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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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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阳道:“你又怎么了?”
谢华琅道:“宫中典藏书籍那么多,春宫图必然也不少,你回去好好找找,说不定用得上呢。”
顾景阳睁开眼,看她一看,道:“恬不知耻。”
谢华琅也不在意,低头在他面颊上重重亲了一口,戏谑道:“等我们成婚了,便一个一个挨着试过,好不好?”
顾景阳道:“好。”
第33章 七夕
“……好?”谢华琅先是怔住, 旋即惊道:“你方才说好?”
顾景阳看她一眼, 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道长,你又要假正经了。”谢华琅却不肯轻易放过, 扶住他下颌, 应是叫他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她低声道:“你也喜欢的, 是不是?”
顾景阳道:“喜欢什么?”
“还能喜欢什么?”谢华琅道:“就是我方才说的,按照春宫图上边……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他掌心堵住了。
她有些气恼, 想要咬人, 却又咬不到,憋了好半晌, 见她那股劲头儿消了, 顾景阳才将手收回, 手臂揽着她,闲适的合上了眼。
“你怎么老是这样?”谢华琅气闷道:“明明自己也很喜欢,还不许别人说……”
顾景阳轻斥道:“不知羞。”
谢华琅气道:“你记住今日说的话, 以后可别后悔。”
顾景阳道:“不后悔。”
谢华琅拿他没有法子, 越看这人越恼, 推他一把, 道:“这是我的床, 你快下去。”
顾景阳看她一看, 没有做声,而且连半分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谢华琅便道:“你一个男人,敞着衣袍,躺在姑娘家床上,可真是知羞。”
顾景阳微微笑了笑,将她抱住,在她耳畔低声道:“我是枝枝的夫君,如此不算是失礼。”
谢华琅道:“都没有成婚呢,你不要诡辩。”
“名分都定了,”顾景阳道:“你就是我的人。”
他们既然彼此相拥,自然也极贴近,谢华琅枕着他的手臂,抬眼便是他清冷俊秀的面容,还有他那双深邃敛和的眼眸。
他望向她的目光总是温柔而静谧的,时常叫谢华琅想起鸽子来,她伸手勾了勾他眼睫,顾景阳轻轻合了合眼,却也没止住她的动作。
他对着别人,永远都是淡漠中带着疏离,只有在她面前,才显露出温情脉脉的一面。
谢华琅的心忽然痒了起来,满腔坏水儿又开始咕嘟咕嘟冒起了泡儿,她半坐起身,整个人趴到他怀里去,低唤了声:“九郎。”
依偎在一起同整个人压在身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姿势,顾景阳睁开眼,有些不自在的道:“你下去。”
“我不。”谢华琅理直气壮道:“我是凭自己本事上来的,为什么要下去?”
顾景阳嘴上功夫不如她,自然不会在这上边同她攀扯,扶住她腰身,便要将人拎下去。
谢华琅脸皮也厚,搂住他脖颈,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可就喊人了。”
顾景阳道:“你想喊什么?”
谢华琅眼珠一转,正待回答,却觉眼前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抱到了床榻内侧,她不高兴了,郁郁道:“你怎么这样?”
顾景阳半支起身,低声哄她:“枝枝听话,不闹。”
谢华琅气恼的蹬了蹬腿。
顾景阳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却也不打算就此起身。
几日未见,他也着实想念这小冤家,周遭没有旁人,如此躺一会儿,其实也很好。
床榻一侧搁了枕头,他取了来,搁在两人中间,谢华琅见了,老大不高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景阳道:“免得你再胡闹。”
谢华琅显然是听不惯这种话,想要反驳,却也无力,伸手拍了那枕头一下,不知想到何处,忽然又笑了。
顾景阳侧目看她一眼。
谢华琅见他如此,暗自得意,笑吟吟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发笑吗?”
顾景阳却别过头去,道:“不想。”
谢华琅面上笑意淡去,诧异道:“真的不想吗?”
顾景阳道:“反正你也不会说。”
谢华琅蹙眉道:“那可不一定。”
顾景阳道:“唔。”
他这样冷淡,似乎全然没有兴趣,谢华琅也觉得无甚意思,闷闷的憋回去,不说话了。
顾景阳原就不是爱多嘴的人,更不会再开口,二人静静躺在塌上,倒是得了些许安宁。
约莫过了半刻钟,还是谢华琅先忍不住了,伸手去推了推顾景阳,她催促道:“你快问问我嘛。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
顾景阳道:“不感兴趣。”
谢华琅凶道:“快问!”
顾景阳忍俊不禁,侧过脸去,轻轻抚摸她面颊,温声道:“枝枝,你方才笑什么呢?”
谢华琅道:“我想到了之前见过的一个笑话。”
顾景阳配合道:“什么笑话?”
谢华琅便凑近他些,低笑道:“有一女嫁于异乡,归宁时,母亲问她:夫家所在之地的风土,与家中是否相同?那女郎回答说:别的都一样,只有枕头的用法不同。我们家中用来垫头,他们用来垫在腰下。”
顾景阳先是微怔,旋即会意,神情中有些窘迫,谢华琅见他如此,咯咯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他伸手推了推她额头,轻斥道:“枝枝,谁给你看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谢华琅才不怕他,将枕头拨开,重又凑到他怀里去,低笑道:“不关别人的事,是我在杂书上看见的。”
顾景阳道:“以后不许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谢华琅道:“你没有看过吗?”
顾景阳道:“没有。”
谢华琅反驳道:“我一说你便懂,明明就是很清楚。”
顾景阳淡淡看她一眼,又道:“你哪儿来的杂书?”
谢华琅微觉不妙,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身处闺阁,等闲见不到这些,”顾景阳却不答她,只道:“多半是自家中兄弟处见到的。”
谢华琅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顾景阳掐了掐她脸颊,道:“该叫你父亲好好整顿一番了。”
“可别,要是真闹大了,不定生出什么乱子呢。”谢华琅赶忙抱住他,可怜巴巴的讨饶:“九郎,我就看了几眼,总共也没记住多少。”
顾景阳淡淡道:“我看你好像很惋惜。”
“没有,”谢华琅委屈道:“我只看了这一个笑话,就没脸再看下去了。”
顾景阳道:“真的?”
谢华琅老老实实的保证道:“真的。”
“就这一次,”顾景阳道:“若叫我知道还有别的,你等着。”
谢华琅乖乖的搂住他,“啾啾”连亲几口,撒娇道:“哎呀,你别这么严肃嘛,九郎,九郎……”
这样的娇声软语,铁石心肠都能化开,顾景阳也不例外,他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妖精抱得更紧,低声道:“好了,不说了,陪我躺一会儿,这两日朝中事多,真有些累了。”
这会儿还是上午,距离午膳也有近两个时辰,谢华琅见他神情隐约有些倦意,也觉心疼,温柔的抚了抚他眉心,道:“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陪着。”
顾景阳低头亲她一亲,合上了眼睛。
……
顾景阳醒来时,谢华琅已经不在了。
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坐起身来,目光在内室中转了一圈,都不见她的影子,这才察觉身上衣袍不整,起身仔细整理过后,正待出门去寻,却听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谢华琅捧着一盘鲜果来,上边尤且沾着水珠儿,见他醒了,拈起一颗草莓,送到他嘴里去:“也是巧了,我刚出去,你便醒了。”
顾景阳将那颗草莓咽下,方才道:“什么时候了?”
“过了午时了,”谢华琅吩咐人摆饭,又将他按在椅子上,神色有些心疼:“你这两日是不是都没怎么歇息?居然这样疲惫。”
“是有一些,”顾景阳温和看着她,道:“偏你也这样胡闹,叫我忧心。”
谢华琅嗔他一眼,道:“合着都是我的错了?”
顾景阳微微一笑,目光很纵容的看着她,道:“是我的错。”
谢华琅脸皮厚惯了,再无耻的话也说过,被他这样温柔的目光看着,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正逢这时候仆婢们奉了膳食来,恰好遮掩过去,亲自摆了碗筷,又为他斟了水。
顾景阳见碗筷有两双,微怔道:“你也没有用?”
谢华琅道:“要等你嘛。”
顾景阳执筷的手一顿,抬眼看她一看,却没说话。
谢华琅奇怪道:“怎么了?”
顾景阳轻轻道:“枝枝贤惠。”
谢华琅失笑道:“没白吃我的草莓,嘴这么甜。”
两人用了饭,也未曾出门,便留在房中纳凉,谢华琅令人取了棋盘来,与他相对而坐,弈棋取乐。
她棋力不弱,但遇上顾景阳,便要逊色几筹,他一子落定,她往往要多加思量,好容易确定了位置,见势不对又想悔棋。
顾景阳也疼她,左右都是取乐,便都依从她,可尽管如此,二人对弈十数局,谢华琅也没赢过。
下到最后,谢华琅整个人都蔫儿了,嘴撅的老高,委屈道:“九郎,你让让我嘛!”
顾景阳道:“不是让了吗?”
谢华琅道:“可我一局都没赢过。”
顾景阳道:“那要怎么让才好?”
谢华琅听他这么问,都觉得自己无耻了,平白输了一下午,又有些气不过,拿棋子扔他一下,道:“你怎么这样不解风情。”
“枝枝不气,来抱抱,”顾景阳便将棋盘推开,伸臂道:“太阳都落山了,我们出门去玩儿。”
七夕又称乞巧节,每到这日,便有穿针斗巧、月下祈拜、乃至于晒书晒衣等等玩乐之道。
本朝风气开放,男女相处远没有那么多的拘束,七夕又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佳节,自然也成了有情人的盛会,甚至于有了乞巧市这样堪比庙会的盛事,每逢这日,必是车马不通,子夜方歇。
谢华琅先前几年也是去玩过的,听他这样讲,一面叫人去取衣裙更换,一面絮语道:“去岁我也去了,果真好玩,那时是同阿莹姐姐一道,今岁便是同九郎一起了,去岁七夕时,正逢永仪侯世子离京,今年却没有,婚期在即,若无意外,他们想也会一道去的。”
她既言说,顾景阳便只静听,忽然想到另一处,靠近她些,低问道:“枝枝,你这几日可还再疼过?”
谢华琅见他问的关切,心中一甜,道:“没再疼过,你放心。”
顾景阳颔首,又道:“药呢,可是每日都吃?”
谢华琅道:“我乖着呢,答应过的事,自然会做好。”
顾景阳道:“那就好。”
夕阳西下,余晖淡淡映入,他立在那里,萧萧肃肃,如山川神秀,真有种说不出的清冽之气。
谢华琅看的险些怔住,忽然能理解志异书中记载的狐狸精了,若换了她,碰上个这样的,也非要扑上去吸个够才好。
她半倚在屏风上,轻轻道:“九郎,那日你为我诊脉,说是有些虚寒?”
顾景阳道:“嗯。”
“不是吧,”谢华琅道:“之前有大夫来,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景阳眉头微蹙,问道:“他怎么说?”
谢华琅上前几步,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去:“他说我好得很,就是缺些阳气,叫我寻个人好生采补。”
顾景阳原还不解,略一思量,明白过来,面颊便有些热,窘迫道:“枝枝,不许胡说……”
哪知谢华琅表现的比他还矜持,他还没说完,就背过身去,不看他了。
顾景阳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怕你尴尬,”谢华琅故作惊奇:“怎么,你这次没反应吗?”
“……”顾景阳道:“没有。”
谢华琅仍旧背对着他,道:“哦。”
顾景阳道:“真的没有。”
谢华琅道:“没有便没有,你急什么?”
顾景阳不愿这样被人误解,便道:“你转过来,自己看。”
谢华琅假惺惺道:“那多不好意思呀。”
顾景阳忍耐道:“你转回来。”
“道长,你怎么这样?”谢华琅伸手指了指屏风上挂着的衣裙,坏笑道:“我要更衣,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屈尊侍奉我一回么?”
顾景阳听她如此调侃,微露困窘,垂下眼去,道:“我到外边等你。”说完,便在谢华琅闷笑声中走了出去。
鹦鹉便被挂在走廊中,它生的漂亮,极招人喜欢,便有女婢领了差事,剥松子儿喂它吃,瞥见顾景阳来了,忽然振翅飞过去,停到栏杆上,叫道:“假正经,嘎,假正经!”
“你闭嘴。”顾景阳面上余热未消,瞥它一眼,道:“我管不了枝枝,还管不了你吗?”
第34章 琴音
虽是趁夜同游, 但二人身份毕竟有所不同, 总不会真的去街上挤来挤去。
花灯原是正月里放的,可因是七夕,夜风中都带着缠绵, 便顾不得是何时节了,早有人在街上摆了摊子, 映的这夜晚也澄澈亮堂起来。
谢华琅不能免俗, 叫人去买了盏,饶有兴致的提了, 挽着顾景阳手臂,在少有人去的渭水边散步。
“道长, ”她悄声问:“你之前有到过这样的地方吗?”
顾景阳道:“梦游来的吗?”
谢华琅忍俊不禁,含嗔的推他一下, 却没做声。
夜风舒缓, 河畔边有隐约的荷花香气,人深深嗅一口, 连心绪都温柔了。
谢华琅忽然有些感慨,轻轻道:“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夏天,每到这时候, 便能去采荷花, 等荷花开败了, 还能去摘莲蓬, 有一回, 我同云娘一道吃了半筐莲蓬, 阿娘都吓坏了。”
顾景阳喜欢听她说这些,像是在见到从前的那个她,他温和问道:“云娘是谁?”
“就是我前嫂嫂的幼妹,隋家的女儿,我早先同她最要好了,只是因那些旧事,加之这些年隋伯父外任,才渐渐淡了。”
谢华琅说及此处,不免有些怅然,顿了顿,复又笑道:“好在隋伯父即将接任侍中,云娘应该也会在长安寻桩婚事,总有再见的机会。”
顾景阳侧目看她,问道:“你怎么知道隋闵要接任侍中?”
“我听县主说的。”谢华琅原也是顺嘴说出来了,听他这样问,方才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是,只是还没降旨罢了,”顾景阳道:“她怎么会同你说这些?”
“偶然一提罢了,”谢华琅想了想,道:“那日汉王寿辰,县主去拜见他,遇上永仪侯府的人了。她说永仪侯的族弟娶了汉王胞兄的孙女,隋伯父卸任,地方空缺,八成是想请汉王说情,运作人过去。”
“哦?”顾景阳有些诧异:“她是这么说的?”
谢华琅不明所以:“她说的不对吗?”
“对极了。”顾景阳顿了顿,又道:“她真的很聪明。”
谢华琅蹙眉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很笨吗?”
“没有。枝枝也很聪慧,只是你身处闺阁,被束缚在那一方天地之中,很难看的更远。而淑嘉呢,或许是因为昔年承教于天后,所以视野更宽。”
顾景阳温柔抚了抚她面颊,低笑道:“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枝枝。”
谢华琅被这句话哄住了,抱着他挨挨蹭蹭,好一阵儿黏糊,才挽着手继续前行。
走过渭河边儿,人便多了起来,顾景阳不喜烦扰,谢华琅也没往前走,就着灯光月色,有情人彼此相伴,其实便很圆满。
街上有卖各式糕点、果子,蜜饯、小吃、汤饮的,谢华琅来了兴致,便差人去买,冷不丁一道目光落在面上,顺势去望,才见有人立在灯侧,盈盈含笑。
原是谢莹。
她显然不是独自出行的,身侧还立了一个年轻郎君,面容英俊,身姿笔挺,从骨子里透露出兵戎铁马的肃杀气,与京城诸多荏弱的郎君形成鲜明对比。
这人自然是谢莹的未婚夫君,永仪侯府的世子林崇。
谢华琅能发现谢莹,顾景阳自然也能,此地人多眼杂,相隔一段距离,着实不必上前说话。
林崇见这二人轻装简行,不欲张扬,便只深深颔首,以示敬意,谢莹也是轻轻一拜。
顾景阳自然不会言语,谢华琅却向谢莹眨眨眼,这才挽着他手离去。
刚背过去,她脸上的笑意便淡了,悄悄同顾景阳讲:“他们好像相处的不太好。”
顾景阳道:“怎么说?”
“即便是站在一起,也略微隔了点距离,只差几个月便要成婚了,怎么还这样?”谢华琅有些忧心:“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出了逛了这么久,阿莹姐姐身边的女婢,手里可什么都没拿,倒不是缺那么点东西,但毕竟都是心意嘛。”
顾景阳瞥一眼采青采素杂七杂八提的那些,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也只能道:“各人有个人的缘法。”
谢华琅轻轻叹一口气,却也没什么兴致再逛了,眼见时辰不早,便打算回府去。
顾景阳见她这般怏怏,有些不忍,摸了摸她长发,道:“原是想接你进宫小住的,这几日事多,却也没顾上,再有两日便能清闲。临安在府上设宴,她那儿的贵妃红最好看,我带你去,好不好?”
他说起此事,谢华琅倒有些不好意思,晃了晃手中提的那盏灯,踌躇道:“辈分上多怪啊,这些时日见了县主,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有什么?”顾景阳握住她手,温和道:“出嫁从夫便是。”
“说来说去都怪你,”谢华琅歪着头看他,灯火之下,目光似笑似嗔:“为老不尊。”
顾景阳垂眼看她,眼睫微垂,不言不语间,目光中便有凌人威势。
谢华琅扛不住,马上认怂,摇了摇他衣袖,卖乖弥补道:“虽然为老不尊,但是老当益壮。”
顾景阳面色不变,只淡淡觑着她,到最后,却一句话也没说。
谢华琅见他如此,只当是那一茬过去了,拉着他道:“走了走了,再去前边看看嘛。”
……
七夕这夜归家,谢华琅其实也累的够呛,洗漱过后便睡了,第二日见了谢莹,迟疑之后,终究也不曾再说起昨夜之事。
不是她不关心堂姐,而是有些事情,局外人不好多提。
接下来的两日,顾景阳着实忙碌,也不曾再到谢家去。
谢华琅无所事事,便叫宫中两位女官同她讲讲内廷诸事,日子倒也过得不坏。
直到七月十一这日,衡嘉过府来接她,往临安长公主府上去行宴。
淑嘉县主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听说照看的很不错,只是她被先前几年不孕的经历吓着了,对这一胎格外仔细,加之谢华琅又是被顾景阳捎带着去的,故而也不曾叫上她一起。
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知是否因为这缘故,谢华琅看自家郎君,便觉格外顺眼,几日不见,更觉他俊秀出尘了。
顾景阳离了道观,自然不再穿着道袍,然而即便如此,衣袍也皆是稳重颜色,更显君子端方,人亦雅正。
他见谢华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微微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谢华琅想要使坏,又顾及左右有人,便吩咐道:“你们背过去。”
内侍们见皇帝没有做声,便知他是默许,齐齐背过身去。
谢华琅这才踮起脚,八爪鱼似的扑过去,在他脸上连亲几口。
顾景阳面色如常,眼底却闪过一抹笑意,将她从身上扯下来,道:“走吧。”
谢华琅先前也是去过临安长公主府上的,毕竟也是姻亲,逢年过节,总有走动,但若说是多熟悉,那却未必了。
临安长公主的第一人丈夫为郑后所杀,淑嘉县主也没了父亲,第二任丈夫乃是郑后之侄,曾经的越王,几年前又被顾景阳处死,只留了她与两个半大儿子。
或许是因为淑嘉县主的缘故,临安长公主待她不坏,至于越王留下的两个儿子,虽然被母亲娇惯长大,但因为幼年遭遇变故的原因,性情并不跋扈,反倒有些怯弱。
较之从前,这次再过府时,谢华琅的身份便不同了,临安长公主亲自迎出门去,向他们二人见礼。
她年纪也不算大,年过三旬的少妇,正是妩媚鲜艳的时候,云鬓高挽,长裙曳地,步摇的流苏优雅垂落,日光下泛起金色的涟漪,极尽华贵。
虽然两任丈夫都已离世,但长公主的尊荣,已经足以弥补那些孤寂的年月了。
谢华琅隐约听人提了一嘴,说临安长公主是有男宠的,不仅如此,府上还豢养了好些俊俏郎君,只是时下风气开放,盛世风流,她又不牵连政事,连顾景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没有人会去触霉头,提起这事了。
“皇兄也真是闷的住,早先说是要孤身清修,我还忧心许久,不料一眨眼,就改了主意,要娶位嫂嫂回宫。”
临安长公主原本不知谢华琅要来,真见了她,倒也不露异色,手中执一把团扇,轻轻打了一下,笑吟吟道:“若知是相中谢家女郎,我还能早些牵线。”
谢华琅本也不是脸皮薄的,听她如此讲,失笑道:“长公主怕是有心无力,若真早几年牵线,我还不知是什么模样呢。”
临安长公主又是一阵笑。
七月烈日炎炎,人在外边站一会儿,便觉得晒得紧,临安长公主便催着往后院池塘边的楼阁处歇息,又吩咐仆婢送了各式鲜果、糕点来。
那果子都是冰镇过的,上边冰碴子都没化开,谢华琅下意识伸手去拿颗红杏,手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凉气儿,身体就先一步感觉到了。
顾景阳淡淡瞥了她一眼,也没说话,谢华琅便意识到不好,辩解道:“可不是我想吃,是帮你拿的。”
顾景阳伸手道:“那拿来吧。”
谢华琅心中一痛,依依不舍的将那颗红杏递过去,人也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有些蔫了。
临安长公主见他们二人相处的这般好,还真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也是,若非如此,怎么能叫皇兄动心求娶?
“皇嫂体弱,受不得凉,”她吩咐仆婢:“再去取些果子来,不必冰镇了。”
谢华琅赶忙道谢。
顾景阳不是爱说话的性格,对着这两人倒还好些,临安长公主也颇和气,三人相对而坐,气氛倒也和睦。
日头渐渐高了,几人谈兴却不弱,身处楼阁,外临池塘,也没有别处那般炎热,谢华琅便在窗边,正侧目去看外边景致,便听不远处有琴音传来,颇有几分功力,心弦不免一动:“那是……”
临安长公主先是一怔,旋即有些不自在,还是她身侧仆婢垂下头,低声道:“是两位郎君修习功课的地方。”
临安长公主的两个儿子,年长的十四岁,年幼的才八岁,他们毕竟姓郑,生父又为舅父所杀,故而即便顾景阳过府,也极少会出现,免得彼此相见,两下尴尬。
谢华琅见她困窘,也有些后悔方才一问,可话说出口,毕竟覆水难收。
顾景阳神情淡淡,却握住她手,轻轻捏了一下,仔细听了半晌,道:“很不俗。”
临安长公主微松口气,又吩咐道:“叫他们别闹,先去玩儿别的吧。”
“兴之所至,不必搅扰,朕也很久不曾见过他们了,”顾景阳起身道:“去看看也好。”
那地方离这楼阁不远,走过去,也不过半刻钟功夫,越是离得近了,那琴音便越清晰,澄澈之中,颇有些凛然之意。
谢华琅颇通琴道,颔首道:“的确出众。”
顾景阳微露笑意:“不如枝枝。”
第35章 心软
拐过长廊, 便是小厅,那琴声也愈发近了。
内侍要去通传, 却被顾景阳止住了,几人一道进去,便见临安长公主府上的两位郎君跪坐在侧, 弹琴的却是位衣裙华美、极为鲜妍的年轻女郎。
临安长公主面色微变,目光扫向旁边两个儿子, 眼底厉色一闪即逝,那两个年轻郎君被母亲如此逼视, 下意识垂下头去, 不敢做声。
顾景阳神情淡淡, 谢华琅脸上却添了三分笑意,手中团扇打了一下, 连带着玉柄上坠的穗子轻颤。
她也没有说话。
一曲终了,那女郎起身见礼,轻轻垂首时, 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臣女敬请陛下、皇后娘娘安,再问长公主殿下安好。”
顾景阳不做声,谢华琅当然也不会开口, 临安长公主却不看那女郎,只问两个儿子:“思言,思良, 延秀怎会在此?”
她的长子思良怯怯道:“弟弟前些时日病了, 延秀姐姐是来探望的……”
“我到得早, 听说姨母在忙,不敢前去搅扰,便先来探望两位表弟了,”那名唤延秀的女郎忙解释道:“失礼之处,望请姨母不要见怪。”
她既然称呼临安长公主姨母,便知母亲也是出自皇族,亦或者是宗室,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她的生母是太宗第七子纪王的女儿,正经的宗室县主。
昔年郑后称帝,作为一个女人,遭受到的反对可想而知,最强烈的抵触便是来自于宗室、以及先帝与太宗时期的老臣,郑后以酷烈手段清洗掉这些人,同时也不得不做出妥协,拉拢另一部分人,再拔高郑家的地位,勉强令其能同皇室相抗衡。
短时间内要将两大家族融合,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联姻。
天后将独女嫁与侄子,又赐死出身宗室的儿媳妇,令娶郑氏女,除此之外,更促成了许多宗室与郑家的联姻,纪王府的县主,便是其中之一。
这的确是一个有用的法子,虽然谁都知道目的是什么,但联姻之后彼此相融的血脉,却并不是假的。
郑后倒台之后,顾景阳清洗掉朝堂内郑氏一族的党羽,族诛郑氏满门,但血缘使然,有些人是没法下手的。
临安长公主是他胞妹,这场动荡中已然失去了丈夫,他作为兄长,难道能将她的两个孩子一并夺去吗?
或自愿、或被迫嫁与郑家的公主、县主,生下的儿女也流有皇家的血脉,难道真能不顾忌宗室,一并处死吗?
也只能将他们留下,保全富贵,不涉政事,等时间将一切掩埋,才能彻底终结掉郑氏曾经带给这天下的影响。
但人总有不甘心的时候,倒不是想要复辟昔日的荣光,而是他们太需要一个保证了。
现在的三台八座,都是亲自参与过昔年宫变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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