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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江山_华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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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云有些羞涩地说道:“你知道你最打动我的,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拓跋焘好奇地问道。
绮云幽幽地说道:“在洛阳时,你对我说过‘当看到自己守护一方的百姓安乐无恙,就觉得有一种莫大的满足。’可能就是那句话最让我感动了。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对自己的子民那么爱惜的人,必定会对绮云更好,不是吗?”
“那是自然。”拓跋焘没有半点的犹豫,笑着对她点头。
拓跋焘对绮云宠爱有加,不记名分。窦太后看在眼里,有些忧虑,对拓跋焘苦言相劝道:“皇上,你如此钟爱灼华郡主,郡主又为了你舍死忘生,你们二人情投意合,这既是你的福,却也是你的劫。帝王应断情绝爱,有了爱便有了软肋。万一她被人挟住,你可舍得拿你的江山去换她?”
“云儿少时孤苦飘零,辗转于乱世之间。她是我的世界,我愿意用我的红尘十年,换取她一世的平安和乐。”拓跋焘对窦太后神色郑重地道,仿佛在用生命起誓。
“是男人只要有一口气,便要保护脚下的土地和怀中的女人,醒握江山,醉拥美人。江山是血染的,美人如明珠,绮云是我的生命。没有她,江山失色,我依然会为天下人守住天下,可是我自己的世界已然崩塌。”
第166章 劝言纳谏
闲来无事,绮云手捧棋谱,手拈棋子和自己下棋。手触上棋盘,指尖游离一丝凉意。
她才解了半个局,拓跋焘从殿外走入,气呼呼地在她身边坐下,身上寒意外渗。拓跋焘是性情中人,绮云知道他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笑问他:“怎么了?佛狸,谁惹你了?”
“那该死的笔头奴,朕明日杀了他。”拓跋焘手握拳头,砸在她的棋盘上,棋盘震动,棋局纷乱。
绮云放下棋子,认真地看他说。拓跋焘说的“笔头奴”是立节将军古弼。“弼”这个名字是明元帝拓跋嗣给他改的,意思是辅佐之材。古弼负责门下奏事,相当于御史大夫,可以指出皇帝的过失。古弼的头长得尖,像毛笔头一样,人们于是都亲切地称他为“笔公”,而拓跋焘则昵称他“笔头”。
绮云听拓跋焘骂他“笔头奴”,便知道古弼又有事触怒了他,便笑道:“佛狸,什么事?说来听听。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杀笔公呢?”
“今天,我正在和事中刘树下棋,这时候古弼进来要奏事。我一面要下棋,一面心里在想,云儿你上次和我说帝王要‘法、势、术’三者要应用得当。我心里头正在想这些事儿,那古弼在旁边等候的时间长了些,你知道他做出什么举动吗?”
绮云见他脸色铁青,知道气得不轻,忍住笑摇头道:“不知道。”
“他居然站起来,揪住刘树的头发,把他拉下凳子,然后扑上去,把刘树狠狠地揍了一顿,而且边打边骂:‘朝廷的事情没有治理好,都是你这个小子的罪过!’我丢下手中的棋子,叫他停手不要打了,古弼这才放过了刘树。云儿,你说这笔头奴是不是该死?”拓跋焘气呼呼地问道。
绮云站起身来,退后三步,敛了敛云鬓,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向拓跋焘行了一个大礼。拓跋焘吓了一跳,忙起身扶住她的手,不解地问道:“云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我行这么大的礼?”
绮云正色答道:“云儿听说史书上说,主贤臣忠,只有君主贤能开明,臣下才能忠诚。古弼正直敢言,正好证明陛下是明主的。所以,我自当祝贺陛下。”
她的一席话,如凉水浇在沸铁之上,拓跋焘顿时醒悟过来,转怒为喜。
“明君诚恳纳言,虚心求谏,臣子方能切言陈谏,施展才略。陛下能够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正是贤明之举。”绮云话题一转,问道:“今日,笔公向你奏报什么事呢?”
拓跋焘道:“古弼收到一封民间来信,反映皇家的上谷苑囿占地太多,老百姓无田耕种,希望朝廷减掉大半分给贫民耕种。古弼很重视这件事,向我奏报。云儿,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绮云答道:“天下大事,莫过于土地。各朝各代,战乱纷争无非争的就是土地。而百姓有田则安定,无田则流亡,流亡的百姓多了,便会生乱。君王对待土地要慎之又慎,绝不能纵容臣下圈占土地。圣人曾说‘给民恒产,以民为贵’。至于皇家上谷苑囿占地的问题,皇上看着办就是了。”
拓跋焘点点头,面上是赞许的神色。
这时,宗爱进来禀道:“古将军光着头赤着脚,在殿外求见皇上。皇上见还是不见?”
拓跋焘大惊,携绮云一同出了殿门,果然见古弼摘了发冠,散发赤足跪在在石阶下请罪。见拓跋焘现身,古弼高呼道:“臣颠沛造次,冒犯天颜,臣请辞尚书一职。请皇上降罪”。
拓跋焘刚才的怒气消失无踪,像是没事人一样,走下石阶把他扶起,和声道:“笔头,你有什么罪过啊?快把帽子戴上,把鞋穿上吧!朕求贤若渴,随才文武,任之政事。以后,只要是利国利民的事,你做就是了!即使颠沛造次,你做了,也不要有什么顾虑!”
他停了一瞬,接道:“笔头,你上次和朕奏报的圈占土地一事很重要,你继续关注此事,上谷苑囿的土地减掉大半,分给贫民耕种。另外,你专门负责查看京城内外有没有农民流失土地,到处流离的现象。若有,马上奏报朕。”
古弼作了一揖,朗声道:“臣正想将此事奏报给皇上。”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份折子递上来。
绮云和拓跋焘见了他这般,都笑了。拓跋焘捏起拳头轻轻敲在他的肩上道:“说是请辞官职,结果还是放不下。古笔,你真的像笔一样直而有用,有臣如此,是我魏国之宝!你要奏报什么事?快说。”
古弼奏道:“这个折子上记录了朝中重臣圈占农民土地的详细情况,请皇上过目。”
“哦,都是哪些人干这贪赃枉法的事情?”
古弼犹豫了一瞬,答道:“是北平王。”
“北平王长孙嵩?”拓跋焘听了是他,神色变得凝重。
长孙嵩不仅是四朝元老,而且对拓跋焘称帝有推荐之功。当年,明元帝征询立立太子的意见时,长孙嵩力荐拓跋焘,他对明元帝道:“立长则顺,以德则人服。如今皇长子既贤明又是嫡长子,天命所归。”拓跋焘临朝监国后,长孙嵩为左辅之一,官至太尉,柱国大将军。
古弼禀道:“对,朝中大臣都以他马首是瞻。这股歪风正有扩大之势。”
听到这里,绮云想起自己的囊中有一份状纸,掏出递给拓跋焘,“这是我路过幽州时,民间百姓所投递的,幽州村民状告他们的良田被北平王所占。”
拓跋焘接过状纸看了,脸色微青。他紧了紧拳头,坚定地对古弼道:“笔头,你好好地查证此事,要证据确凿。到时候,朕一定让他们圈占的地全部吐出来,并且让他们学会如何守法奉公。”
目送古弼转身离去的背影,拓跋焘对绮云叹道:“云儿,你随我一起上朝堂吧。将来,我做什么决策时,你就在我的身边,以防我决策的失误。何况,云儿你不是说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少一天一月都不算得吗?我身边有你在侧,心底会安定些。”
绮云本想拒绝,见拓跋焘诚恳真挚,只好跟随他上朝。在朝堂上,用一道帘子隔开,绮云隐在帘后,可以看清朝堂上的举动。
此后,拓跋焘能够选贤任能,唯才是举,对直言进谏的大臣,在世人眼中看来是“骄之纵之”。
第167章 云庐密语
天气渐暖,云庐中的桃花开了。绮云命人将自己的东西搬至云庐,从此在云庐安居下来。拓跋焘得知后,宠爱地依从她。
这一日早朝后,拓跋焘解散群臣,唯独留下了崔浩。拓跋焘踱步上前,面色沉静地对着他。
离得近了,崔浩忽然察觉,站在他面前的年轻帝王相较初登基时,举止越发沉稳有度。冷目上扬,是果断与决然,薄薄的唇,是不怒则威,令人望而生畏。
崔浩不知他是何意,面色谨慎略显紧张,欲弯下腰去施礼,却被拓跋焘双手扶住手臂。
拓跋焘犹豫了一会,和声问道:“崔太常,你熟知汉人礼仪,可有什么封号适合灼华郡主的?”
崔浩一愣,呐呐不成言。
绮云长叹一声,走出屏风后,“皇上,你莫要为难崔太常了。绮云在宫中,无所谓名分,只要看着皇上日日安康便好。”
崔浩看到突然出现的绮云,愣了一下,转瞬平静如常。
拓跋焘执起她的手,深情地道:“不,你为了朕,舍生忘死,深入夏国险境。至平城后,设计揪出了潜伏在朕身边多年的夏国细作,又常在朕的身边献计献策,较少朕的失误。如此功劳,朕岂能不给你个名分?”
崔浩思忖了一会,拱手禀道:“皇上,若论郡主的淑德和功劳。老夫想起了后宫一个封号极其适合郡主,便是昭仪,‘昭其仪’之意。此封号始置于西汉元帝时期,其位相当于丞相,爵比诸侯。当年,汉元帝的妃子冯婕妤舍身救主有功,为显对她的异宠,特地在婕妤之上新设昭仪一位。是汉朝册封之最高阶妃嫔,位仅次于皇后。”
拓跋焘点头,面露欣喜之色:“昭仪,昭其仪,的确非云儿莫属。等朕西征回来,就进行册封。”
待崔浩告退,还未等他走远,拓跋焘面上露出玩笑的神色,对绮云道:“以后,云儿就是朕的昭仪娘娘。其实,我更喜欢叫你娘子,我用民间的习俗三媒六聘娶你可好?”
绮云一脸娇嗔,把住他的胳膊,拧了一下。拓跋焘咧嘴呼痛,崔浩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绮云立刻停住了手,一脸羞红低下头去。
崔浩见他们二人这般小儿女神色,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暗中笑着摇头,大步离殿而去。
回到云庐,绮云想起刚才的话,心中婉柔辗转。静静的出了屋子,走到潭水边,见潭水清澈,水底滚圆的鹅卵石清晰可见,鱼儿在水中游着,煞是可爱。她便脱了鞋袜,坐在潭边方石上,赤着脚荡在潭水中,清凉怡人。不知名的花瓣随风纷纷洒落水中,顺流而下,映衬着她的足晕染出几抹粉色桃红,静美而又艳丽。
拓跋焘见她回来以后,一直默默无语,心思重重,也脱了鞋袜,挨了她坐在方石上,扶着她的肩膀,低声哄道:“好云儿,你不要生气了。我们还没有成婚,叫你娘子,有些唐突。虽是一时玩笑,但在我心里,我就是那样想的。”
绮云睨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也没有生气。佛狸,我是那样小气之人吗?”
拓跋焘见她没有生气,暗自松了一口气,戏谑道:“你不小气,那是谁把着我的胳膊,又是捏又是掐的?恐怕我的胳膊早就青一块紫一块了呢。”
绮云听了,急道:“我掐疼了你吗?让我好好看看。”说着,便要来挽起他的袖子察看一番。
拓跋焘侧身躲过,握了绮云的手,哈哈笑道:“云儿,我是骗你的。就你那点力气,给我挠痒还差不多。”
“就知道你皮糙肉厚的,刀枪不入。估摸箭簇射到你的身上,都要打弯了。”绮云抽了手,握成粉拳轻轻打在他的肩上。
“但如云儿所愿。以后,我拓跋焘上了战场,箭簇见了我都退避三尺。那我大魏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拓跋焘剑眉上挑,有些傲然地说道。
绮云戏谑道:“你是谁啊?是一只最英勇无敌,能征善战的狐狸。天下要能战胜你的,恐怕不多见。”
拓跋焘面上带着笑意,答道:“可是这只最英勇无敌,能征善战的狐狸,最最害怕的就是云儿你了。”
“你怕我做什么?”绮云扬手向潭水中丢了一颗小石子,看着水中的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
“我怕你难过,怕你伤心。”拓跋焘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听他说得真挚诚恳,绮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听他继续说道:“怕你被人欺负,怕你有一天再也不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日越长,就怕得越多。对你喜欢越多,就怕得越发厉害。每日里让我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就是云儿你。”
他平静地娓娓道来,仿佛在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但眼底那抹难以言喻的深情,灼热了绮云的心。
听到这里,绮云再也撑不住,泪水汩汩地流下来,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语带哽咽,“佛狸,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说是怕我难过,可眼下……偏要来惹我伤心。”
“好,我不说了。”拓跋焘忙轻抚她的背脊,低低安慰道:“云儿,你也不要再流泪了。你一流泪,我这里也会很难过。”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伸出手帮她轻轻拭擦了泪水。绮云听了,收了眼泪,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
两人默坐良久,不用言语,柔情蜜意在两人间流转。
始光二年的春夏之际,拓跋焘率北魏大军,第二次征伐柔然汗国,以雪始光元年柔然进犯之仇。魏军分兵五路,同时进发。大军抵达漠南后,舍弃辎重,改由轻装骑兵,带上了十五天的军粮,追击几天几夜,度过大漠攻打柔然。
五路大军在不同地点同时作战,之前的部署计划周密。拓跋焘审时度势,指挥其进退有序,首尾呼应,配合得天衣无缝。作战时,拓跋焘不避箭矢,身先士卒。魏军见少年天子如此英勇,也争相效命,气势如虹。
绮云换上男装,跟着他一起上战场,目光和身形紧紧跟随着他。目睹他的豪情万丈,痴迷地捕捉他在战场上驰骋飞扬的英姿。
柔然各部没见过如此浩大的攻势,听闻拓跋焘的大名,十分惊恐,全都向北逃难。拓跋焘大获全胜,只可惜沙漠太广袤,无法一路追到底,未能擒住大檀。
第168章 五星吉兆
大军回到平城后,不久从统万传来消息,夏王赫连勃勃准备废黜太子赫连璝而改立幼子酒泉王赫连伦。赫连璝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率兵七万人北上进攻赫连伦。赫连伦率骑兵三万人迎击,双方在高平大战,赫连伦不敌兵败身死。
正乱作一团之时,太原王赫连昌率骑兵一万人袭击赫连璝的大军,斩杀赫连璝,收服了他的部众八万五千人,回到国都统万。赫连勃勃听闻,不仅没有责怪赫连昌,反而大喜,立赫连昌为太子。
西面夏国皇子之间内讧的消息传到平城,拓跋焘下诏书遍问朝中文武大臣,就魏军继续出击柔然,还是先攻打夏国,展开了廷议。
鲜卑贵族从上一次对柔然的战争中获益颇多,朝中重臣太尉长孙嵩、司徒长孙翰、司空奚斤等人一致要求攻打柔然,他们说:“赫连氏土生土长,暂时还不足为患。不如先伐北方蠕蠕,如果能够追到他们,可以大获全胜;如果追不到,我们则到阴山作一次大狩猎,可以获取大批禽兽的毛皮骨角,用来充实军用物资。”
太常崔浩则认为,关中地区对魏国的战略意义,力主伐夏,进言道:“蠕蠕来的时候,象飞鸟一样霎时集结;去的时候,也象野兽一样霎时逃散。用大军追赶,一定不会追上,如果用轻兵突袭呢,又恐怕不足以消灭完。而赫连氏的国土不过千里,刑罚残暴,人神共愤,微臣觉得,还是应该先行讨伐夏国。”
另有一部分人,武京侯安原等人又有不同意见,请求先行讨伐辽东的北燕。
拓跋焘迟疑不定,廷议过后,他请崔浩入宫叙话。
拓跋焘语重心长地对崔浩说:“你富有才智,学识渊博,事奉过朕的祖父和父亲,忠心耿耿辅佐了三代君王,所以朕一向把你当作亲信近臣。你应该竭尽忠心,直言规劝,不要有什么隐瞒。朕虽有时不听你的劝告,但是最后还是深思你的话。所以,你对于廷议之事,有什么想法,尽管进言。”
崔浩恭谨地答道:“皇上既然犹豫不决,不如巡视边防。眼见为实,更有利于皇上做出正确的决策。微臣每夜关注星辰,若有预兆,第一时间禀报皇上。”
崔浩善于根据天象预告未来,常把生铜放在装有醋的容器中,夜间观天每每有所发现,立即用那块生铜在纸上写字,记录异象。
他观测天象,预判天下事,曾经精确地预言了后秦的灭亡,刘裕在关中的地盘会被赫连勃勃所夺,预言刘裕会篡权称帝等。拓跋嗣在他预言成真多次后,十分叹服,对他的意见更加重视,崔浩作为魏国第一汉臣的地位更加牢固。拓跋焘尚为皇太子之时,崔浩为右弼之首。
拓跋焘听后,决定巡视边防,部署好京城政务。离开平城之前,他特意下诏命令尚书省说:“朕不在京城之中,由崔太常主持政务。凡是军国大事,你们所不能决定的,都应该向崔浩请教,然后再付诸实施。”
于是,拓拔焘带着绮云,从云中向西视察,抵达五原,到阴山狩猎,又往东抵达和兜山。过了几个月,拓跋焘率众才返回平城。回到平城后,得知贺思凝生子,难产而死。
拓跋焘给出生的长子取名为拓跋晃,他抱着在襁褓中咿咿呀呀的婴孩,伤心地道:“我从云中巡视,从东到西,历经三月。可是朕自己的儿子出生,居然不能陪着思凝的身边。朕是不是很失败?”
窦太后慈爱地宽慰道:“佛狸,你巡视边境,并不是为了自己私利,而是为了军国大事。思凝虽然去了,她一定能体谅你的,你也不用过于自责。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人们会记住他的圣德,公而忘私是圣君所为。”
伤心之余,拓跋焘感佩贺思凝,追赠她为贵嫔,葬在魏国皇陵云中金陵。并亲自挑选乳母,抚养皇长子拓跋晃。
绮云见拓跋焘自思凝过世,心情郁抑,便下厨精心地做了几道南方菜。拓跋焘见了有了些胃口,端着饭碗大口吃了起来。她双手支着下巴,自己并不动筷,只是看着他吃,心情便觉得很好。
这些日子以来,他先是征伐柔然,又是出巡边境,日夜操劳政务。他的身体虽然健壮,却也有时略显疲惫,脸上有些黑瘦。
绮云心疼地为他布菜,宗爱前来禀报消息道:观象授时的钦天监,传来消息,崔司徒夜观星相,发现大吉之兆。拓跋焘听了,立刻弃了碗筷,也顾不上穿上外衫,拔腿就往外走。
这个皇帝怎么当得这么苦?一顿晚饭也不能安生吃完。绮云见他衣衫单薄就出了门,忙拿了外衫,呼喊着追在他的身后。
拓跋焘接了衣衫,拉住她的手,喜道:“云儿,你也跟我一起去看看。崔太常和寇谦之精通星相,发现了大吉之兆,必定有利于我大魏攻打夏国。”
太常崔浩和寇谦之等在钦天监门口,见了拓跋焘和绮云一起前来,忙上前行礼。
崔浩恭敬地禀道:“几年前,火星两次紧傍着羽林星和钩己星运转,算卦占卜都预示着后秦国一定灭亡。而此刻,金、木、水、火、土五星同时出现在东方,显示西征一定胜利。皇上,上天的旨意和凡世的人心是互相呼应的,良机不可失去。”
星象台上,夜空之下,绮云和拓跋焘仰头望天,果然见金、木、水、火、土五星同时出现在东方,闪闪烁烁,神秘莫测。
绮云指着星空,笑着说道:“恭喜皇上,此星相正是大吉之兆。五星占在先秦和汉代主要是用于军事,灵验得很。据说汉武帝当年攻打南羌时,就出现此吉兆。《史记?天宫书》记载‘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兵者利。五星皆从辰星而聚于一舍,其所舍之国可以法致天下。’天地回转,日月流逝,五星难以聚合。而五星能够一起在东方出现,说明皇上此次西征必将大胜。”拓跋焘闻言大喜。
第169章 朝堂立威
果然,不久之后,传来赫连勃勃病逝的消息。赫连勃勃终年四十五岁,谥号武烈皇帝,庙号世祖,葬于嘉平陵。夏国太子赫连昌即皇帝位,下令大赦,改年号为承光。
赫连勃勃的死讯传到平城,更加坚定了拓跋焘灭夏的决心。拓跋焘连夜召集众臣,再一次展开廷议,商议讨伐夏国的军事行动。
长孙嵩等人听年轻的皇帝不采纳自己的意见,又提出攻打夏国,马上一起反对道:“匈奴人有统万城,城高墙坚,敌军如果固守城池,以逸待劳,我们怎么办?统万久攻不下,柔然可汗大檀听说这一消息,一定会乘我们国内空虚,大举南下进攻,这时魏国危矣!”
北平王长孙嵩在朝中说话极有份量,鲜卑贵族皆以他马首是瞻。
较年轻的平阳王长孙翰是镇远将军长孙肥的儿子,和长孙嵩都属显赫的长孙家族。头发须白的宜城王奚斤也当朝元老,早年与长孙肥一道统领禁军,跟随拓跋珪平定中原,也是辅政的八臣之一。
三位重臣一致反对攻打夏国,朝中的意见一下子倒向反对攻夏。
崔浩见势不妙,振振有词地说:“当年,火星两次紧傍着羽林星和钩己星运转,意味着什么呢?算卦占卜都预示着后秦国一定灭亡。微臣劝说先帝出兵关中,先帝并未采纳老臣的意见。结果如何?后秦被刘裕所亡,关中本来唾手可得,结果落入了赫连勃勃之手。今年,金、木、水、火、土五星同时出现在东方,显示西征一定胜利,也就是说夏国要亡了。上天的旨意和凡世的人心是互相呼应的,良机不可失去。”
崔浩以星象说理,搬出天人感应,并将多年观星的经验震慑众人。长孙嵩等人还是不听,固执己见,仍然坚持不能西征。
见此情势,拓跋焘勃然大怒,将古弼收集的证据“啪”的一声,扔在他的面前。
他指着长孙嵩,疾言厉色地怒斥道:“法者,朕与天下共之,何敢轻也?你身为北平王,四朝老臣,却以身试法,带头非法圈占土地。之前,古弼来向朕奏报说,皇家上谷苑囿的土地圈占太多,朕已经命他减掉大半,分给无地少地的贫农耕种。你们倒好,到处圈占土地,并且把精耕细作的良田改成了牧场,导致京城附近的农民流离,人心浮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动摇大魏的国本。”
长孙嵩听拓跋焘斥责他贪赃枉法、圈占土地,登时如五雷轰顶,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状纸和奏折,无言以对。
拓跋焘见他默认其罪,冷声喝命道:“来人,给朕狠狠地责罚。”
宫殿两边侍立的侍卫听命,上前摘掉长孙嵩的帽冠,强按他的头猛烈触地,砰砰作响。
长孙嵩的罪证确凿,且贪腐在魏国一直不得人心,魏国几任皇帝皆能够以身作则,主张节俭。长孙嵩触犯了这个禁令,使得本来拥护他的大臣顿时面面相觑,无人敢为他求情。作为长孙家族的长孙翰和长孙肥等人更是手足无措,如坐针毡。
绮云听他的声音透着凛冽的寒意,与平日对自己和颜悦色全然不同。透过屏风的空隙,见长孙嵩白发凌乱,额头鲜血长流,想他年事已高受此责罚,闭目不忍再看。
对长孙嵩责罚完毕,拓跋焘说道:“朕的为政之道是‘功者赏不遗贱,罪者刑不避亲’。长孙嵩,就算你是四朝老臣、朕的辅政大臣,朕一样要惩罚,以儆效尤。长孙嵩,你服还是不服?”
长孙嵩听他有理有据地训斥,跪伏在地,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声辩。
拓跋焘见他伏法,点头道:“这件事情朕责罚过了,到此为止。北平王果敢精干,依然是朕的股肱之臣,国之柱石。”抬眼对大臣们话锋一转,问道:“对于朕准备御驾亲征讨伐夏国,各位臣工还有没有想法要上奏的?”
拓跋焘怒斥责罚长孙嵩的雷霆之怒,让满朝文武领略到这位青年皇帝狂暴无常的性格。平时,拓跋焘对臣子一向礼遇有加,诚恳纳言。如今,手握长孙嵩的罪证突然发难,如宽阔无际的大海,风平浪静中突然掀起滔天巨浪。大臣心里既钦佩他的睿智和魄力,又服从他威势,皆起身表示赞同皇帝的主张。
拓跋焘此举一石二鸟,既威慑官员不得贪污腐败,又令朝中上下同心攻夏。他满意地点点头,宣布退朝,众臣恭敬有礼地一一退出朝堂,独留下崔浩。
崔浩微笑道:“皇上志存高远,眼下夏国内乱夏王病逝,是难得的契机,定是上天让皇上伟业得成。”
“是。”拓跋焘负手而立,望向苍茫夜空感叹道:“虽说治乱自有天定,但我拓跋焘偏不信天命,愿意放手一搏。天下分裂已久,百姓困苦不堪,渴望安居乐业。天下一统,王图霸业,看谁能完成这个使命。”
崔浩和拓跋焘对视一眼,彼此看出对方眼中的赞赏。拓跋焘年纪刚及弱冠,却充满自信,豪俊刚健。不凡的王者气度如阳光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仰望并追随着他。
朝中如长孙嵩这样的柱国大臣贪赃枉法,拓跋焘依然不徇私情,严厉惩处。从此,朝廷内外的官员引以为戒,皆奉公守法,廉洁自律。
拓跋焘见内政清明,法度严明,对于征伐夏国少了后顾之忧,便着手准备伐夏事宜。他选任将领出征,亲自指挥谋划,面授机宜。他知人善任,有时在士卒中选拔将领,只看重并使用他的才干,不在乎他的出身。拓跋焘观察敏锐,部下没有什么隐情能逃出他的眼睛。
拓跋焘下令伐木阴山,大造攻城器具。先派遣司空奚斤率领四万五千人袭击夏国的蒲阪和长安,命令河东太守薛谨为大军的向导。自己亲率主力大军随后出征,绮云以朝影宫文武公子云清的身份,女扮男装伴随在拓跋焘的左右。
长孙嵩在朝堂得到了沉重的教训,方知魏主虽然年轻,可是有雷霆气势,不敢轻侮。自拓跋焘准备起舆驾伐夏,长孙嵩请求戴罪立功。他以朝廷元老身份留镇京师,坐镇朝堂平断刑狱,后来得以善终。
第170章 西征胡夏
始光四年,拓跋焘选择了吉日,誓师西征,数万魏军士兵站在军营操练场中。
密密麻麻的步兵前面是骑兵,他们骑着高头骏马,马上将士皆腰环甲带,腰佩刀剑,手执长枪。他们仰望着一层层台阶延伸往上,那气势恢宏的高台。
高台之上立着一名男子,金色盔甲外披风氅,足踏牛皮靴,扶住腰间宝刀。他宽阔的眉间,带着豁达大度,挺直的背脊,刚健而威仪。其俾睨天下的姿态和气势,有着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力量。
这便是他们的皇上!士兵的目光被他的一举一动所吸引。只见他面无表情,冷眼一扫,全场的将士如浪潮一般陆续跪了下去。
绮云与众臣站在高台侧旁,看着他的身影,不禁感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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