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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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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话,方锦菊的心头凉了半截,恼道:“姨娘!这都多久了?你就算不替我想想,也得为你自己想想。那个女人要是胡乱把我配一门婚事,你这后半生就只能指着益哥儿一人了!”
  而方梓益毕竟是男子,这会已经搬去了外院居住,内宅的事情根本够不着。以他的身份,就算是将来娶了媳妇,正经婆婆也只是白氏一人而已。
  到了那时,孙姨娘能得媳妇一口茶喝,都算是白氏格外开恩。
  因嫡子方梓南的身子骨弱,对方梓益这个庶长子,白氏也是有打算的。所以,从小就有意提防着孙姨娘,方梓益跟孙姨娘并不亲近。
  这其中的道理,孙姨娘如何不明白?但她又能如何,她在后院的地位,全依赖于方孰丰一人身上罢了。
  在方锦菊的婚事上,方孰丰态度坚决,她也不敢多说怕惹恼了他,更加不得待见。
  长叹了一口气,孙姨娘道:“为娘也想你嫁个好人家。只是在这宅子里,连半步路都出不去,到哪里去给你找?就算找到了,也还要过你母亲那一关。”
  “姨娘,”方锦菊的目光闪了闪,问道:“您年轻的时候,是怎么让父亲纳了你的?”幼时她还不知道,眼下她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才越发觉出来自己生母的不简单。
  方家书香门第,而孙姨娘竟然能迷得方孰丰先诞下一双庶出儿女来,这难道不是本事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孙姨娘老脸一红,道:“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方孰丰生得好,又掌着方家的庶务。虽然不是嫡子,那会也上上下下的,也有不少丫鬟盯着他。
  而她能从众多丫鬟中杀出一条血路,让方老夫人将她赏给了他,自然有一番曲折在。但这其中的周折,又怎么好跟女儿细说。
  “姨娘,你不说也罢。我这有件事,想请你给参详参详。”
  “什么事?”
  “姨娘,你知道府里四姑娘定给了褚家大少爷吧?”
  孙姨娘点点头,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好歹她也得宠过这么些年,只是这两年方孰丰对她才淡了一些,她手底下还是有几个得用的人手。
  “我想着,等到了年纪不知道会被嫁给什么人,不如嫁去褚家做妾。”方锦菊这也并非一时兴起,从方锦书和褚末的婚事定下,她就已经在想这件事。
  “什么?”孙姨娘一惊,道:“不,这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方锦菊不以为然道:“满京里都知道,褚末是个爱花怜花之人。就是在他身边伺候的丫鬟,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给他做妾,方锦书又是我四妹妹,日子不会难过。”
  “菊姐儿,你可万万别想岔了。这做妾的日子,怎么会好过?”孙姨娘自己出身低,能谋到一个姨娘的位置,还养育了子女,这辈子已经无憾。但她绝不想,看着自己女儿又去做妾。
  “再说,就算你想做妾,大房也不会答应。”她苦口婆心劝道。
  “姐妹滕嫁自古有之,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方锦菊道:“这件事,只要先定下来,大房不想应也不行。”
  她握着孙姨娘的手,道:“姨娘你看,我最有自知之明。说好听点,我是方家二姑娘。细究起来,我只不过是方家庶出的庶出。”
  “就算那个女人不从中作梗,我又能嫁去什么好人家?”方锦菊道:“你看二姑母,也就嫁了个长史的庶子。再看大堂姑母,说起来还是二叔祖母的嫡女,也才嫁了个田舍翁而已。”
  “二堂姑母是做妾,这又是乡君又是平妻之礼。你是没见着春节她回门那日,拉了多少回门礼来。听说她随便一出手,就送了四妹妹一对白玉貔貅。”
  有方慕笛的例子在前,方锦菊不觉得做妾是件多么辛苦的事情。
  “那怎么一样?”孙姨娘忙道:“你二堂姑母生得那般好颜色,你怎么比?”
  “我也知道比不上,所以也没想着侯府不是?”方锦菊道:“褚末,应该是我最后一个机会了。”
  她说得也没错,方家跟她年纪相近的几个姑娘,方锦晖、方锦书都定了亲,方锦佩被送去了三圣庵。而底下的方锦薇是二房的孙女,方锦艺年纪尚小未到定亲的时候。
  何况,就算下面两个定了亲,依她们的身份,也不会有比褚末更好的夫婿了。一想到那个清俊的少年郎,方锦菊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怦怦乱跳。
  这么好的夫婿,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白白放过了,这一辈子都会后悔。
  “姨娘,你就帮帮我吧。”方锦菊拉着孙姨娘的手,哀求道。
  孙姨娘面有难色,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
  方锦菊羞红了面颊,低声道:“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像褚家这样的官宦门第,原本就是要纳妾的。大不了,我晚几年生养,等四妹妹先诞下嫡子。”
  她说得原也没错,褚家也没有不纳妾的家风。何况褚家人丁单薄,子嗣自当多多益善。
  “这可是人生大事,女儿啊,你可别走错了路。”孙姨娘固然疼爱方锦菊,却也知道姑娘家在这上面一旦走错路,就无法回头。
  方锦菊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姨娘放心,我是不会看错他的。他心肠软,只要我软语相求,就不会放着我不管。”
  “那要是大房不依呢?”孙姨娘在方家这么些年,对大房的情形也有所了解。方锦书是他们最宠爱的女儿,结果还未出嫁,夫婿就遭了自家姐妹的暗算,他们未必肯应承。
  “我也是方家女儿,到时姨娘再去求老夫人,总会有法子的。”方锦菊早就想好。

  ☆、第五百一十二章 担心(贺“Linda晓洲”堂主万更)

  孙姨娘,原本就是方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还颇有一些体面。
  当年白氏嫁了方孰丰之后迟迟不孕,方老夫人就有意在一众丫鬟中择一名赏给方孰丰。消息一出,到了年纪的丫鬟心思纷纷活络起来,手段尽出。
  只有孙姨娘,默默不吭声,设法勾搭了方孰丰,成就了好事。后来,是方孰丰自己出面,找方老夫人要了她,孙姨娘连人都没有得罪,就成了他的通房。
  当时众人都还没有回过味来,等孙姨娘怀了孕,才知道了是她的手段。
  通房比自己先有孕,白氏哪里肯依?一哭二闹三上吊,方孰丰却越发冷着她。就算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方孰丰也不理不睬,只替孙姨娘说话。
  在方家这样的家庭里,一向不允许先诞下庶子。但方孰丰自己本来就是庶子,跟父亲方穆大吵了一架,一力坚持,又求到嫡母方老夫人那里。
  方老夫人心软,想着都是方家的血脉。那个时候,在她膝下就只有方锦晖和方梓泉两个孙辈,便做主留下了孙姨娘腹中的骨肉。
  方孰丰,也领受了家法。但这一场抗争下来,在他心头孙姨娘的位置越发重了,也让她地位稳固了这么些年。
  但孙姨娘依靠这这样的阴私手段,才勾上了方孰丰,她却不愿意看见女儿也走上老路。
  想了想,她换了个法子劝道:“菊姐儿,你可千万别发傻。我这想来想去,还是不要和长房那边作对的好。”
  “姨娘这话怎么说?”方锦菊不满道:“难道,你是怕了他们不成。”
  “不是怕。”孙姨娘道:“你看看,大姑娘定下巩家的亲事后,三姑娘不是谋划过吗?结果呢,一通折腾下来,大姑娘皮毛都没被伤到,三姑娘被送去了庵堂。”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三姑娘早就不在庵堂了,眼下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
  “啊?”方锦菊悚然一惊,她一直以为方锦佩还在三圣庵里,吃惊道:“这……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孙姨娘道:“你算算她的年纪,这都多大了。要是人还在庵堂,也该先替她寻着亲事。就算是外嫁,也得先找人家不是?”
  “但你看看,眼下有什么动静没有?所以,你不要想着去谋划四姑娘的亲事。长房的人,看着慈和,我却觉着他们下手黑着呢。”
  她这番话,成功地吓到了方锦菊,但又怎么能轻易的打消她心头的执念?
  方锦菊想了想,道:“不,姨娘,这不一样。三妹妹的心太大,一心想要做巩家大公子的正妻。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巩家怎么会要她这样的嫡长媳。”
  “姨娘放心,我有自知之明,只想做滕妾而已。四妹妹就算是心底膈应,这也是方家自己的事情,不宜闹大。我又不想和她去争,只要一个妾室的位置而已,难道她还容不下我?”
  听她这样说,孙姨娘就知道她是铁了心要这样做了,只觉得心头苦涩无比。
  “姨娘,你若不帮我,我就只好自己来。”方锦菊道:“要是我出了什么事,就都是姨娘你害的。”
  她用她自己来逼孙姨娘,是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孙姨娘才会答应。
  “好吧,我答应你。”孙姨娘无法放任不管,应道:“我先去设法,有了消息再跟你讲。在这之前,姐儿你千万忍住了,不可乱来。”
  “放心,不会乱来的。”方锦菊笑了起来,道:“姨娘可得快一些,女儿明年就及笄了。万一被那个女人抢了先,我可不想到了最后关头才来想法子。”
  在她心头,十分不信任白氏。
  依方锦菊如今的年纪,旧年就可以开始相看亲事了,但白氏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翻了年,还是没有一点风声,这怎么能令她不着急。
  在方家,她是同辈的姑娘们之中,排行第二的。
  排在第一的方锦晖,就在今年就要及笄了。但眼下的方锦晖,心情却称不上好。
  伪印案,在庆隆帝的态度未曾明朗之前,朝堂上众人都守紧了口风,不敢将这消息漏去民间。但户部巩尚书待罪在家之事,是明摆在那里的事实。
  算算日子,巩文觉也有月余未曾寄信回来,这怎么让方锦晖不担心?
  但她只是闺阁女子,对朝中局势一无所知,连对巩尚书待的什么罪都不知晓,也只是平白担心罢了。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方锦晖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窗边却半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大姐姐,大姐姐?”方锦书拿着一个陶偶进了房,连叫了两声,方锦晖才惊醒过来,恍然道:“妹妹来了。”
  “在做什么呢,这样出神?”方锦书在她对面坐下,问道。
  “没什么,”方锦晖不想让她担心,道:“看书看入神了。”
  方锦书瞧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书,笑道:“原来大姐姐天赋异禀,这倒着拿书也能看入神。”
  “啊?”方锦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书,也笑了起来。将书册放在一旁,看着方锦书手里拿着的陶偶,问道:“褚家大少爷送的?”
  方锦书点点头,道:“家里姐妹一人一个。”
  “倒是个有心的。”方锦晖道:“嫁给他,总算不会辱没了妹妹。”
  “瞧大姐姐说得,我哪里有这么好?”方锦书轻笑道:“恐怕这京里,有许多人认为我配不上他才是正经。”
  要嫁褚末这样的春闺梦里人,她就做好了被众女所嫉恨的准备。这段姻缘,虽然并非她所求来,但既然来了,她也不打算退缩。
  “谁说的,我就瞧着我妹子千好万好,是他褚末配不上。”在方锦晖眼里,谁娶了方锦书都是幸运儿。
  方锦书笑道:“大姐姐再夸,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她将陶偶放在窗边,比划着:“这个放在这里倒是刚好。”
  “别说我了,大姐姐方才在发什么呆?是不是担心巩家伯父了。”能令方锦晖上心的,也只有眼下这桩大事。
  方锦晖点点头,道:“他也许久没有信捎回来了,我有种感觉,他可能知道了这件事。”

  ☆、第五百一十三章 雨夜追杀

  “那毕竟是他的父亲,我怕他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方锦晖担心道。
  “大姐姐真是关心则乱。”方锦书替她分析道:“巩家大公子,何时乱来过?”巩文觉的行事一向稳重,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方锦晖点点头,道:“妹妹说得对,我应该对他有信心才是。只盼着,巩家这次不会真有什么事情才好。”
  她都不知道巩家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默默为他祈祷罢了。
  方锦书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会有事的,大姐姐且放宽心,相信我。”
  看着方锦书一对沉静的眼眸,方锦晖心头纷乱的情绪,奇异般地得到了缓解。不知何故,她觉得方锦书说的就是将来真实会发生的事情。
  方锦书心头却知道,巩尚书确实不会有事。在前世,当权墨冼查出事情的真相之后,巩尚书只被庆隆帝治了一个不察的罪名,罚俸一年。
  相对于这么大的案子来说,巩尚书作为户部的主印官,只做这样的惩罚,庆隆帝已是手下留情。一来,有着稳定人心的意思;二来,像户部尚书这样的三品重臣,若要重惩,牵一发则动全身。
  庆隆帝要做的事情还多,没必要这样去追究一个只受了牵连的官员。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还可显得皇恩浩荡。
  只是这些话,方锦书却半个字都不能透露。为了让大姐姐不要胡思乱想,她让芳芷回房拿了绣绷过来,姐妹二人坐在窗下一起绣花说笑。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洛阳城里的人家,陆陆续续地点起了灯火。斜风细雨中的夜色,弥漫着一种别样的美丽,橘色的灯火透出家的温暖。
  但在距离洛阳城半日车程的一条土路上,这雨却显得萧索又冷清,乱纷纷地打在马车之上。伴着马蹄声声,一辆黑色油棚马车疾驰而过,惊起了一群借助树冠躲雨的鸟儿“扑棱棱”飞走。
  在马车后面的不远处,有几匹快马穷追不舍,马上骑士个个身着黑色劲装,以面巾蒙面。看不清他们的面容,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一丝凶光。
  刘管家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手掌沉稳地抓着缰绳,心无旁骛地赶着车。就好像,在他后面没有人在追杀一般。
  马车奔得太快,车厢里颠簸的很。
  权墨冼用手扶住车壁,强忍着心头不适。在这生死关头,他不能令刘管家分心。木川面色发白,他年纪小又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满心都是惊慌。只是见公子都能镇定如常,他哪里敢出声。
  刘管家驾车的技术极好,但在这样的雨夜中,马儿跑起来已是吃力,何况还拖着一个车厢。
  约莫过了两刻钟功夫,后面的快马越追越近。他们单人单骑灵活的多,眼看距离近了,便有黑衣人拿出了弓箭,冲着车厢就射。
  听着车厢被射中而发出的“夺夺”声,木川的面色由白转青。难道,他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权墨冼沉声道:“到侧面来!”羽箭都是从后面射来,侧面暂时安全。
  说着,他缓缓从靴筒里拿出那柄常带在身边的牛角小刀,在右手里握好。他是文臣不假,但真要以命相搏时,他也不会怕得谁来!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听见了弓箭声,刘管家知道离被追上的时间越来越近。幸好公子早有布置,才没有让着一趟白跑。但前提是,他们能逃得过这番追杀,否则一切休提。
  天边扯起一道雪亮的闪电,一瞬间照得前路亮如白昼。
  刘管家心头大喜,暗道天助我也!他将两柄飞刀滑到手里捏好,等待着即将响起的雷声。果然,几息之后,一声春雷从天空中炸响,如同猛兽在山林之中呼啸。
  听见这样的雷声,无论是刘管家驾着的马,还是后面黑衣人所骑的马,全都惊得前蹄高高扬起,发出“唏律律”的长嘶声。
  整个追逃的队伍,都在这个时候停了几息。
  就在此时,刘管家一个鹞子翻身,从车辕处腾空而起,到了车厢顶上。凭借多年苦练锻炼出的目力,朝着后方的黑衣人甩出了两柄飞刀。
  雪亮的飞刀上闪耀着死神的光芒,穿破这重重雨雾,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随着“噗噗”两声闷响,两名黑衣人发出几声惨叫,从马上摔了下去。
  他们的伤势并不致命,但在这样的时候,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无法继续追击。
  领头的黑衣人面沉如水,他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对方居然还能有反击能力。就这么一个瞬间,竟然也能折损了两名人手。
  一个区区文官,打哪里招揽来这样厉害的人手。
  “走!继续追。”他将手一挥,剩下的人在马上压低了身子,夹紧马腹继续追击前面那辆马车。
  “公子,坐稳了!”刘管家大喝一声,一掌拍在马屁股上。他这一掌贯注了内力,马匹吃痛,疯狂地向前奔跑起来。
  只是这匹马并非那等战场上的良驹,临时激发出来的潜能,总会有被用完的时候,支撑不了多久。
  权墨冼和木川扶住车厢,勉力支撑起身子,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被颠得散了架。
  身后追击的黑衣人少了两名,但就算剩下的这几人,也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若只是刘管家一人,要逃脱不是什么难事。可眼下加上权墨冼和木川两人,后果难测。
  刘管家自己在心头,也没绝对的把握。
  “公子,”木川颤声道:“马拖着车厢跑不快,不如小人跳了车,少一人能跑得更远一些。”
  “胡说什么!”权墨冼呵斥道:“你那点小身板,能有多重。”
  木川年纪小身子轻,但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能少一分负累都是好的。从从头到尾,权墨冼都没有打算过要放弃他,这令他直接哭了出来,道:“公子,小人一条烂命死不足惜,总不能拖累公子你。”
  他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但心头却下定了决心。咬咬牙,就要从里往外跳。

  ☆、第五百一十四章 生命无贵贱

  “不!”权墨冼沉声喝道:“人的性命,难道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快速的伸手,一把抓住木川的胳膊将拽了回来,道:“不要再有这样的傻念头。”他从马车的座位底下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他手里,道:“拿稳了。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害怕、恐惧、感动……这种种情绪交织在木川的心中,让他放声大哭。几息之后,他抹去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我知道了!”
  在权墨冼的身上,他学到了生命的可贵,不会再轻言放弃。
  权墨冼道:“这件事,说来也怪我思虑不周,是我连累了你才是。”他想过有人会干扰破案,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铤而走险,悍然出动杀手,有杀害朝廷命官的胆量。
  江湖和官场,有两套截然不同的游戏规则。
  官场里,真真假假阴谋阳谋相斗,但都很有默契地去遵循一个规则,不会买凶杀人。只因这样一来,整个百官们赖以生存的体系,就会轰然崩塌。
  一旦朝廷命官受害,官府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追查到底。
  这伪印案后面,究竟是个怎样的疯子?敢打破这条底线,让权墨冼对形势的判断出了差错,才陷入了如今这样的境地。
  拉着马车的马匹疯狂往前奔着,和后面的杀手拉开了一段距离。
  刘管家在外面嘶吼道:“公子!坚持住!前面不远就是驿站,只要进了驿站就安全了。”
  驿站是朝廷为了保障消息通畅而建,传递公文、邸报,也供往来的官员歇脚。驿站里配备着驿丞、驿卒等人,人虽不多却代表着朝廷。
  那杀手再怎么凶悍,总不敢公然杀进驿站。如果真那么做了,无异于在挑战朝廷的权威,官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权墨冼道:“好!刘叔放心,我坚持的住。”
  只是驿站就在前面,刘管家知道,领头的黑衣人心中更是有数。他沉声喝道:“快追上!不能让他们逃了。”
  他侧身,从马鞍旁挂着的袋子里拿出一具手弩。有了这样的大杀器,他就不信对方还能逃得了。
  其余黑衣人纷纷听令,下狠手拍马急追。追逃之间的距离,再次被拉近。
  刘管家心头着急,再次拍马。奈何马匹的潜力逐渐耗尽,几声嘶鸣之后,勉强疾奔了一段距离,速度陡然降了下来。
  “哈哈哈,看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领头的黑衣人一牵马缰,众杀手策马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
  眼看逃不了,刘管家干脆不再打马,马车停在了原地。
  他两眼精光连闪,从腰间缓缓地抽出一柄软剑来。灌注了内力,软剑“铮”地一声变得笔直,剑尖上闪着点点寒芒。
  “这把剑不错。”领头的黑衣人骑在马上,双手握住缰绳,笑道:“这位好汉,我们不想伤着你。你立刻就走,山高水长,日后江湖再见。”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人有一身硬功夫。若要将他拿下,恐怕自己这方也会折损人手。他的目的是权墨冼,只要没有了这人的保护,他就能轻松完成任务。
  所以,他才不惜花费一些唇舌。任务第一,若能将他劝走就再好不过。左右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逃不出去。
  刘管家冷冷一笑,道:“恐怕我这一走,你立刻就会遣人来追杀吧?”
  “怎么会?”领头的黑衣人笑了笑,道:“我们无冤无仇的,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你连面都不敢露,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话?”刘管家和他拖延着时间,暗暗调息着内力,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的手指灵活地解着将马匹套在车辕上的缰绳。
  “我不露面,是为了你好。”黑衣人眼中一道寒芒闪过:“你想要拖延时间?别做梦了。我数到三,你若不走,就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着,他举起三根手指头。
  刘管家哈哈大笑了几声,嘲讽道:“不过是受人驱策的鹰犬爪牙,真替我们江湖人丢脸!”今日,大不了拼个同归于尽,他也要护得公子安全!
  “来吧,想要公子的命,你们就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说话之间,他已经悄悄将马的缰绳解开,为权墨冼谋求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他身形突然暴起,右手往前一挥,一柄飞刀疾疾射出,正中了后面一名黑衣人的喉咙。
  这样近的距离,不比得刚才又是在追逃之中,他在抬手之间便灭掉了一名敌人。
  领头的黑衣人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顷刻之间损失了一名手下,令他恼羞成怒:“都给我上!”
  听着外面刀光剑影,权墨冼握紧了手中小刀,两眼坚定如铁。他知道这个时候帮不上忙,干脆一声不吭地做着最后的准备。若刘管家不敌,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冷汗从木川的额头上涔涔而下,他害怕得浑身发抖,但拿着匕首的手却稳定无比。他半跪在车厢的中间,将权墨冼挡在身后。
  外面的黑衣人,加上领头的还剩五名。与刘管家交战的,却只有四名。领头的那人手持弩箭,在战圈外缓缓策马绕行,伺机而动。
  刘管家的武功高强,和他交手的人都不是他的敌手。但奈何对方人多,又有一名高手在旁虎视眈眈,他还需要警惕对方突然对车厢下手。这么一分心,他便连连受伤。
  这样下去不行!刘管家心知不妙,拼着在肩上受了一剑,一掌干掉一名黑衣人,侧身避过一记刀光,将另一人刺于马下。
  领头的黑衣人端起手弩,瞄准刘管家发了一记。箭速度快力道足,为了避开,刘管家身上又多了两条伤口。
  “缠住他!”
  试探出他的武功深浅,领头的黑衣人下令,自己则端着弩箭朝着马车里射去。
  “快趴下!”权墨冼将木川按到车厢地板上,堪堪躲过一记劲弩。他面色一变,用力将钉在车厢壁上的弩箭拔出,顺手就放在腰间。
  弩,一向属于朝廷管制的战备军械,不允许民间流通。

  ☆、第五百一十五章 逃

  别提使用,就连私藏都是一种罪过。这些人,竟然敢公然使用,看来是存了将自己几人全部杀死在当场的心思。
  两人趴在地板上,躲过了几记劲弩。
  权墨冼紧紧地盯着前方,脑中却浮现出一张张家人的面庞。
  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母亲、为了护住他变得泼辣的大姐、替他启蒙教导他学问做人的林夫子、因他而吃尽苦头的林晨霏,还有粉嫩可爱的嘟嘟。
  如果,自己逃不过今晚这一劫,他们会怎么样?在京里,还有谁能保护他们?
  但是在此刻,权墨冼并不后悔。他不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选择,不后悔来查这个可能会令自己送命的这个案子。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权墨冼的目光越发坚毅,持刀的手也越发稳定。不知为何,在他脑中最后浮现的,是方锦书一对沉静的眼眸,那对好像看透了一切世情的目光。
  外面的刀剑碰撞之声越发尖利,久攻不下让领头的黑衣人焦躁起来,索性收了弩箭持刀上前加入战团。
  这个老家伙!先把他劈成八瓣,看他还怎么挡自己的路。
  他的加入,顿时让刘管家压力陡增。瞬息之间往来了几十招,刘管家身上处处挂彩。虽然这些他都有意避开了要害处,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伤得不轻,鲜血淋漓看着委实可怖。
  刘管家咬咬牙,身形暴起飞扑到领头的黑衣人马上,和他近身缠斗起来。
  “公子快走!”他拖住了领头的黑衣人,这是权墨冼最好的逃生时机。
  听见刘管家的呼喝声,权墨冼不再犹豫,冲出车厢便看见外面战作一团。见他出来,另两名黑衣人目光一闪,手中的刀剑换了个方向,就要朝他刺去。
  “马!”刘管家再次大喝。
  权墨冼一眼就看见马车前原本套着的马,已经解开了缰绳,他沉声道:“木川,跟着我。”
  君子六艺,其中就有御术。他身形灵敏,并非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伏低了身子,从车辕上跳到了马上,顺手还将木川拉上了马。
  不待坐稳,他一夹马肚子,往前狂奔而去。
  马是通灵的动物,这匹不算良驹,却也知道这里刀光剑影危险的很。歇了这片刻脚力,这下有了主人驱策,当下撒开蹄子一阵狂奔。
  看着权墨冼逃掉,刘管家嘿嘿一笑,手中软剑挥出一片剑影,阻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给我追!”领头的黑衣人被他死死缠住,只得命令剩余的两名手下追击,将手弩扔给了其中一人。
  刘管家目光发冷,攻势更急。他要快速解决掉此人,才能去帮权墨冼脱困。
  “坐稳了!”权墨冼策马疾驰,吩咐在他身后的木川。就算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要丢下木川的打算。
  对方,显然没有存着要留活口的心思,他不能让木川白白留下来送命。这么个小厮,对方要他的命只不过是顺手一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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