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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江山不负卿_美宁-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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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的管事娘子甚至暗自揣测梅夫人的心意,再加上梅夫人的乳母杨妈妈天天也在议事厅待着,冷眼旁观几个人的态度,更是打起了小算盘。
  因此,最初的时候,以茶房、金银器皿房两个管事婆子为首的三四个人,故意在领差事或者回话的时候拖拖拉拉,表明自己没有被含樱、嘉惠笼络的态度。
  几个婆子态度阴阳怪气,把嘉惠气的咬牙切齿,再处置事情的时候,干脆挑出几个婆子的错处,当时就翻脸,喝令每人打二十板子,扣三个月月钱!
  谁想到这些管事婆子都是在内宅里混老了的,其他人也望风观色,看嘉惠虽然急躁发威,但并不敢轻易裁了她们的差事,知道嘉惠还是有不敢踩的底线,放心之下,她们反倒都更有了小嘀咕,连原本安分的,也有些不驯服起来。
  卧病在床的梅夫人,听杨妈妈传来这样的消息,笑的颇为舒心,吩咐杨妈妈悄悄去给被打的几个婆子送了汤药银子。
  第二天,含樱和嘉惠在议事厅坐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原本应该早过来候着的婆子们才陆陆续续凑齐。
  等嘉惠问到中秋夜宴,给戏班子准备的赏钱按惯例应该是多少,几个管事婆子居然都一问三不知,只是赔笑表示:
  “这都是看主子们的心意,主子们赏多了,那是给他们面子,他们多磕头;主子们觉得演的不好,赏少了,他们还敢争多嫌少吗?回去自己再练功夫就是了!”
  嘉惠被她们的回话气的差点一个倒仰,正要喝骂,含樱已经悄悄止住她,淡淡一笑,看着下面几个婆子:
  “老夫人主持内宅事务的时候,端午、中秋,叫戏班子来唱戏,一般都是每个角儿单赏一百块大洋,整个戏班子打杂人等一共赏五百块大洋,由班主自行分配,对不对?”
  几个婆子没想到含樱竟会知道这些,嗫嚅半天,没人说话。
  含樱继续道:“到月夫人当家理事,因为物价也高了,大帅又接了联军统帅的差事,位份日尊,这戏班子的赏赐也就水涨船高,每个角儿单赏两百块大洋,戏班子打杂人等另赏八百块大洋。
  到战乱前一年,中秋夜宴,仅唱戏一项,一共支出三千一百块大洋,另外因为‘九岁红’唱的好,月夫人单赏了他一套头面。”
  说着,含樱看向也有些目瞪口呆的嘉惠,笑着商量道:“这虽然是府里战乱之后第一次中秋宴,应该大大操办,不过百废待兴,妹妹你看,是否俭省为要,我们还是按月夫人的例子来操办?”
  “姐姐说的是。”五姨娘汪嘉惠嫣然一笑,爽快的拿出支钱的令牌,交给负责安排戏码的管事娘子。
  含樱含笑看嘉惠布置完,然后再转头看向地下几个婆子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淡了下去,语调清泠的问:“吴正媳妇,你虽然现在管的是浆洗房,但是战乱之前,一直是你来负责安排戏码这一块吧?”
  一个个头不算高,满眼精明的婆子慌里慌张的跪下磕头:“回姨娘的话,之前是奴婢负责的,不过奴婢……”
  含樱挥手止住她的辩解,打量了她一番,最后淡淡的道:“今天我和五姨娘一再问谁知道这一块的成例,你都没有上来说一句话,想来你是年纪大了,脑子有些老糊涂了,那浆洗房的差事,也不适合再做,你回家养老吧。”
  那吴正媳妇登时如闻晴天霹雳,一个劲的磕头如捣蒜:“姨娘恕罪啊!姨娘恕罪啊!”
  “三姨娘!”一直坐在两人身边小杌子上的杨妈妈,脸色有些不好的开口:“这吴正媳妇家里人口多,费用也大,您就这么把她差事免了,她怎么养活家里人?再一个——”
  杨妈妈声音里带了冷意:“她好歹是家里的管事妈妈,您——说免就能免了?”
  “哦,”含樱被杨妈当众顶撞,也不生气,淡淡的开口:“那杨妈妈你就走一趟吧,替我问一声梅夫人:如果有刁奴办事不尽心,故意欺主,遇到主子差遣,还敢推三阻四,这样的刁奴,应该怎么处置?”
  杨妈妈被她噎的愣了一下,要是她回去这么说,梅夫人肯定也不能公开庇护吴正媳妇。
  含樱似乎没看到她的迟疑,微微侧头吩咐身边的梅子:“梅子,你陪杨妈妈走一趟,免得她话说不清楚。”
  梅子立刻脆生生的答应一句:“是,奴婢遵命。”
  说着,梅子走到杨妈妈身边,搀住她:“杨妈妈,奴婢扶着您?”
  杨妈妈看含樱竟敢当众怀疑她不老实传话,还安排梅子监视她,被气的手脚发冷,但看上座的含樱和嘉惠看向她的目光都不善,知道如果真的顶撞起来,两人毕竟还是名义上的主子,自己这个奴才肯定要吃亏,因此,只能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梅子!”含樱看着走到门口的两个人,又微微抬高了声音:“梅夫人现在卧病在床,万一你们过去,梅夫人正睡着、没法见你们的话,你们也不许多惊扰梅夫人,直接回来,告诉我和五姨娘,给大帅打电话请示好了。”
  “是!奴婢记住了,绝不敢拖延时间,耽误姨娘和五姨娘处理事务!”梅子大声回答。
  杨妈妈脚步一顿,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立威(二)

  眼看杨妈妈满脸不忿,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退下,议事厅里一片安静。
   “宴客用的金银器皿,提前几天能预备好?有没有安排专人保管?”
  含樱若无其事的继续询问下一项布置,金银器皿房的管事妈妈前两天刚刚被五姨娘汪嘉惠的二十板子打的躺在家里养伤,这会儿过来的,是一个临时被推出来顶缸的器皿房婆子,听见含樱询问,赶紧战战兢兢的出来回禀:
  “禀三姨娘五姨娘,金银器皿房共有‘蟾宫折桂’金碗盏四十套,供主席四桌使用;‘月满清辉’银碗盏一百二十套,可供女宾席十二桌,八月初十就可以全部清洗一遍,八月十四再清洁一遍之后,就可以交给厨房使用;奴婢和两个妈妈负责保管和交接。”
  含樱点点头:“好。那剩下的四十桌,是由茶房来准备越窑杯盏,对吗?”
  茶房的管事妈妈也忙低头出来恭恭敬敬的回话。
  五姨娘汪嘉惠惊讶的看着含樱,没想到含樱竟然对内宅的管理了若指掌,茶房的妈妈少说了三十套越窑“雨过天晴”碗,含樱都立刻指了出来。
  汪嘉惠再往下扫了一眼,只见议事厅里的管事妈妈脸上神色都是又惊又惧,被点到名字回话时,都打起精神加倍的小心翼翼。
  看着一群原本懒散的管事婆子这会儿都表现的服服帖帖,嘉惠一阵开心之余,再想想都是含樱的威风,自己忍不住又有些不自在。
  等几桩差事安排的差不多了,就听到议事厅外守门婆子通禀一声,接着杨妈妈和梅子走了进来。
  杨妈妈在众目睽睽下,不情不愿的向含樱和五姨娘汪嘉惠福了一福,回禀道:“我们夫人说了,吴正媳妇既然如此不堪大用,那就褫夺了差事算了。”
  原本一直跪在地上的吴正媳妇,听到这个消息,登时两眼一翻,就晕倒在地上,立刻有守门的婆子进来,将她拖了下去。
  含樱和汪嘉惠相视一笑,在众人的惴惴不安中,含樱喝了一口茶,笑着问五姨娘汪嘉惠:“汪妹妹,内宅规矩我还不太懂,今早几位管事娘子都迟到了,妹妹看应该如何惩罚才好?”
  汪嘉惠看着一瞬间全都可怜巴巴望向自己的堂下众人,朗声一笑:“当差当差,要的就是忠心和尽责,纵然你家里突然又什么事情,难道自己来不了,连个能帮着告假的人都来不了吗?
  既然迟到,每人五大板;迟到了,来之后还若无其事,罪上加罪,每人再加五大板!”
  堂下顿时“哗啦啦”跪下一片:“姨娘开恩啊!姨娘开恩啊!”
  说着,汪嘉惠有意顿了一顿,满意的看看堂下跪着的众人,拖长了声道:“原本立时打了你们,便是打死了,也不冤枉,不过念在你们都是锦秋湖官邸里积年的管事妈妈了,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体面;马上又到了中秋家宴,我和三姨娘也不忍带一帮子病残伤员去招待客人,所以,板子可以先记下,等中秋家宴结束,表现优异的,板子可免;循规蹈矩的,可用两个月月钱顶罚;要是出了纰漏的……”
  她冷冷笑笑:“说不得,几辈子的情面可就顾不上了,就等着挨了双倍的打,再收拾包袱,滚出锦秋湖官邸吧!”
  “奴婢们谢姨娘恩典!”
  含樱喝了口茶,笑着看汪嘉惠软硬兼施的处理完,半句没有插言。
  等处理完事务,含樱回到惜春轩,梅子一边给含樱捶腿,一边语声轻快的回答:“姨娘,奴婢陪着杨妈妈回昭阳楼,她一路气的脸都黄了,到了昭阳楼,她还想让奴婢等在外面,自己进去回禀,结果奴婢坚持跟进去,杨妈妈只好一句一句,按您的吩咐去回禀梅夫人,梅夫人气的脸都白了,砸了一个茶盏,然后才吩咐革了吴正媳妇的差事的!”
  说着,梅子有些后怕的看看自己膝盖的地方:“要奴婢说啊,梅夫人那茶盏可不是因为吴正媳妇摔的,当时差点就砸在奴婢身上,偏偏她还不能真的骂奴婢,只能口口声声说吴正媳妇不堪大用!梅夫人身边的湘灵,还得赶紧过来,给奴婢道歉。”
  含樱悠悠的听她说完,想了想,才问一句:“你看梅夫人气色怎么样?”
  梅子犹豫了一下,皱眉道:“奴婢瞧着,梅夫人竟是瘦了不少,骂人骂到急处的时候,还好一阵呛咳,看着竟是病的不轻的样子。”
  含樱有些意外:“不是说就是着了暑气吗?今早我和五姨娘问进来问诊的大夫,对方也说没什么大毛病啊?”
  说着,一个模糊的念头从含樱脑海里闪过,但念头闪的极快,她一时也没想明白。
  梅子认真的点点头:“那奴婢想办法探听一下,看是不是那大夫没说实话。”
  两人正说着话,门帘掀处,是顾妈走了进来,给含樱行完礼,就笑着问含樱:“姨娘前几日熬夜听奴婢讲府里的事,今天要不要歇一下,晚点再听奴婢禀报?”
  含樱盈盈一笑:“顾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想方设法给我搜集到府里历年的规矩,我今天也震不住那群管事妈妈。”
  “就是就是!”梅子忍不住兴奋的把今天早晨的情形给顾妈讲了一遍,末了,更是兴奋的断言:“顾妈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形,太解气了!我看这一下,内宅里的人轻易不敢跟姨娘炸毛了!”
  顾妈也笑的眯了眼睛:“是姨娘聪慧,竟然把那么繁琐的事儿都生生记住了。现在有玉斐少爷在身边,又收服了这些管事妈妈,以后府里府外,谁不要高看姨娘一眼。”
  含樱笑着看顾妈和梅子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儿,才温和的开口:“梅子,你去打听一下那吴正家里是不是还有没上差的孩子?”
  梅子愣了一下,才回道:“杨妈妈这点倒是没说错,吴正家七个孩子,除了老大今年十三岁,给挑到外书房当差外,其他的孩子都还小,指望老子娘养着,那个二丫头也不过才十岁。”
  含樱想了想:“那你回头去跟他家说一声,给那丫头补一个三等丫鬟的差事吧,也不能真的让他们绝了活路。”
  没等梅子反对,顾妈已经笑着点头:“姨娘处置的对,又打又拉,这才是真正收复人心之道。”

  ☆、添人

  次日一早,含樱和五姨娘汪嘉惠来到议事厅,只见晨光之中,两排管事妈妈已经早早候在这里,连前两天被打后一直告假的金银器皿等房的管事妈妈,都从家里床上爬起来,穿的整整齐齐,垂手恭恭敬敬的等着含樱和五姨娘来议事。
  当天上午,含樱和五姨娘汪嘉惠处理事务也觉得分外顺手,基本上一个命令吩咐下去,接令的人就毫无怨言的接受;一个问题提出来,就会有人殷勤的七嘴八舌出主意,翻出之前府里的成例来给她们参考。
  不到巳时一刻,一上午的事务都已经布置完毕。
  眼看着管事婆子们鱼贯而出,五姨娘汪嘉惠喝口泡好的茶水,忍不住兴奋的说一声:“今天总算有点内宅管事的感觉了!”
  含樱也微微一笑,但总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不对,想了想,说道:“我总觉得……这些人今天殷勤的有些过了,比如金银器皿房的郑妈,她今天就是告病不来,也说得过去,偏偏几个被打的妈妈都带伤过来了;而且,你我处理事务,居然没有一个敢出言反驳的……”
  “她们不过是一群墙头草,自然看谁风头硬,就倒向谁那边,”五姨娘汪嘉惠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还指望一群内宅仆妇,能为了昭阳楼那位前赴后继、坚贞不屈啊!”
  含樱不再多说,心里却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让顾妈查查这些管事妈妈的底细,不怕她们是墙头草,只怕她们是在梅夫人的授意下,故意先把自己和五姨娘高高捧起,之后出了错误,才能摔的更狠!
  想到这里,含樱刚准备和汪嘉惠分开回惜春轩,就见一个婆子匆匆赶过来,向两人行了礼后,就回禀道:“禀三姨娘,五姨娘,大帅吩咐给昭阳楼雪姑娘添一个二等份例的伺候丫鬟,奴婢还请二位姨娘示下,拿了对牌,好去林大娘那里领人领月钱。”
  五姨娘汪嘉惠闻言,不由看一眼含樱:这几天她也听说百里稼轩基本上都由塞雪伺候,但没想到,塞雪短短时间,竟然这么得百里稼轩的欢心。
  含樱心里一片翻腾,面上却风波不兴,努力维持住声音的稳定:“通房丫头自己也还是一等丫鬟的份例,本来只能有一个小丫鬟伺候的!塞雪已经有了一个丫鬟,再添就违例了!
  何况纵然添人,也只能用三等丫鬟,大帅定是没想到这个规矩,说错了,这对牌不能给,等我问了大帅,再行安排。”
  那婆子自己也知道塞雪曾是含樱的贴身丫鬟,偷偷爬了大帅的床,才有了今日的风光。因此虽然对含樱竟敢拒绝百里稼轩的命令而感到惊讶,但也没敢多说话,只是低头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五姨娘汪嘉惠看看远去的婆子,再看看含樱:“文姐姐,你……真要去找大帅?”
  含樱缓缓站起身:“是,正好梅夫人也旧病不起,我正好想去探视一下!”
  说着,含樱招手让梅子唤仆妇抬了抬椅,就径自出去了。
  汪嘉惠依旧坐在原处,缓缓的品着杯里的茶水。
  侍立在汪嘉惠身后的贴身丫鬟玉禾,轻轻问了一句:“姨娘,奴婢伺候您回去歇着?”
  汪嘉惠恍若未闻,直到喝完了茶水,才淡淡一笑:“也罢,传话给我爹,先不用安排人,对付文含樱了。”
  “为什么?”玉禾惊讶的忘了规矩,问了一声:“您不是昨晚才想好的法子——”
  说到一半,玉禾就赶紧闭嘴,小心的看看空无一人的厅堂。
  汪嘉惠笑笑:“我看她昨天拿捏众人的态势,生怕她也有了一家独大的心思,才想对付她,可是现在看看,她不过是一个一心系在大帅身上的可怜人罢了,不过是给雪丫头添一个丫鬟,她竟然都容不下,这样的气度,大帅怎么会让她一直打理内宅甚至将来扶正?”
  玉禾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姨娘说的是。大帅的命令,谁敢违背啊?可奴婢看三姨娘刚才的架势,竟然是要去质问大帅呢!”
  汪嘉惠站起来:“走吧,处理好中秋家宴是正事。”
  过午时分,汪嘉惠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果然回来禀报:“刚才林大娘那边已经得了大帅的吩咐:只给雪姑娘添一个小丫鬟使用。”
  汪嘉惠摇着扇子,等那报信的人走了,才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玉禾笑道:“咱们这位大帅果然是一意孤行的,虽然降了等级,可还是破例给塞雪添人了。”
  玉禾掩口一笑:“不知道三姨娘这会儿气成什么样子呢!”
  汪嘉惠淡淡一笑:“有什么好气的?大帅已经把二等丫鬟的份例给收回了,也算是给了她面子了。不过——”
  汪嘉惠顿了顿:“塞雪这丫头倒是意外,她和湘语一起给扶上来的,这会儿湘语竟然被她压的抬不起头来,你以后如果碰到她,不妨恭敬一些。”
  玉禾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答应一句:“姨娘说的奴婢记住了,不过,这种背叛主子的人,终归没有好下场!”
  主仆俩正说着话,那刚刚来报信的婆子竟然又去而复返,脸上的惊讶还没有褪去:“禀姨娘,刚才奴婢看见……看见那雪姑娘,竟然去惜春轩了……”
  “啊?”汪嘉惠手里的扇子险些掉了下去,愕然道:“这是去踢馆子吗?”
  说完,汪嘉惠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掩口一笑:“得,你下去吧,悄悄听着惜春轩那边有什么动静。”
  很快,塞雪去惜春轩请安,被梅子给骂了出来、塞雪毫不生气,反而在大门口众目睽睽下,向惜春轩磕了三个头,才离去的消息,就被内宅传的沸沸扬扬。
  当晚,百里稼轩非但没去安慰受了委屈的新宠塞雪,反而去了惜春轩留宿,顿时让汪嘉惠等一干看热闹的人,又对眼前的情形摸不着头脑了。
  只有惜春轩后院角落里,顾妈悄悄骂梅子太擅作主张,竟然不经含樱吩咐,就擅自骂塞雪的时候,一直垂着头的梅子,冒出了一句:“姨娘要藏拙,我可不用也藏拙!”
  

  ☆、下药(一)

  塞雪被骂回去的第二天一早,百里稼轩和含樱还没有起身,惜春轩的院门已经被砸的“砰砰”作响。
  “怎么回事?!”百里稼轩一边按住准备起身的含樱,一边沉声问外边。
  很快,一个哭哭啼啼的婆子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大帅!大帅!求您去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是杨妈妈。”含樱听出是梅夫人乳母的声音,轻轻向百里稼轩说了一声。
  百里稼轩披衣下床,走出门去。
  守在门口的顾妈赶紧进来服侍含樱穿衣,梅子则留在了门口,垂着头静静听杨妈妈和百里稼轩的对话。
  杨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我家小姐突然晕过去了,怎么都不醒,求大帅救救我家小姐啊……”
  含樱不由心里一阵猛跳,没等想明白什么,只听门口珠帘一响,百里稼轩已经掀帘子看进来:“我过去看看!”
  说完,百里稼轩匆匆对含樱一笑,就走了出去。
  “姨娘,奴婢伺候您也赶紧过去吧。”顾妈惴惴不安的开口:“梅夫人病着这些日子,您和五姨娘都没有过去看顾,这要是被追究起来……”
  含樱点点头,不过还是安慰顾妈一句:“没事,大帅知道我和昭阳楼不和,真要天天过去,反而不正常。”
  话虽这样说,含樱还是迅速换衣洗漱完毕,坐了抬椅往昭阳楼赶去。
  含樱一行人刚刚走到捻芳亭,只见迎面小径上,得了消息的五姨娘汪嘉惠也带着人匆匆过来。
  汪嘉惠脸上有些不屑,看到含樱,眼里闪过一丝笑,走到含樱身边,一边拦住准备下椅子和她行礼的含樱,一边轻声笑道:“锦秋湖官邸今年可真是流年不利,连最健壮的梅夫人,都成了病西施了。”
  含樱也付之一笑,不过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还没进入昭阳楼,两人就看到院子门口的仆妇都是一脸紧张,看到她们时,有的低头回避,有的则眼神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含樱和汪嘉惠都不再说话,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小丫鬟正跪在地上的粗瓷碎片上,屋子里,则隐隐还有哭泣声传出来。
  “小玉?!”五姨娘汪嘉惠身边的丫鬟玉禾失声叫了出来。
  含樱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隐隐约约记得是五姨娘院子里一个小丫头。
  含樱眼角再一扫身边的汪嘉惠,只见她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含樱轻轻拍拍汪嘉惠的手,汪嘉惠很快回过神来,冲含樱笑笑,伸出手扶着行动不便的含樱一块向正室走去。
  昭阳楼正室客厅里,百里稼轩正拧眉坐在居中的沙发上,听府里的大夫汇报梅夫人的病情。
  含樱和汪嘉惠在门口停住脚步,百里稼轩远远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
  那背对着她们的大夫毫无所觉,继续说道:“……所幸夫人素来身体康健,此次又发现的早,纵然晕过去了,也还与性命无碍,只是终究受了损害,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如果这位甘遂再继续吃下去,就不好说了……”
  “那天开了药,你把药方给了何人?”百里稼轩沉声问道。
  那大夫看了看低头站在一侧的湘灵,迟疑了一下,才指指湘灵:“请姑娘恕老夫冒昧了,记得那天是二少爷陪老夫去开的药,然后当着老夫的面,交给姑娘你去拿药的。”
  “玉斐?”百里稼轩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声。
  那老大夫忙回禀道:“禀大帅,二少爷一直和老夫在一起,老夫写完药方后,二少爷只是拿过去递给这位姑娘,并没有做什么。”
  “嗯。”百里稼轩点点头。
  湘灵慌忙跪了下去,带着哭腔求道:“求大帅明察,奴婢自小就被买到闵府伺候夫人,夫人待奴婢恩同再造,奴婢怎么可能起了不轨之心?!
  更何况,外面小玉就跪在那里,是厨房的左婆子亲眼看到她鬼鬼祟祟,在夫人药里动手脚的!”
  “胡说八道!”五姨娘汪嘉惠忍不住喝道:“她一个三等丫鬟,怎么能进了你昭阳楼的门?!何况你家夫人熬药,都不需要人守着的吗?由着她一个小丫鬟去动手动脚?!”
  湘灵战战兢兢的磕了一个头,但却口齿清晰的回答:“五姨娘容禀,奴婢也是在大帅来之前问了左婆子才知道:因为小玉的娘当年和左婆子关系甚好,所以小玉认了左婆子当干娘,两人素有来往,这府里也不少人知道,小玉就是打着替干娘守着药炉的旗号,才能动手脚的!”
  “小玉替左婆子守了多久的药了?”含樱忽然插口问道。
  湘灵飞快的看一眼含樱,回禀道:“左婆子说,一共三次,八月初一一次,初四一次,今天早晨一次,我们姨娘是从七月三十晚上开始服药的!”
  含樱淡淡一笑:“甘遂是味比较温和的药吧?没想到只放了三次,竟然会让只是着了暑气的梅姐姐久病不愈,乃至突然昏厥。”
  汪嘉惠也不由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只见百里稼轩挥挥手,示意那老大夫推下去。她只好耐住性子,等那大夫出了昭阳楼,才冷笑道:“只怕生病是假,有些人看我爹爹率庆军归附大帅、又看我协理内宅事宜,所以心里不痛快了吧!”
  “汪妹妹有庆军,难道我家没有云军吗?!”伴随着有些嘶哑的声音,只听一阵珠帘碰撞声后,梅夫人由塞雪和湘语搀扶着,从内室走了出来。
  含樱打眼望去,只觉得几日不见,梅夫人就瘦了一圈,脸色也黄黄的,甚是憔悴。
  不过,含樱更多地心神,被扶着梅夫人的塞雪吸引了过去,只见塞雪趁梅夫人不注意,飞快的抬头看了含樱一眼,咬咬唇,随即又低下头去。
  “还有文妹妹……”梅夫人也已经看向含樱:“我病了这么多天,你和汪妹妹都只是打发一个丫鬟来问问,今天一听说我晕倒了,倒巴巴的赶过来,帮着汪妹妹怀疑我装病,居心何在?!”

  ☆、下药(二)

  “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梅姐姐用不着生气。”含樱轻轻一笑。
  梅夫人也不再和她斗嘴,转向百里稼轩,颤颤的深深福了下去:“还请大帅给妾身做主。”
  “你们都坐下吧。”百里稼轩淡淡的开口:“既然大夫查出来汤药里多了一味相反的药,那肯定就是有人动了手脚,我倒要看看,是谁动了手脚。”
  含樱和五姨娘汪嘉惠道了谢,都坐下来,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水喝茶,却见梅夫人又向百里稼轩行了一个礼:“妾身斗胆,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听人说抓到了小玉在我汤药里做手脚,刚刚已经吩咐杨妈妈请了大帅来之后,就带人去搜小玉的房间了。”
  汪嘉惠挑眉冷笑:“我的盛惠轩,还真是谁都能进,谁都能出!”
  “汪妹妹怕什么?”梅夫人虽然大病之后中气不足,秀眉一挑,却依旧颇有气势:“我已经让人通禀高副官,和杨妈妈、还有你院子里留下的大丫鬟陪着一块搜,你还怕我做手脚吗?!”
  “都稍安勿躁!”百里稼轩的声音沉了几分。
  感受到他话音里的不悦,一时间客厅里一片安静,含樱、汪嘉惠和梅夫人都垂下头去,等着高副官和杨妈妈来禀报搜查的情况。
  含樱抿了一口茶,抬头望去,百里稼轩一双眸子沉沉的,正在打量低着头的梅夫人。
  敏锐的察觉到含樱的目光,百里稼轩转过来,迎着她的目光,嘴角动了动,摇摇头,没有说话。
  含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判断,也就重新低下头去。
  一个婆子到门口禀报:“禀大帅,侍从室顾主任来回报,说美利坚特使送来请柬,请大帅明日去使馆赴宴。”
  说着,婆子恭恭敬敬的把一份大红烫金字的请柬高举过头。
  侍立在梅夫人身后的湘语上前一步接过请柬,然后袅袅娜娜的奉到百里稼轩面前,娇声道:“大帅。”
  百里稼轩拿了请柬看了一下,就微微一笑,朗声吩咐传话的婆子:“让顾主任回复美利坚使馆,明日我一定赴宴!”
  听他这样答话,含樱知道肯定是美利坚国准备开始合作谈判,还没说话,只听梅夫人和五姨娘汪嘉惠已经异口同声:“妾身恭喜大帅洪福齐天。”
  百里稼轩笑了笑:“你们要是能还我后宅安静,我才算是有福之人。”
  他这话里虽然还带着一点薄责,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严肃,却也说的在场三人都有些唏嘘。
  “妾身……”梅夫人正要说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就立刻停住,转头看去,果然是高副官和杨妈妈一行人进来。
  高副官到了客厅,向百里稼轩敬了一个礼,就退开一步,让手捧着东西的杨妈妈上前回话。
  “启禀大帅、夫人,”杨妈妈眼圈发红,声音还有些嘶哑:“老奴等人在小玉的房里,搜到两个纸包,刚刚请高副官拿给府里的医生看,正是甘遂!”
  说着,她把两个灰纸包高高举起,嘶声道:“大帅!我们家夫人也是金尊玉贵养起来的!老奴亲眼看着她在娘家做姑娘时没有受过一点委屈!在这府里,大帅也敬她爱她,现在居然有烂透了良心的人害她!求您给她一个公道!”
  “杨妈,不得无礼。”梅夫人阻拦一句,语气却并不严厉:“大帅,请恕妾身管教无方。”
  “她是你的乳母,心疼你身体受损,也是难免的。”百里稼轩无喜无怒的说了一句,就看向高副官:“云铸,六处的人来了吗?”
  高副官一个立正:“副处长陈云亭在外面,随时等候大帅传唤!”
  百里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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