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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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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奴婢说。那楚奉仪的生母究竟是怎么死的,也说不准呢!”
“此话怎讲?”阳筠将花样子搁在膝上,坐直了身子问印儿道。似乎有几分兴趣。
印儿虽有疑心,却怕阳筠反过来疑她,自然和平常一样有问必答。
“楚奉仪那封手书早传遍了,且不说其母是否知晓,楚正奉必是知道的。他心中想是也十分难安,整日面对楚奉仪生母,自然更加无法安稳。”印儿话头一顿,略犹豫了一瞬,继续道,“为求心安,恐怕还是眼瞧不见才行呢。”
阳筠感叹印儿如此心机,却不能表露在外,只说这事太过烦心,直接揭了过去。
“都是些故事,与我们也无甚关系,想着让人心寒。”阳筠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印儿忙应和着,笑着问阳筠可要看书。
阳筠哪敢让她去书房取书?她借口说想绣个香囊,把膝上放着的花样子给印儿,让印儿先绣个轮廓出来。
“也不知怎样线头才能不乱,学了这么久竟还是不会。”阳筠苦笑道,“这幅最是简单,不过一支梅花,你照着绣出来,我看看针脚。”
印儿答应着,接过阳筠递过来的花样子,起身去案几取来针线筐子,按照阳筠的吩咐坐在胡凳上,认真绣了起来。
阳筠看着印儿绣花的样子,回忆着她方才说楚冀才“糊涂”的话,觉得印儿未必就会害人。
她忽然有些不舍,盼着一切不过是她多心。
昨日阳筠留下坠儿值夜,把自己的疑虑通通说了,不料坠儿与她想到了一处,阳筠只开了个头,坠儿便说了下去。
钏儿的反常大家都看在眼里,原以为她是累了,或是身子不舒服,并未想到是印儿作祟。直到昨日钏儿当中露出疲累,印儿抢着说是因为“小日子要来了”,阳筠和坠儿才怀疑起印儿来。
阳筠拘着印儿在内室,坠儿那边请医官来给钏儿瞧病。
一切都是暗中进行,她们怕打草惊蛇,把印儿逼急了,也怕冤枉了印儿,令其寒心。
医官奉命而来,原以为是太子妃殿下有恙,嘱咐身边的小内侍去通知太子殿下,自己匆忙来了八凤殿。
才上台阶,医官朝着正殿就走,却被坠儿中途拦住。
那医官往来八凤殿多次,知道坠儿是太子妃殿下十分得力的陪嫁侍女,言语间也颇为温文有礼。
坠儿示意医官噤声,引他往侍女休息的几间房去了。
也不知怎么,医官就想起之前隐约听说八凤殿里折了两个医官的事,其中一个辞官还乡,听说日子还算不错,另一个采药时失足跌落山谷,尸骨无存。
他不禁担忧起自己的前途来。
坠儿见他精神恍惚,并猜不到所为何事。她一心惦记着钏儿,只盼她当真只是不舒服。
若钏儿果真是服食了五石散,希望中毒未深,人还有救。
珠儿在钏儿房中,坠儿领医官进门时她正默默垂泪。
她就这么坐了半天,钏儿还只是熟睡,对她进门没有任何知觉。
坠儿看见珠儿的模样,心里十分难受,她只说让医官给钏儿瞧瞧,别的一概不提。
那医官见众人模样,还以为钏儿害了重病,有心打听太子妃殿下是否知情,却不知是否该开口。
宫中的古怪事太多了,别人不说的,自己不小心知道了,也要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哪还能主动去打听?
他坐在珠儿搬来的黑漆胡凳上,先给钏儿切了脉。
探到脉象后,他只觉头皮发麻,却犹不死心,反复看了钏儿眼、口、指甲,又仔细诊了一次脉。
结果还不是一样,明摆着服食了大量的五石散。
医官曾看过八凤殿领取药物的记档,清楚记得八凤殿领过大量五石散,不久后便疯了一个侍女,没多久又折了一个医官。
他觉得这一次果然轮到他了。
也不知这姑娘做了什么,竟然得罪了太子妃殿下,给她服了这么大剂量的五石散。
“可有救没有?”珠儿话一出口,她和坠儿便都愣住了。
☆、第九十一回 箭在弦
珠儿的话一出口,坠儿与珠儿两人同时愣住。
原来大家都早认定了钏儿中毒,且是印儿捣鬼,只是不愿接受罢了。
那医官听见珠儿问,却不敢直接回答,他有意露出为难的样子,半天也不吭声——总要知道主子是什么态度,他才好答话吧?
珠儿将医官的态度看在眼里,自然十分着急,才刚要追问,却被坠儿拦住。
坠儿见那医官有话不说,知道他心中担心什么,怕珠儿再问也问不出,干脆直言道:“是五石散么?”
“时间尚短,然剂量太大,有中毒之象。”见坠儿问得直接,医官心念微动。想来这侍女中毒并非太子妃殿下授意,若有隐瞒怕会误事,但说的太多又似乎不妥,便简单答了一句。
珠儿闻言,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坠儿咬着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医官见状,情知自己所料不错,这三人都是太子妃的心腹,下药的必然不是太子妃了。
如今正是个讨巧的机会,虽然不指望从此顺遂,但表忠心的机会也不多,若她们再问到实处,他便可照实说了。
他等了许久,专等两人开口,果然坠儿哽咽着又问了一句:
“人可还有救?”
医官含蓄道:“剂量虽大,然时日尚浅,论理施救是不难的,只是需要不少难得的药材。”
见医官答得巧妙,坠儿知道他是不放心。依然对此事存疑,唯恐因此得罪了哪个贵人。
她也不催他说实话,出去叫了春桃、秋云进来照顾钏儿,拉着珠儿领着医官就往正殿去了。
春桃忽然被叫了进来,难免有些吃惊。
也不知道钏儿得了什么病,惊动了这么些人不说,还引得珠儿落泪。殊不知珠儿唯恐触了霉头不吉利,哪里敢去哭钏儿的病?珠儿哭的,不过是印儿的心狠手辣罢了。
也是因为忌讳,坠儿不曾跟着落泪。
她满心里都是忿恨失望。更怕留下印儿误事。
才刚走出门口。坠儿就折了回去,嘱咐了春桃、秋云几句,这才又带着医官去正殿。
医官跟在坠儿身后,心知是要见太子妃殿下。路上一直低着头。琢磨着话要说几分。
到了正殿门口。坠儿也不让人通报,直接到了内室门前,掀了门上的妆花绒面风帘。抬脚进去了,医官与珠儿自然跟在身后。
阳筠听见掀帘子的声音,便知道是坠儿她们进来。她抬头看了看二人情状,又看见后头跟着医官,心中虽然明白,却愈发乱了。
她既担心钏儿的情况,又怕印儿被逼急了,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来,心中有些发慌。
阳筠瞥了一眼印儿,却不见她有什么反应。
印儿见坠儿寒着脸进来,本想问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就看见后头的医官,顿时明白了几分。
她不动声色,继续绣着梅花。
阳筠见印儿不抬头,气得直咬牙。她转头问医官钏儿的情形,却并未问钏儿所中何毒,只问是否能救。
医官照实说了,说救活的希望很大,是否能恢复如常,却要看个人造化。
“请娘娘恕罪!臣自当竭尽全力,只是这五石散服食过量,对身体伤害巨大,怕会遗有失聪、疯癫、瘫痹之症。”
医官察言观色,看来这人是要救的。
然而正如他所说,能不能痊愈谁也说不准,他又哪敢一个人揽着?那医官忙拖了几个同僚下水,说回去御医署找几个圣手会诊,甚至点了两个名字。
阳筠嘱咐御医署尽力,千万把人治好,便让珠儿送医官出去了。
医官拜辞阳筠,由珠儿送出殿门后,一路快步往御医署去,急忙找同僚会诊。
印儿仍旧静静绣花。
阳筠与医官的问答,她听的十分清楚,但她就是不想抬头。
还好,钏儿还能救活。
因为担心钏儿告状,她好些日子睡得不安稳,偶然开了柜子,发现从前剩的五石散,印儿一时迷了心窍,满心惦记着害钏儿。
她没想过要钏儿丧命,她希望钏儿就像阳筠设计玉叶那样,只需要有点疯癫就好,到时她再去太子殿下那边通消息,说八凤殿有个疯子,对娘娘来说很是危险,太子殿下自然会赶钏儿出去。
这样,印儿就可以安慰自己说,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从未有过异心,从此继续好好服侍阳筠。
可今日医官的出现,让她的幻想彻底破灭。
阳筠她们原来早就对她起了疑心了,还故意把她拘在内室,好方便医官偷偷去给钏儿瞧病。
这是防着她,怕她知道了坏事,还是依旧盼着此事与她无关,怕回头伤了她的心呢?
印儿想不通。
珠儿送了医官,将正殿的人全部遣了出去,叫了两个力士守在门口,自己回到内室,关上内室的门。
内室一片死寂。
珠儿看了印儿一眼,发现她还坐在胡凳上绣花,根本一动没动。
阳筠则靠在床边,双眼直直地盯着地,不知想些什么。
坠儿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印儿,双眼中的恨意却十分明显,轻易便猜得出她想些什么。
想起现在还昏迷着的钏儿,珠儿忽然有些茫然,不知众人当初心软、容着印儿,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可当初情分还在,总归是不忍心的,那会儿印儿也没做什么,谁又能下得去手呢?
珠儿不禁苦笑,她们不忍心罢了,如今印儿可是狠下心了。
“这梅花其实不简单,最不容易看出好,反倒容易让人瞧见针脚混乱。”印儿打破沉默,轻声道,“娘娘要绣香囊,不如从兰花学起。”
“你知道的,我绣过兰花帕子,绣得很不好。”阳筠淡淡道。
印儿听见阳筠的话,竟然有些出神。
阳筠的声音一如往常,让她回忆起许多事情。
她也不知道为何走到今天这步,似乎心思偏了,行为就有差池,而一错再错,终于步步都是错,直到如今无法挽回。
是真的无法挽回了罢?印儿想了又想,实在看不到回头路。
便是阳筠心中仍顾念着旧日情分,其他几人物伤其类,怕容她不下。
况且她知道的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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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 无退路
印儿有心让其他两人出去,留她单独和阳筠在内室,也好把心里话一五一十地对阳筠说了,却怕阳筠防着自己,不肯与她独处。
若阳筠果真提防到如此,一旦她开口回绝了,自己岂不更加难堪?
印儿苦笑,低头继续绣着梅花,只等阳筠开口发落。
她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人行事果然还是要谨慎的,一旦做了坏人,行动都只能是坏的,从此怕没人要再信她了。
印儿心中微有不平,正在心中斥责别人是小人之心,忽然瞥见针线筐里一方素白的鲛绡。
那白绡裁成了帕子大小,想是阳筠留着练绣工用的。
印儿定定看了半晌,接着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忽然不觉得冤枉了。
原来是她一早变得彻底,还不肯承认自己变化,心中不停犹豫、矛盾,只当自己尚有良知。
印儿心绪起伏,虽然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却忍不住怪几人同心,没给她改过的机会。
阳筠终于又抬头,愣愣地看着印儿。
她容忍印儿多次,怕伤及彼此情份,几次都只旁敲侧击,没有摊开来说,非但没能让印儿绝了念头,更因此害了钏儿。
阳筠不知要如何处置印儿才好,虽然她自己也有错,但印儿却更为可恨。
单看印儿的所作所为,八凤殿是绝对容不下她了,阳筠不敢再冒险。坠儿几个也不可能与她共事。
印儿早有异心,又知道那么多秘事,必然不能留她性命。
可要说杀人害命,阳筠这两日虽然想过多次,终究还是心虚。
且不论自己今后是否能够安眠,一旦惹急了印儿,教她说出什么来,那可真是搬石砸脚了。
要说把人丢出去,印儿能说能写,丢出去也未必干净。迟早还是个祸害。
要说把人弄哑再打杀。或者拔舌斫手丢出去,阳筠更不敢想。
此等手段残忍无道,还不如直接害命痛快,自己也能心安。
想印儿如此心高。与其让她苟且活着。还不如直接杀了来得干净。
阳筠分明动了杀意。却因从没做过此类的事,兼之要杀的是印儿,始终犹豫不决。
珠儿也觉得印儿不能再留。但她十分不忍。
怎么说也是一齐长大的,千里迢迢陪嫁到了临水,若真的忽然就被处死,珠儿心中也过不去。
坠儿虽也难过,却打定了主意不让阳筠心软,印儿的性命与娘娘的安泰之间,她从来都只会选择娘娘。
做侍女的首先要忠心,印儿瞒了太多事,谁知道一旦得以活命,会不会又做出别的什么来?
必要的时候,坠儿不介意上演一出苦肉计。
内室里头一片沉默,众人皆有自己的心事,却不知武承肃早来了八凤殿。
武承肃见门口只有两个力士,心中便生不祥。
他想起当初的郑氏,只觉得头皮发麻,也来不及叫人问个清楚,急忙就往内室走。
才推开内室的门,就看到一屋子人神色有异。
“可是不舒服么?”武承肃柔声问阳筠道。
见阳筠好好地坐在那里,他霎时便安了心。
几个侍女忙给太子问安,态度十分恭敬,却都有些紧张。
印儿伏在地上,心里跟烧沸了的水一般,根本静不下来。
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却只能跪伏在地,印儿不禁苦笑,愈发觉得自己可悲。
她怎么就这么高的心气,非要看上一个高攀不上的人,甚至为了他还心生嫉妒,轻易乱了方寸?
印儿曾多次问过自己,一切是从何时开始。
想是她去还琴吧?那是她第一次觉得殿下可怜。
之后听说了一些太子的旧事,虽然明知不该,印儿却愈发心疼起来。
接着就是阳筠生病,他不顾辛劳,在旁守了一夜。
可笑的是阳筠分明是为了那个周绎病的,倒连累太子殿下心疼着急。而醒来的阳筠利用了太子的心思,装作对太子钟情一般,让印儿看了恶心。
似乎从那时起,她的心便偏向了可怜的太子。至于后来玉叶发疯时说的那些,不过让她坚定了对太子的心罢了。
印儿转头看着阳筠。
阳筠神色紧张,印儿猜她是怕自己被逼到绝路,口不择言起来,像玉叶一样,把知道的那些事都说了。
印儿轻轻一笑,竟真的有股子冲动,想要立即揭开阳筠与周绎的故事。
正如印儿所料,阳筠很怕她狗急跳墙,拼出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气势来。
见武承肃此时过来,直接问她身体如何,阳筠猜是那医官来八凤殿前让人通知了武承肃。
她可不想此时看到他。
情势紧迫,容不得她再犹豫。阳筠把心一横,决定把赌注押在印儿身上。
“倒没哪里不舒服。”阳筠狠了狠心,叹气道,“是钏儿,好好个人,忽然就病得不省人事。”
坠儿知道阳筠是要诛心,不禁捏了一把汗。
可太子殿下说来就来,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珠儿也猜到了几分,然而她的心情依旧复杂,只盼印儿幡然悔悟。
或许印儿诚心悔过,还能得个活命的机会,从此能够安生过日子也好。
印儿倒十分聪明,知道阳筠有意诛心。
她毕竟害苦了钏儿,虽然心中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把阳筠的话听了进去。
“才刚珠儿她们去探望,又叫了医官去瞧病,那么多人在屋里头说话,钏儿只是不醒。”阳筠咬了咬牙,颤声道,“也不知究竟这人还能不能好了。”
这倒是心里话。虽然医官百般保证可以活命,却没说能好好活着。果真从此痴傻一世,抑或落下残疾,怕钏儿也活得不痛快了吧?
武承肃知道陪嫁侍女对入宫的人而言,意义作用均非同一般,阳筠伤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然而侍女毕竟是侍女,阳筠的苦楚他无法体会,只能安慰阳筠,并叫了姜华过来,让他亲自去一趟御医署。
“要什么让他们只管说,救人要紧。”
姜华答应着下去,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实在太过,姜华很想阻拦,然而他才刚被训斥,好容易留在了崇仁殿,却是不能再有差池了。
好在是救人性命的事,那位钏儿姑娘性子爽利,倒也讨人喜欢,姜华不介意忍这一遭。
阳筠唯恐生变,姜华一出门,她便继续说钏儿的事。
ps: 前面一章有微调,要么看着太突兀。
☆、第九十三回 悔当初
阳筠唯恐迟则生变,姜华一出门,她便继续对武承肃说钏儿的事。
“医官说是中毒,想是吃错了东西了。”阳筠苦笑道,“可惜钏儿自己就是管厨下的,何时吃了什么,是哪个人给的,竟然没人知道。”
“要查倒也不难。敢在八凤殿里动手脚,就别怪我心狠了。”武承肃冷笑道。
他以为有人要害阳筠,被钏儿挡了灾。无论害人的是卫氏还是钱氏,他都不会就这么作罢。
阳筠却怕他去查,查着一连着二,想要遮掩的事就再瞒不住了。
她也不敢让他继续说下去,生怕刺激了印儿,忙开口打断他。
“医官细细诊过了,说是吃了不合的东西,乃食用过量所致,推测是钏儿自己的饮食出了问题,与八凤殿的膳食无关。未免误诊,我还特意让他找两个人会诊,过一会儿也就到了。”阳筠说着,缓缓摇了摇头,“听那医官的态度,钏儿要活命不难,要痊愈却不敢保证了。”
“这话怎么说?”武承肃挑了挑眉。
阳筠见他黑着脸,知道是误会了医官不敢担责,忙解释道:
“倒不是医官推脱,只是这种误食的情况,多有苏醒却不能恢复如初的。有人醒来后失聪失明,有人成了瘫子,有人干脆痴傻,一辈子拖累家人。也不知钏儿醒来后,是否还能跟从前一样……”
“大燕国这么多医官,必然治得好她。便落下毛病,东宫也养得起,你不必担心。”武承肃安慰阳筠道,并未细究钏儿这病是什么情况。
阳筠用余光瞄了印儿一眼。
见印儿神色坦然,阳筠咬了咬牙:
“钏儿待我忠心耿耿,我怎会轻易放弃?更别说如今人在八凤殿,我又是大燕国堂堂的太子妃,断不会丢下她不管,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
印儿的脸色果然立即灰败了下来。
阳筠确实看重她们几个,造成今日的局面。竟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笑她还替太子委屈。人家分明甘之如饴。
阳筠见时机不错,不敢多留印儿在这里,借口头疼,打发几个侍女一同下去。
“都去瞧瞧钏儿罢!”她重重叹了口气。“一会儿医官也就来了。你们几个在那帮把手。若钏儿能醒过来。立即回来告诉我。”
坠儿几个答应着,拉了印儿一同下去了。
印儿由着她两个拉着她。将要到钏儿屋门口时,印儿忽然丢开了手。转身就要走。
坠儿着急,怕她是要回内室去搅局,忙快步跟上前去,却见印儿直接回她自己的房间了。坠儿给珠儿使了眼色,珠儿点了点头表示会意,出去叫力士过来看着印儿的屋子,她两个又去钏儿屋里了。
力士们不知所为何事。平日他们不敢招惹印儿,但见坠儿、珠儿两个都如此吩咐,多半人支支吾吾不敢动,有几个胆大的力士应了下来,不仅看住了印儿的屋门,连窗口也留了两个人把守。
印儿并没打算出去,因此未曾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给人牢牢看住了。
她坐在床上,摸了摸被她缝在中衣左袖里面的那方帕子,愈发觉得自己可笑。
印儿虽有心去探望钏儿,却害怕看见钏儿不省人事的样子。好好的一个姑娘,全因为她的私心和过错,便无辜受累,成了那般模样,印儿觉得这一次她很难再原谅自己了。
背叛阳筠她也会愧疚,但尚且可以凭着妒意支撑,如今害苦了钏儿,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可以再强词夺理一番。
虽然当初是为了灭口,可钏儿根本没对人说过,且一早就又信了她,不然她也没机会下毒。
不可信的是她自己。关于五石散的后果,她确实半点没放在心上,只想着人疯了丢出去医治,却忽略了自己用的剂量。
那可是比玉叶当初吃下去的还重了七成,因此不过几天就见了效,钏儿整日疲乏异常,不过三五日便直接昏迷不醒了。
即便钏儿现在就醒来,其后半生可能也是毁了,印儿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那样的钏儿,还有对她失望透了的坠儿和珠儿。
她知道阳筠已经动了杀意,不过因为心软又没经验,迟迟下不去手。
印儿一声轻笑。
决定了就要去做,犹犹豫豫做什么?阳筠从小就谨慎犹豫,惯做不来心狠手辣,不擅长“先下手为强”,如今虽有改变,但不把她逼到墙角总还是不会反击。
可转念一想,若非知道阳筠是这样的性子,她也不会轻易得手,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敢任由自己的心思泛滥。
如今阳筠才终于狠下心,怕是自己真的太过了罢?八凤殿里没人会再信她、敬她,从此,印儿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印儿想了半天,开了一个小小的樟木箱子。
内室里,武承肃安慰着阳筠,阳筠却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把赌注都压在印儿身上究竟对是不对,一旦错了,自己又要怎么收场。
她自觉表现得不明显,但以印儿的聪明和彼此的了解,阳筠相信她听得懂。
然而是否能听懂是一回事,懂了后会不会照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印儿果真到了油盐不进的地步,她就不可以再手软——恐怕只能让人堵了印儿的嘴,把她拖到后坊处死了罢?
也不知钏儿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印儿下此狠手。
钏儿脾气急躁,眼里容不得沙子,十有**还是知道了什么,忍不住说了印儿,印儿为了灭口才如此。
可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阳筠百思不解。若钏儿可以醒来,少不得要问问清楚。
武承肃还在耳边耐心安慰,虽然说出来的话都不是阳筠需要的,她却是真的感激。
起初也就是因为这份感激,她才渐渐接受了武承肃,对他也算是日久生情,终有了如今的和睦。
如果他知道她对印儿下杀手,而印儿对钏儿下了五石散,会是怎么个反应?会不会觉得她不念旧情,心狠手辣?还是觉得印儿不忠,死有余辜?或是觉得八凤殿乱成一片,从此对她失望,不愿再踏足呢?
说不定武承肃会干脆起了疑心,从高阳国的旧事开始查起。
阳筠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她如此在意武承肃的想法。
ps: 嗯……三个和氏璧,欠了三章了……
☆、第九十四回 浅辄止
阳筠听不进武承肃那些劝慰的话,她的心事实在太重。
印儿会不会如她所愿?钏儿会不会完好转醒?她究竟要不要把话说个清楚?
这些问题排不出个先后,全都堆在阳筠的脑袋里,让她无法打点精神应付武承肃。
她知道自己有过错。当初既然决定好好呆在东宫,就不该有诸多隐瞒。然而毕竟连圆房也不曾,她怎么好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一旦和盘托出,谁知道武承肃又是个什么态度?
看着眼前对她诸多呵护的人,阳筠忽然有股冲动,想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
她强压住这个念头,转而去想印儿的事。
武承肃见阳筠心不在焉,心中不免起疑。若只是担心钏儿,她也不至于如此失神。
恐怕钏儿的病并不单纯。
可是阳筠为何要帮着掩盖?武承肃觉得于理不合。
除非那人有阳筠的把柄在手,否则不会任由那人伤了钏儿,阳筠却还是不反击。
他果然又想起了郑氏。武承肃暗暗骂了一句“混蛋”,不敢再往深处想,生怕阳筠瞒了他什么要紧的事,只等钏儿醒来再看。
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珠儿过来请晚膳。阳筠看了看武承肃,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让珠儿去膳房吩咐,并将太子的晚膳也摆在八凤殿。
从前都是钏儿往来膳房的,今儿忽然换成了珠儿。膳房里的人哪能不好奇?
见珠儿来了,众人难免上前关切一番,听说钏儿病了,对珠儿又是好一顿安慰。
珠儿微笑着说了半晌话,把事情交代清楚,便回八凤殿去了。
早有好事的内侍出去打听,听人说钏儿得了急病,回来如此这般给众人描述了一番,倒像亲眼见着钏儿晕倒一样。
“早上还好好的,过了晌午。也不知怎么了。就只听见‘啪’地一声,回头看时人就倒在地上了。”那人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向后仰头的姿势。
不少人立即吸了一口气,这么个姿势仰着摔下去。便是没病的人也要摔出个好歹。别说钏儿还病了。正虚弱着呢。
“也不知到底什么病,平时见她都好好的,哪能就病了呢?”有人问道。
去八凤殿打听的内侍见问。忙道:
“说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膳房奉御李刻元一直听他们议论,原不过是听听热闹,心想等必要的时候再去八凤殿,在太子妃殿下跟前表孝心也就罢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
吃错了东西,这还了得?
“糊涂东西!这样的话怎么不早说!”李刻元一巴掌拍在打听消息的内侍头上,狠狠骂道,“人家说是吃错了东西,你们几个没心肝的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这宫里什么吃的不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过了晌午忽然就不行了,万一扯上了膳房,一个都跑不了!”
被打的内侍见管事的动怒,非但不躲,反而凑上去赔笑脸。
“奉御放心,没人疑心膳房!”那人一脸谄笑,小声道,“咱们送去的吃食八凤殿里多少人都吃了,独钏儿一个有事,太子妃娘娘明鉴,根本没有查膳房的意思。”
李刻元刚想说话,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嘴巴张开了一半却闭了口。
其他人见了,不禁各自在心中琢磨起来。
李刻元是踩着别人上位的,之前的人正因为得罪了八凤殿才下的台,他于这些腌臜事本就看得更清。听说钏儿病得急,又听说太子妃殿下不查膳房,李刻元首先想到的就是中毒。
且这毒要么是太子妃下的,要么就是太子妃知道是谁下毒,有意隐瞒。
李刻元只想通了一层,便不敢深想。
宫里的聪明人多了去了,但要想好好生存,聪明却是最不可取的。除非呆在帝后、太子这样的人身边贴身服侍,否则最好还是不要表现出机灵。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去想,想通了也权当不懂。
珠儿去传膳的工夫,阳筠叫过坠儿来,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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