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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当宠(年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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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本宫还要为皇上准备做核桃芝麻羹的核桃仁,你便先回去吧。”
    “是,臣女告退。”
    覃晴行了一礼,恭敬退出了帐篷,迎面的冷风寒冷,却是莫名地沁人心脾。
    “姑娘。”候在门口的浅秋迎了上来。
    “走吧。”
    今日这一回召见不过是第一回的简单试探罢了,这日后恐怕再难太平。
    覃晴深吸了一口冷气,任浅秋替她系好披风,便往回走去,可是才走了没几步,便听身后传来内监尖细的声音。
    “六姑娘留步。”
    覃晴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身后的覃妃的大帐前站着一杏红色宫装的女子,覃贵嫔竟也是跟了出来。
    “贵嫔娘娘。”覃晴福身行了一礼。
    覃贵嫔缓步走上前来,姣好艳丽的面容上唇角弧度浅薄,“六妹妹,本宫在帐子里头待地也有些闷了,六妹妹不若同本宫一道在外面走走,踏踏青散散步?”
    踏青?散步?覃晴的心中微凝,却是不能拒绝,“谨遵娘娘懿旨。”
    覃贵嫔的唇角勾了勾,“那走吧。”
    阳光淡淡,照在身上轻轻柔柔的暖,有风吹过,远处的林场的树木左右摇曳。
    覃贵嫔双手随意交握在腹前,迎面任由风拂过耳畔的发丝,一步一步,端庄淑丽,却是透着隐约难察的落魄之意,淡淡道:“六妹妹这些年是出落地愈□□亮了,倒是天生丽质,虽是不施粉黛,可咱们府中的姐妹包括本宫,都是不如妹妹的。”
    覃晴跟在覃贵嫔的身旁,一身半旧的青碧色上袄配着素白色的马面裙,素面朝天清汤挂面,端的是一身的寡淡滋味,跟在一身璀璨简直富丽堂皇的覃贵嫔身边,远远瞧着,竟是连粗使的宫婢都不如。
    “贵嫔娘娘过誉了,娘娘乃绝世美玉芳华绝代,臣女不过寻常之器,中人之姿罢了。”
    “呵。”覃贵嫔笑了一声,笑声凉凉,“自小六妹妹便是府中模样最好的姑娘,六妹妹自称中人之姿,可是在说本宫连寻常姿色都不如?”
    覃晴连忙请罪,“臣女不敢。”
    覃贵嫔唇角冷冷勾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本宫瞧着六妹妹的眉宇间比当年更多了一丝别样气质,想来六妹妹自离了宁国公府的这几年过的甚好。”
    终于来了。
    覃晴的心中微微一沉,恭敬道:“托覃妃娘娘和贵嫔娘娘的洪福。”
    除了言朔不在,这几年她自然是过得极自在的,可宁国公府和宫里却是相反的光景,老太爷归天,丁忧守制,不仅朝中的势力大减,连着宫中,因着带丧的这一层关系,皇帝难免疏远覃妃与覃贵嫔,如此一来,便给了旁人可趁之机,这大小覃妃在宫中难免要受冷遇,形势艰难。
    唯一算是一件好事的,怕便是覃沛提早起复升迁一事,可覃沛却奉旨分家出去了,算不得宁国公府的人,于朝中后宫也难有帮衬。
    “洪福?”覃贵嫔又是轻轻冷笑一声,“怕是本宫要托你们的洪福才对吧。”
    覃晴立即上前一步,请罪道:“贵嫔娘娘言重,臣女不敢!”
    韩氏被褫夺诰命责令遁入空门,或许对于覃妃来说不痛不痒,可与覃贵嫔却到底是切肤之痛,生母出了那般事情,岂非笑柄,也给了旁人诟病她的理由。
    而韩氏一事,到底是因为他们二房,归根究底,当初还能上朝的宁国公府人只有覃沛一个,若是覃沛当初肯在朝堂上为韩氏求情,说上几句好话,或许便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后来覃依覃瑜一事一出,二房分家,又是给宁国公府沉重一击,让宫中的境况更是雪上加霜……
    覃晴在前请罪,覃贵嫔却是看都未看一眼,直接便略过了往前去,覃晴无法,只好继续跟上。
    冷风拂面,覃贵嫔也不再言语,只是往前走去,直到迎面遇上一个身着蟒袍,眉目俊朗的青年。
    “贵嫔娘娘。”
    那青年皇子的手上牵着一匹马,迎面撞上覃贵嫔一行人,喊了一声点了下头,算是见礼。
    覃贵嫔的笑容娇丽,却又不失端庄,喊了一声“晋王殿下。”然后转过头去对着一旁的覃晴道:
    “六儿,这是晋王殿下,还不赶快行礼。”
    晋王殿下?七皇子言哲?
    覃晴的心中动了一下,恭敬地垂着脑袋行礼,“臣女参见晋王殿下千岁。”
    有覃贵嫔盛装艳丽在前,覃晴的衣着打扮着实太过不起眼,言哲本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却是听覃贵嫔特意提起,不由便看向覃晴的方向,眸光不禁一波。
    眼前的少女虽衣着素净不施粉黛,却是五官精致容貌妍美,垂眉敛目间又自有一种目下无尘的清丽,倒是钟灵毓秀清水出芙蓉,别有一种清爽滋味。
    “这是……”言哲下意识问出了口。
    覃贵嫔笑道:“这是本宫族里的幼妹。”
    幼妹?言哲的眉心微皱了一下,便想到了昨儿个路过宁国公府帐篷时远远瞧见的那两个珠光宝气的身影,听说宁国公府待嫁的姑娘这回全到了,眼前的这个有些不太像啊。
    覃贵嫔怎猜不出言哲心中所想,解释道:“这是本宫的二叔,大理寺卿的女儿。”
    宁国公府分家出去的二房?言哲的心中了然,“原是覃大人府中的千金。”
    言哲又看了一眼覃晴,补了一句“有礼了。”
    覃晴的嗓音清淡,也不抬头,带着生硬的淡漠,“王爷身份尊贵,臣女不敢。”
    言哲的唇角勾了勾,“覃大人乃国之栋梁,深得父皇器重,为百官之表率,本王也甚是仰慕。”
    你仰慕爹爹,怎么不往他面前说去。
    覃晴的心中冷冷,面上却是丝毫不能露,淡淡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家父为国效力,理当鞠躬尽瘁。”
    覃晴的态度生硬,可如此娇美容颜在前,言哲也提不上火气来,只是未免心底有些阑珊之意,“覃姑娘说的有理,看来覃大人果真是个忠君爱国的忠臣。”
    覃晴的神态冷淡却不代表覃贵嫔同样如此。
    “本宫这六妹妹,自从分府出去之后,便没有外面走动了,闷在府里,这一晃就是几年,熬到如今及笄了才出来,也不怕闷坏了,这回来围场,也就本宫吩咐了,才强行带了出来呢。”
    虽说覃晴的态度叫人不豫,但一想到覃晴身后的覃沛,言哲的心中便是一动,眸光转向覃晴,道:“哦?这围场周围也有不少风景秀丽之处,覃姑娘不若同覃贵嫔一同去去看看。”语毕,目光却是瞧向了覃贵嫔。
    覃贵嫔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道:“可本宫还要回覃妃娘娘处帮着覃妃娘娘剥核桃,一道准备为皇上做的芝麻核桃羹,着实是抽不开身,不……”
    “既然如此,臣女怎敢再耽搁贵嫔娘娘,便送贵嫔娘娘回帐吧。”覃晴上前一步在覃贵嫔的身前,一口便截断了覃贵嫔的话。
    覃贵嫔的眸光微动,居高临下地看着福身在自己跟前的覃晴,唇角浅勾,“六妹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才走了几步,若是这般便回去了,岂不是可惜。”
    覃晴道:“回贵嫔娘娘的话,臣女的母亲尚独自在帐中,父亲曾嘱咐臣女在围场中要多陪伴母亲,臣女出来已久,按父亲的嘱咐,也该回去陪伴母亲了。”
    宁国公府江河日下,已是没什么可指望的了,既是看中覃沛的身份,难道还敢违拗覃沛的意思吗?
    “本王也还有事,先回去了。”言哲闻言,同覃贵嫔行了一礼,又朝覃晴点了点头,牵着马便走了。
    覃贵嫔转身看着言哲走远的背影,回过头来看向覃晴,朱唇扬起的弧度冷诮嘲弄,“六妹妹果然是极聪敏灵慧的人物。”
    覃晴低着头,不咸不淡道:“贵嫔娘娘谬赞了。”
    “呵呵。”覃贵嫔凉凉轻笑了两声,便转过了身去,余下了覃晴。
    “恭送贵嫔娘娘。”
    香风袅袅远去,覃晴终于抬起了头来,神色一片冰冷。
    “姑娘。”浅秋上前一步。
    “走。”

  ☆、第99章 ,

水声泠泠,冷风迎面,覃晴于围场道路并不熟悉,只是凭着感觉一路横冲直撞地走,本是往自己的帐篷方向走去,最后是不知何时就偏离了开来,到了林场旁的一处河滩上。
    大约是位置偏僻的缘故,河滩上头寂寂无人,只有面前的水流湍急冲刷而过,覃晴停在水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风吸进胸口里头,却止不住胸中的汹涌翻腾。
    覃妃是想将她卖给晋王了,他们都分家出去了,她们凭什么还以为能将她当棋子随意摆弄!凭什么还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设计她!就因为她姓覃,就因为她这张脸这个身份!
    覃妃试探不成,便直接将她推向了晋王,难道她们便这般急不可耐了吗!难道她们以为覃沛若是得知此事回善罢甘休?
    “呵,呵呵呵呵呵……咳咳咳咳!”覃晴冷笑出声,一声一声,直至气竭笑岔了气。
    难道她们真的以为,只要手握住一个皇子就能保万世荣华富贵,就能与中宫东宫一争吗?牺牲一个女儿过去做筹码,晋王就会乖乖听话任由摆布吗?做梦!
    言沂都能一夕变脸做得相见不识,言哲的生母尚在,便是能够成事,难道就不敢一朝翻脸不认人吗?
    宁国公府每况愈下,宫中大小覃妃地位岌岌可危,在这样的时候,不想着急流勇退韬光养晦敛藏锋芒保住身家性命,还处处左右逢源心思活络攀附皇子,妄想能够有朝一日从龙有功,恢复当日老太爷之时的光辉荣耀,这要皇帝怎么看?
    结党营私,勾结朋党,蛊惑皇子,挑起皇室内乱,祸及宗庙社稷,其心可诛!
    这般罪名一旦坐实,倒时候判个满门抄斩都是轻的,该是株连九族!
    “姑娘!”浅秋见着覃晴咳得脚步踉跄,连忙伸手去扶,“姑娘该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覃晴叫浅秋扶住了手臂,抬眼瞧着她担忧的目光,便想到了那个人。
    言朔,你为什么还不会来?若是你回来该多好,你说过要娶我的为什么还不回来!你回来,我便不用再管顾那些事情……
    覃晴猛地一把推开浅秋,弯腰提着气从脚下搬了一大块石头用尽全力往水里砸去,“混蛋!”
    都是混蛋!既然不回来,就永远别再回来了!
    “噗通!”
    石块落水,击起一阵水花,覃晴的中重呼出一口气来,正想再搬一块石头往水里扔,却是忽闻身后一声尖利的怒斥:
    “大胆!”
    覃晴的心中不由一惊,那种尖细的嗓音,分明是宫中内侍,忙转过了身去,只见身后的石滩上正走来两人,一个是头带三山帽银灰色衣衫的内侍,另一个,则是一身牙色圆领衫的少年。
    这是……覃晴的眸光飞快在那少年的一饰上扫过,牙色的圆领衫瞧着虽是普通,上头一处处排列整齐的暗纹却是用极细的金线绣的四爪蟒龙,还有那腰间的蟠龙玉佩,用的乃是明黄色的穗子。
    这竟是……
    “那家的女子,竟敢往河里扔石头,惊了太子殿下的鱼,该当何罪!”
    内监厉声斥责的嗓音尖利,覃晴垂了头连忙行礼请罪:
    “臣女不知,请太子殿下恕罪!”
    原来他就是言湛,那个言彤龙凤孪生的哥哥。
    “胜德,何必大惊小怪。”言湛的嗓音微沉,不轻不重地睨了那内侍一眼,然后看向覃晴,道:
    “姑娘不必惊慌,不过是一条鱼罢了,能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呢。”
    清朗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淡笑,极是悦耳,却隐隐带着丝丝虚弱的气音,透着一种羸弱的中气不足。
    覃晴却是无暇理会这些,只是遵着礼制尊卑道:“太子殿下宽宏大量,臣女谢过殿下。”
    言湛的唇角淡淡勾了勾,透着一种平适的淡泊,道:“你谢本宫什么?本宫又饶了你什么?”
    “嗯?”覃晴叫问得一怔,不由愣着脸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言湛。
    太子殿下这话,含的是哪一番深意?
    言湛却是没有去看覃晴,只是伸手往河滩边上的一处一指,道:“是那个。”
    覃晴犹疑地看了一眼言湛,然后转过头循着方向看去,只见就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河滩边上,架着一柄鱼竿子,那鱼竿子做的着实简单朴实,架在本就杂草凌乱的河滩边上毫不起眼,是以方才覃晴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联想到方才内侍呵斥的话来,覃晴这才完全明白了意思,原是太子殿下架了鱼竿子想钓鱼,结果被她砸了一石头全完了。
    只是鱼竿在人却不在,这般闲散模样,能掉到鱼吗?
    且不管这些,覃晴垂眸敛眉,便继续请罪,“臣女眼拙,不知是太子殿下在此垂钓,误闯此地惊了太子殿下的鱼,还望太子殿下能够恕罪。”
    言湛负手在后,对着河水轻轻叹出了一口气,勾了勾唇角,悠悠道:“钓没钓着还未可知,姑娘这罪不觉着请得有些冤吗?”
    说着,言湛上前几步掠过覃晴,从河滩边上拿起那鱼竿子,瞧着上边叫吃了一大半的鱼饵,道:“况且姑娘方才的情绪激动,想来也是真瞧不见这鱼竿子,本宫又不在当场,倒是不知者不怪,无心之失,本宫恕你无罪。”
    这话,是瞧见她方才的模样了吗?
    覃晴不禁又看了一眼言湛,容貌俊秀,肤色苍白仿若透明,大约真是因着养病常年不在宫中不问世事的缘故,这位太子的眉目之间竟透着皇家子弟鲜有的宁静澄然,举手投足间气质平和沉静,清贵有余,却是没有龙子该有的霸气威慑,仿佛一个避世幽居的隐士。
    如果没记错,这个太子殿下年节前不久才从外边的山寺中回来,真正在京中扎下根来,这会儿估计还没缓过神来吧。
    不过有那样一个胞妹在,缓过神也没用。
    覃晴的心中唏嘘,面上却是礼节周到:“谢太子殿下。”
    言湛将钓竿收起交给跟随的内侍,道:“行了,你走吧,春日野兽苏醒,这河滩边上人太少不安全,本宫也先回去了。”
    覃晴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水边的风冷冷拂过覃晴的耳畔的发丝,直待言湛转身走远了,覃晴方抬起头来看过去,眸底深沉。
    “姑娘,咱们回去吧。”浅秋道。
    ……
    是夜,一轮明月高照,照往年的例定,皇帝选了这一日晚上在围场外大摆宴席与百官同乐,覃沛身为大理寺卿自是作陪在列的,而温氏虽有诰命却品级不够,同覃晴一般留在了帐中。
    夜寒如冰,覃晴留在帐中也无事可干,便早早洗漱了就歇下了,却是娇气地择床,这帐篷都是礼部的负责准备的,虽说不会太差,可按着定例分给她的也不会是最好的,哪怕被子褥子都换了自己带来的,可覃晴就是睡不安稳,更何况还有白天的事情一闹,这会儿静下来一阵胡思乱想,更是难以入眠。
    月色如霜,淡漠地落洒下来,覃晴辗转反侧间脑中却是又想起了言朔的面容。
    按朝中的定例,戍边的将士一般是三年一换防,言朔代帝监军,明着说是没有皇命不得回京,可他又没有兵权,还是皇子,回京的理由多了去了,给皇帝贺寿,给皇帝拜年,给皇后贺寿,给皇后拜年,她看着,这回年节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三年也快到了,只要他上个折子到皇帝跟前,肯定能回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会来呢?难道他不知道她等得很着急?
    覃晴轻叹了一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愣愣地瞧着映着些微月色光亮的帐顶,真想写信催他回来。
    覃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也无,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声,耳边却忽听着帐中一阵动静,转头往旁看去,只见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朝她的床扑来,裹挟了满身的酒气。
    “啊!”覃晴猛地一惊,连忙从床上挣扎起身来,却是不想那黑影又跟了扑上来,一把将覃晴抱住,伸手撕扯着覃晴的衣衫。。
    “放开我!”陌生男人的气息混合着冲鼻的酒气环绕身体,覃晴拼命挣扎,又打又踢又踹,心中大惊却又不敢大喊大叫,只喊道:“浅秋……浅秋!”
    一阵寒风倏然灌入帐中,一个矫健的身影蹿了进来,一个手刀便劈在了那黑影的后颈上,男人沉沉的身体倏地便压了下来,可覃晴却是咬着牙用力将人推来,挣脱了出来。
    一豆微弱的烛火在帐中亮起,叫覃晴看清了床榻间倒的人,竟是晋王言哲!
    “他怎么进来的!”她帐外有浅春浅夏浅秋还有温氏带来的人分别轮班值守,若是有人过来不可能不知道。
    浅秋的眸光冰冷,拿了袄裙就往覃晴的身上套,“她们都被人迷晕了,有人调虎离山,恐怕要不太平,姑娘赶快先穿戴好。”
    迷晕了?调虎离山?看着叫浅秋打晕在床的晋王,覃晴的心中一冷,这因果再清楚不过了!
    快速套上了袄裙,浅秋又拿了披风为覃晴裹上。
    “浅春浅夏现在人呢?”覃晴道。
    “还在外头。”浅秋答了一句,拉着覃晴便闪到了帐篷门帘的边上,先挑起了一点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方带着覃晴出了帐篷,只见帐篷外的篝火旁,浅春浅夏和另两个守夜的婆子晕了一地。
    “她们能醒吗?”说是春夜里头,可也是寒天冻地的,而且这般时候哪里能放着她们不管。
    浅秋过去,从腰间去了鼻嗅壶出来望浅春浅夏的鼻间一凑,几乎是登时的,浅春浅夏便皱了眉
    头,朦胧地醒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浅春揉了揉脑袋。
    “快起来。”覃晴连忙伸手去拉了浅春浅夏起来,尚未站稳,却是周遭气氛突便,两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不知何时从两边聚拢了过来。
    浅秋的神色一凛,一手抽出腰间软鞭,一手一把将覃晴和浅春浅夏推了开去,“姑娘快走!”
    话音方落,覃晴只见眼前的寒光一闪,浅秋已与那两个黑衣人交上了手。
    浅春浅夏叫眼前的情景一看,也是大惊失色,拉着覃晴就往外跑,“姑娘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月色淡白冰冷,漠然地高挂在夜幕中,寒气深重,蚀人心骨。
    树影憧憧,暗影横斜,远处营地的火把点点闪烁。
    覃晴叫浅春浅夏扶着跑出去,夜色苍茫也不知方向,只是一味慌忙地跑了出去,直到跑了老远,方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举目四望,一片茫然。
    浅春喘着粗气问道:“姑娘,咱们……咱们怎么办?”
    覃晴左右四顾了一圈,沉下心来喘匀了气,这会儿皇帝的宴会还在继续,大多数的守卫的人都聚在那里,是以旁的地方守卫难免有些松懈,人也稀疏,却也不能乱走,她们这般凌乱模样若是撞见了旁人,可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了。
    覃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再过不久,等前头的宴散的时候咱们再回去。”
    倒时候各处的大人回帐篷歇息,覃沛也能回来,覃沛身边带的小厮都是会些武功的,她们总归是不敢当着覃沛的面折腾,至于温氏,始终都没有反应,想必也是中了迷药了,她们的目标在她,倒是不用担心。
    “到底是谁要害姑娘?”浅夏缓过神来,不禁问道。
    到底是谁?
    呵。覃晴无声冷笑,自从分家,二房早已与宁国公府没了什么脸面,也根本不为宫中所用,是以他们早已视他们为弃子断臂。
    白日里的覃妃是想试探她的态度,却也是警告之意,后来覃贵嫔带着她故意去偶遇晋王,甚至直接将她推向晋王,更是明目张胆的逼迫。
    看晋王当时的态度,他并非已与宁国公府沆瀣一气,或许尚在权衡,是以在她拒绝之后才毫不犹豫就走了,而覃妃有意拉拢之意怕也已非一两日之事,否则在覃贵嫔推她出去的时候,怕早已回绝了去。
    当时的那一计叫她强硬化解,覃妃生怕春猎之后再难有这大好机会,所以才直接想出了这样一计,将烂醉晋王引进她的帐篷,一旦她的名节毁在晋王的手中,那么晋王无论如何娶她都是娶定了的,而晋王一娶她,势必能逼迫覃沛再为宁国公府和宫中所用,晋王顺理成章地与宁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石三鸟之计,真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只是如此强硬手法,未免太过操之过急,不仅陷害他们,更是设计了皇子,若是惹得晋王生怒,怕是要适得其反,届时功亏一篑,怕是又树一敌愈发艰难。
    覃妃浸淫宫中多年,不会参不透这一层道理,而逼得她铤而走险的原因,怕是因为……
    覃晴的脑海中不仅浮现出在河滩边见过的那个眉目淡泊的少年,怕是因为太子归京,皇后如虎添翼,在宫中的势力如日中天,却也是各方蠢蠢欲动动手一搏的时候。
    一手捧起来的言沂过河拆桥,如此情形之下只能尽快拉拢一个皇子,方才能有与皇后抗衡的力量。
    夜风冰冷刺骨而过,吹进覃晴空荡荡没有穿贴身锦袄的衣衫之,一阵寒气入骨。
    “咳咳咳……”覃晴忍不住咳出了声。
    “姑娘!”浅春担心地看向覃晴。
    浅夏伸手握住了覃晴的手掌,一片冰凉。
    “没事。”覃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浅春见了,伸手就想脱了自己身上的小袄给覃晴披上,“姑娘,我的衣裳给你披着吧。”
    “不用。”覃晴一把抓住浅春的手,“这还是在外头,你若是脱了小袄脱了让人瞧见,成什么体统。”
    浅春不肯,执意道:“那也不能冻着姑娘,浅春不过是个奴婢,叫人看着了又能怎样。”
    覃晴道:“不行。”
    浅春却是不管,强行去解小袄上的扣子。
    “你!”覃晴的眉心一皱,正要双手并上制止,却是忽听耳边传来一串悠扬低沉的萧声。
    “谁?”覃晴一惊,抬头看去。
    月色皎洁,银白如纱,覃晴抬眸看去,只见身前不远出的林中传来一阵悉索之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林子里头走了出来。
    月光白蒙,仿若轻雾,镀在少年俊美苍白的面容上面,好似剔透的羊脂白玉,贵气难掩,却不染尘世烟火。
    覃晴的眉心微拧,低眸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言湛的脚步缓缓,走走至覃晴身前,“免礼。”
    “谢太子殿下。”
    “再往前走一段,便是父皇与百官宴饮所在,戒备森严,姑娘若是再往前走,怕是要被守卫扣住。”言湛负手在后,可依旧能见到握在手中的长长玉萧,方才的萧声便是他的无疑了。
    可皇帝宴饮百官,身为储君不是该寸步不离的才对,怎么会在这里?
    覃晴垂着眸,恭敬道:“臣女无意冲撞,谢太子殿下提点。”
    言湛的唇角淡淡牵了一下,看着覃晴道:“不过明儿就要行猎,再没一会儿就能散了,你在这里不容易遇上散宴的百官,可一旦宴散了,各处的守卫必定回防,姑娘若回去,也很容易被守卫扣住盘问。”
    覃晴听着言湛的话,这是听清了她们方才她与浅春浅夏的对话?
    “多谢太子殿下提点,臣女这便回去了。”
    面前的人是外男,更是太子,若是叫人看见她大晚上同他在一道,比被人抓到晋王败坏她的名声也差不多严重。
    覃晴转过身就要走,言湛看着,淡泊宁静的眸光动了动,似是疑惑:“夜深露重,姑娘还要往哪里去?”
    闻言,覃晴的脚步一顿,这个太子,便是听全了她的话,也不该这般宣之于口吧,莫非还要插手不成?
    事关名节,覃晴的心中戒心顿起,看向言湛,道:“自是回帐去了。”
    言湛的眼睫垂了一下,略微沉吟,抬眸道:“本宫可以派人去向你的父亲传信,让他提早出来。”
    月色皎洁,映着言湛坦然的神色,叫覃晴看的一时眼前迷蒙,直直看着言湛,似是要将他看穿。
    这个太子,怕是因为还不知道她与覃妃有关吧。
    “大胆,竟敢这般盯着太子,对太子不敬!”
    覃晴尚未看穿,一旁跟着言湛的内侍已是忍不住斥道。
    覃晴敛目垂眸,道:“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还是不要麻烦太子殿下了。”
    让言湛找覃沛出来固然是一个好办法,但若是被皇后知道,起了什么疑心,她也就不用活了。
    “放肆!”胜德的眼睛一瞪,“太子殿下好心帮你,你竟不识好歹,你……”
    “胜德。”言湛侧头,低低喝了一声,转过头来的眉心微微皱着,似乎有些为难,“那姑娘……”
    覃晴截断道:“臣女自己会回去。”
    说着,便后退一步行了礼,“臣女告辞。”
    话音方落,覃晴还没转身,便听一阵脚步声过来。
    “六姑娘,六姑娘原来你在这儿。”
    清脆的嗓音熟悉中带着一点陌生,覃晴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比她矮了一个头的小皇子提着灯笼带着人跑来,脱去了圆润的脸庞上少了许多的稚气。
    “九皇子殿下。”覃晴喊了一声。
    “六姑娘,我可将你好找。”言沂上来,就拉住了覃晴的袖子,转过头才看到言湛似的,惊讶道:“诶,太子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小九给太子殿下请安。”
    言湛看向一脸活泼笑意的言沂,唇角也跟着够了起来,“出来散散酒罢了,小九怎么会来这里?”
    言沂笑道:“回太子哥的话,小九是来找六姑娘的,我跟六姑娘都好久没有见了,是以趁着今晚月色好,便想同六姑娘出来一道玩玩。”
    这谎……覃晴不由抬眸看了一眼言沂,算了。
    “哦,是吗?”言湛唇角的笑意淡淡,眸光自覃晴的身上轻轻而过。
    言沂依旧小的天真灿烂,道“宴快散了,方才小九出来的时候看到皇后娘娘派人在找太子哥,太子哥还是快回去吧。”
    言湛点了点头,“好,本宫这便回去了。”
    说着,转过身带着内侍便真的去了。
    “恭送太子哥。”
    “恭送太子殿下。”
    言沂笑眯眯地低头行礼,偷眼抬起看着言湛远去的身影,拉着覃晴便往另一边走,直到了无人安全处。
    “怎么样,六姑娘你没事吧。”言沂松开覃晴,上上下下将覃晴巡视了个遍,犹是不太放心。
    覃晴摇头:“我没事,只是浅秋……”
    言沂道:“六姑娘不用担心她,浅秋老早便发了信号,六哥留给我的人也已经派了过去,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一定干干净净。”
    “嗯。”覃晴点了点头。
    “宴快散了,六姑娘你整理整理,我带你去寻你父亲吧。”有他在场,便是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便是叫人看见晋王从覃晴的帐中出来又怎么样,晋王自己喝醉了走错地儿了。
    听了言沂的话,覃晴连忙整理这自己身上衣衫,浅春浅夏亦帮忙理着覃晴的发髻。
    言沂微侧过身去,道:“这覃妃覃嫔也真太阴毒了,回头等六哥回来了,让他好好整治她们!”
    言朔……听到言沂提起那个人,覃晴的手心不由狠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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