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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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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马氏说世子木讷,又有些倔强,要他二人日后互相体谅,彼此多多帮衬,阳筱才明白此人并非自己生母。
  她的生母,在她四岁时便自缢身亡了。
  阳筱心中冷了三分,面色却不曾或改,规矩地应了下来。
  宁王父子稍出便回,马氏问是何事,宁王笑得开心,说是宫里给了好些赏赐。
  “那些物件倒还罢了,难得的是陛下御笔亲题了‘天作之合’四字,才刚已让人拿去挂在承训屋里了。”宁王呵呵直笑,他对这个相貌出众、举止得体的儿媳甚是满意,从前的担忧不复存在。
  阳筱在东宫里见过这些,知道要起身跪谢皇恩,便往马氏那边瞄了一眼。马氏果然起身,她便也跟着起来,规规矩矩朝偏北方向拜了三拜,口呼“万岁”。
  待问安毕,阳筱与武承训往世子院中走。
  武承训一边走着,一边把宫里给了些什么赏赐说给阳筱听,又说稍后挑两件出来,其余的都交给阳筱收着。
  “就搁在你的库里,做好记档即可。”
  阳筱咬着牙,强笑了一笑,轻声答应了下来。
  “才刚得到东宫的消息,让你我一同去崇明殿去。午膳后过去,就在东宫里头用晚膳。”武承训语气仍旧淡淡,心里却十分欢快。
  阳筱才刚入门,他便得到了东宫的青眼,这平步青云的日子已经朝他招手了,想要出人头地,扬名立万,或许不日便可得。
  阳筱轻笑道:
  “今日是姐姐生辰,想必是顺路去做寿的。”
  武承训闻言脸色果然变了,然而不虞之色不过一闪而过,接着便换上一张和气的脸,柔声对阳筱道:
  “既然如此,可不能空手而去,稍后寻两件好东西作礼,入宫时一并带过去罢!”
  阳筱却不立即答应,似乎有些为难,试探问道:
  “看世子的样子,方才东宫来传时怕是没说姐姐生辰的事,我们备了东西过去,不会显得刻意么?怕回头姐姐倒要责备我多心。”
  武承训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他强忍着劝了几句,让阳筱不必多心,说东宫偏今日宣入,必定是念着她们姐妹情分,想要她去陪太子妃殿下过生辰。
  阳筱点头应了,说自己最懂姐姐喜好,这就回去挑两件贺礼去。
  二人又走了两步,武承训忽然住了脚,说院中有些事要请教母亲,嘱咐阳筱自己回去,便要往后头正房去。阳筱憨笑着答应,目送武承训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阳筱的笑容愈发冷了。

☆、第一九八回 贺芳辰

  阳筱笑着看武承训离开,心里却愈发冷了。
  她故意没称呼阳筠为“太子妃殿下”而是一口一个“姐姐”,就是为了试探武承训的态度,看他是不是个坦荡荡的人。
  果然如她所料,武承训心中十分不满,脸上也几乎就要挂不住,偏不肯直言劝诫她。
  若说因为新婚,两人之间尚有些生分,武承训虽觉不妥,却不好直接教妻,那他方才颐指气使的架势又是哪里来的?武承训一而再、再而三地指使阳筱,用的可都是命令一般的口吻。
  阳筱冷眼看着武承训,愈发觉得此人心思深沉,且有些不够端正。
  稍后去东宫,她少不得要跟姐姐打听一番,只不知道姐姐对宁王府和那个世子是否有所了解。
  阳筱略想了一想,觉得即便阳筠对宁王府一无所知也无妨,东宫里头还有段良媛在呢,她消息素来灵通,想是知道不少事。
  她打定了主意,待会进宫了,定要寻个机会往后头去。武承训是男子,只能在崇明殿呆着,阳筱只找个借口要去八凤殿即可撇下他。
  姐姐必然不会拦着,既到了后头,想见段良媛也就不是难事,便是今日不得见,能与姐姐说些私房话也好。
  想必姐姐也念她念得紧,或许不等她开口,便主动带她往后头去,也均未可知呢。
  武承训丢下阳筱,说要去找马氏请教府上的一些事物,却哪里真的有事?可他话说出了口,若不去母亲面前晃一晃,回头传到了阳筱耳中反倒不好,只得一路往马氏正房去,心里却想着问些什么好。
  及见到了马氏,武承训的谎话竟脱口而出。
  “儿子方才得知,今日乃是太子妃生辰,想东宫今日传召觐见,必然也有恭贺太子妃之意。只是这礼物……”武承训笑道,“东宫想必什么也不缺,可儿子又不能空手,倒不知送些什么好了。”
  “问你妻子便好。”马氏微笑道,声音十分柔和,“她是高阳王主,见过的世面自然不小,且又是太子妃殿下的胞妹,太子妃殿下有什么喜好,有几个人比她还要清楚的呢?”
  武承训似乎早料到了马氏会如此答复,他没有一点迟疑,甚至没有思忖哪怕片刻,便直接笑着应了,说这就回自己院中与阳筱商量。
  马氏面上带笑,让武承训快些回去,说“别耽误了正事”。武承训行了礼,恭敬退了下去。
  待儿子走后,马氏心里十分感慨。
  儿子终究还是被她教得偏了。
  身为后宅妇人,马氏自己藏拙是守本分,武承训却是堂堂皇亲,是宁王府的世子,要在外交游的男儿,竟学了她这一套。
  若他果然是个没野心抱负的人也便罢了,偏他心气高,又娶了个高阳王主为妻,只怕他既想利用妻子,又怕被人戳脊梁骨,为难之际心思会变得愈难捉摸。
  武承训从小就那么几个玩伴,仇灏没大出息,如今却知道要为家族奔走;柳克明书读得最好,虽不考进士科,却立志要做个公允的史官,让马氏也对他生出三分钦佩;再就是武承思,从小与武承训玩在一起了。
  旁人或许都还罢了,便是当上了中书令,武承训也未必放在心上。他最忌讳的,便是武承思。
  自懂事起,武承训便整日被人拿着和武承思作比较,如今武承思冒头又快,功劳又大,武承训看在眼里,心中不平之意日盛,难保会有些扭曲。
  与武承训最为亲密的两人便是承思和阳筱,二人却让他觉得乏累,长此以往,怕要生出祸事。
  马氏素来看得清楚透彻,只是她家教甚严,时时处处谨守着妇人本分,轻易不肯置喙。眼看着儿子要出事,她这才开始盘算,想着如何才能劝服那个性子倔强、心思却十分深沉的儿子。
  武承训并不知马氏疑心,也不知道阳筱是有意试探。他以为阳筱并未意识到已为人妻,仍如闺中一般称呼阳筠“姐姐”,是心境使然。想到阳筱早上说要学规矩,武承训心中冷笑。
  看来她还真的需要学学规矩。
  待回到院中,阳筱已从库中挑了两件,正摆在正厅中央的胡桌上端详。
  武承训笑着走过去,见她挑的是一只红白玛瑙制的荷叶式笔洗,一件白玉刻字的贝光,倒都是雅致的物件。
  “都是些珠玉之类,虽然精致,倒没什么新意。太子妃可会喜欢这些么?”武承训似乎随口一问,拿起那件贝光端详起来。这两件都不是他所藏,想是阳筱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来的。
  阳筱浅笑道:
  “东西自然不值得什么,但姐姐好书画,素日就喜欢这些文人才用的东西。今日生辰,又是头一次登门,送这个也拿得出手。”
  “既然夫人心中有数,送这两件想是最妥当不过。”武承训轻轻一笑,小心翼翼地把贝光放了回去,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阳筱笑道:“世子既也觉得可以,稍后进宫我便教人带上了。”
  武承训“嗯”了一声,阳筱便让摘星、采月两个把东西收了,待用过午膳,不过略歇了一刻多钟,二人便动身往东宫去了。
  及进了东宫,见到武承肃与阳筠,二人先以国礼拜之,礼毕才得赐座。
  武承肃说起阳筠生辰的事,又说阳筠十分想念阳筱,他倒不好再拖,这才特意把他们召来。
  阳筱起身施礼,笑着说早料到太子殿下有此意,因此特意备了礼,并让摘星呈上。
  珠儿跟着阳筠,闻言立即上前接过,将两件器物给武承肃和阳筠过了目。阳筠笑着赞阳筱有心,几人虽一直说笑,却都是些无稽的话,不禁让人觉得散漫无趣。
  看着阳筱那般随意,武承训十分不舒服。
  他那位好妻子曾在东宫作客数月,想来与太子也算熟识,兼之其高阳王主的身份,便是谈笑风生也未尝不可。可就是那般熟稔令他难以释怀。
  殿中坐着的止他们四人,那三个人都是高高在上,出身地位相当,独他这个世子显得有些多余。

☆、第一九九回 枉心机(三更)

  武承训虽没被人冷落,却隐约觉得自己融不进去,与其他几人似隔了几重山一般。
  阳筠又坐了一会儿,武承肃便以她仍需静养为由,要她先回八凤殿去,待晚膳时分再过来崇明殿。
  “世子夫人乃是女眷,与你太子妃又是姐妹,便请移步,到后头去稍加歇息罢?”武承肃微笑道,“我与世子少不得要谈经世学问,不敢拘了世子夫人在这里。”
  阳筱乐得答应,不过略谦了两句,说身为女子不便听外头的事,倒不是怕在这里拘束,便笑着告罪请辞,带着侍女跟阳筠往后头去了。
  太子已经开了口,武承训自然不会阻拦,且她们姐妹二人许久未见,如今多聊聊也是应当,便只起身略送了阳筱几步,接着又转身陪武承肃说话去了。
  阳筠余光瞥见武承训起身相送,面上倒没露出什么,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人如此深沉,当不会轻易与人交心,想必起身相送也是面上的功夫,未必就是真心体贴。
  她也不言语,只偷偷打量了下阳筱神色,见阳筱一脸坦然,不见厌弃也不见欢喜,倒令阳筠摸不着头脑。
  及到了八凤殿,二人直接携手进了内室,在床边并肩坐了下来。阳筠先叫乳母抱瑄哥儿过来,姐妹二人逗着笑了半晌,才教乳母又抱下去。
  乳母一走,阳筠便遣了所有的侍女,连坠儿、珠儿也不留。
  坠儿等人自然会意,纷纷退了下去。坠儿开口邀摘星和采月到一旁厢房里喝茶,留了珠儿和春桃守在内室门外,随时听候差遣。
  侍女们才刚退出去,还未等阳筠问话,阳筱倒抢先开了口。她朝外探了一眼,低声问阳筠道:
  “印儿去哪里了?”
  阳筠倒吸了一口气,蓦地摇头苦笑道:
  “你倒眼尖。”
  阳筱一见阳筠如此,便知其中有秘辛。自己在时虽觉得印儿古怪,倒也没多加留意,想是她返回高阳之后,印儿便出了事。
  “可是被人害了性命?”阳筱追问道。
  阳筠抬头定定地看着她,一脸的无可奈何,撇了撇嘴才说了句:“被我害了性命。”
  阳筱闻言大惊,忙问究竟。阳筠也不瞒她,把印儿如何思慕武承肃,又如何生了二心,并其毒害玉叶、坑害钏儿之事,细细地说与阳筱。
  待阳筠说完,阳筱呆愣了半天,才叹气道:
  “这又何必?从前她最是得力,偏生了这样的心思,又怪上了姐姐。”
  “可见人心最是易变,多年的情分敌不过一片单相思。”阳筠冷笑一声,“我跟你才说实话,若非她知道太多,我也未必就要逼死她,实在是从前信任她太多,一旦出了事,才弄得彼此都没退路。”
  阳筱自然不觉得姐姐有错,虽觉得印儿糊涂,难免有些可惜,却更记挂着胞姐的安危。自父母双逝,在阳筱的眼里心里,就没什么比阳筠更为重要的了。
  或许原本还有个举足轻重的周绰,如今也忽然丢开,此生怕再没什么瓜葛。
  见阳筠又有些心绪难平,阳筱忙出言宽慰,她久没有东宫的消息,追着阳筠问东问西,连卫良娣、仇良媛等人现今如何,也都问了个清楚,最后又问起段良媛来。
  “段姐姐如今可还常来八凤殿么?”
  见阳筱问得有些小心翼翼,阳筠不禁好笑。
  她知道阳筱有些担心,怕当初那般亲热的段良媛也变了样,和其余众人一般,整日虎视眈眈地盯着八凤殿。
  然而段良媛依然如故,这么些年或许从未或便,也因如此才能得武承肃另眼相待。
  阳筠笑着把段良媛仍常往来的事说了,更讲了自己孕中爱食酸,段良媛并不宣扬,只偷偷给她送梅子茶与蜜制梅子的事说了。
  听到蜜制梅子时,阳筱眼神一黯,然而不过瞬间,她便恢复如常,继续听阳筠讲孕中趣事,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阳筠察言观色惯了,且她对阳筱最不放心,那一闪即逝的怅然没能逃过她的眼,只是她不能直接去问。
  筱儿满肚子的鬼主意,谁知道她为何伤感,怕问了也不会说实话。
  “说起段良媛,从前诸事我都烦她相帮,宫外的许多消息,都是她打听了告诉我的。”阳筠正了颜色,道,“总是烦她,未免太托实。如今你来了,以后少不得与各亲贵府上往来,能听到的消息自然不少,我便主要倚靠你了。”
  阳筱喜形于色,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
  阳筠看在眼里,虽然颇觉欣慰,却又十分心疼。筱儿果然是为她入燕,连父母的仇怨都暂时丢开了,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帮衬于她。
  “你只追着我问,我倒也有话要问你。”阳筠皱了眉,轻声问道,“你那两个婢女是怎么回事?”
  阳筱吐了吐舌头,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你”,便说了自己如何从高氏那里算计了两个侍女,并坦承想从她二人身上打听当年的事。
  “我瞧着那采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枉费我那么些心机,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要她过来。”阳筱双眼翻了又翻,一脸的不甘愿。
  “那摘星呢?她可知道什么?”阳筠似笑非笑地看着阳筱。
  “摘星嘴巴严,什么都问不出。”阳筱眼珠儿一转,“但她越是什么都不说,我越觉得有古怪。要真不知道,定会和采月一般,问两句就开始心虚。摘星却不同,任凭我如何打听,她都不漏一分一毫,分明是心中早有计较,就防着我跟她问这些旧事呢!”
  阳筠觉得阳筱所言有理,却不得不给阳筱破冷水,让她不要翻那些旧事了。
  “你已嫁过临水来,高阳那边是好是坏,都与你我无关了。”阳筠劝道,“便是叫你查得真相又能如何?还不如安心谋划眼前。”
  阳筱咬了咬嘴唇,却不肯答应,阳筠知道她脾气倔强,必是没把话听进去,便又搬出阳曦、阳楌等人,劝阳筱多为他们想想。
  “无论真相如何,翻出来了对大家都是无益。”阳筠轻轻叹道,“你不怕艰难,我拦不住你,可你总要为这些人想想。”
  阳筠不提还罢,提起阳槿来,阳筱便气不打一处来。

☆、第二百回 手足亲

  阳筠劝阳筱多为旁人打算,更特意提了阳曦、阳槿等人,说众人都是真心待她们姐妹。
  “为国为家的空话不说,单就为了这些人,你也不要再查了。莫要伤了情分,回头再后悔可是来不及的。”
  话一出口,阳筠自己却有些出神,原来她心中早认定了高氏有古怪。待回过神来时,她只怕阳筱听得明白,更不肯轻易罢手。
  哪知阳筱咬牙切齿,并没说高氏之事,反而恨恨地骂起阳槿来。
  阳筠听了一会,便知阳槿终还是按耐不住,谋了私利。
  阳槿是什么样的人,阳筠一早便知,只是阳筱不知道罢了。在阳筱看来,阳槿许是忽然变了,才教人这般承受不住。
  她轻轻一笑,柔声问阳筱道:“还记得魏国访高阳时的事么?”
  阳筱不知姐姐为何忽然提起旧事,还以为她仍念着周二公子,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阳筠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
  “当初我那般费心打扮,以为你我可以压过那个穿大红、满身金饰的阳槿,得周道昭高看一眼,实在是天真得紧。
  “那日|你我的装扮,不过胜在巧处,若是有心之人自然会留意,比如二公子和阳槿,若是无心,一眼望过去便罢了,管你衣服上绣了什么字呢!
  “周道昭并无心与高阳联姻,自然什么都看不见。他故意饶了个圈子,连议亲都往后延,怕就是在等消息入燕,陛下这边会有动作。届时他就是个无辜的臣子,陛下则是看不得属国好的君主。
  “然而当时宴席之上,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事后二公子问起宫服上的字,我才想起有何不妥——阳槿可是头一眼就留心你我的装扮了的,也就是说,她的心思从来都在细微之处,甚至一直都在与你我相较上。
  “那日席间,阳槿从头至尾端坐,连我都觉乏累,你就更不必说,她却能始终如初,坐得跟名门淑女一般。要说她没有一点入魏的心思,我是不信的,只不知是婶母告诉了她,还是她自己猜出来,并有心入魏。
  “你是从前看得不真,如今才会这般伤心。说起来你入燕是为我,她行为不端,你不齿便罢了,何必还要萦怀,闹得自己不快活呢?”
  阳筱闻言,先是半晌不语,蓦地一声苦笑,道:
  “罢了!此生当不复相见,我又何必耿耿于心呢?不如专心谋划眼前,怕还更轻松一些。”
  虽明知眼前也甚艰难,但阳筱不再纠结于阳槿所为,阳筠倒也有几分安慰。她才刚要说两句赞同的话,阳筱便又开口道:
  “就是如今也不轻松。那个宁王世子姐姐可有一些了解么?我看他是极不顺眼的。”
  阳筠微微一怔,忙问道:
  “可是哪里不妥么?”
  “他看着温厚老实,其实是藏了奸,我瞧他没一点男子气概,心中就觉厌烦。”阳筱直言道。接着她把这几日二人相处的事都说了,至于武承训路上给她梅子的事,阳筱却故意没提。
  看着阳筱火烧了上来,阳筠不禁犹豫了起来,不知是该泼水灭火,让她安心与武承训相守,还是要往里头添柴,把自己所知都说了。
  无论哪一种,似乎都会让阳筱万劫不复,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阳筱却看出姐姐犹豫,知道阳筠出于关心,事先必然打听了一番,如今踌躇不语,定知道些什么事。
  “姐姐若知晓什么,定要跟我说说清楚。”阳筱苦笑道,“世子是不能改了的,我并不盼着他忽然变好。左右也是嫁了过来,日子总还要过,大家心中有数即可,我只求能小心相与周旋罢了。”
  阳筠咬了咬嘴唇,好容易下定了决心,忍不住先轻叹一声,才把武承训心思深沉,又嫉妒武承思的事简单说了。
  阳筱若有所思,半晌不语。阳筠正觉不安,却见阳筱蓦地轻轻一笑,道:
  “既如此,大家各求各的也便是了,我倒觉得如此更好,免得我又要劳神,又要费心。”
  阳筠刚想再劝,却发现说不出口。
  所谓“山河易改,本性难移”,武承训如今娶了阳筱,对他来说堪称高攀了,他又眼看着武承思功成名就,自己却庸碌无为。若没有天大的打击,武承训的性子只会越来越差,心思越来越偏激,哪有反倒变好的道理?
  阳筱却似看出姐姐为难,忙笑着说无妨,一脸的漫不经心。
  “真的不妨事,姐姐莫要替我担心。这样心里清净,看得也清明,事情都在明面上摆着,不至于乱了方寸,倒要为他伤心。他靠我入朝,我便借他的力帮衬姐姐,没什么不好。”
  话一说完,阳筱便静静看着阳筠,露出一脸甜甜的笑。
  话已到心酸处,阳筠又不知如何去劝,不禁揽了阳筱入怀。她原想着像从前一样,轻抚阳筱的头,柔声安慰两句,却发现此时的阳筱已与她一般高。
  阳筠心中不免感慨,越发觉得护不住妹妹了。
  二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虽然难免有些伤感,却因姊妹重聚而更觉欢喜。
  阳筱把收到魏国送东西一事也瞒了下来,她只当阳筠仍旧难忘周绎,因不知道是不是周绎所赠,恐说出来未免让阳筠失望。待阳楌那边有了消息,再说与姐姐知晓,让她小心提防,想来也不算晚。
  正说着话,外头珠儿报说段良媛来了。
  “快把人请进来!”阳筠忙笑道。
  阳筱见状,情知段良媛果然未变,不禁又放心了一些。
  段良媛一进门,匆匆给阳筠施了礼,便拉过阳筱的手,上下打量了半天,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阳筱跟着鼻子一酸,忙抿嘴笑道:“段姐姐快别看了!皮儿没破一点,头发也没少了,只是高了些。”
  段良媛闻言破涕为笑,不停点着头,又打量了两回才开口道:“倒是高了好些,模样愈发好了,若不开口说话,倒觉得比从前稳当。”
  阳筱嗔了两句,让珠儿拿两个胡凳过来,笑着问过阳筠,给段良媛讨了座,自己也在另一个胡凳上坐了。二人坐下后,段良媛拉着阳筱问东问西,连饮食起居都恨不得问个清楚。
  阳筠心中微微吃惊。

☆、第二零一回 金兰契

  见阳筱与段良媛似乎十分相熟,阳筠不禁有些吃惊。
  她早知道二人交好,却不知好到了这般地步。看段良媛的态度,分明是把阳筱当成了亲生妹子一般,而阳筱对段良媛显然也是全心信任。
  阳筠留了心,故意只笑不语,由着她俩人说话。
  段良媛一路问下去,果然便问起阳筱在宁王府过得如何。
  阳筱低了头,迟疑了半晌,才苦笑道:“没什么好与不好,既嫁过来,便只能安心度日罢。”
  段良媛分明想要追问,却忽然想起内室还有几个侍女,都是方才跟着她一同进来的。她也不多说,只将随自己同来的打发了出去,珠儿几人见了自然明了。
  珠儿看了看阳筠,阳筠笑着微微点头,珠儿会意,便领着几个侍女一同下去了。
  待侍女退了出去,段良媛才开口道:
  “宁王世子性子懦弱,想必不称你的意,但宁王府人口简单,王妃马氏也是闻名的贵家淑女,当不会委屈了你。”
  “性子懦弱怕只是做出来的,才刚我还跟姐姐说,那宁王世子心高气傲得很,如今却不得不靠着我谋前程,恐怕以后看见我就会生厌。”阳筱轻轻一声冷笑,把近日的事挑了两件大致讲了。
  段良媛皱着眉头听完,先瞥了阳筠一眼,见阳筠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上阵,出声劝阳筱道:
  “他好歹是你的夫君!这话你在八凤殿说过就算了,连去延芳殿都不敢提,对你的侍女使婢更不敢露出分毫。就算你不怕世子被人议论,连累了你被人瞧不起,也不能让人拿到你的短处,说你不遵‘妇言’,不敬夫君,乱了纲常。”
  阳筱闻言乍舌,自知言语有失,轻轻捉了段良媛的衣袖,扭扭捏捏地摇着段良媛的胳膊,不好意思起来。
  阳筠听她一番良言,这才觉得安心。
  段良媛又坐了小半个时辰,怕打扰她们姐妹说正事,便站起了身子,依依不舍地就要告别。
  “倒不急着走。”阳筠笑道,“才刚你俩说话,我都插不进去,好容易你们说完了,正经事不容我说,你就说要走,哪有这样来做客的?”
  段良媛轻笑出声,忙告罪不停。
  阳筠笑着请她又坐,略正了颜色对段良媛道:
  “才刚我还跟筱儿说,如今诸事都烦劳你打听着,虽能知道外头的大事,各府宅内院的事却不知。要知道,内院的消息才最金贵。”
  段良媛听了进去,在心中反复琢磨起这几句话来,阳筱却有些不懂,问阳筠为何要内院的消息。
  “朝堂之事不过尔尔,都是有规矩、有旧例可循的,偶尔出了些乱子,自然是人人皆知。”阳筠轻声道,“内宅却不同。宫里的女子时刻都要小心,消息又多闭塞,打听不到什么。宫外却不同,那些勋贵妇人最是灵通,从她们口中往往能探到各府的私隐,往大了说有益洞明世事,往小了也可以趋利避害、明哲保身。”
  段良媛点头叹道:
  “闺中女子长日无聊,待聚到一起时,便时常会交换些消息。偏她们都爱胡思乱想,经史读得不多,讲史却都是好手。分明只听了一句的,她能说出一桩,仅听了三分的话,她便能补全到五分、七分,这些闲话里头,便有多少消息。”
  “正是此理。”阳筠对阳筱道,“从前我要打听消息实在艰难,如今要查些事情,少不得要你帮着打听。”
  段良媛抚掌笑道:“如此,我便可以歇着了。”
  “你想得倒美!”阳筠轻笑道,“筱儿才刚来,想要她帮我打听事情,怕还要等许久,如今我还是靠你。且有关局势,还是你的消息牢靠些,内宅妇人的浅见作不得数的。”
  段良媛抿嘴一笑,又说了两句玩笑话。
  “留你可不是为了听笑话的,如今就要你帮我查一个人。”阳筠叹了口气,“这事有凶险,莫让旁人知道,待我细细想清楚再找你过来。”
  阳筱心中好奇,问了句“查什么人”,阳筠笑着打岔,要阳筱收心,专心做她该做的事。
  “你段姐姐查的人,不需要你再费心,免得让人发觉,倒要添麻烦。”
  段良媛见状,心道此事果然不一般,阳筠遮遮掩掩,分明是也不想让阳筱知道。她答应了下来,嘱咐阳筱以后时常进东宫,便起身告辞。
  阳筠这一次不拦着她,说了句“常来坐坐”,便由着她去了。
  待段良媛走后,阳筱把方才的话寻思了一遍,问阳筠道:
  “姐姐说要我听妇人闲话,段姐姐又说她们跟讲史道一般,可见她们说的多半并不可信,能说的也未免太多。我便是听来了,又要如何甄别有用无用?”阳筱皱眉问道。
  “与你相关,或与朝局相连,便可以听听。”阳筠拉过阳筱坐在床边,微笑道,“再就是于常理不符,于门阀间有损的,包括辱及哪户门面的消息,都算有用。”
  阳筱讲阳筠所言默默念了几遍,便明白了大半,跟着在心中悄悄盘算了起来。
  见妹妹眼眸发亮,阳筠知道阳筱已将此事放在心上。因怕妹妹起了兴头,万一操之过急定会为人忌惮,恐更会伤了姐妹二人的根本,忙开口劝道:
  “你才刚入临水,与众人不熟,莫要急着去听人闲话。且并非所有人的宴请都要去的,哪家必须赴宴,哪家不用你去,要请教宁王妃,凡事多听她的意见。与人交接,多学宁王妃的样子,才不至于出错。”
  阳筱抿嘴不语,分明不想亲近宁王妃。
  阳筠见状愈发着急。
  “你在府中能依仗的无非是世子与王妃,世子心高,你不愿相托,我倒不好劝你。那宁王妃可是出了名的贤惠,你跟着她,总能学到些好处来。”
  阳筱又抿了抿嘴,才点头答应道:
  “我倒是真该好好学学。这临水城与高阳大不相同,要学的自然也多,学会了如何与人交接,办起事来才可见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不是?”
  阳筠点头称是,说起外头如何称赞宁王妃马氏。
  正说着,珠儿在外头敲门,低声说姚良媛请见。

☆、第二零二回 馈腆仪

  阳筠脱口道:“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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