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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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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徵被她吓了一跳,迷糊了一会儿,方垂下眼道:“我听方才那位看病的大夫这样叫你,故而记住了。”
  原来如此,陆浅葱稍稍松了口气。
  喝了几口鸡汤,赵徵面色红润了些,也多了几分精神。陆浅葱那一瞬的慌张让他心生疑惑,犹豫了些许,赵徵终是试探问道:“我与姑娘,之前可曾认识?”
  陆浅葱舀汤的手一顿,面无表情道:“不认识。”
  赵徵沉默了片刻,道:“我这么说可能有些许冒昧。但自从昨夜我睁眼看到姑娘,熟悉之感便油然而生,似是你我多年以前便相识一般。”
  听到他这么说,陆浅葱忽然有些烦闷,她搅了搅鸡汤,放下碗正色道:“你听着,你我并不相识,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你伤好后,我便不会再留你。”
  赵徵微微直起身子,着急道:“你生气了么?”
  “没有。”
  “那姑娘为何要赶我走?”
  “我没有。”陆浅葱抿了抿唇,似是在想该如何措辞。片刻,她道:“你若伤好了,还想赖在这不成?吃喝用度倒在其次,只是我一个姑娘家,终归是不方便的。”
  赵徵迷茫的看着她,似懂非懂。想了好一阵,他沉声道:“某也并非要让姑娘为难,只是我如今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方,伤好了又该去往何方?”他抬眼望着陆浅葱,目光恳切,哑声道:“不如陆姑娘暂且收了我做短工,不要工钱,给一口饭吃、一席地睡便可,待我恢复记忆便自行离开,绝不再扰。”
  陆浅葱立刻站起身,冷声回绝道:“不可。”
  闻言,赵徵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他低下头,双手下意识揪着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本已结痂的擦伤又裂开,渗出猩红的血珠来。
  陆浅葱吁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些许情绪,刻意放缓语气道:“等你伤好再说。”
  说罢,她将饭食往他身边推了推,说了句‘自己吃’便下楼了,赵徵半躺在床上,有些紧张的目送她离开。
  几乎是转身的一瞬,陆浅葱的嘴角微微翘起,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极尽嘲讽。
  用完午膳,江之鲤和不知便起身出了门。陆浅葱送他们到门口,江之鲤忽的停了脚步,转过身朝她道:“我有事要出门一趟,我不在这几日,会让时也和旧林他们留在这里,与你彼此好有个照应。”
  闻言,陆浅葱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不用不用,你们忙你们的,不必管我。”
  江之鲤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要管的。”
  “……”
  陆浅葱无语片刻,手指无意识捻了捻袖子,轻声问道:“那你何时回来,可否能赶回来过除夕?”
  话一出口,陆浅葱便有些局促:家门口,一男一女两人,他们之间的对话怎么那么像……像夫妻?
  陆浅葱脸一热,忙若无其事的垂下眸子。
  好在江之鲤并未察觉她的小心思,只微微思忖了片刻,颌首道:“事情有些复杂,我尽力。”
  陆浅葱轻轻点头。
  雪霁初晴,融化的雪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她与江之鲤之间形成一道晶亮剔透的水帘。江之鲤身后映着白雪青砖,望着她叮嘱道:“近日金兵南犯,流民遍野,市井鱼龙混杂,你要多加小心。”
  陆浅葱点头,微笑:“你也是。”
  江之鲤走了两步,又堪堪停住,回首对她道:“我俩相识已久,算是什么关系?”
  他这问题来得突然,且让人摸不着头脑,陆浅葱怔了一怔,方回过神来:“算是……朋友?”
  江之鲤眉头轻蹙,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
  陆浅葱忙补充道:“很好很好的朋友。”
  江之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陆浅葱问道:“怎么了?”
  江之鲤摆摆手,转身给了憋笑的不知先生一掌,两人你一拳我一掌的,互相打闹着走远了。
  陆浅葱看着江之鲤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耳畔似乎又响起了江之鲤的那句话。
  我们是什么关系?
  只是朋友?陆浅葱嗤笑:最心酸的莫过于,我不愿做你的朋友,却只能做你的朋友。
  更何况有了赵徵的前车之鉴,她已不敢再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孑然一身虽孤独,却也是最安全的。
  陆浅葱转身回房,背靠着门扉喃喃道:人生得一知己,于乱世中温酒烹茶、相互扶持,已是极大的奢望,我又怎能如此贪心?
  她自顾自叹一口气,收拾好碗筷上楼,只见赵徵半躺在床上,脑袋歪向一边,已是睡着了。
  睡梦中的赵徵依旧眉头紧锁,面容冷硬,陆浅葱有时候会怀疑: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捂热赵徵那颗冰冷无情的心。
  她轻轻的走上前,将被褥往上提了提,盖住赵徵□□在外的手臂。陆浅葱坐在床头,凝神看着赵徵毫无防备的睡颜,目光一点一点的恢复清冷。
  过去的几年,赵徵做了那么多自认为无关紧要的事,却每一桩都伤透了陆浅葱的心。
  失忆了正好,陆浅葱心想。
  ……
  黄昏时分,刘家夫妇来酒肆探望了赵徵,给他送了点粥食过来。
  赵徵已经醒了,只是还不能下床,便半靠在床头,眉头微蹙,警戒的盯着憨厚老实的刘氏夫妇。陆浅葱将热好的粥食放在床头的案几上,对赵徵道:“这是刘大伯和刘大娘,若是没有他们发现受伤的你,你怕是早死了。怎么,你连谢也不愿意说一声?”
  不知为何,失忆的赵徵对所有人都心怀戒备,唯独不敢忤逆陆浅葱半分。见她这么说,赵徵只好闷闷的收回视线,小声而别扭地道了声谢。
  刘大娘心疼的看着他,口中喃喃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你当时伤成那样,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呢!可见是菩萨保佑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又拉着赵徵的手问道:“后生,你可记得自己家在什么地方?可要请人修书一封,通知你家人一声?”
  赵徵蹙眉,将自己的手从刘大娘粗糙的掌心中撤离。
  赵徵向来不喜与生人接触,怕是失忆后也是如此。陆浅葱怕刘大娘尴尬,只好回道:“大娘,他头部受创,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记得自己的家在何方。”
  刘大娘惊讶的叫了声:“什么也不记得了?”
  赵徵眉头紧锁,看了陆浅葱一眼,又调回视线,微微颌首。
  “作孽哟!”刘大娘抚掌长叹,唏嘘了片刻,又热情道:“没有名字怎么行?平日大家叫你也不方便,不如我给你起个粗名罢。”
  说罢,刘大娘眼睛一亮,单手一拍大腿,大笑道:“有了!就叫铁牛罢,名字听着就强壮。”
  赵徵:“……”
  陆浅葱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刘大娘瞪了陆浅葱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娘子你可别笑,我是个粗人,取不来什么风啊雅啊的好名字。铁牛虽然不中听,但是好养活啊!”
  陆浅葱抱着肚子笑弯了腰,以袖掩面断断续续道:“铁牛好,这个名字好,适合他。”
  “就是嘛!”刘大娘满意的点点头,又拍了拍赵徵的肩头,并没有什么诚意的询问道:“小伙子,就叫你铁牛,你看成么?”
  赵徵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陆浅葱道:“陆姑娘觉得呢?”
  “我觉得好啊。”陆浅葱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泪,点头道:“再好不过了,适合你。”
  “那就成。”赵徵面无表情的点头:“我没意见。”
  陆浅葱送了刘氏夫妇两坛酒当作回礼,将他们夫妻送出门,这才回到二楼客房,搅了搅温热的粥水,叫道:“铁牛?”
  赵徵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头:“我在。”
  陆浅葱觉得有意思,又叫道:“赵铁牛?”
  赵徵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哑声道:“我在。”
  陆浅葱轻笑一声,眉眼间更添几分艳色。若是正常状态下的赵徵,她打死也是不敢这般做的,不过是仗着赵徵此时失忆,多欺负欺负他罢了。
  赵徵呆呆的看了她半响,问道:“我姓赵?”
  陆浅葱一怔,不动声色的答道:“赵是国姓,不好么?”
  赵徵忙道:“好。”他接过陆浅葱手中的粥碗,吃了几口,忽然放下勺子道:“陆姑娘,你能再叫几声我的名字么?”
  陆浅葱烟眉一挑,问道:“为何?”
  “你叫我的名字时,会笑。”顿了顿,赵徵继而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陆浅葱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失,她看着赵徵,眉头微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并不美好的回忆。
  赵徵敏感的察觉了她情绪的低落,忙道:“是我说错话了,我没有轻薄之意。”
  陆浅葱不说话。
  赵徵有些急切的撑起身子,看着她诚恳道:“别赶我走。”
  闻言,陆浅葱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来:“不会,我会等你伤好的那一天。”

  ☆、第27章 藏雪一

  江之鲤一走数日,音信全无,陆浅葱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到他来酒肆蹭食了。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叫时也的青衣护卫,会时常带着旧林和故渊两兄弟来她店里坐坐,帮她招呼买酒的客人,倒为她省事不少。
  陆浅葱知道,他们是江之鲤特意吩咐过来照顾她的,乌山镇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他怕她受欺负。
  汉人兵败,迁都南渡,同时带来了一大批家破人亡、衣衫褴褛的难民。天寒地冻,陆家酒肆前蜷缩的难民愈来愈多,男女老少,俱是面黄肌瘦,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睁着双双疲惫而黯淡的眼望着酒肆内,渴望汲取一点稀薄的温暖。
  陆浅葱起先还会施舍些粥水,或是温上几碗甜酒送给他们,后来流离难民听说这有免费的酒水喝,都蜂拥而至,堵在门口不肯走开,酒客都挤不进来了,渐渐的陆浅葱也有些力不从心。
  时也赶了几趟,最后干脆将百余斤重的青铜重剑往酒肆门口一顿,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铮鸣之声,那些难民见他生得相貌粗犷、凶神恶煞,俱不敢再靠近,只端着破碗徘徊在几丈以外的墙角,眼巴巴的朝店内张望。
  陆浅葱心生不忍,也不好责备时也的一番好意,只对他笑道:“大门神,你往这一站,客人们都不敢进来啦。”
  时也眼也不抬,依旧漠然直视前方,不动如山:“生逢乱世,当求自保,你不必对他们太好。”
  “我知道。”陆浅葱颌首,呼出一口白气,微微一笑:“只是想起了当初我落难的时候,怕是比这群流民更狼狈,那时,你家公子救了我……我受你们恩惠诸多,由己及人,若不做些什么,倒显得我薄情无义了。”
  “今时不比往日,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渡天下之人?”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虽帮不了所有人,能为他们点一豆星火也是好的。放心,我有分寸。”
  时也不再说话,想了想,终是将青铜剑拔地而起,扛回了屋中。
  从那日起,陆浅葱便每天炖两锅粥放在巷子口,虽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
  赵徵养了几日的伤,慢慢能下床走动了,只是脑子依旧不太清明,如同刚出壳的雏鸡似的整日跟着陆浅葱,一会儿擦擦桌子,一会儿拌拌酒糟,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生怕陆浅葱会赶他走似的。
  陆浅葱也乐得悠闲,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襄王爷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为她前后忙碌,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光是想想便觉得有趣:若赵徵恢复记忆后,知道自己曾在酒肆为一个他弃如敝履的女人鞍前马后,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转眼除夕已至,一大早,陆浅葱便带着旧林和故渊两个小少年出门买菜,市集上采办年货的人许多,熙熙攘攘,让这座清幽的江南小镇平添了几分热闹。
  陆浅葱在人群中穿梭,眼角的余光偶尔瞥过身后,发现穿着粗布衣裳的赵徵正踟蹰的跟着自己,见她转身,赵徵便会若无其事地闪到柱后,或是蹲在墙角,一副‘你没看见我你没看见我’的模样,活像一只将头埋进沙地里的自欺欺人的公鸡。
  故渊伸出白玉似的手指拉住陆浅葱的衣裳,指了指柱子后露出大半个身形的赵徵,鄙夷道:“陆姨,那个傻子在跟踪你。”
  旧林正色:“小渊,不能这么叫他,失礼。”
  故渊淡定的‘哦’了一声,改口道:“赵铁牛在跟踪我们。”
  听到铁牛这个名字,陆浅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旧林亦是哭笑不得:“陆姨,那个赵……跟了你一路,要不要管管他?”
  “不必管他。”陆浅葱捏了捏小贩摊上插着草标的鸡鸭等物,淡然道:“这么大个活人了,难道还会丢了不成。”
  故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陆姨,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陆浅葱笑了:“因为除了陆姨外,没有人再记得他,也没有人陪他玩了。”
  “赵铁牛真可怜。”故渊撇撇嘴,将头扭向一边。
  陆浅葱看了看天色,轻叹了一口气,孰料这声叹息却没有逃过旧林的耳朵。
  旧林问道:“大过年的,陆姨因何叹气?”
  “我在想你们的师父,”陆浅葱轻轻一笑,将采办好的肉菜装进竹篮中,似是自语般低声道:“不知今日,他能否赶回。”
  旧林安慰道:“师父说会尽快回来的。”
  今日的天阴沉的厉害,似乎有风雪将来。陆浅葱瞥了瞥身后赵徵的影子,蹙眉道:“你师父是做什么去了,总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旧林一怔,凝神措辞了半响,才温声道:“自然是赚钱去了。这几月,乌山上的飞禽走兽几乎都被我们猎遍了,再不挣钱,我们可没钱吃饭。”
  陆浅葱脚步一顿,想起了这群人总是刀剑不离身,忍不住担忧道:“他赚钱,危险么?”
  “还……好吧。”旧林有些底气不足,眼神飘向一边,温声道:“陆姨安心,师父很厉害的。”
  他这般来无影去无踪,教她如何放心?心事重重的采办完年货,已是将近午时,几人俱是提着大串的鸡鸭鱼肉等物回到酒肆,结果刚一进门,陆浅葱就愣住了。
  只见酒肆里站着几位客人,俱是神色不耐,而时也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对面,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恍如石雕。
  客人中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她穿着一袭极淡极淡的素袍,乌发半绾,青丝垂腰,背对门口负剑而立。从陆浅葱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脸,唯有一个清傲卓绝的背影,连身为女子的陆浅葱见了,也忍不住怦然心动。
  女子身边围了白衣蓝袍的少男少女,皆是十□□岁的年纪,似是某个江湖门派的门生。
  “这身打扮……”身旁的旧林亦是一愣,方温声道:“青桑派,姜素衣。”
  这些江湖门派错综复杂,陆浅葱听得一脸茫然,忍不住问道:“什么?”
  “陆姨,你看那把剑。”旧林指了指素袍女子的佩剑,附耳低声道:“此剑名唤‘藏雪’,纯银为柄,冰魄为身,缀有明珠流苏,乃是青桑派掌门首徒,‘藏雪仙子’姜素衣的佩剑。”
  他两人在门□□头接耳,声音本是压得极轻,那名女子却似是听见了,缓缓转过脸来,声音空灵而轻柔,有如春风拂过皑皑白雪:“阁下认得我?”
  陆浅葱忍不住赞叹一声:好美!
  她以为这姜素衣的背影已是极美,没想到转过脸来则更为惊艳。姜素衣眉目如画、肤白唇红,气质清雅脱俗,宛若高山之雪,果然不负‘藏雪仙子’之名!
  旧林微微红了脸颊,却仍谦逊的一颌首,温和有礼道:“藏雪仙子盛名,江湖何人不知?”
  “你们是谁?”姜素衣还未说话,她身边那群少男少女却是不耐烦起来,打量着陆浅葱道:“可知道这家酒肆的老板在何处?”
  听他们的口音,到带有几分金陵的风味,连生起气来也软软的像是撒娇。陆浅葱进了门,将手中的肉食等物放在八仙桌上,淡笑道:“我就是。”
  少年们一愣,似是没想到老板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酒娘,几人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半响,其中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忍不住叫道:“老板娘,你这店里的伙计怎么是个结巴?”
  结巴?
  陆浅葱一头雾水,看向时也。
  一直静立的姜素衣美目一瞥,淡淡道:“师弟,不得无礼。”
  那名少年一噎,当即缩着肩膀退回人群中,不敢再造次。
  陆浅葱见时也面容冷漠、双拳紧握,额角隐隐有青筋暴起,还以为他不喜欢姜素衣一行人,忙笑着打圆场道:“诸位少侠想喝点什么酒,现喝还是带走?”
  一名相貌伶俐的女弟子道:“你这儿有什么酒?”
  陆浅葱还未说话,时也却上前一步,主动道:“有、有……桂花酿,高、高粱……”
  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一阵大笑,其中一人指着时也笑弯了腰:“还说不是结巴!”说罢,他惟妙惟肖的学了时也几句,道:“这可不就是结巴么!”
  姜素衣无声一瞥,不怒自威颇有大家之主的风范,少年们立刻噤声、安静如鸡,变脸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姜素衣微微一低头,发丝随风而动,柔声道:“失礼。”
  时也绷着脸,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姜素衣,嘴唇抿成刚硬的一条线,眼睛发红。

  ☆、第28章 藏雪二

  陆浅葱生怕时也一怒之下扛起重剑拆了这间酒肆,忙摆手笑道:“无碍,本店有高粱酒、桂花酿,梅花酒……”顿了顿,她瞥了一眼姜素衣身后的少年们,继而道:“还有小孩儿爱喝的糯米酒,客官要来点什么?”
  少年们险些炸毛:“我们才不是小孩儿!!”
  姜素衣单手握剑向前一步,嗓音空灵婉转:“三坛梅花酒,带走。”
  陆浅葱去酒窖取酒,姜素衣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身量高大的时也,将酒钱递给他,随口问道:“阁下可知这儿的客栈在何处?”
  时也直直的盯着她看,刚毅的唇抿了抿,方开口道:“直行,到巷口,左转。”他说话这般惜字如金,倒不显得口吃了。
  姜素衣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接过陆浅葱递过来的酒坛,微微颌首:“多谢。”
  说罢,他们一行人提着酒坛有说有笑的出了门,一路上俊男美女,蓝白袍子随风而动,恍如仙人临世,惹得乌山镇爱看热闹的乡邻们纷纷驻足旁观,啧啧称叹,不知艳煞了多少人。
  时也依旧望着姜素衣离开的方向,目光锐利而深沉。
  陆浅葱被他浑身的气场吓了一跳,偷偷观察他半响,方试探道:“那些青桑派的惹你生气了?”
  时也收回视线,沉默着摇摇头,转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满脸都写着“我想静静”四个字。
  陆浅葱悄悄将旧林和故渊拉到一旁,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旧林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青桑派的人做了什么让时也这么困扰。陆浅葱叹道:“你师父好心把他安排到我店里,结果他却变成这个磕磕巴巴的样子,可如何是好。”
  旧林被逗笑了,眨眨眼轻声道:“陆姨多虑了。这是时也师叔的老毛病了,他一紧张就容易结巴,过一会儿就好了。”
  一旁的故渊拉了拉师兄的衣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为什么师叔见到青桑派的人会紧张,他怕那个美人姐姐么?”
  “虽然姜素衣年少成名,但师叔未必不是她的对手,应该不是害怕的缘故。”旧林蹙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陆浅葱心思缜密,眼眸一转便想通了其中的缘故,不禁莞尔一笑,看着面瘫的时也盈盈笑道:“非但不是害怕,而且刚刚相反。”
  心事被拆穿,时也似乎局促似的嚯的起身,有些僵硬的朝后院走去,拿起扫帚开始埋头扫地,以掩饰自己的忐忑。
  正巧赵徵也从外头回来了,陆浅葱便不再打趣时也,只朝门外张望的赵徵道:“怎么不进来?”
  赵徵沉默着走进来,因失忆的缘故,他的眼神带着微微的茫然,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人气。他在陆浅葱面前站了片刻,欲言又止道:“我方才听说,有一群拿剑的人来了这……”
  陆浅葱见他总是打量自己,不禁哑然失笑,嘲弄道:“你这马后炮打得不错。他们不是坏人,没有欺负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讲道理……”
  声音戛然而止,陆浅葱仿佛自知失言,便转过身不再多说了。
  赵徵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躲闪,伸手扣住她的肩膀,着急道:“我如何不讲道理了?你果然以前认得我,对不对?”
  赵徵习武多年,手劲极大,陆浅葱的肩被他抓得生疼,不禁回过头,蹙眉直视赵徵。
  赵徵觉察到自己失礼,忙讷讷松了手,半响方低声道:“我以前……可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
  陆浅葱顿了顿,转过脸来平淡一笑:“没有。”
  赵徵还想再追问,陆浅葱横了一眼,他便巴巴的住了嘴,说了句‘我去扫地’,便低头朝后院走去。
  但后院依旧有了一个心不在焉的时也,赵徵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第二个扫帚,便对时也说:“扫帚给我。”
  时也正为情所困,当然不愿意,赵徵便伸手去抢。两个牛高马大的大男人为了一个扫帚你争我夺,俱是一脸面瘫的见招拆招,弄得院中碎雪四溅。陆浅葱又好气又好笑,对时也道:“大侠,来这边帮我做菜罢,跟一个傻子争什么!”
  听到‘傻子’二字,赵徵动作一顿,被时也一掌拍得连退数步,他捂着肩,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站在雪地中间不动了。
  时也也没了兴致,随手将扫帚扔在地上,走之前还不忘给了赵徵一个鄙夷的眼神。
  赵徵下意识朝陆浅葱走了两步,似乎也想跟过来。陆浅葱忙喝住他:“别过来添堵了,扫雪去。”
  赵徵抿着唇,闷声不响的走回去,捡起扫把机械的扫起雪来。他生得手脚修长,扫帚握在他手里如同玩具似的,陆浅葱看着他躬身哼哧哼哧扫雪的模样,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痛快,又有些微微的不安。
  给他以希望,再亲手毁掉希望,她有时也会想,自己嘴上说着要逃离他,却趁他失忆的时候做了这些,会不会真的做错了?
  她自恃清高,却没人知道,她的清高只是为了掩饰内心中极度的自卑罢了。她无法杀了赵徵,只能选择在他心里划上重重的一笔,受我痛之所痛,尝我苦之所苦,这颗包裹着蜜糖的□□终有一日会在赵徵心中发作。
  然而,还未等到报应的到来,她却已经尝尽了折磨。陆浅葱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适合做坏人。
  正怔愣着,赵徵却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忽的回过身来,陆浅葱有些心虚的调开视线。赵徵却是看着她道:“若是我做过坏事,你尽管使唤我,罚我,权当是给你泄愤。”
  顿了顿,他又低声补充道:“只要你能……原谅我。”
  陆浅葱嘴角微动,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来。
  赵徵又道:“我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你待我很好,如同相识已久的故人般。”
  “……”陆浅葱半响无言:“你果真撞坏脑子了。”
  赵徵执着的看着她。
  陆浅葱轻舒了一口气,意义不明的说:“好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我等着你将来清醒的那一日。”
  那时你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等到陆浅葱将年底客栈和食肆预订的酒水送过去后,已是晌午过后,江之鲤还未回来。陆浅葱特地休息半日早早打了烊,然后和店里的四个大小男人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团圆饭。
  陆浅葱打算包饺子,无奈自己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和的面不是稀得似泥水便是干得像石块,最后还是旧林看不下去了,将□□堆里滚出来似的陆浅葱扶到一旁,叹道:“陆姨,您还是坐着歇息罢,我来准备。”
  说罢,他放下手中正在洗刷的碗筷,擦擦手捋起袖子,另起一盆揉面。
  陆浅葱两手沾着黏糊糊的面灰,站在旧林身边观望,语气颇为不放心:“你能行么?”
  “尚可,能食。”旧林笑了笑,嘴角有一个不甚明显的梨涡,给这个平日过于懂事老成的少年平添了几分稚气。他一边加温水和面,手法刚柔并济,好看至极。
  故渊一边洗碗,一边还毫不留情的补充道:“师兄做的菜,至少比陆姨做的好吃。”
  陆浅葱窘迫非常,她还打算趁江之鲤回来之前做好一桌饭菜,给他一个惊喜的呢……看来是高估自己了。
  想到此,她伸手摸了故渊一脸的面灰,气呼呼道:“陆姨做得有这么难吃么?”
  故渊面无表情,很淡定的抹去脸上的面灰:“陆姨不会做菜没关系呀,师父会做就行了。”
  陆浅葱愣了愣,心想:你师父会做菜跟我有何关系?
  脑袋还未转过弯来,扫雪完毕的赵徵却是听到了这句话,当即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丝不快。
  旧林和时也敏感的觉察到了他的戾气,不约而同的朝赵徵看去,眼神中带了几分考究。赵徵垂下眼,握着扫帚柄的手紧了又松,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已是一片熟悉的茫然之色。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陆浅葱顺着旧林的目光看去,看到赵徵跟尊门神似的杵在那儿,便塞给了他一把菜刀,指着砧板上的猪肉道:“把它剁成泥,待会儿一起包饺子。”
  赵徵放下扫帚,默然的接过菜刀剁猪肉。旧林站在他身边揉面,见赵徵剁肉馅儿的手法干脆利落,功法深厚,不禁心下多留了个心眼儿。
  这个赵铁牛,恐怕不简单。
  几人叮叮当当忙了一下午,总算在天黑时将一大桌饭菜准备妥当了。
  陆浅葱用长柄钩子将俩盏红灯笼挂在门口,橙红的灯在风雪之夜摇摇坠坠的亮着。陆浅葱先是给隔壁的疯婆婆下送了点饺子和饭菜垫肚,这才回到屋中,听着屋外的狂风骤雪出神。
  屋内的火炉劈啪作响,陆浅葱却没由来生出一股寒意,她伸手扯了扯衣领,叹道:“江公子怎么还未归来?”
  旧林和故渊对视一眼。旧林温声道:“风雪这般大,兴许途中耽搁了。”
  时也道:“先吃罢。”
  陆浅葱摇了摇头,执意道:“他答应过的,会回来吃团圆饭……再等等。”
  一行人只好大眼瞪小眼,继续望着一桌的佳肴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门板上忽然传来两声啪啪的响声,陆浅葱两眼一亮,忙奔过去打开门……风卷集着雪块扑面而来,冲淡一室暖香,而屋外黑幽幽的一片,什么人也没有。
  原来只是狂风吹动了了门扉发出来的响动。陆浅葱默默的关上门,垂下眼睫盖住满眼的失落。
  旧林微微的叹了口气,而赵徵则是眼也不眨的盯着她。
  砰——砰!
  远处忽然传来了烟火炸裂的声响,红红绿绿的颜色照在窗棂上,好不热闹。更漏声声,满桌饭菜凉透,江之鲤还未归来。
  陆浅葱坐在火炉旁,仍忍不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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