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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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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云英未嫁,自己也没有妻室,难道真就没有半分可能吗?
这让他怎么甘心。
然而,不甘心又能怎样?
权墨冼的呼吸慢慢平缓了下来,将心绪一一抚平。
这份感情,就让它埋在心头,当做从未发生过吧。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有血仇未报。唯愿她这次的婚事顺顺当当,不要再闹出什么波折来。
看着她能幸福,或许也是自己的一份快乐。
能这样默默地看着她,祝福她,就够了吧。自己要做的,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快速强大起来。只有如此,才能保护家人。或许有一天,也能帮上她的忙。
他总觉得,在方锦书的心底,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在她心头的孤独,并不比自己少。
虽然他不懂,一个家庭和睦的大户人家千金,这样的孤独感从何而来。但这种感觉却是实打实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绝不会错。
所以,她所图谋的事情,也许会需要自己的力量。
清风掠过林间,树叶发出哗啦作响的声音。太阳投在地上的光斑一阵晃动,动摇着权墨冼的心神。
方锦书不知道,在她走后所发生的事情。
走了一圈,她重新回到女眷云集的厢房中。悄悄环视一圈,却没有再看见徐婉真的踪迹。难免有些遗憾,却也不打紧。这次的目的,总算是达到,往后循序渐进即可。
和相熟的姐妹们坐在一处,几人说笑之间,时间溜得飞快。
牡丹花会的宴席散了,方家的马车离了公主府,朝着修文坊驶去。在上车前,方锦书吩咐芳菲,让她传话给高楼,留意着徐婉真的动静。
马车缓缓驶过坊间,一帘之隔,就算不能亲眼看见,也搁不住市井才有的热闹喧嚣。
司岚笙端坐在车中,看着方锦书笑着问道:“书儿,难得出来一趟,不若我们顺道去南市里一趟?”
“眼看着你长大了,妆奁匣子里的首饰,也该添几样才是。”
她这是心疼女儿,想要略作补偿。为名声所累,未能好好操办及笄礼不说,这两年越发的足不出户。
眼下有了谭家的亲事,司岚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想带着方锦书去散散心。
“不用了,母亲。”方锦书笑着摇头道:“从小到大,女儿从母亲这得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哪里需要这么多,没得浪费了。”
“说什么浪费?”司岚笙不赞同道:“姑娘家,哪怕用不上,也该都备着才是矜贵。”
“母亲教训得是,只是女儿这会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府换了衣服。”
在逆天改命之前,方锦书不想生出什么不必要的变故。深居简出,无疑是避免横生枝节的最佳法子。
说着,她轻轻掩口,打了一个哈欠。
见她神色疲倦,司岚笙心疼起来,吩咐车夫直接将车赶回了方家。
翠微院里,因少了方锦晖的存在,显得冷清了许多。
方锦书是个不多言的性子,每日除了跟着花嬷嬷习一些规矩礼仪,便是在房中看书作画。下人们生怕扰了她,进出都小心规矩,院子里安静得很。
回到房中,芳芷上前伺候着她换了家常衣衫,方锦书坐在窗下,想起今日和谭阳的见面。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人,就会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了吧?
☆、第六百二十一章 福山寿海插屏
方锦书默然半晌,才站起身来。
罢了!
她将这个变数加到整个计划之中,重新推演了一次。发现,这件事对她所要达到的目的,影响很小。
既然如此,就听之任之吧,不再理会。
芳菲进门禀道:“姑娘,您吩咐做的紫檀木嵌青玉的插屏架子做好了,我拿来给您看看?”
“好。”
再有两日,便是五月初十,是庆隆帝的圣寿日。
为了消弭迁阳王谋反一事带来的恶劣影响,庆隆帝决定大肆庆祝这次的圣寿。甚至宣布了旨意,罢朝一日、取消宵禁,与万民同乐。
昭阳公主的牡丹花会,便是打着替父皇贺寿的这个理由而召开。在花会上获得头名的牡丹花王、诗画,都将呈到御前,给庆隆帝贺寿。
为了贺皇帝圣寿,整个洛阳城,都动了起来。方锦书所做的这个插屏架子,也是献上去的寿礼。她没有资格参加宫中的贺寿宴席,但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亲手绣了一副福山寿海图,择了材料命人去做插屏架子,只要将绣好的丝绢绷上去,就是一件得体又有心意的寿礼。
这座插屏,方锦书找的是京里最好的能工巧匠。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异常精细,紫檀木泛着柔亮的光泽。
方锦书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吩咐道:“替我赏那匠人。”
既是寿礼,便丝毫马虎不得。虽然这座插屏,注定了不会在众多寿礼中脱颖而出,但方锦书要的,并不是庆隆帝的赏识。
“芳芷,去替我请花嬷嬷来一趟。”
自打花嬷嬷来了方家,方锦书对待她始终保持着一份敬意。院子里的差事,和一些琐事,都没让花嬷嬷来操劳,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请她出手。
“姑娘,您找我?”
与两年前相比,花嬷嬷的装扮规矩一如从前,眉心间的刻板与面上的愁容却消散了不少。方家的生活平静,所教导的姑娘聪慧有礼,这一切,都让往事逐渐尘封起来。
“嬷嬷,”方锦书敛礼道:“我绣的这幅图,要劳烦嬷嬷费心,替我绷好。这是给皇上的寿礼,外面的绣娘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姑娘客气了,这原本就是老身的应有之义。”花嬷嬷仔细端详了插屏和福山寿海图,道:“姑娘心思巧,绣工也大有长进。”
她在宫中养成了习惯,轻易不赞任何人。能得到她的赞语,殊为不易。
方锦书的刺绣功夫,原本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在前世,她摸弓箭的时候比摸绣花针都多,对这样的精细活计从来就提不起兴致。
而今生,因她是嫡出幼女,对她的要求便远低于方锦晖。她只要能绣出花样子,也就没有谁再来要求她什么。
但因为方锦书始终在心头保持着对卫亦馨的一分警惕,这两年便在刺绣上下了苦功夫。
再怎么不喜欢也好,只要是对她实现最终目标能有所助益,她就愿意去做。哪怕,可能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影响,她也会尽力去做到最好。
她十分了解她自己,若她是卫亦馨,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一个足不出户绣工精湛的深闺女子身上。
刺绣,对曾经的曹华英来说,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是方锦书给自己加上的一层保护色。
但她想要让自己的刺绣功夫传了名声出去,就需要借助他人之口。这次庆隆帝的圣寿,就是最好的机会。
然而,这只是她其中的一个目的而已,顺手为之。
这样的活计,对花嬷嬷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方锦书笑道:“嬷嬷辛苦了。我让芳芷过去给你打个下手,有什么差事你尽管使唤她。”
花嬷嬷应了,估摸了一个时间:“姑娘放心,明儿上午就可以得了。”
“好。”方锦书吩咐:“芳菲,你去公主婆婆府上递个帖子。明儿午后公主婆婆若得了闲,我想去拜访她。”
有了花嬷嬷出手,这座插屏自然再无问题。
薄薄的轻容纱就好像长在这紫檀木插屏底座上一般,看不出丝毫痕迹。其上绣着的福山寿海栩栩如生,甚至能看见海浪上泛起的浪花水珠。
午后,靖安公主府遣了轿子,在方家二门处,接了方锦书去靖安公主府。
“今儿怎么想着要来了?”靖安公主坐在罗汉床上,花好持着美人槌,轻轻的给她捶打着肩膀。
见方锦书来了,靖安公主的面容满是慈和的笑意。
“书儿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方锦书笑着,让芳菲将手中捧着的锦盒呈上,道:“公主婆婆您看看,可能入得了您老人家的法眼?”
“什么东西,这般神神秘秘的?”靖安公主挥挥手,示意候在一侧的美景将锦盒打开,取出其中的福山寿海插屏。
“绣得不错,”靖安公主点点头:“这是准备给皇上贺寿的?”
“公主婆婆果然一猜就中。”方锦书笑道:“皇上圣寿,书儿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只是想着尽一分心意,惟愿皇上福寿延绵。”
“若不是皇上开恩,允书儿到净衣庵里替先皇太后祈福,也见不着公主婆婆。”方锦书道:“我不够资格进宫贺寿,这份心意只好请公主婆婆带进宫去。”
“难为你小小年纪,能如此有心。”靖安公主赞了她一句,随即又问道:“明日你们家老夫人也会进宫,为何不一道捎进宫去?”
方锦书有些为难地低下头,道:“家中姐妹都未曾准备寿礼,我要是单独拿出来,反倒显得她们思虑不周。”
曾经的方家六姐妹,眼下就只剩下方锦书、方锦薇、方锦艺三人而已。
除了方锦书,其他两人都是庶女。她们既不够资格,也没有这个财力来备这份呈给皇上的寿礼。
“好孩子。”靖安公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想得周全,我自然成全你这个心愿。”
“谢过公主婆婆。”方锦书规规矩矩地敛礼道谢。
靖安公主笑道:“你这孩子。说过多少次,在我面前别拘礼,却总是不听。”她口中虽然是这样说,但始终懂礼不自满的孩子,总是格外能得到长辈的喜爱。
☆、第六百二十二章 圣寿
既是来了公主府里,方锦书也不能达到目的后就离去。她陪着靖安公主待了一下午,替她煮茶诵经。
公主府上下,对方锦书已经非常熟悉。知道她是靖安公主一直疼爱的孩子,谁都要高看她一眼。
尤其是,方锦书和公主府里的人并没有利益冲突,还能在靖安公主跟前说得上话。府里的下人们,偶尔还会凑到她跟前,托她办事。
不过,对这些请托,方锦书都婉拒了。
她十分知道自己的身份。靖安公主对她的好,她不能因此而谋求属于自己的利益。这不仅会伤了靖安公主的心,还会让这份关系变了味道。
在公主府里盘桓了一下午,方锦书才回到方家,到明玉院里跟司岚笙请安。
“母亲,我把寿礼送去了公主府,托公主婆婆替我带进宫去。”这样的事情,她自然要跟母亲禀报。
“我知道了。”司岚笙笑道:“你能通过公主府送进去,便再好不过。”方家呈上的寿礼,在御前怎会有靖安公主府上送去的受重视。
她放下手中的账册,拉着方锦书的手,轻声问道:“书儿,昨日你可见着了谭家公子?”
方锦书点了点头。
“觉得如何,可满意吗?”
“看上去,是个学识不错的人。”方锦书很客观的答道。
“那就好。”只要她觉得不错,司岚笙就放下心来,道:“我着人去仔细打听过了。谭家的家风清正,他房里也没放人。你若嫁过去,日子虽然要清苦一些,却不至于有什么糟心事。”
谭家在京城里极为低调。谭阳也不像褚末那般引人瞩目,相比于他这个少年举人的地位而言,他的名声可谓太不显了。
可想而知,方锦书低嫁过去,虽然不会像嫁给褚末那般人人艳羡,却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经历过婚姻的司岚笙知道,他人的看法有什么重要?她当初嫁给方孰玉之时,也被人不看好这段婚姻,可她现在过得很好。
“我知道的,母亲。”方锦书轻声道:“您不用担心我,我能将日子过好的。”
母亲找自己说这番话,恐怕是担忧自己并不满意谭阳这个选择吧?毕竟,从褚末到谭阳,这其中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真这么想?”司岚笙不放心地追问。
方锦书“嗯”了一声,笑着反问道:“母亲,女儿什么时候骗过您?”
司岚笙仔细端详了她片刻,见她神态从容,方才舒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这个人选,是你父亲亲自定下来的。”
通常子女的婚事,都是由母亲操持。像方孰玉这样亲自过问女儿婚事的父亲,在高芒屈指可数。
只是这份关爱,却让方锦书心头沉甸甸的,愈发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沉重。
不能输啊!自己必须要赢。
方家的未来,就只有自己知道,也就系于自己一身。
从明玉院回到自己房中,芳菲上前禀道:“姑娘,高楼捎了信进来,昨日牡丹花会散了半个时辰之后,徐家姑娘才从公主府里出来。”
“今儿听到的消息,她应是病了。”
病了?
方锦书略略思忖,便知道那应该只是托词而已。
就在漱雨轩作诗之时,徐婉真眼神明亮体态优雅,哪里有半分身子不适的样子?
后来没有再见到她,又延迟了出府的时间。可想而知,她应是在公主府里遇见了什么事,生了变故,以至于眼下卧床养病。
以她的商户女子身份,恐怕是在公主府里招了什么人算计吧。她后来的人生如此精彩,这次的算计想来并未成功。
这是方锦书在前世都不知道的事情,不由在心底暗暗感慨:徐婉真的坎坷经历,原来从现在就开始了。
回顾她在前世对徐婉真的记忆,徐婉真自从在洛阳城里露面以来,就一直麻烦不断,就好像天底下的厄运都找到了她头上一样。
不过,这些都被徐婉真一一化解,才最终成就了她武安侯府夫人的尊贵身份。
方锦书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出来,吩咐芳菲:“你备上一份礼送去松溪书院,就说我与徐家姑娘一见如故,听说她病了,一点心意。”
芳菲敛礼应下。
和徐婉真保持交往,只是眼下的一枚闲棋。方锦书的心思,都放到了明日的圣寿之上。
五月初十,是庆隆帝的圣寿。
在这一日发生了不少事,件件桩桩都影响着日后的局势。
宫中,和刘昭媛同时有孕的史婕妤,被证实为谋害刘昭媛皇嗣的真凶,被庆隆帝贬为庶人。受此刺激,她动了胎气难产,诞下小皇子后去世。
这名刚呱呱落地的小皇子,便被庆隆帝做主,抱去了给贤妃抚养。
至此,皇嗣一案水落石出,被牵连入狱的相关人等也都能无罪释放。后来,因为刘昭媛的求情,徐家父子得以重见天日,并对徐家做出了补偿。
忠国公府的庶子武正翔,因屡立奇功,获得了庆隆帝亲封为从三品的云麾将军。
而武正翔,正是徐婉真日后的夫婿,也正是护齐王登基的重要功臣之一,延平帝一朝的武安侯。
他,是能影响朝局的关键人物,也是方锦书重点关注的对象。
而到了晚间,在端门广场上,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前影卫统领童华池,率领他叛出影卫后一手创立的“白夜”组织,就在万民贺寿的同时,行刺庆隆帝。
但他的行动,早就被武正翔所察觉,针对他进行了周密的布局,最终将他擒获授首。
在这个过程中,面对童华池冰冷的剑尖,曹皇后挺身护驾,以肉身为盾。终于,打动了一向冷情的庆隆帝。让他在除了尊重之外,对曹皇后多了一份温情。
方锦书知道,这次是帝后关系转变的开始,也是曹皇后最终为齐王赢得皇帝之位的开始。
但这些,如今统统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宫中的事情,离她都太过遥远。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着消息,验证着这些事情是否会偏离了历史的轨迹。卫亦馨,是否会在暗中出手。
虽然,以她的推算,这些事情都对齐王将来登基有利,卫亦馨不应破坏。
☆、第六百二十三章 阳谋
但今生的卫亦馨,行事上与当年的曹皇后已完全不同,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方锦书也没有把握。
洛阳城里,是整整一日的热闹。
晚间刺客行刺失败,当初被擒,更是成了城中百姓津津乐道的谈资。但方锦书却知道,在那其中蕴藏着的凶险。
在方府的司岚笙也都听说了行刺的消息,不禁替在宫中的方老夫人捏了一把汗。
她只知道有刺客,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危及了在宫中朝觐的命妇女眷。这份担心,待方老夫人从宫中回来,才终于放下。
五月过去,天气一日热过一日,气候却变得十分不正常。
该下雨的时候,未曾下雨。进入六月,却从最开始的倾盆大雨,变成连绵不绝的细雨,终日不停,下了足足大半个月。
在这样的雨里,齐王和太子的明争暗斗逐渐浮出水面,最后的冲突,却集中于徐婉真身上。
太子为了获得安国公府的支持,要将徐婉真说给安国公世子石京泽为妾;齐王为了拉拢镇西将军的义子樊彬,替樊彬求娶徐婉真。
一时间,徐婉真处在风口浪尖。
这一切在前世也发生过,到最后,局势被武正翔出手化解,并设法让安国公夫人收了徐婉真做义女,又求了肖太后的懿旨赐婚,赏了五品宜人的诰命。
短短说来几句话,其中藏着的凶险不言而喻。
在前世,这些是方锦书事后才知道。一个商户女子,从庶民到国公夫人义女,再到五品宜人。光听起来,就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如今方锦书置身其中,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越发觉得徐婉真的经历奇特。
而宫中的曹皇后,按部就班地发动了对太子的反击。
整套谋略,都出自昭阳公主之手,并由她居中调度,楚王负责消息渠道,以户部秦右丞之子,在京中有夙希公子之称的秦夙希作伐,成功设局引来太子上钩。
秦右丞上报大理寺寻找秦夙希的踪迹,却找到了太子别院,撞见自己儿子被亵玩的现场。
于是,他冒死在御前告状,要求严惩太子。
庆隆帝震怒,将太子禁足。
然后,在随之而来的肖太后寿辰上,太子妃进宫替太子求情,惹得庆隆帝越发不悦。
紧接着,昭阳公主借太后寿辰的大好机会,一手策划了御史台众人跪在端门前弹劾进谏,要求废掉太子的大事。
在御史列出的罪名中:太子操纵买官卖官、在朝中安插人手,贪财夺产、纵容恶奴伤人性命;私德败坏、公然亵玩朝臣之子。
这些,都是曹皇后一直以来,暗中收集的太子罪证。
而秦夙希一案,是引发这一切的最好良机。私德,对太子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大的罪名。但因着秦夙希的身份,却最能引起朝臣的同仇敌忾,反省太子是否真能做为国之储君。
昭阳公主在宫外,对这局势的变化看得更加清楚。于是,便当机立断,将所有筹码抛出,只为了替齐王博一个胜机。
有了御史的带头弹劾,朝中局势动荡。有替太子求情的,也有趁乱告状的,还有那浑水摸鱼意图谋求私利的。
太子的地位,真切的感受到了威胁。
将这一切变化看着眼里的关景焕,审时度势,认为属于他最好的时机已经到来。亲自前往太子府,秘见太子,并派出他的心腹幕僚田师爷,替太子出谋划策。
御书房里,庆隆帝看着那一大摞关于太子废立的奏章,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疲倦。
夺嫡之事,首次公开摆到了朝堂之上。
“昭阳公主求见皇上。”门外有太监禀道。
昭阳公主?
庆隆帝在心头明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昭阳公主。
太子的品性纵然有不堪之处,但绝不是好男风之人。秦夙希再怎么引得京中男子垂涎,那也不该是太子。
有影卫出手查证,其中的线索都指向昭阳公主。
庆隆帝不说,只是顾虑着曹皇后替他生儿育女的辛劳,以及昭阳公主定下来要和亲契丹的亲事。
“宣。”
昭阳公主坐男装胡服装扮,满头黑发拢于玉冠之中,一对明眸顾盼有神,行走之间英姿勃发。
“昭阳见过父皇。今日所来,正是来给父皇请罪。”她眼眸清亮,一片坦荡荡。
她使出的手段,乃是阳谋。在洛阳城中的动静,在父皇面前打小算盘,她就没有指望能瞒过庆隆帝。干脆以退为进,先行请罪。
庆隆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构陷皇兄,煽动朝臣上书弹劾,导致朝堂不安、人心不稳。”
“按家事,你不敬兄长,设局陷害,其心可诛。按国事,你结党营私,弹劾太子动摇国本。请罪?这个罪责你可担的起?”
说到后面,他疾言厉色,散发出令人胆寒的龙威。
御书房里空气凝滞,落针可闻。房中伺候着的小太监,纷纷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昭阳公主却不为所动,朗声道:“父皇,昭阳有错,但错不在弹劾太子。没错,秦夙希一案,是我设局陷害。但要不是他先动手,要构陷楚王在先,怎会入了我的局?”
“他私德有亏,暴戾无常,昭阳只是小试,他就现了原形。试问,这样的太子,将来如何为君?”
昭阳侃侃而谈:“更何况,他大肆敛财,与民争利,吃相难看居心叵测。他一旦登基,我母后兄长岂非任他宰割?昭阳远嫁契丹,尚可逃得一劫,但齐王、楚王何辜?”
随着她的话语,庆隆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这都是他心中深深忧虑之事,被自己女儿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愈加恼怒。
昭阳公主跪下,道:“昭阳有罪,罪在不能替父皇分忧,若您生气。但这样的国之储君,今后岂不是会被权臣摆弄?还能有何作为?”
不动声色的,给关景焕上了一记眼药。
“这些话,昭阳不说就无人会说;这些事,昭阳不做便无人会做。父皇忧心国事,日夜不辍,难免对太子有所疏忽,昭阳只是想与父皇分忧。”
“那照你说,应当如何?”庆隆帝掩住怒意,沉声问道。
☆、第六百二十四章 昭阳的志向
他心中却打定了主意,她若是仍然坚持废太子,如此不顾手足之情,在和亲前都不要想出府半步。
“昭阳认为,太子之所以会犯下这些愚蠢的错误,完全是因为没有对手。”
“哦?此话何解?”庆隆帝有些意外。
“自父皇登基以来,对太子宠爱有加。他地位稳固,便不思进取,着眼于小利小惠上,争一尺之长短。如果,他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还敢如此轻忽怠慢吗?定然会患得患失,力争父皇和朝臣的认可。”
“有些道理。”庆隆帝想起自己做太子之时,有汝阳王在侧虎视眈眈,岂敢露出半点破绽?无论何时,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为了博得一个美名,获得朝中的认可。直到登基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但多年养成的勤勉已经深入骨髓,不会更改。
“那你的方略是?”
“禀父皇,昭阳倡议,比照东宫六卫率,为齐王组建詹事府,设四卫率。”
庆隆帝微微眯眼,叹道:“昭阳若是男儿身该多好!”
从秦夙希一案开始,这一环扣一环,紧紧相逼。不仅在朝中对太子的德行地位进行了质疑,埋下废太子的种子,还逼出了支持太子的大臣。
偏偏这一切,她做得如此光明正大,最后才抛出答案,要为齐王争取到卫率势力,从而获得能与太子公平竞争的地位。
这样的阳谋,太子拍马也赶不上。她如果是男儿,这江山何愁后继无人?
可惜,她是女子。
如此谋略,无论谁登基为帝,都不是她的对手,不免会被她所牵制。她就像是一颗不确定的定时炸弹,给高芒王朝带来的风险,也许会远远超出获得的利益。
庆隆帝胸中涌现出杀机,为了江山稳固,说不得只好忍痛将她赐死。
这时,昭阳公主仰起脸,面上漾出明媚的笑意,道:“父皇要是允了,昭阳就可安心备嫁。此后远嫁契丹,只能在千里之外为父皇母后祈福了。”
罢了,明年她就要和亲远嫁,只要不在朝中,相信不会构成威胁。
庆隆帝想罢,道:“你起来吧!难得进宫一趟,去陪陪你母后。建詹事府不是小事,这个提议,朕会细细斟酌。”
“如此,昭阳便等着父皇的好消息。”
退出御书房,昭阳公主面上仍保持着笑意,这是在宫中,她一刻都不敢大意。
但她贴身着的纱衣,已被冷汗浸湿。“阿嚏!”被风吹过,一个激灵打了一个喷嚏。
方才她兵行险着,就料到父皇会对她起杀意。还好她及时提醒了父皇,明年自己就要和亲远嫁,才保住了这条小命。
皇家无情,夺嫡更是在刀尖上跳舞,昭阳公主自嘲的想。一旦涉及到全天下最尊贵的那个位子,什么血脉亲情,统统都不重要,唯有利益。
曹皇后在长乐宫中坐立不安,昭阳去了御书房祸福难料,她心头十分清楚。
直到看见宫女引着昭阳公主进来,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都是母后无能,阻止不了你和亲远嫁,又要让你替皇兄谋划,这一番凶险。”曹皇后说着,眼眶中涌现出湿意。
昭阳公主掏出锦帕,轻轻的为母亲拭去眼泪,柔声道:“母后难道不相信孩儿吗?我到了那里,自然能找到法子过得很好。何况,此番为齐王哥哥谋划,父皇已经容不下我了。”
曹皇后低声道:“契丹那等虎狼之地,想要生存下来何等不易?我只是心疼你,堂堂嫡长公主,要去过那样殚精竭虑的日子,还不如贤妃膝下的淳和,能得一辈子富贵荣华。”
昭阳公主长身而立,傲然道:“那样的日子,与米虫何异?昭阳的志向,绝不是如此。”
曹皇后看着眼前的女儿,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作为母亲,她想要看见自己的女儿平安顺遂,寻个好夫婿,简单幸福的过完一生。
奈何昭阳实在是过分优秀。
在她的身上,继承了来自庆隆帝的无情冷血,胸中自有丘壑;也有着自己的缜密细致,谋划起来无人可敌。这样天之骄女一般的昭阳,是骄傲的、不平凡的、精彩的,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却注定坎坷的人生。
她微微叹了口气,拉过昭阳公主的手道:“母后只愿你简简单单的。昭阳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你去吧,母后会做你的后盾。”
昭阳公主依偎到曹皇后的怀中,轻声道:“还是母后懂我。”
这一番风起云涌,以关景焕力挺太子作为最后的结局。
庆隆帝没有废掉太子储位,却认真思考起昭阳公主的提议。良驹,总要并头奔驰,才能知道孰优孰劣,太子一枝独秀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从内心而言,他从未兴起过要废太子的心思。但加强齐王势力,让他成为太子的试金石,这未尝不可。
就在庆隆帝权衡之间,天下却发生了别的大事。
从工部上报,正如他们所担忧的,连日来的雨水,令黄河决堤改道北流,朝着莱州、登州奔涌而去。
受灾地区的奏章,如同雪花一般飞往京城。工部、户部忙得焦头烂额。
杨柳进了翠微院中,禀道:“姑娘,徐家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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