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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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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换了别的时候,他直接就吩咐将人请进来了,可这会儿么……
      一来,陛下正同娘娘在兴头上,谁都不敢贸然搅扰;二来,有些事太极殿的人知道可以,外臣知道便不成了,即便是深得帝心的江王,也不成。
      “就说陛下服了药,刚刚歇下,”衡嘉定了心,吩咐道:“好生送江王殿下回去。”
      “嗳。”那年轻内侍应了一声,躬身离去。
      ……
      “陛下刚刚歇下了?”
      江王眉头微蹙,有些忧心。
      皇帝并非惫懒之人,若非病的重了,也不会缺席封印之日这样重要的场合,更别说今日入宫求见时,正服药安寝了。
      “左右府中无事,我还是留下来等一等吧,”江王不见到人,实在是不放心,向那内侍道:“待陛下醒来,再行召见便是。”
      衡嘉听人回禀,顿觉一个头两个大,暗自抱怨:江王殿下也真是多事,叫你走走便是了,怎么还非要在这儿守着呢!
      要真是见了陛下,他丢脸,你也没趣儿啊!
      他有些苦恼,脑海中灵光一闪,吩咐那内侍道:“你去传话,就说陛下不欲张扬,江王若有心,便叫小郡王留下,自己先行回府便是。”
      内侍将这话传过去,江王不觉释然,眉头反倒蹙的更深。
      他心思重,听人这么讲,不免要多想些,转向顾明修,嘱咐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来,见过陛下之后,再行回府。”
      顾明修想的不如他多,却也着实忧心,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
      寝殿中那二人还不知这桩误会,颠鸾倒凤之后,又亲亲腻腻的搂在一处说话。
      内殿中炉火旺盛,暖香袭人,谢华琅伏在郎君怀里,香汗淋漓,乌发散乱,两颊醺红,真有种海棠春睡的慵懒妩媚。
      顾景阳搂住她腰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如此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笑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谢华琅吃吃的笑,手指轻抚他胡须,接了下边两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可不能再这样了,”她假惺惺道:“时日久了,别人便会说陛下是昏君,沉迷女色,更会说妾身是妖后,蛊惑君上。”
      顾景阳点了点她鼻翼,语气含笑道:“你这张嘴,是该好生治一治了。”
      方才那一通折腾,这会儿已然过了午时,谢华琅将被子掀开几分,探出去一条白生生的腿,将帷幔掀开了些,瞧着一片亮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蹭了蹭顾景阳,道:“咱们起吧,再不起,真要没脸见人了。”
      顾景阳温言道:“好。”
      内殿中声音传来的时候,衡嘉正同顾明修说话,冷不丁听到皇帝声音,倒叫后者吓了一跳:“是不是皇叔在唤你?”
      “正是,”衡嘉道:“郡王在此暂待,奴婢先去侍奉陛下。”
      未经传召,顾明修当然不好入内,忙道了句请,又难过道:“我听皇叔声音低哑,想来病中形容消减,颇为难捱。”
      “……”衡嘉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正是如此呢。”
      ……
      这误会闹得有些大了,衡嘉也觉得有些兜不住,进了内殿之后,先去送了巾栉,随即又将此事提了。
      谢华琅思及昨日谢家来人试探,再听说江王之事,心中好笑,道:“陛下这场病来的凶险,吓坏了好些人。”
      衡嘉抬眼去瞧,便见她面如桃李,艳色逼人,真有种牡丹由含苞转为盛放的华贵明艳,国色倾城,心下禁不住一跳,忽然就能理解陛下这两日为何痴缠着,舍不得离开分毫了。
      他低下头,赔笑道:“正是娘娘说的这个理儿,江王走的时候面有忧色,陛下还是同朝臣们说清楚些,免得徒生猜测。”
      顾景阳却没开口,用巾帕拭面后,方才道:“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谢华琅听得不明所以,他却已经转向衡嘉:“明修呢?唤他进来吧。”
      顾明修进殿的时候,心头便跟压了块石头似的,重重的喘不上气,等进了门,却见帝后二人端坐上首,神清气爽,面色红润,脸上的担忧便一寸寸风干,皲裂开来。
      “皇叔,”他干巴巴道:“你好了吗?”
      顾景阳待这个侄子,是很亲近的,示意他落座,又道:“朕好得很,并没有生病。”
      “可是,”顾明修结结巴巴道:“可是内侍监说……”
      顾景阳道:“那是假的。”
      “是吗?”顾明修明显松一口气:“太好了。”
      “昨日皇叔称病,可是将父王吓了一跳,”他神情放松起来,随意问道:“既然不是染病,可是遇上什么事了?若有我能做的,皇叔只管吩咐。”
      “的确遇上了些事,”顾景阳开荤之后,脸皮便厚多了,轻笑道:“不过,只能叫朕来做,别人不可。”
      谢华琅原正喝茶,闻言险些呛到,小眼神儿跟刀子似的,狠狠刮了他一眼,小声警示道:“不许胡说。”
      顾明修不明所以,悄悄皇叔,再瞧瞧谢华琅,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华琅被折腾的狠了,雪白脖颈上还留了些红痕,端坐时便掩在衣领之下,略微侧首时,却能瞧见几分。
      顾明修在这空档中瞥了眼,忽然福至心灵,再想到时辰已经过了午时,这二人才用膳,不禁面红耳赤,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顾景阳捏了捏她小手,低声道:“枝枝你看,我没有讲,是他自己猜到的。”
      谢华琅真想求面照妖镜,把他打回原形,变成当初那个羞涩又爱脸红的清冷道长:“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顾景阳低声哄道:“枝枝别恼……”
      这话他前前后后说了得有八百遍,谢华琅早就听腻歪了,不仅没息怒,反倒更生气了:“不止不理你,也不跟你睡觉了!”
      顾明修面颊更红,郁闷道:“我还是个孩子呢,能不能不说这些?!”
      谢华琅面上一热,啐他一口,别过脸去了。
      顾景阳神态自若,向他道:“明修既入宫了,便别急着回去了,留在宫中,陪朕住几日吧。”
      他后宫无人,先帝所留的后妃又只剩了那么几个,大片宫阙空着,叫人住下来,当然也没什么。
      衡嘉跟随顾景阳多年,隐约能猜到他打算,闻言也不迟疑,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人去收拾。”
      顾明修早前也曾经在宫中住过,现下当然也不会扯出君臣有别那一套来推辞,只是那时候皇叔是一个人,冷淡的像一块冰,现下有了叔母,却热的像一团火。
      他隐约觉得自己一只单身狗在这儿住着,身上散发出的光芒会很刺眼,嘴里也会被塞一下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想要推拒,却被皇叔隐含威慑的目光扫了一眼,只得委委屈屈的应了下来。
      宫人们鱼贯而入,摆了膳食,采青取了银筷,双手递与谢华琅,她伸手接了,却没急着用膳,只托着腮,笑吟吟的打量顾明修。
      论起年岁来,他比谢华琅还要大些,然而就言谈举止来说,却是后者更成熟些。
      倒不是说顾明修没有礼貌,也不是说他幼稚,而是他身上有一种先天的,成年人身上难得一见的纯真良善。
      父母宠爱他,两位兄长爱护他,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也最大限度的保持了那份天性。
      出身王府,身有勋爵,又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样的人生,真是再圆满不过了。
      谢华琅如此忖度,心绪却跑到了别处。
      江王性情淡漠,秉性孤僻,却只娶了一位王妃,夫妻琴瑟和鸣,家中气氛和睦,顾明修能保有这样的天性,也是得益于此。
      她的郎君也只有她一个,将来若有了儿女,是否也会这样幸福安泰?
      谢华琅忽然期待起来。
      她如此发了会儿呆,别人瞧着,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顾明修看。
      顾景阳为她夹了菜,正待催她快些用,却见那小姑娘对着自己侄子出神,面上神情便淡了些,“啪”的一声轻响,将手中筷子搁下了。
      顾明修是单纯,又不是傻,加之从小在顾景阳身边待过几年,当然瞧出他这是不高兴了,忙咳了一声,没话找话道:“今天可真暖和啊……”
      顾景阳没言语,只淡淡盯着谢华琅瞧,谢华琅回过神来,才察觉方才那般有些不太好,忙冲他讨好的笑了笑。
      顾景阳视若未见,淡淡问道:“看够了?”
      谢华琅忙哄道:“我方才走神儿了。”
      顾明修唯恐他们为此吵起来,伤了和气,忙打岔道:“皇叔,叔母,你们饿不饿?再不吃可就凉了……”
      顾景阳却没理他,只问谢华琅:“想什么去了?”
      正主儿还在这儿,那些话说出来真有点不太好。
      谢华琅迟疑一下,却见顾景阳脸色更坏了,忙坦诚道:“明修来了嘛,他生性这样纯真无邪,一是本性,二来也是江王夫妻教导的好,府中也没有明争暗斗,我就在想,我们若是有了孩子,会不会也这么好呢。”
      “等等,”顾明修一头雾水:“不是吃饭吗,怎么说起孩子来了?”
      顾景阳面色柔和起来:“我们的孩子,当然都是好的。”
      谢华琅提起此事,唇角便忍不住翘了起来:“儿子还好,女儿子一定要聪明点,否则叫人骗了,那可怎么办?”
      “不只是女儿,儿子也要聪明,否则怎么坐得了江山?”
      顾景阳听她说的欢喜,略一思量,欣然道:“若有哥哥在,将来总会照顾妹妹,不许别人欺负她的,岂不比她自己劳心劳力好上万倍?”
      谢华琅莞尔道:“还是郎君想的周全。”
      顾明修左右看看,勉强插了句话:“有没有人理我一下???”
      衡嘉对他此刻感受深有体会,捡起一只包子,塞进他嘴里去,爱怜道:“这种时候,我们只需要微笑就足够了。”
      顾明修勉强将包子咽下去:“我真讨厌在这儿吃饭!”

      第91章 堵住

      顾景阳既开口挽留, 顾明修便顺理成章的在宫中留下来了。
      谢华琅见衡嘉领着他去安置,颇有些轻车熟路的样子,禁不住道:“明修从前在宫中住过吗?”
      顾景阳轻轻点头。
      谢华琅想起自己与他初次相见时, 便有明修在侧,想来这叔侄俩惯来亲近, 倒不觉得奇怪。
      只是, 此次他忽然将人留下来, 倒像是有什么别的打算,脑海中灵光一闪,道:“九郎不会是想顺水推舟,将你染病的消息放出去吧?”
      “唔,”顾景阳并不瞒她, 寻了本书册,端坐案前翻阅,漫不经心道:“端看有几个人沉不住气, 会主动跳出来了。”
      冬季的日光隐约有些惨淡, 隔着窗扉,略略透进几分,他面色上似乎也泛起了一层类似于月光的冷淡清辉,俊秀之中, 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与威仪。
      此刻的他, 不是在她面前温柔体贴的郎君, 而是高高在上, 执掌天下的君主。
      “郎君, 你的心思是不是太重了?
      早先因为猎场那件事,杀的人就够多了,若再出事,天下怕会非议。”
      谢华琅不知怎么,心里忽的一叹,到他背后去,动作轻柔的为他揉肩,温言劝道:“这才过去多久?哪有人敢再伸手?”
      顾景阳听得笑了,一手持书,另一手则抚了抚她手背:“枝枝,你把人想的太好,把人心想的太单纯,也把权势二字想的太简单了。”
      “那是能令骨肉反目,至亲相杀的东西,”他徐徐道:“对于人的诱惑,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谢华琅生于高门,接触过最险恶的局面,也只是女郎们之间的机锋暗打,再不然就是耍个小心机,而身处朝堂的人呢?
      面上言笑晏晏,心里边想要的,或许是对方满门的性命。
      男人跟女人的战场,是截然不同的。
      谢华琅劝那一句,原本不是为了私心,毕竟谢家已经知道皇帝未病,无论他怎么试探,也不会有问题。
      她是怕顾景阳杀的人多了,朝野纷议,来日史书工笔,加以苛责,现下见他语气平淡,神情却坚决,便不再多说了。
      顾景阳瞧出她心思来,失笑道:“人死如灯灭,何必在计较后世人如何评说?不守规矩的人,杀了便杀了,别人想骂,也只能忍在肚子里,难道还真能到我面前来骂?”
      谢华琅忍俊不禁:“你倒豁达。”
      旋即又道:“你留下明修,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明白,江王却不明白,想来该忧心了,再则,装病这事,短短几日,别人未必敢有动作,但若是长久的装……”
      “江王么,寻个时机告诉他一声便是,谢家也一样,这场戏一开场,总要有人配合的,”顾景阳目光微动,仔细思忖过后,又道:“短短装几日,当然无人能上当,那便装的久些便是,有什么干系。”
      “今日可是二十八了,”谢华琅提醒他:“明晚宗亲们便要入宫,共庆新春,难道你也要推脱?正月初一百官觐见,更是大日子,也不同于封印之日,等到十四,便是婚期,更不能躲开了。”
      “我一个都不打算躲。”
      顾景阳不以为意:“病人要装作康健很难,无病之人想要装病,却要简单的多。”
      谢华琅心说你可真是个兢兢业业的戏精,想了想,又凑近他些,好奇道:“我们大婚那日,你也要装病吗?”
      顾景阳看侧目她一看,那双深邃的眼睛波光潋滟,笑微微道:“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会亏欠枝枝的。”
      谢华琅一听他这样说话,便觉得腰酸背痛,心肝发颤。
      顾景阳生的俊秀清冷,活像个仙儿似的,等到了床上,简直就像是个禽兽。
      昨晚谢华琅被他按在床上折腾的不行,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开始求饶,嘤嘤哭了一会儿,见他不为所动,禁不住有些恼,便嘟囔着说了句“你是不是吃了药才这么久?”,这话也不知是戳到中年老男人哪根神经了,原本都打算睡了,听完却又将她按住了。
      这会儿说到这儿,她也顾不得那句打趣的话,便先一步道:“我累坏了,今晚不许了!”
      内殿之中光线明亮,她身上石榴裙更是明艳灼灼,正同发髻上九凤垂珠金步摇互为映衬,那面孔娇艳如三月桃花,刚刚经了雨露,正是动人的时候。
      顾景阳静静看了一会儿,方才那颗言及政事时不自觉冷下来的心,忽然间热了起来。
      他喉结一滚,语气却舒缓,道:“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
      谢华琅听得寒毛竖起,心中打鼓,想再争辩几句,却意会到那只是无用功。
      ——即便这会儿他嘴上答应了,晚上再反悔,她又有什么办法?
      眼珠咕噜噜转了转,谢华琅终于还是没吭声,至于心里边究竟在转着什么主意,就没人知道了。
      ……
      对于皇帝染病这事,百官们原本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人吃五谷杂粮,哪里会有不病的?
      然而今日午后,江王入宫求见,却没见到皇帝的影子,匆忙出宫之后,便有人心里泛起嘀咕了。
      当然,一切未曾确定之前,他们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几句罢了。
      别人怎么想,谢家是不在乎的,毕竟谢华琅已经透了信儿出来,说皇帝无碍,但他们也不会主动将这消息说出去,徒生是非。
      刘氏往长嫂院中去,还没进门,便听见孩子的哭声传来,不禁莞尔,进去之后,便见卢氏怀里抱着清河县主兰汀,神情温柔的逗弄,哭闹的是谢琛,乳母们帮着换了尿布,那小娃娃蹬了蹬腿,便停了哭声,含自己拇指,转着眼睛四处看。
      谢粱之妻沈眷秋也在,见她前来,屈膝见礼,笑着唤了声:“叔母。”
      刘氏见她在谢琛的摇篮边儿,手中还拿着拨浪鼓,显然是在逗孩子,便笑道:“别羡慕别人,再过些时日,你也会有的。”
      卢氏将兰汀交与一侧的乳母,目光柔和道:“眷秋,还不谢过你叔母的好嘴?”
      沈眷秋面颊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向她一礼。
      刘氏原是信口说来打趣,见她如此,心下一喜,忙拦住她动作,道:“果真是有了?”
      沈眷秋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多久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家两房素来亲近,刘氏也将谢允、谢粱几人视如己出,欣喜之余,又取了腕上玉镯,套到她腕上:“我早先不知,什么也没带,这镯子是我出嫁时候置办的,水头好,不显老气,前几日,你叔父还说我戴着太不稳重,可巧今日给你。”
      沈眷秋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并不推辞,含笑接了,又谢过她。
      “快两个月了,”卢氏笑道:“若非今早我见她有些恶心反胃,她还不肯说呢。”
      “你这孩子,”刘氏温和责备道:“头一胎最是应该仔细,又是头三个月,怎么什么都不讲呢。”
      “叔母见谅,”沈眷秋歉然道:“早先有县主过世之事,实在不好开口,到了十二月,三娘马上便要大婚了。”
      “你也忒谨慎,”卢氏道:“县主过世也就罢了,需得顾及到临安长公主的心绪,不好早说,枝枝出嫁,有什么不好讲的?双喜临门呢。”
      刘氏在侧也如此讲,沈眷秋心中暖热,再三谢过她们,见刘氏在此停留,显然是有话要说,便起身告退了。
      卢氏吩咐人送她出去,又叫将谢琛与谢兰汀抱去睡,这才道:“怎么了?”
      “还是为了三郎的婚事,”刘氏目光微动,有些不好开口,顿了顿,方才道:“阿莹出嫁了,枝枝也即将出嫁,她们可比三郎小呢。女郎也就罢了,四郎年岁与三郎相差无几,他这个哥哥,总不好横亘在中间挡着,自己倒是自在了,却叫底下弟弟没法娶妻。”
      一般来说,家中子弟娶妻,都是按照齿序,少有逾越,若是有所改变,外人不定会有什么猜测。
      卢氏也是母亲,明白弟妹心意,温婉一笑,道:“那很好啊,三郎怎么说?敬道相中了谁家女郎?”
      “三郎大了,哪里能一味纵情任性?”刘氏叹一口气,道:“尚书左仆射的长女未嫁,颇有美名,同谢家倒很相配。”
      “余家的女儿,”卢氏略经思忖曾经见过的余家人,面露赞同,颔首笑道:“性情温柔,人也落落大方,的确是很好的人选。”
      刘氏见她如此言说,心下松一口气,旋即一顿,又觉有些酸涩,起身上前去,握住她手,低声唤了句“嫂嫂”,忽然间有些哽咽。
      这世道,支撑起门楣的毕竟是郎君。
      谢家长房有四子,谢允因接连两桩婚事之故,颇有些消沉萎靡之态,次子谢粱向来不涉及朝政,没有出仕的意愿,行三的谢檀是庶子,终究同卢氏隔着一层肚皮,至于谢玮,这会儿还小呢,能顶什么用?
      反倒是二房,长女嫁的是手握军权的永仪侯府,长子也准备迎娶宰相之女,相较于长房,实在是太过耀眼了。
      她嫁入谢家之前,其实有些忐忑,虽然谢家老夫人早逝,上边没有婆母,又没有太乱的姻亲关系,但她还是怕。
      她怕谢家内部倾轧,丈夫离心,也怕妯娌间勾心斗角,日夜难安。
      长安勋贵之中,那些为勋爵利益斗的你死我活的,难道不是至亲骨肉吗?
      但真的嫁过去之后,刘氏的心却渐渐地安了起来。
      谢偃与谢令兄弟友爱,对彼此从没有过怀疑猜忌,丈夫虽有侍妾,但也十分敬重妻子,将中馈后宅全权交与她,从不过问,长嫂卢氏出身高门,但态度亲和,从没有依仗身份,刻意欺辱过她。
      这么多年过去,刘氏是真心将这里当成了扎根之地,唯恐因为儿女姻亲之事,而导致骨肉离间。
      卢氏听罢,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有所生分?”
      刘氏心中忽的涌上一股暖流,烫的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目光同长嫂对视,皆在眼底看出了彼此心意,齐齐笑了起来。
      ……
      谢家的事情,谢华琅自然是不知道的。
      从用晚膳开始,她心里边儿就在打一个主意。
      顾明修既留下,用膳时当然也同他们一道,顾景阳颇为爱护这个侄子,又被谢华琅叮嘱过几次,倒没再说别的,只顺势问起江王府上近况。
      “很好啊,”顾明修想了想,掰着指头数道:“大嫂又有了身孕,大哥说,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这回想要个女儿。”
      “阿娘为我和哥哥们新制了冬衣,只是没有阿爹的份,我还笑话他了,可是第二天发现冬衣的袖子被人剪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还有,二哥悄悄在暖室里栽了一株牡丹,原本是想送给嫂嫂的,只是不仔细进了风,那花给冻死了,但嫂嫂还是很开心,将那几朵花摘下来,说是要夹进书里边。”
      说到这儿,顾明修面上神情有点奇怪,不解道:“书里边夹那种蔫哒哒的花儿,多怪啊,我说这样那本书容易发霉,二哥居然要打我,这不是实话吗?”
      谢华琅:“……”
      “明修,你嫂嫂夹的不是花,是你哥哥的一片心意。”
      她看着顾明修脸上的懵懂,想了想,语重心长道:“你果然很适合出家。”
      顾明修还在懵着,谢华琅却有些吃饱了,偷眼瞧了瞧顾景阳,又正襟危坐道:“你们说话,我去做点儿别的。”
      顾景阳看她一眼,轻轻点头,顾明修则起身目送她离去,这才落座。
      谢华琅出了那地方,便忙不迭小跑起来,等到了寝殿,便吩咐人将被子抱到一侧充作书房的套间里。
      采青不解道:“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谢华琅示意她小声点,又悄声道:“今晚我在这儿睡。”
      采青一怔,想起夜里皇后软媚的呻/吟声,旋即明白过来,与采素对视一眼,忽然间红了脸。
      谢华琅可不管她,匆忙去洗漱过后,便打发她们退下了。
      进了书房,她左右转了几圈儿,却没急着上塌,只盯着房门打量。
      为防意外,寝殿里的门是无法从里边儿锁死的,这会儿倒是麻烦了谢华琅。
      她怕半夜有狼摸进来,偷偷咬她几口,蹙着眉想了想,便将一侧的桌案推到门前去,将门从里边儿堵死了,犹豫了一下,又往上边儿压了把椅子。
      大功告成。

      第92章 正经

      谢华琅这么大的动静, 当然是瞒不过人的。
      采青、采素是她带进宫的,眼观鼻鼻观心,立在门口, 一句话都不多说,其余宫人可没这胆气, 彼此对视几眼, 便有人悄悄前去回禀。
      那宫人过去的时候, 顾明修刚打开话匣子,正说起他的金鱼,她不敢搅扰, 只同衡嘉提了提,便赶回去伺候。
      衡嘉听得眉头一跳, 略微思忖,便猜出这是谁为什么, 转头去瞧,便见顾明修滔滔不绝,口中道:“皇叔, 你养金鱼吗?我送你几条吧,可漂亮了, 我养的那几条生了几个小的, 我原本想送给阿娘, 可她那儿有猫, 不敢养……”
      衡嘉趁他说话的间隙, 俯下身, 在顾景阳耳畔悄悄道:“皇后娘娘将床褥挪到套间的小书房里边去,连门都给堵上了。”
      顾景阳一心二用,听到那小妖精又在作乱,禁不住露出几分笑意,回首看了看侄子,唤道:“明修啊。”
      顾明修说的兴起,停下道:“怎么了?”
      顾景阳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我不累,”顾明修下意识看了看窗外,奇怪道: “明明才刚吃过晚膳,时辰还早得很呢。”
      顾景阳侧目看他,眉峰微动,别有深意道:“你果然很适合出家。”
      “哎,是吗?”顾明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叔母方才也是这么讲的。”
      顾景阳一时真有些无话可说,看他一会儿,自语道:“真是傻人有傻福。”说完,便转身往内殿中去。
      “皇叔,你方才说什么?”
      顾明修没听清楚,下意识跟上去:“还有,我的小金鱼,你还要不要了?”
      “明修啊,”顾景阳回头看他,徐徐道:“你养的金鱼,是什么时候生出小金鱼来的?”
      顾明修不意他会这样问,怔了一下 ,才道: “前不久,我出门之后。”
      “你大概不知道,金鱼是不会直接生小鱼的,”顾景阳笑微微的看着他,道:“即便是生小鱼,也不会是那个时候。”
      顾明修:“哎???”
      顾景阳目光友善,徐徐道:“朕猜想,是不是你养的金鱼死了,别人又给你换了新的?”
      顾明修的神情由难以置信,转为诧异伤心,最后目瞪口呆道:“怎、怎么会呢?”
      “不然呢?”顾景阳爱怜的看了看他,道:“现在,你还有心思送金鱼给我养吗?”
      顾明修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现在你累了,”顾景阳吩咐左右,道:“送他去歇息吧。”
      ……
      说是小书房,但谢华琅所居住的套间,其实并不小,毕竟是天子居所,较之谢华琅在谢家的闺房,也不逊色。
      人是不能太蹬鼻子上脸的,也不能太作,更不能欺负老实人,否则,总有一天会被日哭的。
      日几次、哭几次的谢华琅怂了,没敢再跟郎君同居一室,老老实实的洗漱,老老实实的更衣,又老老实实的蜷进了被窝里。
      只躺了一人的床榻与被堵住的门扉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小手搂着被子,她打个哈欠,便打算睡了。
      采青与采素守在外边,随时准备听候吩咐,见顾景阳过来,忙屈膝问安。
      那声音不算大,但谢华琅这会儿还朦朦胧胧的,没睡过去,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顾景阳摆摆手,示意其余人退下,这才到门前去,轻轻扣了扣,低声道:“枝枝,枝枝?你睡了吗?”
      谢华琅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出声,人拥着被子,竖着耳朵,静听外边动静。
      从那宫人前去通禀,再到他过来,其实也没花多少时间,要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小妖精就睡了,顾景阳是不信的。
      他心里有底,伸手推了推门,却觉里边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忍俊不禁道:“枝枝,快开门,郎君知道你还醒着。”
      内室之中仍旧没有动静,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这样吧枝枝,我给你两个选择。”
      顾景阳也不急,语气微带些笑意,徐徐道:“第一个呢,就是你打开门,叫我见见你,略微亲几下,再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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