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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娇娘-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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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峥看了看远处的天色,最终判断而出。

    晴空万里,没有蜻蜓低飞,也没有湿润的空气和凉风,莫小荷不懂他是如何判断而出的,听了解释后,只觉得更迷糊,总之是通过云,风向判定。

    两天后,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突然而至,前一刻阳光明媚,很快的,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并且越下越急,雨水打在马车上,发出噼里啪啦地响声。

    二人刚刚还没进泸州城,在外的官道旁边,有一个能躲雨的茶肆,可能因为下雨的关系,摊主已经收摊。顾峥把马牵到茅草棚子下,喂了草料,自己到马车上换了一套干爽的衣衫,把湿衣服挂在车外。

    莫小荷把车窗拉开一个小缝隙,那雨就好像一盆冷水泼下来一般,远处两三米的景色,变得模糊一片,他们不好干路,只得在此暂避。


第123章 无妄之灾

    一场雨,下到昏天暗地,拦住想要进城人的脚步,也没多一会儿,茶肆已经变成了马房,想要入城的客商纷纷把马牵到茅草棚子下面躲雨,可见都是爱马之人。

    常年在各地赶路,马就相当于人的腿,莫小荷和顾峥的两匹拉车马,是从顾家淘换的纯种千里马。论马,再没有比北地蛮族那边更好的,历城内,有一处较为广阔的草原,专门作为养殖基地。

    二十多年以前,大越对战蛮族,那一战,打得相当艰辛,大越装备精良,可两方对战过程中,高下立见,缺陷很快暴露,他们的马不配合,在纯种高贵血统汗血宝马面前,瑟瑟发抖,以至于被打得节节退败,边城失守。

    “还有十几里,就是泸州城门。”

    顾峥盘算,估计进城,天色已晚,夫妻二人不如找个客栈,休息一晚,等第二日再做打算。回程最好的一点是不用赶路,时间相对自由。

    “不是说泸州也有仙客来,也不晓得还有没有房。”

    穷家富路,普通的小客栈和仙客来没办法比,只是莫小荷有点心疼钱,最便宜的房间,一晚上也要十两银子,价格超出普通客栈几十倍。

    “就住仙客来吧,走几步就到了醉仙楼。”

    泸州首选,醉仙楼的菜品闻名,二十年没有更换过厨子,其中八宝鸭,松鼠鱼闻名大越。但,这不是醉仙楼的活招牌。

    “咱们这一路上都听到好多人说醉仙楼了,那个醉酒,就真的那么好喝?”

    莫小荷根本不会品酒,皇后娘娘宴请族人,席间有桂花酒和青竹酒,众人连连称赞,她看到爹爹莫景山一脸陶醉,大哥莫怀远频频点头,但是她喝了一杯,没感觉到有特别。

    “纯度高,后劲大,喝一杯后,酒量不好的,直接不省人事。”

    不过喝晕过去的菜鸟还是少数,大多数人可以达到晃晃悠悠,迷迷糊糊微醺的状态。

    在醉仙楼,无论大堂还是雅间内,墙上全部清一色的壁画,美人蒙着面纱,一身白色的衣裙,从云雾袅袅中走来,如梦如幻。你看不清女子的脸,但是有预感,这是一个让所有人臣服的绝色姿容的美人。

    “喝了醉酒之后,就能看清壁画美人图的脸。”

    顾峥给自家娘子解释,这才是醉酒价值万金的主要原因。

    “估计女子都去醉仙楼是为了品尝菜品。”

    脑子抽了,才会喝五十两金子一壶的醉酒,太坑了!想要看美人图,不如去之前灌一坛子女儿红,喝得醉醺醺,一样能看美人。

    雨水敲击的车壁发出轻微的颤动,莫小荷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雨,这场雨下得酣畅淋漓,雨后定能极大缓解旱情。

    “饿不饿?等雨小一些,我们就赶路。”

    顾峥用干布巾擦了擦湿透发,从下面小几的抽屉中拿出几个包子,包子都是白面做的,里面是纯肉的团子,虽然凉了,一样散发着肉香气。

    莫小荷想了想,只吃了一个,她要留着肚子,去醉仙楼大吃一顿,看看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夫君。”

    莫小荷咬了一口包子,拿出小本子,泸州是大越丝绸布料的主产地,很多商贩在这里走货,卖到周边城池,利润可观。

    此行路过,他们夫妻不如干一票,把手头的银子花出去,组建小商队,等到边境城池附近倒个手,赚一笔。

    泸州丝绸绝对不怕压货,也不怕没有买家,这种丝绸轻便,凉爽,适合夏日穿,即便是贩运到大吴,也很受百姓们的欢迎。

    而且她听说,在泸州周边的村子收购,统一染色,比直接收购成品丝绸的利润还要多三四成。

    莫小荷本来是搞艺术的,可以自己设计模板,保证让人耳目一新,相信百姓们也有审美,销路肯定不会差,只是要耽搁一段日子。

    收购丝绸这方面的水很深,不如找一家信用良好的中人帮忙介绍,对方是土生土长的泸州人,比他们初来乍到的更了解行情,有些银子,不能省。

    “好。”

    顾峥没意见,家里留着家底,他们手里大概还有三四千两的银票,就算生意赔本,也不会过不下去,丝绸就送回大吴,送给家里的亲朋。

    莫小荷不知道顾峥是任由她胡闹,以为他相信自己的生意经,她拿起一个黑炭做的笔芯,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让顾峥帮忙完善环节,还有各项支出的预算,也要先做出来。

    车窗外,雨一点都不见小,很多行人已经被淋成落汤鸡,躲避在茶肆里,和马挤在一起,唉声叹气。

    顾峥见车窗有缝隙,怕雨水透过来潮气,赶忙紧闭车窗。

    马车内,点燃着两盏油灯,莫小荷刷刷下笔,不时地修改。

    “这是金元宝?”

    顾峥坐在旁边,好半天也没明白自家娘子为什么会在长衫的模板上画金元宝,虚心求教。

    “对!”

    莫小荷眼神发亮,一把握住顾峥的手,提出自己的伟大构想,生意人最不怕俗气,越俗气越好,他们喜欢简单粗暴,例如发大财,财源广进等字眼,有钱的员外穿金戴银,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土财主。

    “我准备设计一款长衫,配套也有长裙,专门卖给生意人。”

    到时候可以忽悠,说这批衣物,已经拿到寺庙去开过光,非常灵验,穿上立刻交好运,招财进宝,生意兴隆。

    “可……这不是骗人吗?”

    顾峥面色不变,嘴角却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对自家娘子提出的构想,不予以评价。

    “这是夸大宣传,怎么能说骗人呢?”

    莫小荷狡辩,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要是那么实在,怎么赚银子?她又没坑蒙拐骗,这是一种美好的祝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

    她又不是神仙,让谁发财谁发财,大家都懂得这个道理。

    “娘子说的是。”

    顾峥点点头,表示认同,眼底深处快速划过一抹无奈之色,只要她高兴,随她怎么闹都好,再说,莫小荷说的不无道理,他对自家娘子古灵精怪,早已经举双手投降。

    “砰砰砰。”

    有人在敲击车窗,外面传来一个老大娘的说话声,被雨声阻断得断断续续,“请问,车里有人在吗?”

    “有人。”

    莫小荷拉开车窗,又用帘子遮挡雨水,她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娘,衣衫已经湿透了,形容狼狈。

    老大娘不住地抹着脸上的雨水,见莫小荷面善,这才犹豫地指着对面的茶肆,“下雨天,家里出了点岔子,我们家夫人出门没乘马车。”

    “有什么事吗?”

    莫小荷看到茶肆角落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面色凄苦,似有愁绪,频频向着这边看过来。

    周围不只一辆马车停靠,她不明白,老大娘怎么就找上了她,如果是想来上面休息,怕是不方便,男女大防,她家夫君在。

    “这个,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我们想回泸州,无奈突然下起大雨,被截在路上,我家夫人又累又饿,主要她现在怀有身孕,马虎不得,想着能不能和你们买点吃的。”

    老大娘很快表达出意思,她看周围商队都是汉子,抹不开脸面上前,刚刚顺着马车缝隙,看到女子的衣摆,所以鼓起勇气来敲车窗。

    “但是我们主仆盘缠用光了,能不能用这个抵?”

    老大娘说着,摘下一个玉镯,颜色老旧,杂质有点多,不太值钱,不过换点吃食,绰绰有余了。

    莫小荷看二人的穿戴不像很有钱的人家,不过是舍点吃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这里还有肉包子,但是凉了,不知道你嫌不嫌弃,至于银钱,就不必了。”

    出门在外,能帮就帮一把,日行一善。

    “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小娘子,能有吃的,已经很满足了!”

    看得出来,玉镯对老大娘来说,很重要,她赶忙鞠躬致谢,莫小荷也没说什么,把包子用油纸包好,以防溅上雨水。老大娘谢了又谢,快速跑到茶肆下,把包子递给那个妇人,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莫小荷看到妇人点点头,吃了包子,就关上车窗,出门在外,没有个男人跟着,实属不易,尤其是有了身孕的妇人,更应该加小心。

    一段小插曲,过去之后,她继续完善手中的草图,并且询问顾峥的意见。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片刻后,马车外,传来老大娘的凄厉地哭喊声,周围马车上的人纷纷打开车窗张望,也有热心人已经下了马车。

    莫小荷不明所以,打开车窗一看,立刻像被定住,吃包子那个妇人,已经瘫倒在地,耳朵,鼻子,嘴角,满是黑色的血污,明显是一副中毒而死的模样。

    “夫君,不好了,摊上事了。”

    莫小荷刚说完,就见有人去摸了妇人的鼻息,然后摇摇头,没救了。

    不过是好心给了路人几个包子,就平白无故遭受无妄之灾,莫小荷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悲愤的心情,包子肯定没问题,包子铺买的,她刚刚还吃过。

    ------题外话------

    顾峥:娘子,你这么忽悠,真的是在骗人。

    莫小荷:闭嘴,我知道是骗人,用得着你说?今晚没肉,吃土!

    顾峥:……


第124章 寡妇猛于虎

    听说茶肆有人中毒而亡,周围马车里的人坐不住了,众人纷纷顶雨下来围观,见那妇人小肚子凸起了一块,心里顿时明白,一尸两命,太惨了。

    “呜呜,夫人啊,你咋命这么苦啊!”

    老大娘把妇人抱在怀里,呜呜咽咽哭个没完,还没有从妇人突然死亡中走出来,慌了手脚,只知道哭。

    “夫人啊,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终于能扬眉吐气的回到府里,给那狐媚子颜色看看,你怎么就去了啊,你让老奴一个人咋活?”

    不理会周围人的话,老大娘泪如雨下,哭的撕心裂肺,可见是悲痛欲绝。

    就算是路边阿猫阿狗,也是一条生命,更何况是人!莫小荷心里不是滋味,时代限制,总是能造就冤假错案,她被卷入漩涡中,既无辜,又冤枉。

    “一切我来承担。”

    顾峥摸了摸莫小荷的头,给予安慰,事情棘手了点,但既然发生,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应该冷静一点,观察后续发展。

    老大娘哭了有一刻钟,突然听到周围有人说包子,她转头,看着地上被咬一半大肉包子,大喊一声,“包子有毒!”

    “是老奴害死了你啊,谁知道那两个人是狐媚子派来的,我苦命的夫人啊!”

    又一轮的哭丧开始,莫小荷听得脑仁疼,好心办坏事,沾了一身腥,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或许,人应该冷漠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就好,多管闲事,代价很大,弄不好就是个死罪。

    如果真因为心善而冤枉死,莫小荷想,做鬼了她必须去地府,找阎王理论一番!

    一尸两命,周围的人唏嘘不已,眼下还没进城,雨太大了,只能等晚些时候再报官。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加害我家夫人?”

    老大娘钻了牛角尖,一致认为是他们害人,和某个狐媚子有关系。

    其中弯弯道道太深奥,莫小荷不懂,他们是路人而已。

    “包子是在铺子里买的,我吃了,没有问题,当时还觉得凉了,你们会嫌弃。”

    莫小荷的耐心快用光了,被指责成杀人凶手,任谁都不能舒服了,而且还有点解释不清的感觉。

    “你吃的那个没有毒,如果毒不是你们下的,就是有人害你,我们夫人替你挡了!”

    老大娘坚持,说来说去,就认定包子有毒,之前他们赶路,空着肚子,她家夫人唯一吃过的就是包子,她一口咬定,和莫小荷夫妻有关系。

    的确不好辩解,这个时候的仵作验尸,极其的敷衍,应该都不会解剖吧?那说什么是什么,怎么还他们的清白?

    这么一想,她就垂头丧气,暗暗懊恼自己不应该管闲事,虽然初衷是好的。

    在听大娘哭诉的时候,周围人明白原委,唏嘘不已,越发同情中毒死去的夫人。

    这位夫人曾经是泸州大户人家的千金独女,从小被人疼宠在手心,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她是爹娘的老来女,家里没有男丁支撑,断了香火。

    在她十五岁及笄之后,她爹娘决定为她招赘,找个上门女婿,因此看上了和他们家生意有来往的绸缎庄家的小儿子。

    这年头,除非日子过不去了,不然男主外,女主内,上门女婿吃软饭,最让人看不起,穷人日子苦,都不愿意失去骨气,但是绸缎庄掌柜意外同意了。

    开始的三四年,夫妻甜蜜,夫唱妇随,他们家夫人过了一段快乐日子,可家中老太爷和老夫人因病先后离世,府上就变了天。

    生意人精明,一年之内,她发现,府上的人全部归顺了绸缎庄的小儿子,他把家里的铺子,田产,偷偷变卖,而后用自己的名字置办,和她家夫人一个铜板关系都没有,偌大的家业,眨眼成了空架子,全部改姓马。

    以前老太爷和老夫人活着的时候,对家里下人不薄,一年四季的衣裳,工钱,赏钱,从来都不少,可这狼心狗肺的奴才,全部被那个白眼狼马公子收买。

    她家夫人一开始不知情,最大的烦恼是,一直没有受孕,她的心思都在求医问药上,想给刘家延续香火,告慰爹娘的在天之灵。

    “然后呢?”

    周围人一边听事情的原委,唉声叹气。这位夫人就是在未出嫁的时候被保护太好,单纯善良,也不知道掌握经济大权,对男人也太死心塌地了些。

    “后来夫人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过意不去,就主动给姓马的纳了个二房。”

    二房家里是开豆腐作坊的,刚嫁人没多久就死了夫君,娘家人嫌弃她,所以急于让她出嫁,她家夫人一想,找个寡妇,比自己矮一头,总比找个黄花大闺女强。

    也正是这个想法,让她最后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俏寡妇进门之后,开始几个月还算老实,和姓马的眉来眼去,自荐枕席,三五天就要装病,让姓马的去陪伴,两个人窝在房中,有时候三天三夜不曾出门。

    有时候姓马的出门谈生意,会带着寡妇一起,车夫在前面赶车,二人就坐在马车内,行那云雨之事。

    她家夫人整日以泪洗面,自怨自艾,把一切都归结在自己身上。成亲几年,未有身孕,被人嘲笑不下蛋是母鸡,挺不直腰杆。

    “那俏寡妇,就是你说的狐媚子?”

    有好事人询问,老大娘悲哀地点点头。

    俏寡妇熟悉府上一切以后,行事越发嚣张,他们夫人也闹过,想要让姓马的休了她,无奈,那寡妇突然有了身孕,被当成宝贝一样护着。

    为了香火,夫人只好继续忍气吞声,却被二人合谋赶出宅院,到泸州城外乡下的庄子上。

    这大体就是事情的经过,夫人发现自己怀孕,带着老大娘回府,这么远的路,没有马车,光靠两条腿,连干粮也没有,可见二人在乡下的日子过的有多凄惨。

    “我事先声明,我们夫妻从京都而来,根本就不认识狐媚子。”

    莫小荷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每次倒霉,都和寡妇有关系,寡妇猛于虎也。

    说他们是寡妇派来的,太阴谋论,她可以肯定,这位夫人一定是别的什么东西毒死的,问题不会出在包子上。

    大体知晓来龙去脉,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猜测,有人认为是姓马的下毒,有人认为是狐媚子下手,两方人吵闹不已,争论不休。

    等了又等,雨终于小了,有热心人帮着到泸州城内报官。

    莫小荷靠在顾峥怀里,情绪低落,苦命而又可悲的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全是姓马的错,是她自己很傻很天真,不作为。

    “以后,家里所有的钱财,都归你管。”

    顾峥拉着自家娘子的手,郑重承诺,一个铜板都不用给他。

    他们打算在泸州停留几天,虽说麻烦缠身,但其中有蹊跷,他们和那位夫人根本不认识,没有杀人动机,听说泸州知府是个明理的清官,定能查明事情真相。

    “夫君,那位夫人没孩子,才这么没底气,如果我也生不出怎么办?”

    莫小荷不是咒自己,而是有点恐慌,因为子嗣,有太多相爱的夫妻反目成仇,古人更重子嗣,而且顾家一脉,如果他们无后,就真要断了香火。

    “那就不生。”

    顾峥无所谓地摇头,这是一个先后顺序问题,不是因为子嗣,才要成亲,如果没莫小荷,他也会一个人孤独终老,现在有她陪伴,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人活着,不能太贪心,一切顺其自然,子嗣也是缘分。

    不善言辞的几句话,却说得莫小荷心中熨帖,她只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什么事做最坏打算,接受最好的安排。

    夫妻二人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约莫有快一个时辰,衙门来人,捕快们和仵作一起到案发现场,仵作翻动了下尸身,表明人是中毒而亡,并且用油纸包好肉包子。

    看他们办案手法,询问周围人的问题,比较专业。

    莫小荷和众人要一起去衙门录口供,顺便再次描述事情发生的经过。

    让她特别欣慰的是,仵作在不知道她身份的前提下,告诉她不要紧张,目前来看,食用包子当场中毒而亡是可能性很小很小。

    一行人刚到城门,迎面一辆马车,一个白胖胖,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的员外跳下马车,正好踩到浅坑之中,溅起一道道水花。

    “哎呦,老爷,您急什么!”

    说着,马车被撩起一个缝隙,跳下来两个婆子,搀扶着穿着玫红衣裙的妇人,妇人浓妆艳抹,香粉味道刺鼻,她抖了抖衣袖,看着衙门推车上的尸身,讽刺地勾勾嘴角,“真是晦气!”

    “玉如,你下来干什么?你是有身孕的人!”

    员外赶紧站到妇人身前,体贴地挡住她的视线,二人眉来眼去,浓情蜜意,根本不管旁人也在。

    “衙门办差,干什么呢!”

    捕快对此很反感,态度冷硬。

    “哎呦喂,差爷,您推着板车上,可是我们家的夫人啊。”

    寡妇甩着小手帕,一脸委屈,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宝贝不怕,娘会保护你的。”

    看到这一幕,莫小荷基本明了,有了身孕嚣张的妇人,就是后来被纳进门做二房的寡妇,妖妖娆娆的,一点都不庄重。

    “玉如,都说不让你跟来,吓到孩子怎么办?”

    马员外哼了两声,转过头,对着官差一副笑脸,表示要将尸体运回去,入土为安。天气太热,不能停灵,而且寡妇有八个多月的身孕,过几天家里要办喜事,可不能被丧事冲撞了。

    “这不是想来送姐姐最后一程。”

    寡妇眯着眼睛仔细看,片刻后,面色不对,她指着尸身微微隆起的肚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怎么可能?夫君说已经有一年没进过那人的房门,怀了身孕,是谁的野种?

    她这么一提醒,马员外脸色猛然一变,莫非真是有了身孕?几个月之前,他到城外办事,那晚上,就留宿在庄子上,喝多了酒,所以……

    如果真是他的孩子,时间上或许差不多。

    衙门的捕快见二人根本不询问细节,对他们观感很差,又感叹莫小荷倒霉,好人没做成,没准被极品反咬一口。

    “奸夫淫妇啊,狠毒的狐媚子,我和你拼了!”

    老大娘从旁边的摊贩那里抢了一根粗粗的木棍,横冲直撞,冲着寡妇而去,“你害死了我们夫人,用你肚子里的孽种抵债!”

    谁也没想到老大娘这么彪悍,前排的捕快条件反射躲避,中间留出可容纳一人通行的缝隙,眼瞅着,棍子就要到了。

    “你这老婆子,是想造反吗?”

    马员外身体一横,挡在寡妇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周围跟着的家丁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几下就制服了老大娘。


第125章 猜想

    “姐姐去了,奴家也很伤心,你这个老婆子怎么回事,空口无凭就血口喷人?”

    闺名玉如的寡妇一脸讽刺,言不由衷,一点没表现出伤心之色,相反,还挑衅地挑挑眉,意思是,你能奈我何?

    老大娘急红了眼睛,试图从家丁的控制中挣扎出去,和寡妇拼命,来作证的人见此,不由得叹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马员外和寡妇二人出现,明显是来搅局的。

    “你们既然是死者的家眷,就跟着一起去衙门吧。”

    雨刚停下来,天色还暗着,仵作很专业,让人用草席子盖着半边尸身,现场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看起来就是一起普通的毒杀案,难点在于,嫌疑人和受害者并不是认识,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不具备所谓的杀人动机。

    无冤无仇,吃饱了撑的?而且包子还是对方主动上来讨要,但未证实包子没有毒之前,他们不会放人。

    一路上,老大娘哭哭啼啼,细数桥俏寡妇十大罪状,而莫小荷蔫头耷脑,她有预感,那位夫人死得蹊跷,或许凶手并不是寡妇和渣男上门女婿马员外。

    通常,人在做了亏心事的时候都会表现得恐慌,尤其是升斗小民见到捕快,不哆嗦就好不错了,生怕惹事上上身,而俏寡妇一点不怕,还直言希望卫知府秉公处理,还给她清白的名声。

    “奴家是个苦命人,刚成亲没多久就成了新寡,但不下贱,奴家可是府里堂堂正正纳进门的二房,有名有份,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寡妇直言,当二房的没有多少人会喜欢正室,谁愿意被人压在头上?后院是女人的世界,能不能得到男人宠爱,各凭本事。

    男子贪慕花色,喜欢招式多,能变花样的,床上死鱼一条,看着就倒胃口,作为正室,自己撑不起来,被撵到庄子上,怪她咯?

    这些年,家里生意越做越大,马员外有了银子,不愿意因为自己上门女婿身份被人指点,之前夫妻营造那点恩爱的氛围,早就不见了。

    但凡是个聪明的,发现不对劲,就应该暗地里转移家产,而不是不动声色,傻傻地把希望放在生儿子身上,有银子,男人可以换个十个八个的,何必想不开?

    莫小荷沉默,在这个小三上位合理合法的年代,为生存更好,只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些,寡妇小人得志的嘴脸很讨厌,但是,道理却是一样的。

    如果那位夫人能掌控经济大权,和马员外和离,说不定早就发展第二春,再说女子迟迟不受孕,就一定是女人的问题吗?

    好不容易到达衙门,由捕快上前,详细说了来龙去脉,老大娘呜呜咽咽地补充,师爷取出纸笔,记录整个毒杀案的过程。

    死者已经被确定,中毒而亡,但是由于在案发现场条件有限,还不能确定毒物来源,需要进一步检测。

    “莫家小友,起来吧。”

    夫妻二人过关路引被上交,卫知府看后,冲着莫小荷点点头,让她不用担心,虽说和莫家交情很深,但是他也不好太过放水,该走的程序要走。

    卫知府是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保养的不错,头发灰白一半,面色严肃,眉间好几条深深的沟壑,一看就是年轻的时候喜欢皱眉。

    莫小荷看过莫家简史,有这么一段,当年皇后娘娘和卫知府的女儿卫子纤是闺中密友,后来还帮了卫子纤的大忙,把她从死亡线上解救出来。

    卫知府心怀感激,这些年他的政绩完全可以调任到京都做一二品大员,却因为想报恩,又对泸州有感情,所以留在这里。泸州山水秀美,物产丰饶,已经成为大越最富有的城池之一。

    案子还要审理,定于明日辰时开堂,莫小荷和顾峥,被捕快带到牢房中。

    原以为,牢房是个四面漏风,脏兮兮到处遍布老鼠,蟑螂的污秽之地,眼前情况,比她想象之中要好太多。

    卫知府没有让夫妻之间分开,两人进门后,捕快关上木栅栏,隔了两刻钟,又送来一个食盒。

    桂花鸭,松鼠鱼,还有两个炒青菜,米饭,馒头,水酒,足够两个人享用,房内的被褥也被换置一新,其内设置和客栈差不多,有独立的净房,床榻上挂着帐子,桌椅板凳,桌上茶壶茶碗,油灯,熏香,一应俱全。

    “夫君,你说这位夫人为什么会吃包子的过程中中毒呢?”

    饭菜味道不错,莫小荷胃口大开,化悲愤为动力,吃了一大半,有卫知府的话,她能走后门,心里多少得到点宽慰。

    莫家这块金字招牌,果然很好用,至少让她少受很多苦,今夜也能安稳地睡上一觉。

    “我感觉,凶手不是马员外,也不是俏寡妇。”

    莫小荷分析,从马员外可以悄无声息地收买人心,谋了刘家家产来看,此人极端自私,狼子野心,但是思维缜密,可以说是不声不响,不动声色地达成目的。

    他已经掌握钱财,正室是死是活,和他关系不大,不然也不能把人赶到乡下去,他没有杀人的理由。

    而俏寡妇是个聪明人,并且看得开,她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马员外身上,如今怀孕八个多月,没几天就是预产期,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杀人。

    古人很迷信,家里有丧事,被认为不吉利,而且,她无论生男生女,都有了孩子傍身,在府上有地位。

    正室夫人,有名无实,谁也不会在乎一个透明人的看法,那位中毒而亡的夫人,被赶去庄子好几个月,却从未有人为她出头,可见府上人心冷漠。

    “说的很对。”

    从人性,人心分析,相当到位,顾峥为自家娘子鼓掌,他们的想法,不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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