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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药别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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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问罪,萧和权必会追查下去,自会查到是平宁下的药。以他的秉性,自此便是与平宁及她背后的宣武王府水火不容。
一箭三雕,好一招借刀杀人!
女子的柔荑已滑落在李嘉双肩,带着挑逗的意味慢慢拉下衣裳,那具妖娆如蛇的娇躯暧昧地附在背后,波涛汹涌,胸脯若即若离地蹭着。
李嘉恍恍惚惚地对比了下,冒出个略感自卑的念头——比自己的大很多……
“公子……”女子娇喘的话语浓腻得胜过最好的春药。
再叫公子也没用,李嘉默默地感受着她不懈地诱惑,我也是个姑娘,对你不感兴趣啊姑娘。
女子的朱唇缓缓凑近,吐露着蔷薇的芬芳。
李嘉脑子又钻出个奇怪的念头,蔷薇拧出的口脂味道似乎不错,要不要尝一尝?
这个想法一浮现,脑子立马蹦出萧和权张牙舞爪的身影:“你居然背着我偷人!偷女人也不行!”
“请公子怜惜……”女子朱唇轻轻印上……
噗呲,一抹鲜血溅起三尺,再一刺,女子才脱口的尖叫湮灭无声。
淅沥的血珠滚落在鸭卵青的袍面上,似缀上的极艳花朵。李嘉飘散的眼神在剧痛的作用下逐渐清晰,身边伏着的女子仅罩了层薄纱一看即是有备而来,李嘉松开烛台,染满血的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松了口气,还活着就好。
殿外传来疾步声,显然等着“看戏”的人来了。李嘉断然捡起烛台在右臂上狠狠划开一道伤口,忍着抽搐的痛楚用染血的衣袍擦去烛台上的血手印,直接丢到了女子手边。
刚做完这一切,拉门被人一脚蹬开,呼啦啦涌入了一群人。
“将军,没有太后的懿旨您不能进啊!!!!”
“你个不男不女的死阉人给老子滚开!”
“萧和权你放肆!”
交杂的呼喊声在同一时刻冻结,所有人屏气凝神地看着生死不知的女子和李嘉,胆小地抽噎了声扭过来脸不敢去看鲜血淋漓的场面。
萧和权脸色白得比李嘉还难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李嘉……”
李嘉的半边身子仿佛都浸泡在血水里,面如金纸,很久才拼凑起点精神朝着萧和权浅得看不见的笑了笑:“还活着。”
萧和权手足无措,碰也不敢碰她,心疼得和把刀子一刀刀割着在,伸手擦了擦眼睛,搂着李嘉的腰一把打横抱起她。转身看着堵在他面前的人,喉咙动动:“滚开。”
方才拦着萧和权的内侍瑟缩下还想说什么,萧和权眼睛血红像个地狱里出来的修罗,以一种平静到冷漠的视线看着他:“你他妈的再废话一句试试。”
内侍和见了鬼一样双腿一软跌坐在地,萧和权看也没看他,抱着李嘉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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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皇帝很快也知道了,赶过去时萧和权正抱着李嘉要闯过禁卫阻拦出宫。一看这阵仗,在御辇上皱着眉头劝道:“和权,救人要紧,宫里的太医医术都是拔尖的。朕一定命他们医好李大夫。”
萧和权死死抱着李嘉不放,执意要回他的将军府。他放人进了一回宫,出来就成了这样,他哪还敢留人在这吃人不眨眼的宫中!
燕帝见劝说无望,而李嘉确实伤势惨重,暂也不追究萧和权擅闯禁宫之事,抬手让禁卫放行。转头时龙颜阴云沉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跟着萧和权来的宫人噤若寒蝉。
柴旭望着萧和权远去的身影,慢慢回道:“儿臣听闻李大夫奉太后旨意进宫,在欲离宫时遭到一身份不明的女子行刺。萧将军在外久等不至,眼看宫门即将落锁才闯了进来。”
“行刺?”皇帝震惊,这可是老子的后院啊,后院起火老子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柴旭淡淡一笑,笑中尽是寒意:“人赃俱获,但李大夫是梁国中人,来汴梁不过数日,若说结下仇人岂不蹊跷?怕就怕,那女子的目标并非是李嘉而是他人了……”柴旭避而不谈平宁也在场之事,只是将那“他人”两字咬得格外重些。
皇帝听出柴旭的话外音,神情复杂而晦暗。
汴梁东南,将军府内。
李嘉割的伤口看着凶险无比,但不多不少堪堪避开经脉,止了血后用纱布包起便没方才那般吓人。
喝了两口水,靠在床上昏沉了会,脸上已恢复了少许血气。月出惊动枝上夜鸟,嘎吱一声叫也惊醒了李嘉。
一睁眼,半尺外是双浅色的瞳眸,莹莹生光。
一直守望着李嘉的萧和权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忙坐起身来:“醒了,喝水吗?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李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看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摸上他的眼睛:“真漂亮。”
萧和权被李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呆傻住了,呆头呆脑问了一句:“你要?”
李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挖给我,我搁水里养着,和两宝石似的多好看。”
“……”萧和权终于确定眼前人是那个毒舌黑心的李嘉了,咬牙切齿道:“谁家媳妇有你这么狠心的!”
李嘉飞了他一个白眼,鬼才是你媳妇。躺久的身子想翻个身,牵扯到伤口,眉一皱。
“别动别动!”萧和权大为紧张地按住她:“看疼了吧,都伤成这样了还瞎折腾,该!”嘴上骂着,手上力度极轻地帮着李嘉揉着她发麻的肩膀和腰。
看着她现在伤着好欺负是吧,蹬鼻子上脸都敢骂上了。李嘉甩了个他冷眼,扭过脸去错开他送来的水,哼!
“……”这是,恼了?哎嘿,这丫头以前也没这么爱使小心性子啊,在萧和权心里面,李嘉除了性别上是女外,智商胸襟都远远超出一般男子的,女儿家的扭捏作态从来不在她身上见。这会怎那么容易就怒了呢。
李嘉之所以给萧和权那样的错觉全都是因为那时候她和他还不熟,对于不熟的人李嘉就像个河豚,浑身都是刺,真不怕死上去咬一口还有毒,谁碰谁遭殃。所以很多人不敢接近李嘉,而对陌生人李嘉从来懒得多计较,给人一种“清高,寡冷,但聪明通事理。”
反正咱两不熟。
一旦熟了,刺下面藏着掩着的那些坏毛病、坏脾气就显山露水了。萧和权是继她爷爷和小白后的第三个受害者。
萧和权挠了挠后脑勺,拉下脸蹭过去:“媳妇,不喝水咱们吃点东西?”应景的很,说着肚子咕噜一声叫。
“饿着。”李嘉闷闷发话。
于是,萧和权只能饿着陪李嘉发呆,呆了会宫里来了人,是燕帝遣来慰问李嘉伤势的,带了一箩筐的名贵药材。
李嘉凝神听着,在宦官尖细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些陌生人的话语,似是大理寺的人来询问今日宫里发生的事宜。大理寺都牵扯进来了,说明燕帝是有意往深处追究了,看起来她那两刀子没白挨。
萧和权以李嘉伤重未醒的理由打发走了大理寺的官员,回屋时手里多了盘吃食,一盅粥,一碟酸黄瓜。郎中说李嘉失血过多,理应补些益气养血的。但萧和权考虑到她才吃了药,胃口定是不佳,便自作主张让人熬了粥。
李嘉不情不愿地让他喂了半盅便不肯再吃了,萧和权看她瘦尖了的下巴,一不小心把心声说了出来:“这么瘦以后怎么生孩子啊……”
回给他的是砸过来的枕头,李嘉单手扔的,但砸得他不轻。
被砸老实的萧和权讪讪把李嘉剩下的半碗粥给吃了,斗胆摸摸李嘉的后背:“我给你煎药去,你先睡一会,等会我喊你起来。”灰溜溜地出了房间。
拐入无人的长廊,一道灰影从檐上跃下,武一跪在萧和权面前:“将军,那女子已押入大理寺大牢中,属下暂时无法接近她。”
月光漏进萧和权瞳孔,映出一片琉璃淡彩,良久他道:“不用查了。”
武一愣了愣,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以将军对李嘉的心思不应该是“管你是大理寺还是刑部大牢,敢伤了老子的人,老子还不扒你一层皮!”
萧和权侧首看着灯火稀疏的厢房,李嘉胳膊上的那道伤口不是他人所为,而是她自己动的手。
☆、第44章 肆肆
李嘉这一伤;萧和权理所当然地把人就此留在了将军府中。不过一日的功夫;李嘉在上懿佳苑的吃穿用度俨然尽数搬了进来,可谓神速。待把最后一箱衣物抬进府中,萧和权这才愁眉不展地对李嘉道:“权禹一招不得手必有后手;你就留在这儿方便我保护你吧。”
晴光潋滟,微风卷来柳梢蝉鸣;满湖红菱乱颤,一水艳景。懒洋洋地靠在石栏上的李嘉撩起袖子,拈着鱼食逗弄湖中锦鲤:“先斩后奏?”
萧和权特大言不惭道:“我这是为了你安全考虑!”
李嘉瞟了眼正气凛然的他,轻撇了下嘴,自是不信。但萧和权说得也不错,与其在外担惊受怕,不如留在这将军府反叫权禹有所忌惮。至于外在的说法嘛,拿着扇子摇摇,左右她的名声也给萧和权毁得差不多了。
留下佳人,萧和权心满意足。抛下军中事务厚着脸皮在李嘉跟前磨了半天功夫,用了膳,喂了药,正打着小九九预备拐了人一同午个睡什么的时候,武一
甚是严肃地在两丈外咳嗽了声。
萧和权夹点心的手一顿,李嘉顺势咬过筷子上的糕点,细嚼慢咽地吞了下去,了然道:“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几日来,大理寺通宵达旦地审理她这件案子,颇有不弄个水露石出便不罢休的意味。然她不过是个他国五品小吏,远不值得燕帝如此大动干戈,这只能说明燕帝想借她这件事动权禹了。萧和权作为燕帝的左膀右臂,此时此刻理应忙得不可开交,偏生还做出一副很闲的模样赖在她这儿。
李嘉叹息,何苦呢,她又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萧将军你在这我也很难处理自己的事啊。
“药才吃完,过会再去睡。天气虽热,但这湖上生风,莫要贪凉多待。下午还要吃记药,被忘了。对了,晚上……”巴拉巴拉,萧将军一口气不带喘地一连吩咐了下去,直到李嘉眉头深深拧出不耐之色才打住。
武一对这一幕已经麻木不仁了,甚至成功催眠了自己,嗯,咱们将军真是太贤惠了!
打住了人却不走,萧和权左蹭一下又蹭一下,活似个殷勤讨食的小狗。
李嘉一琢磨,这是……要抱抱要亲亲?眼看不能轻易打发走萧和权,李嘉果决地抬高手摸去那颗大脑袋。
抬脸的刹那,眼皮上落下了个温暖的吻,轻轻摩挲了下,萧和权的声音响在头顶:“等我回来。”
萧和权走了一会,李嘉眨眨眼,摸了摸犹带着温度的眼皮,脸颊微微发热。萧和权这厮的道行似乎是越发的高了……
一缕凉风吹来,将她脸上温度吹散不少,人也渐渐冷静下来。在将军府有利有弊,弊端即是一举一动皆在旁人眼中,她不得轻举妄动。例如眼下,被她遣出去办事的高幸似是被萧和权严防死守在府外。
大汪太会吃醋了,也不是件好事啊。李嘉抚着书面,心中百种思量,出声问道:“将军大概什么时候见完客?”
武一没有多想,很快回道:“将军未在府中见客,而是奉旨进宫了。”
那就好办,李嘉轻快地吩咐道:“让高幸来见我。”
武一大惊失色,将军这才没去一会儿,这李公子就要红杏出墙,又召见那个阉人了?!武一心里再是不愿,李嘉执意要见,只得匆匆去将人给领放了进来。
在武一连连咳嗽下,高幸止步在不远处:“公子。”
他奉李嘉之命,潜回了趟梁国,一日前才赶回汴梁。一回来即得知李嘉受伤入了将军府,心急如焚之下想要硬闯,却收到李嘉的消息,让他勿要做无用之功。虽然以他的身手,闯入府中不是,但萧和权这将军府绝非浪得虚名,府中武卫精干强悍,不死亦伤。
李嘉看了眼武一,武一即知他主仆二人有话要说,可又不放心留他两人单独相处。左右为难着一步三难地向外挪,李公子,我家将军拼着绝后的代价,你可千万不要对不起他啊。
“事办得如何了?”
“靖王与镇海节度使的兵马已暗中前往宣州。太子那边已收到了风声,户部有襄王,军中有李氏,他似乎并不多忧心,只是这两日极力游说几位朝中元老,看样子也有所准备。”
懒懒地用蒲扇遮住脸上的日光,李嘉的眼睛宁静无波:“陛下呢?”
高幸抬头着意看了眼李嘉:“陛下,仍然病重。”
“既立了太子却又偏宠靖王,”李嘉眼中折出幽幽水光,说不清是嘲还是讽:“当年前梁玄武门内的庚申之变才过了数百年,看来陛下已经忘了。”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高幸听的,可高幸脸上依旧是从容浅笑,附和着她:“公子说的是。”
李嘉看着他的表情琢磨着他背后人的态度,心中安定不少,问道:“重光呢?”
“依公子的吩咐,小世子已送回金陵。公子指派的人已将他接去了安全地。”高幸说完略一停顿,道:“公子,你是不是也准备回梁国了?”
李嘉的指尖顺着蒲扇的纹路来回滑动:“再等等,再等等,等到靖王或太子有一方等不下动手的时候。”
“从汴梁到金陵尚需一段时日,公子何不尽早动身?公子,你到底是留恋这汴梁的风景,还是舍不得这汴梁中人……”
“高幸你僭越了。”李嘉冷冷道。
垂在身侧的手鼓起几道青筋,狰狞的经脉最终缓缓平复,高幸低低问道:“公子的伤势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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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中的女子在李嘉受伤后第三日暴毙而亡,燕帝震怒,罢黜了与此案相关的数名官员,而这数名官员或多或少都是与权禹沾亲带故的。李嘉足不出户也能感知到汴梁城中时时刻刻一触即发的气氛,有时她也会感叹天意安排之奥妙,想在千里之外的金陵,怕也是差不多的情景。
越到这种紧张时刻,萧和权却显得愈发的清闲。接连登门拜访的官员越是不断,他越是一副淡然平静的样子,见谁都是打着哈哈敷衍过去。高深莫测地让来访的朝官各个忐忑不安,权禹经营多年,势力自不可说,哪怕皇帝真要动他怕也难上加难,搞不好一朝就变了天,龙椅换了人。
但这萧将军却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模样。这队太难站了啊,众臣长叹,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驻足观望了。
“李嘉!李嘉!来吃饺子!”传说中“高深莫测”的萧将军此刻端着碟热气腾腾的饺子蹿进李嘉的房中:“才出锅,快趁热吃!”
李嘉放下手里的书,揉揉酸胀的眼睛,看着被饺子烫得直甩手的萧和权,忽然道:“六郎。”
倒醋的萧和权一怔,李嘉笑了一笑,把书丢到一边:“家里人都唤我一声六郎,你若愿意也可以……”
萧和权脸上一亮,虽觉得一个女儿家叫这个名字怪异了些,但眼中仍满是“我愿意我愿意”地唤了声:“六、六郎……”
李嘉低头慢慢吃了个饺子下去:“你包的?”
“嗯,也不知你吃不吃的惯。”萧和权是北方人,吃惯了面食,而李嘉却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他替李嘉又拨了一个进碟子:“我已安排好了人送你回梁国,明日便启程吧。”
李嘉咬饺子的动作停了停,不带半点犹豫道:“好。”
萧和权没有因她的干脆生气或黯然,看了看她伤口未愈的胳膊和僵直的双腿,想笑没有成功:“回梁国后尽量不要掺合到太子和靖王的破事里,即便要掺合先要保住你自己。”
“好。”李嘉旁若无人地继续吃饺子。
“如果这次我活……”后面的话堵在萧和权口中,将李嘉漏下的发丝理了理:“鄱湖边那家的藕粉很久没有尝过了,下次去金陵时我带你一起去吧。”
“好。”李嘉答得干脆,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了,抬起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萧和权笑了笑:“有,下次见面时再说给你听。”
“好。”
夜里李嘉望着枕边月光,她与萧和权从初见到现在,离时多见时少,下次见面又是多久之后呢。
“高幸,”李嘉的声音响起:“你去相国寺,告诉公主一声,网可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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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萧和权将最后一本书放进李嘉的书箱:“该走了。”
“嗯。”李嘉略略翻查了遍,看看有无遗漏。
“那你多珍……”萧和权说的艰难。
“将军,平宁郡主来了。”
这个时候来,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萧和权道:“不见。”
“让她进来。”
武一左右为难,是听将军的,还是听将军他心上人的。
少年这种问题还用考虑么,你家将军都要听他心上人的啊。
☆、第45章 肆伍
平宁是来向李嘉道歉的,当日她在茶水中下药时只是想恶作剧地整一整李嘉而已;万没想到闹出那么大的响动。不仅惊动了皇帝;更将大理寺也牵扯了进来;若非她贵为郡主,亦难逃牢狱之灾。
“那日的事是我的错;对、对不起。”平宁生硬地向李嘉敛衽一礼。
李嘉对平宁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能让这心高气傲的郡主亲自登门致歉,十有八九是燕帝的意思。再怎么说,平宁确实害得她生受了两道伤,李嘉受她这一礼倒也不为过。
李嘉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平宁既尴尬又暗火,她乃堂堂大燕郡主;给他一个五品小吏行礼还给她摆起谱来了。可陛下的圣旨压在头顶,咬着牙关生生咽了这口气去;却仍带几分不甘与委屈地看向萧和权。
李嘉挑一挑眉,尤有兴味地也看向萧和权。
在旁低声叮嘱武一行程安排的萧和权似才注意到这边动静,萧和权撇过李嘉看好戏的表情,径直看向平宁,剑眉紧拧:“我不是个同女人计较的人,但这次的事如果不是李嘉劝着、陛下压着,不管你是郡主还是公主,我都不会放过里头的任何一人。”
平宁唇上的牙印倏然加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许久带着哭腔大声道:“我知道错了,我受的罚还不够么?因为这次的事,陛下已属意将我嫁去梁国和亲。”她眼含恨意地看向李嘉:“他明明是个男子却胜过我,叫我如何甘心?!”
嫁去梁国?从未听说过的李嘉大感意外,她假作诧异地失声问道:“和亲?”
平宁拭去脸上泪痕,抽噎道:“你莫要在这装无辜!你是梁国使臣,岂能不知你们家陛下早就有意来攀求这门亲事?”她深吸一口气,细齿一咬,你脚一跺,杏眼一横:“哼!嫁就嫁吧!总好过在这天天看你们这对狗男男!”
说完,纤腰一扭,一路狂奔不见了。
“狗,狗男男?”萧将军一时间对这个新奇的称呼消化不能:“狗男男是谁……”
李嘉体贴地为他释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
“……”
李嘉轻轻掸去袖上的毛绒,摇头道:“嫁去梁国,不还是能看到我么,啧。”
武一立即对郡主殿下表示了莫大的同情。
平宁这一闹腾,李嘉启程时已过了辰时,日头高升,外街上已是人来人往。萧和权担心人多眼杂,犹豫着要不要推迟一日走。
李嘉不甚在意,卷起地图放入袖中:“有心在路上堵我的话,早一日晚一日都一样。”
萧和权内心酸溜溜地直嘀咕:这丫头心够狠啊,一心只想离开,敢情只有他一个人牵肠挂肚不舍。
身后没有跟来的脚步声,李嘉回头看见他的黯然失落哑然失笑:“舍不得我?”
萧和权耳根一热,几步到了李嘉跟前,搂着她的腰往怀里狠狠一带,粗声道:“舍不得!”舍不得媳妇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李嘉一迟疑,轻轻抬手在他背后拍了拍,像是哄他又像对自己轻声说:“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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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入夜亦是热浪滚滚,路上的石子被白日里的日头烤的发疼,夜晚的露水一浇,滋滋冒着烟气。
“到哪了?”
“已经过了寿阳入梁国境内,快到保信节镇了。”没日没夜的赶路让高幸的眼底也起了层淡淡的青色,他常年习武都如此,怕是马车中的李嘉更熬不住了,便道:“公子,寻个客栈歇歇吧。”
李嘉揉着疼得发紧的太阳穴道:“不用了,我担心靖王会在五日后的中秋有所动作。”
高幸一怔:“公子,今日是初一,离中秋佳节尚有半月。”
李嘉稍是一恍惚,才初一么……眸里的迷茫稍纵即逝:“那,便在前方的镇子里歇一歇吧。”
高幸忍不住多看了眼已放下卷帘的马车,李嘉刚刚的神情与平时很不一样,那是种让人心生不安的不同。
马厥镇依着淮水一支分流而建,向着东南一百余里即是保信节镇的府城泸州。原定的路程在李嘉出汴梁时即被她改了个面目全非,舍弃原先定好的水路,专挑偏僻陌生的小径。即便这样,有几次还和行踪诡秘的黑衣人险些迎头撞上。若不是高幸异常警觉和随行的侍卫训练有素,就是有九条命李嘉怕也回不了梁国。
到了镇上已是戌时三刻,沿街屋舍俱是寂然一片,高幸寻了间尚留了盏灯笼的客栈。未想,李嘉才一入门,里边早已候了一人一蛇。
“六郎你竟然破天荒地迟到了,叫爷爷我好等哇!”老者拍着大腿,夸张地哭嚎着。
李嘉摸摸顺溜盘在膝上的小白:“吵死了。”小白很久没有见到李嘉,想她想得恨不得整条蛇圈在她身上。可这些年来,它的体重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飙涨,到了今日亦全然摆脱幼时的萌态,成为一条彻头彻尾的——
“死胖蛇!快从我乖孙的身上下来,你想压死她么!”李家爷爷嗷嗷叫。
小白的蛇尾巴在地上甩的啪啪响,一双红眼睛委屈地满是泪,头埋在李嘉怀里死活不动:嘤嘤嘤!人家不是死胖蛇啦!
李嘉托着它确有几分吃力,在小白一扭一晃间已是面上发白,心道你真的要减肥了,小白……
突然,撒娇的小白尾巴一抽,倏地从李嘉身上滑下,重重摔在地上。小白大怒,张着嘴嘶嘶一口要去。结果捏着它尾巴尖的手眨眼卡住它的七寸,五指一扣,白蛇咕唧一声,眼一翻,焉了。
不仅胖了,还依然这么没用,李嘉嘴轻抽。
李爷爷瞟瞟高幸利索地将小白圈成了个圈拎到了外面,鬼鬼祟祟地凑到李嘉身边:“孙儿啊,我看这小子不错哪。”
李嘉似笑非笑道:“是不错。”
“武功不错,长得还可以。就是比你大些,大些好,懂得疼人。”李爷爷拈着下巴三寸长的胡须:“比燕国那没轻重的糙小子顺眼,考虑考虑呗。”
“他是个宦官。”
“假如他不是宦官呢?”李爷爷眯起眼。
李嘉听着,眼里的阴沉得万里雪飘:“是与不是,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李爷爷研究着她的表情,嬉笑之色渐为严肃所取代:“六郎啊,你老实告诉爷爷,你的病是不是又重了?我就劝你,好好地留在广陵过清闲日子不好么,我就是搞不懂你这娃是咋想的,明明不是贪恋权势的人,非要卷进这摊子浑水里。”
李嘉被他念叨着心烦,瞥到高幸走了回来:“既然见到了我没事,你就带着小白回广陵去吧。”
李爷爷叨叨咕咕:“你从小就不愿欠着别人,麻烦别人,生怕因为自己连累着别人。可孩子啊,光是一个人在这世上是走不下去的,总有个时候要人帮你扶你一把。算了,我也不回广陵了,我和一同去金陵好了。”
李嘉蠕动着唇,半晌吐出两个字:“随你。”
……
“公子睡不着?”
李嘉坐在窗下望着地上清辉,嗯了声,道:“高幸,我们以前认识,或者说你认识我?”
高幸从阴影里走出:“公子想起来了?”
“没有,只是感觉。”
“那公子说这话的意思是?”
“我想说,我大致能猜出了那人把你派在了我身边的目的。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
高幸站在她身后沉默了下:“那萧和权呢?”
“大概,也不能吧。”李嘉笑了笑。
“为什么?”
“因为我病了啊,有个词叫慧极必伤,我就是这样。”李嘉微微笑起,浸在月色中的脸庞仿佛散着淡淡辉光,仔细看会发现那层颜色里充斥着枯朽的灰白:“越是用心费脑,我便会越快地忘记。身边的人,发生的事,一个个,一件件,总有一天会全部从我脑中全部消失。”她抬起头看了看高幸:“你,爷爷,小白,还有萧和权……所有人我都会忘记,最后的结局大概就是成为你们口中的……傻子吧。”
说到这,李嘉自己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高幸声音极为压抑。
“因为你差不多快发现了吧,”李嘉重新看向窗外明月,慢慢道:“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由我告诉你,一个人承受着这个秘密也是件很难受的事。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要走要留随你的心意。但你若执意留下,我只要求你一点,不生二心。而那人能给你的,要不了多久,我也同样能给你。”
月从中天滑到西边,站在暗处的高幸终于开口道:“已经走到这一步,哪怕我再回去,也不能得到那人的信任。公子不嫌弃,便让我留在身边吧。”
“高幸。”
“在。”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时候客气地让人很讨厌?”
“很多人,那有没有告诉公子你,你有时候冷漠得也让人很讨厌?“
“……好吧,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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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赶回金陵的那日,燕国皇权与权禹的势力交锋以燕国刑部尚书的倒台而正式挑起。而梁国这边……
“李大夫你不是在燕国吗?”襄王震惊地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金陵的李嘉。
“我若仍留在燕国,我们大梁龙椅上的人换了几遭,殿下怕都还不知道呢。”李嘉淡淡讽刺道。
襄王神色仓皇,移开目光,嗫喏道:“父皇正当壮年,而太子他对我……”
“事已至此,殿下认为你还有回头路可走吗?!”李嘉咄咄逼人,不给襄王留有任何回还之地:“从你说出对那把龙椅的野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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