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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_闲听落花-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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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劝大姑娘徐爷春闱入仕这样的话,只怕大姑娘立时就得恼了,她可不承认她有这心思,可……”
  骆先生摊着手,这心思明摆着的,再不赶紧斩断,就大姑娘那样百折不挠的性子,真要入了心,那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照我看,”霍老太太沉吟良久,看着骆先生道:“你得回去一趟,把这事儿,跟你们二爷说一说,看看你们二爷的意思。
  大姑娘跟欢哥儿,先生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婚姻之事,我从来都是先看他们自己的心意,可这桩事儿,就算两个孩子都看中了,我也不敢点这个头,你懂,你们二爷更懂,欢哥儿真中了春闱,大姑娘后头连着的事儿,瞒过今年,瞒不过明年,一旦瞒不过,那就是正正经经灭族的惨事。
  欢哥儿这头,这会儿大约还没什么,大姑娘那头,你赶紧回去一趟,趁着还早,让你们二爷想想办法,大姑娘的事,也只有你们二爷能有办法了。”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今天就动手,一来一去,也快得很,回来之后,我再来请见老太太。”
  骆先生忙起来,欠身答应。
  送走骆先生,霍老太太又回到暖阁里,推开四面窗户,坐在暖阁里,看着春光明媚的园子出神。
  这些年,文姐儿她爹的心境,跟当初一怒之下弃岸出海时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生了叶落归根的心思,从他生了这样的心思,她也就有了心思。
  欢哥儿读书上头极有天赋,明年春闱,只要不是时运不济,一个二甲总是有的,等欢哥儿入了仕,站稳了脚跟,她就打算把文姐儿他爹这事告诉他,她和他一起留心,也许能找到什么机会也不说不定。
  欢哥儿这春闱,不能不考,这入仕,不能不入。
  唉,她想多了,这是哪跟哪。
  这桩事儿,她该想的是欢哥儿跟文姐儿的脾气,欢哥儿那脾气,和文姐儿的脾气,差的可太多了……
  想到两人的脾气,霍老太太又想到徐焕的亲事,忍不住连声叹气,这孩子,这亲事上头,怎么能不顺成这样?他只知道他订了两门亲,被人家退了一回,第二回 ,和他定亲的姑娘一病没了,议亲中的种种不顺波折,以及想到想不到的意外,她都没跟他说过,这孩子,难不成真象他说的,遇到自己被收养回来这一件事,就把运道用完了?
  呸!
  她也昏了头了,这运道哪有用完的……
  唉,不想了,多想无用,人的运命,都在那儿了,但尽人力吧。
  等老骆回来,看看文姐儿她爹什么意思,要是象她想的那样,得打点打点,让欢哥儿出去一趟,游个学什么的,避个半年,等过了年,就打发欢哥儿启程进京。这事儿,也就避过去了。


第726章 追夫记 之十
  姜尚文被自己那句徐爷贵姓窘迫的一连四五天,连自己那间屋门都不想出。
  徐家,霍老太太要看一批货,一大早赶到了明州码头,仔细挑好了货,傍晚,找了间客栈,包下间清幽院子歇下。
  霍老太太吃了晚饭,让人提了红泥小炉进屋,沏了茶,推开窗户,对着小小后院的一点景色,一个人慢慢品着茶。
  一个和骆先生差不多模样,冬烘先生一般的老先生,推开进屋,霍老太太看着来人,微微蹙眉,“你怎么自己来了?”
  “老骆回去后,我和尚武他爹商量了半宿,我得来一趟,当面跟姑姑说说话儿。”霍连城坐到霍老太太对面,自己拿杯子倒了茶。
  霍老太太听他这么说,放下杯子,神情郑重不不少。
  “欢哥儿明年要去春闱?”霍连城喝了杯茶,才看着霍老太太道。
  “嗯,这事儿我跟你说过。”
  “当初过继欢哥儿,是放到了徐家那位进士名下,这么算,欢哥儿该有位姐姐。”霍连城的话,从很远开始。
  霍老太太皱起了眉头,“是,嫁进了京城永宁伯府,是个庶出子,日子一直挺艰难。”
  “从前艰难,现在大约不艰难了。”霍连城看着霍老太太,“三年前,李家那位姑爷谋了横山县县令的缺,伯府那位大老爷,正好到任江南东路转运使,就在江宁城,李家姑爷和那位大老爷,走动的不错,大前年过年的时候,欢哥儿那个姐姐,还带着四个孩子,去了趟江宁府。”
  霍老太太惊讶的看着霍连城,霍连城迎着她的目光,欠身干笑道:“姑姑也知道,我和尚武他爹,过的是刀头的舔血的日子,大事小事的,稍不留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说,也不瞒姑姑,自从尚武他娘走后,我和尚武他爹,就多想了些,我和尚武他爹这一辈子也就算了,可两个孩子,我和尚武他爹,就不想两个孩子再象我们这样过一辈子,或是,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
  “唉,我懂我懂,你接着说。”霍老太太一声长叹,眼泪差点下来。
  “欢哥儿他姐家那个长子,行五,叫李文山,欢哥儿他姐一家刚到横山县,李家五哥儿就和秦王爷交往起来了。”
  霍连城接着道,霍老太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就是太后生的那位神仙王爷?可不是,三年前,太后可不是带着那位神仙王爷正住在杭州城里,怎么就入了王爷的眼?欢哥儿他姐和他姐夫那性子……这种事谁都说不好,你接着说。”
  “嗯,秦王爷在万松书院读书,李家五哥儿到横山县没几天,也进了万松书院,和秦王爷,长沙王府那位世子爷,还有古家那位六爷,十分要好,秦王爷出外巡查民情,回回都带着他,秦王爷回京城的时候,李家五哥儿也跟着回了京城,到京城后,交往更加密切,李文山在秦王府的时候,比在永宁伯府的时候都多。”
  霍连城目光闪闪,霍老太太看着霍连城,有几分明白了。
  “李家姑爷一任之后,就升了高邮县令,兼高邮军使,李家姑爷调任高邮县令前一年,皇上点了秦王爷署理兵部。”
  “那他这高邮县令可是好当得很。”霍老太太脱口道。
  “秦王爷和那几位爷,对李家五哥儿照顾得很。”霍连城露出笑容,“就是因为这份照应,我生了心,这才下了决心,把尚文和尚武送上了岸。”
  “你的意思?”霍老太太看着霍连城。
  “明年欢哥儿春闱,必定要经过高邮县,让欢哥儿去认认亲吧。”霍连城看着霍老太太道。
  霍老太太皱起了眉头,“你这是看好那位秦王爷?还是那位五哥儿?”
  “先是看好李家,再是秦王爷。”霍连城眼睛微眯,“有个叫郭胜的,老骆见过几回,这个人很不简单,身世坎坷,杀人如麻,中过秀才,做过师爷,精通刑名钱粮,是个极其桀骜不驯的。这个人,从李家姑爷到任横山县令没多久,就投身到李家姑爷门下,做了名师爷,一直到现在。
  我让人打听过,李家姑爷县衙内一应诸事,都是郭胜作主,从在横山县起就这样,除了打理县衙诸事,郭胜还有件事,就是教李家六哥儿和九姐儿,教的十分的尽心尽力。”
  “瞧这样行事,可一点儿也不桀骜不驯。”霍老太太眉头挑起。
  “我亲自去看过两趟,在横山县一回,在高邮县一回,那个郭胜,不是桀骜不驯,是驯服得很。李家姑爷我也看了,肯定不在郭胜眼里,李家几个孩子中,必定有能让这个郭胜驯服之人,这个人,极不简单。”
  “五哥儿?”霍老太太脱口道。
  “说不准,”霍连城皱眉,“那位五哥儿,他去京城前,我看过四五趟,是个难得的,可,”霍连城顿了顿,“也就是难得而已,只怕入不了郭胜那种人的眼,不过,这不是大事,郭胜如今在李家,能让他驯服之人,也必定是李家之人,这就足够了。”
  “嗯。”半晌,霍老太太低低应了一声。
  “那位秦王爷,我很看好。”霍连城看着霍老太太,声音更低了,“长沙王府那位世子,从小儿就跟在秦王爷身边,到现在,只领过一桩差使,就是秦王府长史。
  长沙王家,代代都是手握重权,如今的长沙王闲散了半辈子,只怕这辈子都要闲散下去,要是秦王爷没什么打算,这位世子,岂不是就得跟他爹一样,一辈子闲散?闲散一代人没什么,闲散上两代人,我觉得不会。”
  霍老太太紧皱着眉,没说话。
  “这是一,还有那位秦王爷的行事为人,这个就不细说了,总之,绝不象个闲散王爷,还有那位金太后,那位金太后,可不简单,我总觉得,秦王爷是个有极大打算的。”
  霍连城眼睛微眯,“我和尚武他爹商量过了,想赌一回。”
  好一会儿,霍老太太慢慢吐了口气,点了下头,“赌就赌吧。”


第727章 插播 茶余饭后
  金水门外瑶华宫一带,自从宫里有位老贵人,挑了瑶华宫清修之后,就一天比一天热闹。
  傍晚,富贵一件磨的发白的夏布旧长衫,举着根算命的幌子,时不时打个呵欠,扑踏着步子,从金水门里慢吞吞出来,晃到离瑶华宫不远,左右看了看,挑了个人少不碍事的地方,挂好他那片幌子,拿下背在背后的小马扎,一边坐下,一边打着呵欠。
  “老胡,好几天没见你了,我以为今天又等不到你了,你今天来的太晚了。”旁边一个卖甜酒的中年人看到富贵,忙招呼了一句,拿了只碗,利落的盛了碗甜酒,几步过来递给富贵。
  “多谢多谢。”富贵欠身接过,先慢慢啜了一口,满意的砸着嘴,再端起碗,一口气喝了甜酒,站起来将碗递给中年人,弯腰拿起马扎,坐到中年人的摊子旁边,没等开口,先打了个呵欠。
  中年人笑起来,“老胡,你也太懒了,你这算命的生意这么好,不说天天出来,你就算……五文钱一碗,上好的甜酒,要不您先尝一口?你就算隔天出来一回,哪怕隔两天三天出来一回,就算隔个五天十天,只要……两碗甜酒,好来,您的甜酒。你至少得有个谱,这日子不说宽裕,至少能吃好喝好,你看看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个准头。
  再添一碗,好来,先生您真是识货,我这甜酒,正宗祖传,定安县头一份儿。上回你出摊,后头一连三四天,天天都有人来找你,问我你什么时候再来,我都没法说,老胡啊,你再懒,也得有个谱,你看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你得多想一步,要是病了怎么办?老的动不了怎么办?
  还有一碗多两碗,不卖了,都给你留着。”
  中年人一边和富贵说着话,一边利落之极的招呼客人,收钱,盛甜酒,收起酒幌,将碗拢起来,时不时还叹上几口气。
  富贵再挪了挪马扎,后背往后靠在树上,接过中年人递上来的又一碗甜酒,眯缝着眼,笑眯眯看着中年人。
  “……还有两碗,都给你。老胡,今天收了摊,夜里收拾收拾,明天天一亮,我就回定安县了,我这甜酒,你可就再也喝不着了。”
  “噢,那你的案子呢?不告状了?”富贵一声噢声调虽高,却没多少意外之意。
  “菩萨保佑!”听富贵问了句案子,中年人顿时眉开眼笑,“老胡,你这卦真是准的不能再准了,简直就是神卦,多亏了你那一卦,要不然,我还真守不到今天这云散太阳出。
  就是昨天,府衙那位阮府尊,那人说是阮府尊打发他来的,说是定安县不归他管,我那状子递给他没用。”
  中年人顿住话,看着袖着手,笑眯眯看着他,半点追问一句的意思也没有的富贵,嘿了一声,“老胡,你可真是。先说了这句,我当时心就凉了,谁知道,后头又说,虽说不归他管,不过他既然知道了,不管也不好,说他把案子转上……什么地方来,说是已经行文到俺们定安县,必定要给我一个公道。
  老胡,你说的真对,阮府尊真是好人,大好人!
  我本来打算今天一早就走,后来一想,这事儿得跟你打个招呼,免得你担心,可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老胡,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挣钱的,我明天就走了,再多说一句,老胡,你不能这样,再怎么,你得有个谱!”
  富贵一边笑一边点头。
  “后来我就想,再留今天一天,要是咱俩有缘分,今天指定……你看咱俩还真是有缘分。”
  中年人收好了碗和一应杂物,弯腰从摊子下面拿了只旧褡裢出来,从褡裢里摸了只沉甸甸的布包,走到富贵面前,将布包塞到富贵手里。
  “老胡,这是我这两三个月在这儿摆摊挣的几个大钱,不多,你拿着用,老胡,这钱平时可别用,留着救急,听到没有?老胡,我再说一句,你人是好人,可你不能这样,人太懒了不行,得多想一步,想想你老了,病了怎么办,你可别有了这些大钱,就又懒着不出来算命挣钱了,这是救急用的,你记好了。”
  中年人絮絮叨叨交待富贵,富贵掂了掂那包沉重的大钱,没理中年人的絮叨,挑眉问道“都给我了?那你路上不用吃喝了?”
  “我这里还有十来斤米,今天晚上酿上一半,这里还有两坛子快好的甜酒,这一坛子明天就能喝了,从这里到俺们定安县,也就十一二天,我算好了,正好卖上这一路,等到家,还能余个十几二十个大钱,你不用担心我。
  老胡,我再说一句,头一条你得靠谱,第二条你得勤快点儿,还有,这钱,是救急用的,你可千万别吃吃喝喝用没了,听到没?”
  见富贵点头,中年人一口气舒到一半,却转成了忧愁的叹气,“老胡,你别光点头,得听进去,我这一走,这京城,只怕再也没机会来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酒别多喝,唉,行了,我走了,你记着,有个谱,别太懒。我得走了,明天得赶早,老胡,你保重自己。”
  “走好。”富贵提着那包铜钱站起来,看着挑起担子,一路碎步小跑回去的中年人走远了,低头看着手里那包铜钱,拎起来掂量了几下,一边笑一边招手示意蹲在离他不远处的一个闲汉。
  闲汉一溜小跑过来,“贵爷。”
  “那个卖甜酒的,瞧见了。”富贵冲中年人的背影努了努嘴。
  “瞧的一清二楚,贵爷您吩咐。”闲汉恭敬的不能再恭敬了。
  “明天一早,他启程的时候,把这二百两银票子给他。”富贵摸了两张银票子出来,递给闲汉。
  “是,贵爷您放心,贵爷,要是他问,咱怎么说?”
  “就说贵爷我赏的。”富贵一边说着,一边卷起他那张破旧的算命幌子,打了个呵欠,扑踏着脚步往城里回去。


第728章 追夫记 之十一
  姜尚文闷了五六天,再也耐不住,换了身靛青男装,戴了幞头,出大门时,一脚踩出来,先左右左右连扫了两三趟,才一脚踩出来。
  清柳和明叶无语的看着她,她家姑娘这不象出门,倒象是月黑风高,踩点做贼。
  姜尚武没留意到他姐这份做贼一样的出门,他憋了这些天,一脚踩出门,兴奋的看天天蓝,看墙墙白,看什么都好看的不得了,没顾上看他姐。
  来明州前,他爹给他下过严令死令,不许他单独出门,要出门,必须跟他姐一起出门,这几天,他跟他姐一提个出字,他姐就要挥拳揍他,好在,他姐这一顿鬼上身,总算鬼走人安了。
  姜尚文出了巷子口,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犹疑不定。
  她这回犹豫,不是该往哪边去能巧遇那位徐解元,而是往哪边去,才不会遇上那位解元,一想到个徐字,她就想起来她那句徐爷贵姓,她这脸就开始火辣辣的难受,唉,她这辈子也不想再见那位徐解元了。
  “姐,你到底要去哪儿?”见姜尚文脚往左边挪挪,又往右边探探,姜尚武不耐烦了,去哪边都行,可不能在这儿干站着啊。
  “姑娘,要不咱们去东城的东愿庵瞧瞧热闹去?听说东愿庵这两天做法事,专门替女子祈求婚姻生子平安什么的,听的去的都是女人。”
  清柳明白她家姑娘的心事,体贴的建议道。
  姜尚文听到一句去的都是女人家,松了口气,立刻折扇一挥,往东边踩出去,“这法事是大善事,咱们去瞧瞧。”
  “啊?都是女人去的?那我呢?”
  姜尚武听到那句去的都是女人,急了,一把抓住他姐胳膊,指着自己鼻子急道。
  “你怎么了?你又不算男人。”姜尚文斜着姜尚武道。
  “什么?我哪儿不算男人了?”姜尚武简直要跳起来。
  “少爷,姑娘的意思,是你还小,算孩子。”明叶急忙上前打圆场。
  “那我也是男人,我不去那什么庵。”姜尚武紧拽着他姐的胳膊。
  “你不去就回家呆着。”姜尚文用力甩开姜尚武,抖开折扇,大步往前。
  “唉!姐!你!唉!”姜尚武连连踩脚,却没耽误他跟着他姐一步不落。
  他姐不出门,他跟着在家里闷了五六天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说什么他也不能回去,两害相衡……东愿庵就东愿庵,到了庵堂门口,要是真一个男人没有,那他就在庵门外等着。
  姜尚文一向不耐烦小碎步慢慢挪,这会儿心情并不怎么好,更是不耐烦碎步慢挪,一把折扇挥的呼呼生风,脚下健步如飞,别的女儿家步行到东愿庵得半个时辰,在姜尚文这儿,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东愿庵外。
  离东愿庵还有挺远,就能听到庵堂里悠扬悦耳的诵经声了,缭绕的清烟从庵里往庵外漫散。
  从庵外一里多处,就开始陆续有小商小贩小食摊,越靠近东愿庵,小商小贩和小食摊就越密集,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在悠扬的诵经声中,充满了世俗的欢快和热闹。
  盘坐在蒲团上,或是自己带来的垫子上,或是一块旧席子,一块破板子上听经的信众,从庵内漫出庵外。
  姜尚文挤到近前看了看,从庵内漫到庵外坐着听经的,还真都是女人,至少她这几眼看过去,一个男人也没看到。
  姜尚文退步往后,带着姜尚武逛起了庵外的小摊小贩。
  她不耐烦听经,更不放心把姜尚武一个人放在庵外,她这个弟弟,那可是一丢手就指定闯祸的主儿。
  姜尚武对不能自己闲逛略有几分失望,不过也就是略有几分而已。他从会走路起,就揪着他姐的衣服跟在他姐身后,回回闯祸,都是他姐给收拾善后……准确点儿说,是他和他姐闯了祸,都是他姐善后。
  论闯祸,他姐比他强。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看一边买,从拥挤的走不动,逛到人流渐少,再逛到只有稀疏几个人,再往前,就是东愿庵后山了。
  姜尚文一只手背在身后,看着前面清幽的东愿庵后山,抬脚往后山走去。
  姜尚武一只手举着几串炸鸡杂,另一只拿着一串,紧跟在他姐身后,一边咬着炸鸡杂儿,一边走一边左看右看,嘴里塞的满是炸的外韧内脆的鸡杂,含含糊糊道:“姐,这后山,这竹子长的不错,那树有意思,那枝儿伸的,下面还用架子架起来,那是谁架的?真好玩儿。这么点儿地方,还九曲十八弯,咦,后面那棵树看不到了。”
  姜尚武转了个弯,一回头,发现视线被树在转弯角上的一块巨大石头挡住,刚才看到的一切,都看不到了,目光所及,就是那块大石头。
  “这地方有意思,杀人方便。”姜尚武一边说,一边咯一声笑起来。
  姜尚文冷眼斜了他片刻,哼了一声,没理姜尚武的胡说八道,收了折扇背在背后,接着往前走。
  再转了两个弯,就听到好象是从下方哪儿,传来隐隐约约的低声下气的央求,“都在这里了,这统总有二三十两了,不算少了,都是出来游玩的,带这二三十两,真算多的了,壮士……”
  这声音太熟悉了,清柳和明叶愕然对视,姜尚文眉毛飞了起来,姜尚武咬着一嘴鸡杂,想说话说不出,赶紧伸长脖子用力往下咽,“呃,姐,呃,这……”
  不等姜尚武把那一嘴鸡杂噎进去,姜尚文已经冲着山下,直冲往下,冲了没几步,被一根隆起的粗大树根绊住,头往下直跌出去,姜尚文反应极快,跌出去时,双手抱膝,就势一滚,可这一段下山坡陡,这就势一滚,就直接叽里咕噜滚了下去。
  “姐!”姜尚武扔了手里的炸鸡杂儿,急急的跃而落下,去追他姐。
  清柳和明叶也惊呆了,不过呆归呆,反应却一点儿不慢,和姜尚武同时,抽出裙子里的匕首,追着姜尚文,直扑下去。


第729章 追夫记 之十二
  山下的两个劫匪,和徐焕主仆二人,四个人八只眼睛,瞪着从山上骨碌下来的姜尚文,吼叫着追在姜尚文后面的姜尚武,和姜尚武头顶上乱飞的鸡杂,这姐弟俩动静太大了,跟在最后,握着明晃晃短刀的清柳和明叶,倒没人注意了。
  东愿庵所在的小山,小的属于照实描写,山字,就是夸张用法了,姜尚文一个几个骨碌,就滚到了徐焕和两个劫匪之间,没等姜尚文爬起来,姜尚武也冲到了,弹弓射出的小石头一般,奔着前面还圆瞪双眼,半张着嘴没反应过来的劫匪,一头撞了上去。
  “关公门前”姜尚武一边撞一边叫,“我去你的”
  清柳明叶跟着姜尚文和姜尚武,路数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清柳冲到被姜尚武一头撞的仰面倒在地上,嘴角渗血的劫匪面前,一脚踩在胸口,手里雪亮的短刀贴在劫匪脖子上,劫匪吓的一个劲儿的往回咽满嘴的鲜血。
  明叶和姜尚武一左一右,直扑还在傻呆着的另一个劫匪,这个傻大个儿被姜尚武正面一拳和明叶飞起一脚踹的猛撞在后面一棵树上,痛的直接蜷缩在地上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姐,杀了”姜尚武一头一拳摞倒两个劫匪,舔着嘴唇,意犹未尽,转头看着刚刚爬起来的姜尚文问道。
  徐焕听的两只眼睛比刚才瞪的更大了。
  “胡说什么”姜尚文扶着歪到脖子上的幞头,瞪着姜尚武训斥道,徐焕心里一松还没松下来,就听姜尚文接着训道“在这儿杀了人,尸首怎么办”
  徐焕往后趔趄一步,靠到了一棵树上。
  两个劫匪被撞的打的头昏脑涨,不停的咳着,咳一下吐出一口血水。
  “他们好象伤的很重,算是受了处罚了,放他们走。”徐焕看着眯眼瞄着两个劫匪,明显在打主意的姜尚文,赶紧建议,他怕略晚一点,这位姑娘想出怎么处置尸首,一挥刀就杀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让他们滚。”姜尚文立刻答应。
  清柳松开脚,再一脚将恐惧万分的劫匪踢的翻了个个儿,姜尚武一脸悻悻然,上前一步,一人再猛踹了一脚,“滚再有下次,小爷把你们片成肉片儿。”
  两个劫匪不辨东西直往前冲,姜尚武那句威胁,只听到了一个滚字。
  “多谢姑娘援手。”徐焕惊魂未定,赶紧长揖道谢。
  “徐爷客气了,算不上援手”姜尚文说不上来为什么,开始窘迫起来,“我和弟弟顺脚逛到这里,实在没想到,听说东愿庵祈福,来的都是女人,没想到”
  清柳急忙用力咳嗽,姑娘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姑娘说的是,东愿庵祈福,确实多是女子过来,在下来这一趟,也是奉了太婆吩咐,过来求一串吉事串儿,太婆每年都在东愿庵祈福的时候,求一串吉事串儿,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意外,多谢姑娘援手。”
  徐焕一边解释,一边再次长揖。
  姜尚文这会儿心眼全卡牢了,清柳的用力咳嗽,她听到了,却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听了徐焕的话,才一下子悟了,这一悟,顿时一张脸涨的通红,她又说蠢话了。
  徐焕长揖直身,见姜尚文一张脸通红,却直瞪着他,也不说话,也尴尬起来,挪过背后的树,往后面退了一步,冲姜尚文拱了拱手,又冲叉着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姜尚武拱了拱手,想笑却连个干笑也没能挤出来。
  “姑娘的大”徐焕一边往后退,一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话,一个大恩,恩字却没能说出口,这个字还是先留一留,“先别过,以后若有机会,必定厚报,在下告退,先告退。”
  徐焕几句乱七八糟的话说完,人已经退了两三步,一个转身,甩着两只袖子,奔着山下,落荒而逃。
  徐焕语无伦次的往后退,姜尚文比徐焕更尴尬,也深一脚浅一脚往后退,徐焕一个转身落荒而逃,姜尚文几乎和他同时,也是一个转身,徐焕往山下逃,她弯着腰往山上猛冲。
  姜尚武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看看徐焕,再看看他姐,再看看徐焕,再看向他姐,他姐已经三步两步快冲到她一头跌下来的地方了,姜尚武急忙挥着手,“哎姐,等等我,等等我姐你跑什么”
  清柳和明叶齐齐往上翻了个白眼,一左一右跟在姜尚武身后,三步两步往她们冲下来的地方再冲上去。
  徐焕一口气跑了小半里路,累的扶着棵树喘粗气,木瓜两只紧紧攥着刚才准备递给劫匪的碎银子铜钱,跟在徐焕身后一步不落。
  徐焕扶着树,喘了半刻钟,才喘匀了气,抬手指了指一路跑过来的方向,“你,瞧瞧,没跟上来”
  “没,刚才爷往这边跑,那位姑娘往她掉下来的地方跑,早该跑远了。”木瓜攥着拳头往后面指了指。
  “那就好。”徐焕松了口气,推开树站直,迎着木瓜明显有些打量意味的目光,猛掸了下衣襟,“我是被那妮子吓着了,还有她弟弟,你刚才难道没听到一个动不动就要杀,一个说不杀,是因为尸首不好处置我是吓着了。”
  徐焕说一句,木瓜就一脸严肃的点一下头,徐焕被他这头点的,简直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跟你说不清楚,回家,真是,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煞。”徐焕再次用力掸了掸衣服,转个身,用力摇着折扇,大步流星往回走。


第730章 一场考试试1
  秋天的杭州城,景色宜人,傍晚,离西湖不远的迎祥巷里,郭胜背着手,和李文山长子李章恒低低说笑着,进了深在迎祥巷最里的一户人家。
  影壁旁,胡磐石正伸长脖子往外看,看到郭胜陪着李章恒进来,垂手站在胡磐石身后的董老三急窜上去关了院门,胡磐石眼睛里只有郭胜,笑的见牙不见眼,冲着郭胜就要扑上去,“哥,好几年没见你了。”
  “这是李四爷。”郭胜瞪了胡磐石一眼,往旁边让过一步,示意李章恒。
  李章恒一边笑,一边拱手揖下去,“胡二爷好。”
  “我是个大老粗,四爷莫见怪。”胡磐石急忙给李章恒见礼。
  李章恒笑出了声,“九姑姑说过,胡爷的学问,一个秀才是当得起的,胡爷可不是大老粗,胡爷是至情至性之人,有郭爷在,您要是不先看到郭爷,那才反常为妖了呢。”
  胡磐石哈哈笑起来,“娘娘圣明。四爷不一般。”
  李章恒噗一声笑出了声,这一笑就笑的止不住,郭胜也跟着笑个不停,抬手一巴掌拍在胡磐石肩膀上,“你夸人就不能换一句、从徐舅爷到现在,还是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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