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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帝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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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子身体有恙,今日恐怕不能来了。”
武子都能走到令尹这个位置,一来是他深谙官场之道,二来也是因为蓝家这一层关系。平日里,他在朝臣中口碑不错。算是个官场老泥鳅,见人总是乐呵呵的。
今日却难得冷下了脸来。一个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的人,忽然严肃下来,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像是揭下了一层面具。
萧羽彦一直觉得自己因为这身份,总是戴着面具示人。可如今看来,她和穆顷白所戴的面具又算什么?这朝廷之中,哪一个又是以真面目示人?
武子都看着宋晏,负手居高临下道:“宋大人,你对本官有何指控,直说吧。”
宋晏冷笑:“昨日夫人还气色红润,怎么今日就病倒了?”
“可能是受了惊吓,突发急病吧。毕竟一个乞丐一样的人忽然闯进本官的花园,冲撞到夫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萧羽彦一直以为武子都是个不善言辞的官场老泥鳅,没想到他反唇相讥起来也是毫不含糊。
宋晏负手踱了几步,眉头紧锁了起来。萧羽彦看得出他是在想办法,可是武子都来了这么一招,没有了人证。这指控要如何进行下去?
而且,武子都在这件事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萧羽彦抬头看向了穆顷白,他轻声道:“放心吧,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萧羽彦点了点头,握住了穆顷白放在她肩上的手。这一举动落在了韩云牧的眼中,他的手握紧了面前的案子。再挪开的时候,赫然多了几根指印。
良久,韩云牧忽然高声道:“武大人,既然是国君传召。夫人就算是病了,抬也得抬来。否则便是抗旨不尊,乃是死罪!”
武子都一怔,萧羽彦也愣住了。韩云牧竟然在为她说话?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萧羽彦的话对武子都向来作用不大,但大司马这样说,意义便不同了。他为难地看着韩云牧,终于点了点头,气焰也消散了许多:“大司马所言甚是。是下官失言。”说罢对自己的仆从道,“去,请夫人来。”
最后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这句话说完没多久。围观的百姓后方又是一阵骚动。他们自觉让开了一条道,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在几名黑衣男子的护送下大步上了前来。
妇人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虽然不再年轻。但从容淡定的气度却将她衬托得别有风采。
她走到武子都的身侧,一眼也没有多看他,向萧羽彦福身道:“妾身武蓝氏见过陛下,大司马,还有诸位大人。”
“你怎么——”武子都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
人群中一人挤到了最前方,高声叫骂道:“武子都,你这衣冠禽兽!害死我弟弟!我们蓝家与你从此恩断义绝,势不两立!”
萧羽彦抬眼看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上前说话。”
那人走上前来,向萧羽彦施礼道:“陛下,在下蓝积。武蓝氏乃是舍妹。”
一旁穆顷白闻言,忽然低声道:“积善余庆。”
蓝积抬眼瞧了瞧国君身旁那名白衣男子,颔首道:“不错,积善余庆乃我蓝家的家训。父亲以此为我兄妹四人之名,就是希望我们能谨记行善积德,切莫为恶。可恨我们未能早些看清楚此恶贼的真面目!”
武子都冷着脸看着蓝积,一言不发。但一口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
宋晏走上前来,对蓝善道:“夫人,将你所知的一切以及证物一起呈上吧。”
“阿善,你不要听信奸人谗言。你我才是夫妻!”武子都慌忙道。
蓝善回头看了武子都一眼,双目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夫妻?我就是错信了你,才会让阿庆在你的手下办事!”她言谈间太过激动,身形也在颤抖着。良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从袖中取出了一只小小的布包,双手捧起。
“陛下,这是舍弟蓝庆的遗物,还有武子都与郡丞王嵩勾结的证据。”
沁弦快步走下去,将那两样东西取来递给了萧羽彦。蓝善所说的武子都和王嵩勾结的证据,便是一封书信。上面的四个大字触目惊心——大义灭亲。
萧羽彦冷笑:“好一个大义灭亲。原来你一直以为自己行的是大义。”
武子都沉着道:“陛下,单单凭这四个字便能判臣的罪了么?”
“当然不是。”萧羽彦从那布包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武子都顿时面色大变。
“这……这是……”
“不错,武大人应该很熟悉这样东西。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武大人的腰牌的。”宋晏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来人,将王嵩押上来!”
宋晏走到王嵩的身边,一名墨衣男子递了张宣纸给宋晏。他铺展开来,缓缓道:“武大人,你的同党就在方才签字画押了。这腰牌就是从他的身上搜出来的。”
武子都额头的汗水涔涔流了下来,一时间静默无语。
萧羽彦看着武子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多年前,他刚入朝为官的时候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当时父皇曾经称赞过他。
可是身居高位,这些年来的变化,萧羽彦也是看在眼里。他曾经也锐意求变,提出了不少改革的方案。还提请父皇轻徭薄赋,本该算得上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现如今,他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齿寒。若不是武蓝氏深明大义,恐怕今日她和宋晏也不能耐武子都何。
武子都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嵩,他已经神识恍惚,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他对周围的大臣道:“你们难道就要任由这昏君陷害忠良吗?”
萧羽彦皱起了眉头。事到如今,他还要做困兽之斗。这是大理寺,又不是朝堂。拉帮结派这一套可不管用。
武子都平日里的这些拥簇,倒还算忠心。他们上前齐齐跪在了萧羽彦的面前,替武子都求情。理由无非是武子都多年来为黎国立下的汗马功劳。
萧羽彦一眼扫过去,约莫是有十来位大臣在求情。而那些骑墙派也现了原形,此刻畏畏缩缩在一旁观望。
“陛下。令尹大人为国尽忠。是两朝元老,辅佐先皇,乃是先皇任命的顾命大臣。此事必定另有隐情。老臣愿意用头顶的乌纱担保令尹大人无罪!”说着摘下了乌纱。
他这一开先例,其他人纷纷摘下了乌纱。萧羽彦这才发现,原来有些朝臣,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可能为了显个子高,在乌纱下面垫了东西。
这么多大臣一起为武子都求情,简直不是在求,而是在威逼国君。萧羽彦知道,倘若换了父皇,必定没人敢这么做。只是他们欺她尚未亲政,平日里又总是胆小怕事的模样,这才欺压到了她的头上!
第三十九章 收获民心
这些官员半数是武子都提拔起来的。萧羽彦早听父皇说过,朝臣,最忌讳的便是结党营私。她以前还不太明白,难道不是人心齐才能成事么。现在总算明白了,人心齐也要看对谁。
譬如现在,这些老臣当着她的面跪地不起。全城的百姓都眼巴巴看着她如何处置。
人群之中,一名面色苍白的夫子拢着袖子摇了摇头:“以言公子如今的处境,要处理好此事,还真不容易。”
身旁那人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倘若真是如此,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荀夫子瞧了眼身旁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子,也不知他为何这么看好萧羽彦。
大理寺的广场正中央,几名大臣高声叫道:“陛下,倘若今日您听信谗言,真要处置令尹大人。我们便长跪不起!”
萧羽彦皱了皱眉头,良久才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几人身边,吐出了几个字:“那你们就跪着吧。”说完走到了那一堆乌纱帽前,俯身拾起了其中的一只,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然后转身,又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宋晏。一字一顿道:“宋爱卿,我黎国需要的是你这样公正廉明为民请命的好官。这乌纱,寡人今日亲自为你戴上。从今往后,你便是黎国的大理寺卿。以后上斩贪官,下斩恶徒,务必使黎国河清海晏,再无冤案。”
宋晏上前一步,跪了下去。萧羽彦替他戴上了乌纱,正了正衣冠。然后扶着他站起来,转身面向那群大臣:“来人,既然寡人的大臣们不愿再为黎国效力。就烧了他们的乌纱,从此之后,这朝堂也是不必再来了!”
周围的御林军面面相觑,齐齐看向了大司马。他沉着面色,不知在思索什么。忽然,沁弦大步走向那群大臣。俯身一一拾起了他们的乌纱,聚拢在一起。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
火光燃起,那些乌纱的材质易燃。一点着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武子都的面色铁青,大臣们也都心惊胆战,不敢再多言。
这一把火是萧羽彦在告诉他们,即便她尚未亲政。但她身为一国之君,绝不接受任何人的要挟。要么便是玉石俱焚!
两相僵持着,围观的百姓也都大气都不敢出。起初他们还只是在看热闹,如今却瞧出来了。今日的黎国,朝政动荡。但是国君这一番举动让他们心中叹服,都说他们的国君昏庸无能。今日看来,倒是个是非分明的好国君。
就在局势不明之时。大司马忽然按剑上前,高声道:“来人,将罪臣武子都押送天牢听候发落!所有为武子都求情的大臣,尽数圈禁于大理寺中。”
萧羽彦看向韩云牧,他面色沉峻。但这一声令下,局势瞬间逆转。御林军不再犹豫,上前押住了武子都。武子都姓武,却是个文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他此次犯下滔天大错,更是无从辩驳。
武子都被御林军强押着低下了头。萧羽彦瞧着他,忽然觉得他似乎是松了口气。而一旁的蓝善身子稍稍上前一步,却又努力克制住了。
她没来得及多想,武子都已经被带了下去。
忽然,人群中有人叫道:“打死这个贪官——”这一声叫唤,让所有人如梦初醒。无数的东西被砸向了武子都,两旁押送的御林军也受到了波及。
其他官员也被带了下去,听候发落。宋晏宣判,谢应宗无罪释放。
萧羽彦扶着沁弦的胳膊,忍着脚上的伤,一瘸一拐走回自己的位置。她看着宋晏道:“宋爱卿,赈灾款项还未追回。朝中是否还有参与此事的同党。这些都还望你今后一并查清楚。”
“喏。微臣定不辱命。”
赈灾之事就这样告一段落,萧羽彦也该起驾回宫。轿撵自人群中穿过,摆在了她面前。萧羽彦看了看那几步路,脚上的伤隐隐作痛。
昨日御医来看过,说她是骨裂了。都说跌打损伤一百天,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她都不该多走路。方才走那几步路,已经是勉强。
可是这么多百姓看着,萧羽彦只好站起身。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上。萧羽彦还未回过神,身子便一轻,落在了一个怀抱里。
她仰头看着穆顷白,顿时涨红了脸。穆顷白却泰然自若,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向了轿撵。
两旁围观的百姓中,不少女子发出了惊呼声。
萧羽彦只好厚着脸皮,别过头不去管他们。穆顷白将她轻轻放在了轿撵上,低声耳语了一句:“坐稳了。”她红着耳朵点了点头。
一路出了大理寺,萧羽彦回头看去。掠过人群,她看到蓝善跌坐在地上,她的兄长正俯身安慰她。而谢应宗解开了枷锁,欢喜地奔向了他心爱的妻子。
他妻子也散步并作两步走向了谢应宗,伸手拧过了他耳朵骂着什么。谢应宗连忙苦着脸向宋晏求救,萧羽彦隐约听到他叫:“宋大人……替我作证啊……”
宋晏一脸严肃地隔空叫道:“那日宴饮,你和绯红发什么了什么,我并不知情。恕本官无法为谢大人做主了。”
谢应宗连忙回头向他的河东狮告饶,但大理寺的上空还是回荡着他凄厉的惨叫声。
萧羽彦回过头,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一个人。她心下一颤,再想仔细看,人群便开始拥挤四散。那一道身影也如泥沙如江,再也无迹可寻。
走在她身侧的穆顷白一直瞧着她,忍不住询问道:“你在看什么?”
萧羽彦回过神,摇了摇头:“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眼花了。”
穆顷白没有多问,只是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垂在下方的手。而浩浩荡荡的队伍之后,人群中两人不疾不徐地走着。
“此次国君真是赢尽了民心。可武子都不过是她眼前小小的阻碍,今后的路恐怕还是不好走啊。”荀夫子喟然长叹道。
“夫子,我只当你肾不好。怎么近来脑子也不好使了,你没看出来么?国君身边那个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荀夫子冷笑:“他当然不简单——”话说到一半,他却停了下来。侧目看着身旁这人:“你打算就这么藏在这里看热闹么?”
“当然不是,也是该找个日子跟我心爱的小师妹相认了。”男子说着,唇畔绽开一丝笑意。
萧羽彦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轿撵行至永巷,穿堂风扑面而来。她这才感觉到一阵寒意,掐指算着,似乎中秋快到了。
穆顷白看了她一眼,忽然吩咐道:“停下,陛下要落轿!”
萧羽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轿撵停了下来。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将她紧紧包裹了起来,然后横着抱在怀中。两旁的宫人此刻集体失明,尽数转过了身去。
她躺在他的怀里,终于觉得暖和了一些。
“你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这样做,会不会让我的百姓对我有所误会啊?”萧羽彦小声嘀咕道。
“误会?他们并没有误会什么。你我之间……”穆顷白轻笑了一声,喉结上下翻动,“难道不是行过夫妻之礼了么?”
萧羽彦撇了撇嘴:“可他们以为我是男子,说不定觉得我跟从前那位龙阳君一样。而且——”她顿了顿,伸手捏了捏穆顷白的下巴,“他们一定以为你是我的男宠!”
穆顷白脚下踉跄了一下,低头看着她:“男宠?怎么,我这地位已经从你的梓潼降为你的男宠了?”
萧羽彦得意道:“那我们当国君的,就是要让人感觉伴君如伴虎,心思捉摸不透。改天你要是惹我不开心了,我就再降你一级,直接变成禁1脔。”
穆顷白无奈道:“你这是看多了云洛的传奇话本吧?”
“那可不,她写得每一本都是让我最先过目的。”萧羽彦勾住了穆顷白的脖子,“你看你人现在都在我这里了,一定要什么都听我的。你看看我表哥对我表嫂,那可是言听计从的。”
“哦?是么。”穆顷白抱着萧羽彦走进了未央宫,完全不顾身后吃了一路狗粮的沁弦,顺脚就把门给关上了。沁弦鼻子差点撞在门板上,他退后了一步,揉了揉鼻子。顿时越发觉得一个人的寂寞。
从前他和国君都是孤家寡人。国君空有偌大后宫,看得到吃不着,这跟他有什么两样?现在好了,有了这穆顷白。越发衬托得他西风独自凉,寂寞沙洲冷。
好在还有一个小十七,他见不得光。总要和自己一起孤家寡人久一些……
而未央宫中,萧羽彦被穆顷白按在床榻上。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男宠?禁1脔?来,再说说看,还从云洛那里学到了什么?”
萧羽彦看到了穆顷白眼中危险的光,刚刚膨胀起来的气焰顿时又消了下去。她谄媚地笑道:“我那都是说笑呢,寡人后宫佳丽三千,就独宠皇后你一人!”
“陛下不是要雨露均沾么?”
“不不不,寡人就要宠你!”
“哦?怎么宠?”穆顷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第四十章 猝不及防
“你……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良田美眷——呸呸呸,没有美眷。这些寡人……也没有多少,你看着要吧。”
“我要你黎国最至尊的那样东西。”
萧羽彦心一沉,眉头紧皱:“你……你要国君之位?”
穆顷白摘下白玉面具,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犯什么傻,黎国最珍贵的东西,不就是你么?”他说着俯身吻了下去。
萧羽彦身子一僵,两只手不知所措。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他像是在攻城略地一般,肆意地侵占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几乎是连同空气也要一起夺走。
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太方便,托起了她的脖子,让她能够更加彻底地承受他的掠夺。
萧羽彦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防线瞬间瓦解。方才还趾高气昂说着她要当河东狮,如今想来,还是认了这被镇压的命运吧。
良久,穆顷白才停下了动作。身下之人早已经憋红了脸,穆顷白提醒她道:“呼吸——”
萧羽彦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被大量涌入的空气呛到,不住咳嗽了起来。穆顷白拉起了她,拍着她的后背道:“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怎么你读了那么多的书,连亲吻时要呼吸都不知道么?”
萧羽彦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哼哼道:“谁像你,也不知道亲过多少姑娘了。我,我可是后宫爱妃们眼中禁欲系的好国君。”
穆顷白沉着脸没有说话。萧羽彦看着他神情似乎有些不悦,忽然心下蓦地一动,她攥住了他的衣袖道:“莫不是,你……你和我一样?”
看着穆顷白的脸色,萧羽彦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口笑了出来。没想到穆顷白此前不明她性别的时候,那般欺负她。到头来他自己也从未经过人事!可平日里他倒好像是身经百战的模样。
萧羽彦自小就是被当男子养大的,所以男人什么心态,她一清二楚。身为一个男人,御女无数是很值得吹嘘的一件事。别的不说,就说她那个草包堂兄萧天佑。自打十六岁起,就跟着他爹出入各种风花雪月的场所。
穆顷白不悦地站起身,走了两步,回身道:“我之所以和你一样,是因为我从未对旁人动过情。你是第一个!”
这样猝不及防的告白从穆顷白的口中说出来,萧羽彦顿时愣住了。傻傻地看了他许久,一颗心才像焰火一般绽开。原来……原来她是让他第一个动情的人!
若是她的腿没有受伤,此刻必定是要蹦起来的。萧羽彦看着穆顷白前去沐浴更衣,一个人趴在床榻上乐得打滚。
要不是身份限制,她简直想要将自己和穆顷白的事情昭告天下。可是,萧羽彦仰面陷入了锦被中,又有些担忧。倘若有一天,穆顷白不想再被这牢笼一样的皇宫束缚住了,他要走了,该怎么办?
萧羽彦听着隔壁的水流声,想着这件事情,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转眼,中秋便要到了。近来朝中的事情也忙了起来,自从武子都被打入天牢,朝堂上一下子少了不少他的拥趸,很多职位算是空下来的。
御史那边拟定了一些名单交了上来,但也都是韩云牧过目筛选之后的。萧羽彦都眼生,应该也是各地举上来的孝廉。不过举孝廉这么回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
孝顺和奉公廉洁,并不代表有能力。而被举荐上来的,也未必是真的孝廉。所以真正入朝为官的,有几人是能办事的,又有几个真的能忠心于她,都还是未知数。
萧羽彦开始有些怀念自己原本府上那些食客,倘若他们可以入朝为官就好了。
不过好在,经过了大理寺一事。她在民间的风评瞬间逆转,黎绿公的貌似虽然没有摘掉。可昏君的骂名总算是没了。只是百姓的关注点似乎有些偏,不少人眼巴巴地望着宫中,想要听到一星半点国君和琴师的故事。
萧羽彦看着眼前的“琴师”,她倒是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可是不知怎么的,穆顷白最多也就是抱抱她。晚上相拥而眠,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若是她不安分起来,他还会按着她,不让她乱动。
“发什么呆呢?”穆顷白抬起头来看着她。每日里他的生活都很悠闲,除却看书之外,便是泡上一壶茶。黎国宫中别的没有,好茶倒是比齐国多很多。
“我在想,中秋快到了。那天肯定是要休沐的,到时候大臣们都回家了。我也要跟姐姐们一起过,说不定还要玩通宵。你……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穆顷白顿了顿,抬眼看着她:“你不必担心我, 我只有安排。”
萧羽彦撇了撇嘴:“可我今年中秋,只想和你一起过。姐姐们年年都来宫中,一言不合就往我宫里塞女人。烦都烦死了。就好像我不收了那些可怜的姑娘,就会疏远了她们一样。”
“你这话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她们或许就是怕君心难测。即便是你的姐姐,也会觉得姐妹亲情抵不过君臣之别。”穆顷白放下书,捏了捏她的脸,“所以啊,当一国之君可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姐姐们对我来说固然重要,可我母后也说过。这世上,除却父母之外,本该最牢固的关系便是夫妻。可若是夫妻都不能彼此信任了,那么这个人才叫真正的孤家寡人。所以我父皇顶着很大的压力,也只娶了我母后一人。父皇也说过,即使在前朝有多艰辛,回到后宫看到母亲,也会觉得很安心。尤其是尝到母后的手艺——”
穆顷白看着她,唇畔绽开了一丝笑意:“你父皇和母后确实是绝无仅有让人羡慕的夫妻。这样吧,以后你在前朝安心处理政务,回了未央宫就来尝我的手艺。”
一句话,唤回了萧羽彦那段不堪的记忆。她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就是这么一感慨。我哪敢奢求你这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为我下厨房,能一回宫见到你就够了。”说着牵住了穆顷白的手,一字一顿诚恳道,“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沾上阳春水。你这一双手,弹弹琴,作作画。岁月静好,就足够了。”
穆顷白脸一沉:“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没有!”萧羽彦指天顿地道,“我哪敢嫌弃你,我这是……心疼……”
“这倒不必。自从上次下厨之后,我觉得煮菜做饭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比起读书作画,能将一些生冷的食材变成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似乎更有意义。”
食指大动?萧羽彦惊恐地看着穆顷白。那一段心理阴影又浮上了心头,继续说下去,难保穆顷白不会临时起意,今晚就给她做一顿“美味”。
她可不想在恭桶上过中秋。
于是萧羽彦连忙扯开了话题:“话说回来,中秋其实也只是和姐姐们聚一聚,左不过一场宫宴的时间。晚上我还能回来和你一起过中秋。到时候我们一起赏月好不好?”
“好啊。听说黎国的月饼也很有特色,到时候多备一些。”
萧羽彦点了点头,心下舒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便决定起身去沐浴更衣。她腿脚虽然不大便利,但沁弦准备了一个大浴盆,可以将腿搁在边缘上。倒也还方便。
她走后,穆顷白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来。沁弦刚巧捧着一件亵衣走了进来,穆顷白拦住了他。
“公子有何吩咐?”
“黎国的藏书阁中,可存有什么食谱么?”
“有,我们黎国的藏书阁,什么都有。不过你得去龙图阁,那里书多。”
“好,多谢。”
沁弦疑惑地看着穆顷白离去的背影,他要找食谱做什么?这些王宫世子们的想法可真是奇怪。沁弦没有多想,便抱着衣服进了内室……
几日后,中秋佳节总算是到了。处处都洋溢着过节的气氛,节前节后两天休沐。宫中的宫人也有休息,不过没有三日那么多,只有两日。可以互相调节。
沁弦听从萧羽彦的吩咐,准备了许多的月饼。她正一样样挑自己喜欢的口味,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通禀道:“大司马求见——”
萧羽彦心下惊奇,大司马还要求见。他不是从来都硬闯的么?
“宣——”
不多时,韩云牧走了进来。他但凡是进宫,必定穿得一丝不苟。腰间的佩剑也是从不离身,每次都看得人心惊胆战。
自从上次韩云牧帮了她之后,萧羽彦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仔细想来,韩云牧受父皇临终托孤,想必也是压力重大。所以对自己严苛了一些,也情有可原。
虽然身为国君,她还是不能让他专权。可是他在有朝政大事之时,也都有交给她去批阅,去听取各方的意见。说不定,他这是担心她做不好,才自己下的决定。
到了关键时刻,他向着谁,才能看出他是不是忠君爱国。
萧羽彦见了韩云牧,露出了笑脸:“大司马来得巧了,寡人正在挑选月饼。”她抓起了几块,快步走到韩云牧身前,“这都是我喜欢吃的,大司马也带回去尝尝?”
韩云牧愣了愣,低头看着笑意盈盈地捧着一把月饼的萧羽彦。良久才伸手接了过来。
“陛下,臣今日来是有事奏禀。”韩云牧抱着那些月饼,看起来和他一身煞气刚正不阿的模样完全不搭调,倒显得有些笨拙。
萧羽彦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什么事?莫非知道我二姐要来家宴,你也想来?”
韩云牧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悦:“臣此次前来,是有正事。”
“什么正事?”
“其一是为了侍卫十七之事,他的调令已经安排好了。在未央宫当值。”
“为何不是未央宫的统领呢?”萧羽彦有些不满。
“他武功虽高,但到底是个暗卫。要想管理一宫事宜,还需要历练。”韩云牧顿了顿,“其二,今次家宴,除却锦乡侯会出席,还有一位……宗族长老要来……”
话一出口,萧羽彦抓着月饼的手一顿,一块月饼滚落在地。
片刻之后,南书房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萧羽彦虚脱地倒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宗族的长老要来也就罢了,这次来的还是宗长。要知道,当年她母后被迫将她扮成男子,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宗长。若不是他成天在后面盯着,时不时就以查父皇彤史,逼父皇选妃,母后也不会出此下策。
如今,这件事终于轮到她了吗?!
第四十一章 皇后去哪儿
韩云牧带来的这个惊天噩耗,影响了萧羽彦一整天的心情。她仰面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道:“小白白,寡人已经是一个废君了。”
穆顷白正研究着食谱,听到她说出了这样的丧气话,抬眼瞧了瞧她:“发生了何事?”
萧羽彦坐起身,拍着床板道:“太舅公今年要来一起过中秋。”
“亲人团聚,不是好事么?”
萧羽彦扶额道:“好事?你知道我太舅公身子骨有多硬朗么。我刚出生那会儿,他就捋着一把白胡子开始催我父皇选妃,生个世子继承皇位。现在好了,轮到我继位了,他又来催起我来了。我上哪儿找个人给我生个世子去?”
“怎么,你们黎国的宗族还能管到这些事?”
“岂止这些,厉害起来还能废了国君。这先例也不是没有过的,所以我们黎国历代国君都很怕这些老家伙。”
“其实他们一无兵权,二无朝臣支持。你又何必怕他们?”
“还不是□□爷,非要说我们黎国以孝治天下。宗族里都是长辈,不尊重他们,便是国君未能继承祖先遗训。是会失去民心的。大臣也会一个个上奏,烦不胜烦。”萧羽彦伏在床榻上,抱着脑袋,“而且这次他和锦乡侯一起出现,还不知道有什么幺蛾子。”
穆顷白起身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萧羽彦自觉张开胳膊抱住了他,脸蹭了蹭穆顷白结实的胸膛。
“那你说,我是不是要装病躲过去?”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穆顷白揉着萧羽彦的长发,“等你回来之后,我送你一样惊喜。”
萧羽彦抱着穆顷白没有说话,她其实想说,他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惊喜了。她还想说,生世子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倘若宗族非要逼她,她可以自己生的。唯一的条件就是,对方一定要是穆顷白。
近来穆顷白对她好得都不太真切。念着她的腿伤了,便一步不肯让她多走。只要她一回宫,便都是在他的怀中或是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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