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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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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得过武承肃,只是信不过大燕国。她生死不过一身,跟着武承肃同进退就是,一旦连筱儿也嫁过来,事情可就难办了。
偏武承肃是真心保媒,那武承思又能文能武,这几日听下来,还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阳筠有心拖下去,或许拖上两个月,魏国和高阳那边就会有消息。她想让武承肃先去求来圣旨,自己再去争得阳曦同意,却怕被武承肃察觉,拂了他的好意。
但周道昭却是信不得的。
她和周绎的事,若不是周道昭有心,也不会发展到后来那般地步。虽说周绰不过是个庶子,娶得高阳王主实是周家占了便宜,但周道昭未必就肯让绰儿去联姻。
何况还是要娶一个前国主的女儿。
阳筠忽然觉得怎么都不大对,想来想去几乎成了个死局。她素来容易多心,行事十分谨慎,此事她自己还未想通,不好开口答复武承肃。
武承肃眼看着她犯难,心中虽然疑惑,嘴上倒也不催。承思与阳筱年纪都还不大,无论阳筠担心什么,有至少一年的时间可以让她考虑。
所幸阳筠是太子妃,而不是普通妾侍。
嫔妃之流不能见外男不说,连王爷世子出席的场合也要避讳,除非皇帝特别允准。而皇后与太子妃要见宗亲却是合规矩的,更别说只是见一个尚未成年的堂弟。阳筠若始终不放心,把人带过来给她瞧瞧便是。
武承肃轻声道:
“我是想,让筱儿嫁来燕国,也好跟你作伴,你就不至于太孤单,于外头的事也能听到一些。想知道什么、却不愿意问我的,问筱儿那个鬼机灵就是了。”
阳筠反复思量,果然说要先看看人。
“倒也不急,我如今身子也不好,正忌讳着,没有这时候见客的。等到除夕宫宴上见上一见,我心中有个数,也好去信给高阳。”
武承肃几不可见地一皱眉,他直觉阳筠信得过他,也不是嫌弃武承思不能承爵,只是有心往后拖。
然而无论她为何这么做,他总是支持的。
他不想阳筠今后的日子和从前一样小心翼翼,但要让她做到推心置腹,也总需一个过程。能一路走到今日,已实属不易了。
从八凤殿出来,武承肃又换上了那张黑脸,直接往琼思殿去。
仇良媛早听说太子气冲冲去了八凤殿,正躲在屋子里偷着乐,忽听人来报说太子殿下往这边来了,还以为是卫良娣把她去宜秋宫的事说了出去,殿下处置完狐狸精,来论功行赏了。
她欲换身漂亮的衣服,却苦无时间,只能将就着,穿一身水绿色襦裙的常服,急忙迎了出去。
瞧着太子殿下的气似乎还未消,仇良媛暗自高兴,恭恭敬敬地把太子请进正殿去,并未想过这怒火会烧到她身上。毕竟殿下去八凤殿时,也是这般怒气冲冲。
刚进正殿,武承肃又把人都轰了出去。
仇良媛这才发现太子的脸色愈发难看,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果然,武承肃上来就是一顿训斥,斥她兴风作浪、对上位不敬,说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后又令其对外称病。
“这一个月,你哪里都不要去了,太子妃那里也不需你去请安,你就呆在琼思殿里闭门思过罢!”武承肃说完抬脚就走。
仇良媛完全懵了。
这跟她的设计差的太远。
待仇良媛回过神来,头一个恨的就是卫良娣。她觉得定是卫良娣编了什么话,半真半假地告诉了太子殿下,所以殿下才当她是坏人。而卫良娣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讨好太子和太子妃,并趁机打压她。
是日晚,仇良媛瞪着天,一滴泪也不肯落,心里想的全都是卫良娣那张笑脸。
从琼思殿出来后,武承肃片刻没停,又去了宜秋宫。有些事要一口气做出来,才会让人有该有的反应和议论。
卫良娣被夸了一番,听说仇良媛被罚,按说应该高兴才是,她却无论如何开心不起来。
太子明显偏袒太子妃,她说的话完全无用,二人不止没生出龃龉,对如何处置仇良媛之事,显然还商量了一番。
卫良娣霎时明白,她不过是枉做小人罢了。
仇良媛定恨上她了,这她倒是不怕。她只恨阳筠好手段,让她和仇良媛都吃了亏不算,还笼得住太子殿下的心。
这样的人不仅她卫良娣容不下,皇后娘娘怕也容不得吧。
☆、第七十四回 雀在后
卫良娣谢过武承肃,原以为他今日会宿在宜秋宫,但武承肃只抱着小公子逗了半天,连晚膳也不曾用便离开了。东宫里不少人听了便猜出个大概,不免私下嘲笑了卫、仇二人,却更不敢轻怠了太子妃。
恭送武承肃出去后,卫良娣让人去打听太子去了哪里,听说是回崇仁殿用膳宿歇,卫良娣心里舒服了一些。
她暗暗盘算了一番,已经有了主意。
卫氏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当今太子,更何况太子背后还有钱氏一族。如今武承肃明摆着偏心阳筠,她就是再着急,恐怕卫氏也不敢把手伸进八凤殿了。
更何况玉叶和冬雨已被除去,卫良娣不信都是急病所致。她总觉得这事和阳筠脱不了关系,而阳筠一旦察觉,八凤殿上上下下必然防着宜秋宫。
本以为自己有家世、有儿子,能跟阳筠拼上一拼,可面对仇良媛一事,太子的处置如此暧昧,再耍小聪明已是不够的了。
阳筠必须要除。既然不能用娘家势力,便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
听说阳筠是皇帝下了圣旨求来的,累太子太傅严仲麟亲自跑去高阳呆了两月有余,恐怕皇帝不会反帮着卫氏,除掉不远千里求来的儿媳。
那么能利用的,便只有对太子要求严苛、生怕太子分心,又一直与皇帝不和的皇后钱氏。
卫良娣越想越觉得主意不错。可东宫虽与皇宫临近,毕竟不相通,她不过是个三品的良娣,无诏不能入宫。最近一次能见皇后娘娘的机会,恐怕就是小公子做周了。
她哪等得了那么久?
况且即便是小公子周岁礼上,她也没什么机会单独跟皇后娘娘说话。
卫良娣虽然心急,却不会像仇良媛一样傻,自己招摇着去告状。利用娘家势力杀人害命不易,在皇后耳边吹吹风还是不难的。
经过之前的事,卫良娣也学乖了,并没有急急忙忙就让人传话给家里,而是反复思量了三五天,逐一斟酌要递的消息,确认不会令人怀疑到自己身上,才将消息递了出去。
接下来,卫良娣便等着皇后娘娘使手段。她心中清楚此事急不得,皇后那边也要细细布局,但她认定阳筠倒霉只是迟早,或许会如同之前的郑氏一般,莫名其妙就死了也未必。
正如卫良娣所料,皇后钱氏刚知道太子动了真情时,确实起了杀心,不过只半盏茶的工夫她便冷静了下来。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既然太子能倾心那个高阳王主,那她必然有非凡之处。况且钱氏冷眼看了一年多,燕皇武岳也没什么举动,怕是武岳的算计从来不在阳筠身上,而在其他地方。
比如魏国,又比如东宫众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钱氏明白了大半:太子动心的消息也必然是有人刻意透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她动手除掉阳筠。
钱氏懒得去查是谁作祟,不容易查到不说,怕还要惊动各方。她觉得留住阳筠即可,一切动作都会往阳筠身上招呼,太子又会尽力护住这个靶子。
而钱氏自己只需作壁上观,坐享其成就好。只要不让阳筠势力坐大,钱氏便都能容忍。
阳筠不知道别人那么多心思,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爽朗的周绰和众人交口称赞的武承思。
两个人都不错,却错生在这么一个时候。
虽然很希望妹妹就在身旁,阳筠倒更希望是她误会了周道昭,阳筱可以如愿嫁去魏国。可若真是如此,她要如何婉拒武承肃的好意?阳筠想了几天,也没个好主意。
阳筠坐在窗边发呆,印儿在旁恭敬侍立。
见阳筠眉头紧锁,印儿猜她是有心事。
“娘娘为何事忧心?”
阳筠轻轻摇了摇头,并不言语。印儿又试着问两句,阳筠索性连摇头也不了。
印儿不笨,知道不能打听下去,只默默服侍着,一句闲话也不说。
她觉得坠儿、珠儿两个必然知道些什么,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已不能去问她们了。
印儿最近总觉得坠儿与珠儿的反常。
坠儿平日最是冷淡,但几人在一起原也会说笑,如今但凡印儿说的笑话,坠儿只扯一扯嘴角,敷衍得十分明显。有时候二人迎面碰上,坠儿也不过点一下头罢了。
珠儿倒还和从前一样和气,只是她往往面露尴尬,又几次故意避开印儿的眼神,让印儿不得不生疑。
只有钏儿还像从前一般,每天跟被火燎了头发一样急躁,待她却一如既往的亲近。
印儿心中颇为矛盾。她有心让众人对她刮目相看,从此和从前一样亲密,却又心有不甘。
因不能遂意,印儿时常生出些怨气,看什么都不顺心,每每暗自迁怒于旁人,却又不敢公然发作。
久而久之,虽然不会就恨起众人来,印儿看其他几个陪嫁却越来越不顺眼了。
自玉叶发疯胡言、印儿拖了其他几人下水开始,阳筠对她就失去了信任。从前她当印儿是糊涂,可面对数次机会,印儿仍丝毫不知悔改,阳筠的心早冷了大半。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留心观察着,印儿显然对其他几个人存了恨,只是忌讳她这个主子的态度,才没像对玉叶一样心狠手辣。
阳筠想继续留着印儿,毕竟有多年的情义在,且从前印儿陪着她哭、陪着她笑,如今也没说对她有半点不尽心,便是有怨气,也是冲着其他人去的,且多半只能憋在肚子里,根本做不了什么。
然而这怨气冲天的,终究让人不踏实。万一哪日印儿受了刺激,丧心病狂起来,谁知道会不会连她也害了?
阳筠怕人生疑,不曾减了印儿守夜的次数,各人仍旧照常轮流值夜,只是每当轮到印儿的时候,阳筠便很难睡得踏实。
百般纠结后,阳筠还是狠不下心来。印儿毕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也没刁难过其他陪嫁,除了对众人的态度有变以外,其他一切如旧。
想起印儿从前的好处,阳筠忽然觉得,或许带印儿入燕本就是一个错误。让她一直留在高阳,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伤心事了罢?
高阳王宫的花园里,阳枍正躲在一棵大树后头,小心翼翼地偷看。
☆、第七十五回 意外事
因嫌屋里拘束,阳筱姐妹三个不怕风大,跑外头来对学问。三个人坐在石凳上,围着雕了“八仙过海”的石桌有说有笑,讲起典故来。
阳枍藏在树后听了半天,虽然听不清几人说些什么,还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单看几人说笑,而不想着带上他,阳枍就不痛快。
好好的,几个姐姐都不待见他,尤其那个阳筱,对他从来凶得厉害,阳枍越想越气。
转念一想,她们对他不好,自己又为什么要稀罕和她们玩呢?阳枍觉得对面三个都是一伙的。
正在心里恨着,忽见阳筱离了石桌,往侍立在旁的采月身边走去。
阳枍不知道阳筱要做些什么,只因他用热汤泼过采月,以为阳筱跟采月好,自然对他不理不睬。
父亲也是为了采月的事掀桌子的。
这个采月能卖了就好了。
因隔了太远,阳枍听不见什么,他仅能够看清采月的神情,却猜不出个囫囵意思。
采月有些惊讶,虽然兴奋,却不敢喜形于色。
方才二王主说想跟国主开口要她过去,将来做个陪嫁。
“从前我就没什么得力的侍女,用得顺的都是姐姐屋里那几个,将来嫁出去,怎么也得有个掌事的。”阳筱如是说,“我瞧着你上次被泼了汤,叔父因此掀了桌子,恐怕二公子以后看你更不顺眼。不如跟着我出去,你记着我的恩,以后好好做事就是了。”
这要是搁在从前,采月应该不会动心,反会觉得二王主莫名其妙,姑娘家家的竟然攒起嫁妆来了。
可自从她被热汤泼了,又被高氏拿来给阳枍出气、打了几次之后,采月的心早不在高氏母子身上了。夫人溺爱儿子,根本不会护着她。对于如今的采月来说,能脱离那个煞星一般的小公子,自然是最好的。
小公子看几个王主时,恨不得把她们一口吃了,之前还说要卖了几个王主——连自己的姐姐都不尊重,怎么可能对她们这些下人留情?夫人屋里大大小小八个侍女,除了落霞,都被他折磨过。
见阳筱说得十分诚恳,采月高兴万分,张口就要答应。却又怕阳筱要不到人,或者干脆回头要了别人,不禁把话收了回去,踌躇了起来。
阳筱故意把话说得露骨,以为采月竟还疑心,只得安慰了几句,又说些她们“从小一起胡闹”的话,好歹把人说服了。
采月却不是疑心阳筱的动机,只是怕到最后一场空。见阳筱诚恳,她便痛快应了下来,想起阳枍的残虐,忍不住说了几句心里话。
“奴婢那次也就罢了,不过伤在不起眼的地方,也不碍什么事。前阵子小公子玩棒槌,把摘星伤得可重。”采月说着皱了皱眉,“说是要学着捶衣裳,还嫌弃浆洗房的人粗笨,非要摘星去给按着衣服。一棒槌挥下去,把摘星的手指甲砸得发紫,也不管人疼不疼,竟又砸了几下,没力气了才罢了。倒有三五下砸在摘星手上!”
阳筱气得咬牙切齿:“国主就没罚他?”
采月乍了乍舌,道:
“谁敢说出去呢!足有十来天,摘星都强忍着疼做事,后来紫了的那块指甲都剥离开了,露出好大块肉来。虽然没有流血,但摘星说从没那么疼过。奴婢看她的样子也是真疼。好巧不巧地,伤在右手食指上,连吃个饭都艰难。”
“那夫人呢?夫人天天看着你们几个,总不会也没注意摘星干活不利落吧?”阳筱急问道。
采月未曾多疑,却不好说夫人的坏话。听阳筱问起高氏,她这才想起方才因一时气愤未免口快,忙压低了声音,犹犹豫豫道:
“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没见夫人责罚小公子。想来不是大事,摘星又十分能忍,夫人觉得不必再提起吧?夫人十分宽和,那几日怕摘星难受,还免了她不少差事呢!”
阳筱看着采月一脸的畏畏缩缩,觉得她真是做惯了奴才,打几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她便只记得甜枣的好处来。才刚还说了阳枍的坏处,提起高氏,竟不敢言语了,枉阳筱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她原本想用采月,如今看来这人愚钝,调教起来费时费力不说,想从她那里套出什么消息,恐怕也是无望了。
但才刚已经开口说了要她陪嫁,也不能因为不好用便丢开手,少不得要另外寻觅一个,再把采月也带着。摘星听着倒还不错,从前不显山露水,想不到指甲都烂了,还能忍着疼做事。
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怕疼,还是恨起来不觉得疼。
阳筱决定留心摘星,定下人选后直接找阳曦去要。
苦于听不清楚,阳枍从树后略探出头来。还没等他听见一个字,阳杺偶然抬头时看见了他,直直地看了足有几息的工夫。
阳枍头一个反应就是躲,他如此偷听偷看,与夫子教的相悖,定会被那几个姐姐奚落。可当他看到阳杺漠然转开脸,忽然就不想走了。
阳枍大踏步往阳筱几人走去,却因年纪尚幼,心中也虚,完全没有他想要的气势。
阳筱几个懒得理他,胡乱打了招呼就各自回去了。直到用过了晚膳,阳枍也没听人奚落他一句。
没人问他为何躲在树后,没人指责他行为不端,阳枍愈发觉得自己被她们无视了。
阳筱仔细观察后,觉得摘星是个可用之人,便开口跟阳曦讨要。
阳曦的意思是等阳筱出嫁时,选几个年纪相仿的。采月也还罢了,摘星比她大两岁,说不定刚跟着阳筱嫁过去,转眼就到了出宫的年纪。
奈何阳筱执意如此,指明了要她两个,说与她二人最合得来,一番软磨硬泡,好歹让阳曦松了口。
“这事叔父不好就叫婶母知道。”阳筱神神秘秘道,“万一婶母不想把自己身边服侍的给我,或者以为她们自己要走,都不太好办呢!”
阳曦自然答应。他也怕高氏胡闹起来,让简单的事变得十分复杂。
因想起阳筱的婚事,阳曦觉得,有必要给魏国去一封书信,委婉提起此事了。
魏国倒还罢了,周道昭韬光养晦起来,许久没有什么消息。燕国东宫崇文馆里,武承肃正阴着脸,连午膳都不吩咐。
他没想到竟有人盯上了阳筱,抢着要联姻。
☆、第七十六回 生枝节
姜华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今天没能一直跟在太子身边。
散朝后,太子殿下应召进了后宫拜见帝后,三个人关起门来说话,一众随从都被遣了出来。
呆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殿下便出来了。从出门起就是这副阴沉的样子,连每日例行的议事都作罢,直接回崇文馆去,一个人坐着不说话。
眼瞅着就是午膳的时辰,殿下还没有用膳的意思,姜华有心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不知究竟,很怕说错了话,火上浇油。
武承肃是真的动怒了。
父皇和母后特意叫他过去,为的竟然是阳筱的婚事,让他与阳筠商量一番,探探阳筠的口风,再以此推测阳曦的态度。
说得倒好听,还不是为了堵住他的路么?
他看中武承思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也不知是谁传了出去,让父皇起了心思,赶在自己上奏之前开口,说宁王世子到了婚娶的年纪。
“上次宫宴,朕见过那位二王主,模样自不必说,礼数也半点不差,难得的是有股男子般的飒爽。”武岳笑容和蔼,那态度真像与人商量一般,“你宁王叔也甚是看重,与朕提起过,被朕一口回绝了。”
“父皇既回绝了,今日怎会又提起呢?”武承肃笑着,目光咄咄逼人。
阳筱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就更不该嫁给宁王府那个平庸的世子了。
“还不是你宁王叔,左一次右一次来商量朕,朕被他弄烦了。”武岳一皱眉,好像想起了宁王的纠缠似的,无可奈何道,“实在是承训那孩子没什么坏处,朕不好再三折了你王叔的面子。朕细想了想,总不能亏了承训,好歹试一试。”
“这倒为难了!”武承肃语气平平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父皇用心虽好,儿臣却不好去问太子妃。太子妃既嫁了过来,哪还能干涉高阳二王主的婚事?若儿臣拿这事去问她,岂不让人笑话儿臣不知所谓?”
武岳自然不信武承肃毫不在意,他才听说太子最近打听武承思,就已经起了疑心,只不知道太子要如何拉拢廉王府。
待皇后告诉他太子的打算,武岳便打定主意搅局,趁着太子还没开口,一切都还没搬到明处,他先点了鸳鸯谱,截断太子的路。
阳筱的婚事武岳本不甚在意,哪怕她嫁去魏国,武岳也未必如此上心,毕竟礼重长幼,而太子娶了阳筠。阳筱身为次女,并没有国主长女那般重要——若此时议的是阳曦长女的婚事,武岳倒还会急上一急。
更让武岳称意的是,太子没有娶钱惠君,而是按照他的意愿,娶了一个在燕国举目无亲的高阳王主。
且正如他设计的一样,起初武承肃是存了杀心的。
至于阳筠胆大,懂得又多,圆房一事胡乱糊弄了过去,后又得武承肃倾心,便皆出乎武岳意料了。
所幸留着阳筠可以挡钱氏的路,或许还能让东宫不宁,武岳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弄虚作假。
他与皇后钱氏一样,之所以容得下阳筠,是因为阳筠没什么势力。
而二人的不同之处,在于武岳只想要限制太子,钱氏想的则是迟早用娘家人替换了阳筠。
他们不能操控周道昭,逼迫他去高阳提亲;而高阳不是属国,更不可能一道圣旨直接赐婚。要想阻断太子妃势力做大,只能从燕国内部寻找人替下武承思。
武承训虽然是个世子,却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其父宁王的人缘更是差得离谱。与小小年纪就露出军事才能,风评又佳的武承思比较起来,武承训自然是更好的人选。
见武承肃故意推脱,武岳觉得当初求了阳筠来,果真是一步好棋。
他哪能容武承肃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不把这事认真提上来,恐怕太子迟早要找个机会,当着众人的面推出武承思。
还没等武岳开口,皇后钱氏竟帮起腔来。
“也只是要你问问罢了!探探太子妃口风而已,看高阳国主想要给二王主寻个什么样的。”钱氏正色道,“宁王虽无甚好名声,到底也是有军功的人,至于宁王世子,从来都谦逊有礼,没听见有什么不好。”
武承肃心中冷笑,他确实没听说武承训有甚不好,但也从没听人夸赞过一句半句——除了说他“脾气好、为人大方”之外。
武承训倒真是个大方的,于金钱及琐事从不计较,所幸他交往之人不多,倒也没见大手大脚,并非那起膏粱纨绔子弟。
所谓“脾气好”,不过是说他不言不语,从小被人欺负了便不会告状,长大了也呆板得很,怕是蟋蟀也没捉过一只,更不用说走马斗鸡了。
武承肃觉得,这样的一个宁王世子还不如廉王二公子,无论如何也是配不上阳筱的。
然而父皇母后执意如此,他也不好一直推脱。武承肃嘴上说着“回东宫探太子妃口风”,心里想的却是除小人。
看来身边还是有人嘴巴不严,这样的事也告诉了母后。
而母后果然容不下阳筠。
难得母后能与父皇联手,恐怕还是惦记着将来,迟早要除掉阳筠,找个本家女子母仪天下,令钱氏能世代坐稳后位。
武承肃未免觉得失望。让武承思娶了阳筱,分明是对他有益的事,只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母后竟不计后果起来,令他如此为难。
才刚跟阳筠狠狠夸了武承思,如今忽然又要提别人么?偏武承训除了世子的身份,半点也不及武承思,他实难开口。
她会怎么想?恐怕会一口回绝了吧。
武承肃知道,阳筠的意见对阳曦来讲十分重要。听说当初她嫁来临水,阳曦本不乐意,还是她亲自说服了阳曦。若阳筠觉得不好,只需书信一封,阳曦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宗亲事的。
果真不成倒也算得上是好事,免得日后筱儿过得不好,他无颜面对阳筠。
武承肃心下略安,只等阳筠拒绝便是。
静下心来,他不禁想起那个告密的,才略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了五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
“笃笃”的声音全落在了姜华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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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难间界
屋子里静得厉害,武承肃敲桌子的声音愈发显得突兀。
“笃笃”的声音全落在了姜华心上,惊得他一个激灵接着一个。虽没听到帝后与殿下说了些什么,但观察太子变幻的脸色,姜华觉得,他似乎猜到了太子为何动怒。
他首先想的不是请罪,而是做什么才能让太子宽心,好歹把午膳吃了。
趁着给太子换茶的工夫,姜华悄悄出去,让丁鑫去请太子妃来。
武承肃正在心中反复回忆身边的人和事,才刚有了些眉目,忽然听见外头内侍报说,阳筠已到了殿门外。
他清楚这是姜华搬了救兵,不禁斜了姜华一眼,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武承肃站起身等阳筠进来,想要面色柔和一些,却怎么也做不到。
丁鑫苦着脸去八凤殿求见时,阳筠还觉得稀罕,按说此时正是太子议事的时候,没得说太子为了政事生气要她去劝的道理。
及丁鑫进殿禀告,阳筠才知道出了大事,武承肃为此连饭都不记得吃。阳筠略整理了衣裳头发,由珠儿陪在身边,跟着丁鑫往前头来。
虽然武承肃起身迎她,阳筠还是觉得他脸色吓人。她瞧了姜华一眼,本想寻些点头或摇头的暗示,不想只看到一张灰败的脸。
莫不是姜华得罪了太子?
阳筠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果真是姜华犯了事,武承肃的脸色应该更难看才是。
见武承肃故意站起身相迎,阳筠颇有些感激。她走上前,微笑着轻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脸色竟差得很。”
武承肃心中愈发难受。
她既然来了,那么武承训的事就不得不提。
可看阳筠面上带笑,他哪能说出口?武承思的事她还没答应,忽然又冒出个别人来,这好像在跟她说自己靠不住一般。
“你怎么来了?”武承肃问道,声音还算柔和。
阳筠微微一怔,心道他明知故问,却找不到什么妥当的回答。
总不能说是他不记得三餐,身边服侍的看着着急,巴巴地把她搬来当救兵的吧?
“闲着无事,随便走走。”阳筠故意往四周架子上打量了一下,“忽想来寻幅好字瞧瞧,到了殿门才听说殿下今日竟没议事,便进来给殿下问安。”
“用过午膳了不曾?”武承肃话一出口,才想起自己尚未吩咐用膳的事。
“还没到时辰呢,”阳筠笑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连时辰都不记得了。”
武承肃勉强一笑。
阳筠看在眼里,知他必然遇到了为难伤心的事。
“殿下想是还未安排午膳吧?”阳筠不再兜圈子、全体面,直接相邀,“八凤殿里都安排好了,好歹份例不差,请殿下移步如何?”
三餐规矩大,但晚膳却是应景居多。筵席、宴请多安排在晚上,且步骤冗繁、节奏拖拉,晚膳的或早或晚也不那么严格,不过随便吃几口便罢了。
然而早、午膳最忌不守时,没得说过了时辰还要用膳的,普通人家如此不遵教训,过了时辰还兴火煮饭,要么是不懂规矩,要么是家有病弱,宫里自然更加忌讳。
如今武承肃既把午膳忘了,再吩咐未免晚了。
见阳筠相邀,武承肃也想趁机把话说了,跟着她往八凤殿去。
等了没多久,宫人摆上菜饭,二人规矩用了,一餐无话。
用膳毕漱了口,武承肃直接往内室走。阳筠示意侍女留在外间,自己跟着进去了。
武承肃犹豫再三,终还是直截了当地把武承训的事说了。
他自然要说明这是陛下的意思。倘若阳筠想得偏了,误会他倒也罢了,万一因此为难,当真定下了武承训怎么办。
果然如武承肃所料,阳筠一口回绝,不仅武承训不行,连武承思的事也作罢。
“承思当真是好的。”武承肃担忧道,“你若觉得尚可,我自会与父皇周旋。”
阳筠抬头看他,目光十分柔和。
连饭也不吃,竟为了这等小事?
若不是他方才把武承训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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