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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凤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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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兴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纵然他心里想要留住蓝凌玉,可是在自己母亲的那些大道理面前,他也是有口难辨。于是,第二天,蓝凌玉便打包去了椒房殿。

    蓝凌玉跟着皇后身边的二等宫女柳芽,走过椒房殿后面的良莠门,指给她一间朝西的小间,她跟另外一个叫香豆的宫女同住。房间很宽敞,睡觉的地方与平日起居的地方只以一扇屏风隔开,外面空地上摆着低短圆桌,平日里宫女们便可在此做女工吃点心什么的,里面两个睡榻并排而放,上面挽着粗麻帐子,榻旁放着几个木箱和短柜,用来放物品。

    香豆长得圆圆滚滚的,嘴巴老也不闲着,不是吃就是说,为人倒也随和,帮着蓝凌玉铺床,还把自己物的箱柜让出地方来给她!

    晚上睡不着觉,蓝凌玉躺在床上跟香豆亲聊。

    “香豆,你是怎么进宫的?”

    “当年我爹娘实在养不起了,才把我送到宫里来,现在我每个月都把月银交给家里,今年家里的房子重新修葺了,明年我的弟弟也可以娶妻了!”

    “真好,以后你出宫了,还可以与爹娘团聚!”

    “玉儿,你的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人!”蓝凌玉想到自己的爸妈,他们也不是不爱自己,但却很少能抽出时间来陪她,她从很小的时候便读寄宿学校,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小时候寂寞了,常常跟自己的布娃娃说话。

    “没有关系,等将来我们都出宫了,你可以到我家来找我!”

    “你心真好!”

    香豆含含糊糊地说句什么,然后翻了个身,睡着了。若是人人都能像她这样,没有愁事,没有烦恼,吃饱了就睡,

    蓝凌玉搬到新地方来,有些睡不着觉,便起身披衣来到屋外,皎洁的月光洒下一片银光。她裹身上略显单薄的衣服,走出良莠门,各宫之间的巷道虽然狭窄深长,但是宫内却都是宽阔之地。

    夜晚的皇宫格外凄清静谧,高大的宫墙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子,宫檐屋角上的铜兽更显得神秘狰狞,蓝凌玉有些害怕,刚要回房,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吓得跳了起来,那人说:“大胆奴婢,深更半夜,你一个人在宫里鬼鬼崇崇的,想要干什么?”

    蓝凌玉站在原处,知道这是巡夜的侍卫,宫里有规矩,过了亥时,宫里的宫女若没有主子的吩咐一律不许出房,她没有转身:“奴婢刚刚才来椒房殿,不懂规矩,还请侍卫大人高抬贵手,放奴婢回去,奴婢再也不敢犯了!”

    “你是新来的?”

    “是!”

    “你转过来!”

    蓝凌玉转过头来,与来人一照面,那人愣了一下,蓝凌玉乍一看,心里也是一惊,这人正是那天将她原主掐死的西安门侍卫长林之勇。

    “是你?”

    蓝凌玉故意装出无辜模样:“大人认得奴婢?”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蓝凌玉假装仔细辨认,然后摇了摇头:“奴婢从未见过大人!”

    林之勇不敢放松警惕,若是他跟后*宫废妃私*通之事从这丫头的口中传出去,不仅是自己,连自己的家人都得受到牵连,他现在有些后悔当日怎么没有做绝,留下这个祸患。

    他悄悄握紧手中剑,蓝凌玉用余光将他的动作看在心底,正打算溜走,后面突然有人说话:“林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林之勇回过头,是自己的随从,他松开了已经握住剑柄的手,说道:“这名宫女深夜里四处游荡,不怀好意!”

    那名随从看了一眼还穿着中衣的蓝凌玉正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婢叫蓝凌玉,刚刚坏了宫里的规矩,但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以前便有癔游之症,碰到让奴婢紧张的事情,便会发作,想必是因为刚来到椒房殿,怕服侍不好皇后,便犯了病,还望大人饶过奴婢一次!”

    “你若是有病,便要告之主子,或者请太医来看,深夜里这么四处乱跑怎么得了,万一冲撞了圣驾,你自己没命不要紧,可不要连累咱们守夜的侍卫!”

    “是,是,大人说的极是!”

    林之勇不耐烦地抬起手说道:“不要跟她废话了!以后你自己警醒着点,回去吧!”

    蓝凌玉赶快行了个礼,匆匆跑了,林之勇看着她的背影深思起来,一旁的随从问道:“大人,就这么放她走了,万一以后她再犯病怎么办?”

    “你没听说嘛,皇后特意从冯夫人那里要来了人,自然是要重用她,若咱们现在小题大做,不仅不会邀到功,反而还会落下埋怨!这种闲事,少管为妙。”说完,林之勇便带人到另宫去巡夜去了。

    蓝凌玉听见林之勇走远的脚步声,长长吁出口气,看样子,她刚刚在宫里立住脚,就要为了保往自己的小命疲于奔命了,这个林之勇不是吃素的,他既然认出了自己,就必然得要除掉自己!他要弄死自己易如反掌,而自己要想保住命,除了让他消失,就是让他站在自己的这条战线上,前者是不可能的事情,后者更是难上加难,他除掉自己那么容易,自己又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不杀自己又站在自己这面的资本。

    现在王皇后将自己调到身边的用意是好是坏还不知道,又遇上这么个定时炸弹,看样子自己以后在深宫的日子,有得忙乎了。但现在自己力单势薄,除了暂时忍耐和承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夜凉如水,寒气不住往她的身体里钻,她用双臂抱住肩膀,匆匆跑回房间内,钻进被窝里!

第一卷 010极品太监

    第二天晨起,良秀门的所有宫女便站到院子里,等着王嬷嬷和赵嬷嬷训话,两位嬷嬷稍后赶到,王嬷嬷长得慈眉善目,赵嬷嬷则十分严厉。

    “今天咱们良秀门来了新的宫女,她叫蓝凌玉,是皇后亲自点来的,以后你们相互照应着些,蓝凌玉新来,对咱们宫里的规矩还不太熟,她就先跟着我和赵嬷嬷!”

    “诺!”宫女们全都低眉顺目地应着。

    “这些天你们都警醒着点,最近各宫里都发生不少贵重物品丢失的事情,内府已经开始着手查办了,若是被查到咱们宫内也出了这等人,皇后的品性你们向来是了解的,最恨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到时候严办你们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们。行了,就这样吧,都回去干活吧,那个新来的,你一会跟我们走!”赵嬷嬷指着蓝凌玉说道。

    各处宫女全部作鸟兽状散去,各干各的去了。

    待所有的人都散了,两个嬷嬷走过来,王嬷嬷说道:“蓝凌玉,皇后娘娘让我负责教你宫里规矩,待会你去帮我和赵嬷嬷将房间打扫出来,等我们处理完琐事再来教你。”

    蓝凌玉行礼道:“诺,二位嬷嬷!慢走!”看她们走远了,她才转过头来去前面两间正厢房打扫。平日里也有粗使宫女来给她们打扫房间,所以也不需要做太多的活,没过一会儿,房里的活就做完了。

    蓝凌玉不敢四处乱走,站着又太累,空落落的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人,歇一下也不会被人发现,她便在两个嬷嬷厢房旁的小耳房里坐着。刚坐下,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一边整着衣服一边往外跑,另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太监紧随在其后,一边跑一边喊着:“小李子,你慢点,等等我!”

    “你个糊涂东西,睡这么晚,还不快跑,看过会师傅不扒了咱俩的皮!”宫中都有严格的管理,各房的太监宫女到时间就得起床,怎么这两个太监胆子这么大?蓝凌玉将头探出来看热闹,她这一伸头不要紧,却给自己无辜地惹个祸出来。

    这时,外面又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谁要扒了你们的皮呀?”声音不大却透着让人不战而栗的寒气。

    两个小太监赶快来个急刹车,拱手作揖,满面带笑地向前趋着身子:“师傅,您可真早啊!”

    “还早呢,太阳晒屁股了!你们两个孙子,天天夜里去耍钱,早上就起不来。”

    “嘿嘿,咱们心里因为惦记着孝敬您才……”那个小李子拿出沉甸甸的一个锦囊就塞进了那个年长太监的宽袍大袖里。

    “这还差不多,你们两个小狐孙,以后警醒着点!”

    两个小太监点头哈腰地讨好着。

    蓝凌玉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但直过往的宫女们一见到那个年长的太监,都行礼问好,“安公公,您来了!”

    安公公?她好奇探出头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后,瞬间石化!这不正是那天自己在荷花池旁看到的那个太监吗?他是皇后的人,怎么可能?蓝凌玉一时间脑袋里像团被猫挠乱的毛线,一片凌乱!

    这下可完了,这安公公怎么是皇后*宫里的人?那天她看到的那个太监明明就是他,难道他是受王皇的指使?王皇看上去倒像是个挺威严也挺正义的女人啊,怎么可能指派人去做这么没有天理的事情?那是安公公自己擅自作主,命人去暗杀刘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那个安公公眼睛像雷达一样四处扫视,然后看到呆头呆脑的蓝凌玉,四目一对之间,蓝凌玉立即感受到他眼里满满的肃杀之意,虽然他很快便满脸堆笑地说:“哟,这位就是皇后昨天新召来的蓝凌玉吧?”

    还是先装傻充愣地混过去再说吧:“呃,给安公公请安!”蓝凌玉仍旧有些呆滞。

    那个老太监仔细打量了一番蓝凌玉,见她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神,倒是有些傻傻愣愣的,目眼无神,面部表情呆滞,又问道:“可是昨天夜里没有睡好?怎么看着还没有我这老头子有精气神呢!”

    “奴婢昨天太兴奋了,因为要侍俸皇后娘娘,所以一夜没睡好!还请公公见谅!”

    “若是因为来到咱们椒房殿兴奋地睡不着觉那倒也还好,可是若为了别的事情没有睡好,那可就不好了!”

    “……”蓝凌玉继续石化中。

    “随便说说的,老头子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安公公走好!”蓝凌玉松了口气,抚了抚不断乱跳的小心脏。

    刚平静一会,两个老嬷嬷回来了,一回来对蓝凌玉说:“你去皇后那里,她有话问你!”

    *

    安景全刚进宫那会,只不过是一个杂役太监,成天受到那些先进宫的太监们的大呼小喝,虽然他被众太监踩在脚底下,但他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四处寻找出头机会,但在杂役局里,仍旧做小伏低,一直把自己的野心包藏得好好的。直到一天,刚刚被封为皇后的王政君在御园里散步,那时她已经怀有身孕,安景全正匆匆从御园里穿过,刚下过雨天湿路滑,安景全远远地看着一群人簇拥着王皇后过来,便留了个心眼。

    等他走到王皇后跟前,赶快伏身行大拜之礼,“奴才安景全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

    待安景全平身后,王皇后看了看他,只见他脸上四平八稳,丝毫没有宫里其他太监脸上常见到的那种谄媚相,心里也对这个小太监有了几分好感:“你是哪宫的公公?”

    “回皇后,奴才是杂役局的太监!”

    “杂役局?在那地方倒挺委屈你的,好好干吧,本宫看你日后一定会有机会调到别处的!”

    “谢娘娘!”

    王皇后又有些吃惊,别的小太监早就求着自己将他们调到椒房殿,而这个小太监却并没有这样做。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对后面的宫女说:“我们走吧!”

    “诺!”后面的宫女走上前来欲搀扶住王皇后,安景全躬身让过,正巧看到王皇后踩着的木屐,他心里一动,嘴上小声说着:“皇后小心!”

    王皇后停住了脚步,“你说什么?”

    “奴才不过想提醒皇后,路面湿滑,皇后着木屐走在这样的路面上一定要格外小心!”

    王皇后是何等聪明的人物,立即知道他话里的玄机,对跟在后面的宫女说:“本宫累了,就在这里歇歇吧!”

    “诺!”

    她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中,脱下木屐,让宫女查看,宫女看过后,禀明王皇后:“皇后,这木屐的带子快要断了!”

    王皇后心里直呼好险,但脸上仍旧不动声色:“这木屐也穿了许多时候了,该换新的了,你们去回宫里取出一双便鞋来吧!”

    后面早有宫女速速回宫里去取鞋,王皇后看见安景全已经没了踪影,对一边的嬷嬷说道:“刚才那个太监,本宫看他办事挺稳重的!”

    那嬷嬷会意地说道:“皇后,咱们宫里还缺几个得力的太监,就将他调过来,可行?”

    王皇后略一点头,从那以后,安景全便忠心地跟在王皇后的身边,一跟就是十几年,安景全知道王皇后心里的苦衷,也知道她与别宫主位不同的狠,更知道正是这些苦才造就出今天的王皇后,他明白自己除了跟定王皇后没有其他的退路可以选择。

    因此,他看到了蓝凌玉之后,赶快赶到椒房殿!

    **

    蓝凌玉到椒房殿时,皇后刚用完早膳,各宫的嫔妃正等着给她请安,蓝凌玉来到偏殿耳房,宫女正侍俸皇后喝茶,蓝凌玉上前来给王皇后行大拜之礼。

    “你起来说话吧!”

    “谢皇后!”

    “如今孝王被刺,已经闹得前朝和后*宫都沸沸扬扬,孝王是冯将军的外孙,冯将军又是朝中老臣,他正向陛下上奏要严加查办刺客,这既是前朝的事,也是**的事情,陛下已经跟本宫交待过,要本宫彻查此事,本宫今天叫你来,也正是为那日孝王遇刺的事情。当时你可有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那王氏虽然被正法了,但宫里是不是还有她的余党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如今冯将军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本宫也只得再查下去!”

    “回皇后娘娘,奴婢只看到那放箭的人,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帮凶!”

    “可是当时怎么那么巧,你就在那里?”

    蓝凌玉心里一惊,但表面上仍旧故作镇定:“因为风大吹散了奴婢抄牌子用的草纸,所以奴婢才追了出来!”

    “那浣洗局离孝王被刺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若是真的有风吹散纸张,也不至于那么远啊!”

    “奴婢也不知道!”

    “之前废巷的那场大火,将认识你的人全都烧死了,你的来历又这么不明,若你解释不清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本宫就是有心也保不了你!”

    蓝凌玉心里知道这是王皇后和安景全联起手来要除掉她这个目击证人。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后,奴婢现在纵然是百口莫辩,但奴婢若真的与皇后娘娘所怀疑的那样,又何必故意多此一举,纵然孝王发现了刺客,那箭还伤到了孝王,若是奴婢不提醒,会发生什么大家都知道,奴婢又何苦为自己招若来这些麻烦,奴婢说没有看到就是没有看到,任谁用什么大刑逼供,奴婢也绝对不会作虚假之言!”

    “好!”王皇后倒露出欣赏之色来,她转向安景全,“小安子,别看这丫头呆呆的,却有股子犟劲,倒与你当年有些相象啊!”

第一卷 011小妞当道

    蓝凌玉已经表明心意,她不会乱说话,不管她有没有看清那来人是安景全,她都不会将安景全说出去,现在她倒是将事情看得清楚,王皇后来这么一招就说明这安景全是受她指使的,王皇后并不是在试探她的口风,而是想找个籍口置她于死地。

    这事情太大了,刺杀皇子,而且还是一宫之主所为,别说传出去天下人不会相信,就算是相信了,皇家也会因此面子扫地,因此无论是皇上还是其他的大臣,也只会将此事化解在宫闱之内,不会传出去半丝风声。自然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与其这样,还不如就此打住,她先表明至死也不会说出半点对王皇后不利的话,渔死网破不如明哲保身。

    安景全假笑一下说道:“可惜时机并不对,现在冯将军跟皇上都朝皇后娘娘您要人,您交出去一个王美人显然还不够服众啊!”

    王皇后陷入沉思之中,她也怕眼前这丫头万一真看到什么了,被自己逼急了,她反而会不管不顾什么都说出去。在没有摸清对方实底之前,她也确实不敢动手,若是以前明着不行可以暗中动手,但现在此事涉及面太广,除了她好办,但给冯家人和皇上一个交待却不好办,可是要把这丫头交出去,万一她真的乱说话狗急跳墙,那自己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况且现在满朝都知道这个丫头救下了刘兴一命,若她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自己也难逃其咎,如何处置真是个麻烦。安景全看着王皇紧锁的眉头,早就猜透王皇后心里所想,低声道:“这丫头就是一头狼,放出去会伤及皇后娘娘,不如就将她豢养在宫中,也好控制!”

    王皇后点点头:“但是这刺杀案……”

    “咱们宫里的死士那么多,他们都是没有家室牵累又誓死效忠于皇后的,况且又是分散在各宫之中的,想要找个替身也很容易。”

    “依你说,找哪宫的最合适?”

    安景全也思量了一番:“平日里倒是有几个良人与王氏走得近的,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人,不如从她们当中选一个出来?”

    “你去办吧!这次可千万别出差错!”王皇下巴一扬,意有所指地说道。

    “诺!”安景全瞪了一眼正垂手而立的蓝凌玉,心里想:若不是这个丫头突然冒出来,自己本不必再费这么多周章,还在王皇后那里落了一鼻子灰。

    *

    暴室。

    昏暗的长廊里弥漫着发霉的味道,墙壁高处只有小小的窗口,一道斜光从上方射了下来,厚重的灰尘在微光里飞舞。

    两边的牢狱里关着一些有气无力的宫女和太监,他们或者瑟缩在角落里,或者蜷蛐在泛着潮气的草席上。若一见到有太监进来,却个个如同屁股着了火的猴子一般,立即蹿到木栏前面,伸着双手,大叫“冤枉”,里面的看守早就见惯不怪了,拿着粗大的棍棒对着他们一通乱打,这场小小的骚动才算是平息下来。

    几个太监撕扭着一个拼命挣扎,口喊“冤枉”的小宫女,门口的位置有一个登记的地方,有太监用竹简写上这名宫女的姓名,年纪以及因何事被送到这里后,懒洋洋地跟外面的太临闲聊:“又送来一个?这个月暴室可真是人满为患!”

    “有什么办法?天干气燥,各宫娘娘脾气大了些,动不动就送这些小宫女来这里受罚,这丫头的房里搜出了些皇上贴身的物件,被查了出来,公主说先关在这里,待她禀明了皇后再作处理!”

    她死死抵抗,“求公公了,让奴婢跟公主说话吧!”

    “公主哪里有时间见你,一个罪奴,还想见公主!别做梦了,知趣点就乖乖进来受罚,说不定公主哪天高兴就放你出去了,若你再这么胡闹,谁也救不了你!”

    “我真是冤枉的,那些东西真的不是我的!”

    “事到临头才说这话,太迟了!”

    “公公,公公,您听我说,当日废巷失火,奴婢只是从一个死人身上顺手摸瓜摸到的!”

    “你以为随便找个人来替你顶罪就有人信你?除非是我们都跟着你疯了,你找个死人来替你顶罪,你倒是想来个死无对证,这些话你跟廷尉司说去吧,赶快松手。”

    “真的,公公,是真的,当天内省门失火,我也是去帮忙的,那丫头明明死了,可不知前几日传出来三皇子遇刺的事情,奴婢听说有个脸上有疤的丫头救了三皇子,心里还纳闷呢!肯定就是她,她没有死!”

    “你有冤只管跟廷尉司的大人们说,咱们只负责关押你,你跟咱们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什么死人又活了的,你留着点力气去跟审案大人编去吧!”

    走廊两边即使是点着长明灯,也总让人有阴森森的感觉,刚进去的那一个门内牢房都是由石墙砌成,听不到里面的动静,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只有一个小口,看样子是递饭用的。

    几个太监押着那个宫女来到光线稍微亮一点的地方,这里的牢房则是由铁杆围成,里面铺着干草,高处还有一扇小窗,这里的人一看到这太监都纷纷奔过来,从栏杆里伸出来够那个太监,“张公公,张公公,救救奴婢吧!”“求您去跟永美人说,奴婢知道错,求她放奴婢出去吧。”“公公,我那里有钱,求你为奴婢捎个话就行!”

    那太监装作听不见,接着带宫女往里走,那宫女看着被关在里面的人个个都蓬头垢面,衣衫凌乱,也不知是被关了多久了,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那个太监将她置在了个较小的牢房里,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一指里面,“进去吧!”

    宫女咬了一下嘴唇,正犹豫着,被后面的太监一推,一个趔趄地扑了进去。铁门“咣当”一声被落了锁,那名宫女立即绝望地摊坐在地上。

    *

    椒房殿侧殿。

    香炉铜鼎,飘缈之气缓缓升起,蓝凌玉跟在二等宫女柳芽身后,站在侧殿门口砌有凤凰图案的铜柱之后,门外太监旺来,小跑着进来,低眉顺目地对柳芽说道:“阳阿公主正在外面求见!”

    蓝凌玉早就听说过宫里的皇上的几个儿女当中,就数这个阳阿最为尊贵,因为她是唯一的公主,而且长得漂亮又有才艺,所以在宫里的份量极重,因为皇上都对她快要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了,所以各宫的主位都十分巴结她。蓝凌玉倒是好奇这个刚满十八岁,在现代还算是小妞的阳阿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能在宫里如此吃得开。

    柳芽快步走进内殿,对一等宫女若秀小声耳语一句,若秀点点头,柳芽又快步走回到自己原来站着的位置,这一连串的动作既悄无声息,又麻利爽快,蓝凌玉十分感慨这深宫里人的办事效率。

    若秀细声细语地对王皇说道:“皇后,阳阿公主正在殿外等候向皇后请安!”

    王皇半斜在凤榻上,听见若秀的声音后,微睁开双眼,未及伸手,若秀便已经低头俯身,将手臂伸去,王皇后搭着她的手臂,顺势坐了起来,若秀又帮她将衣服整理好,将之前已经卸下的凤钗又重新戴上后才低头躬身地倒退着来到柳芽身边,点头示意她传阳阿。

    柳芽走到内殿之外,旺来正候着,柳芽对他点了下头,旺来又小跑着出去,没过多久,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便在众宫人的簇拥之下进到内殿之中。

第一卷 012又见一村

    阳阿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如满月般的白皙脸蛋,两只弯弯杏眼,小巧的鼻翼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口。阳阿头上梳双环髻,插两只简单的玉簪,身着一件朱红色有兰草图案的三层深衣,袖边领口均以金丝线滚边,腰系月白腰带,两边各垂下两块玉如意,外罩一件浅白色外罩,更显得整个人飘逸灵动。

    她走进椒房殿,来到王皇后身边,一躬身,行了个礼:“阳阿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坐到母后身边来!”

    “诺!”

    阳阿坐在王皇后的身边,王皇后上下打量着她,然后笑说道:“听说你的聆雨馆里又新选了好些个舞姬?”

    “女儿最近正在排练几支新舞,准备献给父皇和母后!”

    王皇后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来:“看看,你真是个舞痴,张口闭口离不开舞蹈,你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以后可要多学学如何为人妻的道理!”

    “母后,您说什么呢?女儿还小着呢,还想多侍俸父皇和母后几年呢?”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等到秋季狩猎的时候,你父皇会召集各地诸候世子,让你选一个趁心如意的!”

    阳阿低下头,没有说话,王皇后拉过她的纤纤玉手,轻拍了两下。

    “母后,前些天女儿发现了一个偷东西的粗使宫女,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置,先送到暴室去了!”

    “母后都听说了,既是你宫里的宫女,那自然也得由你来处置!”

    “女儿除了将她送到暴室关着外也不知该怎么办,还是母后处置吧!”

    “她偷了什么?”

    “就是这两样!”阳阿拿出两件东西,蓝凌玉正跟在柳芽后面帮她为王皇后和阳阿重新添茶,一下子看到阳阿拿出的那两样东西,手中一颤,差点没将托盘打翻。

    那两样东西正是当日娥姑给她的救命的东西,蓝凌玉看得真切,一个是块盘龙玉饰,另一个是一块绣着梅花树枝图案的帕子。她当时就觉得这两样东西一定会引起一场大骚动,可凭她的力量想找也不好找回来,现在倒好了,东西自己出来了,真是柳暗花明,又见一村儿啊!

    王皇后奇怪地看了蓝凌玉一眼,转头对阳阿说道:“这两样东西都是你父皇的贴身物件,只是我从未见过。”

    “父皇的东西平时都由赵允福管理着,不如召他来仔细查问!”

    “也好,咱们既不能冤枉了那个粗使丫头,也不能放过一个破坏宫规的窃贼。”

    **

    聆雨馆是一座十分精美的建筑群,坐落在未央宫的西北方,与北宫遥遥相望,这里是刘?'为阳阿专门建的,因她从小喜欢跳舞,刘?'便让巧匠为她建了这座以舞馆为主的三层楼群,取名为聆雨馆,十分诗意。

    阳阿从记事起便不与王皇后同住而是带了贴身的嬷嬷住进了聆雨馆,刘?'将宫里最好的跳舞师傅、乐班和舞姬都集中在聆雨馆里,满足阳阿嗜舞成痴的需要。

    阳阿从王皇后那里出来后,脸上的明媚一下子沉了下来,跟在后面的??爸焓锨崆嵩谘舭6?咚档溃骸肮?鳎?崭毡┦夷抢锏男√?嗬幢ǎ?凳抢婊tФㄊ谴臃舷镆桓鏊廊松砩夏美吹模?诒┦依锎蟪炒笕伦乓鳎 ?p》  “从废巷那里拿来的?”

    “前两个月那里着了一场火,烧死了几个人,梨花说就是从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拿的,说是一个十二三的小丫头身上的拿的!”

    “她倒会为自己开脱!”

    “公主,您看……”

    “把她提到皇后那里去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理这些小事!”

    进了聆雨馆,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是一片桃林,每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桃花纷飞,煞是惹眼,刘?'倒常常因为这桃花而来到阳阿的聆雨馆来。

    甬道前是一个长廊,过了一道门,便是一片荷花池子,池子上有两条白玉阶,将一座四角亭子两边连接,阳阿看见几个舞姬正在练舞,她的眉头一皱,“最近这一批舞姬的质素是越来越差了!”

    朱嬷嬷恭顺地说:“这一批的确是不如上一批,因为负责甄选舞姬的少府令换了人,眼光自然不一样了!”

    阳阿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走进凉亭,几个舞姬立即停下,向她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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