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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帝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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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渊低声道:“师弟,他可能是神识未名。你再说几句话安抚他一下。”
“亲亲小十七,乖乖躺下。让大夫给你看病。”
十七茫然地看着萧羽彦,伤口又崩裂了开来。但他却一动未动,眉头也不皱一下。
一旁沁弦忽然道:“十七,主人命令你赶紧躺下。否则她便要动怒了。”
话音刚落,十七立刻躺了下去,两只手交叠在肚子上,十分乖巧。巫医逃出生天,紧张地喘着气。
萧羽彦上前道:“他现在如何了?”
第62章 牢中吻
巫医惊魂未定道:“鉴于**人这生龙活虎的状态,大约是无碍了。只是需要定时换药。”
萧羽彦松了口气,打赏了巫医一些银两。过了一会儿,亲自替十七换了伤药,这才回到了自己宫中。
天色已晚,萧羽彦回到未央宫。却发现宫中空无一人,以往无论她何时回来,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她。可是如今,只有宫灯在燃烧着。
她坐在桌边,沁弦命宫人上了晚膳。她瞧了一眼,蹙眉道:“怎么今日如此简陋?”
沁弦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萧羽彦摆了摆手:“罢了,今日寡人没有胃口。沐浴更衣就寝。”
可是说的容易,忽然少了个怀抱,这一夜也是辗转难眠。萧羽彦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抬起胳膊,却落了个空。她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枕边。心情忽然低落了下去。
白日里事忙还不觉得,夜阑人静的时候,才越发感觉到孤寂。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对,就像是将彼此融入了骨血里。
他对她的温柔,给她的吻,露出的每一个笑容,如今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么?
萧羽彦简直想蒙起被子大哭一场。她拉了拉被褥,往头上一盖。还没酝酿好情绪,忽然听得有人声传来:“师弟,要是黎国百姓知道一国之君没了个男宠,就蒙着被子哭,该是何种心情?”
萧羽彦拉下了被子,忿忿地蹬着凛渊:“师兄,这可是国君的寝宫,也是你能随意闯的?”
“我不认国君,只认师弟。”他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床前,啧啧道,“说句你不爱听的,以前我就觉得你女里女气的,跟小娘们儿似的。所以师弟你后来断了袖,师哥我一点都不意外。可你断袖就断吧,怎么偏偏跟公子顷白断上了?”
“我不跟他断,难道跟你断?!”萧羽彦没好气道。
“噫——”凛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那可不行,师兄要断袖,那也是跟——好吧,公子顷白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不够真心。”
这句话戳到了萧羽彦的痛处,她翻了个身,看着外面的月凉如水:“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五国这形势,早晚都会打起来的。到时候兵戎相见,家国两难全,才叫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你想得开就好。”凛渊飞身上了房梁,打了个呵欠道,“十七重伤未愈的这些时日,我就在你房梁上住着了。你尽快将云洛那丫头引出来。我总觉得她要使坏。”
“放心吧。斩草除根的道理,我懂。”萧羽彦闷声道。
一夜无眠,直到翌日清晨。萧羽彦才恹恹地上了朝。朝堂之上的气象为之一变,萧羽彦明显感觉到她这个国君说话有分量了许多。近来黎国没什么大事,一片风平浪静。
她母后已经行至章中地界,再过七八日就能回来。萧若水和萧予柔都已经前往迎接。萧羽彦自是不必担心。
下了朝,萧羽彦走在去往南书房的路上。忽然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她停下了脚步。沁弦疑惑地询问道:“陛下有何打算?”
萧羽彦沉吟了片刻,忽然提高了声音:“小弦子,云荀二贼走脱。估计还在宫中,寡人觉得十分不安全。你去请大司马调动一些御林军前来随侍。”
“喏——”沁弦应了声,便匆匆离开。不一会儿就调动了一队御林军过来。
萧羽彦带着人群浩浩荡荡去了南书房。不仅如此,她现在去哪里都是屁股后面拖了长长一条队伍,十分惹眼。
接连三日。终于,她有些按捺不住了。一面喝着白粥一面对凛渊道:“师兄,这戏还要做多久?寡人十分不自在。”
凛渊皱着眉头吃了一口青菜豆腐:“今晚差不多了。诶,你这儿的饭菜怎么这么简陋,还不如我梨园。”
“我也纳闷儿呢,前些日子不是这样的。难不成我那些御厨只听小白……只听穆顷白的话,却不把寡人放在眼里?”
“师弟,你这国君当得可真失败。”
萧羽彦狠狠踢了凛渊一脚:“你等着,我亲政后。摆上一大桌,一百零八道菜,你不吃完不准走。”
“好啊。我等着。”凛渊说完飞身上了房梁。
萧羽彦用完了晚膳,便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亵衣。未央宫很快熄了灯,万籁俱寂。
三更天,未央宫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一颗脑袋来。紧接着,一道瘦弱的身影一闪而过。
躲在暗处的人顿时惊醒。云洛推了推荀夫子:“她出来了。”
荀夫子揉着眼睛:“谁出来了?”
“萧羽彦呗,她终于忍不住要去见我皇兄了。咱们快跟上!”
荀夫子按住了云洛:“你这样贸然前去,不怕有诈么?”
“那你去。”云洛推了推荀夫子。
荀夫子一脸悲愤:“她对你还能手下留情,对我要是直接打杀了可如何是好。”
“明年今日,本公主亲自去你坟头给你除草。”云洛说着一脚将荀夫子踹了出去。荀夫子只好连滚带爬跟上了。
未几,未央宫中又出现了一道身影紧跟在了荀夫子身后。云洛嘴角翘起,跟她来螳螂捕蝉这一套,太嫩了!
萧羽彦一路避开耳目来到了御花园的假山石旁,俯身钻了进去。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处石洞前,她按下了开关。假山移动了过来。萧羽彦俯身钻了进去,却还特意留了门。
隐牢设在御池底下,正门机关重重。可若是想要挖洞逃出去,便会有水灌入。是个关犯人的上佳场所。
萧羽彦负手穿过重重守卫来到了最末端的牢房前,一旁的狱卒打开了门。她推门走了进去,顿时一阵血腥味弥散开来。
眼前的景象让萧羽彦一僵。一座巨大的木架矗立眼前,重重铁链将穆顷白锁在木架上。像一只展翅的雄鹰,却被折了翅膀。两枚粗壮的铁链穿过了他的琵琶骨,然后了他的一袭白衣。
他偏过头,双目紧闭。但在听到她走进来的一刹那,睫毛还是震颤了一下。
萧羽彦心里是揪心的难受,却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她缓步踱上前去,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穆顷白,你……你只要说清楚,你究竟指使月影做了什么,便不必再受这份苦楚了。”
穆顷白终于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没什么好说的,你既然不信我,多说无益。要杀便杀吧。”
“我不会杀你的。”萧羽彦上前一步,低着头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衫,“你知道我舍不得。”
穆顷白冷哼了一声:“少来猫哭耗子。萧羽彦,你心中只记挂着你的皇位。为了亲政,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当然要亲政。你不是也想着登上齐国的帝位,然后踏平五国么?怎么,折在我黎国,不甘心么?”他的话戳中了她的痛脚,萧羽彦忍不住反唇相讥。
“我是不甘心。当初我就不该让云洛嫁过来,应该应了父皇的要求,在大婚当时带着齐国的兵马杀过来,直接灭了你们黎国!”
萧羽彦怔住了,她早知道齐王动机不纯。却没想到怀着这样的心思。
“你们齐国人都不是好东西!”萧羽彦说完,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她故作不知,上前一步,一只手握住了那穿了穆顷白琵琶骨的铁链。
穆顷白垂眸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下一刻,她手上一使力。这般痛楚,她原以为穆顷白会叫出声。但他只是闷哼了一声,咬牙忍着。
萧羽彦如何也下不去手,只好作罢。忽然,穆顷白咬牙道:“萧羽彦,你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么?”
“什么?”
“你可知,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刻都是忍着恶心。这世上恐怕没有男子可以忍受得了你这般,刁钻霸道,脾气古怪,吃饭挑挑拣拣,睡觉像条泥鳅。看书的时候喜欢挖桌子的边角。而且琴棋书画分毫不通,六艺一样不佳。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最重要的是,长得丑!每一次亲你,我都恶心得想吐。”
萧羽彦原本以为穆顷白只是说她笨,却没想到将她从头数落了一通。最后还直戳她痛处地说她丑!无数把刀子扎过来,气得她狠狠攥了把锁链,怒道:“真是对不住你了。这么丑还让你亲了这么多次!老子以后全都还给你——”
说完扑上去,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住了他的唇。穆顷白果然不加掩饰地皱起了眉头,牙关紧闭。萧羽彦越发火大,学着他以前的做法伸出了舌头,想要撬开他的牙关。
可是费了半天的力气,最终也只是舔了舔他的唇。他的唇上还沾着些血腥的气息。萧羽彦气喘吁吁地松开了他,挫败地想,怎么自己连报复都做的这么不到位。
但这挫败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牢门口,一人趔趄着扑了进来。萧羽彦瞪着荀夫子,身后凛渊紧随而至。
“怎么只有他?”
“云洛那丫头狡猾,根本没跟来。”凛渊一脚踩住了荀夫子。萧羽彦不由得有些担忧,荀夫子这小身板,也不知道抗不扛得住。
第63章 不能动
“我说师弟,你是怎么回事?来引蛇出洞还能被美色所迷惑。”凛渊不悦道。
萧羽彦回头瞧了穆顷白一眼,哼哼了一声:“此事出去再说。来人——将此人关进隔壁大牢——”
两名狱卒涌了进来,将荀夫子提溜着丢进了旁边的大牢。萧羽彦随凛渊出了隐牢。
两人走在漆黑的御花园中,凛渊抱着胳膊道:“说罢,这是怎么回事?”
萧羽彦恨恨道:“师兄,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问。”
“我丑吗?”
凛渊心下一咯噔,莫非月色太迷人,师弟这是被他的美色迷惑,要勾引他?不行,得打消师弟这不1伦的念头。于是他冷声道:“丑。”
萧羽彦虚弱地捂着胸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么?”
“没有。”
萧羽彦憋着嘴,一脸忧伤道:“原来是真的。方才穆顷白说,他每一次亲我都恶心得想吐。我一生气,就说要把他亲的全部还回去。看他的模样,确实挺痛苦的。”
凛渊义愤填膺地拍着萧羽彦的肩膀道:“这个人渣,就算你丑,也不能欺骗你的感情。师兄支持你,狠狠恶心死他!”
萧羽彦得到了师兄的支持,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人人都说母后是黎国的大美人儿,生出来的几个姐姐说不上闭月羞花,也都是明艳动人。
尤其是萧予柔,更是出了名的小妖精。怎么到她这里,人人都说她相貌丑陋。这让萧羽彦颇为惆怅。更惆怅的是,这话还是穆顷白说出来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穆顷白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是在欺骗她的感情。可是他究竟意欲何为呢?
萧羽彦在床上辗转了片刻,感觉脖子一痛。接着便动弹不得。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床边,萧羽彦蹙眉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在脸庞上,却是云洛。她一柄刀子架在了萧羽彦的脖子上,冷哼道:“你师兄现在睡得正香呢,没有两三天醒不过来。说,那隐牢的门要怎么开?”
萧羽彦沉吟了片刻,不疾不徐道:“你进了假山石,往右手边石缝里摸。那里有一个凸起,顺时针扭动三圈,再逆时针扭动两圈,最后往里退半寸。感觉到咔哒一声,就是开了。”
云洛愣住了,她没料到萧羽彦会这么轻易就把地点和方法告诉了她。总觉得这里有诈。
她沉吟了片刻,忽然攀上了床,拉起萧羽彦的胳膊往她身边一钻:“不行,明晚你陪我一起去。”她说着打了个呵欠。萧羽彦这才注意到,云洛眼眶乌黑,显然为了躲避侍卫的追捕疲于奔命。
“你不怕我叫侍卫进来么?”萧羽彦沉声道。
云洛晃了晃手里的刀子,冷笑道:“那你得看看,是他们的动作快,还是我手里的刀快了。”她说着拉开了萧羽彦的胳膊,枕在了她的手臂上。
萧羽彦有些无奈,这一晚上下去,她这条胳膊算是要废了。可是看着云洛和穆顷白相似的眉眼,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些时日同床共枕的时光。她经常枕着他的手臂一晚上,或者蜷缩在他的怀中。
转眼间,一切都变了。她现在必须狠下心来,将这兄妹二人关进隐牢之中。如今只希望宋晏查出的真相,并不如她所想。
云洛翻了个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萧羽彦。
“怎么不睡?”
云洛叹了口气:“原本累得要命,能睡的时候却睡不着了。”她抬起头,撑着下巴看着她,“前些日子沁弦来抓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可是小彦彦,你为什么要抓我和皇兄?”
“你认识月影么?”
云洛点了点头,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萧羽彦反问道。
“别装了。”云洛仰面倒在床榻之上,“皇兄一定早就告诉你了,他是墨门巨子,他要得到天下。”
“所以就拿我们黎国当踏脚石么?”
云洛嗤笑了一声:“不然呢,楚国的国力不弱,又太平安稳的。唯独是你,到处都是破绽。与其有一天看着楚国灭了黎国,倒不如我和皇兄收了黎国。至少我们兄妹二人还可保你未来的太平安稳。”
“可你们不觉得自己太急躁了么?我还没有亲政,便迫不及待露出了马脚。”
云洛叹息道:“我并不急躁,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锦乡侯不足为惧,韩云牧才是真正的绊脚石。可我没想到,皇兄会真的爱上你。”
萧羽彦冷笑道:“爱我?他亲口说,这些时日的相处里,他每日都是忍着恶心。你皇兄以为我是男子,却要假装断袖,与我朝夕相对。也真是苦了他了。”
“你真这么认为?”云洛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萧羽彦闭上了眼睛:“我怎么认为无关紧要。”言罢便再不开口。云洛撇了撇嘴,抱着胳膊睁大了眼睛盯着头顶上方。良久,眼皮沉沉地垂了下去。不多时,萧羽彦听见了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她咬了咬牙,这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
翌日一早,朝臣们等不到萧羽彦,便派人来请。萧羽彦在云洛的威逼下,说自己染了风寒。让朝臣们散了早朝,南书房议事交由大司马主持。
云洛悠然自得地熬过了这一日,等到晚上才架着萧羽彦出了未央宫,一路来到了她所指的隐牢门口。
假山石里,云洛握住了萧羽彦绵软无力的胳膊:“你去拧开开关。”
萧羽彦无奈道:“若是你解了我这穴道,或许我还有力气拧开关。”
“那不行,你功夫没我皇兄厉害,可比我好点。我不能人没救成,还把自己搭进去。”
“那你自己去拧。”
“萧羽彦,你这究竟是打得什么鬼主意?”云洛焦躁地剐蹭了两下手中的刀。
萧羽彦嘴角牵起了一丝坏笑:“若我告诉你,此处易进难出。你是进也不进?”
云洛思忖了一下自己如今的处境,又瞧了眼萧羽彦。眼前人真的已经不是当年稷下学宫那个单纯的小胖子了,她现在心思深沉得她也看不透。
可是她不进去,孤立无援之下也无法指望别人能知道皇兄身陷险境。犹豫了片刻,云洛终于伸手摸到了假山石后方,果然如她所说有个凸起。她左拧右拧按下了开关,果然面前石门移开。
这开关果真精巧。云洛啧啧称奇道:“你这开门的原理是什么?齿轮么?”
“也不是,其实按下就能开了。但是不左右转一转,总觉得对不起这么隐秘的机关。”
云洛拼命忍住了弑君的冲动,架着萧羽彦往牢房深处走去。她的刀藏在萧羽彦宽大的衣袍下,自己作小鸟依人状依偎在她的怀中。这一路狱卒并没有发觉不对劲,她顺顺当当来到了穆顷白的牢房前。
牢头段戎开了门,将两人让了进去。云洛刚跨进去,便见到了被铁链锁在木架上的皇兄,连忙弃了萧羽彦奔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已然关上。
萧羽彦没了倚靠,便腿脚一软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兄妹二人团聚。
“哥哥,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云洛一面解开穆顷白身上的锁链,一面咬牙切齿道。
穆顷白的目光却落在了角落里的萧羽彦身上:“她怎么了?”
云洛回头忿忿剜了萧羽彦一眼:“那个狠毒的家伙中了我的绵骨针,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还得带着她做人质。”
铁链哗哗作响,穆顷白眉头皱了皱,倒吸了一口凉气。云洛连忙停了手,焦急道:“怎么解不开?”
“这铁链有锁,每一个锁口都是互相咬合的。需要钥匙才能解开。”
云洛立刻转身走向萧羽彦,抬脚猛地踢了一脚:“把钥匙交出来。”
萧羽彦冷笑:“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还可能给你。现在这态度,我偏不给。你能奈我何?”
云洛蹲下身,手中的刀子寒光闪闪:“老娘划了你的脸。看我哥还喜不喜欢你这丑八怪。”
萧羽彦翻了个白眼,穆顷白本来就嫌她丑。划花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她当国君又不靠脸当。眼见着她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云洛刀刃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威胁道:“我真划了。”
“随你。大不了咱们仨都留在此处,我一个换你们俩,这买卖不亏。”
云洛气急,手上一动。忽然穆顷白一声断喝:“住手——”原本就要划伤萧羽彦脸的那把刀抖了抖,离开了她的脸。
她转过头,恨铁不成钢道:“哥哥,她这么对你。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
“不是我护着她,而是她已经长这么丑了,你再划几刀,还能看么?毕竟最近几日还要朝夕相对呢。”
云洛噗嗤一口笑了出来:“这倒是。”
第64章 腹黑模式开启
话音刚落,忽然手腕一紧。紧接着云洛感觉到一股冲击力,她转过头。萧羽彦竟然飞扑了上来,猛地拧动了她的手腕。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云洛惨叫了一声,痛得脸色发白。
萧羽彦骑在她身上,甩掉了她手里的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笑道:“小洛洛,没想到吧。你的软骨散对我根本没用。”
“为何——为何会这样——”云洛一脸不甘心地瞪着她,手腕的剧痛让她额头沁出了汗水来。
萧羽彦揉了揉方才被踢痛的肋骨,撇嘴道:“这还得多谢你的皇兄。他中过你的招,所以存了些解药。这些日子我早防着你这一招,所以提前吃了解药。”
萧羽彦从衣袖中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麻绳,将云洛三下两下捆了起来。云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麻绳,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姓萧的,你这捆法是什么意思?”
萧羽彦站起身,打量着云洛身上的绳结,坏笑道:“这就是你书中记载的捆绑方法。你当初可没少绑着我,看你那些个破书。”
云洛啐了一口:“破书你还看得津津有味。我摆在你南书房的书,你难道不是爱不释手?”
“什么?!”萧羽彦趔趄着退后了一步,“那书是你放在南书房的?你是何居心?!”
“我什么居心?我看你蠢,如何也勾搭不上我皇兄,所以想帮你一把。只怪你自己太过蠢笨。同床共枕这么久,竟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萧羽彦一把拉起了云洛,将她丢到了一旁的长凳上,用剩下的绳索绑在了长凳上竖起的柱子上。
“老子是蠢。你们兄妹二人岂不是更蠢,一个两个都着了我的道。”萧羽彦从一旁抓起一根蘸了盐水的鞭子,掂了掂重量。然后威胁般甩了甩,在空中发出了啪,啪的清脆响声。
云洛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想做什么?快住手!”
萧羽彦抱着胳膊饶有兴致道:“我想问你,你说这鞭子是抽你好,还是抽你皇兄好?”
云洛顿时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她瞧了浑身血迹斑斑的穆顷白一眼:“那就抽——”
话音未落,一旁一直没吭声的穆顷白冷笑道:“妹妹,我看你真是多此一举了。即便没你的那些书,我也不会碰她。”
只这一句话,便激起了萧羽彦的火气。她转过头,咬牙切齿地走向穆顷白:“你真当我舍不得打你么?”
“都说相由心生,想必你一定是心肠极其歹毒了,有什么做不了的?”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气中炸开。那一鞭子抽了下去,穆顷白却连眉头都没皱。一旁云洛骂骂咧咧道:“姓萧的,早知道当年你在树林里,老子就该让熊瞎子一掌拍死你。”
“当初分明是我救了你。”萧羽彦说着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眼睛却看着云洛。隐藏在袖子下的另一只手却在颤抖,“云洛,你只要告诉我。你们在黎国具体有什么密谋,屠羊靳之事和墨门有什么关系。我便不再和你们计较。”
云洛偏过头,似乎是不忍看自己皇兄被折磨。萧羽彦眼见着她就快要动摇了,便又抽了一鞭子。可是云洛这臭丫头,这个时候三贞五烈起来了。萧羽彦不想再继续,却逼不得已又抽了穆顷白一鞭子。
忽然,门砰地一声被推了开来。凛渊大步走了进来,停在了萧羽彦的身旁:“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师弟,你这是在给人挠痒痒么?你瞧瞧,一鞭子下去,皮都没红。”
萧羽彦老脸一红,辩解道:“寡人下手很重的,皮看不出来,打的都是内伤。”
“内伤有何用。要威逼旁人,触目惊心的外伤才有用。来,师兄教你。”凛渊不由分说握住了萧羽彦的手腕,狠狠一鞭子甩了出去。
顿时穆顷白的脸上多了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但他哼也没哼一声,倒是萧羽彦痛叫了一声。凛渊嗤笑道:“怎么,心疼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让师兄来教教他们怎么做人。”说着抓着萧羽彦的手腕又要甩鞭子。
萧羽彦捂着肋骨,痛苦道:“不是我心疼,是方才被云洛这小蹄子踢了一脚,肋骨可能是断了。师兄,我要传巫医。”说着虚弱地往凛渊身上一靠。
凛渊连忙扶着她出了牢门。段戎关上了牢门,上前请示道:“陛下,这二人是否要分开关?”
萧羽彦摆了摆手:“暂且关在一处,认真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明日来向我回报。”
“喏。”
吩咐完狱卒,萧羽彦便在凛渊的搀扶下出了牢门。凛渊关切道:“要不然我背你去,这样走回去怕是要耽误许多时间。”
萧羽彦离开了假山石,忽然直起腰来。狠狠扑了上去,两手成利爪状挠向了凛渊:“谁让你打他脸的!都破皮了!师兄你是不是嫉妒人家美貌?!”
凛渊慌忙捉住了萧羽彦的手腕,向后仰着身子:“诶,师兄我也是倜傥风流,嫉妒他做什么?你不要色2迷心窍,正事要紧。”
“正事归正事,总之不能打他的脸!”萧羽彦忿忿道。
“好好好。”
“你让我挠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那不行,师兄我貌美如花的。美丽的容颜怎么能轻易毁伤——”话音未落,萧羽彦已经一个猛虎扑食扑了上来。凛渊踉跄着后退,却不小心被身后的台阶一绊,连人带萧羽彦倒进了身后的草丛中。
这一番动静不小,惊动了御林军。有人匆匆赶了过来,几盏宫灯出现在两人四周。萧羽彦正狼狈地从凛渊身上爬起来,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陛陛陛下,你这是——”
萧羽彦僵硬地转过头,赫然见到了脸色铁青的宗长他老人家。他一脸遭了雷劈的神情,看了看萧羽彦,又看了看凛渊。
此刻,萧羽彦正跨坐在凛渊身上,两只手按在他胸前。而凛渊的衣襟好死不死被扯了开来,她的手正好按在了不该按的地方。
三人静默无言良久,直到宗长拂袖而去,萧羽彦才回过神。追着宗长远去的背影嚎叫道:“太舅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凛渊好整以暇地坐起身,理了理衣衫。忽然瞥见不远处盈盈立了一人,似乎是宫中的妃嫔。她眼中泪花闪闪,似乎含着恨意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跑了。
凛渊并未往心里去,只是备懒地晃到了萧羽彦身旁,拢着袖子道:“事已至此,你解释也无用。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师兄我这一身正气,你太舅公瞧见了也知道,师兄我不可能是下面那个。所以想想也就想通了。”
萧羽彦扶着额头道:“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完了。宗长要以为我是个断袖,指不定要联合大臣弹劾我。”
“那你打算如何?”
萧羽彦叹了口气,瞥了凛渊一眼:“若是你能尽快娶妻,或者我去宠幸个妃,有了子嗣,便能破除这谣言。后者时间太长,前者——”
话音还未落,凛渊已经没了踪影。萧羽彦早知道师兄这种浪子,怎么可能让什么人束缚他。为今之计,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好在母后快回宫了,可以找母后商议此事……
她战战兢兢等了几日,萧谦中却并未有何动作。萧羽彦更加担忧了,这种风雨欲来之势,反而让她惴惴难安。
唯一的好消息是,十七醒了过来。伤势也没有加重,在一点点好转。就是苦了沁弦,未央宫和他的别苑两处跑。
只是宫中这几日,她和凛渊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萧羽彦还无意中听到了宫女嚼舌根,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凛渊如何用美□□惑国君,使计谋离间了国君和琴师的感情,然后成功上位。
萧羽彦觉得,这小宫女不去天桥说书,简直是埋没了她的才能。于是将她驱逐出了宫。
可是流言一起,便再也止不住了。黎国国君断袖的消息没能止住,并且迅速传遍了五国。
萧羽彦抱着胳膊,幽怨地盯着凛渊:“师兄,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
凛渊干笑道:“这……这不是意外么。何况当时可是你为了姓穆那小子要挠我,否则也不会出这么个岔子。”
提起此事,萧羽彦忽然站起身。翻箱倒柜了一通,便匆匆往外面跑。凛渊背着手紧随其后:“诶?师弟,你这是做什么?还是要去找他?”
萧羽彦不搭理他,避开了众多侍卫耳目来到了隐牢。凛渊无奈地看着她闯了进去,也不知道她这半夜三更的,怎么精神就这么好。
老头段戎一见到萧羽彦,立刻上前参见。
“他们兄妹二人说了什么?”
段戎顿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话直说!”
“请陛下恕罪,他们说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奴才……奴才不敢多言。”
萧羽彦哼哼了一声,不必说也知道穆云洛和穆顷白说了她什么。
“人都睡了么?”
“里面没声儿了,应该是睡了。”
“开门。”
萧羽彦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果然穆顷白低垂着脸,一旁云洛仰着脖子,嘴角还挂着口水。一国公主,睡得毫无形象。凛渊忍不住蹑手蹑脚挪了过去,他身形高大,遮挡着云洛。萧羽彦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便没多理会。
她走到穆顷白身旁,看着他身上的伤,心疼不已。伤势因为一直没有处理,所以伤口已经有些发炎。她从袖中取出了一小瓶药,到了一些在掌心。
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脸上的伤口周围。萧羽彦的动作很轻,就连呼吸也不敢用力。生怕声音大了,会吵醒他。
穆顷白一动不动,双目紧闭。
第65章 师兄别闹
寂静的囚室里听到了凛渊低低的嗤笑身:“出息——”
萧羽彦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回头。她是就这么点出息,看到穆顷白被人打伤,她就心疼得觉也睡不着。
指腹轻轻触碰在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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