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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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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们这已经是给他上了第三席了,就看他这种吃法,估计还得再上一席。
他的这种吃法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殿中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着。包括盘儿都在心里嘀咕这人未免也太能吃了吧。
赵齐又吃完一席后,终于抹了抹油嘴,又把一双油手搁在衣袍上抹了抹,突然开口了。
“我听说大周的人武艺都十分高超,我这趟来就是想找人比比,我是王子,你也是王子,不如咱们较量较量?!”他话音一转,对身边的宗铎说道。
宗铎一愣。
殿中其他人哗然。
宗琮看了过来,又看了看赵乌。
赵乌笑得有些尴尬,道“陛下,我们这位赵齐王子从小就是个武痴,一直久闻大周的大名,这趟前来大周,本是没打算带他的,无奈他非要一同,他又是我们王后的独子,深受宠爱。另外,别看赵齐王子身形高大,其实他今年才不过只有十一岁,倒算不得欺负陛下的皇子。”
这种体格才十一?
赵齐其实算不得多高,但他人生得魁梧又胖,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看着就比宗铎大了不止一倍,还比他高了一头,这也是方才众人哗然的原因。
以为此子已经成年了,却想当众以大欺小。
而赵乌话里的意思也十分明白,赵齐王子年幼不懂事,但出身高贵,他仰慕大周人的武艺,才会说出此言。大周作为泱泱上国,出于大国的国威和体面,都该展现自己的风度。
其实宗琮知道安南国打得什么主意,这就是一些小国都有的通病。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耀武扬威,觉得天上地下自己最大,跑到别人那儿就想逞一逞威风。
赢了,自然是大国丢了颜面,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更是会频繁不断被人挑衅。输了也没关系,反正小国比不赢大国也没什么,而大国为了展现自己的风度,是不该与小国计较的。
说白了就是不要脸皮的套路,关键历朝历代举凡扯到邦交上,类似这种事极多,简直不胜枚举。
诸如前朝,经常有一些小番邦,带着所谓的本国特产前来朝贡。一大群人吃了喝了,临走时还能带走大批赏赐,而这些赏赐远远超过这些人带来贡品的价值。
于是便有几个小国尝到甜头了,每年都会来朝贡,于是就发生这样一件奇事。
因为这些小国所在的地方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他们经常会一年之中,连着数次派出使臣,而通常这个时候,上一趟前去朝贡的人还没回来。
其实人家把时间算得很精准,上一趟朝贡的人正在回程的路上,这一趟的人正在去的路上,说不定双方还会相遇,在路上还能交流交流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才能让大方的皇帝多赏些东西下来,也好回去复命。
难道那些当皇帝的都蠢,连帐都不会算了?
当然不是,很多都是为了泱泱上国的颜面,乃至于一些其他邦交的问题,被这些不要脸皮的人赶鸭子上架了。说不定能使臣走后,他也会心疼那些赐下来的东西,够拿来做什么了,当然这是题外话。
现在的局面就是宗琮不能拒绝赵齐王子提出的,小小的、冒昧的请求。
“赵齐王子不愧英雄少年,可朕的大皇子并不通武艺。”宗琮微笑地捏着酒盏道,从面上倒看不出他什么心思。
下首,宗铎的脸本就窘红,听闻此言,他的脸更红了,隐隐还带着白。
“既然你不行,那就你吧。”赵齐一指宗铎身边的宗钺。
盘儿差点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强制镇定着,捏着自己裙摆,脸上还挂着笑容,眼睛却往宗琮看了过去。
都不傻,安南国既然提出这种要求,就说明这个叫赵齐王子的肯定不如他表现得那么酒囊饭袋,说不定有过人之处,才会敢在这种场面提出这等要求。
就不说其他,只看他那身板,高高瘦瘦的宗钺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且这一世,因为没有前世那么多顾忌,宗钺主要心思都放在读书上面,并不像前世那样极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武,他又怎么可能打得过此人。
宗钺倒是没含糊,站了起来。
他心里也清楚,这种场合不能让父皇再丢颜面了,能不能赢在其次,关键输人不能输阵。
“你们到底打不打?磨蹭个什么?”赵齐王子一边说,一边半个蒲扇大的手掌就往宗钺挥了来。
宗钺没提防他会突然动手,正在想是躲还是硬抗,一只手从斜面里插了进来,挡住赵齐王子的手掌。
“我大哥二哥都比你大,打你胜之不武,我差不多跟你同龄,要打,我们打。”
是宗钤。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宗钤一改幼年的调皮捣蛋话多闹腾,最近这一两年倒越来越沉默了。
盘儿觉得是练武练多了的问题,曾经还跟宗琮私下抱怨过,且不提这些,之前他一直坐在席上,一句话也没说,倒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没想到会在此时突然站出来。
赵齐对自己的力气心中有数,见这个矮了自己半头的少年,竟然能挡住他的力气,也生了兴趣。
“好好好,那就我们来打。”
话音还没落,两人各自出了几招。
赵齐王子以掌为主,因为体格过大,走得是大开大合的路子。而他攻势太猛,宗钤一时之间只能以抵挡为主,手腕隐隐作疼,也对赵齐此人的实力有了个大体认知。
直到两人去了殿中的空地上,宗钤才改守为攻。
他也没跟赵齐硬拼,而是四方游走,把赵齐气得是哇啦哇啦,一顿胡乱挥掌。
这边变了攻击速度,宗钤自然被影响得节奏有些乱了,赵齐虽然体格大,但他速度并不慢,只是也不快罢了。
宗钤挨了一掌,倒飞出去。
殿中哗然声此起彼伏,盘儿也忍不住叫了声‘钤儿’。
可话音刚落,宗钤又弹了回来,揉了揉手腕,道“再来!”
两人战得旗鼓相当,虽都是稚龄,却不敢让人小觑,因为二人显然不能等同寻常的同龄少年,甚至可能有些成人,都不是二人对手。
比试已经持续得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分出胜负,两个少年也是越打越来劲,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显然他们的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了,两人都喘了起来,喘息得幅度越来越大。
宗钤一直在等待机会,见赵齐露出空门,他紧抓对方手臂,脚下一绊,将之摔倒在地。
轰的一声。
宗钤翻身而上,骑在赵齐的身上,两条腿紧紧地压着对方的手臂,同时拳头没停,都往赵齐的头脸上招呼去了。
之前赵齐虽挨了宗钤几下,但他皮粗肉厚,根本没感觉到疼,现在头脸被人这么打,又反抗不成,对方的腿像铁柱一样,死死地钳制着,不一会儿就被打得晕头转向,放弃了抵抗。
“服了没服?没服咱们继续!”
“服了,服了……”
“是我们大周厉害,还是你们安南的厉害?”
“大周厉害……”
宗钤站了起来,露出一个笑。
龙椅上,宗琮也露出了笑,倒是赵乌的脸色更难看了。
“陛下的皇子不愧英雄少年,假以时日必是不得了的人物。”
“赵卿谬赞了,不过是小儿们之间胡闹罢了,还不快把赵齐王子扶下去,寻个太医来看看伤。”
之后宴上,宗钤几乎成了宴上的主角,场上夸赞声赞扬声不断,相反宗铎的笑容却有些勉强。而安南国的人格外安分,也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宴罢,回了景仁宫。
今晚宗琮又喝了不少酒,在浴间里就缠磨起盘儿来,好不容易去了榻上,他越发的兴奋,盘儿被烙饼子似的翻过来翻过去。
“服了没服?没服咱们继续!”
“服了,服了……”
“是我们大周厉害,还是你们安南的厉害?”
“大周厉害……”
盘儿狠狠地抱住他颈子,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这个老不休!
第170章
次日; 天还没亮宗琮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怀里的人放开,又把手臂抽了出来; 翻身下了榻。这期间盘儿也就是动了动,人却没醒。
与此同时; 福禄已经领着人进来了。
宗琮走到屏风外头; 福禄便走到跟前来,从小太监捧的托盘里拿起衣裳,为主子更衣。
空了一个托盘; 捧托盘的小太监立马退下,又换一个上来。整个过程鸦雀无声; 必须保证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既然皇贵妃没醒,肯定是不打算起了; 陛下历来娇惯皇贵妃; 总是任她睡; 不让吵着了。有回一个小太监不懂事的说了句话; 陛下当即看了过来,第二天这小太监就被换了。
从万岁爷跟前侍候被扫落下去; 即使还在乾清宫服侍,地位也截然不同; 所以这些人心里都有数呢; 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福禄为宗琮打理衣襟; 目光在他颈子上停顿了一下,手就不动了。
宗琮何其敏感,顺着就摸了过去; 也没感觉,还是他去了盘儿的妆台前,从镜子里才看到自己脖子上多了个东西。
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在衣领子上头。
没遮住。
他又摸了摸,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禁老脸一阵赧然。等去了屏风外头时,又恢复一贯威严沉稳的模样。
不用他说,福禄已经吩咐人再去换一套衣裳了,等再穿上后,刚好把那印子给遮住。
于是上早朝的时候,众大臣就发现今日陛下穿得格外厚实,这么热的天包得严严实实的。
当然,表面上却无人敢多置一词。
宫里连着摆了好几天的宴,紫禁城里能摆宴的地方轮了个遍。
从皇亲国戚,到勋贵大臣,盘儿就见这走马灯似的宴,觉得这次是宗琮招待番邦使节手笔最大的一回,估计京里四品以上的官员被轮了一回。
既然是招待,安南国的使节自然不能缺席,赵乌得到场,两位王子也得到场。
可赵齐王子却被宗钤打得鼻青脸肿的。
于是赵齐王子就带着这张脸连着吃了好几天宫宴,他倒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和宗钤不打不相识,还表现得颇为亲近。
而赵乌和赵婴则被气得不轻。
无他,这么醒目的人物,却又鼻青脸肿的,是个人都会偷偷问一句怎么了?于是安南挑衅不成反被殴,三皇子力敌安南王子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大家乐此不疲得议论着,连赵乌等人住在四方馆里,都能听到有人偷偷议论,饱受异样的瞩目,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宗琮每场宴上都笑容满满,乍一看去似乎很平常,盘儿却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再结合当下情况一看,这人真是越老心眼越小了。
本来盘儿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却万万没想到又发生了一件事,一时之间在宫里引起阵阵风浪。
安南国的赵婴王子,竟当众在宫宴上求娶大周的公主。说是结两姓之好,安南也将会是大周永远的属国,奉大周为主。
而这不光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他的父王也是如此期望的。
当时盘儿不在,只知道待宫宴结束后,事情就传了开。
宗琮当场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回绝。
可宫里清楚他性格的,不止盘儿一人,陛下处事素来果断,他既然没有回绝,就说明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发生。
消息传到延禧宫后,徐贤妃当场砸了茶盏。
至此,她终于明白皇后在耍什么花招了,想要拖延婉娴的婚事是假,想把婉娴拿去和亲才是真。
还有淑妃,要说这事淑妃不知道,徐贤妃是万万不信的。淑妃素来对婉婵婉姵的婚事不上心,以前她为婉娴选驸马时,她总说婉婵婉姵还小,不着急这事。
突然就要给婉婵选驸马了,她原本以为是皇后和淑妃合着伙来拿捏她,没想到淑妃真是给女儿选驸马。当时她还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就没放在心上。
合则就都等着这一出。
婉娴也慌了,刚走进延禧宫大门,就哭了起来。
徐贤妃本就心情烦躁,一见她又哭哭啼啼,就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欠了她了。费心费力为她谋算,她倒好,和自己闹起脾气来了,要不是因为她闹脾气,婚事能拖到现在?
此时的徐贤妃完全忘了是她和女儿赌气,撒手不管,择婿的事才会被暂停。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当初好言好语跟你说,你怎么不听?现在知道急了,晚了!”
婉娴只是哭也不说话。
随便择个驸马和嫁去番邦和亲又是两码事,她自然心里不愿意的,且赵婴王子她远远也见过,若是把她嫁给那样一个人,她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她心里本就委屈,又听贤妃这么说,哭得更是厉害。
“行了行了,你也先别就顾着哭,母妃来想想办法。”
“真的有办法吗?”
婉娴也不傻,婉姝和婉婵的婚事都已经定下了,圣旨都下了,自然不会更改。而婉婤太小,再说皇贵妃也不可能让婉婤去和亲,就以父皇宠爱婉婤的程度,拿任何一个女儿去和亲,也不会拿婉婤去,所以只能是她,她的年纪最符合。
面对女儿的疑问,徐贤妃哑然无声,可不管怎么样,让婉娴去和亲她也是不愿的。
因为此事在宫里激起了多少议论和风浪,就不细说,第二天徐家的大夫人侯氏就进宫了。
徐家的根基虽然在宣化,但即是武将又是皇亲国戚,怎可能不在京中留人,所以徐家在京中也是有府邸的,由大夫人侯氏带着几个孩子住在京中。
另一个也是便于和贤妃联系,若是贤妃在宫里有个什么事,通过侯氏就能把消息传回徐家。
侯氏到了后,就和徐贤妃避到内室说话。
侯氏也听说这个消息了,自然知道这次外甥女堪忧,她在宫外,徐家在京里也自有消息渠道,所以知道的比贤妃还要多。
这两日陛下正与一众阁老商议此事,朝中对此事都是持赞同的态度,毕竟安南拿出的条件十分诱人。
除了安南会永远奉大周为主国,永远和大周统一战线以外,安南还拿出了两处银矿作为聘礼。
这件事是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只私下里安南的使节和大周负责接待外宾的大臣透露了口风,至于安南国为何会突然倒戈大周,其实也与这几处矿有关。
这几处矿地本属安南的地界,却在多年前被缅国夺去了,只是缅国并不知道这地方有银矿,只有安南高层王族才清楚内情。而只看东山朝和西山朝的名字就能看出,两者有很大的牵连,这西山朝的王其实和东山朝的王是亲兄弟,他自然也清楚内情。
如今西山朝统一了安南,自然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他们也趁内乱之际,把这地方夺了回来,因为此地极为贫瘠,寸草不生,又人迹罕见,缅国也没当成回事。
但光夺回还要开采才能出矿,一旦开采不就被缅国知道了,缅国能不打过来?
这才是安南这次会派使节前来大周朝贡,并提出联姻的原因。
光让大周口头许诺,安南自然是不放心的,且说是把几处矿当做聘礼,实际上还是两国一同开采。
也只有联姻才能让彼此都放心安心。
“也就是说,这一次陛下很可能会答应?”
侯氏点了点头,道“大周虽疆域辽阔,但银矿极少,为何朝廷明知靖海侯有带头走私海货的嫌疑,却从来只是置若罔闻,皆因靖海侯能从倭国带回大量的白银,这次朝廷若是能拿下两处银矿,给大周带来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听完大嫂的话,徐贤妃陷入沉默之中。
侯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其实你换个念头来想,这件事又截然不同了。”
“大嫂何意?”
“你想想,开采一处银矿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甚至几十年,更何况两处,也就意味着朝廷要和安南保持几十年以上的和睦。若是婉娴能嫁过去,等于变成了其中的枢纽,不光安南那边要把她当菩萨供起来,大周这边何尝不也是?
“而你,作为后宫妃嫔,若能主动为陛下分忧,陛下会如何看待?哪怕皇贵妃再受宠,陛下看在这件事上,也不会不给你面子,若是陛下再给你个皇子?”
听到这里,徐贤妃失笑“大嫂你说什么呢,我都什么年纪了。”
徐贤妃今年也有三十有多了,女人过了三十就不是鲜花绿叶,而且到了这个年纪就该自持身份了。哪怕寻常豪门大户里,主母过了三十也不敢多留丈夫同房,会被人嗤笑为人不端,而是该替丈夫广纳年轻的妾室才是。
徐贤妃的亲娘是这样,侯氏何尝不也是这样,这也是为何独留侯氏在京的另一个原因。其实侯氏的丈夫也就是徐贤妃的大哥,在宣化还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妾室伴在身边,也用不着侯氏来侍候。
而宫里虽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宫妃年过三十就不再侍寝了。
这个不再侍寝指的是不挂绿头牌,因为绿头牌最起初的原因就是为了皇族繁衍子嗣,当然皇帝若是喜欢那个宫妃,就算去她宫里也没什么,不过这时候就不是以繁衍子嗣为目的了。
这也是为何近些年胡淑妃等人都非常安分的另一个原因,毕竟岁月不饶人。
“就算陛下不给皇子,那陛下肯定会重视五皇子,你想想五皇子的姐姐被和亲去了安南,五皇子能不跟着水涨船高?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就看你舍不舍得婉娴了。”
徐贤妃没有说话,显然侯氏的话让她动心了。
“五皇子还不记事就被你养着,就认你这么个亲娘,他好你不就好了,女人还是要指望着儿子。就不说远了,就拿我来说,若不是你大哥前头几个儿子都是我生的,宣化的那些小妖精们还不知要怎么翻天,可就因为浩儿他们在,我的位置不是稳稳当当的。”
“大嫂,大哥他们也是这个意思?”
侯氏道“这事传不了这么快,这是我自己想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不过我已经给你大哥他们去信了,走得是八百里加急,想必这两日就能有信送过来。”
徐贤妃吐出一口气道“那就先等等,看看大哥那边怎么说,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你好好想想。”
可徐贤妃没想到的是,这些话都被婉娴听了去。
婉娴听闻舅母来了,就想是不是徐家那边想到什么办法了,谁知来了后宫女却说娘娘和舅夫人在里头说话。
婉娴从小长在延禧宫,自然对这宫里的情况十分熟悉,她借口去配殿看会儿书,等宫女们都下去了,她却从后头浴间的小门绕去了正殿。
所以徐贤妃和侯氏说的时候,她就在里面听着。
听完后,她抹了抹眼泪,就又回配殿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请婉娴,说娘娘叫她过去说话,其实也是侯氏进宫一趟,明知婉娴在,不可能不见她。
“行了,你们娘俩也别为这事怄气了,到底是亲生的,难道你母妃还能不管你?舅母已经给你大舅去信了,婉娴乖孩子别慌,咱们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婉娴垂着眼帘被侯氏搂在怀里,心里却从未有过的苦涩。
以前只盼望快快长大,就能帮到娘,帮到弟弟,可她现在却宁愿自己没有长大,也许她的世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全然崩塌。
第171章
盘儿自然也洞悉了宗琮的态度。
她本来不想插言的; 见他连着几日都在乾清宫里和大臣们议这件事,显然大周对那两处银矿的态度是势在必得; 那么也就是说必然要和亲一位公主了。
婉婤对此事也似乎挺欲言又止,虽然表现得不显; 但只从她问盘儿‘大姐真要去和亲了’; 就能看出这孩子的心思。
只是怕给母妃找麻烦,她才没表现出自己的情绪。终归究底到底从小一起长大,婉娴对下面几个弟弟妹妹都是挺不错的; 乍一听到大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心情都不会太好。
瞅着今天外头日头不烈; 盘儿让人准备了肩舆,去了趟乾清宫。
到的时候; 宗琮正坐在西暖阁的龙案后;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打算让婉娴去和亲呀?”
宗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对她招了招手; 等她来到近前,才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膝上。
“朕自然是不想的。”
“可是两处银矿也势在必得?”
宗琮把玩着她的手指; 失笑道“有时候你说话喜欢绕着弯子,有时候却又这么直接; 若不是朕惯着你; 不招来一顿怒火都是好的。”
“可你不是没发火吗?”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说。
他揉了揉额头; 沉吟了一下,才道“大周内忧外患不止,边关最近虽消停了; 但据传回的消息说,三年之内很可能又会掀起一场战火。朕平生有几愿,一愿彻底驱除鞑虏,永除边关战火。二愿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饿死人。边关、海上、两淮、缅国,都是朕的心头大患……”
说到这里,他没有往下说了。
“说是几愿,怎么就只说了两愿,还有呢?”
好吧,宗琮的感叹又成功被她的话打散了,他失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愿你好我也好,能活得长长久久,白头到老。当然还有孩子们,朕的孩子也不多,自然也希望他们都能好的。”
这是宗琮第一次说出白头到老的话,却让盘儿没想到的是,竟是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
却一点都不违和,让她由衷的觉得安心贴心。
“那你能舍得把婉娴和亲出去呀?”她转过头,搂着他的脖子说。
“自然是不舍得的,婉娴这孩子文静贤淑,虽然做错过事,但根子却是好的,就是被贤妃给耽误了。所以朕打算从几位亲王家的女儿中挑选一个,封为公主,与安南缔结两国之好。”
盘儿眨了眨眼,这样也行?
这样没什么不行,就不知事情会落到谁的身上了。
人性总是自私的,只要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万事大吉。虽然这也没盘儿什么事,但若是这样能全了宗琮的一片爱女之心,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食君俸禄,为君效力,为何那些皇亲国戚能什么都不干,就可以白受朝廷的俸禄?很大层面上就表现在这上头,该你效力的时候,你就该站出来。
也知道婉婤心里惦着这事,所以回去后盘儿就跟她说了。
婉婤听完后很高兴,想着这几日大姐郁郁寡欢,回到公主院就去了婉娴的院子里。
去的时候婉娴正在偷偷的哭,屋里也没留宫女,她坐在炕上拿着一本书,却看着看着就掉起眼泪来。
“大姐。”
“婉婤,你来了。”见到婉婤,婉娴忙把眼泪抹了抹,又堆起笑来。
可婉婤眼神好,早就看见大姐正在偷偷抹眼泪了。
想到母妃告诉自己的事,婉婤忙走了过去“大姐,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啊?”
婉婤想了想,挥手让跟进来的宫女下去,宫女毕竟是婉娴院子里的人,所以犹豫地看了看婉娴。
“都下去吧。”婉娴道。
等人都下去后,婉婤才说“大姐你别伤心了,父皇根本没有打算让你去和亲,母妃专门去问过这事,父皇打算从几位皇叔家选一个人去安南和亲。”
婉娴没料到婉婤带来的会是这样一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了,大姐,难道你不高兴?”
“高兴。”说着,婉娴又哭了起来,又哭又笑的,看起来格外狼狈。
“所以我就说嘛,父皇其实是挺疼我们的,他怎么舍得让我们去和亲的,所以大姐你也就别伤心了。”
婉娴擦了擦眼泪,拉着婉婤的手,道“婉婤谢谢你,也谢谢苏娘娘。”
她这样,婉婤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姐谢什么,我们到底是姐妹,再说母妃也没做什么,就是问了问父皇的意思。所以母妃跟我说了后,我就过来找你了,也是想让你安心。”
“还是谢谢你和苏娘娘。”
其实婉娴又怎么不清楚,这事根本跟景仁宫没任何关系,可婉婤和皇贵妃却很上心,不光皇贵妃专门去问了父皇,婉婤知道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她了,就是怕她会想不开。
这些年来,婉娴没少在宫里听到别人议论皇贵妃这个人,甚至她的母妃都不能免俗,可这些年下来,其实婉娴也看得出来,皇贵妃是个好人,也许就是这样,父皇才会那么宠爱她吧。
“大姐,你这下不担心了吧?”
婉娴点点头,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
按理说这样其实也就没什么事了,可让盘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一场风波。
而风波却和越王府有关。
还是越王妃进宫来找她,盘儿才知道究竟。
原来那日宗琮和盘儿说了那事后,就给几个王府透露了口风。
如今齐王远在封地,楚王英年早逝,只剩下一家子孤儿寡母,待楚王长子成年后继承了王位,宗琮就让楚王这一系出京去藩地了。
京里如今还剩下的亲王,只有燕王、越王、安王、鲁王。
安王是先帝的六皇子,年纪比前头几个哥哥都小,今年不过二十有七。而鲁王就是七皇子了,宗琮登基后,就给七皇子寻访了个名医,这名医医术精湛,却隐身在山野之间,少在人前露面。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总之是把七皇子的痴病给治好了,当时这事在京中引起了很大议论,都说当今爱护弟弟,瞧瞧这傻子鲁王的病都给治好了。
但不是没影响,就因为这傻子的名头,鲁王二十有四,依旧没有婚配,他本人似乎对大婚这事也不怎么感兴趣,宗琮跟他说了几次,都被他给拒了。
这不过是题外话,却也表现出了一个问题,鲁王没有大婚,自然没有女儿,安王今年才二十七,就算十八大婚,安王府的郡主顶多也就十岁。
那就只剩下燕王和越王了。
不巧的是,燕王家虽有嫡女一人,年纪也适合的,但据说早已订婚,只是燕王府还没来得及和宫里通气,还有一个是庶女。
以当下这种局势,若是朝廷打算敷衍安南,选个庶女封了公主,也不是不行,但恰恰现在是不能敷衍的时候。
毕竟两国要保持几十年的和睦,安南已经把诚意拿出来了,现在就该是大周表现诚意的时候了。
越王家倒有两个女儿,嫡女就是婉姀了,与婉婤同龄,今年十二,庶女是侧妃戚氏所出,比婉姀大一岁。
越王妃本来以为轮不上婉姀的,谁知越王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得知了燕王府的情形,就非说要让婉姀去和亲。
夫妻二人自是大吵一架。
越王的理由也很充足,皇兄一直对他诸多照顾,平时也十分倚重他,食君俸禄,为君效力,如今皇兄碰到了难题,他就该站出来替君分忧。
所以虽然他也很舍不得女儿,但还是硬下心肠说让婉姀去和亲。
越王妃自然不能接受,婉姀才多大啊,更何况是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中间可能侧妃戚氏也出来挑拨了,总而言之夫妻两人闹得很僵。
今天越王进宫来说要同陛下说和亲的事,越王前脚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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