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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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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木川苦劝道:“四姑娘还在京里等着你。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叫小人如何对四姑娘交差?”
  “她若知道了,也会支持我。”权墨冼笃定道:“她不会视这些弱小而不顾。”
  “小的虽然伺候公子的时候不长,却也知道公子年少时吃过不少苦头。在那时,有没有人来帮助公子您呢?”
  “您现在的强大,全是靠您自己。”木川为权墨冼鸣不平。
  权墨冼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是十年寒窗苦读,靠的是坚韧不拔的心性,以及卓越出众的能力。
  才能让眼红他的人、要谋害他的人,统统都铩羽而归。
  但他付出的代价,鲜血淋漓,陪在他身边的人都十分清楚。
  这一切的得来,绝非偶然。
  “您为什么,要为了庇护弱小,而让自己置身险境?”木川想不通。
  权墨冼摇摇头,微微一笑,道:“你不懂。他们虽然弱,但并不渺小。”正是有了要匡扶正义的大愿,他才有了前行的动力。
  换好衣袍,权墨冼俨然是一名浊世翩翩佳公子。
  他丰神俊朗,眉目英挺,下颌线条锋利如刀。刻意柔和了面上的淡漠神情,只将那冷肃藏在如墨一般的黑瞳之中,深不见底。
  “来人。”他吩咐。
  木川无奈,只得转身出门,将亳州捕头请了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捕头拱手问道。
  “今日鬼案,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权墨冼道:“放心,不会让你为难。”
  捕头是亳州当地人,好不容易才坐上了这个位置,心头的顾虑不比任何人少。但在吴府门口的一幕,在他的面前挥之不去。
  他咬咬牙,道:“大人,此案疑点重重。”
  “你且说来听听。”
  “王忠交代他将外乡人哄骗入府,难道这一路上竟然无人瞧见?此为其一。其二,那外乡人姓甚名谁是何身份,他从头到尾都没提过。”
  “其三,王忠若是想那陈三死,何必等到今日?冒着偌大的风险。其四,我们在追捕王忠之时,原本是追丢了的。要不然他自己跑错了路,我们也不会抓到他。”
  在愧疚之下,捕头说出了当时逮捕王忠的实情。
  权墨冼点点头,道:“你所说,本官深以为然。这源头,恐怕还在吴大官人身上。既然有人揭发他鱼肉乡里,本官就不能置之不理,此案也须水落石出。”
  “你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悄悄去吴府一趟,寻找知情人,带来本官这里。”权墨冼重重地一拳击在书案之上,道:“我就不信,他能够只手遮天不成?”
  “总有些受过他欺压的人,能揭发他的真面目。”权墨冼沉声道:“本官愿意保他们万全。”
  “是!”捕头大声应下。
  亳州捕头的动静,瞒不了人。
  夏泽林听完幕僚的禀报,眉头紧锁:“这个权墨冼,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一边应了他的邀约,一边又遣亳州当地的捕头前去细查吴大官人。这一明一暗的,他意欲何为?
  “大人。”幕僚拱手道:“大人您既然能知道消息,吴大官人也能知道。您不如顺势卖个好,给吴府里送个信,结个善缘。”
  吴大官人所仰仗的,并非亳州府衙。
  就算夏泽林是亳州知府,对着白身的吴大官人也要客客气气,不敢怠慢了。府衙里的官吏,有一多半人都拿过吴大官人的好处,夏泽林自然也不例外。
  “这件事,我们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最好。”幕僚提议。

  ☆、第八百二十章 风月阁

  “左右与大人无关,您何苦去蹚这摊浑水?”
  夏泽林微微一笑,幕僚的提议深得他的心思。
  吴大官人的孝敬他拿得很顺手,背后的势力他更是惹不起。权墨冼是京官,他也无意得罪刑部给自己招来麻烦。
  最好的办法,正是置身事外高高挂起。
  吴府之中,吴大官人表情凶厉:“你说,那狗官遣了捕头来查我?”
  “老爷,我们还是小心为上。那位权大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实在是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哈哈!”吴大官人冷笑几声,道:“什么阴险狡诈,我看也不过如此。”
  “京中传言,他有宝昌公主替他撑腰,老爷切勿冲动。”
  “宝昌公主?”吴大官人哂笑道:“在这亳州,恐怕只有我才知道,这位公主早已失势多日。狗官仗着年轻力壮,傍上公主的大腿,唬旁人可以,却骗不过我。”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底细?装疯卖傻!”白日里,权墨冼对他的不屑,他牢记在心。
  见他恼怒,心腹不敢再劝。
  这位吴大官人的脾气,他如何会不知?
  发了一顿火之后,吴大官人冷静下来,目中投出凶光,道:“去!多安排几个人,把狗官给做了,提头来见我。”
  心腹吓了一跳,道:“老爷!”
  往日他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条人命而已,还不放在他的眼中。
  但,这怎么能比?
  权墨冼可是朝廷命官,且官职不低,乃刑部实职五品郎中。
  他的命,和普通老百姓的命不一样。
  “怕什么?”吴大官人横了他一眼,道:“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王忠已顶罪,再做掉狗官便万事大吉。夏泽林那边不敢吭声,上头再来人也没有线索,我们安全的紧。”
  他在亳州做惯了土皇帝,连知府都要敬他三分。
  一向狂妄自大、为所欲为惯了,陡然遇到权墨冼这样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早就恼恨在心。
  权墨冼让人来查他,正是给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爆发,一定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方才解心头之恨。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心腹忙应了,出主意道:“老爷,今夜夏知府在风月阁设宴替他庆功。不如,属下安排人在那里将他做掉,也少些麻烦。”
  他依附着吴大官人讨生活,并不想见到对方倒霉。
  杀官这样的大事,朝廷一旦追究起来,抄家灭族都是轻的。他不想被牵连,便尽可能要把此事做得隐秘一些。
  青楼这样鱼龙混杂之地,便于他们安排各种假象。
  高芒虽然并不禁止官员上青楼取乐,但那毕竟不是能宣之于口的事情。权墨冼死在那里,原本就不光彩,朝廷追查起来也难免碍手碍脚。
  吴大官人想了想,便应了。
  “提头来见”这只不过是他激怒之下的气话,仔细想想便知道不可能。
  他只要权墨冼死,怎样个死法,他却是不在意。
  风月阁是亳州最好的青楼,临水而建,兼北地与江南之妙。乃一等一的纸醉金迷之处,也是文人墨客们附庸风雅之地。
  这里有来自江南的扬州瘦马,也有北地的豪爽姑娘。甚至,还能寻到金发碧眼的胡姬。
  几名亳州知府官员跟在夏泽林的身后,远远瞧着权墨冼来了,便都迎了上去。
  “老弟换了官袍,我这都不敢认了。”夏泽林赞道:“古人云公子如玉,诚不欺我!”其余众人纷纷附和。
  “大人谬赞了!”权墨冼拱手。
  “来来,这边请。”夏泽林将他引入身后的院里,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道:“这里的头牌叫玉珠,据说身上有前朝皇室的血脉。”
  根据他打探回来的消息,权墨冼不好色,却也并不拒绝。关于他的桃色绯闻不少,光一个宝昌公主,就足够暧昧不清。
  所以,他这才投其所好,将庆功宴设在这里,并让玉珠伺候他。
  亳州辖区内,有大大小小一百多条河道,属于淮河水系。因水陆两便,南北往来极为发达,不少过往客商在此打尖住店,做进京前的最后准备。
  正因为这样,所以,就算亳州本身并无独特的产出,也并不是肥沃千里的良田,州府却也算的上繁华。
  这,也催生了青楼楚馆的畸形繁荣。
  亳州的青楼,在方圆几十里内,是数一数二的存在,甚至有人慕名而来。比亳州青楼更好的,就只有京城的可以比拟。
  这里的头牌姑娘,都是从高芒各地搜罗而来,再经过精心的调教。她们就算到了江南或京城里,也丝毫不会露怯。
  拥有前朝皇室血脉的红牌姑娘,足以满足许多人的想象。这种心理上获得的巨大优越感,并非其他女妓可比。
  至于她的身份是真是假,已无人考证。
  “大人如此费心,让我怎么过意得去?”权墨冼忙拱手道谢。
  “老弟你这就见外了。”夏泽林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道:“知道你尽忠职守,在没破案之前,我也不好扰你。”
  “这都要走了,还不容我好生招待你一顿吗?你别想多了,就吃一顿饭听听小曲,不碍事。”
  他身后一名官吏凑趣道:“权大人,您莫不是怕那京中的小娘子吃醋不成?”
  来了这等风月场合,众人在言辞间都要随意许多。上司、属下、上差等身份,也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这样说,并非无礼,权墨冼要是计较了,反倒显得他不懂官场规矩。
  然而,他的语气实在是有些轻佻。
  权墨冼按下心头不快,温言道:“方家四姑娘,乃侍郎家的千金,皇上亲封的县主。阁下的言辞,还是注意些的好。”
  原来,他未过门的妻子有这样大的来头?那人吓了一跳,连忙住口不言。
  夏泽林上前替他解围,笑道:“不知者不罪,下次万不可如此了。”
  那人连连道歉,权墨冼表示并不在意。几巡酒之后,气氛重新变得热络起来。
  “夏大人,玉珠怎地还不来?在上差面前,莫非还要端着架子不成?”有人质问。
  他们口中的玉珠,正煞白着一张脸,藏在帘子后,死死地盯着权墨冼。

  ☆、第八百二十一章 故人之女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认识的人。
  亳州离京城虽近,却并非南下的必经之地。再说了,她以前是深闺女子,与外男接触有限。如今改名换姓沦落风尘,在迎来送往之间,无人知道她原来的真实身份。
  风月阁里消息灵通,权墨冼来到亳州之日,玉珠便知道了此消息。
  她在心头祈祷,让权墨冼速速办好案子离去,千万不要来到这风月阁。就算来了,也要千方百计地避开才好。
  可是,她怎知道,夏知府宴请的客人,竟然是权墨冼?
  玉珠唇色发白,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着,进退不能。
  “玉珠呢?!”
  她迟迟未到,室内夏泽林自觉没了颜面,扬声叫道。
  “大人息怒。”一旁伺候着的丫鬟连连道歉,道:“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姑娘说要精心打扮一番,才肯出来见大人。”
  这番话给了夏泽林台阶,他冷哼一声坐下,道:“快去看看!都这么久了,就算是嵌珠子,也该嵌好了!”
  他这句话,惹得室内众人轰然发笑。
  玉珠这个名字,并非胡乱取的,自有它的妙处。而这妙处,与她的身体有关,不可描述。
  这些人,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如何会不知?
  他们的笑容暧昧不明,面上泛起油光,眼里透出色眯眯的意味。
  权墨冼敛去目光中一丝不耐烦,低头抿了一口茶,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之中。要不是他另有目的,怎会来这样的场合赴宴。
  众人只当他脸嫩,并不往心头去,兀自谈笑着。
  丫鬟揭了帘子出来,蓦地瞧见躲在一旁的玉珠,吓了一跳,低声道:“姑娘,你都来了,怎地不进去?”
  “若是惹得夏大人不快,姑娘你可是要吃亏的。”
  “我……”玉珠的面颊,是连脂粉也都掩盖不住的苍白。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你就去回禀,说我病了,今日不见客!”
  不论什么后果,且都等日后再说。如今,先将眼下的难关渡过了再说。
  “姑娘!”
  丫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姑娘可别想岔了,今日之宴,你推脱不得。”
  风月阁里,各位姑娘的丫鬟都是由楼里一并安排指派。名为伺候,实为监视。这些丫鬟,自有手段让姑娘不得不听从她们的安排。
  “我是真的病了。”玉珠的眼角氤氲出泪珠,惹人怜爱。
  “你这话,留着给夏大人说吧。”
  丫鬟走到她的身后,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一把,痛得玉珠立刻掉下泪来。
  “行,就这样进去。”
  春寒料峭,屋子里烧了地龙却温暖的紧。
  玉珠身上,仅着一件鹅黄色裹胸实地纱长裙,外面罩着印花牡丹胭脂红纱衣。她的肌肤,从质地轻薄的衣裙下透出粉腻白皙的光泽,若隐若现。
  一条由金线编织而成的束带系在她的腰间,从束带上垂下来一串珍珠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曳,勾勒出诱人的风情。
  这原是她在风月阁里最寻常不过的装扮。寻常到,连玉珠自己都早已习惯。可是,要穿这么一身,去见到故人,她心头是说不出的羞耻。
  此时,玉珠的眼中有泪,眉尖轻蹙,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韵致。
  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她心头叫苦连天,自己怎么就落到如此田地?
  玉珠裹足不前,丫鬟却等不得她。伸手扶着她,笑着扬声道:“姑娘腹痛也要来伺候夏大人,辛苦姑娘了!”
  说着,几乎是连拉带拽地,将她带入了房中。
  玉珠脚下一个踉跄,迅速扫视了屋中众人一眼。当看见权墨冼时,心头一凛,目光迅速滑过他,落在夏泽林的身上,娇笑道:“奴家来迟,还望大人勿怪。”
  说着,便娇娇轻轻地拜了下去,端起案几上一杯酒仰头喝了。放下杯子之际,一滴泪落入地面的长绒红毯之中,姿态格外纤弱。
  事已至此,她只能装作不认识。盼着权墨冼也能知趣些,千万别来揭穿她。
  玉珠这番弱柳扶风,除了权墨冼,在场男子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她的身上,不肯下来。
  夏泽林清咳几声,道:“原来姑娘抱恙在身,倒是夏某人没有怜花惜玉之心了!权老弟明儿就要走了,你且坐到他身边去。伺候好了,定有重赏!”
  玉珠心头暗恼,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了。以权墨冼的眼力,就算不坐在他身边,也早就将自己认出来。
  安顿好了玉珠,夏泽林又叫了几个姑娘进来,屋内顿时热闹起来。
  权墨冼的面上挂着一丝应景的笑容,眼神却是冷清之极。在这等声色犬马之地,保持着难得的清醒。
  玉珠半跪在他跟前,斟了一杯酒,用纤纤玉手捧到他跟前。
  权墨冼也不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玉珠?”
  听起来,他好像是在确认她的名字。但玉珠却听出来,他话中含着的质询意味。
  她硬着头皮答道:“奴家正是玉珠。”
  “好。”权墨冼勾了勾唇,取过这杯酒缓缓抿了一口,道:“我瞧着你颇有些眼熟,好似故人之女。”
  玉珠一惊,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轻声道:“您说笑了!大人何等身份之人,您的故人想必也身份金贵,奴家尘埃一般的人,怎敢比拟?”
  “尘埃……”权墨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笑了起来。
  夏泽林在一旁听了一耳朵,笑道:“看来玉珠与老弟投缘!今夜,我就忍痛割爱。你把绝技都拿出来,好好把权郎中伺候舒坦了。”
  玉珠娇声应了,只觉面上火辣辣的烧得慌。
  这些风月场所的荤话,她又不是头一次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物,不论在外多道貌岸然,到了这里,个个都是那样龌蹉。
  但在今夜,当着权墨冼的面,她格外觉得羞愤相交,却不得不继续将这出戏演下去。
  酒过三巡,在姑娘们的伺候下,众人都吃得心满意足。玉珠抚了两曲,夏泽林便嚷嚷着散了酒席,各自搂着一位美娇娘回房安歇。
  “大人,您仔细脚下。”玉珠扶着半醉的权墨冼回到她房里。

  ☆、第八百二十二章 曾经心比天高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认识的人。
  亳州离京城虽近,却并非南下的必经之地。再说了,她以前是深闺女子,与外男接触有限。如今改名换姓沦落风尘,在迎来送往之间,无人知道她原来的真实身份。
  风月阁里消息灵通,权墨冼来到亳州之日,玉珠便知道了此消息。
  她在心头祈祷,让权墨冼速速办好案子离去,千万不要来到这风月阁。就算来了,也要千方百计地避开才好。
  可是,她怎知道,夏知府宴请的客人,竟然是权墨冼?
  玉珠唇色发白,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着,进退不能。
  “玉珠呢?!”
  她迟迟未到,室内夏泽林自觉没了颜面,扬声叫道。
  “大人息怒。”一旁伺候着的丫鬟连连道歉,道:“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姑娘说要精心打扮一番,才肯出来见大人。”
  这番话给了夏泽林台阶,他冷哼一声坐下,道:“快去看看!都这么久了,就算是嵌珠子,也该嵌好了!”
  他这句话,惹得室内众人轰然发笑。
  玉珠这个名字,并非胡乱取的,自有它的妙处。而这妙处,与她的身体有关,不可描述。
  这些人,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如何会不知?
  他们的笑容暧昧不明,面上泛起油光,眼里透出色眯眯的意味。
  权墨冼敛去目光中一丝不耐烦,低头抿了一口茶,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之中。要不是他另有目的,怎会来这样的场合赴宴。
  众人只当他脸嫩,并不往心头去,兀自谈笑着。
  丫鬟揭了帘子出来,蓦地瞧见躲在一旁的玉珠,吓了一跳,低声道:“姑娘,你都来了,怎地不进去?”
  “若是惹得夏大人不快,姑娘你可是要吃亏的。”
  “我……”玉珠的面颊,是连脂粉也都掩盖不住的苍白。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你就去回禀,说我病了,今日不见客!”
  不论什么后果,且都等日后再说。如今,先将眼下的难关渡过了再说。
  “姑娘!”
  丫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姑娘可别想岔了,今日之宴,你推脱不得。”
  风月阁里,各位姑娘的丫鬟都是由楼里一并安排指派。名为伺候,实为监视。这些丫鬟,自有手段让姑娘不得不听从她们的安排。
  “我是真的病了。”玉珠的眼角氤氲出泪珠,惹人怜爱。
  “你这话,留着给夏大人说吧。”
  丫鬟走到她的身后,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一把,痛得玉珠立刻掉下泪来。
  “行,就这样进去。”
  春寒料峭,屋子里烧了地龙却温暖的紧。
  玉珠身上,仅着一件鹅黄色裹胸实地纱长裙,外面罩着印花牡丹胭脂红纱衣。她的肌肤,从质地轻薄的衣裙下透出粉腻白皙的光泽,若隐若现。
  一条由金线编织而成的束带系在她的腰间,从束带上垂下来一串珍珠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曳,勾勒出诱人的风情。
  这原是她在风月阁里最寻常不过的装扮。寻常到,连玉珠自己都早已习惯。可是,要穿这么一身,去见到故人,她心头是说不出的羞耻。
  此时,玉珠的眼中有泪,眉尖轻蹙,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韵致。
  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她心头叫苦连天,自己怎么就落到如此田地?
  玉珠裹足不前,丫鬟却等不得她。伸手扶着她,笑着扬声道:“姑娘腹痛也要来伺候夏大人,辛苦姑娘了!”
  说着,几乎是连拉带拽地,将她带入了房中。
  玉珠脚下一个踉跄,迅速扫视了屋中众人一眼。当看见权墨冼时,心头一凛,目光迅速滑过他,落在夏泽林的身上,娇笑道:“奴家来迟,还望大人勿怪。”
  说着,便娇娇轻轻地拜了下去,端起案几上一杯酒仰头喝了。放下杯子之际,一滴泪落入地面的长绒红毯之中,姿态格外纤弱。
  事已至此,她只能装作不认识。盼着权墨冼也能知趣些,千万别来揭穿她。
  玉珠这番弱柳扶风,除了权墨冼,在场男子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她的身上,不肯下来。
  夏泽林清咳几声,道:“原来姑娘抱恙在身,倒是夏某人没有怜花惜玉之心了!权老弟明儿就要走了,你且坐到他身边去。伺候好了,定有重赏!”
  玉珠心头暗恼,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了。以权墨冼的眼力,就算不坐在他身边,也早就将自己认出来。
  安顿好了玉珠,夏泽林又叫了几个姑娘进来,屋内顿时热闹起来。
  权墨冼的面上挂着一丝应景的笑容,眼神却是冷清之极。在这等声色犬马之地,保持着难得的清醒。
  玉珠半跪在他跟前,斟了一杯酒,用纤纤玉手捧到他跟前。
  权墨冼也不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玉珠?”
  听起来,他好像是在确认她的名字。但玉珠却听出来,他话中含着的质询意味。
  她硬着头皮答道:“奴家正是玉珠。”
  “好。”权墨冼勾了勾唇,取过这杯酒缓缓抿了一口,道:“我瞧着你颇有些眼熟,好似故人之女。”
  玉珠一惊,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轻声道:“您说笑了!大人何等身份之人,您的故人想必也身份金贵,奴家尘埃一般的人,怎敢比拟?”
  “尘埃……”权墨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笑了起来。
  夏泽林在一旁听了一耳朵,笑道:“看来玉珠与老弟投缘!今夜,我就忍痛割爱。你把绝技都拿出来,好好把权郎中伺候舒坦了。”
  玉珠娇声应了,只觉面上火辣辣的烧得慌。
  这些风月场所的荤话,她又不是头一次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物,不论在外多道貌岸然,到了这里,个个都是那样龌蹉。
  但在今夜,当着权墨冼的面,她格外觉得羞愤相交,却不得不继续将这出戏演下去。
  酒过三巡,在姑娘们的伺候下,众人都吃得心满意足。玉珠抚了两曲,夏泽林便嚷嚷着散了酒席,各自搂着一位美娇娘回房安歇。
  “大人,您仔细脚下。”玉珠扶着半醉的权墨冼回到她房里。

  ☆、第八百二十三章 螳螂捕蝉

  玉珠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这细微的声音被她尽收耳中。
  这是她的院子,夜间的动静她再熟悉不过。
  难道,进了贼人?
  她半拥着丝被从床上坐起,正待发问。却见权墨冼施施然走到她身边,右手拂过她的鼻端。她闻到一股异香,当即昏睡过去。
  权墨冼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打开房门。
  刘管家手里拎着一名黑衣人,木川和几名随行镖师,押着两名黑衣人走了进来。
  “公子。”刘管家将手里的黑衣人扔到地上,拱手见礼。
  权墨冼点点头,木川出门迅速转了一圈,回身关上房门,禀道:“公子,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辛苦了!”权墨冼道。
  刘管家走上前,将右手握住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胳膊,略一发力,那名黑衣人便醒了过来,神情痛苦却喊不出声。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权墨冼,惊恐不已。
  在前一刻,他们是猎人,奉吴大官人的命前来猎杀权墨冼。却不料,顷刻之间,变成了对方的阶下囚?
  他惊恐的想着:原来,对方早有准备。这一个早已布下的陷阱。
  “你将幕后主使老实招来,我可饶你不死。”
  说罢,权墨冼示意刘管家将他的哑穴解开,以目光示意另外两名黑衣人,道:“你不说,也有人会说。”
  “我……”黑衣人踌躇再三,吴大官人的积威,让他不敢轻易出卖。
  木川见状,弯腰在他耳边道:“你做了证,事后我保证将你送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你。”
  “当真?”
  权墨冼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我犯不着骗你。再送你一百两银子,你不用再给谁卖命。”
  一边是死,一边是有保障的生路,这个选择并不难。
  黑衣人问道:“我拿什么相信你?”
  刘管家冷冷一笑,道:“你死了,就不用相信。”
  他笑容中藏着狠绝,让对方丝毫不敢怀疑他的决心。原本就是在刘管家手里吃了大亏,对他本就有深深的惧怕。
  事已至此,他只能赌一把。
  “好!”黑衣人咬牙应了。
  木川拿过房中的笔墨,录了口供,让他签字画押。随后,又将另外两名黑衣人拍醒。
  有了这份供诉在前,两人也没有挣扎的余地,乖乖认罪。
  权墨冼手书了一封逮捕令,拿出官印盖上,道:“即刻捉拿吴展冲,连同这几人一起,连夜押送上京。”
  吴展冲,正是吴大官人的名讳。
  “是!公子。”
  他隐忍至今,又刻意刺激对方。正是为了让吴展冲忍不住出手,方能名正言顺的以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将他逮捕归案。
  有了高楼等人的相助,他在几日前就已经查清吴展冲犯下的重重罪孽。
  但那名被害的外乡人线索太少,而吴展冲势大。
  权墨冼判断,若循常理断案,吴展冲定会用人顶罪,来逃脱责罚。没有真凭实据,便无法将他定罪。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所以,他才设下了连环计。
  先是用审鬼案这样的猎奇手段,吸引来亳州百姓的围观。那凭空出现的膝印、血痕,都是他提前让高楼做好的手脚。
  再将外乡人的尸骨捞出,坐实案情。果然,作为替罪羊的王忠及时出现,他便佯装以此结案。
  那具尸骨,在权墨冼抵达亳州后,吴展冲便命人捞出,至城郊深埋。
  所以,在看见从井中捞出两具尸体后,吴展冲才那样愕然。他不知道,这是夜尘将尸身寻回来,重新投入井中。
  至此,吴展冲的心防遭受到第一次冲击。
  他原本信心满满布置好的一切,出现了第一个意外:莫须有的冤魂,竟然真能带路?被掩埋的尸体,怎会出现在井中?
  幸好,权墨冼相信了王忠的说辞,将他带走。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认为此事可完美解决时,人群中却爆出了他欺压百姓的声音。从而,导致了权墨冼的怀疑,安排人细查于他。
  作为亳州的地头蛇、土皇帝,吴展冲无法忍受他的权威受到如此挑战,他的心防出现了巨大的破绽。
  再加上,权墨冼一直表现出来的平庸,让吴展冲误以为他是个好对付的文官,做出了谋杀的命令。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权墨冼的谋算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他捉拿归案。
  杀人偿命,何况吴展冲手上血债累累。只要能将他名正言顺地逮捕,权墨冼不在乎是以怎样的罪名。
  趁夜秘密将吴展冲抓捕,押送到刑部后立刻进行审讯。权墨冼要将他所犯过的罪行全部揭露出来,不止是外乡人这一桩。
  沉冤,都会得到昭雪。
  待诸人退下,室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权墨冼站起身,却忽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用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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