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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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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在别人眼中,自然是后者的。
  至于刘煜等的人,他们都知道,除了豫王妃不做他想。
  宋轶叹了一口气,默默向开元帝行了一礼,再默默转身离开,仿佛真是一个受了情商的女子。刘煜被她这故意做出的姿态惹得眉心直跳。
  一时间他是真的迷糊了,完全看不清宋轶的真面目。
  众人散去,刘煜回了自己下榻的宫殿,将静姝的画铺展在桌面上。赵诚和长留王携手而来,门都不曾敲一下,直接推门而入。
  “豫王你太不厚道了,明知道今天宋轶要跟陇西王比试却不阻止我们去泡温泉。你居心何在?”
  一大早他抱着多年宿敌相爱相杀的心情来拉刘煜一起去泡温泉,结果这厮只道有事给推脱了。没曾想竟然是这件事!
  听得侍从说起宋轶那幅画的惊人之处,赵诚直觉自己错过了整个人生最精彩的画面,岂能善罢甘休。
  刘煜看都没看他一眼,任由他愤懑地大吐牢骚。赵诚也不介意,兀自在那儿吐得欢喜。
  长留王凑到刘煜案前,看到那幅画像,昨日夜里他没能看清楚,此刻细细看来,这王静姝的确长得好,难怪这两人念念不忘十余载。
  “听闻卢将军昨夜就回了泰康城,连京辅都尉赵筠也一同回去了,右辅都尉王强也蠢蠢欲动,也就豫王你还坐得住。你是真的不关心此事还是已经知晓豫王妃的所在?”
  当初王静姝是当着刘煜的面自焚的,这让王虞旧部很有些想法。如今疑似豫王妃出没,这位竟然稳如泰山,连找一下的样子都无,难免不让中尉军那帮旧部多想。
  刘煜将画像卷起,纳入袖笼,朱丹彩墨,价格不菲,能用这种颜料的,非富即贵,而有这种画功的,泰康城怕也是找不到几个来。他相信找到这个画画的人才是关键。
  刘煜径直去找韩延平,豫王亲自找上门,这位大画师着实吓了一跳。在昨日得知自己的梦中情人是豫王妃后,这位就坐卧不宁,仿佛干了什么亏心事,勾引了良家少妇红杏出墙一般。
  此刻看到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找上门,那种心虚,无以言表。
  韩延平强自镇定迎了上去,刘煜爽快得令人发指,直接抖出画像,问道:“这画可是你画的。”
  韩延平当即就怂了,“不是!”
  回答得铿锵有力,深怕心虚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虚浮。
  刘煜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是吗?”
  韩延平差点就给他跪了。别看这位豫王殿下一副公子如玉世无双的形容,真动起怒来,一百个韩家都不够他灭,他们只是画师书香门第,真不敢跟那些手握重兵的顶级门阀想比。
  “真的不是。”韩延平瘫着脸,坚持到底。
  刘煜又将他看了一眼,韩延平冷汗都快出来了,但一想起上次在上林苑被宋轶诈罪时说他心虚出冷汗,他就一直提醒自己无论多心虚都不能露了行迹,尤其是当着这种可能随时耍流氓不看证据的家伙。
  大概是给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这次他表现得相当镇定,还敢直视刘煜。刘煜没再追究,临走时说,“你画幅宫中传闻的宋轶的画像,送给陇西王吧。”
  韩延平受到了惊吓,且不说宋轶的画像多可怖,晚上可能做噩梦什么的,会摧残他爱美的脆弱神经,单是豫王妃那幅画像被陇西王捡到,很可能那位认得那日遗失画像的是他,被认出来事小,被豫王知道方才他骗了他事大。何况,他私藏豫王妃画像,这居心太叵测了,绝对不能让豫王知道!
  “怎么?不知道怎么画?”
  “知道知道,我正在想该如何着笔。”
  刘煜满意地离开。
  那厢,容贵妃对宋轶今日的表现很是好奇。
  “本宫曾听臧皇后说起过几次,豫王妃在豫王一次生辰时送的菊花图,也是如今日这般在人前绽放。你这样肆无忌惮地炫技,不怕被人看出来?”
  宋轶不以为然,“如此美妙的技艺藏着掖着岂不可惜,看出端倪和确认我的身份,那是两码事。”
  这分明是在告诉她,人家就是有能力炫了技还让人不敢承认她是王静姝。
  容贵妃回想起今日臧皇后的反应,似乎,最初她是怀疑的,但最后却亲口否认了,连她也觉得,宋轶除了有王静姝的壳子外,真的没一点像传说中的那个豫王妃。
  她就是有本事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而你还奈何不得她。
  是夜宋轶刚爬上床,便感觉一阵阴风袭来,一个激灵爬起来,便见一道黑影矗立床前。
  “豫王殿下深夜造访真是令寒舍蓬荜生黑啊!”
  刘煜看看乌漆墨黑的房间,高抬贵爪点燃一根蜡烛。
  宋轶望了望,深夜看美人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她认真地想了想一般少女在被男子贸然闯了闺房后该有的反应,随即捏了捏被子,一本正经地道:“我们一无媒妁之言,二无父母之命,三无六礼之行,虽我心悦于你,但你这样贸然闯入我闺房,终究于礼不合……”
  “睡觉还戴着面具?”刘煜口气隐忍,视线几乎要在她面具上挖出个窟窿来。 
  宋轶陡然意识到刘煜是来干什么的。
  而刘煜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目的,伸出手,直扑宋轶脸上面具。
  原本他以为宋轶会躲,已经做好制服她的准备,谁知道小色狼把脸一抬,嘴角勾出一抹笑,道:“豫王想看我的脸?”
  “怎么?不答应?”
  “不,恰恰相反!我曾对天立誓,我的脸只有夫君才能看,豫王本是我挑中的夫君,你看当然可以。”
  刘煜的爪子僵了僵,在宋轶期待又激动的目光下,竟然再无法前行一寸。他家静姝,断然不可能这般好色无耻。
  宋轶跃跃欲试,竟也不害羞了,自己伸出爪子要取面具,刘煜心头一跳,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两只小蹄子。
  如果不是,他该怎么办?
  那一刹那,他竟然慌了。
  “你要反悔?” 宋轶愤恨地控诉,“不该摸的你也摸了,昨日连我的身子你都看了,你这是要始乱终弃?” 
  刘煜的额角青筋直跳。
  摸?你还摸完本王全身要怎么算?
  看?看你一截嫩脖子小爪子也要负责?何况还是黑漆漆的晚上。
  刘煜完全没有闯了他人闺房的自觉,反而负手而立,正气凌然,“南园小筑的账就此一笔勾销。”说罢,人已经云淡风轻地拂袖而去。
  宋轶笑眯眯地目送刘煜远去,呵呵……
  刘煜虽然在往外走,却清晰地捕捉到了此刻宋轶的反应,小混蛋,果然在跟他装!
 
  ☆、第五十六章 曲水流觞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长留王司马长青执笔画美人。他这个闲散王爷; 顶着前朝余孽的光环,习武演兵绝对会被人当成有异心; 所以他除了遛鸟走狗; 最大爱好便是字画; 自然也就练得一副好手。
  不用一个时辰便将在刘煜那里看过的豫王妃的画像描摹了个七七八八。翌日一早赵诚来找他; 说是皇上要举行一次曲水流觞,让吐谷浑那些野虏感受一下南地风雅,想与他这个最会玩的长留王商量一下怎么让曲水流觞与众不同妙趣横生。
  长留王醉心画画; 一时没回应上来。赵诚探头看过去; 看到他笔下人物,惊讶地皱了皱眉,“你怎么会画她?”
  那戴着面具的画像绝对是宋轶,连面具雕花都不差分毫。那雕花可还是李宓跟他商讨过的; 宋轶的每副面具都是李宓精雕细琢过的,镂空雕花绝对世间无二。
  即便认不得脸,雕花绝对是认得的。
  长留王搁笔; “突然想画画; 随手便画着玩玩。”
  赵诚侧目; 信才有鬼呢,“你该不会是看上宋轶了吧?”
  长留王笑:“你想多了。”
  将画纸卷起,点火; 顷刻间化为灰烬。
  赵诚:“……”
  宋轶觉得自己的汗毛被火燎了一下; 一个激灵爬起来,慌忙四顾; 只见慕眭僵在床边,一只手还扬在半空中,显然是正在做什么鬼祟事,被她突然弹起来给打断了,是以此刻慕眭的脸色僵得特好看。
  宋轶很给面子地看看他没来得及落下来的爪子,又看看他的脸,露出两颗小白牙,笑道:“陇西王可真早。”
  慕眭盯着她脸上的面具,眼神慢慢恢复了那种欲语还休的复杂。
  “翠荷,为何我的房间老是有老鼠跑进来呢?是不是门窗没关好?”
  翠荷进来,慕眭刚刚恢复弹性的脸部肌肉再次僵住,起身,负手而立,斜睨宋轶,道:“本王是来请你去参加曲水流觞的。”
  宋轶笑容无垢,两个小白牙闪闪发亮,“那请陇西王在外稍后片刻,我好歹是个女子,不方便是不?”
  慕眭不明所以地哼了一声,倒是很听话地转身离开。
  宋轶冲他背影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老是有男人这样莫名其妙钻进她屋子?看看翠荷这个小丫头,“我的房间不会有狗洞吧?”
  翠荷很尽职尽责地查看了一翻,“先生放心,真的没狗洞。”
  宋轶无语,挥挥手让她退下,这边洗漱了一翻,饭也不吃了,便跟着慕眭去了九曲池。
  “你真不打算吃点东西?”慕眭关心道。
  “无妨,豫王在,不用担心没吃的。”
  “啊?”
  宋轶解释道:“虽然通常曲水流觞都是酒,但是,豫王更喜欢流食。皇上那么疼豫王,一定会给他准备很多美食佳肴,我们只需空着肚子去蹭食即可。”
  “呵呵。”慕眭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我也听说那似乎是豫王妃的喜好,豫王便一直沿用了下来。”
  宋轶翻白眼,你完全可以装糊涂。非得在我面前提豫王妃吗?想我嫉妒还是干嘛?
  慕眭大概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小心机,便整了整色,掰回方才的不良形象,“你想吃什么,我也可以叫人去准备。”
  宋轶答:“我不挑食。”
  他们来得很早,九曲池畔只有准备酒食的宫人内侍,宋轶转悠了一圈,想挑一个好点的位置,慕眭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心虚求教:“选位置有什么讲究?”
  “曲水流觞,通常吃停在自己面前的酒食,一般这种转弯处容易搁浅,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以转弯处为坐席,但是九曲池的曲水流觞又不同,因为它是连环水道,有两个源头,换句话说,水流方向有两个,冲击连环套,这便让这边的地形变得有些复杂,不是每个弯道都能拿到酒食,却也造就了一个酒食汇聚地。”宋轶一边说,一边观测细微的水流变化,最后终于落到一处,兴高采烈地走过去,却见那里已然摆放了一张垫子。
  “……”宋轶用目光猛戳那张垫子,旁边的宫人赶紧上前解释道:“这是豫王殿下的坐席。”
  刘煜?
  他知不知道占座位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何况还身为豫王之尊?
  显然那个无耻之徒完全没有这种道德心,只见他踏着晨光而来,玉面高洁如高山之雪,清风徐徐,浮动宽大衣袍,好一派雅士风姿,宋轶看得直了眼。
  人到得跟前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暗骂了自己一句,对着这张脸,真是太没抵抗力了。
  “似乎,有人对本王选的坐席有意见?”
  慕眭虽然是蛮人,但是却是个十分有男子汉气概的汉子,知道宋轶想要这个位置,他自然是要争取一翻的。
  “不知道豫王可否将此位让出来?”
  刘煜觑他,答:“当然不可以。”不但不让,他反而在垫子上坐下。
  慕眭左右一看,这地方宽敞着呢,“豫王一人在此饮酒想来也孤单,不如本王来陪你。”说罢示意宫人拿两张垫子过来,仔仔细细地给宋轶铺了一块,而他自己则卡在刘煜和宋轶之间。
  刘煜端起茶瞥了一眼,见宋轶竟然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有,衷心提醒道:“那个位置,是拿不到酒食的。”
  宋轶一看,这里离汇集地的确有些远了,提了垫子乖乖地在刘煜另一侧。如此,刘煜便卡在慕眭跟她之间,这下慕眭不乐意了,捡起垫子便又移到宋轶另一侧。
  “会不会太远?”宋轶提醒。
  “无妨,本王手长。”
  宋轶:“……”
  宋室和吐谷浑众人一起到来时,便见离两端不远处,三人规矩挺立的背影。每个人身边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几,正惬意的品着茶,从背后看,两具高大身躯护卫在那一抹小身板左右,好不和谐。
  容贵妃意味深长地笑了。
  “阿煜今日似乎挺积极。”臧皇后感慨道。
  “嗯。”开元帝干脆有力地点头。
  “这个宋轶,本宫小看她了。”姚惠妃如是说,敢如此明目张胆觊觎豫王本是死罪,还堂而皇之勾搭上陇西王,脚踏两只船,那就是罪不可恕!
  长留王不无遗憾,“他们可真会选位置。”
  赵诚提醒他:“陇西王都坐那边去了,总要留个人在这边源头上,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呵呵。”
  直到众人进了九曲池,这三人像才看见一般,一同起身行礼。
  两个源头活水,开元帝与臧皇后自然要占一个,既然是吐谷浑出使,按理另一个是该由慕眭来占的,但显然这位没这个兴致,想来他也不懂这个规矩。
  这种风、流雅事,韩延平自然是不会错过,他远远地躲开了慕眭的视力范围,不料被姚惠妃抓个正着,“韩先生若是有空的话,劳烦为本宫画幅画可好?”
  韩延平看了看她的坐席,还好,这个位置刚好避开了群臣的视线,于是他欣然答应。
  这个位置本来就隐蔽,又有韩延平做屏,姚惠妃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到刘煜宋轶的坐席而不用担心被发现,同样她也能清晰观察到开元帝和另两位而不卷入其中。
  远处丝竹声缓缓响起,开元帝宣布开始。
  “取个什么诗题好呢?”开元帝问左右。他左边稍远坐着容贵妃,右侧身边坐着臧皇后。
  臧皇后在挑选食物,“阿煜最近有些上火,吃碳烤的羊肉似乎不太好。”
  开元帝放下行令签,转头看过来,“你也不要一味想着他,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今日在座宾客众多,他不吃,总有人吃的。”虽然这样说,自己却亲手挑了一只蟹黄肥厚的螃蟹摆上浮盘放入水中。
  臧皇后含蓄地笑了笑,随手又装了一碟百合放上浮盘。
  “你啊……”开元帝无奈地摇头,但嘴角的笑容却分外温馨。
  姚惠妃在另一侧相对角落的地方,不怀好意地看着容贵妃,而容贵妃不动声色地喝着茶,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们一人出一个诗题吧,最后再由你们评出最佳诗句。”开元帝提议。
  三位嫔妃应诺。
  另一侧,长留王饶有兴致地与丞相赵方父子商量,他们准备来一个诗词接龙,三人觉得这似乎不错。
  酒杯盛满,令签躺在浮盘上,顺流缓缓而下。
  两位身份最尊贵的都开荤,其他人即便坐在前面也不敢动手。头一只浮盘飘浮过来,刘煜看了宋轶发直的双眼,放弃了原本要取食的打算,宋轶见他不动十分欢喜,高高兴兴地将那只大肥蟹端出来,兴致勃勃地吃起来。
  另一侧,长留王的第一只酒杯也到了,刘煜端起,没特别要求,只是一个景字,诗词接龙。刘煜将酒喝下,身后宫女立刻捧上笔和签,刘煜随手写来:秉烛弄花影。
  换酒放上浮盘,浮盘颤悠悠地飘向身侧另两人,看宋轶要伸爪子,刘煜立刻说道:“蟹好吃吗?”
  宋轶愣了一下,点头。再回头,浮盘已经飘过了她的位置,正好在慕眭面前。慕眭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提笔写下一句:影月渡寒潭。
  开笔便如此精彩,后面的人兴致更高,那厢三位嫔妃的诗签也到了,刘煜拿到一个“菊”字,看字迹是臧皇后的笔迹,刘煜提笔写到:菊落残影重。
  慕眭接到的签字是“月”,出自容贵妃之手。
  瞟了一眼刘煜的诗句,慕眭写道:重整关山月。
  宋轶擦擦嘴角蟹黄,探头看过来,提醒道:“这边的诗,不用接尾字。”
  “哦,是这样么?”慕眭挑衅地看向刘煜。
  刘煜则看了一眼那个脑袋几乎钻进慕眭怀里的家伙,吐谷浑众人看见这一幕,不禁感叹:“惠王与这位宋先生感情可真好。”
  屁的感情!
  咔擦一声,刘煜手中的笔杆断了,旁边两个家伙望过来,他淡定自若地让宫人帮他换了一支笔过来,面上毫无波澜。
  如是两人斗了几个回合,宋轶连酒杯的边边都没碰到,倒是各种吃食流过来不少,她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欣赏两位美男吟诗作对,这般风景岂是一个爽快了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终于吃得有点饱了,见慕眭这位半道出家的假汉人终于有江南才尽的趋势,很顺手地将手里的一碟烤羊肉递给他。
  慕眭从善如流,任那酒杯从身前飘过,安心吃起羊肉来。自此,宋轶发现,再没有吃食从她面前通过过。茫然地看向刘煜,不过两刻钟,咱们的豫王殿下身边已经摆了十来个碟子,虽然每一碟分量都很少,但十几个碟子加起来真的很多了,但刘煜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再看看上游,明明坐了不少人,难道全是摆设吗?忽然她看见有人伸出手似要动流经身边的食物,却在旁人的瞪视下缩了回来。
  这些人还真是势利呢,她吃的时候半天冲不下来一碟,怎么到了刘煜,一个个拿都不敢拿了?
  “阿煜今天的胃口是不是太好了?”臧皇后高兴中透着点担忧。
  开元帝看过来,目测了一下他旁边的碟子,“别再放吃的了。”
  转眼,赵诚过来,求了一大堆吃食去,毫无保留地丢进了曲水里。开元帝在那边都要翻白眼了,赵方赶紧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拱手致歉。
  又是一刻钟后,刘煜终于没有再取从身边流过的食物,默默起身,向茅房的方向走去,那背影依然潇洒风|流。
  “他果然是吃多了吧?”长留王万分同情。
  赵诚贼笑起来。别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来吗,自从慕眭觊觎了豫王妃,这位就开始不淡定了,处处看慕眭不顺眼,只是没料到他这般小气。
  宋轶等得都有点饿了,终于等到一盘漏网之鱼,赶紧拿起来,细细品尝,入口软嫩爽滑幸福得她像猫咪一样眯起了眼。
  慕眭还很贴心地掏出手帕给她擦拭嘴角。
  刘煜只是转了一个弯,眼角余光扫到这里,脚下滞了滞,压不住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不得不往茅房继续前进。
  那厢,开元帝看容贵妃在吃雪栗糕,便道:“爱妃可否给朕一块?”
  哪有九五之尊这样问一个妃子要糕点的,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任谁都听得出一丝讨好来。臧皇后只是看了一眼,没说话。
  容贵妃笑了笑,顺手去取旁边那一块,开元帝却道:“你手上这一块就好。”这回分明是在表达亲昵了。
  容贵妃也没端什么矜持,直接递过去。臧皇后脸色瞬间变了,韩延平也分明感觉到姚惠妃面部抽搐了一下。
  臧皇后手攥成拳头,紧张地看着开元帝,欲言又止之际,姚惠妃突然过来一把抢过那块糕点,调皮地跳到一丈开外,“贵妃姐姐的手艺我也想尝尝。”
  开元帝有些愠怒,最后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因为吃得太急姚惠妃噎得直翻白眼,开元帝转怒为笑,“这么没规矩,噎死你算了。”
  韩延平此刻离姚惠妃最近,自然很合适宜地端了一杯茶递过去,可没想到这一下,姚惠妃不但没缓过来,反而一口血喷了出来……
  见此情形,开元帝没有去看姚惠妃,反而一步跨到容贵妃面前,满脸焦急,“你可有事?”
  确定容贵妃完好无损,他才传唤太医,视线却有意无意地看了臧皇后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始走剧情了。。。

  ☆、第五十七章 实情

  事情突变得太快; 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姚惠妃即刻被抬下去,生死未卜。既然有毒、药出没; 曲水流觞自然是不能继续。慕眭向吐谷浑使团交代了几句; 带了他自己的御医跟了上去。宋轶也这个好事者怎么可能不凑热闹。
  片刻后; 九曲池的宫殿里; 姚惠妃已经安顿在榻上。两边的御医轮番诊治,竟然查不出是什么毒,额间冷汗扑簌簌地往下掉。既然是吃下去的东西; 他们只能用最保守的方法先催吐; 再放血。
  宋轶冷眼旁观,连姚惠妃的呕吐物都没放过。两名御医也看着那堆污秽,一面捂着鼻子,一面商量着药方。看姚惠妃再也吐不出东西来; 便挥了挥手,端着呕吐盆的宫人离开往外撤,宋轶及时阻止。
  “让我看看。”
  两名御医转过头来; 连要死不活的姚惠妃都抬了头。
  “怎么了?”慕眭问。
  “拿根银针来?”
  小太监立刻送上银针; 慕眭接过递到宋轶手里。众人以为她是要试呕吐物里的毒; 却不料宋轶拿着银针在那堆污秽里翻拨,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但同时他们也注意到,银针并没有变色; 想来并非惯用的毒、药。
  “宋先生;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娘娘中了毒,你既非大夫又非衙门中人; 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难不成怀疑我们娘娘没中毒,在欺瞒皇上和群臣?两位御医可都是把过脉的,其中一位还是吐谷浑御医,都确认娘娘脉搏有异!”
  姚惠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发话了,眼神愤懑锐利,像是要将宋轶的脑门给戳穿。
  宋轶露齿一笑,“姑娘莫急,当务之急是查出惠妃娘娘中了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如今两位御医都看不出惠妃娘娘中的什么毒,检查一下呕吐物是很必要的。”
  “娘娘是吃了那块雪栗糕才会中毒的!”哪里还需要检查什么呕吐物?
  “可我听说在惠妃娘娘吃雪栗糕之前,贵妃娘娘已经吃过好几块,她尚且安然无恙。”
  大宫女的脸一下胀成青紫,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再看姚惠妃,面色灰白,反倒显得气定神闲。大宫女吸了口气,底气足了几分,稳定心神,又问:“那你查出什么了?”
  宋轶抬起银针,针尖上戳着一枚白色坚果,只是这坚果相当完整,显然是被她囫囵一下吞下去的。
  大宫女一下脸黑了,“我们家娘娘没吃过这种东西啊!”
  两名御医也看过来,一个满脸茫然,一个恍然大悟。
  “这是……藏花果的果核。”慕眭说道,这东西在吐谷浑倒是常见的,都知道这种果核有毒不能吃。
  旁边还有那块没吃完的糕点,慕眭确认,里面有藏花果。
  外殿,开元帝高坐上位,面色肃穆,臧皇后和容贵妃站在下首。开元帝一脸隐忍难发,场面静默得可怕,所有人都被他屏退,长吸一口气,才道:“有什么话,现在跟朕说。”
  容贵妃抬眸,看向臧皇后,臧皇后低头垂眸,看不出什么情绪,直到开元帝仿佛忍耐到极限,将视线锁定她,她才终于抬了头。
  “皇上怀疑我?”启口,声音有些悲凉,脸上却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中既无愤怒也无哀戚,平静,又淡漠。
  容贵妃清晰地感觉到开元帝的怒火在臧皇后淡漠眼神下竟然瞬间消失了一大半,再启口竟然用用了平素很少用的亲昵称呼。
  “阿卿,朕相信你的为人,但是,眼下……”臧皇后无动于衷,开元帝叹了口气,“还是等阿煜查明之后再说吧。”
  口里说着相信,心里却终究是怀疑的。臧皇后一点没得到安慰,甚至没有应一句,继续低头垂眸。
  至于容贵妃,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去说那些场面话的人,自然也是一声不吭。宫中争斗,转眼就会逆转,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胜利者是谁,她可不认为开元帝护着她,她就能安然脱身。
  太监总管朱富贵胆战心惊地候在殿外,远远见刘煜过来,快步迎上去,担忧道:“殿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嗯。”
  “那殿下对下毒之人可有揣度?”
  “皇兄怀疑皇嫂?”
  朱富贵哪敢明言,只道:“那块雪栗糕是容贵妃要吃的,最后却是被姚惠妃抢了去,一人受惊一人受险,只有皇后娘娘无惊无险。”
  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想是皇后娘娘干的吧?偏偏这块糕点曾经还经了开元帝之手。
  “我知道了。”
  说罢,刘煜已经进了殿门,朱富贵在外面望着,有豫王在,臧皇后应该会没事。
  刘煜上前行礼,开元帝摆摆手,“雪栗糕放在那边,朕叫人用银针试过没验出毒。玖儿也吃过几块并无异样。这是什么毒又是怎么下的,朕只能靠你了。”
  刘煜领命,将糕点掰开一点点查看,都是坚果碎仁,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雪栗糕,这是容贵妃爱吃的,并且她还喜欢做,听说那是她过世的娘亲最拿手的糕点,即便南燕覆灭,她也一直保留着吃这个糕点的这个习惯。
  “也许,毒并不是在糕点里。”
  毒不在糕点里,针对的自然不是容贵妃,相反,那块经过容贵妃之手的糕点,却有可能被她下毒,若这个推论成立,她这毒难道是要下给开元帝的?
  开元帝首个便不同意这个推论,沉声敛气,道:“你再仔细查查!”
  所以,你是宁愿相信我投毒杀她,也不愿意相信是她投毒杀你吗?臧皇后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刘煜显然也被开元帝这个举动惹恼了。长嫂如母,他们兄弟在起事前,步履是多艰难,而这位嫂嫂又是怎样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坚持,成为他们坚强的后盾,他容不得自己的兄长这样侮辱她。
  “臣弟查得很仔细。”一字一字,咬得清楚明白。
  开元帝也意识到自己心态上的偏颇,有些羞愧,但更多的是懊恼。他登上这个皇位,不但没得到过妻子的祝福,也没得到过弟弟的祝福。妻子说,你若做了这个皇帝,让阿煜如何面对阿姝?而弟弟北伐回来,看到王静姝自焚,见都没见他一面,又披甲上了战场!甚至一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来过一封信,军报都不说写给他的。
  明明他们是他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更体谅他?当时当地,除了刘家,没有谁能稳定南朝局面,这个皇位他不坐,刘家将万劫不复!
  尽管他知道,这两人即便牺牲性命都会护卫他左右,但是,为什么就不能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顺从他一点?
  开元帝捏紧了拳头,压抑心中喷涌的怒火。
  容贵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一丝疼痛,她终于启了口,“我想的确不用再查了。这些糕点不可能有毒。”
  开元帝心头猛震,朝她看过来,眼神有些慌乱,仿佛生怕下一刻她就说出他最不想接受的答案。
  容贵妃道:“臣妾也没下毒。”
  开元帝顿时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当然,爱妃怎么可能下毒。”
  宋轶端着那盆呕吐物出来时便看见这一幕,原本就要重新陷入僵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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