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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骨生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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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陌一脸可怜样儿,“月啊,爷会不会这样流血而亡?”难道以后就要她过这种日子吗?简直比死还难受。

    晓月连忙呸了几口,“不过几日而已,撑撑就过去了。”

    苏陌郁闷了,“连续流几天血,会死人的……”

    晓月真想揍她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苏陌摸了摸晓月的脸,柔滑细嫩,再看看那圆满的胸部,的确很有说服力。

    安王赵隋是这日傍晚才回到京城,一进京,就嗅到空气中一股诡异的气息,惹得他平静的血液莫名地躁动起来,策马朝着湘南进奏院直奔而去,但赵隋却没有走大门,而是趁着昏暗的天色翻墙而入。

    苏陌当时刚吃过晚饭,正捧着汤婆子,看着晓月给她缝月事带,根本没觉察到有一只猛兽正在靠近。

    赵隋能感觉到那浓郁的气息,越是靠近,那香味越是填满肺腑,让他差点没办法呼吸,却也激得他整个心脏都在不寻常地跳动。

    直到看到苏陌房里的人离开,他才从窗户爬进去,坐在暖榻上的苏陌呆愣了一下,看清来人,将汤婆子又在怀里紧了紧。

    “安王殿下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赵隋桃花眼眯了又眯,在她身上瞄了又瞄,最后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那双眼睛就像是带了勾,紧紧盯着她抱着汤婆子的手。苏陌老实地将手摊开给他看,“我什么都没做。”

    赵隋狐疑地看着她,鼻翼翕合了两下,确定这气味就是从她身上发散出去的。

    于是他坐到苏陌对面的暖榻上,收起方才的情绪,一脸淡静地坐在那里喝茶,完全不将苏陌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本王只是路过,顺道过来看一眼。”

    苏陌想了好一会儿人才明白他接的是她第一个问题,忍不住又将根本没关的窗户看了一眼。

    “其实,进奏院的大门随时都为安王殿下敞开着。”

    赵隋听出她口中的讽刺,却难得地没有发作,而是继续喝茶,甚至没有再说话的打算。

    赵隋不说话,苏陌也不想开口,只是坐在那里,继续翻她的话本子,翻一页,压住,又将手缩回去。赵隋有点看不过去,看她再翻下一页时,爪子忍不住就伸了过来,代她翻过去。

    苏陌看了他一眼,赵隋什么表情都没摆,于是苏陌也懒得摆表情,继续看。

    谁知她看到关键处,想翻页时,赵隋这次却很不贴心,爪子都没动一下,苏陌忍不住看了过去,只见他原本清明的双目竟然泛上了赤红,那呼吸也变得分外沉重,竟是比那话本中的妖魔还要恐怖一些。

    苏陌不敢动了,赵隋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问了一句,“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香味越来越浓?”

    苏陌懵了,她又没点熏香,哪里有什么香味?

    “安、安王殿下,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快点回王府歇着。”苏陌善良地提意见。

    唇齿一开,又夹了另一股气息,安王心头激颤,终于扛不住了,“出去!”

    苏陌就跟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抱起汤婆子就蹿了出去,门一开,凉气袭人,当即缩了缩脖子。吴妈说,月事在身时,尽量别把自己给冻着,对身体不好,于是苏陌转身对赵隋道:“这是我的房间。”

    赵隋狠狠瞪了她一眼,嗖地跳窗走了。

    苏陌默默地看了一眼那扇晃动的窗户,再默默地关上门窗。

    自那日起,她总觉得睡觉时,窗外有什么野兽呼哧呼哧地在窥探她。直到四天后月事结束,她神清气爽地泡了一个澡,那奇怪的感觉才消失。

    苏陌一直觉得,这次回京气氛有点不一样,平静的外表下像是酝酿着一场大风暴,不止皇宫中巡逻的卫队增加了,连京城大街小巷也能时不时看见身穿铠甲的巡逻军。

    她回京第四日,第一次遇袭。

    当时马车上就只有她跟阿若,几个蒙面人手持长刀,将她们团团围住,挥刀乱砍,最后被突然跳出来的刘大青和赵小北杀得七零八落,仅有的活口也咬毒自尽了。

    “他娘的,上次老子就该一剑毙了他,也不会留着来坏我们好事!”朗豪义愤填膺,死的可都是他亲手□□的人。

    “朗世子这是要一剑毙了谁?”

    朗豪与施荣修纷纷看向来人。这是他们的秘密据点,先不说有多秘密,单是里里外外几层人把守,安王是如何进来的?

    朗豪要拔刀,施荣修却按住他道:“安王殿下是自己人。”

    赵隋好整以暇地坐到椅子上,“本王何时与你结盟了?”

    施荣修不紧不慢地上前,躬身行礼,“殿下若不是自己人,如何会只身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来警告你们,不要轻举妄动。阿若不过是皇上放出来的一颗饵。”

    朗豪道:“阿若既然是饵不能动,那就杀苏陌,否则,这口气我噎不下去……”

    话音未落,一枚透骨钉擦着朗豪的肩膀飞进他身后的墙壁,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有毒?”朗豪大惊。

    赵隋站起来,冷冷盯着朗豪,“死不了人。若有下次,本王保证你们没一个人能活着走出京城。”

    任施荣修再聪明这次也疑惑了。安王从来不会在人前动怒,而这次,他们竟然莫名其妙地逆了龙鳞。

    苏陌回京第七日,天降流火。巡逻的御林军跟着流火轨迹追到太后寝宫永寿宫。

    苏陌接到禀报急匆匆赶过去时,御林军已经将火势控制住了,安王赵隋也在,其他重臣也相继赶来。

    “怎么回事?”

    赵隋看了她一眼,鼻子动了动,没嗅到可疑的气味,这才道:“天干物燥,睡觉的时候别点火盆。”

    苏陌怔愣了一下,她睡觉是要点火盆来着,可这跟永寿宫失火有关系吗?

    火势没蔓延到其他宫室,但也将庄太后的寝殿烧得面目全非。火势扑灭,垮塌的宫宇中,漏出一方石室,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

    贺启章眯了眯眼,看向其他老臣,“这是太后的寝宫,这应该是个密室,是否要禀报太后呢?”

    众人将问题抛给了这里唯一的皇室。赵隋毫不犹豫走上前去,“灭火要灭尽,万一里面还有火星再起火势就不好了。”说罢对御林军下令,“把石室砸开!”

    苏陌心口怦咚直跳,凭直觉,这一砸怕是有大文章。

    随着一声石头碎裂之声,军士的声音传来,“门已经打开了。”

    门都开了还矜持什么?众人纷纷上前,这一看,精彩了。

    这个密室还不小,有床榻,桌椅,虽然简单,却样样俱全,而最让人震惊的却是一个灵位。

    庄太后跟先帝情谊深厚,谁都知道,先帝驾崩后,庄太后曾有两次自寻短见。

    嘉帝继位后,朝政无作为,庄太后为守护先帝江山,在嘉帝多次决策失误时,力挽狂澜,也让这些老臣深为敬佩,私心里曾经想过,若不是庄太后,怕是左相在嘉帝登基国事未稳之时就扶幼子篡位了。

    嘉帝死得凄惨,是在宫中突然暴毙七孔流血而亡,谁都知道那是左相所为,却没有证据。

    这些老臣都是伺候过这两位皇帝的,也在国难当头时,庄太后所表现出来的气度而心生敬佩,若是此刻这里摆着的是先帝或嘉帝的灵位,他们这种敬佩之心会更加深重,可谁知,灵位上明明晃晃地写着一个名字——左谦。

    弑杀嘉帝,诛灭赵氏皇族的前宰相左谦……

 第八十八章

        苏陌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聪明人,却也看出这件事非比寻常。

    带人灭火的正是谢晋的三儿子御林军中的校尉。若灭火是近卫军,或许还有人认为这是景帝要斩草除根,可若换做谢晋的儿子,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谢晋的女儿虽然刚遭了太后的毒手,但以他清高的气节,绝对不会纵容儿子做出这种栽赃陷害之事,老臣们自然也相信谢家的家教。

    但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谢晋。

    谢晋只好叹了口气道:“左谦的确跟太后是青梅竹马。庄太后十四岁入宫为妃,左谦荣登三甲,进了朝堂。只是没想到……”

    左谦也曾叫过他一声先生。

    左谦是赵毅攻入京城时从城门坠下而亡的,避免了京城一场恶战,虽然人人都道他是畏罪自杀,死有余辜,可庄太后要将这笔账算在景帝身上,却并不是没有缘由。

    只是,如今庄太后的寝殿供着这样一个乱臣贼子,叫那位宠爱她的先帝以及死于左谦之手的嘉帝还有那位小皇子及赵氏宗亲们情何以堪?

    苏陌隐隐记得那日自己逃出未央宫时,赵隋对她讲的那句话,“这个皇位并不是只有男人才能坐……”

    如果按赵隋的话反推回去,若最初想当皇帝的一直是庄太后……

    苏陌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出宫时,赵隋对她道:“历史上,篡位的乱臣贼子不少,能将皇室血洗得如此干净的却绝无仅有。”先帝有八子五女,不但本人死在那一个个阴谋诡计中,连家族血脉都尽数被斩断。

    仅仅两年时间而已,没有里应外合,如何做得到?

    苏陌看着赵隋,第一次,这个桃花王爷没有露出那种笑容,沉甸甸的俊脸压得风平浪静。

    罗钊远远看见他们走过来,冲赵隋行了一礼,才对苏陌道:“阿若公主有事相请。”

    看苏陌上了马车,赵隋却走到罗钊身边道:“罗大将军觉得本王若要得到什么东西,会有人拦得住吗?”

    罗钊拱手,却并不答话,转身离开。

    温泉行宫,景帝的近卫军将永和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庄太后却面不改色地坐在暖榻上喝茶,“皇上真是好计策。”

    景帝比她更悠闲,“太后说笑了,在你面前,朕哪里用得了什么计策,不过是天意罢了。”一场天火烧了永寿宫,将这位贤德的太后的隐秘昭告于天下,这当然只是天意。

    庄太后端茶盏的手依然稳当,却在喝茶时未免显得有些缓慢,而她握盏茶的手指也太过用力了一些,仿佛不用力这茶盏便端不住。

    “这局棋如此明显,皇上想要误导朝中大臣,怕是没那么顺意吧?”聪明人总会怀疑一下这是不是景帝背后使的黑手。自从景帝登基,跟这位太后就不太和睦,这接二连三太后出事,他们如何不怀疑到景帝头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后的心思骗得了文武百官,却总有人的眼睛是瞒不过的。何况,这都是事实,朕不过是把证据拿出来,让世人看清楚罢了。再说,前去查看的是安王,安王跟你一向和睦,自然有说服力。”

    庄太后手中的茶杯终于掉落在地上,瓷片清脆的碎裂声终于打破了这位沉稳了几十年的雍容气度。

    “赵毅,你不要欺人太甚!”

    “太后,这次可是你先出的手。”既然出了手,就应该会想到后果。

    庄氏怒极反笑,“哀家不过让大臣知道你有病而已。一个注定夭折的皇帝,如何能统治大正江山?”

    “病?太后又说笑了。”

    “呵!哀家知道你找到能解你狂疾的药,不过,只服用一两次怕是并没有多大效用吧?”

    景帝面色突变。

    庄氏笑得愈发猖狂,“在你围住永和宫时,徐丹华应该已经被秘密送出汤泉行宫了。宓香,你的先祖穷尽一生也没能找到一个,你运气好,倒是碰上一个。可要找到第二个,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你想如何?”

    “写罪己书,昭告天下,你赵毅身患重病,讳疾忌医,诬陷太后,甘愿退位让贤,皇位交给哀家择宗室子弟处之。”

    “朕若是答应,太后是不是就放过徐丹华?”

    “哀家保证不杀你们。还给你封王。”

    “呵。不,赵氏男儿,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屈居人下被一个妇人摆布。至于徐丹华,太后想杀便杀。朕活不了,你以及庄氏家族也统统给朕陪葬,朕一点不亏!”说罢,潇洒离去。

    庄太后甚至没享受到一点要挟的快感,美梦便幻灭了。

    徐丹华绝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挑在刀尖上,放到阵地前替人开道。寒风呼啸着刮过她如白玉的面颊,在上面留下一道一道冰裂的痕迹。最初她还能鬼哭狼嚎一下,但大冬天,没有食物没有水,她身上还穿着在未央宫时的轻薄衣衫,被悬空吊起,不到半日,整个人已经失去知觉。

    “将军,这个女人似乎扛不住了,不会一下就被折腾死了吧?”

    听到声音,徐丹华动弹了几下。

    “看,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赵毅不会让她死。”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书信。

    庄未抬头看着徐丹华,“抓你果然有用,赵毅的降书这么快就到了。”

    可庄未将所谓的降书打开,竟然是宣战书。

    庄未骂了一句娘,一记长鞭泄愤似的抽在徐丹华身上。从来娇生惯养的徐丹华哪里受得住这些,那一刻,她连轻生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当晚,齐沃格使团被护送回京,大冬天晚上赶路已经够悲催的了,结果带队的近卫队还挑选了一条非常艰难的道路,不过三十里的路程,生生折腾了他们一个晚上。

    而同一时间,在汤泉行宫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批黑衣人劫持住了另一个看似使团的车队,将这些穿着使团衣服的人带入了一个远郊的据点,结果反被一网打尽。

    蒙致率领的护*跟庄未率领的南岳军,在离汤泉行宫不到五十里处拉开阵势时,苏陌正抱着暖炉,看着齐沃格使团一干人等焦头烂额。天寒地冻的折腾一夜,此刻,一个个都抱着暖炉瑟瑟发抖,瞪着红血丝的眸子商量对策。

    他们明明是来和亲傍暴君这个大靠山的,谁知道最后倒是让他们碰上景帝自身难保,被南岳军困在汤泉行宫。

    “这场火指不定烧多大。漠措王子,以老臣之见,不宜引火烧身。”大正若是变了天,四大汗国的局势必然也会随之而变,那坎贝指不定会如何呢。

    “以我看,我们应该现在就离开京城回齐沃格。”

    “这样走,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你们担心什么?汉家皇帝的名头是从沙场上打出来的,一个庄未,能奈他何?”

    众人一听,这倒是。他们最怕的就是跟赵毅的军队交锋,那这庄未,不过一个戍边军将领凭什么胜过赵毅?

    漠措转头看苏陌,“大公子,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望过来,苏陌微微有点小紧张。她可不是什么足智多谋的人,这些人未免太抬举她了。

    不过,她的想法倒是简单。庄太后的事情发得突然,两件齐发,已经将她的退路堵死,只能孤注一掷,若是站在庄太后的立场,这京城她必定是要夺下的。

    而景帝的布局也挺诡异,若按常理,作为一国之君这种战乱之势,他应该退守京城,而不是以身犯险留在汤泉行宫等着人来围堵,他这样做,目的应该很简单,一则是让庄未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围攻汤泉行宫,二则,也是不想将战火烧入京城。

    他既然敢设这个局,那势必就有把握将庄未的军队在汤泉行宫处降服。而这一次,景帝要的就是将庄家一网打尽。

    但这并不表示就会真的打起来。

    打仗赵毅从来不怕,但绝不至于将战火引到自家暖榻上,那么,他应该有后招还没发。这个后招是什么,苏陌却猜不出来。她刚整理好思路,打算安抚一下齐沃格使团,就听见另一个声音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善之善者也。”

    众人纷纷转头看过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出京多日的苏誉。

    苏陌差点从暖榻上跳下来,在外人面前,她这个兄长的架子端得还是挺靠谱的,“弟弟怎么回来了?”

    苏誉瞥了她一眼,很不客气地坐到她旁边。

    使团的人自然是认得这个赢了他们智者的人。

    连漠措对他都比对苏陌敬重几分,“苏大人的意思是说,打不起来?”

    “皇上绝对不可能输!”

    简简单单一句话像是一枚定心丸,振奋人心,方才还迷茫的使团,一下云开雾散,谈笑风生了。

    苏陌忍不住瞧了瞧苏誉,同样的话,凭什么从这个弟弟口中说出来就让人如此信服呢?

    没两日,庄未在军中暴毙,同时还死了几个心腹。这样直接斩杀敌方将领的行为,呃,也算是个方法。虽然在敌我对战中常见,但能这样轻易做到的,却是少有。胜得如此没悬念,反而像是暴君欺负了人似的。

    齐沃格使团在庆幸的同时也个个胆战心惊,果然暴君就是暴君,下黑手一点不留情面。

    在所有人都以为敌军群龙无首可以缴械投降时,战事竟然莫名其妙地打开了。

    苏陌听见禀报时,正在跟苏誉下棋。苏誉出京第二日就接到了景帝的秘信,叫他留意南岳以及岭西江淮三地的情况。

    当然,这些地方都有景帝的密探,只不过,被万千人盯着的景帝自己无法第一时间得到讯息,便需要这么一个头脑聪明的人替他去。

    据苏誉所知,庄未的内部是有景帝安插的奸细的,只要奸细在恰当时机杀了主将,安抚好军心,投诚护*,战事便了了。谁知,庄未是死了,可仗反而打起来了。

    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纰漏。

    很快苏誉还真就接到密报说,那奸细也死了,如今庄未的军队是由一名副将统领,而这人,明明也在奸细的暗杀名单中……

    说来这事就巧了,那奸细带着手下已经斩杀了所有人,突然冒出来一个受到惊吓的徐丹华,景帝有令,将徐丹华救出去,他们就那么追了一下,于是落入了别人的包围圈,一干人等被悉数射杀。那副将也死而复生了。这是最后逃出来的人的供述,想必也假不了。

    “怎么又是徐丹华?”

    苏誉也看着苏陌,“我走的这段时间,徐丹华有跟谁接触过?”

    苏陌郁闷地想了想,心头哆嗦了一下,看向苏誉,“安王……”

    有句话叫做哀兵必胜。

    不管这些士兵是否忠心于庄未,但庄未被杀,有心人鼓吹一下暴君残忍的威名,谁还不拼死一战?

    而这拼死一战也不是枉战,那副将将景帝关键时刻还要救的徐丹华当俘虏,置于两军对垒前锋,宣称,是他们未来的皇后,就算此话水分极大,可总能糊弄住人。

    原本谁都觉得这不过是一个试探,可没想到,景帝竟在这个时候下令退后五十里,将汤泉行宫拱手让人。此刻汤泉行宫里,不但有庄太后,也有景帝……

    苏陌这下坐不住了。她偷偷摸出门,可九合馆内外守卫森严,苏誉和罗钊一致认同将她关在九合馆比较安全,她走哪里都有人跟着。苏陌好不容易甩掉几个小尾巴,从柴房一个狭小的狗洞钻出去,蓦地身体一轻,四肢陡然离了地。

    苏陌郁闷地抬头看向罗钊,罗钊也满脸严肃地看着苏陌,“大公子这是准备去哪儿?”

    苏陌抓住罗钊的手,让他将自己放地上,“我只是想把实情告诉皇上。”

    罗钊冷硬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更冷了,苏陌难得地不甘示弱地看着他,好半晌罗钊才道:“他知道……”

    “啊?”罗钊那三个字声音不大,或许是等得太久,苏陌并没听明白。罗钊本想说点什么,苏誉冷着脸来了,“你果然从这里钻出来了吧?”

    苏陌瞪了眼,“我道罗将军何时看起狗洞来了,原来是你的主意?”

    苏誉翻了她一个白眼,弯腰拍了拍她衣袍上的尘土,再没好气地盯了一眼那双脏兮兮的爪子,“安王已经去阵前和谈了。”

    不止苏陌吃惊了,罗钊也很吃惊。

    苏誉却并没有多说,安王的举动已经证实了他们之前的推测。徐丹华本是湘南进奏院的人,她若真跟安王勾结做出什么事情来,还真是摆在景帝面前的一盘僵局。

    景帝退那五十里,目的不过是给徐丹华一个名正言顺,在这盘僵局上松点土。

    安王进入敌军不出一日,敌军果然降了,但有一个条件便是,要安王这个皇室贵胄当他们统领,这样,他们才能安心,才能相信暴君不会杀他们。

    景帝若是不准,这战事必然打开,尽管谁都相信景帝要取胜不过几日时间,但在京畿打仗可不比边疆,这里有太多的百姓,也有太多权力集中,相信只要战事僵持一段时间,天下必然重新陷入大乱。景帝用了近三年时间收割的地方割据势力将死灰复燃,或者说,那些人正等待着这个时机伺机而动……

    所以,景帝不得不准。安王名正言顺地拿了这十万兵权。

    明眼人都知道,这次景帝是真被安王狠狠地摆了一道。但明面上,这惊心动魄的一场,不费一兵一卒,算是圆满解决。安王的名声随着这场战役名扬四海,人人都道安王贤德感召叛军,免去了生灵涂炭。只有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恨得牙痒。

    回京那日,苏陌跟文武百官一起去城门迎驾,景帝远远就看见城门口那个张望的小身板缩在百官之中。苏陌自然也看见了最前面的景帝,只是几日不见,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眼巴巴看着景帝的銮驾行至面前,却忘记了跪拜。

    景帝冲她伸出手,“上来。”

    景帝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清淡却很温暖,在这冬日带着阳光的味道。

    苏陌那一刻脑筋像是短路了,鬼使神差地爬上了銮驾。

    罗钊的视线看过来,苏誉也看了过来,安王自然也看了过来。

    苏陌却顾不得那么多,只将赵毅打量了一翻问:“皇上可好?”

    景帝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份切实的冰凉,再用自己的手心将它们捂暖了,让百官起身,却没回苏陌的话,只是那样握着。

    苏陌觉得,想必他是好的吧。

 第八十九章

    庄太后被赐死,赵毅亲自送了她一程。

    永寿宫中,断壁残垣。庄太后一身素衣,褪去三十年纤华风尘,保养良好的莹白素面,风韵犹在。

    纤长手指从焦黑的废墟中捡出一块铜镜,握在手里,嘴角牵出一抹淡笑。

    “当年,我与他已定亲。赵真那年刚刚继位,巡狩南岳,一眼便看中了我。强行将我纳入宫中为妃,没人敢违逆分毫。我十五岁便为赵真诞下龙子,尚在襁褓便莫名夭折,最后查得是皇后所为。皇后乃功勋家世,世代高门显贵,权势极大,赵真为了我,彻查此事,掀起了一场前朝后宫的大震动。

    古之圣明君主能做到这般的,没几人,那时,我是真对他动了心。乃至皇后家族旧部逼宫时,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披荆斩棘,同赴生死。皇后一脉扫平,我当了贵妃,再次诞下皇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坐上了皇后的宝座。若是历史停在这一刻,人生也便圆满了。”

    庄太后擦拭干净铜镜,映照出一张苍白的脸,曾经的绝代风华被权势磨平之后,便只剩下这张乏味的容颜。

    “后来你母亲进了宫,一切便都变了。再后来有了你,赵真连他还有几个儿子怕都是不记得了。再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第一个皇儿无故夭折,并不是那位皇后的功劳,不过是赵真想借用南岳兵权抵制皇后一族的伎俩。”

    庄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无悲无喜,“每个踏入宫门的女子,或许曾经天真善良,最后不过是沦为权力的棋子,成为男人的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从小跟父兄在边关长大,从未贪慕过权贵,不过想与真心相与的人不离不弃白首偕老。左谦,弥补了我这一生的遗憾。你母亲病死,是我做的,因为她抢走了我唯一的靠山。你父亲驾崩,也是我做的,因为他在几年后得知真相竟还想废后,完全不顾及当年同赴生死的情谊。你皇兄,也是我亲生骨肉,他本不必死,可他撞破了我跟左谦的私情,竟然要将左谦五马分尸,还要将我关入冷宫,呵呵,他可知道,他的母亲曾为他的道路双手沾染了多少血吗?一个女人,丈夫靠不住,儿子也靠不住,那便只能靠自己。血洗赵氏宗族,那是我的主意,左谦不过替我担了这个污名,代我被世人唾骂,死后悬尸城门,呵,赵毅,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庄太后终于转过头来,双眼似有血泪溢出,“左谦,是这个世上唯一诚心诚意待我不离不弃的人,唯一一个!”

    “但他,却是因你而死,不是吗?”赵毅幽幽淡淡一句话落在地上,无声,却足够刺穿庄太后最后一层壁垒。

    左谦自坠城楼,别人都道他是畏罪自杀,死得便宜。可赵毅看到他跳下来时,想的却是,他这一死便免去京城百姓的战祸。这是左谦最后为自己良心而做的一件事,从此他也解脱了。

    赵毅悬尸十日,便是做给宫里那位罪魁祸首看,不过,庄太后倒是比他想的还要沉得住气。那这左谦于她,也不过一枚棋子罢了,谈何愧疚谈何情深?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皇位下堆砌的白骨又何曾少过?

    庄太后看着这个君临天下的王者,眼中的情绪一点点褪去,竟似变成了荒漠。

    “最后求你一事。”

    “你是先帝皇后,你不可能跟一个史书上的乱臣贼子葬在一起。”

    “你……”

    “朕会为你们在南岳建一个衣冠冢,立无字碑。”

    权势上的事,本没有绝对的对错,先帝要铲除外戚,借用南岳兵,造就了这段赵氏祸患,先帝本也不算有错,若真有,那便是他没有斩草除根兔死狗烹。这便是霸权之道,可人心呢……

    至于庄氏,若是她真够纯良,应该早已死在宫廷纷争中,这本是人性。

    赵毅转身离去,只剩得两个内侍,一人手持白绫,一人手托毒酒。庄太后只是看着赵毅离去的背影,“赵隋不是没有野心……”

    赵毅的脚下微微顿了一下,“那是我们赵家人自己的事。”

    庄太后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手心抚上心口,用力一压,一枚纤巧的匕首准确无误地插入心脏,殷红的血色在胸口绽放,她甚至没有喊一声疼,便倒在地上,眼前变得朦胧,寒风卷过,今冬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即便死,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

    太后薨逝,一声声唱诺传递在这空寂的后宫之中,雪寂静地下着,掩盖了一世浮华。

    赵毅步履稳健却缓慢,纠缠了十几年的恩怨突然一了,心中竟莫名地空虚。走入承乾宫,看到霜华殿前,苏陌站在飞雪中,缩着脖子,跺着脚,明明一副很怕冷的模样,却非要伸手去接雪花,沉寂的画卷突然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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