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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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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察使洛庆瞧了她一眼,端再大的架子也不过是个丫头,便依旧敷衍的回答道:“这些都是阻拦国策的乱民。”
    “国策?”秦媛眼底有了些许笑意,“不知按察使大人说的国策,可是改林为田的国策?”
    洛庆稍有一愣,轻哼了一声:“正是。”
    秦媛低垂着这眼皮忽然一抬,淡淡瞟了洛庆一眼,便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目视着眼前跪在刑场中的一个被称为乱民的壮汉问道:“这位兄弟,按察使大人说你们阻碍国策,可有此事?”
    那些跪着的“乱民”和围在场外的百姓听了,都是一愣,但马上就有人带头喊冤,不过片刻刑场之上便响起了阵阵喊冤哭诉之声。
    秦媛摸着下巴起身走至洛庆身边道:“看来这事情有些误会啊,依本官看不如先押回大牢,明日再审吧。”
    “哼。”洛庆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屑,“依本官看是钦差大人阅历太浅,办案经验不够。这乱民哪个会承认自己是乱民的?若都像大人这样办案,南临的乱民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吗?”
    “是吗?”秦媛一笑,“洛大人做了三年的南临按察使,经验自然是远胜于本官,但是南临这些年大人口中的乱民越来越多,依本官看这或许就是大人办案的方法有误了。”
    “你!”洛庆满眼怒色的看了一眼秦媛,但转瞬那怒气就完全掩入他那黑沉的眼中。洛庆嘴角浮出一是阴冷的笑意,“本官今日就是要处决了这些乱民。哪又如何?”
    秦媛早知他会如此,一只纤纤玉手,就从袖中伸出,缓缓举起手中钦差令牌,用威仪合度的声音道:“御赐金牌再次,见牌如见君,洛大人不跪吗?”
    洛庆眉头一挑,背脊依旧挺得老直,而跟在他身后膝盖都已经弯了一半的德安知州,见到洛庆的样子。也忙轻咳了一声站直了身子。
    秦媛笑意微凉,没有再对洛庆等人说什么,只对随从喊道:“常公公和崔录官何在?”
    这时就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宦官服饰长着张类似女人的尖脸的太监和一个手执书笔身穿八品绿袍的录官。
    那宦官走到秦媛身边只微微行了个礼道:“秦大人有何吩咐?”
    “请常公公宣读圣旨。”秦媛说着往后一步,又指了指录官道,“劳烦崔录官将现在发生之事一一记录再案。不可有疏漏,本官来日回京面圣”
    “是。”那录官听令退到一边,就有一个士兵躬身做马敦状,那录官就在那士兵的背上布好纸砚,准备记录。
    焌儿也忙将圣旨托举着拿了上来。
    秦媛看一切准备就绪,就道:“常公公,宣旨吧。”
    宦官点头,双手平执圣旨宣道:“众人听宣。”
    洛庆和他身后的知州见此情景只好跪地接旨,而围在行场外的几千臬司衙门的兵马,见二人跪下,也就纷纷下跪,一时间,所有人都跪匐在地。
    手拿金牌可以免跪的秦媛高高站着望着脚下的众人,心中却没有丝毫得意。
    即便让这些人跪了,也未必能让这些人乖乖的放了这些乱民,而且这些乱民也不能这样放,要放便要让他们服了之后才能放,不然放了只会平添乱势。
    常公公慢慢宣读完了圣旨,圣旨上的内容不过就是当日在御花园赏梅宴上的那道再加上秦媛要求的那三项权利罢了,但却将跪着的德安知州许石安听得一头冷汗。
    罢免斩杀违事官员之权,这一条可不是玩的。
    宣旨之后,众人起了身,许石安忙凑到洛庆与秦媛之间,拱手赔笑道:“钦差大人,洛大人,这乱民之事,既然钦差大人有异议,不如我们就明日再审吧。”
    但洛庆迟迟不开口,秦媛就轻咳了一声,焌儿便就抱着尚方宝剑走到了秦媛的身后。
    秦媛笑看着洛庆,洛庆冷眼一收,“哼”的一声,甩袖而去。那个许知州连连向着秦媛赔笑。
    “许大人,现在可以将这些“百姓”先押回牢房了吧?”见洛庆带着人马离开,秦媛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慢声斯语的说道。
    那许石安忘了秦媛一眼,赶忙叫人将百余人押回牢房重审。
    秦媛又另外派了两百余人内外看守牢房,不容牢房中有丝毫闪失。
    许石安走后,秦媛就派人搬了条凳子,坐在了一干请命的百姓之前,高声道:“各位乡亲都起来吧,有什么冤情就上前来说,本官必会为大家讨一个公道。”
    秦媛发了话,她随行的士兵也就在百姓间道:“大伙都起来,有冤情就上去和钦差大人说。”
    这些百姓慢慢站起身,犹犹豫豫的围了上来,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焌儿在旁见这一群人都不开口,就有些着急,便喊道:“你们刚才不是还在喊冤吗?现在怎么不说了?有什么冤情你们倒是说啊!”
    “……”
    下面还是一片寂静。
    焌儿是个躁脾气,见了这样的光景,不免又要再催。
    下面就有人嘀嘀咕咕的说道:“就算是钦差,但是是个女人,说了能顶用嘛?”
    “是啊,朝廷怎么派个女的……”
    “一个婆娘能干啥……”
    ……
    一下子诸如此类的议论之声就在刑场中络绎不绝的响了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话……”
    焌儿正要开口大骂,却被秦媛拦到了一边。
    秦媛慢慢从长凳上站起来,轻轻拉直了身上的六品青袍官服,往前迈了一步。
    百姓见秦媛有了动静,就一下子止住了议论之声,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但心中却依然对秦媛是个女人这一点腹诽不已。
    “各位乡亲,我想问问大家,刚才监斩的两位大人是个什么官?”秦媛脸上表情看着十分认真。
    下面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个女钦差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是我们州的知州大人,一个是省里来的大官。”在一阵小声的议论声之中,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媛抬眼去看回话的人,见他一身粗布葛衣,面颊黝黑,是一副庄稼人的打扮。秦媛笑着向他点点头。
    又道:“先不说那个从省里来的大官,就说你们德安的知州大人,你们觉得他的官大不大?”
    “大!”
    “当然大,咱县的大老爷见了他都要跪,怎么不大?”
    “咱们州就数他最大!”
    百姓见刚才秦媛的表情,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半回答半抢答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秦媛笑着点头道:“既然他们是这样大的官,为何见了我还要下跪呢?”
    “那不是跪你,是跪圣旨……”
    有个胆大的汉子直接喊了出来。
    “大胆!竟敢对钦差大人……”秦媛身边的官兵立刻呵斥道。
    秦媛一摆手,然后用手一指那个喊话的汉子道:“对,这位兄弟说的对!”
    “他们跪的的确是圣旨。”秦媛将手往身后一负,上前一步说道,“可他们为什么见了圣旨就要下跪?”
    “圣旨就是皇上的话呗,不下跪可是要杀头的。”那汉子因秦媛的一句赞许,就越发胆大。
    “对,圣旨就是皇上的话,他们官再大,大不过皇上。”秦媛正色道,“而我,就是奉了皇上的命来听你们伸冤的!”
    听到这里,那群百姓都愣了一愣,不知该说什么。
    “乡亲们。”秦媛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说我是个女子,我的确不是你们心中想的大老爷,但我以人头在此立誓,只要乡亲们的冤情属实,我必为各位讨回公道!但若乡亲们还是觉得我是个女子,不可相信,或是无怨要诉,那么你们明日再接着来跪刑场,求你们的知州,求省里的大官为你们伸冤吧!”
    “这……”
    下面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再糊涂的人也知道就算明天再来跪刑场,也是无用,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阵之后,几个胆壮的就上前开始说了起来。
    见有人上前说了,别的百姓也就都挤了上来,秦媛让身侧的官兵维持好次序,又让录官在旁记录重点,就这样坐在一条板凳之上一个个的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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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审讯(第二更)

秦媛一直坐到申时末,将一切都记录完毕之后,她又让在场的人明日都来听审。然后才回了德安衙门给她安排的临时官邸。
    秦媛到了官邸,也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写了公文,让德安州下的八个县的知县明日都来听审,盖上玺印之后,秦媛派人送去了德安衙门,命许知州五安排。
    “小姐,你吃点东西睡一会儿吧。”焌儿在旁看着秦媛这几日日渐消瘦苍白的面庞,心中不由有些心痛。出了津州之后,她家小姐几乎日日都在熬夜看公文,想对策。到了南临之后,更是每天睡不足两个时辰,吃饭也是吃一顿忘一顿的,才那么几天下来,整个人看着就清瘦了不少。
    秦媛靠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闭着目道:“你就让她们给我弄些粥吧,你自己要吃什么就让他们去做,别饿到了。”
    焌儿拿了件披风搭在秦媛身上道:“我身体好没事儿,小姐你自己才要注意一点,天天这么熬着也不行。”
    秦媛伸手握住焌儿的手拍了拍道:“没事,我心中有数。”
    焌儿看了看秦媛眼下的阴影和眼袋,不自觉就叹了口气,转身出去给秦媛准备吃的。
    秦媛在椅子上靠着,只觉得浑身无力,刚才在刑场上时还有一口气硬撑着,到了官邸这一口气一松,身上的疲倦就似风雨中的江浪一般汹涌而来,让她觉得身上冷热无常,心悸不已,不过一会儿就出了一身虚汗。
    秦媛坐在椅子上强挨了片刻,就勉力起身叫人打了热水进来,她垂着一脸倦容,慢慢的擦了身子,换了一身衣裳,坐到了床上。
    又叫人去请了随行的医官来。
    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倒下。
    医官进屋时。焌儿正端了粥和小菜进来,见医官在给秦媛诊脉,便问道:“小姐,你不舒服吗?”
    秦媛背靠着床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那医官诊了脉之后,又观察了秦媛的面色,才道:“秦大人这是水土不服。兼之操劳过度,这几日应当好好休息才是。待会儿下官给大人开副疏导的方子吃上两天便能缓解了。”
    “有劳。”秦媛眼睛微张对医官说道,然后就让人跟着医官去开方子煎药。
    医官走后,焌儿将粥端了上来,说道:“小姐喝点粥,先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药好了,我给你拿过来。”
    秦媛点点头,喝了两勺粥就睡下了,临睡之前秦媛抓着焌儿的手说道:“你要是累了,也去休息一会儿。煎药的事就交给医官带来的人,这个时候你要是也病了就麻烦了。”
    焌儿便道:“小姐,你安心睡吧,不用担心我。”
    焌儿话才说完,秦媛便已经昏睡过去。
    这几日她实在是太累了。
    到了晚间。焌儿端了药进来叫醒了秦媛,秦媛也只是半醒半睡的坐起来喝药,直到汤药入口,她被那苦涩的药味刺激的清醒了些,才睁开了眼睛。
    喝完了药,秦媛见四下无人,就问焌儿道:“那头怎么样了?”
    焌儿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满秦媛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心想着明天审案的事,但看着她的一脸疲倦,又实在不忍心去责备她,就如实道:“听说那个什么按察使大人,下午就接到了密报,连夜赶回臬司衙门去了。”
    秦媛听了之后微笑着长舒了口气,看来谢怀靖那边总算是赶上了,她让谢怀靖直接去巡抚衙门,就是要让他把在德安等地的省里的官员给弄回去。
    至于要怎么办,谢怀靖这个混世魔王自然有他的法子。
    “这下事情就要好办多了。”秦媛呼的一声瘫倒下去,微笑着闭了目,喃喃对焌儿交代道,“明日卯正一定要叫醒我,我要去大牢。今天看到回文,常希那边的粮草也在往这边运了,希望老天……”
    秦媛的声音越来越轻,焌儿看着秦媛熟睡的脸,不禁摇头,叹了口气替她掖好了被子。
    第二日一早,秦媛没等焌儿来叫,就自己起来洗漱了之后,反去找了焌儿。
    焌儿此时如在京是一样,正在院中练枪,本想练完了之后再去服侍秦媛起床,却不料秦媛自己就出来了,便收了长枪负在身后,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今日身体好点了吗?”
    秦媛笑了笑道了句好多了,但脸色却还是显得有些苍白。
    两人用了早饭之后,秦媛便带着焌儿和两百人一路去了德安大牢。
    秦媛让这两百人换下了昨天派来的那两百人守在牢门外,而自己和焌儿以及两个领军,和昨日做记录的录官一同进入大牢之内。
    秦媛进了牢房才知道这德安的大牢里关押的远不止昨天要问斩的那百来人,问了牢头才知道,竟有千余人之多,还都是所谓的乱民。
    秦媛在牢房中走了一圈,昨天在刑场上的几个“乱民”就认出了她,连连扒在监牢的木栏上喊冤。其他的“乱民”见了这个架势,也纷纷的被带动起来。
    秦媛就坐在牢房中的审案桌前,对牢头道:“分批三十个一批的带出来,本官要一一审问。”
    那牢头一愣:“大人,这里可关了一千多人啊。”
    “本官知道。”秦媛冷冷道,“让你带人,你就带人!”
    那牢头还想再说什么,就被焌儿手中的尚方宝剑给唬了回去,只好乖乖的带人出来。
    可没想到,犯人带了出来以后,秦媛只核对了犯人的身家性命,让录官做了记录,又说了一些粮草已经运到,德安马上就要安定下来的话,就将人给放了。
    这样一批接着一匹,秦媛放的只留下了昨日在刑场上的百来人,和从德安周边抓来的“乱民”。
    秦媛先将那些周边的“乱民”聚集起来,问道:“有没有人是青石镇的?”
    马上就有四五个男丁答应了。
    秦媛就将青石镇的情况以及放粮的事说了,又让别的村镇的人上前做了记录,让他们说了自己村镇的人口和受乱程度,秦媛当下就按各人所报的情况,让官兵带着粮草送这些人回自己的村镇,并说后续的粮草很快就到,让他们回去安心耕种。
    这些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之后,秦媛就让牢头将昨日的那百余人都一起押了出来。
    那些人在牢里听着秦媛对前面的人的判决,心中已经充满了希望,见了秦媛二话不说直直跪地叩头,齐声要秦媛替他们做主。
    秦媛看了看他们道:“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昨日来的那些百姓都是你们的乡亲,情况我都向他们问明了。你们这些人都是官府抓的反民里领头的,本官在此问你们一句,若是放了你们,你们还反不反?”
    跪在地上那一个个精壮的汉子就都说不出话了。
    “要是当官的都像大人一样,我们就不反!”一个面上带有一道才结痂的鞭痕,面容刚毅的青壮汉子高声答道,“我们本是林农,被绝了生路才反的!”
    秦媛听了凝神正色道:“当官的就不可能个个像我这样!”
    下面的汉子们一听,立刻就懵了,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秦媛,想着难道这个钦差要变脸了?
    秦媛望了一圈下边跪着的人,松了口气道:“朝廷中当官的就我这么一个是女的,怎么能个个如此?”
    然后笑着道:“大伙也不要跪着了,不嫌地脏的话,大伙就坐下吧。”
    那些人又是一愣,马上就有呵呵呵呵的憨笑声响起来,这些人敢带头闹事,都是些有点胆识的,就有人在下边笑道:“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有威严的女老爷……”
    秦媛听了也低头一笑,说道:“各位兄弟也知道情况,朝廷要改林为田……”
    “什么改林为田!咱这块儿都是山地,没几亩庄家地,插了秧也收不了几颗谷子,咱原本靠着林子还能换口饭吃,改了田,产的粮还不够上交的,这不是要饿死咱们吗?”
    一个汉子这样一喊,下面的人都纷纷应和起来。
    “静一静。”秦媛抬了抬双手道:“兄弟们,听我把话说完,这改林为田,朝廷要改的是五年以下的林苗地,你们这些山地不在要改地的范围内。”
    “那为什么还要改我们的地?”下面立刻就沸腾起来,“那些锯了的林子还能换两个钱,有些林子他们可是直接放火烧了啊……”
    几个看着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起自己的林子,眼中竟滚起泪来。
    “你们听着,本官今天来这个地方,就是来管这回事的,你们的林子被毁了,是谁下令毁的,怎么毁的,我都会查的清清楚楚。”秦媛慢慢起身站直身板道,“我也不会让你们就这样饿死,你们的林子毁了的,能种秧苗的,我给种子,不能种的,林苗我来想办法。至于今年你们的口粮也都在我身上,要紧的是,你们要信我,回去之后自己不能乱,也不能让身边的人乱。只有你们不乱,我才能把那些人从你们林子里扒去的银子给你们弄回来,让你们重建家园,你们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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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病情

“这……”一群壮汉相互看来看去不知道该不该应下来。
    方才那个带头说话脸上有鞭痕的汉子就大声问道:“如果官府的人又来毁咱的林子,咱也不反吗?”
    “若有官府的人敢再来毁你们的林子,我就叫他们都死在这柄尚方宝剑之下!”秦媛拿过镶宝刻金的御赐宝剑举在胸前,高声说道。
    那些汉子左右看了看,一同拜伏在地,纷纷立誓只要朝廷给他们活路,他们绝不再反。
    秦媛此刻心中激荡不已,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肩负一方之任,手握万民生计,既沉重又让她清楚的感到这份沉重背后的价值与责任。
    秦媛后续又说了一些事,并让这些人先在牢中耐心候审,午时开堂之后,承诺必会还他们自由。最后秦媛记下了方才那个破脸的汉子的名字,此人较之别人,更为胆大,在这一群人中也更有号召力,秦媛心中有事到时候要交给这个人去做。
    秦媛安排好了牢房中的事务之后,出了牢房便有原来留在常希监办粮草的将领候在大牢之外。
    秦媛见之大喜,心知是那一百万石的粮草到了,论功嘉奖之后,就立刻写下公文,分派了人手将粮草按德安各县的情况分车装好。
    待到中午,开堂审案之时,德安各县知县纷纷到齐,由秦媛主审,德安知州副审,各知县听审。
    此时臬司衙门的按察使已经回了省里,秦媛又有尚方宝剑在手,那个许知州根本就不敢对秦媛所言有所异议。不过一刻的工夫秦媛就审判了这件案子。
    接下去就是当堂下放公文,命各县不得再毁林改田,并将粮草清单当场发放给各县的知县,另外秦媛还让这些刚刚被判无罪的林农“协助”各县放粮,另每县派兵一百随从押粮。
    交代完这里的事,秦媛也没有闲下来,当日下午就先去看了德安各地粮仓的存粮。和临近三林被毁的情况,就这样一直忙到晚饭后。
    秦媛用了晚饭之后,就靠在房中的藤竹靠椅上歇息,有随行侍奉的丫鬟端药进来,秦媛身心俱劳。就让丫鬟先放在一边。
    待焌儿在院中晚练回来时,秦媛已在藤椅之上睡了过去,而放在藤椅旁竹编台架上的药早已冷了。
    焌儿叹了口气,吩咐人重新去热药,又叫醒了秦媛,让她不要再藤椅上睡。免得着凉。
    秦媛坐起身,甩了甩头,想起了要吃药的事。就问道:“药呢?”
    焌儿去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道:“让人拿下去热了,小姐,你现在先坐一会儿,喝了药再去床上睡。”
    “嗯。”秦媛点了点头。用手揉了揉额角道,“把今天录官的笔案给我拿过来。”
    “小姐!”焌儿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看公文,心中不快,便道,“你就不能歇一会儿,现在德安不是已经要定下来了吗?要看公文也不是这么一时半会儿的事啊,你看看才那么几天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秦媛看她脸上尽是对自己身体的担忧。不觉一笑道:“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姐呢。”
    焌儿也一笑说道:“这我不管,老爷说过的,小姐有什么事做的不对我就该说出来。小姐,你就好好休息,那些事儿,明天再操心吧。”
    秦媛不忍拂了焌儿的好意,但心中又记挂着粮草的事,就重重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明日再说。”
    “小姐,今天的事不是很顺利吗?你怎么还是这么忧心忡忡的样子啊?”焌儿拖了只竹凳坐到秦媛身侧,说道,“今日粮都放下去了,百姓也不是傻子,不会再乱的。”
    秦媛笑着摇了摇头道:“德安人口近三百万,一百万石粮草加上德安的存粮,能够这么些人吃多久,更何况德安周边好几个州的情况并不比德安好。现在想让这一带能真正安定下来,只有靠南临省布政司放粮,要布政司放粮只怕不容易啊,而且布政司也未必有这些粮。”
    焌儿想了想又问:“这是为何?难道他们就不怕南临乱了吗?”
    “我若是不来,他们也怕南临乱了,我一来,他们现在大概宁可南临乱了。”秦媛怅然说道。
    焌儿听了更是不解,挠了挠后脑勺问道:“这是为什么?”
    秦媛这时心中正好烦愁,就借着和焌儿说说话来消解一下,便解释道:“我不来,南临不乱,他们就能接着在这块地上捞好处。但我一来,就说明了一件事,朝廷不愿意再让他们接着捞了,甚至是要着手对付这些人了。”
    秦媛微咳了几声,接着说道:“所以他们要让南临乱起来,南临乱也只会乱在这些穷僻的地方,乱不到东南富庶之地,害不到他们的利益中心。但是南临一乱,朝廷就要镇压,镇压靠的是军队,而南临明贵的军队都在他们手中,到那个时候,朝廷还是要靠他们,那么南临这块地方就还是他们嘴边的肉。”
    焌儿在旁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看似简单的一件事背后竟有这么多的牵扯,呆了半晌才拍案道:“这些贪官太可恶了!”
    秦媛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失声一笑。
    此时下人也热好了药,秦媛喝了药之后,就上床歇下了。
    她闭目躺着,心里却想着方才自己对焌儿说的话,那些话她为了让焌儿听的懂,只挑了明面上的情况来说,而这件事背后,与朝堂上的联系,与边境车夷国的联系,她都没有说。
    她现在就是在和这些势力对弈,而她自己既是棋手却又是棋子。南临的那些官员可以舍了德安等地弃车保帅,但她不能。
    现在放下去的粮草不过能撑十天,这还是满打满算的结果,一旦七八天之后没有后续的粮草,那么她才在这里的百姓中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也就会荡然无存了,以后即便能再有粮草,要再安抚百姓只怕也不能这么容易了。
    “看来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南临巡抚衙门会一会那个徐长藩了。”秦媛叹一口气睁眼看着床架上的青白色的床帘。
    十五万两。
    秦媛手边还剩十五万两,十万两是朝廷的,五万两是她自己的。
    按照德安来推算整个南临西北的形势,如果这十五万两白银,不能帮她换来两千万石粮草,那么她或许真的要折在南临这块地上了。
    秦媛一时间睡意全无,手指不停的敲打着床沿的木板。
    此刻她真的有分身乏术之感,一方面巡抚衙门是非去不可,另一方面这边的局势不稳,秦媛也怕自己一走,这边的官员就暗地里耍手段,让她这一路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又是一夜无眠,到了第二日一早,秦媛便觉得有些头重脑轻起来,急忙派人请了医官过来,医官一诊脉,便说她是病情加重了,让她必须好好休养。
    秦媛听了之后更是心烦意乱,屏退左右,就坐在床上心中暗念心经平抚心绪。
    “小姐,小姐。”正当秦媛开始默念第三遍心经时,焌儿跑了进来。
    秦媛双眉紧蹙,语气中有些怒意:“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
    焌儿倒也不在乎,跟了秦媛这么些年,她的脾气还是了解的,只要是正事,秦媛就是火气再大,也可以直说。
    “小姐,青石镇的那个酒鬼师爷来了,他说他能把老虎嘴边的肉给拿过来。”
    秦媛睁目,调息一番,才道:“去请进来。”
    “小姐你不换身衣服?”焌儿指了指秦媛身上的中衣。
    秦媛低头看了看道:“拿件外衣来给我披就行了。”
    焌儿从屏风上取了外衣拿给秦媛,就去将李不侯请了进来。
    秦媛也不下床,就让人在床边设了座。
    下人奉上茶水,秦媛便让人都退了下去,并让焌儿守在房外。
    李不侯看着焌儿走出房外关上房门,就笑道:“孤男寡女,大人就不避嫌?”
    秦媛一笑:“非常时期,我不讲究这个。”
    李不侯也低声笑了笑。
    秦媛看着李不侯,目光中渐渐泛起些犹疑的神色,那日是在晚上看的不真切,加上当时秦媛整个人疲倦非常也没有太在意这个李不侯的长相,今日一看竟觉的此人非常眼熟。
    便问道:“李兄,可去过京城?”
    李不侯斜眸望着秦媛书案上一摞摞的公文案卷,微微而笑道:“京城是去过,但相识却是在江曲。”
    “江曲!”秦媛眼睛一亮,“你是李东君!”
    “媛师妹许久不见。”李不侯笑着给秦媛打恭,不待秦媛细问,便自己就说起了当年之事:“当年秦师傅出事之后,家父也被革去江曲府台之职,发配到南境,后来家父去世,我便在青石镇做了这个师爷糊口饭吃。”
    “唉……”秦媛一叹。
    “往事就不提了。”李不侯洒脱一笑,“这次我来就是帮你去讨粮的。”
    秦媛不禁大喜道:“这真是……东君,你有多少把握?能要到多少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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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变数(3k5,二更求订阅)

“这事不用你操心,南临的情况我比你熟,你只管在这里好好养病,稳住这里的形势便可。”李不侯道,“要多少粮,怎么要我心里清楚,听说你带了谢侯府的小侯爷来,此人可靠吗?”
    “可靠!”秦媛用手撑了撑身子道,“你带着我的信去找他,他必然会听你差遣,只是一件事,你不能让他涉险,他是我弟弟。”
    李不侯长眼一笑道:“喜欢和人称兄道弟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既然这样,你叫我一声师兄也不吃亏。”
    “你不过比我早生了半个时辰,当年读书也没比我读的好。”秦媛嘴角一斜,笑道,“更何况我爹也是先教的我,到了江曲之后才收了你这个学生,按理你该叫我一声师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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