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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上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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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许致要叫许哲五叔,实际上,他比许哲还大上一些。作为童年玩伴,许致跟许敬对这事一直愤愤不平。所以,进了祠堂,两个人丝毫没有掩去面上的喜色,高高兴兴地立在那儿。那神情,惹得许司好一阵咳嗽,这才勉强抹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样子,但仔细瞧着,眉眼间依旧透着喜悦。
虽然世家已经不如过去辉煌,但是世家风格还是延续了下来,总是有那么几个奇奇怪怪的人跟奇奇怪怪的想法。
许哲跪在祠堂,只觉得面上做烧。虽然莫藏莲珠汉话说得不好,才有了这场误会,但是他也确实有错在先。毕竟无媒而订,也是于理不合。
许太傅左手持鞭立于东侧。许司捧家训立于西侧。许致、许敬、许复并许效、许敷肃手立于阶下。
“《礼》云:‘欲不可纵,志不可满。’宇宙可臻其极,情性不知其穷,唯在少欲知止,为立涯限尔……”(1)
许哲跪在那里背家训,许太傅在一边行鞭刑。
“啪,啪,啪!”这三鞭子抽得实在,听得那几个小的在下边直皱眉头。许司在一边也是冷汗涔涔,心道他这把年纪若是跪在这里,简直羞死人了。
家法之后,许哲被抬回了自己院子。横竖就三鞭子,撒上药粉,别沾水,养两天就好。
许太傅看着立在下面的几个小的,说:“有什么想法?”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祖宗挺疼儿孙的。”许复开口说道,“左手持鞭,使不上什么劲儿。”
几位兄长听了这话,齐齐看着许复,心道这妹妹可真够狠的。
许太傅被这话逗笑了,说:“复儿是忘了前史怎么写老祖宗了吗?”
许复想了想,自己先笑了,她确实忘了。
“许籍,少时聪敏,能文能武,犹善左手持剑。”
原来,许家老祖宗是个左撇子!
“行了,现在让你们想也想不出什么。”许太傅说道,“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回头一人交一篇文章上来,七天为限。”
“是。”几个小辈齐齐应道。
出了祠堂,几个人又齐齐去了许哲的院子。他刚刚上好药趴在那儿,就见许致一行人进来,不由得有些感动,他们还知道来看看自己。
“小五叔,你还疼吗?”许致第一个开了口。
许哲又是一阵感动,刚想开口,许致又说话了。
“你知道吗?因为你今天挨打,祖父还让我们回去写一篇文章教过去。”
许哲听完这话,简直羞愤欲死。虽然他比许致他们还小一点,但是辈分在这儿了。这么羞辱人的事情,也就他父亲能想的出来。
许复在后面抿着嘴笑了半天,这时走上前来,说:“五叔就够可怜的,兄长们就别再气他了。”
“还是复儿贴心。”许哲笑着说,“不枉五叔疼你。至于你们几个?哼!”
许家二房老大许效听了这话,直接笑出了声。
“小五叔这话说得也有意思。我们比您都要大,小时候没少带着您玩,然后还得叫您五叔,多吃亏啊。”
“行了。这人也看了,笑话也看了,开心了吧?”许哲自己撑不住也笑了,“白从凉州给你们带东西回来了。”
“多谢小五叔。您先休息,好好休养,我们回去了。”
许致说完,,领着弟弟妹妹走了,只留下许哲自己长吁短叹。他想,等他好了,一定得让莲珠说清楚才行。
结果,还没等他解释,莫藏莲珠倒是误打误撞把误会给解了。
这一天,许夫人带着许复一起整理嫁妆单子,翻过年四月,小姑娘就要出嫁了。世家姑娘嫁妆丰厚,细细捋起来,可得用上不少时间了。
这时,管事过来通报,说西夏小公主来了。
许夫人想了想,说:“请进来吧。”
莫藏莲珠蹦蹦跳跳的进了正厅,立在那儿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许夫人暗自点头,这姑娘学东西还是挺快的。
“小公主今日过来,不知何事?”许夫人问道。
莫藏莲珠坐在下首,喝了一口茶,说:“昨天听阿爸说皇帝要给我和阿介赐婚,接着就想起来有几天没过来了,就来看看。”
许复在一边笑了,这小公主,可真有意思。
许夫人觉得这孩子性格直率,有些可爱,虽然做事有些不和规矩,可是毕竟是西夏人,也不能要求太严格。
三个人倒是聊起了凉州风光,也算是开心。
“西夏的阳光很烈,我跟阿介私定终身那天,阳光照得人晃眼。”
听完莫藏莲珠这话,许夫人心道这西夏人真开放,大白天的就敢……五弟也真是可以,跟着她一起混闹!不过,这话,能这么直白的往外说吗?她闺女可还没成亲呢。
“您看,这是阿介送我的。”莫藏莲珠说着,举起了系在腰间的玉佩,“我从小戴着的玉佩,也在阿介身上戴着。”
许夫人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她看着莫藏莲珠,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您的意思是,这就是私定终身?”
“对啊!”莫藏莲珠眨巴着大眼睛说道,“你们汉人的习俗,交换了玉佩,不就是私定终身了吗?”
许复坐在一边,差点把茶碗合在身上。她偷偷地转过头笑了起来,五叔这顿打,可真是冤枉。
许夫人听完也是差点没绷住,这西夏公主也太有意思了。
“是是是。”许夫人面上挂着微笑说道,“小公主说的没错。”
晚上,许夫人在房间里憋着笑把这话学给许司听,逗得他直接一碗茶全撒在了自己身上。许司一边招呼侍女过来收拾一边发笑。
“明天我一定找机会跟父亲说。不过,五弟也不冤枉,毕竟,这也算无媒私定。”许司边说边笑,“真没想到,五弟的姻缘落在了这么远的地方。”
“是呢!”许夫人在一边附和,“真是缘分天定。”
没两天,赐婚圣旨就到了,只不过因为西夏遥远,小公主又要回家乡待嫁,婚期定在了后年三月,比许复的婚期晚上将近一年。是以,许家倒是不着急,先忙着操办许复的婚事。
许复这天在五叔的屋子喝茶,看着院子里的秋千架,说:“五叔还不把这个拆了?”
许哲看了看院子,说:“这个啊,不着急。”
当年,许哲心悦长乐公主裴瑶光,又因着两个人从小就认识,满以为会得偿所愿。他还特意在院子里修了个秋千架,虽说公主下嫁有公主府,但是逢年过节,也会偶尔随夫居住。可惜许哲遭遇辅国将军付少成这个劲敌,一腔心血付之东流。
许复看了看许哲,说:“五叔,你知道为什么你做不了长乐公主的驸马吗?”
“为什么?”许哲好奇地问道,“你五叔我哪里不好吗?”
“五叔,你太骄傲了。你看看辅国将军,长年住在公主府,可回过他的将军府超过两日?”许复平静的说道。
许哲被这话说得有些发愣,一时间无法回答。
许复看了看他,说:“您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第二天,许哲把这个碍眼的秋千架拆得一干二净,所谓醍醐灌顶,大概就是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颜氏家训》
第33章
送走了西夏国君跟小公主; 没过多久; 就是小皇孙的百日。太上皇极爱这个重孙子; 早早的就从豫州行宫赶了过来。泰安帝也是非常高兴; 特特命内侍省大办。
因为怕小娃娃养不活; 所以到现在都没敢取名字; 生怕被阎王爷惦记了。泰安帝只取了个小名; 叫兕儿(1)。并且让内侍并文武百官; 在周岁之内提及他时,通通叫他小名; 以求平安康健。
陶安听了这个名字,倒是点点头。兕,上古异兽,凶猛壮硕。这名字,倒是类似民间的说法; 取个贱命好养活。
百日宴这一天; 君臣都很高兴; 各个面上都带着喜气。安王还特意从凉州遣人带来了一枚头狼的狼牙; 说是可护兕儿一生平安。
许复坐在那儿; 却总觉得这场面有一些违和; 一些内侍并宫人; 面生得紧。她悄悄地走到长乐公主身边; 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裴瑶光看着周围的情形,也点了点头,说:“辅国将军定是看出来什么了; 你看,那些侍卫。”
许复抬眼望去,果然侍卫都换成了辅国将军的人。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
这时,一只冷箭从东南方向射了过来,侍卫先是一惊,接着瞬间就镇定下来,他们齐齐围在太上皇并皇帝身边。辅国将军付少成则带着人,出了大殿。
许复看着他们,忽然间,她心里一惊。
“长乐公主,太子妃与兕儿!”
原来,太子妃只抱着小皇孙露了一面就回了东宫,奶娃娃还太小,早就睡了过去。
裴瑶光犹豫了一下,说:“复儿可愿意随我去东宫?”
许复点了点头,陶安跟她自小认识,她不希望她出事。
裴瑶光从对着付少成使了个眼色,从一个侍卫手里拿了一把剑,就带着许复直奔东宫。
一路走来,都没有什么人,进了东宫内院,却发现侍卫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裴瑶光暗道不好,赶忙走进正殿。
正殿静悄悄的,她们二人过来,也没有内侍宫人出来相迎。裴瑶光暗把许复护在身侧,说:“小心,情况不妙。”
“公主。”
“无事。我自小习武,护着你还是没问题的。”
两个人悄悄进了正殿,又拐进内室,发现一个身量高大的人穿着夜行衣用剑指着太子妃怀里的小皇孙,东宫的内侍跟宫人,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身上流着血却仍旧拼死护在陶安身前
裴瑶光按住许复,自己蹑手蹑脚走进内室,一剑刺中了那个人的后心,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许复听见轰的那一声,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激动得跑了过来。
“公主好厉害。”
接着她又跑到太子妃身边,抱着她,说:“太子妃不怕。”
裴瑶光却照着脑袋踢了踢躺在地下的黑衣人,说:“没办法,情况紧急,不能留活口,可惜了。”
许复知道,这招是跟辅国将军学的。陆柯跟他讲过,皇家侍卫,若非紧急情况,都是要留一条命的。毕竟,这条命在,能问出很多事情。
“陶安多谢公主。”太子妃抱着兕儿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裴瑶光看了看外面,说:“开始我以为这刺客是冲着皇上来的,现在看来,是冲着兕儿。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刺客埋伏,贸贸然出去,更是危险。不如,就先留在这儿吧。”
陶安也觉得裴瑶光说得有道理,这东宫比起外面,还是更安全一点。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许复看着裴瑶光,说:“辅国将军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裴瑶光摇摇头,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若是前殿顺利,他们现在应该正往这边赶过来了吧,但愿吧。
宫人和内侍已经去了东宫常备的药材,相互间包扎好伤口,又都坐在门口守着,许复看了看,心道要是没有这些忠心耿耿的宫人,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裴瑶光耳朵极灵,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复儿你守在这儿,务必保护好太子妃跟兕儿。”
许复点点头,她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护那二人周全。
“直娘贼,居然来了两个人。”裴瑶光在门□□了一句粗,惊得许复跟陶安都忘了害怕,堂堂公主,这话居然都说出来了。
可惜,裴瑶光虽然武艺高强,但到底一拳难敌四手四手,她的胳膊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划了一剑。
这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许复跟陶安听出来是宫里侍卫的声音,不由得把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点。
刺客见有人来了,也有些着急,其中一个直接对着裴瑶光就是一剑,甩开她就进了内室。
许复在里间听着外面的声音,知道裴瑶光渐渐体力不支,她赶忙让陶安带着兕儿躲进了衣箱,并且叮嘱她,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陶安愣了一下,说:“这不妥。复儿你抱着兕儿进去,我留在这里。”
“不成。”许复说道,“兕儿太小,对我又陌生得紧,我抱着他,万一他哭闹起来怎么办?你是他娘亲,若是有个好歹,你舍得留他一个人吗?他可是太子的嫡长子,若是没了娘亲护着,以后可怎么活?”
“可是你?”陶安还在犹豫,她舍不得许复以身试险。
“无事。”许复边说边把陶安往衣箱那边推,“他们见是我,定是逼问我你跟兕儿的下落。我的嘴皮子你清楚,只要拖到辅国将军他们过来就好,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
陶安听了这话,这才含着泪抱着兕儿躲了进去。
刺客跌跌撞撞进了内室,他额头受了伤,眼睛被血糊住,有些模糊不清,隐约见着许复,误以为是太子妃,就直接刺了过去。
陆柯这时从窗外跳了进来,因为情况紧急,直接挡在了许复身前。许复眼睁睁地就看着那剑刺进了陆柯的左肩,她听见利器刺破衣裳的裂帛之音,接着又是刺进肉里发出的闷闷声音。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眼睁睁地看着陆柯就这么缓缓地倒在她眼前。接着,那刺客也倒了下去。辅国将军来得及时,刺客一招毙命。
许复蹲下来看着陆柯,用手去捂他肩膀上的伤口,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那血漫过了她的手指,染红了她的手背。
“陆柯。”许复说道。
“无事的。”陆柯说道,“我躲着呢,没刺中要害。”
“你不是会打仗吗?”许复有些生气,“怎么一下就被刺中了。”
陆柯苦笑了一下,说:“你看看我胳膊,还能拿得起剑吗?”
许复这时才发现,陆柯的右臂,衣服上血迹斑驳。
“那就别过来了啊?”许复说道,“白白挨了这一剑。”
“怎么是白挨呢?我可是给我的复儿挡了一剑。”陆柯说完,伸手摸了摸许复的脸,“不哭了。”
辅国将军付少成在一边看着,说:“你们能不能等会儿再说,太子妃跟兕儿呢?”
陶安这时候才从衣箱里出来,说:“我们在这儿呢。”
付少成不禁扶额,这太子妃这个时候居然还如此促狭,在里面躲着偷听了半天。
太子裴华珝这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他先是抱住陶安,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接着,又看了看儿子,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安儿,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无事的。”
太子裴华珝伸手把熟睡的兕儿抱过来,说:“这小子这么沉,你又抱了这么久,现在人手不够,床上有腌臜,给我,我抱抱她。”
陶安把兕儿交到裴华珝手里,说:“兕儿乳母可还好,今日多亏她护着我跟兕儿。”
“孙氏伤势不重,放心吧。”
这时,已经有内侍进来,把受伤的人都抬至一处偏殿医治。许复不放心陆柯,也一路跟了过去。
严礼正在家中饮酒,还没喝多少就被宣进宫。因着陆柯伤势重,所以,严礼就直接被付绍成拉到陆柯跟前。
许复在一边守着,见严礼来了,知道要包扎伤口,自己不便在这里,行了个礼,就走了出去。
外面,陆达并陆夫人,以及许司夫妇都在门口等着,见许复出来也都没说什么。
一会儿,严礼出来了,许复看了一眼他提着裙子就跑了进去。严礼笑着摇了摇头,这年轻小儿女,可真有意思。
许复坐在陆柯床边,看着陆柯,说:“还疼吗?”
陆柯摇摇头,右手微微动了一下,却发现隔着锦被,就是许复的手指。他犹豫了一下,悄悄地把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他的指尖触碰到许复的手背,接着,他又壮着胆子往前伸了伸,手指就覆住了整个手背。
许复满心思都在陆柯的伤势上,竟然没有注意。
陆柯看着许复,见她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终于把心一横,把许复的手包在了掌心里。
许复愣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她低头看着陆柯,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陆柯却笑了起来,说:“有我的复儿在,堪比扁鹊在世。”
只可惜陆柯这话声音有点大,被在外间整理药箱的严礼听个满耳,他心道,这小子,若不是看着付少成的面子,他现在一准儿进去把包扎好的伤口全给他拆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化用自唐朝晋阳公主小名,兕子。
第34章
许复伸手摸了摸陆柯的额头; 说:“刚才严郎中说; 伤后最容易高热; 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陆柯摇摇头; 说:“都是小伤; 不必挂心。”
许复这时才发现陆柯握着她的手; 轻轻地挣了一下; 却没挣开。
“就握一会儿; 好不好?”陆柯问道。
许复笑了,说:“我只是想去给你倒杯茶。”
“不用的。”陆柯说; “你陪着我就好。”
许复点点头,却又忽然间说:“刚才听长乐公主说他们一会儿要去宣政殿商议刺客的事情,你还用过去吗?”
陆柯想了想,说:“用。我得去一趟。”
许复张口想劝,却又把话咽了下去。毕竟事关重大; 她也得去一趟。
陆柯强撑着站了起来; 肩膀的伤口扯得一阵发疼。许复扶着他; 说:“可以吗?”
“无事的。”陆柯说完摸了摸许复的头; “不用担心。”
许复跟陆柯出了内间; 许司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毕竟陆柯真是用自己的命去就许复。陆达也没说什么; 武将么; 本身就是刀尖舔血的命。
“去宣政殿吧。”陆达说道,“今日这事不简单。复儿也过去,毕竟你当时守着太子妃。”
“是。”
说完; 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
“今晚应该是回不去了,胡乱找个地方歇歇吧。”陆达说道,“好在这偏殿极大,房间又多,还是能睡得下的。至于避讳,今日也讲不得这些了。”
许司深以为然,说:“你我两家本就快成了亲家,自然也不在乎这些虚礼。那两个小的今晚估计要留在宣政殿议事,咱们就分开两处先睡了吧。复儿身边有侍女乳母,还有长乐公主护着,不必担心。”
这边,太子裴华珝安顿好太子妃并兕儿,就去了宣政殿。泰安帝并裴瑶光与付绍成已经在那儿就今日刺客的问题,讨论上了。
东宫侍卫的尸身上,全都发现了飞爪所造成的伤痕,位置皆在耳后。飞爪为索系暗器,多为骑兵所用,而西夏人,最出名的,就是铁骑。
可是,虽有伤痕,但是致命的一伤,却又为刀剑所伤,直戳心脉,下手极其凶狠,几乎一招毙命。严礼看过尸身,道是这暗器击打的地方,是一个人面中最脆弱的地方,重创之后,轻则头晕,重则昏迷不醒。
是以,这东宫为何如此轻易就让刺客闯进来的原因,倒是清晰了。
付少成犹豫了一下,说:“末将在大殿一直护着太上皇并皇帝,真正与刺客交手的,是陆小将军。还请皇帝宣他过来,末将有一些问题要问他。”
裴瑶光看了付少成一眼,说:“陆家小子受伤了呢!”
“你胳膊还被那刺客划了两下,不照样坐在这儿吗?”付少成说,“他那点伤算什么,别跟我说被刺的那一下。严礼说了,那一下虽然深,但却只是皮肉伤,根本未伤到筋脉,就是血流得有些多,多补补多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我看严礼表情那般严肃,还以为多严重呢,紧张得复儿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进去。”裴瑶光说道。
“你自己都说了,复儿在一边看着呢。这般好的时机,陆小子是个傻子才不会利用呢。”
泰安帝听这夫妻俩越说越歪,轻轻地咳了一下,这两个人才住了嘴。付少成还得了一记白眼。
这时,陆柯跟许复打门外走了进来,把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满耳。许复瞪了陆柯一眼,却没说话,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那血流得触目惊心,让许复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两个人刚要行礼,泰安帝就让内侍把他们扶住了,今日之事,真是多亏了他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谢过泰安帝,就坐到下首。陆柯坐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肩膀,被许复一把扶住。
“小心。”许复轻声叮嘱。
“好。”陆柯笑着应道。
简单的一句对话,却暗藏着脉脉温情。裴瑶光不禁笑了一下,这两个小家伙,可有意思。
“陆将军跟他们交手的时候可有注意过他们跟西夏兵马有什么联系吗?”付少成问道。
陆柯愣了一下,说:“在宣政殿那几个名刺客,与一般人无二,并未察觉出来是哪里人。在东宫的时候,那刺客左手持剑,我下意识地看过去,依稀记得他的大拇指,并无长年戴扳指的痕迹。所以,应该不是西夏人所谓。”
西夏士兵长年挽弓搭箭,习惯在左手拇指佩戴扳指。时间久了,此处皮肤自然与别地不同。
许复在一边斟酌了一下,也开了口。
“复儿当时让太子妃抱着兕儿躲进衣箱,自己则拿了个瓷枕,裹着锦被抱在怀里,假装自己是太子妃抱着兕儿。那刺客冲进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被血糊住了,他一剑就刺了过来,复儿注意到,他指的位置,在复儿腰间。太子妃的身量比复儿低了些,如果太子妃抱着兕儿的话,那里,是兕儿的心脉。”
许复这话说完,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刺客应该见过太子妃。”裴瑶光说,“可是我也看了,那脸,生的很!”
“可能是这人应该经常见太子妃,至少,那个人见过。”许复心中暗想,却没有说出来。见过太子妃,又能往宫里安插人,还想着刺杀小皇孙的,除了二皇子,许复觉得也没有别人了。
可是这话,又哪能从她的口里说出来,手足相残,在一般家族,就已经很丢人了,更不用说皇家。
“宁王?”付少成说道,“不像啊。宁王不可能安插这么多人在皇宫。况且宁王若是出手,也必定是先对着皇上您。今日之事,明面上看,是要行刺皇帝,可是细细琢磨,针对的,其实是兕儿。”
“西夏人?也不对。”太子裴华栩说道,“西夏人再怎么厉害,能进的了宫,可是却不会清楚地记住太子妃的身量高低。再说,刚刚和西夏议和,小公主又要嫁过来,他们犯不上这么做吧?”
付少成点点头,说:“这些刺客可恶,招招狠辣,根本就无法让人收着劲儿打,活口都留不成。看样子,应该是死士。”
“是。”陆柯在一边附和道,“末将开始也想留活口,可是您看这胳膊。”
陆柯今日多处挂彩,除了胳膊,腰上跟后背也多是划伤,只不过一张脸倒是完好无损。许复在一边看着,总觉得他是因为明年成亲,特意护着他那张脸。
“父皇,儿臣忽然想起来,太子妃跟儿臣说,刺客进门的时候,宫女素云惊呼了一声,感觉好似应该认识。只可惜,素云被一剑封喉。”太子说道。
陆柯在一边听着,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穿起了整件事情,他想了想,或许是这个人?
他刚想开口,就被坐在一边的许复踩了一脚,疼得他直皱眉头。
“怎么了?”许复假装关切地问道,“可是伤口又疼了?”
陆柯咬着牙点了点头,心道她可真狠,不让说就不说,干什么踩这么狠!
裴瑶光跟付少成在一边见了倒是露出一丝笑意。明明这事大家都看出来了,后面的话都是胡乱说的,偏就这小子懵懵懂懂,然后还非要说出来,真是有意思。
泰安帝想了想,说:“刺客一个活口没留,这线索到这儿就断了。辅国将军辛苦一些,跟着奉国将军一起把这紫宸宫的侍卫上上下下清理一番。”
“是。”付少成起身说道。
“让大臣们都会去吧。今日辛苦他们了。”泰安帝说道,“尤其那些老臣,自己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还拼死护着太上皇与朕,真是忠心可嘉。尤其是陆老将军,风采不减当年。”
陆柯的祖父陆庞,今日以一顶二,颇有年轻时的气概。
泰安帝回了寝宫,皇后方韫坐在那里看着书等他,见他来了,刚站起身,就被他伸手抱住。
“怎么了?”方韫反手抱住皇帝,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可是刺客之事没有头绪?”
“有,怎么可能没有。”泰安帝无奈地说,“只不过还不如没有头绪。”
泰安帝觉得,身为父母,怎么能忍心见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残?更何况事出皇家,若是此事宣扬出去,传于别国,更是笑话!
方韫没再说话,只是抱着泰安帝,她这个夫君,心肠太软。都说帝王无情,可是她却庆幸自己嫁给了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皇帝,优柔寡断些就优柔寡断些吧。
太子一路从宣政殿回东宫,也是思绪不断。他明白父亲的心思,毕竟都是自己儿子,终归还是心存幻想的。他的想法却跟父亲不同,郑伯克段于鄢,他小时候就听许太傅讲过,并且记得清清楚楚。姑且待之吧,经此一事,父皇也是加强了东宫的守备,多加小心,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陆柯跟许复出了宫门,他趁着左右人少,悄声问她:“为什么刚才不让我说?”
许复看了他一眼,说:“姑且待之。”
陆柯抓抓头,听得懂又听不懂。
“别乱想了,回去好好养伤。”许复叮嘱道,“过几天我去看你。”
陆柯听完这话,笑了起来,说:“那好,我等你。”
“不许沾水、不许逞强,好好在家休息。”许复说完,抬手摸了摸陆柯的额头,“现在还没事儿,若是回去不舒服,不许硬撑着,赶快让人去请郎中,知道吗?”
“知道了,上车吧。”陆柯说完抬头看了看天,今晚的月色,真美。
许复提着裙子上了马车,又从车窗把帘子撩开,说:“千万注意。”
“好。”陆柯说完,趁人不注意,往前走了两步,亲了许复额头一下。
许复羞得赶忙把帘子放下,庆幸车内昏暗,她现在啊,面上烧的厉害。
第35章
许复坐在马车上; 觉得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她抬手摸了摸; 却总觉得自己的手上留有那似有似无血腥气。她闭上眼; 就会想起那喷薄而出的鲜血; 捂都捂不住; 还有陆柯苍白的脸; 冰凉的手指。她觉得自己的心忽然间抽痛了起来。明明都已经没事了; 可是她却忍不住一直去想; 让她一阵一阵的后怕,怕到浑身战栗。
没一会儿; 许夫人也上了马车。许复把头靠在她娘身上,伸手抱住了她。她娘亲身上的香味,才能让她慢慢平复下来。
许夫人感受到女儿的惶恐与不安。赶忙环住许复,又抚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 轻轻柔柔的。
“复儿可是害怕了?”
许复把头埋进她娘亲的怀里; 悄无声息地哭了起来。
“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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