。她还活着,然而她觉得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地府。
太子的两眼紧紧地盯着那个青色瓷瓶,面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半晌后,他才霍然抬头:“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在为你做嫁衣?你既然是前朝血脉,恐怕日思夜想都在想要夺回杨家的江山吧。”
“殿下英明,草民自问处于殿下的境地,不会如此冷静。”江尘不着痕迹地拍了太子一记马屁,笑道:“草民只问殿下一句,您觉得杨家还有这个机会吗?”
“不能!”太子断然道:“高芒立国已两朝,文成武功四海升平,人心思安。纵然有心向你杨家的老臣,也是极少数,无法与天下大势对抗。”
江尘摊摊手,道:“殿下既然看得如此清楚,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连杀死皇帝都做不到,都要来请殿下帮忙,就算夺回了帝位,也坐不稳。”
“那你为何要做?”太子的眼里射出寒芒,冷声问道:“冒如此大风险,为了什么?”
“哈哈!”
江尘哂笑两声,傲然道:“我既然身负先祖血脉,就有责任替先祖报仇。你的父皇,当年在乱军之中射死了我的祖父。”
“此等血仇,安能不报?”
“如此说来,我与你也有仇。”太子道。
江尘摇了摇头,叹道:“你是仇人的儿子,我自然恨不得除之以后快。我能做到,我就不会来找你。”
“被骁骑卫追捕的滋味,不好受吧?”太子笑了起来。
“所以,就算了吧!”江尘道:“我只要他的命,至于是谁做皇帝,我不在乎。”
“我做了皇帝,也会要你的命。”
☆、第九百六十六章 杀人夜
“我不会让你找到我。”江尘笑道:“而且,没有我,你不可能宫变成功。就算庆隆帝死了,还有齐王。”
齐王。
太子猛地捏紧了拳头,江尘说的没错,还有齐王。
“好,我可以答应你。”太子一字一顿道:“只要你助我登上皇位,我可以让你走。两年之内,不派人去杀你。”
“一言为定。”江尘道。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计划了。”太子道。
“等等。”江尘瞥了一眼汪妙言,问道:“殿下,这个女人重要吗?”
太子的目光,在汪妙言妩媚的眉眼、玲珑的曲线上流连了一番,道:“重要,但大事更重要。”
汪妙言被两人这样看着,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听见自己的牙齿碰撞,发出“格格格”的声音,毛孔乍立。
“殿下,求您放过我!我的命都是您的,绝对不会背叛您!”
她噗通一声跪下来,伏地求饶,露出一截白皙粉腻的后颈,格外惹人怜惜。
汪妙言没想到,她亲自带来的,是一尊死神。
她没有别的法子,唯有寄希望于能唤起太子的一点怜惜,能让她暂时保住一条小命。她还有一重身份,她是楚王放在太子身边的暗棋。
对她来说,这场争储,无论太子、齐王两人是谁胜出,她都能获得庇护。
可从来没想过,死亡在这一刻离她如此之近。
难道,她看不见那一日了吗?
“死人才不会背叛。”江尘淡淡道:“殿下,不介意我替你动手吧?”
“啊!”汪妙言尖叫一声,跪着往太子的方向爬了几步。
江尘的指尖银光一闪,如毒蛇一般迅猛,重新落座。
汪妙言瞪大着双目,美丽的面庞上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白皙粉腻的脖颈上,蓦然出现一条殷红的血线,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最后一眼,她看见的是太子漠然旁观的眼神。
看着她死去,太子皱了皱眉:“就算要她死,你也没必要现在动手,弄脏了我的地方。”
江尘笑着拭去指尖的血迹,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草民这些年东躲西藏得怕了。既然有隐患,早些除去为妙。”
汪妙言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留着她,他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危险。这样的风险,他不是冒不起,是不愿冒。
明明有万无一失的法子,他为什么要去冒险?
夜越发深了,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楚王府中,楚王散着头发,只披着一件丝袍,只用一条带子松松的系住。他敞着衣襟半躺在竹榻上,一条腿跨在栏杆上晃悠着。
精壮的身子,有大半都露在外面。在他手里,两指拎着一个酒杯摇摇晃晃。
凉亭外,疾风骤雨。
风裹挟着雨滴,刮到他的身上,丝袍在风中时而鼓荡、时而摇曳、时而停歇。
“王爷。”楚王妃一身红裙,亲自撑着一柄油纸伞进了凉亭。她的侍女,都被她留在了台阶下面。
“王妃来了?”楚王勾了勾唇角,姿势不变,只伸开了右臂。
楚王妃走过去,他一把揽住她婀娜的腰身,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楚王妃抬起头,看着他:“王爷今夜好兴致。”
“杀人夜,用来佐酒再好不过。”
“王爷,您就不怕,汪妙言的身份被拆穿?让江尘去见太子,这一着实在是太险了!”
“险?”楚王喝下一大口酒,笑道:“我不是昭阳妹妹,能事事计算周全。无限风光在险峰么,希望我那位齐王哥哥能撑得过去。”
楚王妃撑在他的身上,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王爷,就算您得计,让江尘利用太子的手,除掉了陛下。您又怎么能保证,齐王就能登上皇位?”
“谁说我要保证他登上皇位?”楚王捉住她的指尖,眼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前方的道路都已扫平,太子的把柄也到了他手上,只剩下一个见不得光的江尘。”
“他要是连这个能耐都没有,登什么基,做什么皇帝?!”
他忽地揽紧了怀中的腰肢,舔舐着楚王妃的耳廓,悄声道:“我的王妃,你不是就是想要报仇吗?我要是做了皇帝,你报起仇来,不是更容易?”
楚王妃心头一凛,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娇声:“王爷英明,婢妾知道了。”
他的这个念头,楚王妃从不知晓。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子,表面上如此浪荡不羁,美人、相公,一概来者不拒。其实,在他心中却藏着这样的野心?
她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怎么了?”楚王低声笑了起来:“你怕我?”
“婢妾怎会害怕王爷。”楚王妃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他们不但是夫妻,还是共同进退的政治伙伴。
楚王抚着她的黑发,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去冒险。”
高处不胜寒。
那个皇位,既然皇兄想要,就拿去好了。他还是做一个富贵风流王爷,既不碍人的眼,还能享受这人间荣华。
楚王妃明白他的意思,慢慢伏下来,将头靠在他的心口处,听着耳边传来的怦怦心跳声。
良久之后,她问道:“王爷,那个江尘的身份,真的就是前朝血脉吗?”
江尘通身的华贵,确实是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然而,对这个身份,她并不完全相信。
“江尘这个人……”楚王沉吟道:“他不是那么简单。”
楚王妃一惊:“王爷既然知道,那您还把他送去太子身边?”
“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楚王笑了起来:“我只知道,他能帮太子除掉皇帝。至于他有没有后手,是不是也想争一争这帝位,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情。”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太子、齐王,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江尘想要得手,没那么容易。”
“何况,你以为,我的父皇就真的会坐以待毙吗?”
楚王提到庆隆帝的时候,没有一星半点的亲情。他只把当今皇帝,当做一个强大的对手。儿时没有品尝过的父爱,让他心中毫无羁绊,有的只是利益、局势。
☆、第九百六十七章 诘问
“我父皇,他高不可攀、不可撼动。”
提起庆隆帝时,楚王的眼底是深深的恐惧。庆隆帝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他面前。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战胜他的可能。
“江尘、太子、齐王,他们三个绑在一起,也赢不了父皇。”楚王低声道:“哪怕再加上我,加上昭阳妹妹,也赢不了。”
楚王妃听得心头惊惧,手指抓住他的衣襟,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这次我们会不会输?”
楚王仰头望着凉亭上的梁柱,叹了一口气道:“不会。父皇也是人,也有人的缺点和软肋。”
庆隆帝的缺点,就是前太子妃姜氏。他努力了,但仍然做不到断情绝性。他对姜氏有愧疚,而这份愧疚转嫁到了姜氏所出的太子身上。
太子,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有江尘相助,楚王可以肯定,太子能得手。但得手之后的种种,他无法再预测,只能备下后手,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状况。
大雨滂沱,一名下人敲开了权府的门,来到方锦书跟前。
“四姑奶奶,大夫人命我来打听,四姑爷可回府了?”
雁月举着烛台,方锦书披着外袍道:“还未回府。你回禀母亲,稍安勿躁,守好门户要紧,我估摸着,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权墨冼出去前说过,出了这么大事,四品以上官员都被宣召回去议政,方孰玉自然也不会例外。
方家下人走后,方锦书再也睡不着,坐了半晌后吩咐芳芷:“天一亮,你就去一趟广盈货行,把杨柳几人都接进来。”
“此外,若季大掌柜和韩娘子没有去处,也一并请他们来。”
她有预感,接下来的京城将会动荡。
她所关心的人,无论是方家巩家,还是吴家崔家靖安公主,都有自保之力。唯有韩娘子夫妇,广盈货行偌大的名头,在不能暴露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货行就会是乱兵暴民眼中的一块肥肉。
天,好不容易亮了。
大雨稍歇,被雨水冲刷了一日一夜的青石街道上,泛着冷冷的光芒。
宣政殿上庆隆帝疲惫地挥了挥手:“先歇一歇,稍后再接着议。”底下的群臣应了,躬身送他离开。
太子废立,乃关系到国运的大事。
议上一个通宵,并不算什么。但在场的大臣,大部分都上了年纪,熬这一宿下来,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这一夜,大多时候都在争论。
看着皇帝的衣角消失在侧殿,关景焕冷哼一声率先发难:“朱大人,下官劝您不要再顽固不化!自古以来,立嫡立长,这是规矩!”
朱自厚坐在椅子上,掀了掀眼皮并不理会。
他是三朝老臣,在这宣政殿上都有坐的资格,当然更有不理关景焕的资格。
在昨日之前,在齐王与太子之间,他并没有表明立场。但在昨日早朝时,看见齐王拿出的那些太子罪证,朱自厚便成了一力主张要废掉太子的人。
他不说话,让关景焕很是没有面子。关景焕看了一名黑瘦官员一眼,黑瘦官员揣着袖子翻着眼皮道:“关大人这是睡着了?既是年迈,就不该再掺和,安心回家养老才是。”
方孰玉上前半步,拱手道:“这位大人,敢问这是何处?”
黑瘦官员一愣,道:“宣政殿。”
方孰玉拱手道:“既然大人知道是宣政殿,为何在此口出狂言,对朱大人不敬?皇上以孝治国,大人你违抗皇命是为不忠、以下犯上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安敢立于这天地之间?!”方孰玉本是谦谦君子,这番发问却是振聋发聩。
殿中众臣猛然记起,方孰玉的辩才,在当年也是打遍洛阳城无敌手之人。只是后来入了翰林院后,才逐渐被人遗忘。
黑瘦官员本就理亏,这番被他驳得说不出话来。
方孰玉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关景焕拱手,道:“关大人,立嫡立长,下官以为没错。”
“下官敢问,齐王不是当今皇后嫡出长子?”他环视一圈,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质问道:“有谁能来答我?”
拥护齐王的官员,在心头暗暗鼓掌。
这番诘问,极为精彩。
太子的身份,认真论起来并非那么名正言顺。姜氏被废的时候,只是太子妃而非皇后。庆隆帝在登基后才册封他为太子,而姜氏仍然是废太子妃。
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哪怕是拥立太子的官员也不能否认。
原先无人提起,是怕惹得太子不快,惹得庆隆帝发怒。
而方孰玉在此时质问,正是最好的时机。
曹皇后,才是庆隆帝名正言顺的中宫皇后。齐王的身份,毋庸置疑。
这一问,问得关景焕等人哑口无言。
关景焕微微转身,对顾尚书使了一个眼色。顾尚书清了清嗓子,道:“方大人莫非忘了,只有原配所出才能称得上嫡长。”
“我举个例子,你家四姑娘嫁给权侍郎做了继室,嫡长子不也还是那位大少爷吗?”
他把方孰玉的家事拿到朝堂上来说,还刻意在“继室”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委实有些下作。但他这番比喻,却让人无法反驳。
只因为,他所言确实是事实。
在权家,嫡长子是权夷庭,而非权惟朴。
空气凝滞,方孰玉看着顾尚书,心里骂了无数个“卑鄙”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四品官员站得有些靠后,这个时候,权墨冼从他们之中越众而出,拱手道:“尚书大人此言不对。”
顾尚书朝他看过去,眼里尽是威胁之意。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关键时刻居然敢来跟他作对。这个愣头青,他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时候?
“哪里不对?”顾尚书鼻孔朝天道:“难道你新娶的那位夫人,在你原配的牌位前,不是执妾礼?”
他就是要在言语上侮辱方锦书,为的是要让方孰玉乱了阵脚。
这次朝议,只有四品以上的文武百官在场。太子被禁足,齐王、楚王都没被宣召。
他是关景焕的头号心腹,自然要力挺太子,打压齐王一党。最好,能让对方自乱阵脚。为了这个目的,他什么话都能说。
☆、第九百六十八章 太子血书
“顾大人,您用下官的家事来比拟天家,难道不觉得不妥?”权墨冼的声音不大,却让顾尚书的心头打了个突。
顾尚书心头其实知道,他原本就是在强词夺理。目的,只为了混淆视听,不能让方孰玉掌控了话语权。
他的说辞,原本就经不起推敲。但是,从方孰玉的角度来说,却无法反驳。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权墨冼竟然胆敢搅进这一滩浑水里面。
他,不是号称纯臣吗?
“权墨冼,”顾尚书冷声道:“你一个区区四品官,哪里来的胆子,敢来非议天家事务?”
“顾大人此言差矣。下官既然奉皇命入殿议事,就有这个资格与大人对话。更何况,是大人您先提及内人,并非下官惹事。”
权墨冼抱拳,作了一个团团揖,沉声道:“各位大人,下官才疏学浅,从不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然而,顾大人在言语间辱及内人,男儿若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还算什么大丈夫?!”他双目圆睁,一步步逼近顾尚书,怒发冲冠。
他占着一个“情”字,驳得顾尚书连连后退,其余众臣纷纷点头。
“你!”
顾尚书原本是威胁权墨冼,意思是你还在我手下办差,顶撞上官休想有好结果。
没想到权墨冼不退反进,他无言以对。
时光,好似倒流回权墨冼刚刚中了状元后,到宫中赴宴那时。时隔七年,权墨冼仍然是那个锋芒毕露的青年。
看着顾尚书被他逼得难堪,太子一方的官员出面解围道:“刚才,方大人斥韦大人顶撞上司是为不义。权大人,你此举又何尝不是?”
权墨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裹高高举起,道:“下官的忠义只献给圣上,而不是一个立身不正的尚书大人!”
顾尚书看着这个油纸包裹,心头掠过一阵不祥。
这是什么?
他很想上前将它夺下,但这是宣政殿,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夺得?
权墨冼快走几步,到了朱自厚面前,躬身道:“朱大人,下官弹劾顾大人身为刑部尚书,罔顾国法,结党营私!”
朱自厚肃然起身,问道:“权大人此言可当真?”
“大人,如此大事,下官怎敢儿戏!”
顾尚书呆了片刻,随即大步流星走上前,指着权墨冼骂道:“竖子!小儿!谁给了你胆子,来污蔑本官!”
“哪里来的混账东西!”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抓权墨冼。
权墨冼后退几步闪开顾尚书,向上拱手道:“尚书大人,这里不是菜市场。您堂堂三品重臣,怎能像泼妇一样?”
齐王一派的官员轰然大笑起来。
朱自厚张开双臂,缓缓道:“朝堂重地,岂容胡闹?!”
关景焕见状,给顾尚书一个眼神,让他退到身后。权墨冼会在此刻拿出弹劾顾尚书的奏章,看他拿着的那个油纸包裹分量不轻,显然还有其他证据。
此时此刻,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权墨冼手中到底是何物,而不是将此事闹大。
顾尚书愤愤然拂袖而去,权墨冼也退开。两派官员都分了开来,泾渭分明,只有少部分中立的官员站在了另外一处。
“权大人,兹事体大,等陛下来了,您亲自呈上去吧!”朱自厚道。
“谢过大人。”权墨冼深施一礼。
既然是弹劾,奏章自然是要呈给皇帝,朱自厚不接乃是正理。
权墨冼退下时,在经过方孰玉的时候,彼此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
就在此时,吴光启带着一队小太监进入大殿,笑道:“各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熬了一宿辛苦了!皇上命老奴前来,请各位大人用过早餐。”
用早餐?
众臣互相对视了一眼,明白今日若是不议定储君,恐怕是不能回家了。
小太监搬着长条案几进了大殿,一队宫女抬着食盒进来,为众人呈上热气腾腾的早餐。
早餐很简单,一碗鸡茸粥、几个水晶虾饺,和一碟盐水花生。只有德高望重的朱自厚面前,多了一份明珠豆腐。
熬了一夜,众人的腹中早已饥饿。闻着食物的香气,更是按奈不住,纷纷动起了筷子。
正吃着,门外进来一名小太监,走到吴光启跟前低声禀道:“公公,太子送了一封血书进来,要求见皇上。”
小太监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被离吴光启最近的朱自厚听在耳中。他恍若未闻,稳稳地夹了一筷子豆腐放到口中。
吴光启皱了皱眉,点头应了,和这名小太监匆匆离去。
看来,太子还不死心,竟使出了血书这样的手段。
朱自厚心里默默想着,消化着这个消息。这,将会对接下来的局势带来怎样的影响?
御书房里,庆隆帝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在里间的软榻上歇息,他的面前同样摆着一份早饭。
自己果然是年纪大了,精力比不得从前。
刚登基那会儿,别说一个通宵,就是连着几个也不会如此精神不济。
吴光启回来,伺候着庆隆帝用完早饭,又端了茶水上来漱口,欲言又止。
庆隆帝瞥了他一眼:“你个老货!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这般装神弄鬼,是要做什么。”
吴光启为难道:“皇上,老奴是怕影响了您的心情。”
庆隆帝往后靠了靠,伸了伸筋骨,眼里平静无波:“说吧,天塌不下来。”
“皇上,”吴光启从怀里取出太子的血书,恭声道:“太子刚刚打发人送来,他想要单独面圣。”
庆隆帝接过来看了,半晌后道:“让他来吧,朕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吴光启不再多说,躬身退了下去。
庆隆帝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合上双目。
“太子来的时候叫醒我。”他吩咐一旁候着的小太监。这个时候,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哪怕只有片刻。
百官一夜未归,这是自庆隆帝登基后还未发生过的事情。
聚集着这些官员府邸的南城里,紧张的空气在逐渐蔓延开来。就连出门采买的下人面上,都神色紧绷,一句话也不多说。
☆、第九百六十九章 以防万一
天亮了不久,便有人前来求见方锦书。
“权大夫人,戴某奉东家命令,集合了如今镖局在京里的人手,总共有四十二条汉子,前来听夫人吩咐。”
戴镖头神色肃然,拱手道。此刻,他的身份不再是芳菲的丈夫,而是和丰镖局的镖头。
“听我的吩咐……”方锦书微微沉吟,便明白了钱峰的意图。
和丰镖局这股武装力量,若是放在平时,不会被京城的官府放在眼中。非常时刻,就怕被裹挟进去,被有心人所利用。
交给方锦书,想来钱峰也是无奈之举。
京里能做主的文武百官都被留在宣政殿里,剩下的都是五品以下的官员,以及王爷。
权墨冼与和丰镖局打交道以来,双方合作无碍。在钱峰面前,权墨冼没有隐藏过方锦书的能力。所以,当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之后,钱峰的第一选择是权墨冼。
然而权墨冼在宫里,他便退而求其次选了方锦书。
总比,被某位王爷征用了强。钱峰可不愿意,跟着自己的生死兄弟,被卷入储位之争中,不明不白的死去。
“好,”方锦书应下,道:“留下十人护卫权府。剩下三十二人,分成三队,执着我的帖子,分别去方家、司家、巩家护卫。”
这几家的男人们都在宫里,剩下的都是女眷。有这十名镖师加强护卫,安全性则大大提高。
“此外,替我谢过钱爷。”方锦书施礼。
无论钱峰是怀着何种心思,他送来的这几十名镖师都解了方锦书的燃眉之急。
戴镖头拱手退下。
用完早饭,方锦书带着惟静惟朴到了权老夫人房中。
“母亲,这几天或许会有什么乱子。”方锦书斟酌着言辞,她不想吓到了权老夫人:“媳妇把两个孩子留在母亲这里,女卫也都集中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权老夫人皱着眉头,担忧道:“黑郎还在宫里,不会受什么连累吧?”
方锦书温言道:“母亲别担心,我这是以防万一做些预备。或许,就只是虚惊一场。”对即将发生的事,她也没有把握,只能尽可能的多想一些退路。
这个时候,离开已然是来不及了。
更何况,方孰玉、权墨冼都在宫里,就算赶她走,她也不会离开洛阳城。她相信,权老夫人也不会走,所以压根就没提这一茬。
“我已经差人去接大姐,请他们一家人来我们这里住上几天消夏。”
彭长生的官阶不够,眼下仍然照常上衙。方锦书手头的人不能再分薄了力量,将他们一家人请过来,是最好的法子。
权、彭两家都在京城,请亲家过来住几日,这不合常理。权老夫人不明白为何方锦书要这样做,但她相信儿子,也相信儿子看重的媳妇。
“这敢情好。”权老夫人笑道:“正好有机会和亲家唠唠嗑,我也好几个月没见到两个小外孙了,这番可是热闹了。”
她看着在床上玩耍的惟静惟朴,想着在小书房里习字的权夷庭,笑得合不拢嘴。
“母亲,儿媳先告退了。”
“好,你且去忙。”权老夫人知道她还有事。
方锦书退出时,看了一眼琴语,吩咐道:“琴语,你跟我来。”
琴语一愣,看了一眼权老夫人。
“既是黑郎媳妇叫你,你就去帮忙。”权老夫人不知道其中这些弯弯绕绕,但她从来没有做错过决定。
回到清影居里,方锦书屛退人手,只留下琴语一人。
“琴语,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再装了。”
“夫人在说什么,婢子听不懂。”
方锦书轻笑一声,道:“墙洞里的竹筒……”
琴语面色一白,跪下道:“任凭夫人处置。”她原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天衣无缝。每次放纸条时,并没有人瞧见。
“老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方锦书道:“各为其主,我也不怪你。”
留着她,原本是想着留一条给齐王的消息渠道。
琴语传过去的消息,齐王就会认为是真实可靠的。或许,可以利用琴语做到一些事情,蒙蔽齐王。
虽然权墨冼是齐王的一颗暗棋,但夫妻两人都十分有默契的,对齐王并非全心跟随。方锦书是因为前世的缘故,而权墨冼则看透了齐王真实的胸襟。
但如今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再将琴语留在权老夫人身边,只会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大夫人……”琴语伏地磕头,却不知道是该求饶好,还是该表忠心的好。她有种感觉,方锦书不会因为她说什么,而改变主意。
“从此刻起,你就留在我跟前,不得离开我的视线。”方锦书道。
“是。”琴语应下。她明白,方锦书这是在防着自己。
“夫人,杨柳他们来了。”春雨在外禀道。
“让他们进来。”
这次,杨柳、江梅、高楼高露兄妹、夜尘都到了。方锦书让高楼、夜尘去前院听刘管家的统一安排,将杨柳、江梅、高露留在清影居里。
“夫人,季大掌柜说,他们自有去处,请您万勿担心。”
方锦书点了点头,既然他们这么说,想来自有安排。季大掌柜并非常人,经营了几年的广盈货行,又身负秘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应有之理。
大雨已经停了,天空仍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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