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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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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有两桩太子犯下的错,也被齐王陆续掌握到证据。
方孰玉正在替他策划的,便是将太子犯下的几桩罪行攒到一起,一举成事!
而如今,只差最后一名关键证人。
弹劾的奏章已经写好,御史台的人准备完毕,明里暗里属于齐王的势力都通过方孰玉的手,做好了准备。
只待那名证人护送到詹事府,明日,便正式发难!
谁上奏折,谁附议,谁反对,这些人统统都已经安排好。务必,要在明日的朝堂上,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将太子从储君位置上拉下马。
成与不成,就看这一举了。
而在这个时候,方孰玉面色不虞地来见自己,齐王自然紧张万分。
“王爷,出大事了!”方孰玉语速很快,道:“我们的证人,连同保护他们的亲卫,全被杀死!”
“什么?!”齐王心头剧震,双目瞬间充血变得通红,连珠炮问道:“这怎么可能?是什么时候的事?”
顿了一顿,他又追问道:“死了几名?”显然,他并不是在问亲卫,而是在问证人的伤亡。
“回禀王爷,刚刚收到的消息,昨夜受到袭击,三名证人全都死了!”
“昨夜?”齐王怒道:“昨晚的事,怎么会眼下才知道?!”
齐王的愤怒并非没有来由,三名证人,分别在三个不同的秘密据点保护起来。每一个据点,都配有跑腿的下人、负责安全的护卫、粗使洒扫等人。
为了保密,这每一个据点都能自给自足,每天只有那名负责传递消息的人,将平安无事的讯号传回詹事府。
而发生证人死亡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会到现在才收到消息?理应第一时间传回来才是。
方孰玉嘴巴发苦,涩声道:“王爷,据点的人,都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怎么会?
齐王双目圆睁,双手因太过用力而剧烈颤抖起来:“查!究竟是谁?!”
在他心中,已经认定是太子所为,但又不敢相信。毕竟,这所有的布置,都是针对太子。若这样都能被太子在无声无息间探查到,那在这场储位之争中,他还有什么胜算?
不止是愤怒,还有恐惧。
对明明胜券在握的事情,突然遭遇这样的挫败,一种对未来的恐惧和不确定性,深深地攫住了他的心。
难道,失了昭阳公主的相助,光凭自己真的无法战胜太子?
难道,自己不可能登上帝位?
难道,要面对争储失败后的凄惨结局?
片刻之间,无数个念头从齐王脑中纷至沓来,他只觉胸口发闷,“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
方孰玉大惊,忙扶住他,低声劝道:“王爷切莫如此,我们手上还有供词,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话虽如此,就连他自己都明白,缺了关键证人,难以将太子一举扳倒。但齐王此时的状态不对,他只好先用话宽慰着。
齐王缓缓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沫,道:“先生不必担心,本王还撑得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镇定下来。
他是要成为帝王的人,怎能轻易言败!
“先生,你放心,你没有跟错人!”齐王眼里射出精芒,吩咐道:“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件事,是不是太子做下。”
“是!下官这就去办。”
方孰玉出了门,心头欣慰之极。他果然没有跟错主子,在这样的打击下,仍能稳住心神,给出最正确的指令。
他是幕僚、是军师,却不能代替齐王做主。
这件事眼看成功在望,突然遭遇挫折。如此大的落差,齐王只乱了片刻,实属不易。
齐王说的没错,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弄明白此事和太子的关系。
若有关,那说明詹事府所做的一切,都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太子早有防备,这一切都应该停下,避免反被对方所利用。
关景焕,那可是条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方孰玉不敢丝毫小瞧了对方。
若非太子所为,那尚可挽救。
方孰玉将人手聚集,迅速将齐王的命令分派下去。要查清楚,并非易事。詹事府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方孰玉看着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小厅,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争储夺嫡,从来就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但这突如其来的挫折,让他从心里产生了疲惫感。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齐王心情不佳,整座王府也都气氛低落。
但在齐王府后宅,卫亦馨却神态轻松自得。就算竭力掩饰了,眼里也有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她坐在妆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妩媚的容颜、如水的双眸,以及嘴角的笑容。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让父王成功呢?没了对手,我又哪来的机会。”卫亦馨如鲜花般饱满的嘴唇,喃喃说了一句她自己才听得清的话。
没错,那几个证人,以及据点的所有人,正是命丧卫亦馨之手。
卫亦馨知道,她若放任不管,齐王的这般筹谋就能成功。太子被废,不会再成为齐王的对手。
☆、第九百六十二章 风平浪静
螳螂捕蝉,黄雀才能在后。
鹤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齐王一旦铲除了太子这个对手,登基,就只是时间问题。
卫亦馨知道,藏在幕后的黑手最终被庆隆帝设计铲除,却不会对齐王的皇位造成任何影响。
齐王地位稳固,对端成郡主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对一名想要成为女帝的她来说,是绝不想看见的场面。
那,就意味着她没有任何机会。
自先秦以来,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女帝。不是没有惊才绝艳的人物,但她们顶多是以皇后、太后的身份掌控朝纲,无人敢正大光明的称帝。
卫亦馨十分清楚,她的优势在于能预知未来,所以提前招揽到一批能人到了她的麾下,替她效力。
但她只是郡主,不会获得朝中势力的附庸。
那些迂腐的儒生,恐怕宁愿选择一个庶出的平庸皇子,也不会拥立于她。她想要称帝,必须行非常事,在乱中取胜。
假若一切如前世般,太子失势,齐王最终在庆隆十一年登基,她的兄长卫嘉允就会成为新的太子。
齐王正当盛年,光嫡子就有两个。一旦他坐稳了皇位,卫亦馨一个公主,想要成为女帝,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如今虽然刚刚及笄,却是有两世的灵魂、智慧、经验,时间站在她这一方。
若等下去,齐王的儿子们会长大、会成人。他们会拥有自己的嫡系,也会收拢人心、获得支撑。到了那时候,将是新一轮的夺嫡大战。
她一个公主,如何去与皇子们相争?成年后的皇子,将更难对付。
更何况,卫亦馨不想等。
等到齐王年老,再夺取地位,到那个时候她已青春不在。在那个年纪成为女帝,又有何意义?
她知道庆隆末年的乱局,认为这乱局是她最好的时机。
齐王、太子、不知名的势力、庆隆帝,这四方缺一不可。卫亦馨想要的,是这四方的大乱斗,她才能从中浑水摸鱼。
为此,她不惜干涉历史的进程,冒着失去预知能力的风险,抹杀了齐王所掌握的关键证人。
卫亦馨平静的眼神里,是绝对的冷静。若仔细看,还能发现深处藏着的一丝怨毒恨意。
是的,没错。
在她内心深处,并不想让齐王再次登基,享受君临天下的风光与荣耀。
她还记得前世为何吐血而死。
前世为了齐王登基,她殚精竭虑断情绝性,到最后却是齐王无情的猜疑,与对她权利的剥夺。他想要自己,在后宫做一个安享富贵的太后,安分守己地成为一个他事母极孝的象征。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
一个不能守住贞洁的妇人,一个背叛庆隆帝的皇后,还是一个王朝的精神图腾?
不论是哪一个,她都绝不能接受。
卫亦馨在重生之后,常常想这个问题。有时她觉得,她吐血而死,固然是气恼悔恨,但也有可能是不愿让齐王如愿。
齐王心心念念的,是要登基为帝。那在今生,这个心愿,她就不能让他如愿。
卫亦馨所盘算的一切,齐王不会料到。
就算有人告诉他,证人是被卫亦馨下令杀死,恐怕他也不会相信,自己最宠爱、最机灵的女儿,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卫亦馨深知齐王重用的人手,以及行事风格,她的人做事干净利落,绝不会被方孰玉发现。
几日后,方孰玉回禀齐王,此事并非太子所为。但对方行事缜密,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一番商议之后,齐王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待更好的时机。
有另一方不明的势力,突然出手帮助了太子,这让齐王心神不宁,不敢贸然出手。
天空中,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
这个冬天,仿佛来得特别早。城里有条件的人家,都烧起了地龙。
方锦书坐在烧得暖烘烘的床榻上,陪惟静惟朴姐弟两人玩着。
惟静手脚敏捷,会爬了之后,常常一个不留神,就到了床边上,需要人不眨眼的盯着。惟朴则要乖巧的多,最爱爬到母亲怀里,看着到处乱转的姐姐咯咯咯地笑。
两名乳母站在一旁伺候着,生怕一个错眼,小主子从床上摔了下来。
方锦书看着两个孩子,却有点出神。
这已经是十二月初,风平浪静得有些诡异。
徐婉真没有像前世一样被劫持。不知道是不是武正翔的示意,前几日徐婉真办了小规模的一个赏梅宴,她自然在受邀之列。
能亲眼见到徐婉真安然无恙,方锦书松了一口气。
武正翔却不在京城,秘密北上。想必,是有了那个幕后主使的消息。
这些都是好事,然而十二月初原不该这么平静。
在前世,太子其身不正,残杀朝廷命官、弄虚作假、以权谋私等等罪名被齐王揭露,庆隆帝下旨废掉其太子位。
太子不甘心,悍然毒杀庆隆帝,意图夺宫。
庆隆帝中毒、齐王救驾,至此太子被废,齐王在朝中再无敌手,被册封为太子之位。
这件事干系重大,是齐王最终能登基的关键一步。
但是,在今生却并没有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
方锦书反复思量,虽然不合理,却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卫亦馨干涉了此事。只有她,才有这个未卜先知的能力。
可是,齐王登基,对卫亦馨不是最有利吗?
至少当她成为了公主,想要对付看不顺眼的人,就变得十分简单。
卫亦馨,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方锦书越想,心头越是不安。她招来杨柳,将自己的命令吩咐下去,紧锣密鼓地应对接下来可能到来的变故。
她有一种直觉,时间或许不多了!
这个冬日悄然过去,齐王、太子两方仍然明争暗斗不相上下。在北方,却有一名叫做巴坤林的将领,被骁骑卫秘密逮捕回京。
此外,还有两件让方锦书注意的事情。
春节正是走亲访友的时机,巩太太却一直没有出现,只有方锦晖代表着巩家应酬。在交际圈里众人都心照不宣,这一定是巩太太犯了什么错,被禁足在家。
当然,大家都识趣装作没看见,并不会去提起此事。
☆、第九百六十三章 庆隆十年
巩太太在京中多年,这样没有脸面的事情,若刻意提起就是在与她为仇。
其中的真相,方锦书倒是知道一二。
方锦晖经历了滑胎之后,要回了明哥儿在自己跟前养着。原本相安无事,但巩太太赏给巩文觉的那两个人,却并不安分。
其中有一人,竟然下毒暗害明哥儿。被发现后,招供是受巩太太身边大丫鬟唆使。
事关子嗣,这下连巩尚书都再护不住巩太太,被巩老夫人下令,罚她去庄子上闭门思过三个月。
对一名官家太太,曾经的巩家主母而言,这样的惩罚没有伤筋动骨,却最让她难受。正值春节,这等于是向所有人宣告她犯了错。
初三回娘家时,方锦书看着活蹦乱跳的明哥儿,向方锦晖问起此事。巩家人口多妯娌多,她担心方锦晖会吃亏。
方锦晖看着正在院子里骑着竹马的儿子,笑容淡淡,眼里是坚定的光芒。她的声音很轻,方锦书却听出了她的决心。
“我知道有人不安分,不过是将计就计。”方锦晖这样说。
女主虽弱,为母则强。
这样的方锦晖,为了保护儿子,已淬炼出了一身在大宅门里的本事。她还是那个气度高华的她,却不会再被人欺负。
而另一件事,就更让方锦书吃惊。
乔世杰已经迎娶了吴菀晴过门,但就在过门前一日,他父亲乔文信突然中风瘫倒在床。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吃喝拉撒都靠下人伺候。
乔彤萱提起此事时,云淡风轻,方锦书却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快意。
这个当初害死两人母亲的负心汉,终于迎来了报应。
至于这报应,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方锦书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多想。
这两件事情,对经历的人来说,是大事。但放眼整个高芒,有比这样事情大的多的事,正在悄然发生着。
时间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庆隆十年的夏季。
这几日,天气闷得让人心头喘不过气,就连院子里的树木都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稍稍一动弹,就是一身的汗,黏黏糊糊地让人极不舒服。
有阴云在洛阳城上空不断堆积、翻滚,酝酿着一场大雨。
方锦书站在廊下,看着在园子里玩闹的姐弟两人,嘴角挂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龙凤胎已经一岁了,刚刚生下来一模一样的长相,这会儿已经有了变化。两人的性格,更是相去甚远。
惟朴要高一些,五官比姐姐要清秀一些,性子安静的很。
而惟静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脸蛋圆嘟嘟地。才刚刚学会走路,就迈着小短腿四处蹦跶。
姐弟两人在一起,一多半都是惟静在欺负弟弟,弟弟却一直让着姐姐的。但只要有了外人,比如方锦书带着他们回去娘家,对着乔彤萱的儿子,龙凤胎团结的很,一致对外。
“夫人,园子里的茉莉花都搬进屋了。”松月上前禀道。
方锦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天色,吩咐道:“准备热水,让平平安安都回来擦擦脸、吃点东西。”
姐弟两人刚回来不久,只听得外面“轰隆隆”一声惊雷,大雨哗啦啦倾泻而下。积攒了好几日的雨,此刻终于淋漓尽致地下了起来。
沉闷的空气,被这场丰沛的雨水一扫而空,带来久违的凉爽。
两名乳母伺候着各自的小主子吃着糕点,外面木川匆匆走进来,禀道:“夫人,朝堂有变,大人遣我回来,请夫人做好准备。”
方锦书先是一惊,接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终于,要来了吗?
就像这场雨一样,酝酿的再久,终是要落下来的。
而此时,因为她和卫亦馨的存在,使得所有的事情都脱了轨。
徐婉真没被掳走、巴坤林没能谋反、太子没有被废、庆隆帝没有中毒……这只是她所知道的,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着。
“请刘叔来,我有事吩咐。”方锦书道。
刘管家已于二月份回来权府,还带回来一名断了左臂的男子,是他找回来的义子。当年被心腹背叛,他全家被灭,只有他自己逃脱一条性命,也受了重伤。
这次他准备充足,回去讨回了公道,并意外的发现,他的义子尚在人间。并且,暗暗潜伏起来,准备替他报仇。
父子相见,自然好一番痛哭流涕。报了仇,刘管家便将他一起带回了权家,从此远离江湖,安心做权墨冼的管家。
“刘叔,请您安排下去,从这一刻起,家中所有的护院、女卫取消休沐,检查武器,日夜轮值。”
“遣人去和丰镖局,告知这一消息,相信他们东家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朝堂生变,权墨冼既然没有明说究竟是什么事,想来是局势复杂到他无法看清的程度,他只能先让木川回来示警。
而钱峰,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除了是和丰镖局的东家外,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他是武正翔的心腹。
但他并没有在骁骑卫供职,他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
方锦书知道这一点,但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个时候,让人把消息捎去,只是为了卖钱峰一个人情。
和丰镖局这样民间的武装势力,平日里在京中并不打眼。但一旦有事,官府或许会为了维持稳定,而头一个打压镖局。抑或,衙门里会向镖局抽调人手。
而对于镖局而已,远离这些的事,才是保全自身的最好法子。
“检查码头的船只,准备食水放在船上。”方锦书接着吩咐。
他们这座宅子的后面,有一座小码头。平时为了安全,并没有开放使用,但方锦书一直让人在悉心维持着码头备用。
随着她每一条吩咐,刘管家的神色便凝重一分。
究竟会是什么事?让夫人如临大敌,甚至备好了后路?
看出他的疑问,方锦书沉声道:“我只愿这些准备都用不上。”缺少线索,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刘管家退下后,方锦书招来芳芷,吩咐道:“你回一趟方家,跟母亲说务必紧闭门户,加强护卫。”
☆、第九百六十四章 乱局
大雨如注,不时有闪电从阴云中掠过,随之而来的是滚滚雷声。
若能在洛阳城上空鸟瞰全城,能看见在这样的雨中,行人寥落无几。取而代之的,是列着整齐方队的士卒,在大街上冒雨行走着。
更有人伏在暗中,他们腰间别着的利刃闪着寒光。
京城的百姓,仿佛感受到了什么,闭门不出,祈祷着这场乱局快些过去。
权墨冼披着蓑衣出现在清影居里,雨水沿着面颊不住往下滴落,不一会儿便在脚边形成一个小水洼。
方锦书听见响动,脚步匆匆从内室里出来,问道:“怎样了?”
权墨冼抹了一把雨水,神色冷峻:“早朝上,齐王拿出了太子的罪证,皇帝震怒,欲要废太子之位。关大人等一干朝臣替太子求情,皇上下令,将太子禁足反省。”
今日早朝上,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太子差一点就能翻盘,但最终还是齐王站了上风。
果然来了。
推迟了半年,还是来了。
方锦书心头一紧,看他头发尽湿,忙道:“快换身衣服,别着了凉。”
“不了。”权墨冼道:“宫中有令,宣四品以上官员去宣政殿。”他是怕方锦书担心,特意匆匆赶回来这一趟。
他深深地看着她,道:“家里,就交给你了。”
“好,你放心。”方锦书一口应下。
“我总觉得,还会出什么大乱子。”权墨冼抚着自己的眉心,道:“不管有什么事,丫头你要记住,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性命要紧。”
“你也是。”方锦书细细叮嘱,道:“这节骨眼上,宫中不比在外面安全,你一定要保重!”
“好。”权墨冼沉声应了,转身欲走。
“等等!”
方锦书叫住他,不顾他身上的雨水,合身扑了上去,双臂环住他的腰。
待他从宫中回来,自己就都告诉他,告诉他所有的一切。自己的来历身世,那头小白狐、权夷庭身上的疑点,这所有的一切,将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以及,她爱上了他这个事实。
“怎么了?”权墨冼抬起手,抚了抚她的黑发。
“没什么。”方锦书在他怀里摇摇头,道:“等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讲。”
权墨冼黑眸里划过一道惊喜,她终于肯对自己卸下心防了吗?
“好,我一定回来。”
他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毅然放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府里都是他最亲近的家人,他的母亲、他的妻子、他的儿女。但是,他也是刑部一名四品侍郎,他的身上,还有更大的职责。
朝堂,那是属于他的战场。
他回到衙门里,将一封早已写好的密函用油布包了,揣在袖子里去往宣政殿。
那封密函,是顾尚书把持刑部、以权谋私的罪证。他答应过齐王,要做一颗暗棋、一颗钉子,目的是为了扳倒顾尚书。
答应的事情,他就一定能做到。
就在五月里,他查到了铁证,却一直没有等来合适的时机。
也许,今日的朝堂能派上用场,他将伺机而动。
太子阴沉着脸,被金吾卫押回了太子府。皇上下令将他禁足,并非圈禁,他仍然是太子。
府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太子刚刚回到府中,太子妃傅氏便哭着扑上来,哀哀问道:“殿下,我们可怎么办?”
早朝时太子差点被废的消息,吓得太子妃晕了过去。嬷嬷掐了好一阵人中,又请了太医来灌了药下去,她才苏醒过来。
但一想到太子被废后的遭遇,傅氏便魂不附体。
历朝历代被废的太子,没有一个能善终的。或被圈禁,或被将来登基的新帝找个借口杀死。事关皇位,哪怕是同胞的嫡亲兄弟也不能信任,何况齐王是曹皇后所生。
太子不耐烦地推开她,怒喝道:“晦气!爷还没死呢,哭,你就知道哭!”
傅氏一怔,这才记起他的暴戾,用帕子捂住嘴不敢再哭出声。但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着。
看着她眼泪涟涟,太子心头火起,蹭蹭蹭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便冲了出去。
“他……他竟然连句话都不留下……”看着他的背影,傅氏悲从中来,哭倒在嬷嬷怀里。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原以为嫁给太子,依着庆隆帝对他的宠爱,就能风风光光的等着当皇后了。
谁知道,这才几年过去,就变了天。
太子府前院的一座小院子中,汪妙言默默地站在黑暗中,等待着什么。
过了片刻,一名气度从容华贵,面如冠玉的翩翩佳公子出现在她院中。细细看去,他的眉目之间有着森然冷意,行止之间散发出优雅高贵不可亵渎之意。
若有人去胡家戏园里看过戏,就一定不会忘记他,祥隆班的台柱——江尘。
只是,他已经在京中失踪良久。有不少人问起,戏园的班头回答说他患了不治之症,因沉疴难治而飘然而去了。
然而,他却出现在了这里。
“怎么会是你?”汪妙言大吃一惊,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她见过他。
汪妙言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她是楚王侧妃的妹妹。至于她为何会成为太子身边的人,其中颇有一番曲折离奇,但那是另外一个故事。
在她还没进太子府前,汪妙言跟随姐姐去宫中赴过一场宴会。就在那场宴会上,祥隆班受邀进宫唱戏,江尘还得了肖太后的赏赐。
在戏台上浓墨重彩,看不清真面目。但江尘在领赏的时候,卸干净了油彩。他如此俊逸出尘,汪妙言一见难忘。
但那个时候的江尘,俊则俊矣,却没有这样举手投足的尊贵气息。就像一颗明珠蒙尘,今日才是本来的他。
“怎么就不能是我。”江尘轻轻一笑,嘴角流淌出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汪妙言定住心神,见礼道:“见过公子。不知您是否清楚,王爷此举何意?”
江尘的意外出现,令她内心惶然,不知如何自处。她掌管着太子的情报网,却完全没有此人的任何讯息。这时,她只想要多打听一点,才能在即将到来的乱局中自保。
江尘看了她一眼,道:“你无须多问,带我去见太子即可。”
☆、第九百六十五章 要你的命
他这一眼,看得汪妙言心头发寒。
江尘,他到底是什么人?
汪妙言心头打鼓,带着他往太子的书房走去。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在太子府中,又是这等空前紧张的时刻,府中亲卫无不侧目。
若不是因为汪妙言在太子面前的地位微妙,既是太子的女人、又是太子的幕僚,还掌管着消息网络,江尘的出现一定会被阻止。
汪妙言在前面带着路,如芒刺在背。江尘却走得安然自然,如同在自家庭院中散步。
“殿下,属下带来一人,他说他有法子打破僵局。”汪妙言见礼。
太子霍然转身,狭长的桃花眼里精光四射:“让他进来。”
早朝在宣政殿上,他已经被逼入了绝路。多亏了关景焕带头力保,他才暂时保住了太子之位。
但他心头明白,齐王也不是吃素的,不想逼父皇太紧才放了自己一马。而眼下自己被禁足,齐王一定会趁机落井下石。
被废,只是迟早的事情。
府外已被金吾卫严密看守起来,所有人的进出都受了限制。他想召关景焕入府议事,却被告知皇上下令,不允他人入内。
太子府里,还有几个幕僚。但议了这半日,也难以拿出一个章程来。
这时汪妙言带来一个人,无疑是给了他最后一块浮板。
江尘一撩袍子进门,微微一笑拱手道:“江尘,见过太子殿下。”
“是你?”太子目光一缩,问道:“你究竟是谁?”江尘在的祥隆班的时候,祥隆班名头响亮,时常出入权贵府邸里唱堂会,太子当然见过他。
只是,很明显,眼前的人绝非普通的戏子。
“你,是怎么进来的?”别忘了,此刻的太子府由金吾卫守卫。
江尘淡淡一笑,道:“说来话来,殿下可否允许草民落座,慢慢讲来。”
太子打量了他片刻,忽地笑道:“好!妙言,沏茶上来,我们边喝边聊。”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太子有警惕,有期待。
汪妙言领命而去,片刻之后便端着一个黑漆描金海棠花托盘上来,将茶水、糕点一一放在两人中间的案几之上。
“殿下,我真名姓杨。”
“杨?”这可是前朝皇室的姓。
江尘微微颔首,道:“殿下想得没错,我的曾祖父,正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
“哦?”太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杯中起了一圈涟漪。“这么说来,你就是藏在暗中的那个人?”
刺杀庆隆帝的那个人。
“是。”江尘嘴角含笑。
太子眼里迸发出杀意,厉喝一声:“来人,把这个贼子与我拿下!”
“是!”门外的亲卫轰然应诺,闪身进来两人,分别站在江尘两侧。刀尖上闪着凛冽寒光,对着江尘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汪妙言呆立在当场,脸色发白。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会是前朝血脉。王爷啊,你可是害苦了我,事后太子追究起来,恐怕会要了我的命。
汪妙言在心头暗暗叫苦,脑子飞速转着,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她被吓得魂不附体,刀尖下的江尘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好整以暇地品了一口茶,缓缓道:“殿下,草民的身份,对您来说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
太子眯了眯眼,身子缓缓朝后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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