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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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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时是多少,抵京后又是多少,因为什么原因而损失了多少。既能杜绝弄虚作假和贪腐,又能节省时间,体谅了官员的辛劳。
唯一增加工作量的,就是户部的官员们。因为这项事务,户部比前朝多设了一仓部司,专门核查此事。而主管仓部司的郎中,又被称作司庚,是个肥得流油的职位。
各州府要想顺利交差,就得等到稽核完毕后,才能离京。而这稽核的最后一道手续,就需要司庚用印签字。这一番孝敬,自然不会少了去。
天下州府,有穷有富。比如江南道的扬州等地,每年孝敬上来的银钱就不少。这些孝敬,也不是仓部司独吞了。户部拿一半,再分给仓部司的员外郎、佐贰官等人,剩下的就是司庚独有。
对这样的官场惯例,从上到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庆隆帝也略知一二,却不会过分计较。水至清则无鱼,要想干干净净,那很多事情都只会做不下去。
就像前朝的末代皇帝一般,他的出发点,何尝不是好的呢?但带来的后果,却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若无百官襄助,皇帝再怎么励精图治,也只有一个人而已,怎能治理这偌大的天下。
原本,这一切都好好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户部的审核稽查的工作,虽然繁琐,偶然也会出现损耗过大的情况。但总体来说,这套新的空印制度,运作良好。
但刚过完年,就爆出来有人伪造官印。
事情起因,是在岭南道姚州抓获了一名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那时,他正大摇大摆地扮作商人,持着官府发放的关谍,准备通过关卡前往吐蕃。
他所持的关谍上,伪造了全套的路引。有当地州府的官印、户籍,还有此地州府的官印,允许他同行。那份关谍,与真的一模一样。
若不是那个时候,正好有名捕快越府办案,将他认了出来,一举拿下。这个时候,他早已逍遥法外,到了吐蕃。
在他身上,还搜出来高芒的关卡舆图。看得出来是他自己所制,不够精细,但这些要紧军情,怎能流传到吐蕃去?
此人,本就是杀人越货的凶残大盗。被抓捕后越狱,从此不见踪影。他在高芒混不下去,才想要去吐蕃,以进献军情来邀功,再仗着他身上的武艺,打算效命与吐蕃王。
再次被抓捕,一番拷打之下,才知道他在黑市买到了这全套关谍。知道此事后,姚州知府情知兹事体大,立即以八百里加急送了奏章。
历朝历代,由朝廷统治治理着天下百姓,遵循着阳光下的法则。但同时,江湖无处不在。这些江湖人,可能是镖师、侠客、隐士,也有可能是掮客、杀手、刺客……
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处,高芒自有一套地下的法则。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
这两套法则各自遵循着各自的规矩,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各不相干。江湖的恩怨情仇,和朝堂政局无关;而朝臣勋贵也会篡养武功高强的亲卫,却不会以武力来解决问题。
但是,在高芒的黑市上,竟然能买到这样手续齐备、上面盖着好几个州府官印的关谍,这无异触犯了朝堂的大忌。
关谍路引,就是验明身份的唯一文书。若这都能造假,设下再多的关卡又有何用处?
这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抓到了这名江洋大盗而已。那么,没有被抓到的,又有多少人?再往深处想一想,若是吐蕃或其他敌国的探子,买到这样以假乱真的文书,潜伏在高芒里,那会被盗去多少军情?
这其中的厉害,姚州知府怎敢不慎重对待。
☆、第四百九十四章 伪印案
庆隆帝收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
伪造官印贩卖文书一事,看似不起眼,却能将整个高芒蛀得千疮百孔。当即下令严查,并出动了影卫,全天下追查线索。
这件事,姚州知府是在腊月里上了奏折,追查此案足足花了一个多月。
最后,所有的证据表明,源头正是在户部仓部司。各地州府的空白账册上都盖有官印,那些被伪造的官印,正是从仓部司所流传出去。
庆隆帝大怒之下,将仓部司现任司庚高唯给抓捕下了刑部大狱,严刑峻法拷问。但高唯一直喊冤,声称绝不知道此事。
这场惊天大案一经爆出,户部从上到下人人自危。
户部巩尚书上书请罪,自除乌纱官袍,闭门待罪。侍郎、各郎中、员外郎仍在尽忠职守,但在走动之间可看见彼此面上露出的惊惶之色。
前朝的那件空印案,死了多少官员?而那还并非官吏之错。今朝呢?这却是实打实的罪证。虽然到如今,只抓捕了高唯一人而已,但户部衙门里的气氛低落之极,连说话都无人敢高声。
谁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因此而来一场大换血?庆隆帝,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君主。
朝局,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捋庆隆帝的虎须。
但这样的惊天大案,知情者都不敢露出半句口风。身为朝廷官员,他们深知“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害成”,就连对家眷也不敢多说一句,就怕影响了查案,坏了皇上的事,惹火烧身。
是以,朝局虽然空前紧张,但洛阳城里的百姓们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然那般热热闹闹熙来攘往。
朝臣勋贵,也都很有默契地维持着局面,该有的交际应酬、春日饮宴等等都没有少了,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
他们都在等,等这个案子最终的结果。
既然已经找到了源头,距离真相就不再遥远。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用官印牟利,炮制真假难辨的文书?
但对庆隆帝来说,当下最要紧的并不是追查是谁做下这样的事情,而是捣毁那制假售假的窝点。必须将所流传出去的官印及文书全都销毁,杜绝虚假文书的出现,才是当务之急。
他做了两件事:
一是下旨,令即日起重新办理所有的路引关谍,除了当地官印之外,还需盖上当地掌印官的私章。这些私章各不相同,就连户部也没有存档;
二是派出影卫统领,带着风、雨、雷、电四组影卫的大部分人手,捣毁制假窝点,并奔赴全高芒追查销毁已经做出来的伪印文书。
影卫是先帝时期所建立,原本是为了收留战乱所产生的孤儿,以及将士遗孤,慢慢成为了只忠于皇帝的暗卫组织。
风、雨两组负责收集情报,高芒的以及敌国的,擅长潜踪蹑迹、追查蛛丝马迹。两组的统领分别称之为影风、影雨,影风手底下全是男子,而影雨全由女子构成。
雷组,则全是杀手,负责替皇帝清除所有不安定的因素,包括影卫内部。
而电组,则负责研发各式杀敌制胜的武器、秘药等等,为影卫提供最趁手的各种兵器、道具。
影卫的存在,百官们都隐隐约约的知道,对这样一个类似于前朝大内禁军的组织,他们都抱着十万分警惕的态度。
这样只忠于皇帝的武装队伍,说好听点是皇帝的亲卫,不好听点就是鹰爪党羽。前朝的遗祸,距今也才几十年而已,经历过那一切的老人大多还在世。
但这一回,朝野上下都眼巴巴的等着,等着影卫带回来的结果,暗暗渴盼着他们能够大获成功。只有这样,庆隆帝的怒气才能稍减,接下来的风暴才能小一些。
这是影卫第一次以半公开的身份,出现在高芒朝臣的视野中。
这件伪印案,注定了对高芒的朝局,将会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只是这影响,眼下处于局中之人,并不知晓。
除了,方锦书。
眼下已经是二月初,她的病完全痊愈。在多日的调养和滋补下,面色比往日还多了几分健康的光泽,身子更甚往昔。
归根到底,她只是着凉而已。看起来严重,好起来也快。只是司岚笙担忧她的身子,不允许她去学堂上课,严令他按照太医的吩咐,食补调养。
齐王府为了显示其体恤下臣的仁慈,每隔三日就会让太医前来给方锦书请脉,直至眼下完全无碍。从齐王府、靖安公主府上送来的都是上好的药材,有了这些,方锦书又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恢复起来极快。
“姑娘,大太太吩咐了,明儿去大悲寺进香还愿。”芳菲进门禀道:“让婢子跟姑娘说一声,好生装扮了,褚太太也会去。”
方锦书收回眺望的目光,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她的心思,还放在那件轰动朝野的伪印案上。算算时间,这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父亲方孰玉这段时间回府的日子一日比一日更晚,想必在御前很是辛苦。
她养好了病,这会方家和褚家一道去大悲寺上香,自然是为了相看亲事。这样的事情,和朝野大事相比,算得了什么?
往小里说,是她和褚末的亲事;往大里说,顶多是方、褚两家的联姻,甚至于在政治上达成同盟罢了。
文臣家的联姻,时时都在发生。对政局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影响,但那也只是微妙罢了。
想了想,她吩咐芳菲:“传话,让杨柳过来一趟。”关于伪印案,她知道关键的人证物证,眼下先布好人手盯着,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芳菲已经习惯了自家姑娘对婚事的漠不关心,当下领命而去。
翌日,阳光和煦,是个好日子。大悲寺的香客比过年那时少了多半,更显出佛门净地的庄严肃穆来。
司岚笙和褚太太见了面,一同去前殿上香还愿。儿女都正是相看亲事的年纪,还愿,自然也是还的之前在佛祖面前许下的这愿望。
对两家而言,彼此都是对方满意的亲事。
☆、第四百九十五章 芍药花田
上了香,捐了功德,褚太太道:“我们去歇歇脚,让年轻人们自己去玩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让他们去松快松快。”
有了这月余的休养,褚末眼眶处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仍然是那个金相玉质的翩翩少年郎。他偷偷瞄了方锦书一眼,拱手道:“儿子知道在后山有一处芍药花田,只是不知道眼下有没有打花苞,愿带方家妹妹去看看。”
方梓泉慢条斯理道:“别忘了,还有我。”两人虽然相熟,但因为郝君陌之事,他一直对褚末有些意见。眼看褚末就快成为自家妹婿,心头更是十分不爽利。
褚末如玉的面庞微微一红,道:“当然还有梓泉贤弟。”
作为当事人的方锦书,却没有什么意见。褚末的容貌再好,对她而言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男子罢了。她的心思更不不在这上面,更谈不上有多喜欢。只要两家觉得合适,她也不反对就是了。
这次,司岚笙没有带方锦晖来。有方梓泉在,也不会让人说了别的闲话去。
三人离开前殿,往后山而去。
褚末在前面领着路,方梓泉和方锦书走在后面说着话。他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两人,不,准确的说是看方锦书,为找不到和她相处的机会而苦恼。
这个方梓泉,是故意和他作对是吧!他只是来掩人耳目,怎么就一直和方锦书说着话不放呢?但他们两人才是兄妹,他眼下有什么立场要赶他走。
褚末十分嫉妒,嫉妒方梓泉能正大光明地站在方锦书的身边,还离她那样的近。
这段路,他走得十分憋屈。
好不容易,到了他所说的那片芍药花田之处。“书妹妹,你看,这么一大片都是芍药花。”从他们所站的位置放眼望去,有好大一片绿油油的花田。
冬天已经过去,虽然仍春寒料峭,但万物已经复苏。这一片花田里,枝头上都发出了嫩绿色的新芽,瞧起来分外喜人。
只是,这离打花苞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方梓泉揶揄道:“褚兄,不是说有花苞吗?我怎么连一个都没看见。”他明明知道那是褚末临时找的一个借口,想要和方锦书单独说话而已。眼下连迎春花都还没开,怎么会有芍药花苞。
褚末知道他刻意为难,当下也不急了,从容地一笑,看着方锦书道:“只要心中有花,那自然就能看到。”
他这句话说得颇有禅意,方锦书望着这片新发的嫩芽,有所触动道:“说得不错。那一簇簇新芽的形状,也形同含苞待放的花蕾。”
褚末得意地冲方梓泉挑了挑眉,笑容里的意味不言而明。
方梓泉摸了摸鼻子,自家妹妹都这么说了,难道他还能唱反调不成?罢了,他原本就是陪客而已,妹子总归是要嫁人的。
见他认输,褚末道:“书妹妹,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去,不如我陪你进去走走?”
方锦书知道他的意思,正好她也有话想同他讲明白,便应下,对方梓泉道:“有劳哥哥在这里略等一会。”
方梓泉应道:“放心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这时大悲寺的人少,来后山的就更少。但作为哥哥,他还是在这里看着些好。
芳菲扶着方锦书,她轻轻提起了裙摆,跟在褚末身后进了芍药花田。
这条小路很窄,仅供一人行走,脚下的路也有些凹凸不平。但置身其中,闻着轻风里带来的泥土草木香味,令人心情舒畅。
花田里,分布着几处不大的草亭,那是供劳作之人休息之所,放着一些除草等工具。
褚末到了草亭里,用帕子将石凳上的灰拭净,又用一张新帕子放在石凳上,才回身招呼道:“书妹妹,过来坐着歇会。”
他心思细腻,最是体贴。来这芍药花田并非临时起意,从得知要来大悲寺上香后,他就已经想了清楚,特意挑了这么一个合适说话的地方。
草亭不大,因常有人在此歇脚,而显得干干净净地。虽才刚刚开春,周围的景致怡人。在这里,能眺望到下面大悲寺里的殿宇,视野良好,确实是个好地方。
走了一段路,方锦书的面色红润,透着健康的光泽。鼻尖处,隐隐沁出了几滴汗珠,煞是可爱。与之相比的,是她一对沉静的眼眸,好似在享受这清新的空气,又好似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被她放在心中。
这样矛盾的感觉,同时出现在她身上,让她显得越发神秘。
褚末甚至觉得,眼前这名佳人,是他这一生也抓不住的所在。她就那样迎风站着,好像随时要乘风而去。
他心头一慌,道:“书妹妹别站在风口,仔细受了凉。”
方锦书回过神来,浅浅一笑,道:“谢过褚家哥哥。”她的声音清亮,听在褚末耳中,如同一道清泉一般甜美。
待她坐下,褚末让跟着的下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暖炉、炭火、茶具,笑道:“从见到这片花田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在这里品茗。今日有书妹妹相伴,这份心愿算是圆满了。”
他亲手煮了一壶茶,斟了一杯,做了个手势道:“书妹妹请。”
方锦书伸手端起茶杯,轻轻嗅闻。不得不说,褚末是一个很懂得生活的人。此情、此景,再配上这么一杯清茶,极为惬意。
她以袖掩口,仔细品了,感受着茶叶的甘甜在口中的回味,赞道:“好茶。”
“好茶,也需人来品。”褚末脱口而出。
方锦书品的是茶,而他品的是人。越看,他心中想要和她共度一生的念头越发强烈。她是那样神秘,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探究她的内心。
她面上挂着一种清清淡淡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却给人疏离之感。只有在面对她自己的亲人时,她的笑容才会变得真诚。
褚末想要见到她对他也露出不一样的表情,这种念头来得如此突然,烧灼着他的内心。
“书妹妹,”他低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道:“我会对你好的。”
“好,我相信你。”对于眼前少年的承诺,这一刻他语气中透出的真诚,方锦书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
☆、第四百九十六章 文定
她干净利落的回答,让褚末微微一愣。
方锦书侧脸看了他一眼,道:“我要你答应我,此后无论何时遇到何事,你都要无条件的相信我。”嫁人之后,她不指望褚末能帮上忙,但至少要对她不疑,她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这里的“此后”,显然是指两人成婚以后。
褚末心头一阵狂喜,连连点头应了,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无比俊美的面容散发出了光辉,那光辉亮得耀眼,令方锦书也多看了他一眼。
就算她不在乎这些,有一个这样的如玉少年郎作为夫君,两家门第相配,想来的确是一件好事。
看着眼前这张芙蓉锦面,方锦书再次问道:“你,能做到吗?”
“能,我能!”激动之下,褚末伸手就想去触碰她放在石桌上的指尖,却被方锦书动作轻巧的避开。她能理解这样的少年情热,但在未成亲之前,她不想和他有什么肌肤之亲。
褚末心头隐隐有些失落,又为她这样的矜持自重而骄傲。
“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关系,”方锦书想了想:“到了那时,你我二人自当缘尽于此。毕竟,你是褚家嫡子,也许会身不由己。”
对比起褚末的热情,方锦书的声音中充满着冷静。她提的要求,包括说的这句话,都不像是一个少女面对如意少年郎所提出的要求。
在这种时候,面对男子的一片拳拳心意,少女不正该是面带娇羞低声软语吗?
可那样的姑娘褚末见得多了,甚至有些姑娘在他面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方锦书,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深深吸引着他的心神。
“不,不会有那种时候的。”褚末语气坚定,道:“你就放心好了。”
略坐了片刻功夫,两人便沿着原路返回。
褚末达成了心愿,嘴角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他这样得意,看到方梓泉牙痒痒的。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到前头,低声问:“说!你对我妹子做什么了?”
他们在芍药花田时隔得远,方梓泉只能看见两人进入了歇脚的草亭,却看不见两人的动静。
“冤枉!我哪里敢做什么?”褚末笑道:“就坐着说了一会话而已。”
“只说话?”方梓泉狐疑地放开他,问道:“只说话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褚末白了他一眼,低声道:“莫说只说话,就是能坐在她身边,我也是高兴的。”
又是一个为情所迷的!方梓泉在心中暗道。
不过,作为兄长,看见妹妹能受人喜爱,心头也是美滋滋的。他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她同意嫁给我了。”在褚末看来,方锦书对他提出要求,就是默许了这门婚事。
“好你个褚兄!”方孰玉捶了他胸口一拳,道:“你把我妹子给拐走了!”他就想不明白了,方锦书为何拒绝了郝君陌,反而接受了褚末?
难道,是因为褚末长的好看?但郝君陌虽然不及褚末,但也是青年才俊。论起来,和妹妹自幼的情分比褚末要深厚的多。
不,自家妹子才不是这样肤浅的人。方孰玉晃了晃脑袋,将这个想法晃走,不管什么原因,这总是妹妹的选择。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只要支持她就好。
“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敢对我妹妹都半点不好,我一定饶不了你!”方梓泉凑在他耳朵边上,恶狠狠地道。
“你放心,已经有人威胁过我了。”褚末苦笑道。郝君陌的威胁,比方梓泉更甚。如果他待方锦书不好,就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和他作对。
“再说了,我怎么舍得对她不好?”
看着他,方梓泉突然想起他和郝君陌同时受伤的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是谁威胁你了,是陌表哥对不对?”
褚末点点头。
两名少年在前面边走边打闹,和煦的阳光从树荫中洒下来,落在两人的背影上,染上一种叫青春的气息。
芳菲扶着方锦书,两人在后面慢慢走着。知道褚家这名脾气温和长相俊朗的少年,将会是姑娘未来的夫君,她也在心里替方锦书高兴。
经历了卫嘉航求亲的惊吓,齐王府的波折,姑娘的运气也总算好了起来。能定下这么好的一门亲事。
方锦书、褚末两人既然相处愉快,这门亲事就再没了任何悬念。
从大悲寺回去后的几日内,褚太太就请了官媒,吹锣打鼓热热闹闹地抬着彩礼上门,行“纳采”之礼。
褚家虽然家资不丰,但褚太太却有陆家这样的靠山,彩礼颇见诚意。以一对活雁打头,各色绸缎、丝绢、首饰、果盒均成双成对,喜气吉祥。
修文坊里交好的邻里都知道了这门亲事,纷纷打发人上门来贺喜。
司岚笙收了纳采礼,两家互换了庚帖,各自将庚帖放置于神案前请示吉凶,再拿去请高僧合八字。是为“问名、纳吉”两礼。
三书六礼,至此已经过半。通常到了这个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两家的婚事,不会再有变动。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转眼就到了二月下旬。
方、褚两家的婚事进行得很顺利,两人的庚帖合出来都是大吉之兆。褚家便择了吉日,送了定亲文书到方家,过了文定,则代表着两家的亲事正式定了下来。
剩下的“纳征、请期、亲迎”三礼,则要等到方锦书及笄之后。再进行商议举行。
方锦书和褚末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两家便可以按照未来的亲家开始走动,就像已经定下亲事的方锦晖、方梓泉一样。
只是方锦书的年纪还小,亲事虽然定了,并没有让她现在就开始绣嫁衣。只是在司岚笙那里,见着了什么好东西便慢慢替她收着,开始给她攒嫁妆。
纳吉这日是个好日子,空中飘起了濛濛细雨,滋润泽备着大地万物。
“恭喜姑娘!”芳菲、芳芷两人带着方锦书房里的小丫鬟和下人,给方锦书施礼道喜。自家主子的婚事定了,还是这样的一门好亲事,值得贺喜。
都说女子嫁入犹如二次投胎,就算是皇帝的女儿,也不一定能嫁得称心如意。
☆、第四百九十七章 权璐出嫁
而这样一门好亲事,不仅仅意味着方锦书下半生的顺遂,也意味着,她们在场的下人奴婢,有半数会跟着方锦书陪嫁去褚家,尤其是贴身的丫鬟和二等丫鬟。
有褚太太的主持,褚家家风清正,这对她们下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方锦书笑着让她们起身,发了赏钱,道:“各自安分守己,到时我自有安排。”众人退下,方锦书留下芳菲,问道:“我备下的贺礼,可送去权家了?”
“回姑娘的话,今儿一早就和大太太的一起送过去了。”芳菲回话。
一个月的吉日不多,这次可真是赶巧了。方、褚两家过小定,和权璐出嫁在同一日。旧年权璐就已经定下来和彭长生的亲事,避开正月的忌讳,定在了二月亲迎。
中了进士之后,彭长生的成绩不如权墨冼优异,只在二甲里。进不了翰林院,便在吏部候缺。值得庆幸的是,这是庆隆帝登基后的首次从民间选才,京里的空缺相当多。这批庆隆三年的进士,光起点就比后面的要高了许多。
彭长生只候了半个月,就收到吏部任命,去了卫尉寺做了一名正八品的中署令正。朝中各衙门都缺人,他这一到任都忙碌的不得了,根本就无暇分身准备亲事。
族里破天荒地出了一名进士,还做了京官。哪怕彭长生才八品,但他年纪的优势摆在那里,谁知道将来会有怎样的前途?
彭长生没有空闲衣锦还乡,彭家族里一商议,干脆就命人上京,替他在京里买了一座三进的院落,配齐全了仆役,开始操办婚事。
他的父母,也带着他的弟弟来到京城,长住下来。儿子这样有出息,做父母的怎么能不骄傲?都说故土难离,但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们愿意到京中落脚。
关于这一点,彭家的族人也大力支持。彭家在当地再怎么做个土地主,也不会有在京里有前途。这样的好事,以往只是想想罢了,但族里出了一个人才,自然就想着借这个势头,带着整个彭家再奔一奔前程。
更何况,彭长生娶的,可是状元郎的嫡亲大姐。这样的婚事,彭家怎能不重视。
依方家和权墨冼的交情,自然是以娘家人的亲朋,替权璐贺喜。刚刚开了坊门,司江媳妇就带着方家各房的贺礼,到了权家。
刘管家亲自迎了出来,司江媳妇将贺礼呈上,给权大娘请了安,又去给权璐道喜,见过了林晨霏便告辞。
天色还早,权璐坐在喜房里,面上是掩不住的娇羞。
在卢丘时,她还以为自己这迫于无奈之下得的这个泼辣的名声,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但眼看着就嫁了,还嫁得这样体面热闹,这都得归功于弟弟权墨冼。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林晨霏一眼。要说,随着断指案的侦破皇帝的赏赐,权墨冼总算是站稳了脚跟。权家,也没有什么再令她放不下。
但出于女人的一种直觉,她总觉得自己弟弟和林晨霏之间有些不对劲。他们两个成婚还不足一年,却半点也不像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走在一处更像兄妹。
不过,她也只是闺阁女儿,看不透这其中的奥妙。这眼看就要出嫁了,她只能拉着林晨霏的手,细细叮嘱:“弟妹,你是个好的,我嫁了这家里就全靠你来撑着。”
“母亲年纪大了,眼睛也有些不好,又使不惯下人。”权璐道:“往后,你多抱着嘟嘟去母亲房里坐坐,让她多高兴。”
权墨冼是六品官,家里外院内宅的规矩也都兴起来了。他和林晨霏是一个院子,而权大娘又单独住在一个院子。规矩章法是有了,人反而不如往日那样便利亲近。
他在衙门里又忙碌,回家时太晚,权大娘也都歇下了来不及去请安。都是权璐、林晨霏在权大娘跟前孝敬着。
“大姐放心好了。”自从有了权夷庭,林晨霏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自怨自艾。
权夷庭虽然不是她自己的亲生的孩子,但她付出的一点都不比生母少。除了喂奶需要奶娘代劳,其余诸如换尿布、陪着他玩耍说话、教他翻身爬坐,只要有闲暇都是她亲力亲为。
权夷庭也对他很是依赖,只要一会功夫见不着她,就会抓着人咿咿呀呀地嚷着要去寻她。
有了个这么活泼可爱的孩子,每日那些琐事就忙得不得了,那些闲言碎语也就不再往她的心头去。
她在乡间长大,原本就是个单纯的性子,只因被宝昌公主所算计,才变得多疑敏感。养了一年,身子虽然还是不如以往,但性格基本上已经恢复过来,面颊上重新出现了开朗的笑容。
权璐出嫁,作为弟弟自然要在家主持大局。权墨冼问衙门里告了半日的假,待彭长生领着迎亲的队伍到了,过了拦门礼,他就背着权璐上了花轿。
女儿出嫁,既是喜事,又是父母的痛。
权大娘看着权墨冼背着权璐出去,忍不住想起已经过世的丈夫,默默垂泪。
相公啊,你走得实在是太早了!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儿子这样有出息,女儿也嫁得好。你瞧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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