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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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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锦书这样说,任颖松了一口气,笑道:“表嫂不计较我冒犯就好,哪里敢说什么提点。”
  她在心头暗喜,幸好自己的这个身份,能讨得权大娘的欢心,让对方有所顾忌。
  揭过此事,方锦书陪着权大娘说了好一会话,便到了快用晚饭的时辰。
  “夫君去了衙门,估摸着也快回来了。”方锦书道:“我让人准备了饭菜。母亲若是愿意,就都送到这里用晚饭,可好?”
  方锦书的陪房,都是司岚笙精挑细选过的,每人都有一技之长在身。自然,也有精于烹饪的厨娘。
  之前没有让她们进入清影居,方锦书是考虑到才刚刚新婚,不愿带太多人进入权家,有仗着人多的嫌疑。
  正好借着处置这两名多嘴妇人的机会,挑了几名得用的仆妇补充进来,由花嬷嬷统一管着。
  和儿子媳妇一同用晚饭,权大娘有什么不愿意?
  她乐呵呵地应了下来,吩咐道:“去把嘟嘟叫过来,就说他母亲特意准备了饭菜。”
  权夷庭是在善堂抱养而来,和林晨霏的感情很好。权大娘生怕方锦书和他生疏,便刻意多一些时间让他们相处。
  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疼爱权夷庭,他的未来还是在权墨冼和方锦书的手里。
  旁的不说,就他将来的婚事,就是由嫡母说了算。
  方家在京中如今根基牢固,方锦书又贵为县主。只要她肯上心,就能替权夷庭觅到一桩好亲事。
  但方锦书身体康健,始终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也盼着能抱上亲生的嫡孙。但对权夷庭,权大娘发自内心的疼惜,要设法让他能讨得方锦书的欢心,让母子两人多多亲近。
  “祖母,母亲。”权夷庭进了房,稳稳当当的站着施礼。
  权大娘笑着应了,道:“你又不跟你表姑见礼。”
  “啊,表姑也在吗?”权夷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瓜,歉意道:“请恕嘟嘟眼拙,没有见到。”
  任颖扯了扯嘴角,道:“没事没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到权家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能讨好到这位权家眼下唯一的小少爷过。
  你得意什么?
  不过是个抱养的孩子,还真当自己是个金贵的少爷命不成。
  任颖在心头暗暗腹诽。
  权大娘笑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去你母亲那里,说说看今儿习了几页大字。”
  往日,权夷庭只要来到她这里,都是守在她跟前的。如今有了方锦书,她便让权夷庭去亲近方锦书。
  权夷庭乖乖应了,走到方锦书跟前道:“母亲,今日孩儿温习了《幼学琼林》,照着父亲写的帖子,写了十几页大字。”
  方锦书惊讶问道:“庭儿已经学完了《幼学琼林》吗?”
  她这才刚刚进门,摆在面前一堆事情还没来得及问过权墨冼,两人更没有时间沟通权夷庭的学业。
  “可不?”权大娘满满都是骄傲的神色,道:“想必黑郎还没功夫跟你讲,我们家嘟嘟啊,可是不得了的小神童哩!”

  ☆、第八百五十章 愿意等

  “祖母就别夸我了!”权夷庭不好意思道:“父亲说过,母亲学识过人,我这点算得了什么。”
  方锦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们家嘟嘟,不但是小神童,还懂得谦虚,实在是了不得。”
  可能,是因为身世坎坷,才会这样懂事吧。
  看着小小的权夷庭,方锦书想起了乔彤萱。每一个人的成熟,都会付出代价。如果可以能一直保留天真,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心疼起权夷庭来。
  方锦书伸出手,将他揽在自己身边,道:“在我面前,嘟嘟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舒服了就跟我讲,不高兴温书就歇着。”
  “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
  权夷庭眨了眨大眼睛,将眼眶的泪意眨了回去,点了点头依偎在她身边。
  看着两人这么快就熟悉起来,权大娘笑得合不拢嘴。
  任颖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这个方锦书究竟有什么好?才刚刚进门一天,就讨得了权家人的欢心。
  “公子回来了。”门口传来给权墨冼请安的声音。
  权墨冼将斗篷解下递给下人,举步进了屋内。他才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官袍,就来先跟权大娘请安。
  见到方锦书也在,权夷庭像小鸡仔一样偎在她身边,权墨冼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回来的正好,”权大娘笑道:“就等你回来摆饭了。”
  权家,有多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看着带来这一室温暖的方锦书,权墨冼的心里是满满的暖意。
  用罢饭,两人又陪权大娘坐了一会。
  “天快黑了,你们快些回去。”权大娘催促两人,又嘱咐道:“你才刚进门,事情千头万绪的,这些日子都不必来跟我请安,等把眼下的事情都理顺了再说。”
  她虽然不懂管家,却也知道必然忙乱,有很多事情等着方锦书。
  “那怎么行。”方锦书笑道:“媳妇再怎么忙,也要想来看过母亲,这颗心才能安定。”
  “这孩子。”
  权大娘口中埋怨着,心头却是极欣慰的。
  有这么个懂事知礼的儿媳妇,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两人前后脚出了门,外面的天色正慢慢暗下来,给庭院中洒下一层深蓝色的天幕。
  权墨冼站在门口等着她,见方锦书出来,用袖子掩着将她的手握着,轻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还是在权大娘的屋外,他如此不加掩藏,让方锦书心头又是羞怯,又是甜蜜。
  她抽了抽手,却被他握得很紧,干脆就任由他这么握着,两人慢慢散着步,朝清影居走去。
  这座宅子很大,慈恩堂和清影居是最近的两座院子,却也有些距离。
  权墨冼替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子,低声问道:“你感觉如何?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们到园子里坐坐怎么样?”
  昨日抵京,先是完成人生大事,再是一夜的抵死缠绵。
  亳州一行发生的事,还没来得及跟她讲。
  此时天色微黯,一轮明月悄然挂在天边。二月的风带来凉意,却不寒冷,园子里的花木随风轻轻摆动着身姿。
  这样一个美好的傍晚,有她相伴,他舍不得这么快结束。
  但又想起昨夜自己的不知克制,权墨冼担心她的身子。
  方锦书嗔了他一眼,这会儿他知道问自己了?昨夜的时候,他怎么就不问问呢?
  想到昨夜,她只觉双腿益发酸软,红着脸道:“我还没来得及去园子里转转,去坐坐也好。”
  要是这么早回了房,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还没有理好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暮色中,这座被方锦书命名为“群芳园”的花园很美。春日还未到来,早春的花草已经开始悄悄吐出了新芽。
  一对璧人徜徉其中慢慢散着步,如诗如画。
  下人们远远的跟着,生怕打扰了这份安宁。
  “你猜,我在亳州见到了谁?”权墨冼问着方锦书。
  他既然这么问,这个人一定是自己认得的。不过,亳州能有谁?方锦书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方锦佩。”
  “她?”方锦书吃惊地扬起了眉,追问道:“她在哪里?”
  “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权墨冼摇了摇头道:“她在亳州最大的一家青楼,风月阁里。她改名叫玉珠,是那里的红牌姑娘。”
  这件事实在太让人震惊,方锦书停了脚步,“这……”
  权墨冼把他在亳州审案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道:“多亏了娘子你让高楼来帮我。是夜尘探了出来,吴展冲是卢家放在亳州的一颗敛财的棋子。”
  “所以,我才按兵不动,直到最后期限才以审鬼案的名义,激怒吴展冲。夏知府请我去风月阁,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引吴展冲出手,我方能正大光明的将他捉拿归案。”
  “我是真没想到,会在风月阁里碰见方锦佩。”权墨冼道:“她变了好多,不敢向我求救。”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方锦书道。
  “对,我也这么想。”
  方锦书沉吟片刻,缓缓道:“有人在这背后,利用控制像方锦佩这样的女孩子,暗中密谋着什么。”
  “青楼,是消息最灵通之地。收集消息,一定是在为什么事情,做着准备。”权墨冼接口道。
  “这天下并不太平。”方锦书缓缓道:“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暗流汹涌。”
  “你是说,太子和齐王之争?”
  方锦书轻轻摇头,道:“不光如此。”
  太子和齐王,只是高芒王朝的内忧。还有外患,在谋求夺得这个天下。
  权墨冼深深地看着她,问道:“能告诉我吗?”她身上藏着的秘密,正是她的负担,他想要替她分担。
  “现在还不能。”方锦书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
  她怕,她不确定。
  她不知道,将即将发生的一切告诉权墨冼之后,会不会改变历史的既有轨迹。毕竟,他在将来,是朝堂上多么重要的一个人物。
  “锦书,在能告诉我的时候,请你务必先跟我讲。”
  爱,是包容、是接纳,不是逼迫、不是禁锢。
  他愿意等,等她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到来。

  ☆、第八百五十一章 老实交代

  “好。”
  方锦书慎重应了。
  关于此事,她没想过能瞒过心思缜密的权墨冼。
  两人在心里一直有着这个默契,此时是第一次说出来,在言语上达成一致。
  撂开此事不谈,权墨冼道:“方锦佩,毕竟是你们方家的二房嫡长女。她的事,你看如何处理才好?”
  若放任她不理,她的身份迟早会曝光。
  亳州,并不是什么偏僻之地。权墨冼会遇见她,其他人也就能遇见。
  方锦书想了想,道:“先将她接出来,我再回去禀明父母亲。或许,她就这般隐姓埋名地过一生吧。”
  方锦佩落得如此下场,可算她咎由自取。
  救她,并不是见她可怜,而是为了方家的未来。
  方孰玉如今已经成了齐王府的詹事,是齐王一方的文官领军人物。和太子一派,在朝堂上时有相争,互有输赢。
  方锦书不希望,方锦佩这颗被第三方势力掌控的棋子,有一日会成为要挟方家的把柄。
  “行,就交给我。”权墨冼应下此事,道:“我回来之前,在亳州留了人手盯着她。再遣人去一次,将她秘密接出来。”
  “我代方家谢过夫君帮手。”方锦书屈膝行了一个福礼。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权墨冼不愉,揽过她的腰身贴在自己身前,低头便吻了下去。
  “你……”方锦书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两手抵在他胸口。
  权墨冼不满地用手拂过她的双眼,道:“你能不能专心些?”
  他的气息热烈,侵入她的空间。
  手下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方锦书闭上眼睛,心跳加速。
  她品尝起来是如此甘甜,让权墨冼轻轻拥吻着,舍不得放开。
  方锦书推了推他,轻声道:“这可是在外面。”
  “我,忍不住。”权墨冼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道:“你知道吗?每时每刻,你都在吸引着我。”
  她柔软的身躯被他这样抱着,几乎是紧紧贴着。
  方锦书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反应,不由羞红了脸,捶了捶他的肩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了?”
  权墨冼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满是她的倒影。他的语气,就像在用糖果诱骗无知小儿。
  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放开我。”她推了推他的肩。
  “不放。”权墨冼耍赖。
  “权大人,可是忘了在王府时,你说过的话?”方锦书微微眯着眼,道:“你莫非忘了,我‘克夫’?这可是大人您亲口说的,别怪我赖你。”
  她知道他的苦衷,但谁规定女子就一定要体谅男子?为了他的苦肉计,他能说,难道还不能让她计较了?
  这件事,她还没找他算账。今日,就一并算一算。
  权墨冼一窒,他设想过无数次她对此事的反应,唯独没有算到她会在此时找他算账。
  “还有。”方锦书用食指戳着他的肩,道:“这次去亳州办案,你又答应过我什么?然后呢,你又拿自己作饵了,不是吗?”
  她说的句句在理,权墨冼无言以对。
  他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道:“往后不会了。在亳州,我人手有限时间有限,不得不兵行险着。”
  查案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
  在获得陈三信任后,他就已经弄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稍一查探,就知道吴展冲在亳州为非作歹、作威作福的劣迹。
  更何况,这件案子从头到尾也不复杂。
  复杂的只是人心。
  是亳州百姓对吴展冲的畏惧,是夏泽林对吴展冲的礼遇及顾虑。
  而吴展冲的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他要是有时间,只要肯花功夫与之周旋,不难破案。
  但那个时候,他一门心思想着要回来娶她,哪有那个闲工夫跟吴展冲慢慢磨。
  “丫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权墨冼轻轻喟叹了一句,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他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他的情话,在不经意之间,悄然而至。
  其中的情真意切,令方锦书悄悄红了脸,再不忍责备于他。
  她拂开他的手,嗔道:“你弄乱我头发了。”
  “都这么晚了,我们回房去,我替你解开发髻。”亲手替她散开头发的乐趣,权墨冼已经想了很久。
  “你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方锦书努力让自己清醒些,抵抗着他的温柔,道:“回来这一路上,又是怎么回事?”
  “你别以为我会忘了,你昨天回来时,是个什么情形?”
  方锦书忘不了,他出现在喜堂的时候,自己的心情。看到他平安回来,她松了一口气。当转眼间,又被他衣袍上的血迹,将一颗心高高悬起。
  越想,她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当你这条命,是铁打的不成,嗯?”
  眼看糊弄不了,权墨冼只好苦着脸老实交代:“有卢家的人,卫亦馨的人。此外,还有两拨,我推测是关景焕的人,和其他落井下石的世家。”
  原来有四拨人,难怪就算他准备充分,也应付得很是吃力。这一路上的凶险,他就算不提,方锦书也能想象。
  卢家的人,能那么快追上来,一定和卫亦馨脱不了干系。
  关景焕想趁这个时候拔掉他这颗钉子,再借此良机推给吴展冲或世家,是他一贯的作风。
  就算权墨冼表现出了对齐王拉拢的拒绝,一个不受控制的棋子,对关景焕来将,死了比活着安全。
  其他的世家,因为权墨冼反出家族,却因为庆隆帝的力挺而对付不了他。因此而视他为眼中钉,想要浑水摸鱼除掉他,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但卫亦馨的出手,难道是真想要他的命?
  方锦书细细思索着,问道:“卫亦馨究竟是怎么回事?”
  权墨冼答道:“我一早就提防着她,她果然在最后关头出现。”
  他忽然想起一事,道:“她手上有一颗红色药丸,号称能让我对她俯首帖耳。我瞧着,这种药丸对她来说也十分珍贵,她没舍得用在我身上,打算说服我。”
  红色药丸?
  方锦书一惊,记起一件遥远的往事,问道:“是什么样子的,你细细说来。”
  难道,卫亦馨当真把那味药研制出来了?

  ☆、第八百五十二章 芬芳

  权墨冼回忆了片刻,他的记性很好,将形状和隐约闻到的味道细细描述了一遍。
  “好险!”
  方锦书后怕地呼出一口气。
  她没有想错,那就是卫亦馨用红冠蛇作为主材料,配制出的药。
  一味,可以让人丧失理智,让人失去自我,沦为他人傀儡的药。
  幸亏她没有用。
  原来,自己在算计卫亦馨出手对付卫嘉航的同时,卫亦馨也利用卫嘉航,将太子府里养的那条红冠蛇算计到手。
  “你知道?”权墨冼诧异地问道。
  这其中的曲折,自己该如何跟他说?
  方锦书想了想道:“卫亦馨和我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来得深的多。她知道我的很多事,反之亦然。”
  “这又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权墨冼笑着问她。
  方锦书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你知道的,已经比任何人的都足够多。”
  就连她自己的父母,她都一直瞒着。
  “好,我不急。”权墨冼道:“夜深了,再坐下去我恐你着了凉。我们回房去,怎么样?”
  一说到回房,方锦书就有些不镇定。
  可两人已经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她总不能逃避。
  “我先去洗漱。”回到房里,她逃也似地去了净房。芳菲芳芷跟在她身后抿嘴偷笑,急急地跟了进去。
  往日里,她什么时候去净房洗漱过?
  都是由芳菲芳芷两人将热水打到妆台前,再替她卸妆洗漱。
  权墨冼一声闷笑,好整以暇地拿起一卷书册半靠在窗边软榻上,扬声道:“娘子不急。”
  不急。
  他自然也是不急的。
  难道,方锦书能在净房里躲一辈子不成?
  泡了花嬷嬷调制的沐浴方子,由芳菲伺候着清洗了长发,抹了香膏换了寝衣。实在是没有了别的事情可做,方锦书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听着净房里传来的阵阵水声,权墨冼哪里还看得进去半个字。
  他手里拿着的书册,一页都没有翻过。
  刚刚沐浴完毕的方锦书,俏脸红润,皮肤吹弹可破。在灯下看来,比昨晚的她更加诱人可口。
  权墨冼放下书册走上前去,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你真好闻。”
  她的身体,有一种特别的香味,清幽隽永。
  当着丫鬟的面,方锦书很是不好意思,推了推他道:“说什么呢,还不快去洗漱。”
  他低低一笑,道:“为夫听令。”
  这么一句话,被他说得暧昧非常。方锦书听了,止不住地面颊发烧。
  芳菲芳芷相视一笑,跟方锦书施礼告退。
  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他们夫妻两人,她们就算是方锦书的贴身丫鬟,也不会参与其间。
  眼看着被她们掩上的房门,方锦书一怔,才反应过来,道:“我替你更衣。”
  权墨冼捉住她水葱似的指尖,放在口中轻轻衔了一衔,眼神变得幽暗。
  因为刺绣和习武,她的手指并非完美无瑕,却在权墨冼的眼中,是那样该死的吸引。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还是我自己来。”昨夜她替他更衣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那哪里是更衣,分明就是一种折磨。
  方锦书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羞得垂下头去,声如蚊呐一般:“那我先睡了。”
  “等我回来。”权墨冼的手拂过她柔软的唇瓣,逼迫她抬起头来,不容拒绝道。
  这个时候的他,是方锦书从未见过的霸道。
  他下颌的线条坚毅,眸色深沉。方锦书慌忙的瞥了他一眼,心头一颤。
  权墨冼低低地笑了一声,放开她缓步走向净房。
  他没有使唤人的习惯,哪怕如今已是五品朝臣,他身边一向也只有小厮长随替他打着下手而已。
  如今已经成婚,他总不能让小厮跟他进房吧。
  而那甜美可人的小妻子,他又怎么舍得使唤?所以,他还是自己来更为便利。
  几下清洗了身子,他掩了衣襟来到床边。
  方锦书躺在里面一侧,背对着他侧卧着身子。丝被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却遮不住她曼妙的身姿。
  “锦书。”他坐下来,低低唤道。
  方锦书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身子却纹丝不动。
  装睡?
  权墨冼勾了勾唇,俯身轻咬住她放在外面的手指,右手不安分地抚向她的面颊,滑向她的颈侧。他掌心的粗粝传到她细嫩的皮肤之上,激得她起了阵阵战栗,再也无法装睡。
  “墨哥哥,很晚了呢。”她嘟着嘴,轻软的撒着娇,让他的心仿佛都要化了。
  权墨冼轻轻一笑:“很晚吗?我可正在休沐,不用去衙门,不用早起。”
  啊?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一茬。
  方锦书懊恼地想着,转过身看着他,道:“可是,我想睡了。”
  权墨冼“嗯”了一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道:“我陪你睡。”将她娇软的身子搂在怀里,几乎是立刻他就有了反应。
  方锦书羞得想要躲开他,但他一双手臂如铁箍一般,她的力气,怎么及得过权墨冼?
  抱着她柔软的娇躯,权墨冼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躯体之中,永不分离才好。
  “丫头。”权墨冼低吼一声,竭力克制着自己,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汲取着她的芬芳。他轻轻吻着,耐心极了。
  他的目的如此清楚明白,方锦书不敢直视他,轻声抗议着:“可是,我有些怕。”
  “你放心,今天一定不会再让你痛。”
  权墨冼做着允诺,右手对轻捻上她的耳垂,彻底击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啊……墨哥哥。”
  她蹙起眉尖,长长的凤目半阖着,眼中透出的妩媚之情,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不安与渴望。
  她不耐地扭动着身躯,想要逃离这种感觉。身下的丝缎被她弄得凌乱,发丝无助地散在其上,更加增添了一种旖旎的美感。
  权墨冼低低应了,耐心地诱哄着她。
  床幔低垂,夜色渐深。
  对有情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良久之后,方锦书从云霄回到现实,才发现自己又上了一次他的当。
  看着他笑着的眉眼,方锦书没好气道:“我要睡觉了!”
  这一张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与慵懒。明明是嗔怒,听起来却好像在撒娇。

  ☆、第八百五十三章 看不够

  “好好睡。”
  权墨冼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替她盖好被子。
  “你去哪里?”方锦书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权墨冼。
  权墨冼好笑地刮了刮她的琼鼻,道:“我去一趟书房。”
  下午他去了刑部衙门复命,顾尚书的态度值得好好琢磨。此外,他被刺杀一事,想要掀起波涛来,不光是上书就能行的。
  还有,方锦书被惊马所扰,亏得骁骑卫指挥使出手相救,这后面又是何人指使?
  这一切,他都需要仔细理理。
  其中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好好休息。而自己,与她同眠共枕就会心猿意马,索性先去忙碌。
  方锦书“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权墨冼看着她出了会神。
  她比自己足足小了十岁,能娶到她,拥有她的下半生,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他穿上外袍系上披风,在外间守夜的芳芷被惊醒,迎上来问道:“公子可要出去?”
  权墨冼点了点头,道:“我去书房。”
  芳芷提了一盏灯笼给他,权墨冼接过来,吩咐道:“锦书睡着了,你就守在这里,不用跟着我。”
  说罢,自己推门出去,离开这一室的温暖,迈入冷清的早春之夜。
  翌日清晨,方锦书眨了眨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她动了动酸软的四肢,忆起昨夜的缠绵,微微有些羞意。
  窗外面传来公鸡的啼鸣之声,权墨冼低头看着她:“醒啦?”
  “嗯。”
  她昨夜睡得太沉,连他何时回来都不知道。
  晨光从窗外洒进来,屋子里蒙上一层浅浅的蓝色。透过绯红色床幔帐,给方锦书的面颊镀上一层光华。
  她总是这样迷人。
  在灯下、在夜色中、在晨光里。
  在浅笑时、在嗔怒时、在难耐之时、在沉睡时、在刚刚苏醒时。
  权墨冼看着她,目不转睛。
  “怎么了,我脸上可是有花?”方锦书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调皮地问道。
  “我总是看不够你。”捉住她乱动的手指,权墨冼的喉头有些发紧。
  昨晚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方锦书心头一跳,猛地缩回指尖,半坐而起,扬声道:“芳芷,打水进来。”
  权墨冼低低地闷笑出声,撑起身子在她耳畔道:“丫头,你怕我?”
  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衣襟大开,斜斜地挂在肩上。
  藏在阴影中的锁骨线条,从方锦书的角度看过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胸肌呈现出阳光健康的古铜色,纹理分明,如刀刻一般鲜明。腰腹两侧,有两条隐约向下的线条,没于他的衣襟之中,再瞧不见。
  可方锦书却知道,他的身体是多么有力而矫健。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耳垂之上,再加上这一幅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让方锦书情不自禁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竟然能如此性感、诱惑。
  权墨冼看着粉色悄悄爬上她的肌肤,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道:“我可是你夫君,有什么不好意思?”
  “喜欢吗,喜欢你看到的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暗哑。
  方锦书只觉面颊发烧,这个男人,怎地如此无赖。
  “起床了!”权墨冼放开她,取过床头的外袍去了净房。
  原本是想要诱惑于她,到了后面却发现自己在玩火。再这么下去,就都别想起床了。她才刚刚经历破瓜之痛,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忍住。
  他的骤然离开,让方锦书有些怅然所失。定了定神,才理好自己的衣襟,坐了起来。
  芳芷端着热水从外面进来,用金钩将帐幔勾起,伺候她洗漱。
  坐在妆台前,方锦书看着自己脖颈处深红色的印记,拉了拉衣襟。只是这衣襟并不高,哪里掩藏的住?
  “婢子记得,有一条狐毛围脖,跟这件衣服很是相衬。”芳芷道。
  方锦书点头应了。
  幸好这会只是早春,还能用围脖遮掩。否则,让她怎么见人。
  梳洗完毕,芳菲提着食盒进来,将早饭一一摆在桌上。
  眼下小厨房用的厨娘是方锦书的陪房,做的饭菜也是她爱吃的口味,以清淡、精致为主。因有了男主人的存在,又多加了两样菜。
  权墨冼梳洗完毕,极清爽地从净房里出来,坐到饭桌前,笑道:“托娘子的福,为夫的早饭也丰富起来。”
  他往日一个人,一碗汤面或几个包子简单解决了事。
  听他这么说,方锦书忽地有些心疼,亲自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道:“说起来是我的不是,竟不知道夫君的口味。”
  她和权墨冼认识已久,在灵魂上已经很了解对方,反而在这些琐事上并不知道对方的喜好。“这些菜,哪些是你爱吃的,尽管告诉我,我好记下来。”
  权墨冼笑了笑,感慨道:“我不挑的。在儿时,能吃饱就是一件幸事,哪里还会去挑好吃或不好吃?”
  “那会儿是没法挑,如今总是不一样,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方锦书笑道。是人就总有喜好,她在心里默默将他多吃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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