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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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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撑杆在码头上用力一撑,小船离开了江溪码头。
  船桨在水面上划出痕迹,波浪荡漾着扩散开去。青枫此人在洛阳城里留下的所有踪迹,就此湮灭。
  穆越的心里,是广阔天地。他的眼里,是开阔的水面、辽阔的天空。
  在这一刻,他已经忘记了所有曾经遭受过的苦难,以及带给他身体最多伤害的那个罪魁祸首——肖沛。
  但他能忘记,不代表旁人也能遗忘,更无法原谅肖沛所犯下的那些罪行。
  被权墨冼解救出的那几名男女,以及后面紧接着查出来的被肖沛害了性命之人,他们的家眷日夜在刑部哭喊着,要求一个公道。
  对洛阳城的百姓来说,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如此人神共愤的罪行,还是一个平日里有着“侠义心肠”名声之人所犯下。
  而他们,素来还对肖沛赞赏有加。
  曾经有多认可,而今就有多厌憎。这种被欺骗、蒙蔽的感觉,更令人难以忍受。就算往日受过肖沛恩惠之人,也自觉羞愧不敢见人。
  肖沛若能平安逃过这一劫,何以平民愤!
  而今日,终于迎来了肖沛开庭审讯的一刻。刑部衙门外面,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多人。人们的目光神情,有痛恨、厌恶、期待,与幸灾乐祸。
  侯府高门的权贵子弟,就算是犯下大错,也极少会有被公开审讯的时候。
  这样的热闹,难得一见。
  要是能亲眼见证,将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打落尘埃,将是多么过瘾的一件事。
  因此,与此案相干的不相干的人,只要有闲暇的,就都来到刑部门口。他们伸长了脖子往里望着,哪怕里面还没有半点动静。
  刑部的衙役拄着水火棍,神情肃然。
  在刑部的后衙里,顾尚书端坐在椅子上,等着人来回禀结果。
  今日这案子,闹得民怨沸腾。宫里虽未明言,想必都盯着他的动静。他既不想得罪了承恩侯,又顾着民意,还有捉摸不透的上意。
  就怕顺了哥情,又失了嫂意。
  实在是艰难!
  “大人,”他的心腹匆匆走进来禀道:“侯爷说他不来了!请大人秉公执法。”
  “几分真?”
  在官场上,要能听明白话,就得听话音。承恩侯如此说,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威胁,他必须要弄明白。
  “依属下看来,侯爷已放弃了肖沛。”
  案情爆发后,肖太后就训斥了入宫求情的承恩侯,且至今没有动静。
  “大人!”一名员外郎快步进门,禀道:“有人击响了鸣冤鼓。”迟迟未曾升堂,外面的人没了耐心。
  “大胆刁民!”顾尚书冷声道。
  若放在以往,他定要让那等敢胡乱鸣冤之人好看。但今日,他哪里敢犯众怒。
  再没有时间让他思考,顾尚书在屋中踱了几步,心头下了决断:“走,升堂!”
  “威武!”
  众衙役拄着水火棍齐齐顿地,鼓噪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大堂内外气氛肃穆。
  “升堂!”
  顾尚书神色肃然,缓缓踱步迈入公堂,往公案后一坐,官威十足。
  “带人犯!”
  “是!”
  围观的人群屏息吸气,安静等着结果。但这并不代表着,所有的结果,他们都能接受。
  这里热闹非凡,权墨冼却在刑部后衙里,打开手里的一份公文,细细读着。
  因这件案子的重要,整个衙门的人几乎都涌去了前面。
  后衙安静得,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一只白色蝴蝶扇动着翅膀,安然在外面的草丛中飞过。
  “大人!”
  一名员外郎进了房门,拱手道:“大人您还坐得住,这分明是您一手侦破的案子。”
  权墨冼抬起眼,笑道:“审案原本就是尚书大人之事。”
  “唉!”员外郎顿足,道:“那也不能将大人您完全排除在外吧?”
  从头到尾,顾尚书就没有遣人来跟权墨冼知会过一句。那些完全不相干的人都凑了上去,他实在是替权墨冼不忿。
  “这有什么。”权墨冼笑了笑:“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这种事,哪里真能习惯。”员外郎摇头叹气:“也只有您的胸襟,才能不在意。”
  权墨冼掩上公文,敛去眼里的锋芒。
  他怎会不在意?
  只不过,他不会计较这一时得失,争眼前长短。
  不公平吗?
  这又如何。他从小到大,什么事情对他公平过。如此逆境,他早已习惯,但他绝不会屈服。

  ☆、第七百四十七章 大义灭亲

  公堂上,哪怕人证物证俱在,肖沛也拒不认罪。
  权墨冼兑现了他之前对承恩侯的允诺,在刑部大牢里,肖沛并没有受到亏待。就连承恩侯夫人前来探监,他也都大开绿灯。
  肖沛虽是阶下囚,一应吃食却是侯府下人送来,每日带给他新的换洗衣裳。
  有了这等待遇,眼下他站在公堂之上,一身锦袍神色傲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理直气壮的那一个。
  相比之下,跪在地上的苦主们面色憔悴,神情痛苦。
  这样的对比,令大堂外面守着的百姓心头都憋着一股气。若不能秉公断案,他们就会爆发开来。
  而此等情形早就在权墨冼的预料之中。大牢里的那点苦头算得什么,肖沛获得应有的惩罚才是最要紧之事。
  顾尚书环视四周,一拍惊堂木,道:“大胆肖沛,还想抵赖不成?”
  肖沛昂首道:“这些刁民红口白牙的诬陷于我,难道我就要认罪!如果有女子突然找上大人你,说怀了你的孩子,难道你就要认?”
  这些天在狱中的待遇,让他认定了刑部不敢拿他怎么样。
  一定是父亲进宫求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发了话。过堂,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他在心头如此认定。
  “大人,求您一定要为小民死去的孩儿做主!”
  “大人!”
  苦主们声声哭求,肖沛的态度让外面的人群骚动起来。
  “上刑!”
  “打死这个畜生!”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肖沛被惊得一个瑟缩。
  这些升斗小民,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与堂堂侯府对着干?
  顾尚书有些踌躇。
  他虽然心头有了决断,但要对肖沛用刑,他仍需慎之又慎。要知道,肖沛代表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权贵群体。
  他只是一介文官,犯不上为了这个,得罪了整个皇室宗亲。
  正在他犹豫间,外面的人群被侯府亲卫分开一条道来。看见是承恩侯府来人,人们纷纷对他们施以白眼,不着痕迹地挡住他们的来路。
  他们是小民不假,不敢得罪侯府,但让他们不痛快还是能做到的。
  见到侯府亲卫护着一名管家要挤进来,顾尚书心头一个咯噔,在心头万分庆幸他没有对肖沛动刑。在场面上,还能圆的过去。
  承恩侯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一定有所倚仗,不会无缘无故。
  难道,是宫里的太后娘娘改了主意?
  肖沛该死,但毕竟是她一脉的骨血。她要护着,也不是什么出奇之事。
  “护他们进来。”顾尚书吩咐。
  衙役听令,分开人群让承恩侯府的刘管家进入公堂。刘管家显得有些狼狈,被外面的人群挤得掉了一只鞋子,帽子也都歪斜在一旁。
  见他到来,肖沛一喜,问道:“父亲呢,怎地不见他来?”
  刘管家伸手扶了扶帽子,没有应他,朝着顾尚书拱手道:“见过尚书大人。”
  顾尚书做了个手势:“不知侯爷命你来,所为何事?”
  “些许小事,”刘管家态度恭谨,双手呈上一份文书道:“原本应该去京兆府里备完档,再去宗正寺除名。”
  “但侯爷说了,凡事总有个例外,便吩咐小的来一趟刑部,先请尚书大人过目。”
  除名?
  刘管家的声音不大,但这两个字却在公堂里显得分外清晰。
  肖沛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晃了晃头。顾尚书的胡子抖了抖,示意师爷将文书接上来。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听得清楚,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跪在堂上的苦主猛然抬起头来,生怕自己是听错了,满怀希望地望着顾尚书的方向,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离得近的围观百姓也隐约听得了这两个字,小声议论起来。人群中响起一阵“嗡嗡”声,压抑着心头的兴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顾尚书的手上。只见他缓缓打开文书,一字不漏的看完,沉吟着并未出声。
  肖沛神情焦灼,踏前几步想要冲到顾尚书的跟前,被衙役拦下。
  公堂内外,人们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等待着结果。
  “承恩侯,果然值得下官敬佩!”顾尚书沉声道:“大义灭亲,将肖沛逐出家门,从此断绝父子关系,生死无干。如此高风亮节,值得效仿。”
  人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奔走相告。
  公堂上跪着的苦主们,激动不已。有的泪光闪烁,有的磕头感恩,有的双手合十……
  肖沛被逐出家门,便意味着不再是皇室宗亲。没了这顶保护伞的庇护,没了特权,他与庶民有何异?
  “不!这不可能!”肖沛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失去了贵公子的傲慢,嘶吼道:“给我看!父亲他不会这样做。”
  他被衙役拦住,却奋力往前奔着,目呲欲裂,额头的青筋绽出。
  顾尚书面色一冷,拍响惊堂木,喝道:“大胆狂徒,敢咆哮公堂!拖下去,杖二十。”
  “不!”
  肖沛扭头,奋力挣开衙役钳制,恶狠狠地盯着刘管家,喊道:“狗奴才!往日没少收了爷的好处,这回却来落井下石了?!”
  “说!你这回是受了谁的指使,五姨娘还是八姨娘!”
  刘管家后退一步,正了正衣冠拱手,目露不屑道:“小公子,奴才是承恩侯的奴才。”
  兹事体大,若不是承恩侯的命令,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这位小爷平素里看起来不差,怎地连这点事都想不清楚。
  肖沛哪里是想不明白,他只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罢了。
  听了刘管家的话,他顿时面如死灰,明白再无希望。衙役将他拖了下去,不多时,便传来阵阵惨叫声。
  他锦衣玉食的长大,细皮嫩肉,何时受过这等皮肉之苦。这还只是罚他咆哮公堂,尚未正式上刑审讯。
  再将他架上来时,他气息奄奄发髻散乱,臀部一片血肉模糊。无论是怎样的贵公子,受了刑也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拖着他的两名衙役将他往地上一扔,他整个人都趴倒在地,如同死狗一般。
  公堂的地很凉,他的脸贴在上面,猛然一惊,握拳忍着痛。
  自己,怎地到了如此田地?他想不明白。

  ☆、第七百四十八章 不委屈

  肖沛不明白,权墨冼却是再明白不过。毕竟,肖沛如今的下场,就出自于他之手。
  在方锦书那里获得肖沛的恶性后,权墨冼先是找到线索,决定从青枫入手。再用一名家底殷实、和地方官府有往来、敢于鸣冤的受害者入手,在洛阳城里营造出追查凶手的氛围。
  随后,做好所有的布局,只待承恩侯带着肖沛进入齐王府中,就开始发动。
  同时还利用顾尚书乃是关景焕心腹,同为太子麾下的关系,让自己进入齐王府拿人,从而获得赐婚。
  一直到现在,他所布下局中的每一个人,都按照他的推测而动。包括,承恩侯的反应。
  而要对付肖沛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方锦书。
  这样一个人渣,竟然会险些娶了方锦书。他做下的那些事情,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权墨冼合上手上的卷宗,嘴角微翘。
  “大人!”员外郎进门禀道:“承恩侯将肖沛逐出家门,并断绝父子关系。顾尚书用了刑,肖沛已经从实招认,当场签字画押,判了黥面流刑。”
  权墨冼微微一笑,颔首道:“我知道了。”
  方才那欢呼声如此之大,他就算置身于后衙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员外郎拱手告退,心头对权墨冼佩服之极。他跟在权墨冼身边办案,明明将大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但仍然不知道大人是如何做到这一切。
  整件事,就好像有一支无形之笔在牵着所有的人,让他们都按照权墨冼想要的结果去走。
  这支笔,正是权墨冼对人心的把握、洞察。
  顾尚书品级比他高,仍然成为他手头一件最好用的工具。承恩侯乃皇亲,他的反应不也在权墨冼的预料之中吗?
  肖沛一案,证据确凿。在京里的名声,已经从急公好义变得臭不可闻,人人喊打。更重要的是,宫里的肖太后没有任何包庇的意思。
  按承恩侯的野心、凉薄、虚荣的性情,他毅然抛弃肖沛,正是丢车保帅之举。为了肖家的名声,以及他自己获得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一个嫡幼子又算得了什么?
  承恩侯子嗣旺盛,这个选择并不难做。
  至此,权墨冼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获得了皇后娘娘的赐婚,方锦书成为他的妻子只是时间问题;肖沛伏法,替被他迫害之人讨回了公道。
  所以,他并不在乎,这件案子到最后是不是他的功劳。
  刑部衙门的这场热闹,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洛阳城的街头巷尾。
  肖沛作为堂堂侯府小公子,竟然被判处了黥面流刑。这不仅仅是意味着受害人沉冤得雪,更代表着权贵的特权并非牢不可破。
  正义得到彰显,总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修文坊的翠微院里,方锦书、吴菀晴、乔彤萱坐在树荫底下说着话。她们面前的案几之上,放着糕点茶水,还有时令的新鲜蜜柚。
  两人结伴而来,只为了关心方锦书的婚事。
  作为她的闺中好姐妹,不管这桩婚事是不是皇后娘娘赐婚,她们只想知道方锦书自己的真实想法。
  赐婚虽然不可更改,但若方锦书不愿,她们总能陪着她,让她能有一个倾述的地方。
  “书妹妹,你若有什么不快,尽管说出来。”乔彤萱想了想,直言道:“在我们跟前,你无须憋着。我们听了,也不会再有旁人知道。”
  “萱姐姐说得对。”吴菀晴道:“书姐姐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这回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就尽管说。”
  她是最感激方锦书的一个。
  因为方锦书,她才能逃脱进宫的命运。也正是方锦书,在她迷茫的时候开导于她,定下来乔世杰的婚事。
  说起来,她们三人也缘分也很是奇妙。
  吴菀晴嫁给了乔彤萱的大哥,而乔彤萱嫁给了方锦书的大哥。她们不止是闺中手帕交,更是将来的亲戚。
  这让三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层,无话不谈。
  方锦书拈了一块豌豆黄放在口中细细抿了,品尝着入口即化的香甜,惬意地笑了起来:“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担心些什么?”
  她侧着脸看着两人,笑着问道:“你们瞧瞧看,我这是有什么不妥的样子吗?”
  乔彤萱往后靠了靠,不为所动道:“你别来糊弄我们。从小你就极有主意,你不说,我是看不出来你究竟是如何作想的。晴妹妹,你可以吗?”
  吴菀晴摇摇头,道:“我也不行。”
  “你们放心好了,这桩婚事,我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方锦书放下茶杯,道:“权大人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刑部的五品官。”
  “试问,高芒开国以来,有这样的先例吗?”
  乔彤萱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还真没有。”六部的五品官不稀罕,稀罕的是他这样的年纪,前途无量。
  “所以,能嫁给这样优秀的人,我有什么好委屈?”方锦书反问道。
  “可是……”吴菀晴犹豫了一下,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可是,他比我大十岁,嫁过去又是填房对吧?”方锦书毫不在意地将她心里的想法道出,轻笑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书妹妹,你果真不在意?”见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乔彤萱问道。
  方锦书站起身来,走到一株开得正好的秋海棠树下,指着那朵红艳艳的海棠花道:“你们看,这朵花开得如此之好,我们可以将它入画,入诗。”
  “然而,它的盛放,却不是为了给我们看。它的生命,只是它自己的。所有的璀璨、美丽,这不过是人们强加给它的观感。”
  乔彤萱听得认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吴菀晴有些懵懂,细细思量着她这番话中的意思。
  “我们厌恶也好、喜爱也罢,它还是那样绽放。”方锦书回到两人身边,道:“人也一样。旁人的观感,或许能影响我们的生活,但我们自己却要明白自己所坚持的。”
  方锦书的眼睛熠熠发光:“被喜爱,我微笑着感谢;被厌憎,我也能从容面对。但若是想要伤害我所爱之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第七百四十九章 美好时光

  她的目光中,透出坚定而自信的神采,谁也不可能怀疑她的决心。
  乔彤萱霍然而立,道:“对!旁人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情。若太过在意世俗眼光,我们岂不成了扯线木偶?”
  这个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
  《女则》、《女诫》、三从四德,都是禁锢着女子命运的枷锁。
  她的母亲死在家族利益之下;方锦书与褚末的婚事,明明她没有半点错,名声受损的也是方锦书。
  还有不知多少女子,死于那吃人的礼教之下。
  方锦书看着她,缓缓道:“萱姐姐,我们去了解规矩,便去遵从规矩。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参与其中。”
  “参透了规矩,才能更好的保护我们。”方锦书的眼眸清亮,徐徐道来。
  乔彤萱恍然大悟,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吴菀晴听不懂,发问道。
  乔彤萱笑着看向她,道:“你不明白是好事。这些话你可以先记下来,或许有一日能懂。”
  不明白,也是一种福气。
  如果可以,她只愿做在母亲翅膀下那个天真无忧的乔彤萱。假如,母亲还在的话。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一瞬间黯淡下来。
  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方锦书转移了话题,问道:“萱姐姐、晴妹妹,上次我送给你们的香露,用着可好?”
  说起这个,吴菀晴的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嗯!可好用了。就在前几日,我跟着母亲出门用了,到晚上回来还管用。”
  “宴会上的那些姐妹,都问我用的什么熏香这么好闻,我给她们说是书姐姐送来的香露。”吴菀晴笑着问道:“书姐姐这是在哪里得来,我瞧着稀罕得紧。”
  方锦书笑道:“那日在花颜阁见着了,就说买来试试。店里的伙计说是海船回来的货,一共也没几瓶,你们喜欢就好。”
  两人瞧着方锦书的模样,确实对这桩婚事没有任何抵触。话题便转回了胭脂水粉,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
  乔彤萱虽然还有着心事,若有所思,但眉目间也舒朗许多。
  时光,在少女的欢声笑语中、在秋日金色的阳光中缓慢流淌着,这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时刻。
  “姑娘,”芳芷从外面走进来禀道:“婢子刚刚收到消息,今儿在刑部的案子已然审得了。”
  肖沛的罪行令人发指,其中的细节,对养在深闺的姑娘们不会明言,但她们也都知道此人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十足的伪君子。
  而方锦书,对肖沛更是清楚。
  “快说,结果如何?”吴菀晴关切地追问道。方锦书差一点就嫁给了这个人渣,让她想想就觉得无比后怕。
  “禀姑娘,肖沛被逐出家门,承恩侯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芳芷顿了一顿,道:“在公堂上,肖沛被上了刑,当堂招供,被判了黥面流放之刑。”
  方锦书点点头,除了时间提前了之外,这一切与她在前世经历过的,并未不同。
  承恩侯,果然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承恩侯。
  “虎毒不食子,”乔彤萱轻叹一声:“承恩侯也够绝情。”
  肖沛犯下如此罪行,如今成为了一名庶民,还是一个被满京城都知道的罪犯,一名被家族抛弃的弃子,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萱姐姐可别同情他。”吴菀晴噘着嘴道:“我只要一想到书姐姐差一点就嫁给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就好像真的起了鸡皮疙瘩一样。
  她这幅模样,逗得乔彤萱扑哧一乐,笑道:“我哪里是同情于他,他这是罪有应得。不过是,感慨承恩侯的无情罢了。”
  她的母亲为家族、为他们兄妹付出了这么多,而她的父亲却迫不及待迎娶了继母。
  对乔彤萱而言,承恩侯如此做,让她想起了自己父亲的冷漠。
  “别想了。”方锦书温言道:“别陷在过去里,你的日子还长着呢。下个月就要成为我的大嫂啦,你可要高高兴兴的。”
  乔彤萱偏着头看着她,笑着问道:“我总觉得奇怪,你明明比我小,怎地说话就这样老气横秋?”
  “我嘛,”方锦书嘻嘻一笑,道:“我是活了两辈子的老妖怪。”她说的乃是实话,可这实话却不会有人相信。
  “嘿,我看你是找打。”乔彤萱说着,便伸出魔爪朝着方锦书的腰上拧去。方锦书往侧一迈,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她的手。
  她从在净衣庵那一年起,就开始习武。除了前段时间大病一场之外,每日晨练从不间断。她要躲,乔彤萱怎么能抓得住她?
  “晴妹妹,快来帮我。”
  乔彤萱站在原地,佯装生气道:“滑不溜手的,好似一个鱼鳅。”
  吴菀晴掩口轻轻一笑,品了口茶道:“萱姐姐,我可惹不起书姐姐。你们两位姐姐的事情,就你们自己解决好了。”
  乔彤萱跺了跺脚,挽起袖子便开始追打方锦书。
  两人笑闹起来,方锦书围着案几转了几圈,乔彤萱连她的袖子都没有摸着。
  “不跟你闹了!”乔彤萱掏出丝帕按了按额角沁出的汗珠,一屁股坐下,喝了口茶威胁道:“等我成了你大嫂,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妮子!”
  方锦书不为所动,笑道:“萱姐姐你就是嘴硬心软。我这么好的小姑子,你哪里下得去手。我说的对吧?”
  看着两人笑闹,吴菀晴捂嘴偷笑。
  姐妹之间难得相聚,方锦书根据两人的喜好,吩咐厨房静心准备了饭菜。乔彤萱和吴菀晴在翠微院里盘桓了一日,用罢晚饭方才告辞。
  在离开时,三人去到慈安堂里跟方老夫人请安告辞。
  正巧,碰见方梓泉出门与同窗相聚归来。新婚夫妻在成亲前三个月不得相见,再加上婚期更改,方梓泉与乔彤萱两人已许久未曾见面。
  猛然在自己家里见到乔彤萱,方梓泉颇有些不好意思。乔彤萱想到两人下个月即将成亲,腮边飞上一抹粉红,垂头不语。
  两人互相见过礼。
  在抬头之际,乔彤萱撞入一对清澈的眼眸。想起方锦书在翠微院里说过的话,对未来生出一些期待来。

  ☆、第七百五十章 吵死了

  夜渐渐黑了,肖沛在刑部大牢里缩成一团。
  臀部的伤在提醒着他,他已经不是那个侯府里的贵公子。如果还是,那个狗官怎敢对他轻易动刑?!
  都是些势利眼!
  见他倒了霉,一个个恨不得上来踩上两脚。也不想想原先,是怎样来捧着他的。
  他恨生生想完,但这些却丝毫无助于他的伤势。
  “来人!”肖沛用力摇晃着铁栏杆,大声喊叫:“人呢,都死去哪里了?小爷我要上药!”
  要是在侯府,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有一堆人涌上来伺候着他,只恨被旁人分了功劳去。哪里像眼下这般,他喊破了喉咙也无人过问。
  他手上的枷锁撞击着栏杆,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夜里传出老远。
  “吵什么吵?”其他的囚犯不耐烦地喝道:“进了大牢你以为你是谁?没人理你的,你就省省吧。”
  另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起:“再吵,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肖沛被吓得一个哆嗦,哪里还敢出声。
  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的囚犯,听说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哪一个身上都背着好几条人命。幸好他是被单独关在一间里,那些人也就嘴上凶凶而已。
  肖沛不敢再喊,只得扶着栏杆,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就盼着有人能来给他上药。
  这些人怎能这样?前两日还让家人来探望自己,今日刚刚才画押就翻脸不认人了!母亲呢?父亲不要自己,母亲怎么也不管了。
  可通道中寂静无声,过了半晌,他无力的垂下了头,趴在地上。伤势让他翻不了身,稍稍一动,便传来阵阵刺痛。
  囚牢里阴暗潮湿,鼻端传来一股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混合而成的酸馊臭味,极其难闻。
  他的心头充满了绝望,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谁来救救他?
  正在此时,外面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肖沛猛然抬头,难道是自己的祈祷应验了,母亲派人来救自己出去了?他心底明白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大牢里的灯光微弱,他穷尽了目力也看不清来人的脸。肖沛在心头七上八下,期盼着这一定要是来救自己。
  果然,脚步声在他的牢房前停下,肖沛一阵狂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母亲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派人来救我的!
  “肖沛?”来人问道。
  “是,是我!”肖沛用力抬起身子,眼里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来人挥挥手,跟在他后面的狱卒上前,“哗啦”一声打开了囚牢的铁锁。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吧?”肖沛饱含希望地问着,道:“你放心,这桩差事办得好,回府我就让母亲重重赏你。”
  “你想要什么?金子,还是女人?我去跟母亲说。”
  “小公子,你还是别瞎操心了,先顾好自己吧。”来人袖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扭头对跟着的狱卒道:“带出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肖沛心头高兴之极,用力想要撑起身子。一旁的狱卒哪里耐烦等他,一左一右上前将他从地上架起来。
  上午被杖责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了血,这么一折腾,又立刻便裂了开来。
  肖沛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连声道:“轻点,轻点!”他吃了亏,这会倒不敢呵斥两名狱卒。一心想着,等出去了再好好整治这两人。
  几人架着肖沛出了大牢,却没有往外走去。转了个弯,前面的道路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越发阴森。
  “这是去哪里?”肖沛心头惊惧,却无人应他。
  “不,不!”他见势不妙,推着狱卒想要逃跑:“你们干什么?我要出去。”
  “都说你是聪明人,我看却不然。”来人一脸漠然的看着他,道:“小公子,我奉劝你一句,早些认命的好。”
  肖沛本就身上有伤,这会正虚弱,怎会挣的脱?几人推搡着他,到了一间黑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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