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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帝妖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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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玄明着实吃了一惊,随即释然,以天景的灵慧,比他先一步觉察太子的真相,实在正常不过。他闭了闭眼睛,又看到那番活地狱般的血腥惨烈,他叹息,“袭击我们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马贼,而是大渊的骑兵。天景,这样推想,你两次遇刺肯定也都是他设计的,可笑我太笨,居然把你托付给他。”
“什么?”这下轮到天景吃惊了。她认定是太子陷害玄明全凭直觉,是对上次太子设计杀她顺便陷害谢家的惯性思维,和贺云阳对他的心理分析。反正太子的各种表现也坐实了她的怀疑。
玄明的回答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对于那些马贼,她以为是太子临时收买了那一带的强盗。原来,竟是大渊的兵马,是他的私兵!也真是难为他了,好几千里地,提前调了人马过去守株待兔。
两人怔怔对视,玄明问道,“这事不能告诉父皇是吧?我们没有证据,告诉他,他也不会信。”
天景点头,“最重要的不是证据,没证据父皇也未必完全不信,可他信了又能怎样。太子还是太子,父皇找不出人来代替他。玄明哥哥,你虽然也是皇子,但你背后有个强大得过分的母家,当然,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你这种情况的皇子最后继承帝位,可是,你知道在他们上位之前,他们的父皇先要做一件什么事吗?”
“你还真当我从来不读书吗?”玄明白了她一眼,顿了顿,声音沉重,“会有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把他们的母家彻底抹掉,然后,这些皇子才能踏着自家亲人的血走向御座。”
“那不是我的路。如果父皇真的要把我推上太子位,我就只有以死明志了。天景,其实我们三人中你是最适合坐上那个位子的,可惜你是女孩儿,父皇肯定也这么想。”
“呵,你说的也是。”天景在他面前从来不作伪,大大方方地承认,又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就对我们如此不容,在父皇的掌控之下还要偷偷摸摸地动手脚,一旦将来皇位是他的了,你我哪还能有活路!从前我还把他想得挺好,以为只要我们安分安静,不与他争,他就也能顾念几分手足之情,可是你看他现在的作为,可有把我们当手足的半点意思吗?”
玄明打了个哆嗦,直着眼睛发怔,好一会儿,他忽然笑了,“天景,你不要怕,要是真到了那样的地步,我带你走就是了。”
“走?”天景又吃了一大惊,“我们能去哪儿?”
“天地之大,哪儿不能去。天景,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你原本就不是陈氏皇族的人嘛,何必要作皇权斗争的牺牲品。而我,我觉得我投胎在这里就是此生最大的错误,我从来就没喜欢过这里的气氛这里的生活,一点儿也没有。这次要不是想着你还不知道太子的真面目,随时会有危险,我可能就不回来了,无论死活都不回来了。”
天景正琢磨该怎么安慰他,他却又兴奋起来,“天景,就是这样,如果太子或以后的皇上真的容不下我们。我们就成全他好了。我们离他远远的,我们去过自由的生活。天景,我有一身好功夫,开个武馆授徒应该也能赚很多钱,不用为生活来源发愁。你喜欢玩,以后我们自由了,不用守规矩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你想去哪儿玩我都带你去。你说,哪样有多好!”
天景并没觉得好,一点儿也没。此刻她脑子里竟全是贺云阳的脸。玄明每多说一句,他的脸就生气一分,现在已经气到不能再气的地步了。
她记得在乾镜湖边,她也曾对贺云阳说过类似的话,建议他带着母亲离开他那个昏愦古怪的父皇,去广阔民间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想不到今天玄明也跟她这样说。这傻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为何头一句话就提醒她不是陈家的人。如果她不是陈家的人,和他走,那是什么关系什么身份呢?她气得咬牙:小子,我可是正牌的陈家人,我是你姐姐。哪个坏蛋才是冒牌货!
可是也不能怪玄明,他哪里能知道他们几人的关系里包藏了这么多隐晦阴暗。看他兴奋憧憬的神情,哪像是在为走投无路之时设计最后的生路。估计他现在隐隐盼望着太子立刻持剑闯进来,把他和她赶上那条他想像中自由幸福的路。
该怎么给玄明头上泼冷水呢?她思忖着,眼前一亮,把贺云阳曾经对她的回答,再给玄明复述一遍就行了。贺云阳当时是怎样说的呢?
天景清清嗓子,瞟了还在兴奋中的玄明一眼,说道,“玄明,我告诉你。帝王是世上最霸道的人,属于帝王的东西,即使他不要了,可以丢在一边蒙尘落灰,但不许被别人拿去;属于帝王的人,如果他不要了,会让他们死,但绝不允许他们逃走。将来太子即了位,我们就是帝王的手足,是被打上专属印记的人。他希望我们去的地方是黄泉路,而不是希望我们离开他,躲在某一个地方过逍遥日子,那将是对他的权威最大的挑衅。如果我们离开,无论到哪儿,都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危险。”
玄明的兴奋渐渐湮灭,脸色越来越冷,“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和他这样明争暗斗下去,不死不休?”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太子的意思。哎,玄明,一会儿他肯定是要来看你的,你知道该怎么应付他吗?可别露了馅。”
“怎么可能露馅!”他冷笑,“以前他是好哥哥,以后他还是好哥哥,是自己我运气不好,遭遇了马贼,能怪谁?
他看着眼神惊异的天景,“怎么,不相信老实人会骗人,会说违心话?天景,我是从鬼门关前回来的,我杀了很多人,也差点被人杀了。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从今以后,我只信你和父皇,其他的人我都不信。至于太子嘛,我说过了,从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既然是不死不休的游戏,看看最后谁死!”
太子好兄长的做派依然是十足十,握着兄弟的手,那激动欢喜的泪珠儿就止不住,玄明很想一拳砸到他脸上,砸出几滴真眼泪来。但是不行啊,他怎么可以打这样的“好”哥哥,只能忍着不断翻涌上来的恶心听太子诉说这些天的担忧和焦急。
太子絮叨半天,终于转入正题,“你们怎么会在哪里遭遇马贼?不过是草寇,怎么会聚集了五百之众?这帮天杀的贼寇也不知是齐朝还是宁朝的。你放心,等查清楚了,父皇一定会那一方的国君投书质问,为你讨还这个公道。”
“哼,哥哥,你特地选在其他两国的交界处下手,就为了可以左右皆赖,你自己倒可清清白白的。”玄明心里冷笑,口中无力呻吟道,“算了,不必查了,查也是白费力气,那是一帮杀人越货的贼寇,谁知道是哪国的。肯定看我们带的东西多,一早就盯上了,也怪我,没经验不知提防,弄到这个地步,父皇和太子哥哥不怪我丢了皇族颜面,就是好的了。”
太子舒了口气,看来这个傻小子什么破绽没看出来。他笑着安慰道,“你胡说什么哪,这要你没事就好,明天哥哥就带着你嫂子去福云寺还愿,再给你求个平安符来,福云寺的平安符是极灵验的。”
顿了顿,他道,“玄明,刚才天景来看你,可跟你说了什么吗?”
“说了呀,絮叨了一大堆,说她有多担心,说她还以为我功夫很厉害,怎么连马贼都打不过,还说这一下我是做不成月氏驸马了,人家公主肯定不愿意嫁给我……反正絮絮叨叨的都是孩子话。”
“哦?”太子这一下倒大是意外,按他所想,天景一旦见到玄明,势必要对他揭露自己的真面目,怎么尽说了这些不咸不淡的?再看玄明,那副老实面孔上神色如常,只是眉头蹙着几分气恼,看来真是被天景鄙视了,心里有气。
他再松一口气,这个先机既然天景没占,那就由他来占好了。他把脸色调整出几分无奈来,叹口气道,“玄明,咱们自家兄弟,哥哥什么都不瞒你。天景那个丫头,唉,也不知是怎么了,从知道你出事以后,她居然……一口咬定是我暗算你!玄明,你说她这是怎么想出来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们兄弟的感情……哥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清楚的吧?可是天景那丫头,看了些史料里皇家手足间的血腥争斗,就硬要往我身上栽。你出了事,我本来就难受得不知该怎么办,她还这么冤枉我,跑到东宫去和我大吵,这就是往我心上捅刀嘛,唉,这丫头……”
玄明感动得想哭。这世上真的不会再有比天景更好,更仗义的女子了。以她的聪明,当然明白在那时揭穿太子对她是很危险的,但她还是闯到东宫去撕太子的假面,只是为了他!
但是,现在当然不能说她好,一定得说她不好才行。他挣扎坐起,抚着掩面伤心的太子的肩,安慰道,“哥,你何必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哥哥你对我如何,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天景她就是书读多了,反而有些糊涂。哥,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如果她来和我说这些话,我肯定会狠狠训她的。”
“玄明,还好你是个明白人,你相信哥哥,哥哥心里才算舒服一些。你放心,我不会和天景计较的,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想通是冤枉了我。”
他起身,再次观察玄明的脸色,还是那副老实孩子的模样,只是脸上多了道伤。这个傻小子,可能一辈子也聪明不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哥哥再来看你。你想吃什么,派人去说一声,哥哥明天给你带来。”
寝室的门在太子身后关上了,玄明抚了抚脸上的伤,重重吐出一个字作为对太子的总结:
“呸!”
…………2014…9…5 11:09:31|8931131…………
第一百五十二章:黑松林中的奇袭
玄明的身体复原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行动无碍了,武功也恢复了几成。锦阳帝这才放心让他离开隆华殿,搬回凝芸宫去,但同时也加强了对凝芸宫的防护力量。天景冷眼看着,越发确定父皇对太子是有所怀疑的。
但父皇也有苦衷,不管怀不怀疑,有没有证据,他都不能对太子如何。哪怕这个太子在他眼里已是鸡肋……虽然鸡肋无味且咯牙,但在没有鸡腿鸡翅的前提下,鸡肋是不能被放弃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鸡腿,可是……锦阳帝现在越来越多次地看着天景叹气惋惜,如果她是个男子,他就能下废太子扶她上位的决心,就算要为她来自民间,并非陈氏子孙的出身和那些老臣们对战朝堂,甚至要杀几个人都是值得的。他坚信如果把大渊江山交给这个孩子,必定是一番继往开来的崭新气象。
可她为何偏偏是女子!女子为帝?!女子可以为帝吗?如果要迈出这一步,那是何等的离经叛道;如果要走到这一步,除非他的两个儿子都不在了。
天景不知道父皇心里是怎样为她的性别而纠结为难。玄明平安回来了,算是狠狠给了太子一个大耳光,她很满意这一耳光的效果,心情好胃口就好,天天跑到凝芸宫去蹭玄明营养丰富,花样繁多的病号饭,尖削苍白的小脸很快就圆润起来。
玄明有次说起在那片死亡戈壁上第一次苏醒,恍惚看到的那个女子。张老伯也说是个白发女子送他到他家里的。玄明很是疑惑,“天景,那个女子好奇怪啊,她应该是个神医,或者认识一个神医。当时我真的是快要死了,可是后来在张老伯家里醒来时,伤势就已经好了很多。如果再能遇到那个女子,一定要好好谢谢她,只可惜,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
天景好笑,心想你谢我就可以了。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么懒的师傅才不会救你呢;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么古怪的贺云阳才不会找你呢;要不是我半夜三更地装菩萨托梦给李鼎国让他去接你,你现在可能还在那个小村子里呆着呢。唉,说到底,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呀傻小子。
这段时间,小吱又来过一次,照样是六个字的开场白“我家公子说了”。
天景坐在桌前,撑着脑袋看这只把贺云阳当神祗崇拜的老鼠,应声问,“你家公子又说什么了?”
“我家公子说你原来挺聪明的,想出的办法很妙,还真平安的把陈玄明接回来了。”
“过奖。”天景无精打采地回一句,随即反问道,“贺云阳怎么知道我想了什么办法?”
老鼠尾巴得意地左摇右晃,“只要我家公子想知道的,什么都不是秘密。”
“切……”天景虽然不否认贺云阳的神通广大,但对这只马屁精耗子鄙夷至极,“那我问你,贺云阳知道我家太子的五百私兵藏在哪里吗?”
“那五百人只是太子私兵的一部分而已,劫杀陈玄明的行动中死伤差不多百人,现在嘛,还有一千九百人,他们在……”
小吱猛地收声,用爪子捂着嘴。绿豆小眼咕噜噜打转,吱吱地干笑两声,“小吱刚才什么都没说,天景公主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我当然听到了,你快点把话说完,他们藏在哪儿?”
说漏了嘴的耗子后退两步,反驳道,“你就是知道又能怎样?去告诉你父皇?他肯定要问你如何得知,你该不会是要出卖我家公子吧?不告诉你父皇,你和陈玄明谁有力量一下子解决这支军队?没能力解决的问题知道了干吗?除了发愁还能做什么?”
天景使劲眨眼,她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被一只耗子抢白得哑口无言,真是奇耻大辱啊!
贺云阳是奇人,他的耗子是奇鼠!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这一夜是圆月之夜,也是血月之夜。世人都在赏月吃饼,其乐融融,而在大渊雁州境内一片巨大的黑松林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大战。
这是一次奇袭,就像他们不久前对玄明的使节队伍发动的奇袭一样。所不同的是,他们对玄明是以多袭少,而今夜他们所遭遇的袭击。对方人数似乎还不足四百,而他们有近两千人。
可是对方的武功和对地形的熟悉弥补了人数的不足。这一支太子密训已久的私兵在军队里都属精兵,可是遭遇了这些高手,却渐渐沦为被屠杀的对象。而且他们到死都不明白,他们一直潜伏在这里秘密训练,唯一的一次出动就是对付玄明。但这些神秘高手显然不是玄明派来报仇的,那他们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些人,以致招来杀身之祸?
这些高手的首领是一个白衣人,深夜来袭,他却不作一点暗色的伪装,白衣如雪,一张银狐面具遮住嘴唇之上的部分,持一柄青碧色的古剑,在这片黑暗血腥的松林中,这个人如月光般明亮,也如月光般寒冷。
只要与这白衣人遭遇的人必死,不过死得干净。那人每一剑直点对手咽喉,剑锋未至,破空剑气已击碎了对手喉头软骨,一滴血也不会流出。
身处一个大杀场,白衣人却如漫步月下庭院,悠悠然信步而行,只是手中剑不停刺出,森冷得不带丝毫烟火气。
剑如秋水,人似修罗。
这场以少对多的大屠杀很快结束。大渊太子用一年时间秘密训练的这支精兵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一座小山的山顶上,那个白衣人在吹箫,箫音低婉哀凉,这首箫曲名叫《葬魂》,今夜杀了这么多人,他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就用这首曲子为那些亡灵引路吧。
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子,一身浅紫色的劲装,眉目清秀。白衣人敛目吹箫,身边人却在怔怔看着他。
一曲终了,白衣人收了竹箫,淡淡道,“息河,我们回去吧。”
她应声随他转身下山,迟疑道,“公子,这些人我们都不认识,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他微笑,“因为他们的主子想杀一个人,而我,一定要护这个人。”
息河看着他的笑。她就在他身边,只要一伸手就能揭下他的面具,就能看到她想看了四年的脸,可是她不敢。虽然她真的很想知道,笑得这么好看的人,会有一张怎样的脸?
她还想知道,公子一定要护的人,是谁?
雁州黑松林中的惨重血案并未引起任何波澜,好像都没人知道,全部覆灭的那支太子私兵,消亡的无声无息,似乎死去的只是一窝蚂蚁。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该知道这件事的人,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不该知道此事的人,则永远都不会知道。
八月十七日,夜里定更时分,这么深的夜已是万籁俱寂,大渊皇宫的御书房里却还亮着灯,有两个人在说话,说一些不能被第三人听到,因此不方便在白天说的话。
锦阳帝坐在书案后,太子躬身站在他面前,俩人间的气氛莫名紧张。
锦阳帝的手中拿着一份奏折。这是一道密折,比普通的奏折小巧轻薄,可以握在掌心里。锦阳帝拿着它对太子晃了晃,“昊明,你可知这份折子里写得是什么?”
太子垂首,回答不出他所料,“儿臣不知。”
“这份密折里写了一桩非常惨重也非常古怪的血案,大渊雁州的黑松林中发现了近两千具尸体,据仵作堪验,这两千人都死于八月十五的夜里。昊明,你说这么多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都死在一片林子里,他们聚集在那里干什么?”
太子的头垂得更低,依然说,“儿臣不知。”说完又觉得不好什么都不知,赶紧补充,“儿臣猜想这可能是一群强盗,占了那片林子做地盘,为了分赃不匀或者别的什么事内部火并,就弄出了这桩血案。”
“嗯,”锦阳帝点头赞同,“猜想得不错。那你继续猜想一下,为何一群强盗所用的兵刃皆是出自昀城的军器局,是只有御林军才能装备的上好兵刃?”
太子抖了一下,头低到不能更低,轻声问,“儿臣猜不出。”
“那就换个你能猜出的问题。嗯,这些死者虽然都穿着普通平民的衣服,但是,在其中一个貌似首领之人的衣服内袋时,发现了一枚令牌,一枚——太子的令牌。昊明,你猜想这是怎么回事啊?莫非你和强盗有染?又或者,他们根本不是强盗?”
“父皇!”太子慌乱跪下,用力磕了个头,辩解道,“父皇,这件事儿臣确实不知,儿臣的令牌,从来没给过东宫之外的人。黑松林里的那些死人,真的跟儿臣无关哪!”
“跟你无关!”锦阳帝终于爆发了,他怒吼一声,狠狠把那份密折摔到太子脸上,“朕也希望这事跟你无关,朕希望天景遇刺的事跟你无关,朕希望玄明遇袭的事跟你也无关!可是朕知道,这些事桩桩件件都和你有关,你别不承认!昊明,你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再无一字申辩之言,大气不敢出的跪着。
…………2014…9…5 13:06:42|8931914…………
第一百五十三章:别跟她说我死了
“你别跪在这里,你去乾元殿,去祖宗灵位前跪着!以后你每天夜里都去跪,从定更跪到三更,跪够百日,让陈氏的列祖列宗,都好好看看你!去吧!”
太子叩头谢恩,起身往外走。锦阳帝一直看着他的背景,在他将要迈出御书房门时,沉沉叹息道,“昊明,只要你安分规矩,朕不会动你;但是,以后若是再有什么逆事和你有关,太子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换人来坐。”
跪在乾元殿祖宗灵位前太子面如死灰。黑松林内的伏兵全军覆灭的消息他还是比父皇早一步知道的。痛惜惊怒让他差点昏厥,镇定下来后的第一时间,他就认定此事必然和天景有脱不开的关系,尽管这认定一点依据都没有,还很荒唐,甚至极其荒唐,能做出如此大手笔的人要是能和一个丫头有关系,那就太可笑了。
可直到现在他跪在这里,还是坚持着这个认定。原来他以为天景所倚仗的,就是父皇的宠爱而已,可是与她交锋过几次就渐觉不对,她的背后,绝对有一个,甚至几个实力强大到恐怖的后援,不知是什么人,甚至有可能不是人。
今天父皇用要换太子来威胁他。换谁?父皇心里应该清楚,玄明是只怎么赶也不上架的鸭子,那小子心里只有两个念头,喜欢天景和上阵打仗,他连背书都那么吃力,将来如何面对移山填海的奏章和无穷无尽的国事?
又或者,父皇终于下定决心要跨出那离经叛道,前无古人的一步了?他真的敢?如果他真这样做,满朝堂臣子反对的口水能淹死他,上奏的折子能压死他。即使父皇下狠心杀人立威,能杀几人,总不能把满朝堂的臣子都杀了吧?
越分析,他越笃定父皇的换太子之言只是一句吓唬他的空话。但他也不会再冒险,这次劫杀玄明,开始看似做得漂亮,现在打算盘结帐才发现亏了个一塌糊涂,血本无归。
锦阳帝当然不会把黑松林之事告诉第三人,就连太子的罚跪都是在夜间秘密进行的。可天景还是知道了。那天她路过乾元殿,无意中听到门口当值的两个内侍低声说话,其中一个问,“太子爷今天夜里还来跪吗?”一个答“来的,听说皇上罚他在殿里跪灵百日”。
天景当然吃惊,太子被罚,因何事被罚,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后来她用瞳术从父皇的内侍口中套话,得到的也只是“黑松林出了事”这样的含糊回答。
越是不让她知道的秘密,她越想知道。当晚她就去了雁州的黑松林,饶是她胆大,可一座刚刚发生过惨烈大战的林子,那浓稠的血腥气和亡灵的哀嚎还是吓得她迅速逃离。在附近的地方多重打听,才勉强了解了个大概。
近两千人的死亡数目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死者们的身份,当然也就明白了杀人者的身份。她惊诧得咬痛了舌头。贺云阳他不会是……一人单挑了两千人吧?
绝不可能!他的仙家剑法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剑杀了两千人,既然不能一举全歼,他就需要帮手。
那他到底带了多少人来和这两千人作战?能全歼两千人,他手下人的数目也不会少,他是齐朝皇子,怎么能在大渊境内拉起一票人打一场仗?
天景摇摇头不敢再想,贺云阳这个人神秘到近乎妖异,她不止一次后悔和他结盟,他太强大了,他的气场处处压她一筹,就连他的耗子都敢和她叫板。
可她又不舍得断了和他的联系,要是她错过他,此生便不会再有真正的快乐了。
想来想去,她决定就当她根本不知这件事,不论对小吱还是对贺云阳本人都绝口不提,反正他本来也不想让了知道嘛。
不知这件事,也就不知贺云阳还有另一面。
她明白,如果不了解他的另一面,不了解全部的贺云阳,她就只能站在他为她划定的界线和他相对。她就只是他喜欢的人,要帮助的人,而不能成为他真正的朋友,真正的知心人!
“想什么呢!”天景怒斥自己,“那样恐怖的家伙最好敬而远之,谁要和他……知心什么的……”
天景最近又抱着绒绒睡觉了。她觉得太子是太子,绒绒是绒绒,迁怒是不对的。
这天夜里,她从熟睡中醒来,身边却不见了那个大毛团,她奇怪,这只肥猫向来是一觉睡到大天亮,非得等收拾床铺的宫女赶它走,它才不情不愿的离开。现在天还黑着,它怎么就不见了?
绒绒不见了,两个宫女却睡得特别沉,她一声叹息,“又是那只耗子捣的鬼。”
走出帷帐,果然看见小吱,还有绒绒,一猫一鼠正坐在窗前看月亮。
看到它们相处得和平融洽,天景甚感欣慰。走过去递了个苹果给小吱,问道,“你家公子又说什么了?”
小吱“咯嚓”啃了口苹果,深沉地摇了摇头。
天景意外,一句话没经脑子脱口而出,“既然贺云阳没话要你带,你干什么来了?”
小吱又啃一口苹果,细嚼慢咽,然后朝她翻了个大白眼,“势利的女人,当我小吱就是个传声筒吗?公子今天没话,我是来看望朋友的。”说着它抬起鼠爪摸了摸绒绒,那只肥猫立刻喵喵叫着,亲昵地凑过去,在鼠头上蹭了两下。
天景咽下一口涌到嘴边的血,真想打开窗户把小吱和它的朋友一起丢出去,从此再也不要见到这只耗子。可是,丢鼠还要看主人呀!想想耗子家里的公子,也就只能一声叹息了。
“我家公子明天就要出发,到齐朝最西南的盈州去了。”
天景眉头一拧,“他父皇又要派他去打仗了?”
“也不算是打仗,但是可能会比打仗更糟糕呢。”小吱叹了口气,“公子是被派去盈州驻防的,而现在这个季节,正是盈州毒瘴最厉害的时候。”
“盈州的毒瘴?”天景埋头想了想,叫道,“是啊。我在《袤合地理志》里看到过记载,书上说齐朝的盈州是袤合洲最凶险,最不适合生存的十个地方之一。尤其在九、十月间生成的瘴气毒性最是厉害,凡中了这种瘴气的人几乎不能幸免……不过这只是书上记录的,真实情况……”
“真实情况差不多的!公子在这个时候被派去驻防,唉……”
“不要紧的吧,贺云阳的医术很高明的。”
小吱又一个白眼丢过来,鄙夷道,“你还真是天真哪,盈州那么恶劣的环境,又没有必须的药材,光是医术好又有什么用?”
天景已经被耗子打败了,又很担心贺云阳,垂头丧气地问,“那怎么办呀?”
“没办法,只有看公子的运气了。公子本来想着要来和你告别的,但是又怕你会为他担心,就不来了。”小吱回头看她,“你会为我家公子担心吧?”
“当然了,我现在已经开始为他担心了。”
“那就好,”它站起来在桌上跳了跳,“我今晚来跟你说这事儿,就是想让你为他担心的。要是公子一心喜欢的女人都不为他担心,那公子就太不值得了。好了,告辞。”
从那以后,天景格外留心来自齐朝的密报,可一点儿关于贺云阳的消息都没有。也是,他又不是去打仗,驻防这种寻常事密探们是不会关心的,而且她也怀疑盈州那种鬼地方有没有布置大渊的密探。
小吱也没有再出现过。她每次呆呆望着那两块“寄思帕”,就后悔自己不该那么矫情,如果给他一块就好了,就能知道他是否安好。可现在她一遍遍在帕子在写“贺云阳,你还好吧?”然后看着另一块帕子上出现同样的话,然后慢慢消失,没有回答。
贺云阳现在不好,很不好。他又一次走到了鬼门关前,在生死之间挣扎。
父皇派他在这个季节来盈州存着什么心他当然了解,既然这个儿子已经不太可能被人所杀,那就试试看,恶劣的自然能不能解决掉他?
他来盈州后处处小心,加之他修习的是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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