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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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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色并不想在过年的喜庆日子里打打杀杀,所以只象征性地陪古裳过了几招,便反利用她的长陵,将她整个人缠绕成一个大蚕蛹。
古裳手脚皆被束缚住,僵立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败下阵来的屈辱和愤怒全写在脸上,咬牙瞪着言一色。
言一色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不远处,从雪地上捡起那只雪狐莎莎,方才两人打斗的时候,它被古裳放到了这里。
言一色笑眯眯走回来,将莎莎放到了古裳的头顶上,“喏,你的好伙伴,还给你。”
“啊!下去下去——”
古裳脸色惊变,一边尖叫一边猛摇头,将雪狐甩了下去,它的身体砸落在积雪中,几乎全部没入。
兔兔忽然从言一色怀里跳出来,落在它身边,长耳朵一歪,傻傻盯着。
言一色见状挑眉,好奇地看了一眼。
古裳抬头,阴冷的视线锁住言一色,愤恨道,“本姑娘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尊贵无比,一个低贱的畜牲怎么能趴在我头上!好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羞辱我!”
言一色头微偏,憋笑,两手叉腰,倾身靠近她,故作一脸神秘道,“我发现,你身上有一个很宝贵的闪光点!”
古裳见言一色靠近,眸光一狠,暗中蓄力,嘴上却配合着开口,意图分散言一色的注意力,“什么?”
而就在言一色即将回答的当口,古裳出其不意撞过去,打算用自己的头砸上她的脸!
古裳的动作快,言一色更快,身形一转,便完美避开,而她则因为收势不及,整个人扑到了松软的雪地中。
“啊——”
古裳惊叫,声音在脸埋进雪中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然后就是一阵疯狂扭动,挣扎着想站起来。
言一色瞅着她乱扑腾的身影,唇角勾笑,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开口,“你的闪光点就是——中二病!”
说什么自己以后是皇后,畜牲不能在头顶,如此妄想,这般轻狂,对自己的认知模糊到堪比马赛克!
未来堪忧啊少女!
古裳当然理解不了言一色的意思,也没认真去听,满脑子只有报复回来的念头!
被绑成粽子的古裳,终于翻坐了起来,正要辱骂言一色发泄怒火,却见她侧着脸,正看向哪里,目光下意识也看过去,眼眸蓦地一缩,呼吸停滞。
因为不远处待在雪狐身边的兔兔,正张大了嘴,然后瞄准它圆滚滚的肚子,狠狠咬了上去。
古裳看傻了眼,“小黑你在干什么!”
兔兔只咬了一口就松开,然后噗噗几下,把嘴里的狐狸毛喷了出来,一个弹跳,回到了言一色怀里。
言一色摸摸它的头,视线未离地上的那只雪狐,就见没一会儿,它四肢颤动了几下,痛苦地翻滚起来,不时发出呜咽声。
言一色眯眼瞧着,若有所思,忽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浅落的呼喊,“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浅落第一个跑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被绑的古裳,面露微讶,紧接又看见了一只打滚的雪狐,正了正神色,暗自琢磨起来。
流思和盼烟紧随而至,还有一人跟在她们身后,光风霁月,气质卓华,一双干净温和的眼睛,清明雪亮,迈着沉稳的步伐,逐渐靠近言一色。
拱手略施一礼,“言妃娘娘。”
言一色微一侧目,笑意起,“苏大人。”
她话音未落,古裳委屈的声音便插了进来,“苏大哥,这女人欺负我!她还怂恿小黑咬我的莎莎!”
古裳全身被长陵缠住,发丝凌乱,小脸妩媚,坐在雪地里泫然欲泣,倒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
苏玦目光微动,转脸笑看着言一色,恭敬请示道,“娘娘,不知微臣能否为裳小姐解绑?”
言一色淡淡挑眉,无声默许。
“谢娘娘!”
苏玦上前,解开了古裳身上的束缚,然后走过去,将地上痛苦翻滚的雪狐抱进怀里,面向言一色,温声开口,“娘娘,不久前裳小姐带着莎莎在春园玩,它不小心误食了种在那里的炽心草,体内中毒,所以疯跑乱窜,裳小姐一路追过来,没想到巧遇了娘娘。”
言一色了然,难怪这雪狐会傻到跑来撞树。
苏玦的视线转移到兔兔身上,继而道,“炽心草娘娘也很熟悉,便是兔兔唯一的吃喝,于兔兔来说是美味,但对莎莎就是剧毒……兔兔本身就带毒,若真咬了它,也许会有以毒攻毒的效果。”
言一色瞥了眼在他怀里呜咽的雪狐,目光放在古裳脸上,淡声道,“听到了?兔兔误打误撞救了它一命,你可要记得感恩!”
古裳不予理会,一把抓住苏玦的手臂,满脸不可思议,嗔怪道,“兔兔?小黑什么时候改名了,你没告诉过我啊?”
她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在……撒娇。
而苏玦则耐心地解释起来。
言一色玩味地审视着二人,他们之间亲昵到有些暧昧啊!
可古裳不是喜欢大暴君,一心想做皇后吗?怎么不跟别的男子避嫌?是没有意识到不妥,还是有意脚踏两只船?
至于苏玦……是否喜欢古裳不清楚,但绝对不讨厌!
流思和浅落站在她身后,都在看着苏玦和古裳,皆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盼烟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古裳从苏玦口中知道了言一色就是迟聿传闻中的宠妃,且兔兔的名字也是她改的,脸色阴沉下来,甩开了苏玦的手臂,转过身生闷气,魅惑勾人的大眼中清晰地闪烁着嫉妒和恨意。
苏玦未因古裳那一下有任何情绪,不动声色地抚平衣袖,若无其事开口,“娘娘,莎莎的情况还需太医诊治,微臣便不在此久留……告退。”
“嗯,这小东西挺可爱,我祝它早日康复。”
苏玦不仅自己离开了,还带走了古裳,古裳本不愿意走,但苏玦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转瞬就改了主意,临走前,姿态高傲地甩给言一色一个眼神,“你等着!”
两人并肩走远,期间,苏玦抬手拂开一截落了雪的枝桠,以免打到即将经过的古裳头顶。
两人背影消失不见。
言一色渐渐收回视线,对苏玦和古裳的关系越发好奇,可恨她对苏玦的私生活了解不多,更不知他对女人的态度,倒还真难下判定。
至于古裳,应当是真的失忆了,这次相见,比起第一次见面,虽然依旧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因为迟聿对她的宠爱而羡慕嫉妒恨,但多少有了点分寸,大概是脑海深处残留着对她的畏惧,自己也许意识不到,但确实约束了言行,面对她没有太过放肆!
否则,以古裳的脾气,怎么也要再教训她一顿,才肯跟苏玦走!
言一色看了看天色,转身招呼流思三人,笑道,“已经出来许久,也快到用膳的时候,回去咯,没尽兴的话,继续在千御宫玩。”
……
------题外话------
二更十点啦啦啦
正文 252 除夕夜(二更)
言一色带着自己的婢女们回了千御宫,并未安分地等着传膳,而是一个人去了趟御膳房,果然瞧见了墨书的身影。
墨书被言一色叫到了外面,还没站稳,就听得一句,“苏玦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墨书闻言大惊失色,正要说什么,却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咳……咳……”
“淡定,莫要激动,又不是问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娘娘,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苏玦的私事了?”
言一色便将在御花园遇见苏玦和古裳的事说了一遍,试探一句,“苏玦心仪的人是古裳?”
墨书毫不迟疑道,“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苏玦对裳小姐很好,有那种意思,雪狐莎莎就是他前几日送的,裳小姐对苏玦也不错,不过她喜欢的是陛下,只拿苏玦当兄长看。”
所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行吧,坦白来讲,古裳是个绝色美人,容貌上配苏玦也不差,只是性子让人不敢恭维,但俗话说的好,男人看女人,跟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兴许苏玦就喜欢这一款的,更何况,不是说古裳对苏玦也不错?
言一色目光瞟向了墨书,别有深意道,“古裳对你如何?”
墨书笑容明亮,十分坦率,“我们三人交情都不错,在我和苏玦眼中,她是妹妹般的存在……呃……”
墨书说完,才意识到只顾着说自己、苏玦和古裳的关系好了,全然忘记言一色和古裳之间的恩怨了!
她眸光一紧,急忙补救,“话虽如此,但裳小姐在我心中的地位,还是比不上娘娘!”
平心而论,墨书、苏玦和古裳是一个小团体里的,多少年下来情谊算得上深厚,古裳的确是心狠手辣,但墨书和苏玦不是吗?他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一点并不会成为他们疏远古裳的理由。
可以说,钟灵宫事件中的另一人若非是迟聿宠爱的言一色,他们不仅不会对古裳有微词,还会帮着收拾烂摊子。
苏玦会不会因言一色对古裳下手太狠而心存芥蒂,这个不好说,但墨书绝对没有,不仅没有,还会在两人发生冲突时,站在言一色这边,没别的,因为她是迟聿的脑残粉,爱屋及乌的程度令人发指!
对于她来说,这种情况其实相当于在迟聿和古裳中选择,当然二话不说选前者!
所以墨书对言一色说的话,并无水分。
言一色被墨书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无意探究她话中真假,跟古裳一比,自己的确是外人,即便真的因为对古裳下手过重而对她有意见,也无可非议。
谁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偏心,她更不是玻璃心,并不在意。
“哈哈,我随便问问,你不必反应过激,近日在宫中无聊,什么事都好奇三分!对了,古裳是不是失忆了?因为被我虐得太痛苦?”
墨书点头,诚实道,“是。”
看来她没猜错。
“行了,你接着忙,我回去等着吃。”
言一色冲墨书摆摆手,转身离开,墨发在空中划过,逶迤出几线飘逸。
墨书目送她的身影远去,半晌才回过神,揉了揉太阳穴,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虑着要不要跟自家陛下汇报一下。
……
墨书到底还是跟迟聿说了,而言一色很快就知道了墨书此举,时间是在除夕夜,华灯初上;地点则是在丛京人流如织的大街上。
爆竹声、烟火声、吆喝声、笑闹声、戏曲声、铜锣声、贺喜声……交织出一曲鲜活绝妙的无双乐章。
食物香、美酒香、脂粉香、花木香、笔墨香、礼佛香、气息香……渲染出一种令人陶醉的喜乐意境。
目之所及,皆是大红大绿等鲜艳明亮之色,灯火之繁盛,照得街道亮如白昼,偶有追跑的孩子窜来挤去,带起周围人的一串惊呼声和笑骂声。
言一色和迟聿做寻常富贵人家打扮,隐没在人群中,周围有墨书盼烟等人护着,两人脸上皆带了面具,言一色的是白底色绘黑月,迟聿的是黑底色绘白云。
这两张面具是他们走了好几个摊位才发现的,能在大红色占据主流的日子里找出黑白两色的来,也实在不容易。
主要还是迟聿难伺候,嫌其他颜色丑,不过就算如此,在没找到这两张面具前,他还是被言一色‘勒令’戴上了一张大红色猪头面具,原因无它,迟聿的脸辨识度太高,而且京中百姓……大概都认识。
嗯,实在是迟聿露面的次数过多,且每一次都给京中百姓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甚至是心理阴影,想不记得他都难!
这要被认出了,还逛什么街?所有人绝对都跑光!
言一色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摆弄着桃木剑,眼睛左看右看,应接不暇,喜上眉梢。
迟聿负手而立,走在她身侧,忽地问道,“听说你找墨书问苏玦的事……怎么不来问孤?”
言一色语气随意,“我记得你连古裳是谁不知道,想着应该不会留心她和苏玦之间的小事,怎么……难道你其实比墨书还清楚?”
迟聿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未再多言,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比墨书更清楚。
言一色无所谓,心全在周围琳琅满目的各色物件上,摸一摸,瞧一瞧,过足了瘾。
她早已越过迟聿,一人跑到了最前面,隔着一段距离停下,猛一回头,正想招呼迟聿过来看看,却见到他身后十点钟方向的人群中,苏玦和古裳正在不远处!
------题外话------
明日……万更。
还是下午六点一更~
然后接连会万更三四天,本来只想万更一两天的说,但巧了,萌编排了推荐,所以……
啊,忐忑,紧张,刺激,惆怅。
想想好多个万更,我有点手软,笑哭
正文 253 巴结言妃娘娘(一更)
言一色惊了,眼里继而流转几分兴味,转身朝迟聿奔回去,拉了他的手,提气往上一跃,藏到了酒楼的房檐上。
又冲墨书和盼烟几个打手势,让他们散开藏匿。
盼烟、流思和浅落是茫然的,但脚下动作却不慢,散到人流中,墨书警惕地四下一扫,眼尖地发现了苏玦和古裳,眸子一亮,八卦之心起,突然就明白了言一色的几分意思,忙走到一个人多的摊位前,借着遮挡隐匿身形。
苏玦和古裳经过,一个沉默纵容,眉目带笑,一个任性撒娇,肆意张扬着自己的魅力。
两人容貌皆是上乘,气度不凡,所过之处,引来一众惊艳发痴的目光。
一时间,周围的喧闹声弱了几分,但很快,便爆发出更烈的欢声笑语。
目光围绕着苏玦和古裳,说些什么天作之合、金童女玉、郎才女貌之类。
待他们走远,附近的人群才渐渐恢复如常。
言一色拉着迟聿的手,从高处房檐上闪身落下,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墨书几个陆续围拢过来。
言一色抬手,想捅一捅迟聿,却发现自己正抓着他的手呢,难怪她觉得右手烫热。
抬眼瞧着迟聿,嘿嘿一笑,她可不是有意吃豆腐,手挣了挣想松开,但已经被他攥住了,于是将两人交握的手举到他眼前,挑眉道,“松个手先。”
迟聿睨了她一眼,手臂沉下,带着她的手落到两人身侧,笑意掠过唇畔道,“是你先招惹的孤,如今你说松就松?休想。”
迟聿不喜吵闹,更不喜在人群中穿来走去,依他的意思,大街小巷最好都清场,但考虑到言一色喜欢喜庆的气氛,所以还是带着她出宫上街了,眼下看来,可真是一个明智的决断!
若一直待在千御宫中,哪有被牵手这种惊喜。
迟聿感受着掌中的绵软丝滑,时不时摩挲几下,心中渐起波澜。
言一色无语,看他语气坚决,一副十分难搞的样子,若花费心力就在让他松手这种事上,未免有点败兴,毕竟一年一次的节日啊。
索性她心情好,牵手也没什么,就随他去了。
言一色剔透澄澈的眼里漾开笑意,揶揄开口,“苏玦和古裳走得很进啊,你有什么感想?”
迟聿宠溺地看着她,不答反问,语气是一贯的冷硬,“你为何拉着孤躲开?孤和你见不得人?”
言一色抿唇,假笑。
“还是因为你看见古裳就倒胃口,坏心情。”
言一色嘴角扯了扯,“都不是……你难道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会影响他们相处?”
如果让苏玦和古裳见到大暴君,一个必然拘谨收敛敬畏他,一个定要转移目标盯上他,两人之间就没有和谐的气氛了。
另外,今日除夕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和古裳绝聊不到一起,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迟聿意兴阑珊,轻哼了一声,“原来是这种无聊的理由。”
言一色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猜的理由也很离谱好吧!走了走了,去前面看看!”
她也不用听大暴君的感想了,看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怕根本就没有!
墨书神色兴奋,蠢蠢欲动,十分好奇苏玦和古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最好苏玦能把古裳拿下,让她放弃陛下!
墨书越想越美,灼热的目光撒向了迟聿,犹豫一会儿,正要提出她想跟上去看看苏玦两人的情况,就听迟聿漠然地对她道了一个字,“滚!”
墨书精神一振,喜笑颜开,“谢陛……主子!”
她话音未落,身影便溜进人群中,眨眼消失不见。
迟聿和言一色手牵手,在人声鼎沸的欢腾中继续向前走去。
盼烟、流思和浅落跟了上去,尽职地护卫左右。
……
对所有人开放的梅园中,众多小路阡陌纵横,延伸逶迤至梅林深处的各个角落,分割出千变万化的绝美景色。
株株梅花开得正好,枝干遒劲,花朵娇艳,片片雪花从天落下,轻盈地点缀其上,愈发显出不畏凛寒的高洁傲骨。
有穿棉冬装的清秀婢女,提了圆灯笼站在梅花旁,分布之密,不亚于宫廷守卫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人衬花,花映人,凭添了些许游赏的趣味。
比起外面街市上的人来人往,喧嚣热闹,这里处处透露着雅致,虽人也不少,但多是家境殷实、涵养不低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知书达礼,举止讲究,无论相聚寒暄,还是高谈阔论,都要安静许多。
有凉亭中设了休憩之地,四面垂着挡风挡寒的幕帘,燃着炭火,放着座椅,备有笔墨,便有三五好友或萍水相逢之人聚在一起,即兴作诗、写福字、春联之类。
当然,另有人品茶赏梅、闲话家常,这也是很美的事儿。
四面八方都洋溢着喜气,祥和的氛围让人的心都不禁飘扬起来。
在某个偏僻、人少、灯暗的角落里,有一五六岁的大眼男童迷路了。
他戴着一顶带狐毛的小帽子,小脸肥嘟嘟的,穿着红色的锦衣,脚踩同色鹿皮靴子,在几株梅树间跑来走去,神色茫然,渐渐感受到了害怕,眉头一皱,嘴巴一张,开始嚎啕大哭。
哭声是引来人的好方式,没过多久,确实有人循声过来了,但却不是男童认识的人,而是一个与他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儿。
“你迷路了吗?”
“呜呜……嗯……”
“你要去哪里呀?”
“呜呜呜……”
“啊,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小哑巴!我真聪明!”
“呜哇哇……”
两个孩子面对面,正在进行着一场无法交流的交流。
幸好,女童的长辈及时找来了。
“甜甜?甜甜!你怎么跑到这里?可让魏叔叔好找!”
魏大人看到了名叫甜甜的女孩,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同时注意到了站在她旁边的男孩,走过去蹲下,努力在脸上挤出温柔的神色,轻声问道,“孩子,你和家里人走散了?叔叔带你去找好不好?”
男孩本在哭哭啼啼,渐渐止住眼泪,水润发红的大眼,静静看着魏大人,轻轻点了下头。
魏大人松口气,庆幸这孩子没有被他天生冷厉的面孔吓到,愿意跟他走。
魏大人从袖中掏出便携式的笔墨和纸张,简短写了几句,放在附近最显眼的一株梅花旁的灯笼上,然后用一个份量重的袖扣压住。
如果有男孩的家人来此地找,看到上面所写就什么都明白了。
魏大人一手抱起甜甜,一手牵住男孩的手,很快走出了此处僻静昏暗之地。
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周围一片死寂。
忽地,一黑衣人出现在了留有信的灯笼旁,扔掉上面的袖扣,拿起白纸看了几眼,阴冷一笑,上手将其撕得粉碎。
……
魏大人跟自己带来的仆从汇合,让他们去其他方位看看,有没有谁家丢了孩子在找的,做下安排后,他带着男孩和甜甜往一个人多的方向走去。
男孩身上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但看他一身行头,应是出身富贵。
甜甜不想被抱了,魏大人便放她下来,牵着她,如此,就是一左一右都牵着一个孩子。
甜甜很活泼,左顾右盼,叽叽喳喳,男孩很沉默,脸上还挂着泪痕,忽地,他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人群中的一男一女,眨眨眼睛,下一刻,用力挣脱了魏大人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魏大人以为他是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所以不紧不慢地走着,而甜甜见他跑了,便有样学样,挣脱了魏大人的手,飞快跟过去。
魏大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而男孩和甜甜已经并排出现在迟聿和言一色面前,成功当了拦路娃。
迟聿脸上戴着面具,窥探不到任何神色,但从散发出的气息来看,低沉又冷煞,他很不悦!
言一色倒是对两个孩子很好奇,倾身靠近,男孩面露惊恐,脚往后撤了一步,似乎在害怕她脸上的面具。
甜甜倒是个大胆的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言一色,笑脸灿烂,嗓音软糯,“姐姐好!”
言一色摸了摸她的头,“乖。”
而后,她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倾身过去,垂眼看向男孩,一时间,四目相对。
少顷,言一色笑意加深,嫣红柔软的唇扬起弧度,温柔地拍了拍男孩的头,站起身,语重心长道,“看清楚了吗?姐姐不是你找的人,快走吧。”
走过来的魏大人,刚好看见摘下面具的言一色,先是因她的容颜呆愣住,停下了脚步,后因听到她的话,回过神来。
魏大人一个大步上前,将男孩和甜甜护到自己身侧。
迟聿瞥了一眼他。
言一色重新戴好面具,疑问道,“你是?”
魏大人神色一正,观言一色容貌气度,就知她必然身份显赫,不由地恭敬开口,“这男孩与家人走散了,我无意中发现,做不到视而不见,便只好帮一帮。”
言一色笑了笑,“原来是个好心人。”
她说罢,视线扫过那男孩,“你运气不错哦,要珍惜,快走吧。”
言一色拉着迟聿离开,盼烟几个跟在他们身后。
众人没走上几步。
魏大人身边的男孩,忽然将自己旁边的甜甜推到了地上!
魏大人视线一紧,脸色一沉,甜甜面朝天平躺在地上,还未发出叫声,伴随着一道箭矢破空声,一支淬了毒的利箭便射到她耳边不远处!
甜甜一惊又一惊,回过神,小嘴一瘪,大哭起来。
魏大人扑过去,一把抱起她,视线扫到一遮挡物,毫不迟疑飞奔过去!
他才跑出一步,那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竟来到了他身边,伸腿一绊,他便因惯性重重摔到了地上,下一瞬,一支淬毒利箭擦着他发顶而过,玉冠掉落,头发散开。
甜甜因为被他护在怀里,毫发无伤。
魏大人这时已经意识到,那男孩其实是个诱饵或者隐藏的利器,绝非迷路的寻常孩子!
目地呢?
接近他然后杀了他?
可为什么方才在僻静之地不动手?
从暗处射来的毒箭……
魏大人思绪纷飞,正琢磨着,一阵细密恐怖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打断了他的凝想!
他将甜甜护在身下,男孩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刀,挥挡住可能会伤害到他和甜甜的箭矢。
周围的人四散逃离!惊呼声、惨叫声、哭泣声混在一起,祥和喜庆的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血腥肃杀!
迟聿和言一色等人当然也被攻击,迅猛的箭雨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袭来,迟聿揽住言一色的腰身,抽出腰间软剑,墨黑的剑身在空中伸展开一道震风的光。
他手持长剑,看似再简单不过的挥动,却如行云流水,每一招每一式快到看不出轨迹,却有无数箭矢自半空而落!
气势凌厉的箭雨就如失了爪牙的虎,瞬间没了任何威胁。
盼烟护着流思和浅落。
良久,从四面八方暗处射来的箭矢停歇。
目之所及,这片地方还活着的人就剩迟聿等人以及不远处的男孩、魏大人和甜甜。
其他人死的死,跑的跑。
迟聿未看四周一眼,搂着言一色转身离开。
此时,又一道破空声响起,微不可闻,目标,是那救下了魏大人和甜甜的男孩。
男孩和暗中射箭之人是一伙,但因为他救人却没杀人,似乎被认定为叛徒,这一箭就会要了他的命。
言一色虽背对着那男孩,但已预感到会发生什么,用自由的那只手掐了一把迟聿的腰,趁他愣住的刹那,抽出被他攥住的另一只手,身形一掠,闪到了男孩面前,徒手抓住了那支利箭,五指上金芒一晃,微一用力,铁箭被折断。
被保护了的男孩怔怔看着言一色,她回头,眸子里闪过潋滟流彩,“除夕夜死孩子,可让人太难过了,所以看在你才几岁的份上,我救了你,不必挂怀,快走吧。”
这是言一色第三次对他说‘快走吧’,每一次的意思其实都相同——让他放弃对目标的暗杀。
因为她已隐隐猜到,他的目标,是迟聿,那么,一分胜算都不会有,且迟聿不是她,可不会看在今日是除夕、看在他是孩子的份上就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男孩的脸颊肉嘟嘟,白皙粉嫩,看着颇为憨萌,又睁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让人很难生起警惕心来。
迟聿已经从言一色那一掐中回过神来,以他的经验,不必看,就知一定青紫了。
他径直走到言一色身边,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脸,揽过她肩膀,无视地上站着的小不点,寒着声音道,“还想去哪里?”
“嗯……青楼!”
“……驳回!”
那男孩身旁站着魏大人,他将甜甜护在怀中,忽地听到迟聿开口说话,心中一突,因为有些耳熟。
魏大人起了疑心,脑海中又闪过言一色的那张脸,后知后觉想到,她似乎有些面熟!
他屏住呼吸,集中精神,逼自己去想,这两种熟悉感,到底来自他知道的谁?
此时,迟聿搂着言一色经过男孩身边。
男孩瞅准迟聿的腿,蓦地像头野狼一样冲过去,张嘴要咬。
他齿间藏了毒,咬破人的血肉后,毒素便会迅速蔓延全身,一命呜呼。
他自己提前服了解药,所以不会有事。
迟聿眸光都没动一下,甚至没有低头去看,抬腿冲他嘴巴一踹,便将他踢飞几丈远,然后落到了梅花树上。
男孩嘴巴、鼻子、脸颊都血淋淋的,牙齿掉了好几颗。
他也不哭,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眼睛里流露出难过之色,他难过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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